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新挖掘出的那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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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度庐和《卧虎藏龙》
　　⊙文/明太子
　　一部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卧虎藏龙》，把尘封已久的王度庐小说，又从故纸堆里翻出来。
　　要说起上世纪30年代的畅销小说，张恨水名气直到现在依旧响亮。但还是存在不少当时出名但今天已经被以往的作家。王度庐就是其中一位。
　　上世纪80年代时候，大陆有一本读者众多的通俗刊物叫《今古传奇》，登载了一部叫做《玉娇龙》的武侠小说，我那时还是学生，偶然间看到了几页，就被其中个性倔强的女主角玉娇龙吸引住了。她身为九门提督的女儿，是个千金小姐，性格却十分反叛，爱上江湖，又爱上强盗罗小虎，是个喜欢打架的“官二代”。不过，那时小说当中高大全很多，哪有这么有个性的主人公。但是，杂志最后的几页，可能是因为翻阅的人太多，居然缺失了！所以，这个看不到的结尾，让我纠结了好几年，直到在图书馆里，才终于又找到了此书下册，了却心愿。
　　后来才知道，这部《玉娇龙》并非作者原创，而是改写自王度庐的《卧虎藏龙》。好奇心驱使下，我又去读了王度庐的原作，一读就收不住，陆续把他的“鹤·铁五部曲”都读了一个遍。抛开时代背景不说，剧情都是武侠加爱情，而且五部里有四部以悲剧收场，很虐，要是现在，说不准就被冠上“悲情天王”的帽子。
　　“五部曲”当中，《鹤惊昆仑》江小鹤爱上仇人的女儿，女方为了阻止他报仇在他面前自刎，；《宝剑金钗》李慕白和侠女俞秀莲相爱，但俞的未婚夫因为救李而死，李慕白不能突破道德的心防，放弃了和俞秀莲的爱情；《剑气珠光》接着写李慕白的历程，得到“青冥剑”而横行江湖。《卧虎藏龙》和《铁骑银瓶》，都是讲玉娇龙，前段故事和电影差不多，后来她和罗小虎分手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又和儿子失散了，最后死在沙漠中。玉娇龙的儿子在江湖上寻找生母，与玉娇龙养女春雪瓶相恋，总算有了大团圆结局。王度庐在写武侠之前，早期也写过不少言情小说，写柔情和写侠骨的两支笔同样细腻。
　　据说李安曾经有意拍《卧虎藏龙》前传，期待ING，当然，如果电影里的对话不那么翻译风一些，更好。
　　高罗佩和《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文/胡晓棋
　　《狄仁杰之通天帝国》里由刘德华代言的狄仁杰，俨然是有智慧有道德有外貌有武艺的一代“四有”神探，和武则天明君良臣相知相惜。不过，要说把狄仁杰抬上“神探”宝座的，并非徐克大人，而是一个精通汉语的荷兰人，高罗佩(Robert Hansvan Gulik，1910-1967)。
　　他用英文写的以《狄公案》系列小说(JudgeDeeMysteries)，奠定了有幽默感、有头脑、有不错身手的神探基本形象特征。其实，读过才知道，高罗佩的《狄公案》系列小说，比电影扎实好看不止几倍。而今年，恰好又是高罗佩的百年诞辰。
　　高罗佩本人也是位奇人，不对，应该是值得膜拜的神人才对。本职工作是外交官，曾经做过荷兰驻日大使，最终被人记住的却是“业余”著名汉学家的地位，绝对是中国人民久经考验的国际友人。高罗佩是荷兰人，懂15国语言，除了欧洲的语言之外，还有梵文、中文、日文等等，他的都明白。中国文人的必修课琴棋书画，他无不擅长——曾作英文专著《琴道》，分析中国古琴传入日本的历史，而且还自己还会治印。
　　知名度最高的著作，除了以狄仁杰为主人公的系列长篇小说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中国古代房内考》，研究性学的，据说也是狄公小说的副产品。写狄仁杰小说的原由，据说是因为他惊讶于当时的中国人沉迷于外国三流侦探小说的三流译本，觉得有责任来宏扬一下中国历史上出色侦探的英名。于是，在把《武则天四大奇案》翻译成英文之后，他就沿用用主人公狄仁杰，用英文按照中国章回体小说的模样，写了一本狄公探案。第一本狄公小说《迷宫案》完稿于1949年。出版了几部之后，小说越来越受欢迎(这都是在海外)，被翻译成20多国语言，在上世纪80年代才被翻译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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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都是在高罗佩在繁忙的外交官工作之余的副产品。
　　小说有紧张的情节和有趣的细节，比如《四屏风》，说的就是某官员家收藏了一套四张的屏风，结果，身边果真发生了如屏风上画的情景一样的谋杀案。也有不少历史上的典狱、刑律、习俗，这都是于史有据，而不是合理想象。
　　央视和其他电视台都曾经改编过《神探狄仁杰》。《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只是借用了人物设定，和高罗佩小说的情节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小说里丰富的故事，说不定还能继续激发导演和编剧们的想象力呢。
　　还珠楼主和《蜀山传》
　　⊙文/秋刀鱼之味
　　现在网络上的修仙小说，俨然也成为一大流派，要说到这类小说中最有名的几部，绕不过的就是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
　　出版了500万字但还没有写完的《蜀山剑侠传》，可以说是中国武侠小说中的第一部巨著，而且到处都可以看到后来武侠小说和修仙小说的原型。
　　小说主要是写正方峨嵋派弟子学艺和斩妖除魔的经历，尤其是三英二云、七矮和四大弟子，其中的重中之重，又是三英中的李英琼。她从一个普通的女子(太普通的石破天？)，经过无数的机缘巧合，得到长眉真人的紫郢剑(屠龙刀？)，收复神雕(杨过的祖师的祖师？)和猩猩，吃下了许多罕见的朱果(郭靖喝毒蛇血？)，最后还获得了圣姑的一甲子功力(虚竹被逍遥子灌注功力？)，总之，这些因缘巧合，帮助她终于成为峨嵋派后辈中最杰出的人物。总之，主角们年纪都很轻，在外出修行的过程中，不断获得奇遇，得到奇珍异宝，本领也越来越高强——这已经给后来的无数武侠小说设定奠定了大纲。小说最后的悬念就是正邪第三次峨嵋斗剑(“华山论剑”？)，这次斗剑是正邪人物一次最后的比试，所有的恩怨都在这时完结。
　　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最好看的倒不是情节，而是其中前无古人的超强想象力，如电影般生动。随便翻到一页，都可以看得下去。比如进入某仙洞要从类似喜马拉雅山顶的一个天湖当中穿行下去，仙洞中又有无数迷宫，放着很多宝盒(很RPG?)，去盗宝的邪派人物会被阵法吸入画中，剑仙用法力化出一个个光圈，从中可以看到几千里外发生的事情，就像电视直播，等等。
　　而徐克无论是《新蜀山剑侠》和后来的《蜀山传》，虽然剧情和蜀山小说关系不大，不过还是借用了不少小说中的意象和人物。比如紫青双剑啦，绿袍老祖啦，赤尸神君啦，南明离火等等。特别是小说中的第一大魔头绿袍老祖，是书中最可怖的大恶魔。虽与原著相去甚远，但总算让这部最难影像化的小说的读者，感到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