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只是看着手中那柄泛着寒光的三尺剑,剑在他的手中似乎有了特殊的意义. 剑只是一种兵器,但老人手中的剑却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老人端详了许久,叹息道:"五十年,整整五十年,五十年前是你我,五十年后,你我依旧没变!"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就是自己的知己,看着手中已然陪伴自己五十个寒暑的知己,老人似乎有些伤感. 一个绝代剑客,最后的伤感. 他知道,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战,也是这柄剑的最后一战. 人死之后化为血水,可剑呢?人死之后,剑又该何去何从?
他的对手并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豪侠,也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大盗. 一个瘦小枯干的少年,毅然的死盯着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 他想到了一个成语,老无所依. 但即使这样,也全然没有勾起他一丝的怜悯,他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箫. 翠绿色的箫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在烛火的映射下,它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它的风情万种. 箫不是人,没有风情万种.吹箫的人才有万种风情.
少年提了提气,冷冷道:"今日一战,你我没有赢家." 老人吃吃的笑了,一种极满足的笑容让他重新提起了勇气. 面对死亡的勇气. "我教诲你十余年,今天你终于可以出师了."
他们离的很近,声音却似乎很遥远. 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
噌的一声,少年已经出手,玉箫在他的手中如一道白光,刹那间便邸在了老人的喉咙. 一弹指六十刹那,那少年出招却只用了一刹那,而且直中空门.
少年本不想杀老人,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当他悔悟时却发现已经晚了. 因为他的出手太快,瞬间带起的迅风已经割破了老人满是褶皱的皮肤. 殷红的血从老人的喉咙处缓缓流出,血流的并不快,很慢很慢. 就好象老人的笑,绽放的很慢,很慢. 他又吃吃的笑了,然后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砰的一声,剑已落地.
老人轻声叹道:"逸飞,为师谢谢你."
那叫逸飞的少年突然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什么人在面对死亡时如此的淡定. 他茫然道:"你谢我什么?"
"我天玄将此生献于武道,穷尽三十载悟出苍生至理,然出世之后方知,天下苍生已无物可赐我一败,遂我用二十年铸你为剑,为求一败,如今你虽为我徒却能赐我一败,我已无憾."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的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看着正慢慢倒去的老人,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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