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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评我的短篇小说《人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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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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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5:30: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人 月 圆
金钗



阳春三月,柳绿花红,正是江南最美的时节。
镇江北门内一个向南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书“何府”二字。镇江何家百余年来在武林中颇有声望,府上主人百花神拳何万通四十开外,刀拳双绝,他的夫人骆贞娘也出身于武林世家,年轻时曾是江南有名的美女。
日影斜移,此时已是午后时分。书房内,何万通正满脸忧虑,细看着一封来信。他越看越是心惊,看到后来,竟是手指颤抖,脸色煞白。原来这几个月中,苏州鸳鸯刀龙飞云、无锡流星剑贺春升、绍兴花枪岳心安、铜陵金戟门韩九冬等七位掌门人先后离奇失踪。这七位掌门人都是武林中少有的好手,武功都有惊人造诣,突然之间竟会无声无息地消失,真是骇人听闻的奇事。今日又有一封信到,言说少林寺的无色大师竟然死在扬州城外江边。
何万通又惊又惧,呆坐在书案前。这几年,他声名大振,隐然成为江南武林之首,涉案家人纷纷前来求助,查找真凶。怎奈他苦查之下,却是毫无线索。他又惊又急,在半月前修下一封书信,求助于武林中最负声望的少林寺,想不到无色大师竟在途中遇害。他手拿信笺,呆坐半晌,心道:“难道天下当真要有一声颠覆武林的大浩劫?”
忽听门外骆贞娘叫道:“老爷,老爷!”何万通急忙站起,迎上前去,问道:“娘子,又出了什么事么?”骆贞娘一脸惊慌道:“咱那月儿一早出去,还不见回来,便连丫头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何万通闻言也是心中一凛,心道:“不好,那贼人竟然要在我府下手!”骆贞娘见他脸色,又瞧见他手中书信,知道事情不妙,更是心急如焚,眼中流下泪来。
然而他夫妇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何水月此刻正满心欢喜地坐在城北江边的一艘渡船之中,与她在一起的是这船的主人罗原。罗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皮肤微黑,双眼又黑又亮,言谈举止自有一股俊逸之气。
何水月今年一十九岁,面容象极了她的母亲骆贞娘,亮丽的长发如同一道黑色瀑布,披向后肩。象她这样的少女,情窦初开,自两月前随父到扬州参加刀会初识罗原,心中便生爱慕之意,回到家中,罗原的影子便在心中挥之不去,便是吃饭也会从饭碗中看到罗原的笑脸。她实在忍禁不住,便从家中偷偷出来,到江边去找罗原。那罗原也是如她一些样,每日里思念于她,见她到来,自是喜不自禁。二人在舟中高谈阔论,言语欢笑,甚是投心。这两月来,她到江边已有四五次。
红日西下,天色将晚,何水月从舱中出来,道:“我得回去了。”一缕霞光照在她的身上,使本就俊俏的她更增艳丽。罗原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道:“你真美。”何水月脸色一红,心中喜欢,眼望江边,许久才问道:“你对别的女孩儿也常会说这样赞美的话吧?”那罗原口舌虽不算笨,此刻却也是一脸惶急之色,道:“人家好心夸你,你却这样说话。你若是真的不信,我便给你骂下一个誓来。”何水月噗哧一笑,道:“瞧你那傻样儿。”她沉吟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那---那你对我可是真心的么?”
罗原见她终是不肯相信自己,便道:“苍天在上,我罗原此生若是有负何水月姑娘,便身落江心,群鱼分食!”何水月见他一脸郑重,果真发下誓来,嗔道:“谁让你发这样难听的誓来?”话虽如此说,却是心中窃喜,道:“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从舢板跃到岸上。罗原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何水月道:“这可说不准,这些时日老是不大太平,你自己也要小心些。”罗原笑道:“我能怕谁,便阎罗王亲自出马,可也勾不了我的魂去。”何水月从树上解下自己的马匹,一跃而上,啪地打了一鞭,直往城中奔去。
她暗自打定主意,回家便对父母陈明此事,不管他们如何反对,此生也要嫁给罗原。她满腹心事,回到家中已是天色昏暗,仆人李五、冯七正一脸笑容,在门前挂灯,见到何水月,嘿嘿笑道:“大姑娘回来了。”何水月随口应了一声,往里便走,却听身后他二人又嘿嘿笑了两声。她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被他们看穿心事?”急忙扭头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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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5:31:26 | 只看该作者
只见他二人仍在发笑,何水月问道:“你们笑什么?”李五道:“我们---哪里在笑,嘿嘿------”冯七道:“你看我们在笑么,嘿嘿------”何水月见他二人瞳孔发亮,口中仍旧嘿嘿笑个不停,忽觉万分恐惧,惊道:“你们怎么了?”李五冯七都是双手颤抖,讲不出话来,口中却是嗬嗬发笑。
何水月更是心中惊惧,急向内院奔去,高声叫道:“爹爹,妈妈!”跑到大厅,只见厅中已摆上饭菜,父亲何万通正在厅中来回踱步,母亲骆贞娘搂着弟弟水生在一旁暗自垂泪。何万通见女儿平安回来,这才放心,见她仍是大大咧咧,完全不知父母为她担心,不由心中有气,哼了一声,坐在椅中,一动不动。骆贞娘擦干眼泪,问道:“月儿,你可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何水月道:“我---我到城外转了转。”
何万通皱起眉头,道:“大姑娘家的,老是出去野闯,成什么样子?”何水月本想对父母道出她与罗原之事,一见父亲板起面孔,心中突突乱跳,终于将想好的那些话生生咽回肚里,只等父母高兴时再慢慢提起。何万通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让父母省省心了。”骆贞娘也道:“是啊,我们一天也不见你的影子,都吓坏了。来,快吃饭吧。”
何水月靠近弟弟何水生坐下,问道:“爹爹,那李五冯七究竟是怎么啦,为什么老是不住地发笑?”何万通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也知道害怕么,如今那贼人可开始对咱家下手了。那李五冯七哪里是在发笑,他们是中了笑面虎的毒。”何水月一惊,问道:“笑面虎,什么是笑面虎?”
何万通道:“此毒我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没想到今日竟中在咱家人身上。据说此毒初中时不知不觉,逐渐使人经常发笑,一日强似一日,最后狂笑不止,虚脱而死。”何水月听父亲不疾不徐地道来,心中一阵战栗,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毒药,问道:“那李五冯七又不是江湖中人,如何会遭这样暗算?”何万通道:“那自然是冲咱家来的,他伤咱家仆人,便是对咱示威恐吓,下一个中毒的可能就不是仆人了。所以自今日起,谁也不许独自外出。”
骆贞娘外号飞天西施,年轻时曾是江南有名的美人,身上常带一把铁伞,遇晴遮日,逢阴挡雨,又可作为兵刃。她与何万通成婚后,便不在江湖上走动,可功夫却一刻也不曾搁下,此时见有敌人来袭,不由又生出年轻时行走江湖的豪气,道:“咱夫妇成名二十余年,便是拚了性命不要,也不会怕了这帮偷鸡摸狗的鼠辈。”
何万通道:“他若在明处咱还可与他真刀真枪地干上一阵,可他身在暗处,咱们防不胜防,少林寺的无色大师身负这等武功,也不免遭那贼毒手。如今他已伤了咱的两个家人,咱们却还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段,敌人是谁。”骆贞娘闻言也是平添一丝惊惧,道:“那却如何是好?”何万通道:“咱们只有静观其变,越是大敌当前越是不能慌乱。只是这几日各人都小心谨慎,更不可独自外出,月儿,你记下了么?”
何水月知道敌人强大,忙道:“女儿记下了。”何万通道:“那好,那就快用饭吧。”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女儿碗里,道:“快吃吧。”一家人见他如此,都勉强吃了一些。
何万通嘱咐何水月与何水生回房关好门窗,便同骆贞娘回到卧房。骆贞娘道:“江湖上寻仇滋事的倒是常有,只是似这般阴险毒辣的手段真是少见。你我夫妻这些年来,虽说与人有过争斗,却也是些事过便完的小事,思来想去也猜不出这贼人是谁。”何万通抬起头来,望见案边墙上一幅字,心中猛地一凛,惊道:“莫非是他!”
那是一幅行草,名为《人月圆》:“月待十五人盼双,却是更凄凉。孤影窗前,酒入愁肠,唱绝心殇。冬夜寒梅,自也绽放,迎雪傲霜。乘风归去,含笑相携,春游浩荡。”那是骆贞娘年轻时在苏州所作。
骆贞娘惊问道:“是谁?”何万通道:“不---不对,是我想错了。”话虽如此说,脸色却是煞白,额头渗出汗来。骆贞娘道:“你是怎地了,你有事可不能瞒我,莫非你在外边得罪了人?”见他两眼不离那幅字,凄然道:“可惜他---他早就死了,我------”双眼发红,几欲滴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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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万通伸双手扶住了她,自己也定了定心神,道:“是啊,他已死去多年了。娘子你莫要害怕,有为夫的在此,谅谁也奈何不了咱们。”骆贞娘道:“人生哪有不死之理,只是咱夫妻恩爱,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处。”何万通面转红润,笑道:“咱夫妻出师以来,大风大浪不知见过多少,我偏不信会在这里栽了跟头。”骆贞娘叹口气道:“但愿咱二人能渡过这个难关。”
何万通道:“你别再多想了,快点安歇吧。我到四下瞧瞧,看有什么动静。”骆贞娘道:“那我也随你同去。”何万通摆摆手道:“不用了,你先自己安歇吧。”骆贞娘道:“那你也早点回来,我在房中等你。”
何万通出来房门,悄悄纵身上房,见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李五冯七二人仍在房中不住发笑。他又几个纵跃,分别来到女儿与儿子门前,见女儿与儿子也都已熄灯入睡,又在房上查看了半个时辰,也未睢出半点异样,便回到房中。
骆贞娘仍旧未睡,见丈夫回来,开口问道:“你睢出什么没有?”何万通摇了摇头,忽见妻子脸露笑容,猛地心头一凛,惊问道:“你---你怎么了?”竟是语音发颤,眼中流下泪来。骆贞娘笑道:“你怎地了,这脸说变就变。”
何万通见她中毒犹自未觉,更是抑制不住,哽咽道:“若是娘子你有甚不测,我---我---我也不活了。”骆贞娘见也神情,突地明白,却也不能止住发笑,道:“想不到咱夫妻终是没有逃脱此劫,还是栽在这里。”何万通大声道:“不,不,我一定要救活你!”骆贞娘依旧笑道:“那又谈何容易!”
这一夜,夫妇二人彻夜未眠。 次日一早,何水月与弟弟何水生见母亲也中奇毒,自也是伤心不已,痛恨施毒恶贼。何万通在书房修好一封书信,求远在黄山的师叔师伯前来助拳,不管这次敌人有多强大,只要二位老人家一到,那贼人也逃他两位老人家之手。那时再逼他交出解药,救活骆贞娘。
他在廊下架上捧下一只白鸽,将那书信缚在鸽腿之上,看那白鸽盘旋飞去,脸上才稍露宽慰之色。何水月问道:“妈妈她还有救么?”何万通道:“这笑面虎虽毒,却是慢性毒药,从中毒到取人性命,总要经一次月圆之后。今日是三月初八,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你那两位太师叔伯便可在月圆之前赶到这里,你妈妈她便有获救希望。”何水月这才稍稍放心,暗求苍天保佑。
这一日,一家人如坐针毡,坐卧不宁。申酉时分,管家柳有用进厅来报:“东城梨花枪苏史标来见,商议十八日的江南武林群英会。”何万通道:“你便说我这几日身体不适,过几日再说。”
柳有用道:“老爷有什么不舒服么,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何万通道:“没什么,你对苏老爷照传就是了。”柳有用沉吟一会儿,又问道:“那夫人呢,她要不要紧?”骆贞娘中毒之事,何府中下人一概不知,便连李五冯七,下人们也都道是他二人中了什么邪,不知柳有用为何会看出端倪。当下何万通道:“夫人能有什么事,你忒也多虑了。你只管将府中诸事料理停当便好,怎么多起事来?”
柳有用唯唯诺诺答应连声,退了出去。何万通对下人一向宽厚慈和,自己这几日心情不好,竟对管家发起火来。他叹了口气,呆坐一会儿,便走到厅外院中,忽见院中方砖地上一件白色物事,不由面色惊变。那正是他发出的那只传递书信的白鸽。他快步走上,双手将那白鸽捧起,却见它已死去多时,腿上那书信还在,只是下面又多了四个小字:自寻死路。何水月与何水生也正从门外走进,见到父亲手中白鸽,不由大惊失色,颤声问道:“爹爹,这---这可怎么办?”
何万通满目凄凉,道:“想不到老天当真要灭我何家。”何水生毕竟年幼,不知其中厉害,笑道:“爹爹,姐姐,这鸽子死了,又有什么要紧,我们不是还有许多鸽子么?”何万通见儿子也是一脸笑容,心中知道他也身中奇毒,一把将他搂在怀中,叫了一声:“儿啊!”何水月见弟弟也已中毒,也是心中难过,叫了一声:“弟弟!”
这一晚,一家人谁也无心用饭,呆坐片刻,便都各自回到房间。何万通更是不敢大意,服侍妻子睡下,便悄悄出了房门。来到廊下,却见院中一个人影,正是女儿何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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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月在府中房上来回纵跃,查看敌人踪迹,却也是一无所获。她落在院中,心中一阵愤慨,猛地一声大喝,叫道:“你这奸贼,缩头缩脑的躲在暗处算是什么好汉,若是有本事的便光明正大地站出来,难道姑娘我会怕了你不成?”但四下一片寂静,哪有半点声息。
何万通暗自佩服女儿胆量,她此时在房上行走,更敢怒声斥骂,如是那躲在暗处的贼人突施暗算,却又如何能躲得开?何水月此时一时激愤,哪又顾得自身安危?何万通叫了一声:“月儿!”何水月一惊,回头看时,竟不知父亲何时站在身后,道:“爹爹,您还没睡么?”
何万通道:“你这丫头,还要命不要?”何水月眼中含泪道:“娘和水生------”何万通长叹一声,道:“此事也急不得。你道那贼为何要用这慢性毒药,并不急于将咱一家置于死地?”何水月问道:“女儿不知。”何万通道:“那贼正是要咱自己先乱了阵脚,等咱们心中惊恐万状,乱得不可收拾,那时他再将咱逐一杀死。如今不管那贼如何,咱都须从容以对,切不可中了那贼人的奸计。”何水月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
一连几日,何府中倒是宁静下来,再无任何异常。何万通知道敌人便在身侧,自己一家人的行动举止全都在他掌控之中,也不再心生别念,只每日里与妻子儿女把酒言欢,漫步闲谈。
骆贞娘明白丈夫心意,也知道这暂时的宁静之后,必定有大风大浪的到来。眼见已是十四日,明晚便是月圆之夜,若是再无笑面虎的解药,骆贞娘与何水生母子便是死路一条。
天色已晚,丫头端上饭来。何万通端起米饭,道:“大家快吃吧。”拿起筷子向口中扒了几口,双眼却是猛地瞪大,不再咀嚼,从米饭中用筷子夹出一张字条。何万通一脸镇定,轻轻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道:“明晚亥时,携女水月到城东,按路标而行。”骆贞娘也已看清上面所写,心道:“原来那贼人的目的在月儿身上,难道他竟是个采花淫贼?我便算是拚了性命不要,也要与这奸贼周旋到底。”
何水月问道:“那上面说些什么?”她见父母不答,便已猜到几分,道:“若是女儿能救咱全家,女儿我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何万通道:“你胡乱说些什么,有为父在此,哪有你出头的道理?”骆贞娘道:“那贼子既已言明要女儿出头,咱们便且依他,看他究竟是何等样人。”何万通双目酸楚,道:“可---可我怎又舍得------”何水月道:“爹爹舍不得女儿,难道便舍得母亲与弟弟么?”何万通面色一坚,道:“也罢,明晚为父便算是拚了这条性命,也要保护我儿周全。”
何水月站起身来,离座跪倒,道:“女儿还有一事相求于爹爹。”何万通道:“月儿有话直说便是,快快起来。”何水月却并不起身,道:“孩儿我在江边结识一位公子,名叫罗原。孩儿与他甚是投心,若是孩儿有甚不测,还请爹爹告知于他,让她另娶别人便是。”
何万通面色紫红,青筋暴起,手指颤抖,道:“你---你竟然------唉------”他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许久才道:“你已长大了,也该有个归宿了。只怪爹爹没能为你找一个象模象样的婆家。咱何家若能脱过此次劫难,你这婚姻大事,由你自己做主便是。”何水月没料到父亲竟会如此轻易答应自己婚事,眼中含泪道:“爹爹,你真好。”站起身来,跑到院中,高声叫道:“你这贼人,若是能放过我爹娘兄弟,我何水月情愿随你处置。”
何万通听女儿在院中高声讲话,望了望骆贞娘,道:“这丫头虽然任性了些,却也算是一个孝顺的乖女儿。”
次日,何水月换上一身粉红新衣,如同一枝春日艳丽花朵。她满面含笑,进来大厅,向着何万通骆贞娘福了一福。何万通见女儿精神大振,竟无半点惧怕,心下甚喜,遂命厨下炖鸡烹鱼,大摆筵席。一家人兴高采烈,言语欢笑,竟不似面临一场灾难,倒象是迎接一件大喜事一般。
晚饭过后,何水月收拾一下,拿了大刀,道:“爹爹,咱们走吧。”何万通大刀背在身后,道:“乖女儿,你既不怕,那便同为父去吧。”骆贞娘拥着何水生将他父女送到大厅门口,道:“不知明日咱一家是否还生在这个世上。”何水月道:“娘只管在家中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和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何万通向她点点头,便拉了何水月的手大踏步出门而去。骆贞娘望着他父女背影,将水生搂在怀中,母子二人皆是一脸骇人的笑意。骆贞娘低声道:“我这铁伞多年不用,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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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万通与何水月出了东城门,顺大路向前行进。行出约有七八里,便到在一个路口,路口中间有一白色石灰圈,里面有一向右箭头,示意右拐。父女二人向右行出一段路,又出现一个路口,地上又有石灰标记,二人便又依标记而行,如此行出约有三四十里路,便上了一个山岗,到在一个荒庙门前。
月光之下,但见四处残垣断壁,庙门匾额尚在,上书关帝庙三字。何万通记起,自己年轻时曾多次来过这里,却不知如今这里不知为何竟断了香火,如此破败。何水月随父亲进了庙门,来到大殿内,只觉一阵死人腐臭之气扑鼻而来,案上灰尘堆积,却无一人。
何水月向前行出几步,突觉脚下一绊,俯身借月光细看,只惊得一声大叫。何万通忙问道:“月儿,怎么啦?”何水月道:“爹爹快看,是柳管家。”何万通忙蹲下身来,只见地上一具死尸,正是何府管家柳有用。何万通暗道奇怪,晚饭时还见他在自己房中,此刻怎会死在这里?细想之下更觉不对,这死尸散发如此臭味,死去显非一两日,可管家明明便在自己府中,这人究竟是谁?
何万通满心疑虑,虽知敌人强大,却也更想知道真相,高声叫道:“你这贼人,将我父女引到这里,如今还不肯现身出来么?”
却听殿外从屋顶落下三个人来,这三人都是落地甚轻,要不是三人同时着地,何万通倒是不易察觉。何万通心中一惊,暗叹敌人武功之高。那三人从屋顶落下,走进大殿,都是抱拳拱手道:“何兄一向可好?”何万通只觉声音好熟,向三人一望,更是吃了一惊,叫道:“你几位到哪里去了,怎么这许久也没你们的消息?”
原来这三人正是失踪数月的苏州鸳鸯刀龙飞云、绍兴花枪岳心安与铜陵金戟门韩九冬。龙飞云长叹一声,道:“此事不提也罢。如今我三人受制于人,早已不是往日自由之身,这会儿我等与何兄还是昔日兄弟,过得片刻,咱们便成你死我活的仇敌。”何万通更是不解,问道:“那却是为何?”
岳心安道:“三月前我在家中了一种奇毒,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此时便从房外来了一人,将我装在一个皮袋之中,带到一间石室。那石室中已有几个人,都是江南武林中颇负声望的掌门人。他们也都是如我一样,身中奇毒,被那人带到这里。无锡流星剑贺春升等几位掌门人破口大骂,那人大怒,在他们身上涂上药粉,使他们全身溃烂,哭嚎不止,七日后力枯而死。此后,我们便受制于此人,事事听命于他。”
何万通骂道:“这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韩九冬道:“我们都是江南武林中有声望的人物,自然也不愿受制于人,可想要逃出那人魔掌,却又谈何容易。若是自杀以保名节,却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是没有。这几日来,那人又将我三人带到这里,要我们取你的性命。”何万通问道:“那人是何门何派,多大年纪?”
龙云飞道:“说来惭愧,我们被他控在掌中数月,却也不知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更不用说他是什么门派。”何万通问道:“那是为何?”龙云飞道:“那人精于易容之术,容貌变化无常,有时是风流倜傥的少年,有时是弯腰驼背的老翁,有时是美若天仙的少女,有时是一头白发的老妪。至于他究竟何等样人,我们却是实在不知。”
韩九冬忽然两眼一翻,呜地一声叫了起来。岳心安道:“我们都服了那人的迷药,药毒便要发作,神智尽失,只怕便要认不得你了。”一语刚完,便也是双眼发直,犹似灵魂出壳。龙云飞双手齐动,鸳鸯刀出鞘,叫道:“咱三人眼见便要伤害好人,还是自行了断了吧。”便要斩向岳心安与韩九冬。哪知他双刀刚到中途,竟也是眼前出现幻景,双臂软软垂了下来。
何万通暗惊那药毒发作竟是如此之快,叫道:“三位贤弟快随我走!”与何水月从殿中跃出,到在院中。然而他三人已是失去神智,几近狂妄,都如凶兽一般,口中呜呜怪叫,挥舞兵刃,向何万通猛扑过来。何万通吃了一惊,忙出刀招架。何水月更是惊得一声尖叫,与父亲一起出刀御敌。
岳心安双臂一振,枪尖乱颤,刺向何万通前心。龙云飞双刀先后劈出,分攻何水月左肩右胸。韩九冬一对金戟左砸右扫,向何万通小腹双腿攻到。三位掌门人一起出手,声势浩大,如同惊涛骇浪,向何万通父女一起卷来。何水月只觉劲风扑面,面颊生疼,几近窒息。在这兵刃呼喝劲风之中,何水月娇嫩身躯摇摇欲坠,莫说是攻敌,便是招架自保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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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万通双足用力,身体凌空,躲过花枪,半空中头下脚上,舞动大刀当当两响,替女儿格开龙云飞的双刀,韩九冬的双戟却又生出变化,左戟上指,刺向何万通咽喉,右戟横穿,攻向左胁。何万通在空中一个兔翻,落在地上,用力扯动女儿,叫道:“月儿,你且退开!”将何水月抛到数丈之外。便是这么略一耽搁,三位掌门人兵刃又一起攻到。
何万通百花神刀确是了得,连使水仙含笑、芙蓉迎风、国色天香三招,但见刀影翻滚,寒光四点,与三人斗在一起。何水月一脸惊恐,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与父亲一同杀敌,只好远远注视,伺机帮父亲一把。
龙云飞、岳心安、韩九冬三人催运内力,药毒发作更甚,形态更加狂妄,攻势也更为凌厉。何万通只觉他三人内力一招强似一招,自己以一敌三,渐感不支。又过十数招,岳心安一枪刺到,何万通正招架龙云飞的双刀与韩九冬的双戟,躲闪不及,小腿中枪。何水月惊叫一声:“爹爹!”
何万通小腿受伤,行动滞缓,未过数招,身上又中一刀一戟。三人闻到血腥,口中狂叫更响,眼泛绿光,挥舞兵刃,连下杀手。何水月眼见父亲便要死于非命,便要扑上与父亲一同受死。
忽听庙门上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老爷,月儿莫慌,我来了!”何水月听出是母亲声音,心中一喜,仰头看时,只见骆贞娘正携了何水生的手,一脸笑容,背负一把红伞,立在庙门之上。何水月泪水涌出,叫道:“娘,你快救爹爹!”
骆贞娘红伞一荡,身躯向前飞出。她手撑红伞,月光下从高空向前方滑落,端的是美丽至极,想来她那飞天西施的美名也是因此而来。她红伞一转,叮当乱响,伞周竟是挂满刀镖兵刃,向三位掌门人攻进。她红伞或张或收,张时刀镖攻敌,收时或指或扫或打,攻敌之势隐然凌驾于何万通大刀之上。
只过十数招,斗局便已发生变化。何万通见娘子赶到,心中甚喜,不顾身上各处伤痛,大振精神,与骆贞娘并肩杀敌,三位掌门人招数虽然凌厉,此刻却也难奏奇效。斗到百余招时,骆贞娘怒叫一声,道:“你三个疯子,竟帮那贼人对付我们夫妇,我这可不再手软了!”红伞一收,金光连闪,竟从伞内射出无数细小金针。
何万通叫道:“不要伤了他们!”但为时已晚,三位掌门人都各自中针。何万通知道骆贞娘这金针之上喂有剧毒,他生来仁义,不愿伤及三位掌门人性命,叫道:“娘子快取出解药,设法营救他们!”哪知那三位掌门人却是忽地停住招数,呆立不动,许久之后,神智逐渐恢复清明,向何万通骆贞娘二人跪了下来。
原来,龙云飞、岳心安、韩九冬三人被人灌下迷毒,失去心智,此时中了骆贞娘的针毒,却是以毒攻毒,竟误打误撞地将迷毒给解了。何万通不知他三人为何如此,忙道:“三位贤弟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岳心安道:“我三人被人迷了心,差点儿害了何兄,还望何兄责罚。”何万通将他三人搀起,道:“三位贤弟遭人暗害,本就不幸,做兄长的怎会责罚你们。”
正在此时,天空忽然飘过一阵叮咚琴音。那琴音煞是好听,似山间清泉,似晚风拂柳,令人说不出的惬意。那琴音越飘越近,来到大殿顶上戛然而止。何万通骆贞娘心中均道:“这又是哪位高人雅士到了?”
抬头看时,只见殿顶上来了两人。三位掌门人齐声叫道:“暗害我们的正是这个奸贼!”何万通骆贞娘同声惊呼道:“柳管家!”何水月更是又惊又喜,叫了一声:“罗公子!”那罗原正与柳管家立于殿顶之上,见到何水月吃了一惊,旋即脸色镇定,向她微微一笑。
那柳管家收琴负于背后,立在屋脊之上,道:“你们三个虽已解了迷毒,起始中的花毒却是未解,若是再不与我下手杀敌,休想拿到解药!”岳心安啐了一口,道:“你将我等瞧得恁地小了,我等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不会助你做那不义之事!”柳管家闷哼一声,道:“那好,我且看你们能硬撑到几时。”袍袖一挥,天空顿时飘下一阵五彩斑斓的花雨。
三位掌门人却好似感到天空降下无数利箭,痛苦难当,肌肉抽搐,在地上翻来滚去,不住嚎叫。骆贞娘心中气愤,叫道:“你这奸贼,这般心狠手辣,既是与我夫妇为敌,正大光明地与我夫妇斗上一场便是,你这般折磨于人,算是什么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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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管家道:“你心中不忍是么,那好,只要是你肯出言求我,我便饶过他们。”何万通知道眼前之人绝对不是柳管家,又听他如此说话,心中更无疑问,暗道:“果然是他。想不到我这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在今夜终于泄了出来,只盼娘子她们能挺得住。”骆贞娘只道他是言语轻薄,骂道:“下流无耻!”
何水月叫道:“罗公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若再不让他停手害人,咱们便从此一刀两断。”罗原却是面露难色,一言不发,只轻轻叹了一声。何万通冷冷扫了女儿一眼,道:“死丫头,他与这卑鄙无耻的奸贼混在一起,还会是什么好人,你求他作甚?”倏地将头转向殿顶,厉声叫道:“罗玉羽,你别再装神弄鬼,究竟想怎样?”
骆贞娘面色一变,望向丈夫,问道:“你---你怎么啦,他不是早就死了么,你没事吧?”何万通不答,只一动不动地望着柳管家。柳管家哈哈大笑,道:“何兄果然聪明,一下便猜到是我。”他这一句讲话,声音立时变了,竟成了另外一个人。骆贞娘只觉脑袋晕了一下,问道:“难道你真是------”柳管家道:“贞妹,你真的听不出是我么?”他从殿顶落在院中,在脸上连撕带抹,那蜡黄色的麻皮脸下又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来。
骆贞娘面色骤变,虽是一脸笑容,却已是变得煞白,她声音发抖,手指何万通道:“老爷,这二十年,你将我骗得好苦!”她以伞拄地,勉强撑住,问道:“你---你为何要骗我?”何万通一时语塞,支吾道:“这------”骆贞娘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何万通长叹一声,道:“我这一生最怕的便是看到你伤心难过,所以这事本来要瞒你一辈子,想不到今夜仍免不了让你痛心一场。”
何水月一脸迷惑,问道:“爹爹,娘,这人是谁,你们认得他么?”骆贞娘滴下泪来,道:“二十年前,你说亲眼见他死去,可他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你明知道我是那样喜欢他,却为何要骗我?”何万通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这事再也瞒不下去了,我便对你实说了吧。二十年前,我与罗玉羽是结义兄弟。------”他眼望天空的圆月,讲起了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在江南武林群英会上,我二人认识了你,也都对你生出爱慕之意。也许是他相貌才华出众,你选择了他。看你二人整日欢声笑语,幸福无限,我便悄然远离你们二人。那也是一个春天,我心中郁闷,四下乱走,来到黄山桃花崖上,却意外遇到罗玉羽,他---他正与黄山派的上官嫣红私会。”
骆贞娘眼前一黑,道:“你说什么,他曾对我发下誓言,一生只爱我一个,他竟然---竟然私会别的女人?”何万通继续道:“那时我也是心中气愤,为你不平,当即站出,怒斥于他。谁知他---他竟是铁了心肠,执意要娶上官嫣红。我与他狂斗一日一夜,始终未分胜负。最后,我对他言道:‘既是你有负贞妹,我也不再勉强于你。只是贞妹爱你甚深,你将她抛弃,恐她会经受不住。你与那上官嫣红若是真心相待,便与她远走高飞,永世不再与贞妹相见,让贞妹只当你是死了。’他立即答应,与上官嫣红远赴塞北大漠。从那之后,他果然再没来过江南。我离开黄山,到丽花苑找到了你,说亲眼看见罗玉羽追杀强盗,误入蛇窟,尸骨无存。” 何万通一阵感慨,往年之事如在眼前一样。
他又望向罗玉羽,厉声问道:“罗玉羽,二十年前你将我娘子害得还不够么,如今你早已有了家室,难道还不肯放过她么?”
骆贞娘面色凄苦,道:“当初我与你情投意合,听到你的死讯,伤心欲绝,几次寻死,都被老爷拦下,谁知你竟是与别的女人私奔。我为你未婚先孕,你竟忍心将我抛弃,你---你------”她只感胸口气涌,一阵目眩,呕出一口鲜血。
何万通心痛的一声大叫,道:“娘子!”骆贞娘咳了几口,眼望丈夫,道:“那时你见他将我抛弃,怕我难过,便对我说他已死去,是么?”何万通道:“那时我是怕你真的承受不住,才对你说下谎言。”骆贞娘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又岂会不知。你将这秘密守了二十年,这番苦心,真是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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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羽道:“贞妹,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多么想你么?那时怪我一时糊涂,上了那女人的当。其实我早有悔意,想与你破镜重圆。难道咱二人就不可重温旧情么?那时你曾说过,一生一世只喜欢我一个,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骆贞娘冷笑几声,道:“什么,你要我跟你走,你当我还是那个容易上当的痴心丫头么,当初你将我抛弃之时,想的又是什么?”罗玉羽道:“那时确实是我对你不起,让那女人迷了心窍。可那女人只如一根木头一般,哪有你万分之一的温柔。”
何万通道:“娘子可莫上他的当,那时他舍你奉迎上官嫣红的时候,垂涎的还不是她黄山派的铁掌令牌。那上官嫣红与他私生一子,他却将她一剑杀死,带了孩儿去做了圣毒门的上门女婿。其实他所看上的还不是圣毒门的炼毒术与易容术,这么多年过去,他又来对我娘子讲这种话,不知他图谋的又是什么。”
罗玉羽一阵大笑,从袖中抽出一支笛子,吹奏起来。只听那笛声幽怨哀婉,如泣如诉,令人为之神伤。众人正为那笛声所动,那笛声却倏忽而止,罗玉羽纵声唱了起来:“月待十五人盼双,却是更凄凉。孤影窗前,酒入愁肠,唱绝心殇。冬夜寒梅,自也绽放,迎雪傲霜。乘风归去,含笑相携,春游浩荡。”正是何万通骆贞娘房中那首《人月圆》。
骆贞娘听得痴了,那正是她思念安玉羽时所作,安玉羽扮成管家时旧在她的房中默背了下来。骆贞娘口中喃喃道:“他真的是我朝思夜想的罗郎么?”这二十年来,她始终不忘安玉羽,回忆那段与安玉羽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她恨老天,竟然过早地夺去了他那年轻生命。那时她听到罗玉羽的死讯,便如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般,几次寻死,都被何万通救下。她为了腹中与安玉羽的孩儿,在何万通的再三恳求下,嫁到了何府。几个月后,女儿出世,何万通如对待自己女儿一样,疼爱有加。
罗玉羽温言道:“贞妹,难道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么,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今我知道错了,便扮成管家,日夜潜伏在你的身边,为的便是能多看你一眼。”何万通道:“你杀死我那管家,又暗害少林寺的无色大师及众位掌门,简直不如禽兽!”
罗玉羽道:“这些年,我老在回忆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有一天,我想你想得得受不了,便从漠北来到江南,才知道你早已成了何府夫人。我心中又气又妒,便发誓要将你夺回我的怀中。可我见你夫妻恩爱,自知不是你二人敌手,便在江南笼络各派掌门。那些掌门人却极为固执,不管我对他们许诺多大价值,他们也不为我所用。我一气之下,用软毒将他们毒倒,关押起来。他们破口大骂,我一时恼怒,便在他们身上洒下毒粉,将他们折磨而死。为了每天能见到你,我便将那管家捉到这庙中,将你府中之事解说明白,取了他的性命,扮成他的模样,每日在你身边看着你。”
何万通道:“我何家上下不断有人中了那笑面虎的毒,原来是你做的手脚。”罗玉羽道:“我每日里出入厅堂厨房,在饭菜中放点毒药还不是极为容易。可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贞妹。我看她与你朝夕共处,欢乐无限,更是心中恼恨,我就是要设法折磨你们。贞妹,回到我身边来吧,我给你解药,咱二人一起远走高飞,这不是你二十年前早就盼望的么?”
骆贞娘道:“那时你知道我是那样喜欢你,离开你我简直无法活下去,可你还是将我舍弃。似你这般花言巧语朝三暮四的狠心之人,偏偏让我遇到,实是我的不幸。而值得庆幸的是,我又遇到了我的丈夫,这二十年来,他真心待我,对我说了二十年的谎言,我真的很幸福。”
罗玉羽不再言语,轻轻叹了一声,目光落在何水月身上,道:“这便是咱们的女儿吧。乖女儿,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何水月如同当头挨了一棒,心道:“天哪,我怎么会是这奸贼的女儿!”她啐了一口,骂道:“你这禽兽,真不要脸,谁是你的女儿!”
罗玉羽忽然变得面目狰狞,缓缓道:“好,好。你们果然都是如此顽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罗原拉住他手,道:“爹爹,求你别再害人了,好么?”何水月头上又如挨了一棒,几欲晕倒,心中一阵恍惚:“他叫那禽兽爹爹,那他与我岂不是姐弟。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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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羽道:“我这一生再无他愿,只求能再次得到贞妹的心。事到如今,人情已绝,我这心便也冷了。骆妹,我再说一句,只要你肯说一名求我的话,我便拿出笑面虎的解药,让你母子活命,并为这三位掌门解去花毒。”骆贞娘面带笑容,月光下更显俊美,她面向三位掌门人道:“今夜我不肯向那负心薄情的禽兽屈服,却要连累三位掌门丧命,可是真对不住了。”
龙云飞、岳心安、韩九冬三人齐道:“嫂夫人为夫守节,不畏邪恶,令人钦敬,难道我三位男子汉还不如一位女流么?”骆贞娘道:“如此便好,我死了也心安了。”何水生跑到母亲面前,叫了一声:“娘!”骆贞娘将儿子搂在怀中,叫道:“好孩子!”何万通与何水月也都走到骆贞娘面前,一家人并肩而立。
罗玉羽面如土灰,神情沮丧,眼中忽然滴下一滴泪来,道:“贞妹,你宁可舍却母子性命不要,也不肯说上一句求我的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何万通,我输了,输得好惨!我精心策划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彻底失败了!”他神情突地一变,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世上再好的东西,只要不肯乖乖任我受用,我也要毁了它。你们就看看笑面虎的厉害吧!”言毕,仰天狂笑不已。
哪知他笑声未止,天空中又传来一阵尖厉笑声。



罗玉羽面色惊变,叫道:“臭婆娘,你也来了么?”那笑声由远而近,月光下一道紫影飘过,大殿上又落下一位紫衣妇人。那妇人冷笑道:“你莫高兴的太早,我会让你一切尽皆落空。”她回转身来,目光落在骆贞娘身上,道:“这位便是当年的飞天西施骆姐姐吧,果然是人如其名,漂亮得紧。”
她见众人都不解地望着她,叹了口气,面色黯然,道:“我是圣毒门的女传人,名叫南琴,十八年前曾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那便是救了人面兽心的罗玉羽,又委身于他,招他为婿。”何万通骆贞娘都是一声惊呼:“怎么,你便是那禽兽的娘子南琴?”
南琴苦笑一声,道:“什么娘子,这十八年来,他何曾有一日将我当成他的娘子?我自幼随师参研天下毒物,从未涉足江湖,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此生竟会中了他的心魔。”骆贞娘道:“似他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只会花言巧语迷人,任是哪位女子迷上他,此生也注定遭劫。”
南琴道:“骆姐姐所言甚是,那时我天真幼稚,竟会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我初见他时,他正躲在一个山洞之中,眼睛受了伤,用白布裹住,全身不能动弹,身旁婴孩不住哇哇啼哭。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救回圣毒门,为他医好眼睛,治好身上伤口。
“我问他为何会身带孩儿遭此重伤,他对我言道:‘我那妻子上官嫣红对我不忠,我遇见她与奸夫丑事,她便与奸夫一起害我。我一剑杀死淫妇,却被那奸夫打坏眼睛,身上几处重伤,那奸夫也逃了。’谁知他------唉,都是我命苦。那时他看上我圣毒门的炼毒术与易容术,便死皮赖脸向我求婚。初时我执意不允,他却是无数次地在我面前软磨硬泡,我见他一片真诚,便答应于他。
“婚后,他对我百依百顺,我也感此生有此夫婿,心中知足,便将圣毒门的各门秘笈尽都传他。可未过几年,他学会各门秘笈之后,对我便逐渐冷淡。这几年他对我更是冷若冰霜,我也知他心早不属我,只有空自伤心。所幸我那原儿极为懂事,多次劝他父亲,却遭他几次毒打。我那原儿看不惯他所作为,便常在外飘荡不归。一年前,他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我一路寻来,终于寻到他的踪迹。我在暗中跟随他,见他毒倒众多掌门人,逼迫他们为他卖命,我便知他要对付仇家,却不知他要对付的竟是骆姐姐一家。我那原儿无家无业在江上摆渡为生,真是可怜他了。”
何水月心道:“谢天谢地,他果然不似他那禽兽爹爹那般狠毒,只可惜---只可惜我们乃是姐弟,上天为何老是捉弄于我?”此时月已西移,骆贞娘只感心跳加剧,何水生更是挺受不住,倒在母亲怀中,急喘不止。南琴道:“姐姐与孩儿都中了他的笑面虎毒吧,这是解毒灵丹,你跟孩儿快服了它吧。”从怀中瓷瓶里倒出两粒红色药丸,递在骆贞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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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羽怒叫道:“你这臭婆娘,胆敢坏我大事!”南琴道:“你这一生就是来害人的。骆姐姐能跟你重温旧情是你的快乐,何家大小尽死是你的快乐。可我偏偏就是要救他们,就是让你不如意快乐,就是要你的算计落空。”罗玉羽眼见自己最后的女人也背叛了他,更使他计划落空,又恼又怒,忽觉胸口气血翻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罗原忙扶住他道:“爹爹,你怎么啦?”罗玉羽慢慢抬起头来,道:“爹爹自幼聪明好学,精通琴棋书画,后来又学炼毒易容二术,学识也算不少。我这一生,阅过不少女人,可到最后,竟无一个靠得住,如今也只剩下原儿你啦。”罗原道:“这也只怪爹爹以前做事好高骛远,不能专一,到头来只落得人人唾弃。”
罗玉羽骂道:“你这小畜生懂得什么,人没有野心怎么能行?傻儿子,以后爹爹将这一身奇妙本事尽传于你,让你娶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岂不美哉!”他一阵骇人狂笑,叫道:“何万通,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偏偏来这破庙么?”
何万通道:“你满肚子都是害人心机,我又怎会知道?”罗玉羽道:“你说的不错,我将你们引到这里,正是要取你们性命。今夜来到这破庙的所有人等,休想有一个活着出去。你们看,这是什么?”言毕,向着南墙下一指。
众人顺他手指望去,只见南墙下一株叶子极为宽大的野草,甚是茂盛。众人见那草并无异处,不知他是何用意。南琴却是脸上变色,道:“你---你竟种出了难忘草?”众人知道南琴擅辩天下奇毒,见她惊愕变色,便知这野草不是寻常之物。
罗玉羽道:“一年前,我无意来到这里,意外发现这南墙下的土质适合生长难忘草,便在此处种下种子。未过几月,这里果然长出这两株难忘草。我与原儿都吃过这草的种子,自然不怕这草,可这庙中掌管祭祀的庙祝,却是死于非命。来庙中烧香的百姓,回到家中也都一个个死了。”
罗原惊道:“原来这草竟是爹爹种出来的,你---你---唉------”何万通此时才恍然明白:“怪不得这庙破败如此,原来是给百姓当成了不祥之地。”何水月道:“我们既知它是毒草,不去碰它就是。”南琴道:“这难忘草不是一般的毒草,只要是人看到了它,便中了它的毒。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生出奇妙幻觉,疯狂虚脱而死。我师父生前曾种出过一次,可也是只一次而已,收下几十粒种子。人只要吃下种子,便不怕这草的毒性了。可中毒后再吃下种子,却是无用了。”
骆贞娘道:“那我们这些人不是都死定了么,这毒草就再也没有解药了么?”南琴道:“要说这解药倒是易得,可眼下这里却是无有。”何万通道:“你快说,到底需要什么,我这便去找!”南琴道:“若解此草之毒,须申女酉男之血,且这男女二人都是处子之身。”何万通心道:“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这男女二人?”
何水月猛地叫道:“我是属猴的,岂不是申女么?”罗原也叫了一声:“我是属鸡的,不是酉男么?”南琴摇摇头道:“傻孩子,你们乃是姐弟,那是不行的。”何万通道:“不,他们不是姐弟!”罗玉羽心中一跳,喝道:“何万通,你胡说什么?”
何万通不去理他,面向骆贞娘道:“咱们婚后第二年,你还记得我去到漠北追杀江史两位强盗么?”骆贞娘道:“我倒还记得,那时咱那月儿刚刚过完一岁生日。”何万通道:“那时娘子你以为罗玉羽死了,大病了一场,整日思念于他,一天到晚都在念叨那首《人月圆》。我见你人渐消瘦,只觉你为此人如此伤心,实是不值,却又不忍告诉你事情真相,便愈加痛恨罗玉羽。我假说去追杀江史二位强盗,其实是去找那罗玉羽,为你讨回公道。
“我一路向北,遇上一伙强盗抢劫一对年轻夫妇。那贼首见那少妇颇有姿色,便将那男子杀死。那少妇怀抱婴儿,与他拼命,在他颈中狠狠咬了一口。那贼首大怒,又将那少妇打死。我上前赶上,将那伙贼人打散,见那婴儿尚在那少妇怀中哇哇啼哭,便将那孩儿抱在怀中,打算在路上为他寻找一个人家。
“夜晚我正想进一山洞过夜,却发现罗玉羽与上官嫣红也在这山洞之中。我生怕他们发觉,便躲在暗处。原来,罗玉羽与上官嫣红便在附近隐居,他二人在山中涉猎,不想那上官嫣红竟要提早分娩,想要回家,却又来不及,便来到这山洞之中。过不多时,上官嫣红生下一个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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