夜 美丽的 也是恐怖的

睬濑

雨夜闻雷  惊现诗中体图
异感奇生  惊叹雨里老翁
   西方天际，当最后一抹金色晚霞，被太阳吝啬地收起时，天空变的异常诡异起来。只见那南方上空乌云，如千军万马，又似决堤江水，向学校上空奔来。楼管柳伯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泼墨般的南方天空忒也奇怪，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越过工作桌，两步跃到外面，看看四周没人，放心地收起衣服。负在地上的灰黑的肥猫，一跃而起，盯着远方天空，喵喵呜叫。
   申云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宿舍楼走去。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像珍珠般，滑落下来，模糊了双眼，在脸颊上留下浅浅沟痕，露出黄里透红的皮肤。他摘下眼镜，挽起深绿军衣衣角，揉了揉眼睛，顺便也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通。现出一个俊郎的面孔：浓浓的眉毛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土娃子的那种憨气，和对无知世界的好奇；那黄里透红的皮肤，看上去，感觉很是健康。
   下午有两个小时的军训，残酷如炼狱般的军训，使得申云累垮了身子。还好他一直坚持到最后，好多同学挺不住他骄阳如火，一直叫苦不迭，还有的甚至晕倒操场上。申云是土疙瘩里长大，虽然还不会挑担子，但在烈日下站一两个钟头，对他而言，不倒下去，也还是绰绰有余，但还是累的不得了。几日下来，申云消瘦了许多，但也结实了许多。
   申云走向楼口，看见柳伯一只手收衣服，另只手却捂着他怀里的肥猫。他好笑，轻声说道，“柳伯”，边说边向他去，“收衣服呢！这天怪的很啊！”柳伯话很少，似乎从他来到这当了楼管，话开始少的，总不提他的过去。更何况他现在还忙着，“恩”，算是应了申云的话。申云走到他旁边，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手，帮起他来。
   乌云还在向前翻滚而进，很快占据了校园上空，大地突然一片漆黑，如突然停了电的夜晚一般。申云掏出钥匙，摸索着锁孔顺着插进去，哗的一声，门开了。与此同时，天空轰的一声炸雷，如刺耳的冲锋号角。传到大地，大地皆为之动容。听惯了雷声的申云也吓颤了一下，一直颤到心深处，触动了模糊的记忆。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个仰大叉。（据有报道称，那夜的一个雷，吓破了几个人的胆儿，当场死亡。因此也成了大人唬小孩的话料：在不听话，小心天空有炸个雷下来。）拾起来，是一张纸，顺手放在桌子上。申云实在太累，一屁股塌在椅子上，连灯都懒得开，敛神聆听窗外撒豆子般的雨声。因为住在一楼，所以，雨声特别大。
   漆黑的宿舍里，雨声在其中环绕着，听在耳里，不亚于拨弄的琵琶，清脆悦耳，韵味十足。嘈嘈急雨一阵，雨声缓了，好似时间突然停止。少许雨点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令人好似看见断链的一串珍珠，一颗一颗地落在玉盆里，幻于其中，总有着一种伸手去触地冲动。后来珠子没了，雷声也停了，天地变的更加静清。约五分钟后，雨声再起，但这次更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申云打开了灯，奔到窗旁，接了一手心雨水，还是那般冰凉明澈。终于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是天空瓢泼下来滚烫的殷红的鲜血。这般的厮杀，申云记忆中有一种厌恶感，却同时又有一种兴奋感。对此，他感觉背心凉凉的，暗怪自己怎么这么冷血。还好，雨声渐缓，又是那样的玉碰玉的声韵。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申云凑近看来电显示，拿起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感觉怎样，今天的雨？是雷廷吧？”因为甚是激动，把话都说颠倒了。那头确是雷廷，申云的好朋友。自小学读书，一直是同班同学，直到高中毕业，后来上了相同大学，但进了不同学院。幸运的是，两人军训时，在操场可遥遥看到对方，时不时还跑过去，唠嗑一阵。申、雷两家本是世代相好，只是申家中道颓落，后来成了农民，踏实地耕种，靠天吃饭。而雷家在不远地镇上，开了一小店，家里还算殷实。雷家是学武之家，雷廷因此会几手拳脚功夫。
   雷廷接着说到，“总觉得心里感觉很是厌恶，却心底又有着几分兴奋。”
   听到这里，申云又觉得异感又生，呆痴了几秒，说道，“谈些其他的吧，不说这些啦！”其实两人都在想那件事，一心两用，再加平时说话机会又多，聊了几句刚进大学的迷茫，就挂了电话。

侈胃乡

   申云抄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发现是一个广告，卖二手自行车的。他觉得可能以后有用，暂没丢了。室友们相继回来，各个都成落汤鸡。申云本想给他们送伞的，但发现自己还没买伞，就作罢。室友回来后，赶快送去干毛巾。和室友聊了几句，又将广告给他们看了看，后有回到自己手中。收好广告后，拿起了祖父送给自己的线装书《唐诗百首》，细细品赏。
   室友早就知道他有这本书，也曾翻阅过一次，上面有许多似是朱砂圈圈点点过，没有什么特别，诗文都普普通通。申云拿起了那书，神色渐渐难看起来。他激动地快速翻阅，脸上的肌肉开始是扭曲不堪的，后来他展颜一笑，恢复到原先面貌。室友李东庆不经意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惊奇地没移动眼神。他紧张地扯了扯旁边的室友刘元丰的衣角。两人越看越是惊奇。等申云脸色变好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申云眼睛睁的鼓鼓的，珠子似乎要突了出来。他嗅了嗅那些圈圈点点，指甲又在上面轻轻地刮动，发现那并不是朱砂，更像是，血。凭着他学过的生物知识，他可以确定那是血。平日里，他一直以为那就是朱砂，给室友看他的书时，也解释是朱砂。谁知那一声惊雷，这熟悉的雨声，让他自己感觉懂了许多。血，到并不可怕。申云在家时，宰猪杀鸡，不知作过多少次。只是那些星星点点，在申云快速翻动时，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人体图，那胳膊，那大腿，真真切切。要不是先发现那些是血，就不会激动地那么快地翻动它拉，也就不会发现那张人体图。但那些圈圈又是什么呢？申云总觉的那东西别有洞天，以后在慢慢捉摸。两位室友好奇地问他什么事，他突然记得祖父送书时的一句话，“慢慢看，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保密。其实这本书，是我们家族的家传之宝。”申云随便应付地说了几句，其实他也想和别人好好研究一番。他本是老实人，不惯于说谎，所以两个室友看到他有疑难颜色，就不好意思在问下去。他将书收进了密码箱里，后又另设密码。然后上床掩被便深深睡去。
    人睡了，天地却在那里忙着。细长的雨丝，串联着天和地，滴答滴答声，他们正在通话呢！可睡又懂得这大自然的语言？睡又敢揣度他们话中内容呢？他们在进行夜的语言，各自诉说着，天空时不时怨愤地几声闷雷。
    申云睡的太沉了，呼噜声时起时伏，后渐与外面雨声相合，慢慢地进入了梦境中。申云站在一块空地上，耳边的雨声渐渐清晰起来。他知道他在梦中，但好像又不是他认为的窗外的雨声，倒更像是身临其境一样。接着，天空果然下起了雨，哗啦哗啦地由远而近。申云环顾四周，发现背后远处隐隐地有人影棱廓向他而来。那人越来越近，他仍是看不清楚，只知那人是个老头。突然，老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来，不，他是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走来，也不是，是行走于空，飞行而来。几个念头在申云脑中一飞而过，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只见那老头步法奇异，忽高忽低，时左时右，似前似近，于三维空间中翩翩起舞。雨水模糊了申云双眼，老头仍是很模糊。申云没有害怕，虽然老头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只手扣住申云想去擦去睫毛上的雨珠的手手腕。老头开口了，沙哑道，“熟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还有“寂寂何所待，朝朝空自归”等诗句。那拉长的声音，再加上老头沉浸于诗句还摇头晃脑，活似一个私塾先生。接着，“一三五，二四六，……”。申云只觉熟悉，好像在祖父那里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他自言自语中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数字。他曾问祖父，祖父很生气，怪他偷听他的话。所以再也没提，以致现在差点忘记那件事来。他拼命地记，老头好像不让他记住，说的更快了。还好，申云还是记住了一些课本学的，和在那本《唐诗百首》中曾记的。老头说完了，飘然而去。但申云仍是觉得脖子紧紧地被掐住了。他这时不知为何开始害怕起来，直到实在不能顺利吐吸，一个激灵，挺坐起来。
   这一醒，申云一下变的清醒。只见脖子上枕巾紧紧缠在上面。申云感受到的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原是一身冷汗。
   申云笑了笑，心语道，“自己吓自己！”但那部分诗词和数字深深地扎根在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但立刻被打消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神话般的功夫？不， 可能有吧！他回想傍晚时，帮完柳伯后，柳伯拉着他的手，以很快的速度将他送到宿舍。虽然没有梦中那老头那般快，但确实很快。当时他一是太累没放在心上，二是自认为那种速度相对自己太累而缓缓而行是快，不以为意。申云这时想到雷廷，但他那只是拳脚上常见的功夫。申云想不明白，只好蒙头再睡，等明天再去问雷廷吧！
   但就在这时，窗外呼的一声，似是重物从天而降。接着，只听到轻轻的猫叫声，喵——

闷探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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