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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技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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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佩玉

洛阳群英会
一、结缘
小弟姓叶名枫，乃一江湖游侠，居无定所，终日云游四海，但凡热闹之处必有我身影。
这日听几个路人议论洛阳群英会之事，顿悟三天之后便到群英会之期，心中不禁波澜起伏，又得以观赏精彩的武林盛会了！
这几日接了镖局的几趟镖，手头赚了几个小钱，再加上江湖盛会在即，便来了兴致到聚贤楼喝酒，聚贤楼是这一带最好的酒楼，也聚集着不少武林人士，在此相交结拜，流传了许多佳话。酒楼老板段峰竹，乃大理皇帝之次子，年过而立，为人豪爽，待客热情，又行侠仗义，武功盖世，所以在江湖上人脉甚广，很有威信。其父乃当今大理皇帝——段誉，身怀绝技六脉神剑，皇妃更是饱览武学秘籍，而不屑于凡尘俗世的神仙般人物——王语嫣。拥有这等家世，段峰竹却将一切抛诸脑后，独自外出闯荡江湖，完全凭借自己之力闯出了一片天地，怎不令吾等称叹不已？
酒楼内人声鼎沸，放眼望去不是些富家子弟便是装刀佩剑的武林人士（段峰竹乐善好施，偶尔会请大家喝酒吃饭），但众人都很守规矩，无人砸场闹事。这时小二来了，笑道：“客官，吃酒还是打尖？若是打尖那您可巧了，正好还余下两间空房。”我一听，不禁奇道：“小二兄弟，为何住店的人会这么多？”，小二却惊奇地问：“难道您没听说？洛阳群英会前三天，聚贤楼对江湖中人一切费用全免。”小二正奇怪自语时，我心道：“这段峰竹可真够慷慨，三天下来这么大的酒楼还不知得亏损几千两银子呢！”便对小二道：“我要打尖，小二兄弟，银两照价给你，帮忙转托给你家掌柜。”说完便提起剑上了客房。
经过邻房时偶然听到两人对话：“这次女真好像也派了人来，这对咱可是个不小的威胁！”“别是那完颜亮，他可丝毫不比完颜阿骨打逊色，上次还让小王爷吃了亏呢！”“嘘……不想活了？！让小王爷听见如何是好！随他去吧，反正咱小王爷有绝招，才不会怕那完颜亮呢，咱俩操什么心呀？”听说话的内容两人似乎是契丹人，难道契丹又有侵宋的野心？这引起了我的警觉，莫非他们想利用这次的群英会，使中原武林陷入混乱？我不禁脊背发凉，开始怀着心事。
下午美美地睡了一觉，傍晚起身来到窗前，天上挂着一轮圆月，边缘清晰极了，反而让人觉得虚幻。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好，可现实并不允许，现实中的日子刀口舔血、杀人如麻，或许我早该厌倦才是。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这时听得有人敲门，猜想大概是小二送晚饭来了，开开门，这来人虽端着酒菜，却不是小二，更令人惊叹的是那雄浑的气势：眉目俊朗却不儒雅，宽厚的肩膀给人以强烈的震慑力，好一条汉子！“阁下便是叶公子吧，在下段峰竹，特来拜会！”那声音犹如洪钟，雄厚有力又平易近人，果然乃人中豪杰。“正是在下，原来是段大侠，久仰尊名，快请就坐……”我忙闪身请他入座，他微笑着注视我道：“别客套，看样貌你比我小个十来岁，就干脆些叫我段兄吧！”好豪爽的汉子！“好，段兄，来来来……咱们边饮边聊！”我取了两个碗，斟满酒（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唯独这酒量登峰造极），段兄拍案大笑，道：“好兄弟，你这个朋友我段某人交定了，来，喝酒！哈哈哈……”几杯下肚，他道：“叶兄弟，今日听金贵说有客人偏要照价缴费，我便想来会会，原本还以为是个冷面侠客或是风流公子，没想到却是个年轻少侠，有气概！”，我一摆手道：“惭愧，小弟我虽平庸，但最不愿平白受人之情。”，段兄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为兄相信你日后定有大作为，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一个真正的大侠，是每时每刻都要以国家为重、以百姓为重的，永远记住这一点！”段兄的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上，“段兄，多谢指教！叶枫会永远记住的，我想像萧峰那样的侠士才是真正的侠之大者吧！”继而想起适才的忧伤，便道：“其实叶枫早已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也根本不屑什么绝世武功，闯荡江湖原本就是一条最无奈的路，江湖中人总是为己私利而互相残杀，藐视王法，而普通百姓谁会为了本秘籍而杀人呢？可惜我空有此心，却迫不得已啊！”说完这些，心头泛上一丝悲凉，见段兄正认真的倾听我的话，苦笑着微微摇头，对他道：“我真扫兴，讲起这些不快事，不提了，喝酒！”，段兄摇摇头，微笑道：“枫弟的想法甚是，谁人喜欢杀人成性、提心吊胆呢？可是江湖上不仅有这些，江湖道义、肝胆相照，这些乃是人性的美好啊，无力去改变黑暗，就要学着寻找光明，学着乐观生活。”见我沉默不语，段兄重重撂下酒杯，酒香溢出，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楚。段兄站起身，义正言辞的指着门外，对我道：“你看看那些人，那些不务正业、坐山吃空的公子哥儿，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可是贤弟你的意愿？我告诉你，他们都只是些空虚的躯壳，只会喝酒吃肉玩女人，这种人？哼哼，与牲畜有什么分别？”，我只觉得段兄的话如针芒般，刺的我如坐针毡，我只能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他语气稍缓，继续道：“枫弟，大宋时局动荡，大哥我虽为大理子民，却希望能助大宋一臂之力，目的只是为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为了天下苍生能够安居乐业！一个外邦人尚且如此，你更该如此了啊，在国难当头之际，个人的享乐早当抛诸脑后，不可再想。”他的话句句掷地有声，如霹雳般击碎我的懦弱，击碎我的妥协，我血往上涌，“蹭”的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朗声道：“段大哥，多谢你这一席劝告，小弟明白了，既然本自无牵无挂，既然生在这个时代，那便是上天指派我来到这世上，拯救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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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英雄所为！”，段兄听罢举杯大笑，道：“枫弟，从今日起，你我二人便是兄弟了，从今当同甘共苦，造福于民！”，我也举杯开怀道：“好，叶枫自当为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好兄弟！”。
酒过三旬，我二人已微醉，大哥面呈赤色，却目光有神，见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我定睛一看，是一本封面已泛黄的古书，但却是完好无损，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北冥真经！我头脑还算清醒，惊道：“令尊的……起家之物啊。”，大哥将经书放到我面前，道：“好兄弟，这是……我爹赠我之物，他说此书只授予……有缘之人，如今，你我之缘甚厚，大哥将它赠与你，好好……利用它，为……人民，做点事，为国家做点事！”我点点头，握住大哥的宽厚的手，道：“小弟……不会辜负大哥……厚望的！”，烛光里模糊了窗外的冷月……
二、积怨
次日早晨，阳光刺痛了我的眼，我迷迷糊糊起床，却间房间已收拾干净，残羹剩饭已撤下，我一摸怀中，大哥的秘笈还在，昨晚喝的太尽兴，竟连大哥何时走的都不记得。这时听闻门外有声响，便离开屋子出去窥探动静，原来是几个外邦人，记忆里似乎是女真族，昨日隔壁房间契丹贼人的对话，说的多半就是这帮人了。其中有一阳刚少年，脸庞棱角分明，稚气已脱，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王者霸气，不可小觑。多半便是契丹贼人口中的那个“完颜亮”了，我不禁暗叹英雄出少年，世上竟有如此天神般人物！
见他周围随从均四下张望，神色严峻如临大敌，而他却双手背后、春风拂面，不知是否同契丹人会过面。我很快发现刚才的响声从楼下传来——有人在打斗！
“嘿——周仲，本大爷来取你狗命，看剑——”我忙趴上扶栏向下张望，一尖嘴猴腮丑陋至极的剑客正吆喝道，手持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剑法奇妙之极，犹如一条血色长蛇，在虚空变幻中招招逼近，令人眼花缭乱，望而生畏；而与他相对的那个周仲，却是一袭青衣，面色苍白无血色，腰佩一支竹箫，嘴角挂一抹轻蔑的邪笑，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双手背后，从容不迫，面对如此绝妙剑法面不改色，以难辨的速度闪身避让，身形迅猛令对方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两人胜负可想而之。
尖嘴猴腮收了手，愤懑的稳住身子气喘吁吁，恶狠狠地揩了一把额上的汗，开始叫骂，骂得极其恶毒难听，不堪入耳，围观客人已越聚越多，都纷纷指指点点，偶尔有些年轻公子哥儿闲贫嘴，惹得众人哄笑一阵，哗众取宠。忽然叫骂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惨叫——“嗷……”竟是这尖嘴猴腮发出的，只见他双手捂嘴，指缝间源源不断往外渗血，他惊恐而又仇恨地注视着那个周仲，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只是“呜呜”呻吟。周仲仍面无颜色，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骆七平，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就不是舌头的事儿了，哼哼……”说完转身拂袖，纵身跃去了。众人哗然，我也惊出一身冷汗，虽说骆七平并非正人君子所为，但周仲把他舌头割掉，也太毒辣了，不知此人是何方人士，江湖之险恶，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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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身旁少年轻笑道：“小伎俩，简直是班门弄斧，对付蠢人还勉强行得通，要想去洛阳？哼哼，早死在半路了！西夏一品堂的人只有这点本事吗？看来我赢定了，哈哈哈……”听到这番话，我顿时心生厌恶，完颜亮竟是如此心肠坚硬品行恶毒之徒，若女真族被他统领，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我扭头下了楼，与这种卑鄙小人，少接触的好。
大堂之中众人仍谈笑自如，似未发生任何事一般，行走江湖，本来便是惨事无数，灭门、焚屋，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一颗颗本该是沸腾的心，却奇迹般的麻木不仁了，全都是江湖恩怨的祸端。可现如今大宋时局动荡，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女真、辽国和西夏屡次进犯，大宋皇帝懦弱无能，军队战斗力低迷不振，在这节骨眼上，只有中原武林爱国人士勉强维持国威，才能使那些恶徒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那百姓们在水深火热兵荒马乱中哀求呻吟的场面，想到此处，我心头一紧，不由得哀叹起来。
“枫弟，在做什么呢？”不妙，是大哥来了，我精神一振，强打精神，大哥上前拍了拍我的肩，我只好尴尬一笑，回首向他问好道：“大哥来了啊！惭愧了。”说完我脸颊发烫，低头不敢与他对视，大哥倒不曾追问，反而将身旁一少女拉过来道：“贤弟，这是家妹落雁，这位少侠便是二哥跟你说的叶少侠。”我抬头望去，这妹子生得水灵极了，两只大眼睛扑闪闪灵动可爱，肤如凝脂，面颊微微泛红，不胜娇羞，微笑时一对小酒窝挂在两腮，更添几分灵秀之气。我笑着问候：“段姑娘好，果真是人如其名，沉鱼落雁。”段姑娘“扑哧”一笑，瞪圆杏目微笑道：“叶大哥真会说笑，倒是你自己人群之中气度不凡，难怪我二哥如此赏识你！”大哥哈哈笑道：“我这个妹妹可是个活宝，枫弟，此次家父携她一同前来观战，家母身体不适留在大理，这程也让她来体验体验江湖氛围。恰逢这几天大哥事务繁忙，落雁先托你照料了，两日后便在那洛阳金满楼会合吧！”，说罢还从袖中掏出几锭银子，我大呼“不可”连连推托，道：“段姑娘的事你尽可放心，只是万万不得收这银子！大哥难道忘了叶枫说过的话吗？”大哥执意将银子推入我怀中，道：“我这是托你办事，又不是平白相予，快收着！”我盛情难却，只得无奈相接，那兄妹而人才会心笑起。
段大哥先行离开，我跟随段姑娘在集市上行走，她活蹦乱跳好似从未出过门，东张西望仿佛一对大眼睛都不够用，我当下心里觉得好笑，猜想她定是终日闷在王府之内，未曾见过世面。不一会儿听她在不远处喊我：“叶大哥快来看，这里有只小狗好可爱！”，我忙凑上前去，见那是一只干净的黄色小狗，身上还是毛绒绒的，我问道：“若段姑娘喜欢，这便买下吧？”，可段姑娘却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带着小狗一定平添很多麻烦，不要了！”。
肚子“咕咕”叫起时，我才始悟自己尚未进食，段姑娘俏皮地做惊奇状，继而银铃般的“咯咯”笑起道：“叶大哥，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也不好意思起来，便随她来到路旁一家不起眼的包子铺，这包子铺老板的剁肉刀法很是奇妙，像是每刀落下都有自己的套路，也曾猜想过他是武林中人，但为免闹出尴尬笑话也就不了了之。拣一靠街角落坐定，段姑娘便聊了起来：“叶大哥，我二哥的酒楼很大吗？”我一笑，比划道：“瞧着，从这街头的馄饨摊到街尾那家布店，四四方方都这么长宽。”她听了眼神为之一亮，道：“我早就知道二哥有这个实力，他从小就很坚强，也很善良，爹原本还打算让他继承皇位，可他不喜权势，偏到二十岁那年背井离乡来到中原闯荡，我都很久没见他了！”我点点头道：“大哥的确了不起，是个很难得的正人君子，段姑娘有此兄长真当倍感荣耀！”正说着，包子上来了，我却未发觉段姑娘双眼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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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暗藏
包子铺老板言辞冷淡，重重摔下蒸笼，冷冷道：“二十文！”我正欲掏钱，段姑娘却用手挡住我，她仰起脸注视着老板，微眯双眼道：“不急，这位老板，银子饭后给才好。”我不明就里，这姑娘行事好生奇怪，莫非有意胡搅蛮缠？我便也看着老板，他不动声色，仍道：“二十文！”我见势起身对段姑娘道：“段姑娘，这店有规矩的，我看还是先交钱算了，免得闹的尴尬。”说完便伸手掏钱，段姑娘见状详怒道：“这死老儿是魔教中人，他的包子全是人肉馅的你还要吃，他是想害人的！”经她这么一吼，周围的食客们全都一溜烟儿逃跑了，搞得包子铺一片狼藉，有的临走前还狠狠的踹倒几个凳子……
我见老板脸气的铁青，而段姑娘却捧着肚子“咯咯”地笑个不停，我轻声问她：“刚刚那些话，是骗人的吧？”，她抬起头止住笑，道：“这是自然，叶大哥，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我的目的是支开食客，以便向这位店主——玄铁帮柴刀堂堂主奏明任务。”我和店主同时大惊，店主惊疑问：“姑娘，你难道是……”，这时只见段姑娘玉手轻轻一抖，从袖中牵出一物，我定睛望去，原来是一块纯铁令牌，上面无甚文字，只有一个形状奇特的由几样兵器组成的图案，不知这是何物……段姑娘正色道：“玄铁帮信物——玄铁令！”说着伸直右臂，有力的高高举起，在太阳下绽发着光彩，如此庄重威严，竟使我感到一股摄人的气势。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位七尺高的店主竟温驯地卑躬屈膝，跪了下去，作揖道：“雷某祝帮主法力无边，无可匹敌！”段姑娘收起令牌，伸手将其扶起道：“在外面便免掉诸多礼节！”“雷某愚钝，定当谨记。”段姑娘摇摇头，倏地面色凝重道：“这次任务十分艰巨，你也知道，西夏一品堂贼人一直觊觎中原武林盟主之位，眼看洛阳群英会近在眼前，我决定要兄弟们在后天的战前阻住一品堂的人，能办到吗？”，那雷老板脸上现出一片惧意，结舌到：“帮主，这……您大概有所不知，骆副堂主昨日……与周仲交过手！”这时，屋内忽然响起一阵沉吟声，这声音？骆七平！段姑娘立刻冲入屋内。
屋内摆设简陋，屋檐下方有扇紧闭的小窗，致使房间里昏暗诡异，床边有一个肮脏的旧床榻，上面蜷缩着一个人，正拼命扭动身体，看上去极尽痛苦，此人不正是那骆七平吗？“怎么回事？骆堂主，骆堂主？”段姑娘一脸的诧异与愤怒，那骆七平紧闭双眼，面容狰狞可怖，犹如地狱鬼怪般吓人。段姑娘见状倒退一步，目光中满溢惶恐神色，结舌道：“是……是周仲所为？”雷老板道：“正是如此啊，但其中经过雷某却不知了。”我欲言又止，只是呆呆的望着这场面。段姑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塞子，倒出几粒药丸，犹豫半刻后将药丸倒回瓶中，将药瓶搁在桌上，回身对床上的骆七平道：“骆堂主，你是条汉子！我一定会为你报此大仇的！”“帮主，这可是帮里最珍贵的止疼奇药！您……”段姑娘作势让雷堂主止住，对骆七平叮嘱道：“好好康复，早点痊愈。”骆七平口中“咿咿呀呀得叫个不停，一翻身滚到地下跪着就要磕头，段姑娘急忙挡住了，佯怒道：“什么破规矩，再不上床躺好我便发怒了！”，说罢将其扶起，吩咐好雷堂主，作揖道：“再会！”便转身大步离去……
四、恶战
来到街上，我登时觉得被人玩弄，便大踏步甩掉段姑娘独自离去。凭她的权势地位，不随意抓人便已是万幸，又何须我这个毛头小子来相照？莫非这玄铁帮也心怀不轨，想要谋求武林盟主之位，大哥便和段姑娘联手演了场戏？我不禁浑身一凛，忽又心道：“大哥乃是人中豪杰，决计不会做此等无耻勾当！”想到这里我不禁舒出一口气，“大哥一定被她隐瞒，否则不会要我照顾她的……”等一下！大哥交代了我要照顾段姑娘，而我如今舍下她径自离开，这岂不是不忠之举？她一个大理姑娘人生地不熟，这便将她抛下未免有些残忍，我软下心，转身朝来时方向寻去……
行不多时，前面忽然聚了一些人，好像在打斗，环顾四周集市，竟然一片狼藉，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心中暗道不妙，疾步向那儿走去。上前定睛一看，竟果真是段姑娘！我一时情急脱口大喊：“住手——”打斗停了下来，我环顾一圈，共有七个异邦彪形大汉，各个武艺高强，兵器使得五花八门，有使剑的、使刀的、使鞭的、使棍的还有人使短剑，那帮主孤身一人，可谓是处境万分危急，稍有不慎当即死无全尸！我手上沁出汗水，可面上却还需得装得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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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人听得这声大叫，便停下进攻站定了脚，一人面露凶相道：“喂，小子，滚一边去！找死吗？”我心下大怒，却仿佛看到什么可笑之事，开始忍俊不禁，继而放肆的捧腹大笑起来，那七人弃下段姑娘，冲到我面前，无一不怒目而视，我心道：“如此甚好，段姑娘那么机智，便可趁机逃脱了！”眼看着那些壮汉们逼近，我反而愈加欢喜。其中一人怒道：“臭小子，你笑什么？”，我停了一会儿，继而笑得愈发欢喜了，那人勃然大怒，揪起我的领口吼道：“你还笑？！”我顿时觉得气闷的紧，便是想笑也发不出半点声来，皱起眉头，眼角瞥向段姑娘，心想若是能以一命换一命倒也不枉此生，只希望大哥将来能够为我报仇便是，可我这一瞥之下不禁又气又恼：段姑娘竟然还在那儿，并且正提着剑向这边走来！我用眼神示意她快走，可她却使劲摇头。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揪我领口的那只手，心想自己没被掐死也被气死了，不由得仰天长叹，自语道：“今儿个天这么晴，本大爷出门遛弯，谁知竟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可谓是人间奇谈呢，有意思……”见那些人面面相觑，我心下好笑，便继续胡诌：“七只小耗子还想围攻一只猫？多半是仗着势众才有这鼠胆儿，我还以为猫吃定败仗，可谁知那猫趾高气扬，一爪踩死两只，嘴上衔着两只，剩下一只老鼠……被活活给吓破了胆儿！”，我话音未落，猛地感到有股慑人寒气逼来，叶枫岂能任人宰割？飞身而起连翻三个筋斗才勉强躲过那些兵器，若是稍滞片刻登即血肉模糊！站稳后我脊背发凉，浑身冷汗，仍旧惊魂未定。这些人可当真是心狠手辣！看样子硬来是不可能打得过了，但想要保命也着实不易，若是单打独斗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我心生一计。
见他们摆好围攻架势，我撇撇嘴不屑道：“你们倚多欺少，赢了又算什么英雄好汉？”，他们不怒反笑，其中一个冷笑道：“呸，不是英雄好汉又怎么样？哥儿几个才不稀罕，也只有你们中原愚人才会逞这口头英雄！哼。”他口口声声称我为中原愚人，莫非……“我道是哪儿来的蟊贼，原来是一品堂啊！哎呀，从今往后一品堂的作风可全部公诸于世了，真讽刺啊！”，七人中又一人道：“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快省些力气吧，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另一人道：“我看这小子是那妖女的相好，这事来英雄救美了，太天真了！”我心下恼怒，见段姑娘怒目圆睁，按剑待发，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冷静，自己道：“你们可别误了人家姑娘名声，我和她素昧平生，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本大爷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恃强凌弱，你们西夏一品堂真可谓是厚德载物！阿弥陀佛，厚哉厚哉！”，其中一个矮胖汉子一脸疑惑问：“大哥，厚德载物好像是在夸我们啊！”另一个高瘦汉子附和道：“是啊，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想说好话来讨好咱们的。”，其中一个虬髯汉子忽然厉声喝道：“都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这小子在讽刺你们，都听不出来？一群蠢货！”其余兄弟问：“他说厚德载物，不好吗？”，虬髯汉子道：“他是骂你们脸皮厚，真是一群该死的笨蛋！”我笑吟吟对他道：“原来你是他们的大哥啊，纠正一下，不是他们脸皮厚，是你的脸皮特厚！”他举刀砍来，，幸得其余六人仍在原地无动于衷，我见到段姑娘悄悄发射了信号，想必是来营救我们的。
一上场便是老大，苦苦缠斗之际可万万大意不得，此人刀法娴熟，内力充沛，最为可怖的是他那巨大的力道，以至于每砍到地面上登时便出现一条凹痕，若非我身手敏捷，恐怕早被他拦腰斩成两截。我自知内力浅薄，剑招亦是平平，若以剑抗其，也对不上十招便会把剑震飞了去，又要枉送性命，段姑娘也没机会逃脱。我心里苦极，只求拖延时间，手上却丝毫不敢有所松懈，此刻我只豁出命去，只攻对方要穴却不守，这样缠斗了一阵儿，我很快发现他的弱点，此人乃贪生怕死之徒，虚晃一招便畏手畏脚，我暗自放了一半的心：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长此下去力气定然耗尽，何况若是被对方看出我的虚招伎俩，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登时必定走投无路！如此想来，手心里沁出冷汗。良久，我的手臂已酸麻不堪，身体也愈加乏力，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突然间一阵寒气袭来继而胸口剧痛，浑身奇冷，五脏六腑如同冻结般，“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我中了对方的掌风！！可……为何一股刺骨的寒气由胸口袭遍全身呢？我倒退数步，不由得倒下了。
“叶大哥！你怎么样?!别吓我！”段姑娘此时奔了过来，“傻瓜，这么一喊……刚才的口舌……不都……都白费了？”我埋怨道，却见那几个人忽然围拢到一起，查看着地上的一物，我心头一凛忙摸起自己怀中：“《北冥真经》！”不好，刚才被打倒是将这本绝世心法掉落了，那可是大哥的传家之物，怎可落入这些人手中？段姑娘惊道：“是我爹的那本！？”我吃力的点点头，此刻全身瘫软，犹如被震断胸骨，但胸骨之痛实不足道，真正难忍的是骨髓内正向骨头渗透的一股燥热，使得我的身体难受至极，仿佛见到一白物闪过，我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郁淑华

五、仙遇
隐隐约约来到一个地方，周围是奇花异草，沁人心脾，四周犹如仙境般美好，有鸟儿和谐的歌声，小溪潺潺的流水，有彩蝶翩翩环舞身旁，有桃花纷繁撒于空中，“这是……哪儿呀？”我不禁心生疑问，“这里是仙界，你已经脱离人间万般苦难，来到西方极乐世界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我寻声望去，竟是一个娇媚绝伦的脱俗仙子，“你是仙子吗？”我直直的望着她问道，她羞涩一笑，莞尔道：“恩，我是这里的灵兽仙子，喂养神仙们的坐骑。”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上空盘旋着一对矫健大雕，玉足边有一只毛色雪白的灵狐，怀中抱着一只黄毛的小狗，好生眼熟，一时却记不起来，便不再去想。“仙子，我是死了吗？”我一想到这里，便莫名的涌上一股感伤，想不到昨日的念想在今天便已成真，那个刀光剑影的世界固然没什么可以留恋，但我却白来世上走了一遭，时间少了我竟是没有任何变动。仙子微笑道：“你没有死，只是元神出窍来到这极乐世界，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淡然一笑，苦道：“我想要的东西？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可能回来了，亲情！”仙子摇了摇头，正色道：“只要你尚存真心，那么人世间处处皆有情。你的内心其实极富细腻，充满着炽热迫切的情感，你的一切愁绪皆始于感情的积压无处倾吐，但只要你肯，那么你的周围将全部站满爱你的人，要知道世界上的爱不止是亲情一种！”仙子的话语深深印入我的脑海中，我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仿佛乌云过后，雨过天晴般舒畅。“谢谢仙子，在下领会了！可是……我要如何才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中去呢？”我询问道，仙子轻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手，便见天空中盘旋的一对大雕俯冲而下，停驻在我面前，仙子道：“这对神雕，日后可给你带去诸多方便，就让它们载着你归去吧！”我欣喜作揖，道：“仙子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如若他日能在会，在下定当为仙子效犬马之劳！”仙子微笑不语，竟渐渐退色，化成一缕香烟消失了，忽听得天边隐隐道：“化解寒冰神掌的法门，便是将丹田真气运压四肢，避开五脏六腑，待寒气消散殆尽后，燥热也会随之而去，但要有此机遇，只待看你造化如何了……”我大悟，若有所思道：“在下明白了。”正待思忖时，那对大雕已猛冲过来，共同抓住我的领口，扑腾着屋顶般的巨翅便欲起飞，我大惊忙道：“不是载我回去么？怎是这般啊？雕兄雕兄快放我下来啊！”心里惊怕至极，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渗出，那两只恶雕丝毫不曾理会，提着我便飞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大风吹的我披头散发，冷风如刺刀般“嗖嗖”灌入衣领，我大喊：“停下！快停下！”可声音淹没在了狂风之中，身边是云雾缭绕，哪里能够出现什么转机？我大骂：“你们两个蠢货，要死吗？！畜生，快把我放下来！”可话一出口当即后悔万分，在这里放手，不是自寻死路吗……可不幸的是偏偏这二雕听见了最后这句话，同时松开爪子，我立即如棉絮般飘落入万丈红尘……
“啊——”我绝望大喊，一个激灵弹起身子，发现自己已安然降落，明确的说是降落在床上，我环顾四周，发觉这里是个女子闺房，被子有淡淡的香味，床帐也是温馨可爱的粉色，只是墙壁上挂着弓箭和藏刀，卧榻上面有一张质地很好的虎皮。“这里又是哪儿？难道在做梦？”我捂着头，使劲回忆着，这时房门开了，我看见了段姑娘袅娜的身姿，她转过身见我坐起身望她，大喜过望，激动万分的奔到床前道：“叶大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可把我急坏了。”我顿觉恍若隔世，仍是摸不着头脑，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死么？”段姑娘嗔责道：“还说呢，你昏迷的时候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什么‘极乐世界’‘想要的东西’，居然还……还叫人家‘仙子’！真是的。”我听后心中大窘，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段姑娘正色回答：“算了，告诉你也无妨，这里其实就是玄铁帮在开封的总坛，只有堂主以上的人物才知道此处。”我听后震惊，心中万分感慨，想不到段姑娘如此信任我，竟肯带我到这么机密的地方养伤。见我望着她不语，段姑娘继续道：“你当时不顾性命想要救我，如今你遇难我岂有袖手之理？这里绝对适合养病，放心吧！”我点点头道：“多谢段姑娘美意，叶枫真是无以为报！”沉思仙子之话语，果真正确无疑，段姑娘和大哥都是待叶枫情深义重之人，能结识他们二位，叶枫三生有幸！

诸葛佳妍

六、机缘
此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一阵墨香霎时飘然而来，我警觉疑惑，紧盯房门。段姑娘见状欣喜万分——“爹，你终于来了！”什么？！段姑娘的爹不就是……此时一个长须男子出现在我面前，只见此人风度翩翩、眉目俊朗，身着一灰白长袍，似已年逾四十。“前辈是……？”“这位公子是……？”见我二人同时发问，段姑娘巧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吧！叶大哥，这位便是家父。”果真如此，那么眼前这位便是大理皇帝段誉了！我大惊，有礼道：“原来是皇上驾到，小民失礼了……”却见他眉头忧郁一皱，叹口气道：“哎，我当了三十年大理皇帝，每时每刻却都在想着如何逃离，如今有空重临中原，却又听到这称谓，当真烦恼的很！哎……”见他面露愁容，我心中诧异不小，没想到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皇帝！我嘿嘿一笑，道：“抱歉，段前辈，我不是有意令你烦恼的，只是想不到你如此平易近人。”他转忧为喜，摆手道：“无甚大碍，小伙子你很对我胃口啊！”又问段姑娘：“这位是……？”段姑娘便将相识经过以及我舍身相救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段前辈，我也才方知是玄铁帮护法赶到才化解危机。段前辈听过后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不停道：“好机灵的小子!甚好甚好，像我阿朱姐姐一样！”，我也浅笑道：“大哥待我那般好，我自当照料好她妹妹！”但我忽然想起一事，脸色大变急问：“段姑娘！《北冥真经》呢？”两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段姑娘低声道：“《北冥真经》被一只狐狸叼去了，怎么也无法追上，像是有灵气似的，只盼别掉到坏人手中才好！”我一听忙问：“是不是银白色的？”段姑娘眼神一亮道：“正是，你如何得知？”我放下心暗想，那雪狐乃是灵兽仙子的宠物，定不会落至奸邪手中了。忽然一阵巨热袭来，我皮肉上的冰冷无法抵制骨髓中的炙热，反而使二者相互抵触，相互碰撞，这种奇痛人间罕有！见我表情突然极尽痛苦，二人都担心不已，段前辈决定以内功来化解这毒害。
我闭上双目，顿觉眩晕无比，眼前布满了红绿双色，视野正不停扭曲拉伸，脑袋也似戴紧箍咒般刺痛难耐，我意识到此时正是最危险的时期，借助着段前辈输入的内力，我开始忆起灵兽仙子说过的话：将丹田寒气运压到四肢，尽量避开五脏六腑。如此而做，惊奇的是起初逼得极苦，奇经八脉似欲拉断，疼痛非常。然而不出一会儿便涌出另一股强大力量，将寒气推压，我已完全不需要运功了！
忽然之间，我的额头似受到拉扯挤压，仿佛变形，天灵盖冰冷至极，向上冒出“嘶嘶”寒气，双眼却滚烫无比，眼珠仿佛要挤出眼眶，样子十分可怖！我隐约听到段姑娘的惊叫声，我坐在床上，体会到十九年来所有痛苦都不及的巨大疼痛，痛苦烦躁像发疯般撕扯着自己的衣衫，揉拉着自己的头发，最终大吼一声，释放出来自地狱一般的咆哮力量。如同再世般，我轻一纵身便飞出房门，不自觉的发功击波，似在梦中一般眼见一棵棵树木倒下，一个个石凳炸碎、一根根石柱倒塌……
仿佛如梦初醒，我站稳在地，瞠目结舌的面对面前这一切。段前辈惊叹过后拍掌大笑道：“好个福泽深厚的小子，我可要恭喜恭喜咯，经过这一劫变数，你已经练成北冥神功了！”我一懵，全然不敢相信，段姑娘却也玩笑道：“还不信吗？你把我坚固的玄铁帮总坛搅成这样，难道还要赖账不成吗？”我沉默良久，道：“这……是真的吗？那真是……妙极。”说罢向段氏父女深鞠一躬，道：“如今叶枫不但一切恢复正常，竟然还练成了绝世神功，真不知是何德何能啊！”段前辈微微笑道：“见到你的情况我便不自觉地回想起三弟虚竹，他也是机缘巧合，才练成逍遥派武功。”见他双目绽放光彩，完全沉浸在往昔的情谊之中。
段姑娘提议说：“不如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动身去洛阳吧，那时二哥估计也已到了，咱们便与他会合罢！”我心下赞成，段前辈也点头称是，他叮嘱我道：“今晚好好调息身体，你刚刚练成北冥神功，得融会贯通，也别急于求成，明白吗？”我点点头道：“明白了！倒是有件事放心不下，那洛阳群英会上各路人马混杂，一旦盟主之位被奸人所得去当如何是好？”，段前辈低头若有所思，猛地眼神一亮，道：“到后院来，我要传授你六脉神剑！”。
神魂颠倒的跟到后院，段前辈正背着身立在那儿，我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正欲称呼，忽然他反手一指发出一道锋利的剑气，此招之迅猛凌厉无可匹敌，剑气擦过我的衣襟击碎了我身后的一个石狮子，我不由得目瞪口呆。段前辈转回身来，望着我一字一句：“看清楚了吗？六脉神剑的非凡威力！”，我仍是半天没缓过神来，半晌才缓缓道：“看……看清楚了。”段前辈面色凝重的望着我道：“习得后，要行善积德，万万不可坏了它的本性！”，我从他的眼中望见了大哥的心意，也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好了，这是招式！”段前辈说完便开始演示，口中不停的念叨招式口诀，随着他灵活迅捷的身影，我的眼前晃动着苦难的大宋百姓，晃动着辽军的铁骑，晃动着历史上无数战争背后的血与泪……我开始亲自运用，加之段前辈要求熟记的心法，六脉神剑很快便学成了，段前辈眼中的赞许和频频的点头，使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我自己也试图将北冥神功与之相融合，以便发掘到更强大的威力。
月明星稀，夜空中只有几点星光，我难以相信今日的际遇，伴着凉凉的夜风回味着仙子的话语，的确如此，如今放在我面前的爱，将会是用满腔赤诚换来的国爱，我生于大宋，也将无悔的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她！我想，若是大哥，也一定会赞成我的。
七、暗斗
次日清晨，我被一阵马蹄声打搅了清梦，我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到屋外，段前辈和段姑娘正在往马车上搬运东西，我忙上前协助。段姑娘仔细打量我一番，道：“怎么一夜之间成熊猫了？哈哈哈……”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破坏了你玄铁帮总坛，我自责的没睡好觉。”，段前辈也道：“枫儿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悟性又高又肯苦练，我真是没想到啊！”我自谦道：“段前辈您过奖了，叶枫才疏学浅，和您相比还差远了呢。况且哪有徒弟比师父还强的啊？”三人欢笑一阵，便整装待发了。

绵占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但我们三人都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今天是比武前的最后一天，门派纷争、阴谋暗算也达到鼎盛，途中我们目睹了青城派与丐帮的群战，单是这些就得造成死伤，这一点我经历过骆七平之事后感触最深！前方似有一小队西夏士兵，我们跳下马车前去查探，原来是西夏人正拦截一队送葬队伍，那个可怜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拉扯着西夏兵的手哭喊道：“让我儿安详的去吧啊！娃啊，你咋这么苦命？！生前得病，死后也不得安宁啊……我的儿啊！”可西夏兵却执意不许经过，非要开棺验尸才肯放行，一个家属愤恨的咒骂道：“西夏贼，这里也有你们说话的地儿吗？一群没人性的恶狼！”话音刚落，便被一枪刺死，老妇人登时昏了过去。
见此情状，我正欲上前，却见从对面纵身跃来一个异族男子，他身手矫健，很快制服了西夏兵，在他勇猛迅捷的身影之中，西夏兵接二连三的被打倒在地。这时段前辈忽然激动起来，他双手攥紧拳头，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双眼圆瞪，直勾勾望着那男子。我正纳闷，却见他径直走向那人面前，缓缓的朗声称道：“你……是……三弟！”那人浑身一震，慢慢抬起头，直望到段前辈的脸，像被雷击到般愣在原地，半天吐出二字“二……哥……”，空气凝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忽然之间两人激动地大呼相拥，泪流满面——“二哥，二哥！真的是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今天……这么久后我终于见到你了！”“三弟！我的好三弟，二哥又何尝不想念你，没想到啊，上天让我们又重逢了！”“可惜大哥不在了，不然我们三兄弟一定要痛饮四十大碗！”“是啊，三弟，不如我们到酒楼叙旧去吧！”“好啊！我们这就走……”，段前辈与那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肩，向我们走来。段前辈向我介绍道：“枫儿，这位便是我对你提过的三弟虚竹，为人朴实率真，”便又指着我向虚竹前辈介绍道：“这是我徒弟叶枫，是个很有作为的小伙子！”，我向他作揖道：“久闻师傅赞扬前辈，如今有幸能得一见，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虚竹前辈笑一下道：“哪里哪里……”，段前辈继续道：“枫儿，你把那些喽啰们收拾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伤人，我和三弟有事情要办，恐怕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点！”我正欲发话，却见那两人施展轻功，如一阵风一般飞向远方。无奈叹口气，段姑娘一直在马车里休息，如今探出头来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只好如实相告，并找来绳子把西夏兵们绑在树上，那些大宋百姓还在悲恸的哭着，我的心里很难受，只得悄悄给他们一锭银子，便驾车离开了。
段姑娘在车中问：“你有没有调查那些西夏兵的身份？”，我余怒未消道：“那不是明摆的吗，西夏恶贼！”她质疑道：“不对，那些不是西夏人，他们的兵器不是西夏武士用的，形状不一样！”我经她一说也顿生疑窦，她继续道：“你觉得这些人冒充西夏武士会有什么目的？”我想了想，道：“一定是为了拦住群英会豪杰们的道路，又不方便暴露自己，所以才……”“不，还有一个目的！”段姑娘打断我，“你想那些老百姓可能是什么江湖中人吗？根本不可能，他们这么做会让老百姓奋起告官，会引起大宋与西夏两国的矛盾，而这些不知什么身份的人等到两败俱伤之时便可渔翁得利！”听她这么分析，我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其中藏有太多的阴谋，竟然会牵扯到国家的命运！人心实在是可怕的东西，怪不得佛家告诫要远离贪瞋痴。这样心惊胆战的行了多时，终于进到了洛阳城。城内倒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已全然看不出争斗迹象，我原本正要融合进百姓们的祥和安乐中，段姑娘却扯扯我的衣袖，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烧饼摊摊主正背着人群，贼眉鼠眼的悄悄往一盆肉馅中洒上什么药粉，而另一盆则是原样。“估计又是门派纷争，这是给对手暗地下毒呢。你要小心点，吃东西之前先用这个试试……”段姑娘边说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钗，我望着她的眼睛，我的心中动了动。
与大哥约定在金满楼见面，终于顺着人流挤到了这里，抬头仰望，这是一家规模挺大的酒楼，与大哥的聚贤楼不相上下。等到了里面询问小二后，才知道大哥早已预定了房间，便和段姑娘先行上楼。坐定后段姑娘一脸的忧心忡忡，蹙着眉头对我说：“我从刚刚就很担心，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侧头问：“是担心段前辈吧？”她看着我点点头，我心中再次动了动，这种感觉不太对劲，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我这些天以来最谨慎的时候了。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歇息。耳朵一动听得有响动，猛地睁眼，却见是小二推了门进来。我讪讪的笑笑，道：“下次进门能记得敲门吗？”小二点头应声，段姑娘接过小二手上的饭菜，轻轻放到桌上。可我面对这桌盛宴却丝毫提不起胃口，反而像面对毒药一般的排斥。段姑娘邀我用食，我摇摇头拒绝道：“我不饿，还不想吃，你先吃好了……”段姑娘眼珠一转，从头上拔下一个银钗放进了饭菜中，银钗完好无损，她瞪大双眼望着我道：“这下又如何？”，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跃急剧，心中那种异样之感简直要把我整个吞噬！我举起筷子，缓缓的夹了一筷饭菜，正欲向嘴边送去时，另一双筷子挡住了我，我如获大赦般抬起头，惊呆了。
两个段落雁！？

觎暄倣

我完全解开了心中异样感受的谜底，那是因为——从洛阳城外的马车上就一直与一个假落雁在一起，什么送葬队、西夏士兵，也包括那个虚竹前辈，一切都是假的！而西夏士兵引起了我和段前辈的注意，在我们查探之时假落雁趁虚而入；又来了一个冒牌虚竹，趁机将重情重义的段前辈引了开来；最后，便是这个假落雁当了卧底，准备找时间解决掉我！这一切似乎都计划的那么完美无缺，然而她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假落雁一脸的不相信，她连连后退道：“不可能，你现在应该被关在地牢里！这不可能！”段姑娘轻声一笑，反问：“那你觉得什么可能呢？我最最机智的女真姑娘布玛。”我怒视着假落雁，她脸色惨白，哀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段姑娘不屑道：“你可以当卧底，我怎么就不可以安排卧底呢？真是愚蠢！”，这时那个假落雁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你的致命弱点掌握在我手里，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喔……如果你指的是我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一定刚刚杀死了一个冒充他兄弟的坏人，心情激动得不得了呢。”段姑娘打断她，这次那假落雁彻底垮了，“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几天前，段前辈收到了虚竹前辈的讣告，伤心欲绝。此次来洛阳，也是为了找寻曾经美好的往昔……”我严肃地说道，也回想着段前辈那晚与我彻夜谈心时脸上流露出的哀伤表情，我能够想象在他见到假虚竹时的心情，他一定万分震惊，转而悲愤，最终无比的哀伤，我也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假虚竹的下场，然而……
“可是，往昔毕竟是往昔，现实早已是物是人非了，我已不再是那个大理世子段誉，我是大理的脊梁，不会再凭自己的感情做事情了。但是我仍然不会饶过假冒我已逝兄弟的人，只是……在面对他那张脸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忧伤的语调缓缓传了过来，段前辈那张黯淡伤神的脸在我面前闪现，又是真切的恨，又是深刻的爱，叫他如何去做呢。“你，也回去吧……告诉完颜亮，他永远不会像完颜阿骨打那样令人敬佩。”段前辈坐到凳子上，埋下头，静静的流淌心中的血，假落雁呆愣片刻，旋即道了声：“我不明白，但我知道你是个英雄！英雄，愿你平安……”说罢便顺窗而逃了。我和段姑娘互相对视一眼，均轻轻的离开房间，留给段前辈一个自己的空间。
八、明争
大哥在群英会当天早晨才露面，落雁将途中经过详详细细的讲给他听，大哥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又转而微笑道：“平安就好，这不大家都好好的么！”，段前辈昨晚便独自伤神，心中又挂念生病的皇妃，所以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回大理了。今日大街上全都是装刀佩剑的习武之人，方向只有一个——位于白云山脚的群英会，此时此刻剩下的全都是智勇双全的精英，只有这些人才经受得住阴谋较量的淘汰赛！
终于到了会场。雄伟的白云山映衬着比武擂台，数百名武林人士摩拳擦掌，多半是冲着盟主之位而来，主持群英会的是江湖上威望很高的百晓生林子前辈，江湖中人在台下议论纷纷，也有的自信满满，几个大帮派不再叫嚣，虽然目光仍然恶狠狠。落雁环顾四周，轻声道：“还好，这里没看到有一品堂的身影，希望雷堂主他们能够成功！”我也环顾四周，主要帮派有丐帮、少林、青城……正嘈杂着，发现台前的角落里站着个熟悉的人——完颜亮！此人当真来了，我自己估量，恐怕最终对手就是他了。完颜亮正轻蔑的瞅着离他不远处的另一帮人，契丹人。我回想起自己在聚贤楼听到的对话，一定便是这些人了，他们口中的小王爷，应该是中间正剥香蕉皮的那个胖小子吧，看他一脸的馋相，很难有大作为。
正暗自思忖时，一阵激进的鼓声敲响，伴着有力的鼓点，林子从通道缓缓步上擂台，台下登时鸦雀无声。林子面色庄重，气势威严的朗声道：“各位，今日聚集在白云山下，不单单是为了举行群英会，更不是为了观赏各派武学，消息已下放到五湖四海，本次大会要挑选出一个能够有资格担任武林盟主的人，以统帅武林人士，惩恶扬善，造福于民！”台下掌声雷动，林子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要装什么翩翩君子，也别表现得不慕名利，这几天我的探子们早就将江湖上一切事情都调查到了，这其中不乏那些阴险毒辣的下三滥手段。你们背地里有你们的竞争之道，我不与干涉，但是如今，一旦站到了这个擂台上，就请你光明正大地以真本事挑战，如若做不到，现在就请立马走人！我林子绝不挽留。”台下又是议论纷纷，半晌众人只是目目相觑，却无人离去。林子横扫了一眼，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只有武功，才是沉甸甸的砝码，所以各位都进展你们的实力吧，不要保存实力。”伫立片刻，全场死寂，每个人都盯紧他，林子忽然挥手下令道：“大会正式开始——哪位先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