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断章

袁歆然

断章
冷风刺骨。
天空还缀着一颗启明星。
宽阔的道路上点缀着几片刚落下的枫叶。
在晨雾的深处，忽然现出一个人影、一个狂奔的人影。
张小生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建筑，虚汗从头顶滑下。
他来不及擦干汗水，因为他手腕上的时钟告诉他，再晚一分钟，就再也进不去了。
近了，更近了。
张小生已经看到近在咫尺的木门，依然敞开。
他舒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
屋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来了？”
张小生心里开始慌乱，风更大了，仿佛要把门上的玻璃吹落下来。
张小生低头道：“老师，我……”
老师扶了一下眼睛，嘴角仿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便不见了。
老师看着张小生，说道：“第几次了？”
“第三次。”
张小生知道有一句话叫事不过三，所以他额头上的汗又多了一层。
老师道：“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张小生说道：“老师，我早上一醒就穿上鞋跑了过来，中途没有半点停留。”
老师又开口道：“可是你终归是迟到了。”
张小生心里更加慌乱了，因为昨天老师就说过，如果再迟到就要回家叫家长去。
张小生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片枫叶从眼前划过，落在地上。
仿佛在静候生命中最后的一刹那。
枫叶也只是飘落一次而已。
虽然它竭尽全力的飞起过。
张小生释然道：“老师，可是我尽力了。”
老师的嘴角又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张小生开始支支吾吾了。
他心想老师莫非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头更低了，只听到风声从双耳掠过，也吹冷的他的心。
张小生低头不语。
老师道：“如果你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就在外面罚站吧。”
张小生知道罚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有时候，丢面子比在手指上划个口子还难受，他的心在流血。
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仰头说道：“我昨晚不该多看一集动画片。”
老师道：“还有呢？”
“我晚上不该偷吃冰柜里的东西。”
“我不该……”
张小生一口气说了自己犯下的六七个错误。
张小生一边说不住的安慰自己，却使的自己的心更加慌乱，就连自己胸口也开始了阵阵剧痛。

“说的不对！”老师道。
砰！就像一道雷鸣打入谷浪的脑中，把谷浪脑中的所想，所思，所虑全都打的一干二净，只有一片空白。
张小生的人还站着，心却已经死了。
天空的东边也渐渐翻起了一层鱼肚白，与残留的黑夜相辉相应。
只见老师慢慢的抬起了左手，指着张小生道：“你早上起来把鞋子穿反了。”
张小生如死灰般寂静。
“是啊，有时候人总是发现不了自己正在犯着的错误。我这次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成竹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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