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道【申精】

卅霞

侠之道
——关于金庸武侠小说中侠形象的分析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金庸先生与古龙、梁羽生先生共同开创了中华小说中新的文学派系——武侠小说。这一直到上世纪中期还被认为是不入流的文学形式现已深刻的影响到了现代中国青年作家的创作。金庸先生更是被尊为武侠小说的创始人和集大成者。
   小说，即人物、情节、事件。武侠小说写的即是习武之人行侠义之事，所以这些行侠仗义的武人就被称为侠。侠的仁义、恩仇、性格深深的映在了读者心中，使侠义二字成为不少人心中为人处世的标杆。其实，对于侠的理解，就好象对哈姆雷特的看法，众口不一，众说纷纭。但大家对侠又都有一些颇为相似的看法，只是“可意会，不可言传”而已。
   我且说说自己的看法。
侠的环境——“江湖”
   无可争议的是所有的侠都来源于江湖，成名于江湖，也都消失于江湖。什么是江湖？这个与侠就好象是水和鱼一样的东西同样和侠一样难以言明。其实就江湖一说在很早以前便形成了。北宋范仲淹在他的《岳阳楼记》中就写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号称武侠小说鼻祖的《水浒传》中也多处使用了“江湖”一词。可见江湖是世俗的，非官方的，但江湖也不是一个大家庭，它是众多流派的集合体；江湖又是自由的，它不受法律的约束，但江湖又是拘束的，在它其中的人被很多道义非道义的条约束缚着。江湖其实就是世间的草民们自发形成的一个民间的社会形态。也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江湖是无处不在的，它既是实体又是意象，大导演徐克说得好“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人心即江湖”。江湖是中华文化的社会形态。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金庸先生在《神雕侠侣》中借由郭靖之口说出了这句话。我对此深表赞同。大侠的代表者，郭靖、洪七公、萧峰（不是乔峰）、令狐冲。郭靖和七公都是广大读者公认的大侠典范，我在此不再赘言。萧峰也是大家认同的，但为何乔峰不是呢，他们不是一个人吗？其实乔峰也算是大侠，但远不如后来的他伟大。萧峰在被逼出丐帮之后，看破了国家民族的斗争，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民族和解的事业中，用他一人之力平息了两国的战争，使得两个民族数百万人免于战火。其境界远非当年那个见异族就杀的乔峰可比。萧峰是真正的大侠！为何那个愚忠的令狐冲也算呢？就《笑傲江湖》中的环境而言，是没有“国家”这个东西的，所以每个门派都可以看作一个国家，所以《笑》中的江湖可以看作是战国时代。令狐冲在书中以一身之范体现了江湖的道义侠义，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以道德和侠义为标准去做的，他化解了正邪双方的矛盾，促使了江湖的统一（表面上的），他自己成为了一个超门派、超制度的领袖。毫无疑问，他也是真正的大侠。
侠之中者——为民为义
  代表人物，武当七侠，少林众僧，.......杨过。前几位很好理解，但为什么杨过也是中侠呢？诚然，“神雕大侠”的威名在很多人心中有不可争论的地位，但是杨过绝对不是大侠，虽然他在襄阳保卫战中有卓绝的贡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所为完全出至于狭隘的情和义。杨过做过很多为民除害的好事，除了和他个人小时候的遭遇有关外还和她对小龙女的爱有关，他心中只有小龙女，为了小龙女他可以不惜一切。后来他救襄阳，大都出至他对郭靖的报恩之心而非对国家的爱。杨过是一个没有国家民族概念的人，他和小龙女一团圆后立刻归隐，完全不顾国家安危，全然无视自身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见，杨过注定只是一个中侠，他永远无法达到郭靖的地位。
侠之小者——意气至上
   这样的人物在金庸小说中实在太多了，可谓过江之鲫，但是也有一位主角是这样的人物，他就是韦小宝。有人认为韦小宝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算人物的人物，有观点将他归为“反侠”一类。其实都有道理。我们纵观韦小宝的前半生，可知他是一个完全没有是非观念的人，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江湖义气至上、自己利益至上，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韦小宝在自身利益和江湖道义发生冲突时，他大都选择了遵从义气，他对天地会，对康熙，对同僚，对自己的老婆都是用江湖道义，他是一个典型的市井小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做了很多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事情，虽然不是出于主观，但毕竟是做了，所以他也是侠，只不过是小侠而已。其实对于韦小宝而言，有钱有势快乐的过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非侠——像侠而不是侠的人
   有一票人他们在书中一直很出彩，被众多读者崇拜，被很多人模仿。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不是侠。代表人物，黄药师、周伯通。毫无疑问，他们都很有个性，而且武功也很高，但是他们都是没有什么是非观的人，都是对世界不在乎的人。他们都痴迷于武功，但都不知道学武有何用，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这可以说是超脱于世。正因为他们的超脱，所以他们都不属于这个江湖了，所以不能称为侠，只是因为他们功力太高而被江湖硬拖了进来，也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侠形象，以上只是我自己的看法罢了，或许连金庸先生自己也难以说明什么是侠。但是他给每个人心中都放进了一个形象，或者说是明确了一个形象，也许这就是金庸武侠最成功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