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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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地新生 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微风掠过肌肤,似温柔的抚摸,让人不禁神情大悦。地上随处可见的小水洼,倒映着明朗的天空,空灵俊秀。耳畔随风而来的阵阵鸟鸣,平添生机。 此地已是离相州城百里之遥,小道俩侧,破土的新芽,在细雨的冲刷后,点滴绿意芳华,直叫人心意畅快。 小道上,一行四人缓缓而来,俩男俩女,风尘之色易见,他们茫然的穿梭在这春风中,却又与这身旁的美景格格不入,四人脸上竟是不约而同的布满阴霾。 “娘,我们要去哪里呀?”小女孩睁大着眼睛,向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问到,而后又紧紧的抓着那妇女的衣角,浑怕丢失一般。 那中年妇女低头看着女儿,伸手轻抚,眼中血丝难掩,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随即又抬头看着前方单薄的身影,怜惜无限。 “与违,你有什么打算么?要去哪里?”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回头对这一少年问到。 那少年正是宋与违,这四人也自不用多说。 宋与违听郑商突然这么问到,呆若木鸡。去哪里?打算?能去哪里,还能有什么打算,这个原本平静的家庭,突遭变故,而此刻行走在这罕有人烟的野外,空旷无垠,却又该行去何方。父亲,仿佛与这个世界连接的一系绳索,而如今绳已断,一家人就这么飘零着,无所依托。 突然宋与违抬起了头,从离开相州城将父亲掩埋的那一刻起,他的头就一直低垂着,郑商曾一度担忧,这个倔强的少年,就这般沉沦。此刻见宋与违突然抬头,郑商这才稍稍放心。 宋与违抬头看着苍凉的天际,低声说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保护她们。”说罢,回头看着身后的那对身影,执着坚定。 突然间,在郑商的眼中,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经历了这剧变之后,浑身的那股气息开始蜕变,不再有年少的稚嫩,不再有少年的轻快,仿佛骤然间,从一个心无杂事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懂得担当,懂得责任的男人。只是郑商的心里,却不知,这种蜕变是好是坏。 身后的小女孩也仿佛感觉到这种陡变的气息,缓缓的,她松开母亲的衣角,走向这个刚刚蜕变的男人,下一刻,她的嘴角竟是闪现出难得的笑意。 宋与违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对着母亲说道:“娘,我爹临终之时曾对我说过俩个字,”说着顿了顿,又到:“戒指。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王茹脑中突然一阵眩晕,而后这阵眩晕演变成脸上的担忧,她静静的看着儿子,随即又转身向着周遭看了一眼,眼神却定格在不远处一片小树林。不一会,王茹回头神来,嘴唇微动,终于低声说道:“看来这都是缘分呀,你等着。”也不等宋与违说话,径直将背上的包裹拿下,放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之上,伸手进去,取出一个青色布囊,正是宋雄飞当日在床底取出的物事。 果然,王茹解开布囊之时,一枚古朴的戒指现身众人眼前,通体淡黄之色。王茹缓缓的拿起戒指,伸手送到宋与违面前。 郑商一看,却是大有疑惑之色。
宋与违怔怔的接过来,触手一阵冰凉,却浑不似这春日的清凉舒适。细细看去,见这戒指非金非玉,正面雕刻一只猛虎仰天咆哮,活灵活现,依稀可以听到那虎啸之声,而自己在虎目注视之下,竟有一股惬意暗生心底。 片刻之后,宋与违转头看向母亲,一脸疑惑。 却见王茹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罢了,我早知有此一日,索性今日便告知你。” 宋与违和郑商都知道该有什么极隐秘之事,当下凝神看着王茹,气氛异常。连不谙世事的宋与清也仿佛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息,怔怔的望着母亲。 “十五年前,你爹看不惯朝中那些当权者的作风,毅然从朝中潜逃而出。带着我,一路北上,好在当时朝中发生大事,自顾不暇,我们才这般脱身。就这样,我们北上来到此地,想来真是巧了,就在那片小树林,”边说王茹边指向不远处一片树林,“就在那里,我们一进入那片树林,便听得一阵阵的婴儿哭啼之声。当时好奇,怎么这人迹罕至之地会有婴儿,便循声过去,却见一个小男孩,在襁褓之中不住的哭啼,显然是饿坏了。想来也是缘分,那时我嫁于你父亲已有俩年,可惜却一直没有孩子,我们一见这可怜的小孩,便是再也移不动半步。当时我将孩子抱起,那小男孩顿时便不哭了,居然还朝我咧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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