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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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少轻狂 京城郊外,清溪茂林之间,雅致的百年万松书院隐现其中,书院内,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台楼阁,古朴典雅;佳花名木,姿态各异;碑额诗联,比比皆是。 三月暮四月时,正是春正当时夏未至。一夜听雨到天明,清晨光景,当空有雨燕掠过。窗下各色杂花三五成丛,曲径石子路边姹紫嫣红雏鸟啾啾,空气充盈着新草和泥土的淡淡清香,旭日跳上东墙,霞光万丈瑞气千条,雨水洗过的天空澄净鲜亮一片湛蓝。 素纱深衣,宝蓝色锦缎束墨色秀发,少年身形纤细,懒懒斜坐在水阁临湖一面雕花栏边,宽大的袖摆细密瀑般胡长发柔顺的垂下,白净细长的手轻拈一卷书,低眉敛目细细看。三两荷叶悠悠躺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粉嫩嫩的花骨羞涩的探出湖面。湖水清澈,飘飘荡荡的落花间逍逍遥遥游弋几尾锦鲤,垂柳绿叶初绽,波光潋滟间对影成双。 “午后,叠石溪天光云影亭,有兰公子的赏琴会,同去,可好?”书院雕梁画栋间,樱树道里,一俊挺的男子着锦衣长袍罩一重淡紫色的纱衣仰着头,身姿伟岸松一般挺拔,挟一股霸气,碧玉冠边细长的丝绦晃悠悠垂到肩头,看身侧抱书或抱琴的青衣士子三三两两及至流水般自身边来去,谈笑着邀约一同去午后的赏琴会。 樱花树如玉树琼花,花繁艳丽,满树烂漫,堆云叠雾,如云似霞锦团般甚为壮观,风乍起,花瓣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引得路过的士子们惊艳不已,男子亦抬首驻足观赏,身后墨色袍衫提剑的侍卫恭恭敬敬,亦步亦趋。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男子一叶一叶徐徐合起手中的折扇,微眯双眼,琴棋书画、梅兰竹菊的照壁刻着书院训诫。衣角翩飞间,一出手,利落的抓住眼前飘忽的花瓣,细细的摩挲,“果然是书香世家,如若``````”,墨色的瞳中神色似五彩琉璃般几番变幻。 近来江湖不太平,武林正道各大门派,掌门人全家人惨死在家中大宅,也有整个被灭了门派的,人人自危,神秘的杀手却至今无任何线索,这位本该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武林门派之首,北堂新任门主,却悠哉的出现在这万松书院,远离繁华街市的京城郊外。 依旧是水阁边,湖对岸,悬崖峭壁翠峰相叠,山下湖边几丛郁郁的紫竹林,白色信鸽自紫竹林低低掠过湖面,乖巧的停于少年身侧栏杆上,少年撑起上身,取下信鸽脚上绑好的短笺,通体雪白的信鸽转眼消失于重重金色飞檐之后,两片白色的残羽悠悠荡下。 纤指展开,素白短笺上两行墨色的小字,不同于躯体的纤细孱弱,少年端秀眉目间隐约掠过一抹狠戾。 日近午时,蓝底白色碎花,襦裙帏裳的小丫鬟垂首立身阁外,“公子,九皇子已到多时,夫人在等公子一同用膳。” 穿过长长的波形水廊,一路朱红色精致的雕花漏窗,仍关不住漏窗后的盎然绿意。小院门扉墙上蔷薇枝叶葳蕤,粉色的花挤挤挨挨盈盈满枝。前脚刚踏进院门,男子张狂肆意的朗笑便蹿进了耳。 大堂内,万松书院的主人兰夫人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正与贵客款款而谈,不时殷殷劝酒。 “殿下,这位便是婢子的三子,兰濯月” 兰夫人含笑对男子介绍爱子,拉过少年的衣袖在身侧落座,少年浅笑,朝男子点头行礼“九皇子殿下安好”,青涩略显的少年一派夫子的温文尔雅,温润如石中玉。 “ 太傅回江南祭祖探亲,父皇准本殿下于贵书院游学一段时间,叨扰了” 九皇子夜天溟高挑了眉,仔细打量眼前端丽无双的绝世容颜,却透着过于病态的苍白,眼底眸光微闪,“今后书院中,兰公子唤本殿下天溟便好。” 传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漠阁主,剑术高绝诡异,残毒冷酷,性情淡漠不近人情,无爱无欲,真实身份却无人知晓。于是江湖间有了种种传言,有人道清漠阁主是某剑庄庄主的独子,也有说他其实是名神秘的风尘女剑客。 手下将派出的暗探送来的各方消息,列出十余来个清漠阁主真实身份最有可能人选名单。一一点过纸上名字,指尖落在“万松书院三公子兰濯月”处,几不可闻的,心弦的颤了几颤,曾经人来人往的茶楼里,珠帘随风挑起,帘后佳人惊鸿一别,气息失了平稳,一错手,刚端起的瓷蛊就茶茶水水泼了一半。 万松书院的大公子入仕于朝,往来宫内,也便有了交情,闲暇时,应邀同去书院二公子开在京城繁华地段的茶楼喝茶,隔着绿色珠帘,隐隐约约见得代楼内缺位琴师的兰濯月身形细瘦,纤指挑动,琴声流水淙淙,空灵如春雨后空幽的山谷,兰大公子笑曰,“三弟是万松书院教琴的夫子,身子骨天生的弱,不喜外出,常年待于书院”。 同样,兰濯月也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贵气横冲的男子,高耸如云的冠,悬琳琅脆响的玉,剑眉朗目,棱角分明,嘴角一抹傲气的邪魅。 热情好客的主人边频频劝酒,边兀自滔滔不绝,夜天溟礼貌客套的回应主人的殷勤。桌下却猝不及防,一把抓住兰濯月隐在宽袖中纤手,扣住了他的脉门,手的主人动不得,面上却依然是一派圣人夫子般安然自若。脉象缓慢悠长似内家高手,却又风中残烛般孱弱,无限诡异,心下暗自讶然。 乌瞳眼角微飘,对面眉宇间一道寒光闪过,眼刀子不着痕迹甩了过来,玩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起了,于是,道貌岸然的君子高鼻薄唇翘的愈发张狂,指尖的力再加了几分,指腹肆无忌惮的抚摸,触感细腻有如上等的瓷器。 再转眸,对面的佳人低垂着眼,双唇紧抿,唇色淡粉,仿若被雨水打湿的桃花,如若含在嘴里细细舔舐品尝······一时间口干舌燥,忙不迭仰首连灌了几口酒,依旧的燥热难耐。 “夫人,适才说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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