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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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02DocumentNotSpecified7.8Normal0雪山绝岭 已经是在沙漠中的第七日了,容穆担忧地看着骆驼上的背囊越来越轻,可雪山还是不见踪影。前日刚刚见到父亲说过的荒村,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尹子矜看似无事,事实上内心也是焦灼不堪,倘若再找不到雪山,回去都可能是问题了。 一路上尹子矜都在密切注意这容穆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容穆肯定不是来采雪莲的,倘若自己猜的没错,应该也是为了那块陨铁而来。自己虽然不会为了一块铁料杀人,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 即便这样,尹子矜也没有和容穆分道而行的意思。尹子矜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留她在身边吧。手段是毒辣了一点,可那些理由的确也无可辩驳。 尹子矜停下了脚步,他开始考虑是否是要继续找下去。 “公子要放弃了么?”容穆问。 “也许吧。姑娘还要走下去么?”尹子矜道。 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对话。 “当然,朋友急需。”容穆道。 “有多急?”尹子矜问。 “很急,因为我答应了他。”容穆道。 尹子矜愣了一下,随即说:“那么走吧。” 是啊,承君一诺,必守一生。死在荒漠又如何,本来此生无趣,这样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两人又走了半日,太阳西斜,于东北方投下一块巨大的阴影。 “雪山!”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白雪如玉,耸入云天。 容穆面露喜色,想来总算是到了,尹子矜却愈显忧愁。 “公子这是为何?既已至此,也算是事成一半了。”容穆觉察到尹子矜面色阴沉。 “姑娘不必再隐瞒了,姑娘此行的目的,怕也是那块陨铁吧。”尹子矜说道。 容穆见尹子矜挑明,便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尹子矜道:“姑娘何须和我打机锋,至此哪里算是事成一半,只怕还是个开头。雪山上危机怕是更多。倘若找到陨铁,你我均志在必得,与其在雪山上弄得两败俱伤,不如现下就约定,不出沙漠,双方都不得起独占之心,之后的路程,互相扶助,争议都在到达毗邻沙漠的那个小镇时解决。姑娘意下如何?” 容穆本也是此种打算,只是不知该如何出口,此时见尹子矜说出,更是欢喜,刚想答应,又一转念道:“我要我的雪莲,公子要公子的陨铁,说什么独占不独占。互相扶助那是当然的了,这一路上,不都承蒙公子的照拂了么?”说罢便往雪山的方向走去。 尹子矜竹箫一横,挡住容穆的去路。 “我没有姑娘好心机,若不能坦诚相待,就请姑娘回吧。” 容穆微微一笑,伸手推开竹箫。 “公子过谦了,我已答应同行毫无疑心,公子何必强求我此行的目的了呢?说道坦诚,公子不如和我说说,这竹箫是吹曲儿用的,还是打人周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用的呢?用的又是哪家的手法?” 尹子矜语塞。 “公子是担心我说话不作数么?”容穆道。 尹子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肯为朋友千里迢迢寻雪莲的人,说话应当是作数的吧,姑娘请。”
二人甫一进山,便觉寒风刺骨,再无沙漠之焦灼。容穆自小体寒,不禁打了个寒战。走了小半日,天色渐暗,愈加得寒冷,容穆手足已经有些麻木了。 “天色已晚,夜色中认错了方向,反而危险,不如休息吧。姑娘可赶时间?”尹子矜说道。 容穆暗喜,现下她的确很需要燃起篝火给自己驱驱寒,又怕直说给尹子矜觉察出自己不耐雪山之寒,落了下风。 “也不赶在这一时半刻。”容穆道。 两人找到了一个背风的洞穴,燃起了篝火。火焰唤醒了方才在雪地里沉睡的知觉,容穆感到周身都在冒着寒气,反而更加得难受,容穆的手有些抖。 “姑娘体寒,本不应来此的。”尹子矜说。 容穆有些紧张,按住了身边的剑。 尹子矜站起来,向容穆走来。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容穆忽得拔出剑来,尹子矜并没有躲闪,任由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尹子矜将手中的黑皮裘大衣递给容穆,转身去找更多的枯枝。 容穆愣了。 他既猜到我志在陨铁,又我极不耐寒,正处劣势,为什么不杀了我。 尹子矜抱着一大捆枯木回来的时候,容穆还抱着黑皮裘大衣愣神。 “衣服是要穿上才保暖的,抱着可不管用。”尹子矜说。 容穆有些窘迫。 “多谢公子好意,我……”容穆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姑娘不必等道谢之后再穿上,何必为了俗礼冻坏了自己。”尹子矜说罢,转身将新拾的枯木堆放在火堆旁。 “不,这大衣……” 尹子矜转头看见容穆在身后,将大衣递给自己。 顿了一会儿,尹子矜接过了大衣。 容穆见尹子矜拿回了大衣,笑笑,转身向洞穴的另一边走去。就在转身的一瞬,容穆感到有黑影向自己袭来。 剑未出鞘,一件大衣已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容穆惊诧地回头,见尹子矜一脸平静地说:“这样才肯添衣么?姑娘已不是孩子了。” 容穆脱口而出:“为什么?” 尹子矜奇道:“不是约定了互相照应的么?” 容穆自觉说错了话,转过了身。 尹子矜暗暗道,出手如此狠辣的女孩子,害羞了,也不过是和普通人一样罢了。 容穆静静地坐着,身体蜷缩在黑皮裘大衣内,手脚的知觉已经恢复,只还是冰凉。 湘南的冬天也很冷,每次在室外练完每日三十遍的四十九式月照花林剑,手指已僵化成握剑的姿势。刚开始手抖得连剑都握不住,这时候大师兄习锋就会皱着眉头说,容穆,你只能在夏天杀人么?那你也活到下一个夏天了。倘若给母亲看到自己跌落了手中的剑,三十遍就变成了四十遍,每掉一次,加十遍。回到屋里,父亲总会准备好厚衣,而姐姐容昭会端上滚烫的姜汁红豆汤。 小时候容穆还是很恨母亲的,执意不肯穿厚衣,嚷嚷着不过是冻死了,顺了母亲的意,就干净了。父亲把容穆裹在自己怀里,在容穆耳旁说道,小穆,莫伤了你娘的心。 后来容穆发觉,母亲罚自己的时候,总是穿着夏日的薄衣,嘴唇亦冻得发紫,手上的剑招却凌厉不减。罚多少遍,母亲就这样同自己喂多少遍招。一次,母亲用冰冷的手指将容穆散落在脸庞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叹了一口气,轻道,回去吧,听你爹的话。 自进无遗堂,容穆就很少回家,出任无闻堂堂主之后,回家的次数就愈加少了。而姐姐被送走后,红豆汤里的姜汁就再也不是恰到好处了。 小穆,小穆,容穆耳畔回响着父亲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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