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落花已作风前舞》

璞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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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二

作品简介： 

 
词曰：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试问：人生经得起多少雨打残红？ 
江湖泛舟，恩仇饮血。 
或执著于金杯玉盏，空醉楼头； 
或萦梦于碧血沧海，天下兴亡； 
或寄身于寒刃霜剑，难泯恩仇； 
或浮游于长天清霄，逍遥尘外…… 
然而，昏庸腐朽的压榨统治、动荡天地的改朝换代一次又一次地震碎了苍生的希望，流离……动乱…… 
雷电交加，风雨弥漫，瓢泼的大雨一遍又一遍朦胧了江湖豪侠的双眼，他们把剑问苍天：终点，究竟在何方？ 
毕竟，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雨打风吹，坚定了纵横江湖的强者的信念，经历了世间种种、沧海桑田，天下，赫然于眼前！ 
毕竟，人生如花，花如人生！ 
落花已作风前舞，前事种种，恩仇种种，刀剑双折，万马齐喑。 
沧桑如是，挥泪如是，只道情仇万千皆散去，随风，随风…?

幡窑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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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韶阳

第二章至第三章的片断： 

??二人身法迅捷，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掌风呼啸之声，再前行几步，便见一片荷塘，白荷在皎洁的月光下婀娜玉立，绿叶满塘。一少女身着一袭白纱衣裙，单脚落在一片荷叶上，那荷叶只浸了两三颗水珠。与其相对的是一位青衫客，双脚踩在荷叶上，双手自然后背，傲然直立。二人脸上皆蒙了一层面纱，缥缥缈缈。荷塘旁站着一位黑衣少年，正是先前被何长卿一掌从树冠压到地面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马上注意到何长卿和林凤仪，而眼神紧张，只是短短在树梢上一瞥，便又蹙眉凝视着荷塘上对峙的二人。 
??荷塘二人映着月光，妙如仙人，然而纹丝不动，水不兴波。 
??青衫客一言即出，便是冰一样的冷：“阁下已经跟我到了江南，你我却是第一次交手。” 
??而那白衣少女的声音也如清霜一样，悦耳而清寒：“不错，但你这第一次交手，你便注定逃不了了。” 
??青衫客道：“你不觉得你已经输了么？” 
??白衣少女道：“你不觉得你已经得跟我走了么？” 
??青衫客没有答话，没有被面纱遮住的上半张脸，几乎没有动，一块肌肉也没有动分毫，可以料想到那面纱后的冷峻。 
??而那白衣少女，双眸更是清冷的不可逼视，宛然一副冰雪风韵。 
??夜风吹动了二人的衣襟。 
??就像风中菡萏随月而舞一般自然轻盈，白衣少女拔出了剑，那寒芒映月而起…… 
??青衫客像一头深山猛虎，全身都燃烧着斗志和傲然之气，他像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而那白衣少女却像白荷仙子，冯虚御风，像风不经意吹落了一朵落瓣，她脚尖轻点平如镜的湖面，只有微微一圈圈的涟漪慢慢散去。 
??青衫客飘过白荷之上，上身如破弦箭，下盘却如履薄冰，有时只在花朵上轻轻一沾，而白荷只是微微一弯，便又迎风而立，里面的水珠也未洒出。他与那枯荷叶一弹便松，便是这样轻轻一踩，接着离弦之势，腾空巧越，已到那白衣女子身后。 
??白衣女子后仰自如一剑刺去，那长剑却被青衫客一脚踢飞，而白衣女子也借这股力顺势一使劲，剑柄“嘭”一声撞到白衣女子正前方的树干上，白衣女子的这点力使其剑陡的反震，向后倒飞了出去，那清寒的剑尖直指青衫客。 
??而青衫客倏地松手，再握时，握住了剑尖。 
??剑刃只是轻轻划破青衫客手掌，只有稍稍几滴血流了出来。 
??青衫客与白衣少女久久凝视，各自稳立水面，鞋子只是脚尖一点沾湿。 
??白衣少女以那清寒的声音道：“我输了。” 
??青衫客手握剑尖，将剑柄递到白衣少女手中，冷道：“不错。” 
??白衣少女心中明白，以青衫客的武艺，只用这剑柄就能杀自己于无形，此时却将剑柄递到手中，心中的敌意也少了许多，接过剑，又道：“等你的手好了，我再来捉你。” 
??青衫客凌空而起，道：“等你的武艺练好了，再到江南捉我。”言罢，这月夜，已少了一个人影。 
??白荷塘上，莲波微起，白衣女子悄然凝立?

酵格

第五章回片段： 

 

　　 一连四日，四人都没有追查到那青衫少年的踪影，音信由此而断。　　 
　　南下至此，穿茫茫林荫，未见一人，远离村落，也不知行至何处。陡然眼前豁然开朗，碧波粼粼，有若玉璧，好比月华波而平静，依稀能忘到大湖尽头，却已茫然。湖边停靠三两小船，无船夫。湖中央有一小岛，岛上有一单檐亭，四周蓝纱掩映，亦真亦幻。隐隐约约，缥缥缈缈，一曲幽怨的琵琶声随着湖风传来，四人心神为之一振，稍稍凄凉。 
　　林凤仪道：“这琵琶如此忧伤，亭中人是谁？” 
　　何长卿道：“我也想见识一下，想必是位善才。” 
　　林凤仪侧头对林亦然与卓云道：“你二人可随我们同去？” 
　　卓云欣然道：“也好。” 
　　林亦然却道：“一路只是你跟随我们，而非我们跟随你，这点你得明白。既然师兄要去，我自然也去。” 
　　林凤仪心中念到林亦然还是个孩子，于是宛然一笑，道：“那我们四人同去。” 
　　于是四人上了一只小船，何长卿熟悉架船，故他划桨，不多会儿便来到湖心亭旁。只听那忧伤的琵琶声中，夹杂着一个少年忧郁的声音：“若是如此，我宁愿没有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那么早认识你，没有过去一切一切……若我们现在初识，你喜欢之人……会不会是我？” 
　　没有声音与之相答，而那琵琶声却与之相和，只是那琵琶声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幽怨，是无奈。 
　　那少年声音愈加沉重：“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在你身边……你若不需要，我转身就走，决不会让你为难。”那声音终结，便听见脚步声，似乎从四人对面的亭子一边摇桨离开了。默默的水声，就好比那少年默默的心声。 
　　而在那少年桨起的一瞬间，那忧愁别生的琵琶声凝绝而止。 
　　四人轻轻走上湖心小岛，湖风一阵，将那蓝纱帘子吹开，帘子起伏缥缈中，四人看到一位端庄少女怀抱琵琶独坐亭中，面容微微惨淡。 
　　何长卿上前恭敬道：“请姑娘恕我等四人冒昧，听见姑娘清寒的琵琶声，不禁寻声而至。我等对姑娘的琴技、琴感深深感怀，只盼在旁悄悄聆听，不敢打扰。” 
　　亭中少女声音细柔：“这位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玩罢了。这湖这岛不是我一人的，我不过是游湖之客而已，各位不必拘礼，你们愿来便来，愿走便走。” 
　　何长卿又道：“那姑娘可允许我们四人到亭中去？” 
　　亭中少女道：“我已说过，我不过是游湖之人，不是主人，你们进来便是。” 
　　于是四人掀开蓝色纱帘，步入亭中。而那怀抱琵琶的少女，皓齿星眸，兰心蕙性，金钗银钿，玉璧翠环，华贵娇艳而淡雅清俗。 
　　林凤仪道：“姑娘琴艺不凡，我可否请教姓名？” 
　　亭中少女微微一笑，道：“江月寒。你呢？” 
　　林凤仪道：“我叫林凤仪。我们四人一路往南走，不知到了什么地界，这湖叫做什么？” 
　　江月寒道：“这还是在苏州南郊，不过再往南去三四里路就出了苏州地界了。这湖本无名字，是我母亲给它起的，叫月湖。” 
　　何长卿道：“这湖叫月湖，而你名字叫月寒，是否姑娘的名字由此湖而得？” 
　　江月寒道：“这我便不知晓了，我母亲去世得早，我没有问过她。父亲也不跟我说。” 
　　林凤仪道：“冒昧地问一下，方才那位是谁啊？你们……” 
　　江月寒叹了一口气，道：“他姓古，叫古剑。他父亲是我父亲的好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一直以来只将他当作兄长来看，孰料我们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复杂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唉……”江月寒又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琵琶随之一颤。 
　　卓云却莫名其妙地浑身一寒，神色黯然。 
　　林亦然问道：“师兄，你不舒服么？” 
　　卓云瞧了一眼林亦然，眼神中有话语说不出来的语言，而口中只是轻道：“不，我很好，师妹。” 
　　卓云与林亦然也是自小在一起，青梅竹马，小时候自是无话不谈，众师兄弟中，数他和林亦然处得最好，而随着二人年长，卓云对林亦然的感情已非当初的兄妹之情，而是淡淡的喜欢，埋藏在心中，林亦然也性情一改，不时清冷无比，二人的感情自然不如当初。卓云神色黯然，则是因听得江月寒所讲，想到了自己，忽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迟早有一天，林亦然也会像这个江月寒一样，不再像自己对她那样对自己。 
　　江月寒微微又是一叹，低眉触弦，那清冷无奈伤感的音乐轻盈而起。 

　　冰弦泠泠声慢慢，一曲悲歌清风寒。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怜沉浮度经年。 
　　冷雨潇潇梦今古，能料君衫泪沾湿。虽诉缘尽怎如是？帘外风雨已不知…… 
 　　 
　　四人见江月寒弹得出神，稍稍一凛，暗自退去。 
　　那凄柔的琵琶声，只让余音泛在月湖波上，便已足够。 
　　何长卿撑船载三人过湖，一路湖风满面，琵琶绕耳，怡然中略带凄凉。 
　　“何大哥，我们该怎么去追查那人？”林凤仪问道。 
　　何长卿沉默片刻，湖风袭来，似乎将他的思绪吹散，道：“我不知道。他不留姓名，江湖又无传言供以猜测，只识得他的相貌，茫茫人海，如何去找？” 
　　林凤仪道：“那我们岂不是大海捞针了？” 
　　林亦然此时接道：“他所杀之人武功各个高强，乃武林佼佼者，但又非至尊之人，说明他的武功不敌，惧怕那些人，我们不妨向那些武林先尊请教，弄清他的武功路数，以后的事情便顺水推舟了。” 
　　何长卿微微点头，道：“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方法，但是他杀了你们凌虚派大师兄，你们的掌门师父怎么没有猜出他的底细？其他门派未被杀的掌门也未猜出，此路不通。” 
　　卓云道：“离苏州最近的武林名门是什么？” 
　　何长卿豁然开朗，微微一笑：“天绝门。?

隗晓兰

第九章回片段： 

　　“林姑娘……”不远处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喊。 
　　林亦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一身血衣，踉跄而来，细细再瞧，不禁失声喊道：“秦……秦公子……”原来那人正是秦若虚。 
　　轩辕无双笑道：“他已不是人的模样了，就像只丧家犬！” 
　　林亦然回剑入鞘，慌忙赶过去，将秦若虚扶起，道：“是轩辕无双害你如此？” 
　　秦若虚苦笑道：“完全是我自讨苦吃，背叛天绝门。天绝门的叛徒，理应如此……” 
　　林亦然道：“你哪有背叛？辛辛苦苦辅佐轩辕无双，却是这样一个下场？秦公子，你怎么可以忍受？” 
　　秦若虚一个踉跄跌了下来，林亦然却也扶不起来。秦若虚道：“别说了，林姑娘。我现在被逐出天绝门，已不是天绝门人了。” 
　　林亦然转身怒视轩辕无双，道：“你太无情了！” 
　　轩辕无双大笑道：“谢谢你，无情便是我这些年的准则。” 
　　秦若虚道：“可是天绝门人的情你是断不了的。” 
　　轩辕无双笑道：“那又与我何关？不碍大局。” 
　　秦若虚道：“事已至此，我丝毫没有怨恨的意思。倒是一种解脱，解脱我背叛的罪孽……”　　 
　　林亦然道：“这怎么是罪孽？你是为了反抗恶势力，为了正义，这不是背叛，是从良。” 
　　秦若虚惨然一笑，道：“我以前……不是良民么？”那笑容绽在脸上，虽是笑，但比泪要凄伤许多。 
　　林亦然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好人，你不应该受这份折磨……” 
　　秦若虚道：“受门主一掌，我不是天绝门人，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况且，我又死不了……” 
　　林亦然眼角一湿，道：“我还没报恩，你怎么可以死呢？” 
　　风声骤紧，残雪又起。 
　　竹屋门訇然大开，寒风吹面，只见一道青芒闪现！ 
　　“啊！”秦若虚大喊一声，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烟舞红尘，殷红一片。 
　　林亦然急道：“秦公子！”眼角挂着的泪珠登时滑落下来，雪白的面纱微微一湿。抬眼却见，十米开外一位青衫客面遮黑纱临风而立，衣褶翩翩，气度凛然。 
　　何长卿惊道：“是你？” 
　　青衫客冷冷一笑，道：“不错，你还认得我。” 
　　林凤仪道：“想让人认不出你么？”说罢，右手轻扬，无声无息，却见一条粉色绸带凌空而起，直指那青衫客。 
　　青衫客面色不改，身子一侧，而右手一握一转，那条粉红色的绸带便牢牢地抓在手中。 
　　林凤仪亦不惊慌，双手齐挥，两条粉红色的绸带无声而出，恍若游龙戏凤，直击青衫客面门。青衫客右手将握在手中的绸带一掷，便将那两条绸带逼了回去。趁着那绸带在林凤仪视线前翩翩而下之际，青衫客悄运暗力，毫无花哨，径直及面而去。林凤仪闻得风声有变，于是不等绸带落下，巧力又起，三条绸带齐敌那青衫客单掌，带若长虹，宛若游龙，如一江春水一般流泻自如，看似缥缈，而这翩跹之美中暗含杀机。 
　　砰……绸带与单掌激荡，竟起声音，霎时间残雪腾空，枯叶乍起，随即翩然而落，一切又如混沌初开时那样寂静。 
　　二人稳稳地站在原处。青衫客眉宇间不改冰冷之色，林凤仪双眸间未变出尘之意。 
　　何长卿慢慢走到林凤仪身旁，双手将她扶住，轻声唤道：“凤仪……” 
　　林凤仪微微一笑，杜鹃啼血，雪地中芬芳绽开血滴。 
　　何长卿心头一紧，林凤仪还未等何长卿说话，便道：“不用担心，暂无大碍。”于是身子一直，清风徐来，发迹飘扬，翰逸神飞，凭风凝神。 
　　青衫客道：“怎么？还要战么？” 
　　轩辕无双又笑了起来，林亦然冷道：“你除了笑还会做什么？”那知轩辕无双听罢，笑得更厉害了。 
　　秦若虚手中一紧，握住林亦然的右手，林亦然心中一怔，道：“你想说什么事么？” 
　　秦若虚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甚是惨淡，道：“林姑娘，对不起了……本来说要和你们一路的，看来上天也觉得我是赖着你们，催我走呢。” 
　　林亦然道：“怎么会？我多么想让你跟我们一起走啊，远离这个大魔头，而且你可是得力帮手，我们怎么会那样？” 
　　秦若虚道：“唉……我们相识才几天啊，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啊，唉……” 
　　林亦然右手一紧，道：“你不要走，我们还可以多相识几天呀，这样就可以多见几面了！” 
　　秦若虚道：“我又何尝不愿意呢？在天绝门如许常年，古琴弹奏的曲子只有我一个人听，也只弹给自己一个人，听到的曲子也不过只有自己的。直到那天，听到你弹琵琶……我秦若虚在世间也不过匆匆一晃，寂寞来去罢。” 
　　何长卿听后心中为之动容，想到自己也曾经踏上寂寞的征程来去匆匆，不过之后遇见林凤仪，寂寞便不再寂寞。可这秦若虚，寂寞来去，忠心辅佐，却被逐出门庭，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并不深交的友人，却又匆匆离世，不禁微微叹惋。 
　　青衫客冷道：“中我一掌，居然还能说那么多话？” 
　　秦若虚道：“我若不说出来，阎王爷来请也请不动啊。”于是回眸看了看林亦然，林亦然忙道：“你还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么？”秦若虚微微一笑，心道：“我怎么会让你帮我做事呢？人之将死，还能有什么牵挂么？”想到这里，秦若虚心中一痛，林亦然的影子翩然晃过，心道：“挚友轩辕无双弃我而去，我在这世上再无亲友，可此时此刻，我却仍有牵挂……”于是道：“不用了，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否则我的死，换不来你的活，岂不太没价值了？我秦若虚虽然没做过几件让江湖刮目的大事，更没留下什么好名声，你便让我这死，留下些许意义罢！” 
　　林亦然哭道：“你就不能先不要这价值，陪着我们么？” 
　　卓云也慢慢踱来，此眼神，既恨犹怜。 
　　秦若虚道：“卓公子会好好陪你们的。” 
　　林亦然道：“师兄也在，你也要在！” 
　　秦若虚惨然一笑，仿佛是夜幕前最后一缕晚霞，道：“可惜我死去也找不到你啊，匆匆几面，连你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们……还算是相识一场么？” 
　　林亦然频频点头，正要去掀开自己那层面纱，但身旁的秦若虚，已然停止了气息。 
　　林亦然脑中好似巨雷崩裂，惊天霹雳，那目光由惊变得呆滞，凝神，前前后后只是注视，注视，泪落的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孟渑

第十一章回片段： 

??江崇政道：“教训教训姓周那小子的同伙儿，看他以后……” 
??江月寒抢道：“爹，她们只与孩儿有过一面之缘，并不认识周公子。您别错伤好人！” 
??江崇政怒道：“今天你们这些小娃娃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反了我了，胆儿大了？好好好，反得好！就算她们和那姓周的小子无关，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全然无礼，我也要好好教训她们一番！” 
??江月寒急忙道：“快走，我爹武功高得很，你们不要多生事端！” 
??林凤仪心道：“为了帮江姑娘说话，把小命也搭上，似乎太不值得。”林亦然心中也估量：“这老儿好生厉害，要打败他似乎有些困难。” 
??江崇政喝道：“现在你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看招！”大袖中劲风鼓动，此掌一出，定有千钧之力。 
??二林急忙摆好架势准备迎战，忽然门口一声断喝：“且住！”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向门口，门霍地被推开，一位白衣书生昂然而入。 
??这书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嘴角带着笑意，神情儒雅潇洒，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此人便是周砚。 
??江月寒微微一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分别半月的周公子竟在茫茫午夜出现在这个小客栈，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惊道：“周公子……” 
??周砚轻轻向江月寒走去，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亦有恍若天隔的怅惘。 
??江崇政右掌一翻，冷道：“小子，你可以自己了断或者答应永远不纠缠我女儿，否则，就别怪我掌下无情！” 
??周砚脚步依然不停，目光依然不移，脸上的喜悦与怅惘依然不变，悠悠地对江月寒道：“你知道的，我若离得开你，若怕你父亲的神掌，今夜就不会有一个周砚在这里，站在你面前了。”说着，他伸过手去，想捋一捋江月寒额前凌乱的长发。江月寒大为感动，心道：“你不过是个丝毫不会武艺的书生，能夜闯客栈，不惧命悬父亲掌下，我早已心系于你。不管你我以后是分是合、是聚是散，我始终待你如初，万分不敢改变。”于是，伸手去握周砚的手。 
??但见二人手儿将握在一起，蓦地里一股劲风射向周砚，江月寒大惊失色，却见周砚安然地合上双眼。在旁的林凤仪和林亦然也大吃一惊。林亦然当下急出右手，在左侧剑鞘上一划，霎时间划出长剑，寒光一闪，掌风一偏，江崇政那掌便斜斜地将旁的桌椅击得粉碎！然而又是寒光一闪，长剑已然入鞘。 
??江月寒花容失色，他深知此掌若是打在周砚身上，恐怕他已经断了气。周砚只是微微一怔，心中奇道：“怎么又不打我了？难道是江老伯气得打偏了不成？” 
??江崇政大惊，右臂内侧一阵疼痛，回头怒视林亦然，始知方才林亦然划剑出鞘只是用剑柄在他右臂内侧一击，一击之后又顺势还剑入鞘。 
??林亦然冷道：“江前辈，您掌力号称江南第二，难道就是为了打死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书生么？这怕是圬了您的大名。” 
??江崇政道：“江湖朋友看得起江某，给江某一个掌力江南第二的名号。但江某岂是为这点虚名而行事的小人？” 
??众人不禁微微一凛：好一个不重虚名的豪杰！ 
??林凤仪道：“江前辈果然一代豪杰！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这位公子过不去呢？” 
??江崇政道：“你们这些无名小卒也来质问我？还不速速离去？” 
??林凤仪解释道：“江前辈，我们二人实无恶意，奔波多日，未寻到客栈投宿。此夜已过半，我们累得紧，只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仅此而已，并非有意和您过不去。只是，道义当先，见这位姑娘身受委屈，不得不来劝一劝。” 
??江崇政道：“累得紧？哈哈，我看你们精力充沛的很啊，居然还能用剑柄将我掌打偏！” 
??林凤仪道：“那是因为江前辈大人大量，并不想伤这位公子，掌力弱些，我小妹才能将你掌力打偏。” 
??江崇政一怔，心道：“这小丫头是故意给了我一个台阶儿下。女儿执著，小子情深，那两个丫头也身负绝技，不知出自那位高人门下，这可得罪不起。我是下……还是不下？”正思量，周砚冷冷地道：“我一个不通武艺的人都看得出你决意将我置之死地，”说着，向那粉碎的桌椅一指，“否则好端端的，那些桌椅也不会坏得不成样子。你说你不重虚名，那为什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为什么称那两位姑娘为无名小卒？你还在装么？?

襞际泌

??江月寒大惊，她万万想不到周砚居然用那么激烈的言词指责自己的父亲，不禁为他捏了把汗，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林亦然也大奇：“这人到底还想不想和江姑娘在一起了，这番言语？” 
??江崇政怒道：“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你杀了，让你永远不能见我女儿？” 
??周砚向江崇政迈了一步，坦然道：“我怕，不过我怕永远见不到小月，不是怕被你杀了。我也知道，您嫌我门衰祚薄、家境贫寒、不过是一介书生，您瞧不起我不能有一番翻云覆雨的作为。说实话，您的顾虑也正是我的顾虑，不过我想，以我的能力，今年秋试一定有我的一席之地。封官拜相，还有什么顾虑呢？” 
??江崇政冷道：“你不一直以‘异端’自居么？肯去应试？你不是一直辱骂朝廷昏庸，不肯从政么？怎么，原来还是个贪图功名利禄的东西。” 
??周砚深吸一口气，道：“只要您认为我这样做，能给小月带来幸福，应试又如何，深陷泥淖又如何？只要我洁身自好，清廉为民，也不违我心。只是朝廷决不允许我这样的异端！” 
??江崇政惊道：“你居然为了我女儿改变你的志向？” 
??周砚一怔，道：“我的志向？” 
??江崇政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昏庸腐朽的朝廷为耻，你父亲也因此断送性命。你读书不为功名利禄，也摒弃世俗，只图博闻强识、心怀义理、无愧于天地，潇潇洒洒过文墨一生，我说的可有差池？” 
??周砚道：“正是如此。不过我决不会改变志向，心怀义理，无愧天地，至死不渝。只是伯父如何知道？” 
??江崇政微微一笑，道：“我女儿曾经止不住地夸你，这些事情，我又如何不知道？”说着，不禁大笑起来。 
??江月寒一怔，道：“父亲……你……” 
??江崇政道：“我本来以为这世上书生尽是趋炎附势之徒，是皇帝贪官的走狗，哪有什么清清白白、真真正正的书生？看来，你果真是皆醉之中清醒之人、混浊之中的清白之人！我女儿没有看错你，我希望这次我也没有看错你。” 
??周砚大喜，道：“原来……原来伯父并非我想象中的……”他本想称之为“老顽固”，然而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可不能继续无礼，慌忙住口。 
??江崇政笑道：“老顽固是不是？哈哈！” 
??周砚大窘，改口道：“晚辈无礼，错怪了伯父，请伯父恕罪。” 
??江崇政道：“我以前也错怪了你这小子，这下算是扯平啦！” 
??周砚一揖道：“多谢伯父。” 
??江崇政向江月寒一招手，道：“女儿，过来。”江月寒翩翩而来。“刚才错打了你两下，你别怨父亲。” 
??江月寒道：“我知道父亲疼爱女儿、不放心女儿，如今父亲肯待周公子好，我多受两巴掌又何妨？” 
??周砚大喜，紧紧握住江月寒的手儿，道：“小月，让你受苦了。我答应你，此后决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儿苦。” 
??江月寒点了点头，倚在周砚怀中，眼泪激动地落了下来。转而又道：“父亲，你不过是试他一试，何必出那么重的手嘛！吓死女儿了。” 
??江崇政笑道：“他若不躲，证明他真心待你，我自会收掌。可是被这个小丫头一打，来不及收，白白报废了店家的桌椅。” 
??二林此时也明白其中原委，又惊又喜。林亦然歉意道：“晚辈方才只以为前辈要伤人，来不及多想，出手伤了前辈，还请见谅。至于这桌椅，我自会赔偿。” 
??江崇政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两个小丫头果然是侠义之人，你们风雨江湖已然不易，还不顾自己来救别人，值得夸一夸。” 
??二林齐声道：“多谢前辈。” 
??江崇政又道：“你们两个在门外偷听很久了吧？呵呵。” 
??林凤仪大惊，心道：“我和小妹在门外无声无息，居然被他发现了！还好这位江前辈是明理之人，否则换了别人，我们早就命丧当场了！江崇政的武艺内功果然卓绝。”于是道：“江前辈内功浑厚，在下佩服。我们想投宿，却见子时已过客栈已然灯火通明，不禁起疑，才想到偷听。这……” 
??江崇政道：“我自然不会怪你，若是我，也会如此。只是，在江湖上，若要偷听就别说话，若要说话就别偷听。” 
??二林脸儿一红，心道：“原来他早听见了，连说话都知道……‘ 
??江崇政道：“只是那小丫头出手好狠，你瞧，”说着将右臂袖子往上一捋，“还打了个小青记。”于是又笑了笑?

霓选

第十二章回片段： 

??孙媛君见那五人狼狈地落入水中，心中又怒又急，眼前又没有和自己站在一边的，只得又跑到卓云处发酸，道：“卓师兄，你不会看着她们欺负我吧？两个姐姐欺负一个妹妹，好过分嘛！”随即拉住卓云的袖子。 
??卓云轻轻将袖子一捋，把孙媛君的手拿开，声音微微生硬，道：“孙师妹，过分了啊！” 
??孙媛君脸色一变，怒道：“看师父如何惩罚你们！” 
??卓云道：“照孙师妹的意思，是要我原原本本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禀报了师父，是么？那是好极！师父那里，自有咱们公道，师妹你便不用着急了。” 
??孙媛君道：“你自是由她将你师弟们都骗到水里面，在那么多人面前受此大辱，丢了凌虚派的颜面，这罪责你可得担着了。” 
??卓云正色道：“他们五个人见了我连礼都不行，这样没规矩，林姑娘也是替我们凌虚派整顿门户，我可要答谢她。再言之，我凌虚派的颜面是在江湖上一步一步树立起来的，如果我们自有令人尊敬之处，颜面自然有的；但你们六人此举又有什么令人尊敬的？颜面是我凌虚派自己挣下的，可不是在别人面前演演戏得来的。这凌虚派的颜面是你所不顾，并非众人不给。” 
??“你！”孙媛君自知无理，无话可说，只得干生气，再见林亦然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丝毫不看自己一眼，更是怒火中烧。那五人好不容易趴在湖中一块大石头上，气喘吁吁，惊惧不已。孙媛君眼珠打转，又道：“你们不去捉凌虚派的仇人，却在这里和一群文人游山玩水，忘了自己的职责，这一条你又如何推托？” 
??卓云知自己和林亦然全属贪恋江南美景，此处绝然无理，因此也不答话。孙媛君见状，微微一笑。 
??此时，李意清却发话道：“在下虽是文坛落魄不成器之人，但一路潇洒，也听得江湖上被一个青衫杀手闹得沸沸扬扬，原来确有此事，你们凌虚派也遭此劫。不知这是何等人物，连小林姑娘都捉拿不住？” 
??孙媛君虽不耐烦，却只默默听他说。 
??李意清继续道：“我看小林姑娘武艺了得，却连个杀手都捉不去，这道理，我这文人确实难懂。” 
??孙媛君嘲笑道：“自然是她武艺差得紧喽。不过像你这样的文弱呆书生，哼，又如何明白我们江湖的道理？” 
??众人见这样一个小小十五岁女童却大谈“我们江湖”，着实好笑。林亦然却将冰冷如霜的眼神投来，轻蔑地瞧着孙媛君自作聪明的样子。 
??只听李意清继续道：“不过按在下所见，孙姑娘的武艺想必不如林姑娘和卓公子，凌虚派的老师父却仍派你和那群乌合之众来擒杀手，这样的道理却更是深奥令人费解了！” 
??孙媛君一向不如林亦然，却一直不肯屈居之下，是以暗自嫉妒做下种种伤害欺负林亦然的事情。然以前一直自以为有亲旧撑腰，一时的屈居之下转眼间便成了高居其上，便心开意畅。此时却被李意清这样一个不通武艺的“书呆子”嘲讽，自己势单力薄，怒气陡生，心中暗道：“我打不过林亦然便打不过，偏偏要你说明白？自讨苦吃，难不成我连你也教训不了？”心中这样想，右手从腰间提携长剑，双脚在马镫上一蹬，脱马而出，只见她长剑向李意清面门斜斜划去，叫道：“你这丑脸呆子，看我把你脸划得稀巴烂！” 
??李意清大惊失色，他不过是个书生，纵然孙媛君武艺不如林卓，却也自然不弱，哪里躲得过孙媛君这一剑，登时连连后退，举臂相抗。 
??此前林亦然早已恨孙媛君入骨，早早便将剑柄提出，就待拔剑教训孙媛君。却见孙媛君不来战自己，转而加之李意清身上，更是愤怒不已。只见长剑豁然闪出，先不见人影何处，但听得冷兵器交锋。原来林亦然早已挡在李意清面前以长剑相抗，再一转剑锋，剑刃已冰冷地靠在孙媛君脖颈旁，她双指立时一合，将孙媛君递来的长剑稳稳夹住，再一用力，只听一声脆响，孙媛君那把长剑登时脱手，随即化作两截断剑，双双插入泥土之中。 
??孙媛君只觉脖颈寒如冰冻，已有疼痛，大惊失色，双眼已有讨饶之色，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位马上就能将自己置之死地的林亦然，却更是大骇！只见林亦然双眸如寒星带怒划破 
??夜幕，更似霜剑含恨默饮敌血，那透骨凄寒之中的仇恨眼见便要化作天崩地裂一般倾泻于仇人身上，那是一场疯狂难遏的暴风雨夜前的冷寂！ 
??其他人也大骇，因为此时林亦然的眼神着实并非仅能以冷来形容，隐隐从那仇恨之中透出些许邪魔之气。 
??林凤仪慌忙拉住林亦然驾御着长剑的手臂，劝道：“好妹妹，闹一闹便算了，你这是做什么？” 
??却见林亦然双目中，竟有泪光一闪！ 
??孙媛君见林亦然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慌忙求饶道：“好姐姐，你……你要干什么啊？我……我再也不敢了，别……别……” 
??林亦然一狠心，双眼一闭将长剑抽回，在孙媛君脖子上轻轻划破一道小口，怒道：“你若跟我硬到底斗到头，我兴许看在姨母面子上放了你。可你本来就是软骨头，此时向我求饶又有何用？留你一道伤痕，让你把今天记上一辈子……?

蜕邸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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