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天下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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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夜，大雨倾盆。
      江月阁二楼，一座还闪着红光的房间里，桌边未熄烛影边，一位妙龄少女对桌孤坐，幽幽轻叹道；“天下第一，难道真的这么重要？”
      室内光线有些昏暗，映的少女倩影柔柔绰绰，但还掩饰不住她窈窕身姿，以及那风华绝代的容颜。
      “啪！”
      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人影越窗闪进来，势若脱兔，像一只灵活的猫翻身落地。
      外面漂泊雨声依然不减，可进来那人一身玄色长衫，干干静静，却只有少许几道湿渍。
      来人明显是一名青年男子，相貌平平，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气势逼人，仿若两颗天上的寒星，让人不敢直视。
      “江枫，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少女身子微微一颤，用眼睛余光瞟了一下那男子，并没转过头。
      江枫暂未答话，几步走过来，坐到少女身旁，一只手牵过她柔滑的玉手，轻轻握住，木然的脸色显出一丝暖意，“玉兰，说也奇怪，我今晚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你。”
      “玉兰？”
      玉兰还未转过头，侧着脸，樱桃小嘴一嘟：“还叫玉兰，我上次让你叫我什么？”
      江枫一拍脑袋，拉着玉兰的手一紧，苦笑道，“对不起，我忘了，玉儿。”
      玉兰依然带着三分怨气：“你几天没来了？”
      “八天。”
      江枫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玉儿，你知道，明天是我和无敌门门主司马鹤，决战的日子，所以近期都在养精蓄锐备战，这一战至关重要，你就别使小性子了，乖。”
      说着江枫右手搂上玉兰的右肩，轻闻身边的美人芳香。
      玉兰这才转过头，嗔道：“明天一战赢了，你就会成为天下第一?”
      “当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江枫身上豪气涌现，脱开玉兰，站起身，掩饰不住满面的兴奋，“明天战胜司马鹤那老儿，接着再挑败七煞楼楼主荆寒和白衣教主东方无明，只要能击败这三个天下武林名头最盛的家伙，我就是天下第一！”
      “挑战，又是挑战，”
      玉兰美目紧紧盯着江枫，神色复杂的问道：“过去两年，你一直在不断的东奔西走挑战，到底要挑战到何时，你才能停下来收手陪我，我的‘一剑动九州’大侠！你的名头在武林倒是越来越响，来江月阁找姑娘的客人，谈起你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真的很怕，怕你的手永远停不下来！”
      “怎么会？”江枫坐回来，凑到玉兰美艳的面容旁边，爱意浓浓道:“只要我成为天下第一，我就带你离开江月阁，我早就说，要带你离开这烟花之地，可你总不愿意，老是说再等等。”
      “毕竟江月阁是南方最有名的烟花场所，江湖险恶，我留在这里，总能帮你打探到一些重要消息，只盼你真的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头后，能收手和我离开，不要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玉兰幽怨的看了江枫一眼，她知道，自己恐怕也是妄想，江枫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头后，他的手，还能停下来吗？
      江枫怜惜的抬起右手，捋顺玉兰肩上垂下的秀发，搂住她靠向自己。
      他怎么会忘记，正是眼前心爱的女子一直委身这烟花场所，才打探出几次宝贵的消息，让自己免于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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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兰恭顺的靠在江枫怀里，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一动也不动。
    良久。
      “枫，今天我得到一瓶六百年窖藏的太白酒，据说，年岁这么长的太白酒，世间只剩下六瓶了，你要不要尝尝？”
      江枫微笑道：“好啊。”
      玉兰起身，从身边的柜子里，取出两只造型精美的蓝杯，放在面前桌子上，再拿着一个白陶瓷酒瓶，给两个蓝杯开始倒酒。
      江枫赞道：“好酒！果然是好酒，还未喝，酒香就如此醉人，喝下去肯定不会让人失望。”
      忽然一瞬间，他瞅见玉兰因倒酒撩起的衣袖边，出现一道乌黑的痕迹，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的手腕上是怎么回事！”
      “没事。”
      玉兰神色若无其事倒完酒，把自己衣袖放下，“今天几个客人喝醉，拉我的手劲有点大，就成这样了。”
      江枫脸色不善：“那几个混蛋是谁！快告诉我！而且，我警告过江月阁的当家，你早卖艺不卖身，如是胆敢违背，他就人头不保，他难道记性就这么差给忘了！”
      “真的没事，”玉兰略带迟疑道：“那几个客人，最后还是被鸨妈拦住了，再说，他们是龙湖堡的人，还是不用轻易树敌的好。”
      “哼！龙湖堡又如何，敢动我江枫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江枫一言定鼎。
      “好啦，好啦，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了，先尝尝这杯酒怎么样。”
      玉兰听江枫这么说，眉目一转，脸色欣喜的把一只蓝杯，递到他跟前。
      江枫拿起蓝杯，一饮而尽，一展笑容道：“味道果然不错，好酒！”
      玉兰也举起蓝杯，凑到自己嘴边，不过只是浅尝即止，轻轻啜了一口。
      “哈哈，估计没几个人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一剑动九州’江枫，他的女人，竟然是个身子不清白的妓女，想不到，真想不到。”
      房门忽然被打开，走进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满脸皱纹挤在一起，留着一把长长的山羊白胡。
      玉兰听到‘身子不清白的妓女’这句话，脸色突然暗淡下去，一言也不发。
      “我早知道门外有人。”
      江枫再次拉过玉兰的葱白玉手，轻轻一握，镇定朗声道：“玉儿的确不是清白身子，不过她也是身不由己，大丈夫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何必管什么俗世陈规，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知道，玉儿，是我的女人！这就足够！”
      玉兰睫毛不住的颤抖，身子一软，柔柔依偎上江枫。
      “阁下是何人，报上名来吧。”
      白胡老头阴阴一笑，“在下欧阳黑风，想必公子听说过。”
      “‘黑风绝毒叟’，欧阳黑风！”
      江枫立刻感觉有点不对劲，“你来此有何事?”
      欧阳黑风眯起小眼睛，贪婪道：“无敌门送老儿我三万两黄金，想要取走公子的人头呢。”
      “哼!原来司马鹤也是个伪君子，我以前真是高看他了。”
      江枫一动不动盯着欧阳黑风，缓缓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此刻能取走我这项上人头。”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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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黑风得意的一笑，“公子，你喝的酒里，我不小心放入了天下奇毒万消散，一刻钟之后，公子的头，恐怕就要离开你的脖子，现在，你全身是不是很酥麻，用不上劲呢？”
      “唉？奇怪，我怎么好好的，一点都没事，你放错了吧。”
     江枫轻松站起来，向欧阳黑风走过去。
      “不可能！”
      欧阳黑风头上渗出一颗斗大的汗珠，“万消散是用天下最毒的八种药物组成，嘴里沾进一点，立刻内力全失，一刻钟内必死，神仙难救！你怎么可能没事？”
      “我说，欧阳黑风，你估计老了，真的在酒杯里放错东西，我现在好像还能用武功，”江枫右手轻轻往前一挥，一股绝大的劲风，破开空气，雷厉风行涌向欧阳风。
      “啪！”
      欧阳黑风觉得前方涌起铺天盖地的威势，想抬手努力挡住，却毫无招架之力，被劲风轻而易举震飞到后方，后背狠狠撞在一堵墙上，萎靡缩下身子，嘴角边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拿解药来。”
      江枫走到他身前，手一伸，不容抗辩道。
      “是了，你女人喝下酒，的确中毒了，可你却没事，告诉我为什么？”欧阳黑风有气无力道。
      江枫冷冷道：“我以前碰巧吃过一种味道不错的果子，那果子的名字，好像叫蟠浮果。”
      “蟠浮果？传说中能辟百毒的蟠浮果，原来如此。”
      欧阳黑风恍然大悟。
      “拿解药来！”
      江枫上前一步，走到欧阳黑风面前。
      欧阳黑风无奈道：“万消散是没有解药的，不过估计你也不相信，看来，拿不走你的人头，只好拿自己的头了。”
      他的嘴一动，嗓子蠕动，看样子似乎吞进一个东西。
      江枫一把拉住他，急道：“你吃了什么！快把解药拿出来！”
      “对不起，公子，”欧阳黑风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死不行，无敌门说，如果我死了，我老伴和儿子就会没事，如果你没死，我活着回去，就等着给他们收尸。”
      说完，欧阳黑风头一歪，不省人事。
      “解药！我要解药！”
      江枫使劲摇着欧阳黑风的尸体，可是他再也没动过，江枫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却是除了找到几两银钱，再也有没其他东西。
      “枫，你过来。”
      身后传来玉兰微弱的声音。
      江枫立刻跑回去，坐下搂住玉兰，左手握住她的手，急忙又把右掌抵在玉兰背心处：“我用真气给你躯毒，放心，什么下三滥的‘万消散’，不入流的小伎俩而已，你一定会没事！”
      玉兰脸色惨白，朝着江枫努力笑道：“嗯，我相信你。”
     不知为什么，玉儿觉得此刻的心非常平静，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安静恬然过。
      江枫把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输进玉兰体内，可玉兰的面容，却越来越惨淡，江枫急的大吼一声，像似要哭了一般：“马上就好，一切都会没事，玉儿，你稍微等等。”
      “枫，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答案，你能告诉我吗？”
      江枫立马道：“你说！”
      玉兰感觉体内生机在不断消散，把头轻轻挨着江枫肩上，神色自然，像是有些撒娇道：“枫，天下第一的名头，难道真有那么重要？我一直很想知道，在你心里，是天下第一重要呢，还是我重要？”
      “是你！当然是你！”
      江枫焦急的吼道，“什么狗屁天下第一的名头，我才不稀罕，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就是我天下的天下！”
      玉兰气若游丝，声音不断变小，“真的吗？枫，其实，我最讨厌听你说什么天下第一了，现在我好高兴，因为在有生之年，能知道在你心里我是第一位的，我就最开心了，枫，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玉兰不由自主轻轻合上眼睛，脖子一软，完全靠进江枫怀里，嘴边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宁静而安详。
      “他妈的！什么狗屁天下第一！老子不要了！老子不要了！”
      江枫紧紧搂住玉兰，撕心裂肺的大吼道：“玉儿！玉儿！你听着，我再也不争什么天下，全部听你的话，我们马上离开江月阁，去洛阳看牡丹，去西夏看荒漠，去江南看美景，吃鲈鱼，还要给你买好多好看的衣裳，我们去游山玩水，对，就像我们以前说的那样，吃遍天下，玩遍天下。”
      搂着怀里身体冰冷的玉兰，江枫嘴里的话念念不断，忽然站起身，痴痴道：“玉儿，走，我们现在就离开，我们说好的，谁都不准食言，要吃遍天下，玩遍天下，你永远是我天下的天下。”
      江枫抱着玉兰从那扇窗户冲了出去，人影一闪即逝，消失在漫天雨幕中。
      窗外，雨声依旧淋淋。
      隐约中，仿佛传来阵阵幽歌，真是一曲断愁肠，又有几人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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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楼主，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