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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部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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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神箭》传统武侠,现连载于幻剑书盟,放出前半章节求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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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0:31 | 只看该作者
梁喜发忽然站起身子,如电的目光射向一处院落的拐角,似乎刚才有什么人在那里。但是,梁喜发第一次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感觉,他明白,一路上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今天能如此迅捷地打败李淮阴,多少还托了心法相克之利,若不然,这一战自己处处都要顾着张云,只怕不能胜的那样快。

梁喜发想到这里,忽然发觉,原来怀中的张云一直睁着那可爱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个不停。刚才那一番剧斗,梁喜发虽然特地保持了身形平稳,没有晃到小家伙,但张云竟然丝毫不怕,倒让梁喜发欣喜不已。

梁喜发看到张云那大大的眼睛里映出的自己,如山岳般挺立,哪还有半分佝偻老态。一股傲然之意忽然自梁喜发心底升起,他运足内力,朗声道:“云天剑客在此,天阴教既然如此阴魂不散,那便来吧。”说罢又一次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而此时,在之前梁喜发吃饭的客栈,不远的院角处便走出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静静地看当梁喜发离开的方向,她的嘴边,正挂着微笑,温柔却又如蛇蝎般恐怖的微笑:“李淮阴那废物总算轻功上还没让我失望。梁士峰,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冬日渐深,眼见再过两天便是大年三十,梁喜发所在的地方却不再见得到雪,断续的冻雨反倒多了起来。比起北方那种凛冽如刀的寒风,湿冷的冻雨更让小张云感到不舒服,弄得一连几日都不肯好好吃东西,成天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客官,您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人还没走出店门,殷勤而地道的北方口音便已经送了出来。

梁喜发看了一眼小二,知道这小二做久了事情,看人多少有些准头,也不在意,说道:“住店,给我弄一间向阳的屋子,再给我来一壶瑰花酿,炒两个青菜,羊奶或者奶酪什么的给我弄些。”他说着递给小二一锭五两一锭五钱两块银子。

店小二已然三十几岁,人情世故自然是懂得很的。打他看到白发苍苍的梁喜发抱着个婴孩出现在店门口,便已觉得这一老一小肯定不是简单的旅人,此时见梁喜发出手阔绰,自然明白那五钱的碎银子便是自己的封口费。店小二热情地招呼梁喜发上了二楼客房,帮他们打了热水之后,半句废话也没多讲,便即恭敬地退出门去。

梁喜发这些日子身体甚是疲劳,又一路上始终不断地替小张云过气顺血,此时坐在床上,已然有了明显的困倦之意。还有数日的路程,我却不得不再冒被围困的风险住店休息,嘿。梁喜发暗叹一声,这几日他也曾犹豫过是不是应该取近道上少林或武当暂避,但一想到自己所背负的巨大秘密,便又立刻打消了转道的念头。

这世上,若是还有哪门哪派愿意毫无保留地相助于自己,只怕除却上官世家,便再无他选。梁喜发望窗再叹,若非当年师父有大恩于上官一族,这世上,还会有人不贪婪我所知道的那东西,还会有人想帮我吗?

梁喜发怀中的张云此时张开了大大的眼睛,笑着伸手去摸梁喜发的胡子。

梁喜发低头看见张云的笑脸,心头一松,笑道:“我倒忘了,有你这开心果在,你小子跟我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梁喜发笑着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的水袋,一打开,飘出的却是满满的马奶酒香。他拿过桌上的茶杯,以自制的净器砂在上面细细磨过,这才倒上满满一杯的马奶酒,然后对怀中正伸着一双小手揪自己胡须的张云笑道:“小云儿,你小子别的品性如何我是不知道,但这好酒一点,只怕与爷爷是一模一样。”笑罢,梁喜发便用自带的银匙,一勺一勺慢慢地喂着张云。

别看张云不过二百来天大,却似对这马奶酿的酒情有独钟,一点点喝了一杯之后,竟然笑着去推扒那茶碗,似乎还想再来一些。梁喜发轻轻刮了刮小张云的鼻子,正要说话间,屋外响起了小二的脚步声。开门一看,却原来是小二正送了酒食过来。

梁喜发未开门时便已听得是两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人想来不是侏儒便是小孩,此时开门一看,正好见到小二身后还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梁喜发心下暗自提高了警觉,面上却是笑道:“小二,老头子要的是酒食,怎么还有这么个小女娃?”

小二其实根本没注意到女孩跟在自己身后,回头间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房客人之前给自己赏钱便是不想别人打扰,急忙便呵斥那小姑娘让她走开。哪知听他身后的小姑娘虽然吓了一跳,却还是没走,反而上前说道:“我是来给爷爷送信儿的,就是那边的姐姐说,只要跟着这个叔叔就能见到爷爷。”她说着还回过身去,向着能够看到的屋外指去。但梁喜发顺着她的指示,什么也没有看到。

“哎?姐姐呢?”小女孩的声音不似有异,但此时梁喜发的警觉却已达到了最高。连日以来,高手虽然不断出现,但真正能与之前李淮阴相提并论却是一个也没有,若是天阴教或者其它门派前来抢夺那东西的下落,又怎会在折了这许多人手之后,还不派能够胜任的人来?

最重根据是,之前便一直有的被人监视的感觉,此时变得再清晰不过。梁喜发直觉的认为,自己似乎就要碰到大人物了。

梁喜发迅速拢回思绪。他看着小女孩,从小二手中的托盘上取下一块奶酪,放到了小女孩手中,笑道:“小丫头,这个爷爷给你吃,那姐姐让你带什么给我呀?”

小女孩看来毕竟是小孩心性,见了奶酪便忘了别的,她将握在手中的一个小纸条递给梁喜发,便拿着奶酪跑了出去。

小女孩走前,梁喜发已然辨出那纸条并无异样,入手触感,却是专供皇族用纸的乐言坊所产的上等宣纸。用得起这种纸的人非福即贵!梁喜发打发了小二,便赶忙关了房门。

纸条虽是一卷,但展开后却是四段接成,每看一段,梁喜发心头便是一跳。

纸上的四段文字分别是:泰山死斗、云天一剑、幻圆灭、神箭生。

梁喜发越看越是心惊,但面上仍是死命绷住了,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变化。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些事!?是谁?除了我与师弟夫妻,还有谁?当年知道的人应该都已死光,怎么会还有人如此清楚地知道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梁喜发此时的心底早已如滚水剧沸,他所知道的一切,如同幻影般一一出现在脑海之中。

数十年前,江湖便是因为这“神箭”两字,地掀起了隐秘的腥风血雨。说是隐秘,那是因为当年参与此事的虽然均是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但这些高手四出之际便已是隐匿行踪,不为他人所知。而随后的一个月之内,这些高手又纷纷死伤殆尽。是以虽然当时许多门派中的掌门,教主,长老之流忽然归隐的归隐,闭关的闭关,实际原因却在于他们其实都在争夺那“神箭”的过程中,身死异乡,根本连尸首也无法再回各自门派所在。

那神箭原本是武林第一工匠“机巧若班”,鲁秋生所造的几大神兵之一,但经过几世流传,在世间还有传闻的,却只剩下“神箭”一个。而就是这唯一的传闻,也几乎成了历代武林中,诸多纷争的起始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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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1:26 | 只看该作者
到得梁喜发师父天一真人前一代,这“神箭”本在南疆苗族的神秘的邪教“万灵歌”手中,“万灵歌”教主枫环原本连邪道十大高手也算不上,却以那“神箭”之强,大肆进犯中原武林,只为虏掠奇珍异宝,直搅得武林好不混乱。后来少林“正”字辈高僧正心、正法、正音三位与塞北狂狼、江南君子针两位武学宗师,率领数百身手绝佳的弟子三入南疆,死伤过百,终于将“神箭”夺到,封存于嵩山少林寺中。

可惜当年少林高僧回寺不久便相继圆寂,武林中人的贪婪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战胜了理智,各大门派,不分正邪,几乎都在最后一位正心方丈圆寂的当晚,便秘密派遣高手前往少林,妄图强抢“神箭”。少林也因为这一夜失去了武林第一门派的地位,虽未灭门,但那之后近二十年间,少林再无高手在能够名震江湖。而那“神箭”也销声匿迹。

直到突然有一天,“神箭”再现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一次在江湖之中悄然传开,仿佛将几十年前那根本还没散尽的血雾又一次弥漫开来。没人有约定,没有人提议,所有公认或自认武学造诣有些火候的人,都聚向了泰山之巅。

天一真人当年提前得了消息,特地与龙皇掌、玉凤刀、定海针三大高人联手,于泰山玉皇顶上,恶斗二十余天,终于将那引得无数高手竟相残杀争夺的“神箭”夺到,并由四人互相推举,最终由师父天一真人负责深藏该物。

虽然梁喜发只是听过师父天一真人谈起,但当时惨烈,他却记忆犹新。泰山事后不到三月,江南君子针之徒,定海针江亦郎因所受重伤不治去世;半年后原是武林女中第一豪杰的玉凤刀上官清莲被人发现死于荒郊之中,死前似遭人凌辱;两年后原本的天下第一高手龙皇掌龙启生与当时的天阴教主蔡衡烟再次约战于泰山之顶,生死不明,多传其与天阴教主已同归于尽。

随后天阴教曾倾全教之力与当时算得天下第一大派的云天派血战三天,后因江南上官世家,四川碧火麒麟门千里驰援而败。追击天阴教时,天一真人抓住机会,终于将天阴教五大护法五杀去四,仅有羌笛一人因为其夫胡萧拼命相护,才算保住一命。

那场惨烈的胜利让云天派这边内耗极重。而雪上加霜的是,在重创天阴教之后,一切如天一真人所料,武林各派一如当年对付少林一般,再次秘密攻到。云天派为不连累世交的上官家族与碧火麒麟门,只身应战。

连番血战,梁喜发眼见着数以百计的人死去,甚至朝廷也插手进来,直到天一真人终于带着梁喜发与张重山逃出生天,并放出消息,说“神箭”已然不在云天一派,这才总算解了云天之围。而不久之后,天一真人便匆匆将“神箭”之秘托付给梁喜发、张重山和那人,随后便忽然隐于世间,再无所踪。

而最后两张纸上所写的“圆幻灭、神箭生”,却是当年天一真人传予那人的关键句子,那人背叛自己与张重山,已在东海上被自己亲手打落海中,难道居然还活着!?这两张纸条,远比之前的两张,更让梁喜发震撼不已,甚至于他捏着纸条的手费尽了力气,才得已控制住不去抖动。

这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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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1:59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上官灵

能突然将这四个词送到我手中,来人想是已经知道我是谁,更是与那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梁喜发侧身站在窗边,透过窗缝向外看去,街边小贩,路上行人,甚至其他屋里楼中的窗口,皆有些神情目光与常人不同的存在。

嘿。梁喜发暗自冷笑一声,心中已知这纸条不过又是天阴教又或是其他武林败类的陷阱,只不过这次确实高明了许多而已。他明白,此时要做的,就是安稳地吃饭,休息,静待那些人所谓的“天罗地网”罩过来,既然敌人已经“告诉”自己,他们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那他梁喜发最好的应对,便是不变应万变。

就在梁喜发收到纸条的同时,在与他隔了三间的客房中,那个在之前的街那偷窥过梁喜发行踪的美貌女子,正看着她面前那个倒映着梁喜发身影的铜镜。

“纵然你轻功冠绝天下,又或是剑法举世无双,落在我天阴圣教布下的无边神网之中,也一样是插翅难飞。”女子嘴边泛起的笑容不可不算是惊世之艳,但任谁人见了,只怕都会被其中那深深的愤恨吓得打个激灵。“父亲举全教之力,又特地屈尊降贵地联合那些武林中的杂碎,为的便是要你和你怀中那小孩。只要我此次擒你回去,父亲大人定会对我奖赏有佳,也省得那小贱人总是在父亲大人面前抢我风头!”

女子在屋中来回地走动着,不时地看着铜镜中梁喜发的动作。她越看越觉得,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当年叱咤风云的云天剑客,此时却直如寻常老者一般,只顾与怀中孙儿为乐,根本难寻半分当年的侠客之意。若非之前见过梁喜发与李淮阴那惊人的战斗场面,这女子根本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曾让天阴教上下损失了两千人之众。

能做得如此深藏不露,也难怪父亲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我还是小心为上。女子眼珠一转,计策已上心头,推门叫道:“小二,给我送壶最好的茶水来。”

小二应声上楼,进得屋门后,却一改嬉笑神态,反而恭敬地将茶水奉上,同时恭声道:“清少主,请问有什么吩咐?”这屋中早已被改过,是以小二说话声音虽然不弱,却也不必担心被梁喜发听到。

而这被叫作“清少主”的女子则正是天阴教主之女,姓韩名千清。虽然她从未在江湖走动,但在天阴教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她那美艳之极的相貌,更是让无数天阴教众崇拜不已。

韩千清轻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道:“把这纸条交给夏丫头,让她子时投到那老头屋中去。”

小二一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夏香轻功虽然是教主亲自点拨的,但那老头可是‘云天剑客’,少主……”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韩千清两道柳眉已然蹙在一起,微笑道:“左中闲,我看你真是闲得狠了,我要安排什么事,还需要你的意见?怎么,难道你对那贱丫头有什么想法?”

左中闲正是小二的真名,他先是被韩千清那媚态横生的微笑迷得愣了一下,随即又被她后面的话惊出一身的冷汗。他确实与夏香相恋很久,但因为夏香是韩千清的贴身使婢,两人见面虽多,想相聚一次,却难如登天。左中闲原本想着此次随大小姐出来,立些功劳,回去好请大小姐答应将夏香赐婚给自己,却没想到,这次的目标居然是隐居已久的传说剑客,更没想到此时韩千清居然要让夏香去冒险。

见左中闲不说话,韩千清忽然便手轻轻拽住了左中闲的领子,轻轻将他拉近了自己,娇声道:“怎么,我不比那小贱人好看么?我可是一直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想不到,啧啧。”

左中闲原是天阴教主的贴身守卫,本事之高,实在韩千清之上,但此时被韩千清轻轻一拉,人居然鬼使神差地靠近了眼前这个同样是他心中女神一般的少主。韩千清的美,实在妩媚到了极致,是以即便左中闲心中所爱确是夏香,此时他的脑海中,却也只剩下眼前的清少主一位。

左中闲愣愣地点点头,韩千清离他好近,近到可以清楚地闻到她身上那股远则无味,近却可闻的如幻般的体香,近到左中闲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将那无限娇好的身子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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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2:58 | 只看该作者
看着眼前已然如呆鹅一般的左中闲,韩千清满意地笑了,她轻轻点了左中闲额头一下,略带羞涩地一笑:“只要你替我办好事情,夏香又算什么,我能给你的好处,还多着呢。”不错,夏香又算什么,左中闲原是天阴教主极看重的属下,只因韩千清身边一直没有高手守卫,这才赐给她使用。这种人大多极是傲气,强压不如利诱,又何况左中闲心中,她韩千清是个如仙女一般的存在。


左中闲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韩千清的屋子。他只知道,少主答应他办成此事,不仅是夏香,还会有更大的好处,更大的,好处。左中闲已经不是非常在乎夏香的生死,面对夏香时,他也只是僵硬地下着命令,忽视着对方眼中闪过的泪光。


男人,总是过不了美人关。也许这话虽然并非全对,但至少绝大多数男子,并不会比左中闲强到哪去。


梁喜发抱着小张云和衣而睡,双眼虽闭,但周身警戒却是有增无减。白天那四张纸条,已是敌人发出的最大挑衅,而这一夜,对手必定会再送上一些“惊喜”给自己。梁喜发脑中缓缓转动着白天看到的景物,那小二,走路虽如普通人一般,根基不稳,但落足间距,似乎总是一尺三寸长短,上下楼梯时,步伐频率也是非常均匀,根本没有变化。


原来如此。梁喜发脑中想通之事,却叫他心里好一阵悲凉。无怪乎天阴教这些年如此壮大,无怪乎当年那一战之后天阴教能复苏得如此之快,嘿嘿,嘿嘿,天意弄人。梁喜发忽然身子一挺,如轻羽一般抱着仍在熟睡的张云挂在了房梁之上。


此时外面已然全黑,但梁喜发却清楚地听到了来自窗口外的呼吸之音。好啊,小看我到如此地步,真枉我还高看了你们。梁喜发右手自腰带上扯下小小一角布料,在那呼吸靠近窗户的同时,曲指弹出,跟着长身飘起。


四指点过,整个窗框被梁喜发无声卸下,同时一阵风过去,一个不大的身子被梁喜发放在了床上。从出手到擒人入室,再到还原窗户,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无声无响。梁喜发擒敌瞬间便察觉前来偷袭的居然是个女子。


梁喜发将敌人无声地掷在床上,传音入密道:“你是什么人?我未封你哑穴,开口答话!”


被擒之人显然因为惊吓根本忘了自己是能说话的,此时被梁喜发传音一提,这才想起,急忙叫起救命,却没想到几声之后,四下仍是一片安静。


“除非你使得出狮子吼之类的本事,否则在我缠云手之下,休想将声音传出三尺之外。”梁喜发“说”道,“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来做什么,谁派你来的,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原本在努力叫喊着的女人听到这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安静下来。“你,能不能把我带到偏远一些的地方?我什么都会,可以帮您照顾小孩。”女人的声音忽然冷静得让梁喜发意外。


梁喜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继续传音问道:“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天阴教?”


女人一听天阴教三个字,原本的声音立时颤抖起来,“您老人家只要肯带我远遁,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她感觉到了恐惧,巨大的恐惧。好在多年来在那女人身边服侍,让她有了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所以,她还在讨价还价。


梁喜发知道自己已然言中要害,反而没再追问,接着女人的话茬说道:“若我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想来见到你被擒的天阴教徒肯定不止一人,你又凭什么觉得可以相信我?”


女子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我叫夏香,是天阴教主长女的贴身婢女,这样是不是足够你带我离开此地?”


梁喜发先是一愣,随后脑中却浮出了许多疑问。贴身婢女?天阴教主长女?人不大,诡计倒不少,居然派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过来,看我有没有胆子接么?


确如梁喜发所想,此时,光是眼看着夏香在窗口一闪便被梁喜发擒入屋中的人,便不下五个,而在屋中的韩千清虽然因为天色全暗,无法从铜镜中看到梁喜发屋中状况,但根据下属自窗外投来的竹签数量,也知道夏香果然如自己所料,被梁喜发生擒。


夏香知道的事多着呢,就看你梁喜发有没有胆子接块宝贝了。韩千清脸上又浮起了那美艳却似蛇蝎般的笑容。不论你接还是不接,以左中闲在天阴教中的外号,就算打不过你,也够叫你喝上一壶。


梁喜发微一沉声,随即传音道:“你凭什么说自己就是天阴教主长女的婢女?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夏香的心思远比她的年龄深沉得多,她一听梁喜发如此发问,便知他其实已经信了自己,只不过还需要自己再多透露一些东西,来让他决定是否带自己离开天阴教这十死无生的深潭。


“她叫韩千清,就在你右边第三间屋中。外面至少有五个人看着我被擒,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名叫左中闲,原是教主贴身侍卫,极擅用毒和暗器,手下的燕飞梭可以凭空转弯,火流星会爆炸,蜘蛛网镖尾带线杀人无形。”夏香一口气说了上面的话,毫无隐瞒。她自从听到让完全就是让自己“送死”的任务从左中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便已凉透了心,此时脑中所想的,只剩下如何依靠眼前这个“敌人”活下去。


梁喜发将夏香的话一一记下,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挥手解去了夏香的穴道,传音道:“白天那四张纸条,也是由你,或者应该说由那韩千清传来的吧。”


夏香不敢有瞒,将韩千清如何写了纸条,又让自己到街上找了个上姑娘送到梁喜发手中,又如何躲在房中,以多面铜镜将梁喜发房间中的一切反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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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香这话并未让梁喜发觉得如何惊讶,这般机巧,更复杂的梁喜发都见过。但那韩千清这份手段,却让梁喜发多少有些“佩服”。


“你走吧,告诉你的主子,你骗过了我,而我把你当作一般的毛贼给放了。”梁喜发此话一出,夏香却丝毫没感到任何喜悦,她甚至更加害怕和恐惧。


“前辈!我是真的想帮你,那天阴教无论如何,我都回不去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带我走吧!”夏香几乎在一瞬间放弃了自己所谓的精明和深沉,她只想活下去。


夏香想跟梁喜发下跪,却被后者挥手间产生的罡风阻得只能立在原地。夏香颤抖地叫喊着,因为想到回去天阴教后可能产生的种种,不断加剧的恐惧感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神经。此时的夏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正流个不停,只是拼命地叫喊着,想求得梁喜发的同情。只不过,梁喜发似乎成了石像,除了依然以缠云手阻住了夏香的声音扩散,根本没有对夏香的苦苦哀求给出任何回应。


求了半晌,夏香终于明白,梁喜发似乎不会再理自己,而自己剩下的解脱之路,也只剩下一条。夏香猛地闭上了一声哭喊的嘴,因为她此时已经决定,咬紧牙关,咬破那个毒囊,结束自己这悲惨却无人同情的生命。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但夏香却发觉,自己没有死,依然活着。她的牙齿根本没有咬紧,不是她自己不想,而是有一只大手正捏着她的下巴。


“现在起,你算是死过了,不再是天阴教的人,那毒囊,以后我自会替你取出。”梁喜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夏香听来,这略显苍老的声音,却比任何天籁都要好听。


梁喜发松开了手,继续道:“天阴教历来好用弃子,只是我没想到,少主人的贴身婢女都拿来用。那韩千清想来也不是好惹的货色。韩,嘿嘿,还真是姓韩。”


夏香听着梁喜发语中似有他意,但此时这“救命稻草”方才到手,她根本没有闲暇云琢磨其它。夏香向着梁喜发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前辈愿出手相救。”


梁喜发此时其实已然站在了窗边,虽然听到夏香的感谢,却没有说话。因为他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正迅速地向这间屋子聚拢而来。


夏香平息了心情,方才摸出斜捌在领口的一对儿分水峨嵋刺,便觉得膝下的地板微微一沉。梁喜发哼了一声,抬手间已托了夏香一下,而他自己却随着突然下沉的地板坠了下去。


夏香人被梁喜发抬起,同时双手峨嵋刺刺出,正中屋顶,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此时梁喜发身子已然坠了下去,但四下响起的痛呼声中却没有一个是梁喜发自己的声音。


“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自下而上涌出。夏香急忙借力荡到窗边,精确地用双足在窗框的边缘微一借力,团身一翻,以旋转之力将两支峨嵋刺完全插进了屋顶。紧跟着,夏香一扭峨嵋刺柄,立时便有数声闷响传来。


一击得手,正好梁喜发人已自火球之中闪出,除去白色长须因为热度而略微卷曲,上下均是完好。他上来时已看到夏香的手段,已然看出这小姑娘确如刚才自己替她通脉时感觉到的,不仅心思细腻坚韧,一身本事却也不差。


梁喜发向夏香一摆手,示意她立刻随自己出去,后者本还想说屋中还有四壁可挡敌人视线,但见梁喜发头也不回地合身扑向门口,夏香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当夏香踏出门槛,看着眼前扑面而来的无数毒针和霹雳弹的时候,她却再也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害怕,脑海中剩下的,甚至只有崇拜这一种情绪。在夏香身前七尺的梁喜发,银髯飘动,大袖翩翩,如同一阵飞舞的旋风,又似醉酒癫狂的剑仙。没有任何的暗器,又或是敌人,能够穿越梁喜发舞起的剑网,剑影纵横如同银龙狂舞。


剑仙,只怕也不过如此。夏香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天上的神仙下凡。她从未想到过,一个年已七旬的老翁,居然身如山岳,步如游龙,更别提那一手只在空气中留下流光溢彩的剑法。


“丫头,脱了难再发呆。”梁喜发忽然的传音让夏香回过神来,后者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看得痴了。


夏香不由得摸了摸已经发烫的脸颊,急忙随着梁喜发向前冲出。当然,她依旧不需要出手,走在梁喜发的身后,就像是在散步,四周飞溅的一切,似乎都与夏香无关,甚至爆炸时的火苗,也没有一丝一毫越过她身前那位剑仙布下的“雷池”。


银光忽然直泄坠地,四下又复安静。夏香这才发现,四周站立着的,已只剩下自己和梁喜发二人。


梁喜发收了长剑,看了看四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哪怕一丝的轻松。他看着敞开的客栈大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太安静,安静到他已经清晰地听到了比之前更多的呼吸声。


夏香无声地挪着步子,她也感受到了四周过度的静谧,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正是她了解的韩千清最擅长制造的效果,而这效果也常常能达到诈敌之胆,抢占先机的目的。


“咔嚓”。轻微的机括声响起,梁喜发身子随声而动,人已拉着夏香向后疾退。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已被无数细针扎成了刺猬。


敌人一击不中,二波随之便到。梁喜发耳听着无数细响破空而来,情急之下,一把扯下外衫,内力疾吐,挥动间整件外衫已如盾牌般将两人罩在其中,任那细针来势如何强劲,却也无法透过外衫分毫。


“前辈,韩千清一贯擅使连环计!”夏香对韩千清的了解,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跟了那位大小姐将近十年,韩千清的脾气秉性基本上都被夏香摸得八九不离十。此时天阴针既到,那么后续连环三招必然随之而来。


梁喜发听在耳中,神色间却已不再焦虑。他太了解天阴教的处事之法了。这许许多多的日子过来,计中计,连环套,苦肉欺诈,真真假假,梁喜发早已见惯不怪,甚至直至此时,他拉着夏香的时候,手指离其脉门也不过两寸之距。


梁喜发抬起左脚,足尖在展开旋转着的衣衫中心一点,衣衫便如盾牌一般,整个向外飞去。待得衣衫飞至门口时,梁喜发忽然双足连环,闪电般虚踢数下。夏香不明其所以,正疑惑间,却见那衣衫居然又继续向外飞出,其形状极像其中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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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4:11 | 只看该作者
衣衫方才飞出,便是“砰!砰!”两声,两支巨努将其死死钉在了地上,弩身仍自抖个不停。梁喜发嘴边一笑,知道对方过度紧张之下,根本没分辨那衣中是否真的有人。他身子原地拔起,一招踏空步,迈步间人已上了房梁。夏香正想跟上,却见梁喜发冲身后一摆手,却是叫她原地别动。


梁喜发右手自房梁上抠下一块木屑,弹指间将其破顶击出,随即便一个倒挂金钟直坠下来,在头将及地时忽如柳叶随风,一个翻身,稳稳站在了之前站过的地方。梁喜发人方站定,又是三支巨弩已穿过房顶,将刚才他射出木屑的地方砸了个稀烂。


梁喜发看着巨努穿顶而入,面上平静如水。他再次动作,而这次却是倒退出去,退到客户门口时,右脚向后一磕,将门槛向着窗外磕飞。但这一次,穿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梁喜发心下暗道:还道天阴教人当真紧张,原来还是想诓我中计。我便“中”一个给你们看看!


梁喜发想到这里,忽然回到夏香身前,传音道:“随我上去!”他话音还留在地上,人却已拉着夏香从刚才被巨弩射烂的屋顶冲了出去。


脚下客栈之中闪过的火焰,让夏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凡梁喜发刚才反应再慢了半分,两人此时也都要被烧成焦炭。


“好个云天剑客,这客栈此底到顶五丈有余,您老拉着个累赘还能电射而上,当真风采不减当年。”韩千清拍着手,笑得如花似锦,说出的话看似赞誉,却又透着阴冷。


梁喜发瞥了韩千清一眼,哈哈一笑:“当年?当年你还不知在哪。小妖女,这些日子我剑下所斩虽然尽是恶人,但你若自散手下,我倒是可以放你们一马。”


韩千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然间掩口而笑,直笑得如花枝乱颤,好容易止住笑意,这才说道:“阴阳二老说得当真不错,前辈您还真是自视甚高,小女实在难忍笑意,还望见谅。”


梁喜发却未因为韩千清这嘲讽般的话语有什么情绪变化,反而淡然道:“若是师尊,又或龙前辈在此,我倒真不能说得太过狂妄。”他说着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只可惜,此地之人,无可接我一剑之辈。若是你们继续之前那般机巧与火攻,倒还能让我再烧卷几根须发。”


虽然梁喜发只是淡淡地扫视,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任何一个天阴教徒身上,但四周的天阴教徒却还是不由得感到背后泛起的阵阵凉意。天阴针,地蜂火再加上穿天弩,这三样夹击之下,还能活着的人,他们着实见得不多,此刻面对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众人皆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韩千清攥紧的双手中各有一种颜色的霹雳弹,黄色为攻,白色为后撤埋伏。这次出来,她一口气带来的魑魅魍魉这些天阴教中的暗杀主力,加上左中闲为首的来自父亲身边的五名贴身护卫,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立下大功,好讨父亲的欢心。可是,此时的韩千清,却越发没底。她确实故意诱梁喜发出来,但没想到对方选择了最危险的屋顶,而且就这么站在无数针筒强弩与火弹的环围之下,毫无畏惧。


管你是不是三头六臂,我还有得是手段!韩千清咬紧了牙关,狠狠地甩出黄色的霹雳弹。


梁喜发看着空中黄色烟雾炸开,便知道韩千清沉不住气,这是要与自己拼命。梁喜发知道敌人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反倒更加平静,原本就没想过此役可免,那还不如刺激敌人放弃早些动手与自己搏命。


夏香一见黄烟,脸上立时现出害怕的表情,毕竟魑魅魍魉的名头和手段她是亲眼见过,此时虽然自己本事大涨,但要真的去面对那些行如鬼魅,手段残忍的怪物们,不害怕,却是不可能的事。


梁喜发手中软剑抖出,弹开无数飞针的同时,已然刺死了三名从楼下摸上来的敌人。梁喜发瞥了身后的夏香一眼,传音道:“待我冲上去,你便躲回房梁,等我传信便一路向南逃便是。”


夏香点点头,在梁喜发将数片房瓦踢向韩千清的同时,矮身向方才他们出来的洞口钻去。


梁喜发踢飞瓦片,正待以踏空步借瓦前行,忽然发觉身后衣衫似乎被极细的东西顶得微微一动。梁喜发此时气起过半,在寻常高手而言,正是前力已发,后力未续的时候,一旦被袭便极难全身而退。但梁喜发哪里可以常理计算,云天剑客,享得“云天”二字,全是赞其轻功绝顶。


梁喜发身形不变,向前迈步的步子微一加大,同时持剑右手向后闪电一甩。


韩千清看到梁喜发的动作,暗骂一声“废物!”,同时向后便躲。原本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五个黑衣蒙面人此时也都扑向了踏“空”而来的梁喜发。


夏香依然保持着击发芙蓉针筒时的姿态,只不过她的喉间忽然喷出一道血线,既而其整个身子便如泄气的皮球,转瞬间软倒在屋顶,再也没了生息。


梁喜发其实早知夏香并不可信,所以一直有所防备,因为他明白天阴教教规森严,百余年来从未有过叛徒。自打见过那村中天阴教众为了一个可能永不发生的任务苦守多年,梁喜发便强迫自己不再对其教众存有任何怜悯之心,凡遇想取自己性命之人,就同以待之。


那夏香“叛教”之心显示的如此决绝,本就不相信她的梁喜发更是在夏香极听话地往回躲时,便确定了她那夜探不过是故意被擒,好借以藏于自己身侧,伺机偷袭。原本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梁喜发,在感觉到身后那极细的微动时,已放弃了最后一丝怜悯之心。


扑向梁喜发的五名黑衣蒙面人中便包括了左中闲,此时的他双眼已是殷红如血,夏香的死,着实刺激了左中闲的神经,以至于扑上来的五人中,他是唯一一个门户大开,却又带着搏命的架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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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再放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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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回头有空的话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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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2 19:36:25 | 只看该作者
弃人如草芥的是你们天阴教,可惜我梁喜发也不是什么慈悲之人!梁喜发人在空中,手中软剑却已不知去向。左中闲此时早红了眼睛,根本不顾梁喜发此时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更不去管其他同伴是不是已经因为惧怕而四下躲闪,仍旧张牙舞爪地扑上。

一剑贯脑。韩千清根本看不到梁喜发如何出剑,她看到的仅仅是从左中闲后脑喷出的鲜血。但韩千清却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传说之中的云天剑法,是连阴阳二使都谈之色变的神奇招术。

怪不得连父亲大人提起当年天一真人时都是满眼的敬仰之意,原来这云天剑法当真如云似幻。韩千清知道此时梁喜发因为夏香的关系,已然将这许多个日夜累加的愤怒一并向自己宣泄而来,单凭那剩下的四个护卫,根本连第五剑也休想挡得过去。

看来诱敌不行,潜伏也算是败了,叫你尝尝我天阴教三才杀阵的厉害!韩千清猛一长啸,却是不理仍然在空中还未散开的四名护卫,强行命令四下的毒针巨弩和霹雳燃火弹统统发射。

针、弩、火弹同时发射。梁喜发挡开细针,避过巨弩,眼前又现出了几十枚眼见便要爆炸的霹雳火弹。韩千清看在眼中,几乎以为自己就要重创这不可一世的传奇人物。而梁喜发,却只是微一拧眉,右手中的软剑又一次抖作一团银光,将飞到身边的火弹因势利导,一一反弹出去。

前后数百枚火弹过去,居然没有一枚能够在梁喜发身旁撞炸,反倒是四周天阴教众哀嚎四起,被炸得四下奔逃。梁喜发身子下坠,正落在一根直立在地上的巨弩尾端,那弩下,正插着刚才躲开自己锋芒四人之一。那人之前虽逃过一劫,却还是被梁喜发借力射来的同门弩箭钉死在地的。

“你还有多少巨努?多少火弹?多少针筒?我梁喜发年岁虽大,奉陪到底似乎还不成问题。”梁喜发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哪有半分身陷重围的紧张与恐惧。

韩千清此时早铁青了脸庞,盯着梁喜发的双瞳已然要喷出火来。韩千清猛一挥手,怒叱道:“给我放天磷烟!撒地逻网!”

韩千清话音刚落,“砰砰砰”一叠连声的巨响,黄绿相间的烟雾和数张布满细小倒钩的巨网当空罩下。梁喜发大喝道:“当真无趣,叫你那爹爹亲自来见我吧!”说罢微微向后一跃,同时双足连环踢击,将原本深深扎在地里的巨弩接连踢飞,当空将巨网顶飞。梁喜发立于最后一根飞起的巨弩尾端,软剑已收回腰间,单凭一只右掌凌空虚劈,便将毒烟生生击散。

劈散了毒烟,梁喜发几乎同时挑起一支弩箭,曲指在箭尾一弹,随后踏步而上,随着弩箭向韩千清怒射而来。

韩千清此时不说是魂飞魄散却也是吓得四肢酸软,匆忙之间居然双足交绊,险些摔在地上。而此时,梁喜发人也到了她身前三丈之处,已然伸指凌空点来。幸得韩千清大小姐的身份,四下的天阴教众悍不畏死,拼命扑到她身边,用重重肉体挡下了梁喜发那夹风带锐的指法,将韩千清生生向外围推开。

梁喜发此时已然冲进了天阴教徒之中,直对着韩千清的方向一路杀来,大步流星。虽然四周不断有无惧死亡的天阴教徒扑上,不论是攻击梁喜发怀中已然醒来却不见害怕的小张云,还是如地痞无赖一般去抱梁喜发双脚,都丝毫不能减慢梁喜发移动的速度。

眼看着好容易才拉开的距离又被梁喜发轻描淡写般地拉近,韩千清急中生智,也不知从哪迸出了勇气,猛地站住了身子,尖声叫道:“张重山便在此处不远,你若敢动我,他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韩千清这话当真起了作用,梁喜发虽然依然将扑来的天阴教徒一剑一个放倒,却在离韩千清十丈之处站住不动。虽然梁喜发因为自己的话站在原地,韩千清却依然感觉到对方那如利剑般的目光直直刺向自己。

梁喜发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韩千清,冷声道:“若是重山在你手中,那之前的种种手段,只怕早就不必用了。何况天阴教主都知道我是何等样人,又岂会用出人质这类雕虫小技?不过你能急中生智,倒也还算有些胆识。”

梁喜发的话几乎敲碎韩千清那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心防,若非边上有人扶着,她只怕已瘫在地上。

梁喜发语音不变,继续说道:“若是真在你手,此时交还予我,梁喜发从此与天阴教再无瓜葛。”

韩千清知道,梁喜发纵然有一分机会,也是想救回张重山的,若不然又怎会在将形式分析透彻之后,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她正待想个对策留住眼前人,却忽然觉得颈间一凉,似乎有什么锋利的物事架在那里。

一个清脆灵动的女声忽然在韩千清耳边响起:“前辈不可信此女之言,我把这些天把这四周天阴教所在都摸遍了,根本没有张大侠及其家人的踪迹!”

“你!”韩千清才吐出一个字,脸上便被狠狠抽了个耳光,那股子热辣与羞耻,是她长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你要是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多嘴,别怪我划花你这张脸。”说话的女孩就站在韩千清身边,当然,架在韩千清脖子上那把利剑自然也是这女孩手中之物。“你这皮肤,啧啧,真嫩呀,要是不小心划破了,天知道会不会留下疤?”女孩的语气戏谑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让向来爱惜自己美貌的韩千清彻底闭上了嘴巴。

女孩见韩千清闭了嘴,便向着梁喜发高声道:“前辈,凤凰远来,还望前辈速速离开此地。”女孩说完将一物甩向梁喜发。

梁喜发闻得女孩之言,心中便已有了想法,此时接了女孩掷来的玉坠,当即向着女孩微一点头,身形晃动间已然从天阴教众之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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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见梁喜发人已离开,便笑着拍了拍韩千清的脸,说道:“看不出来,比起崇拜你那父亲,你的脸蛋看来才是更重要的存在。”


韩千清羞怒之下正想还口,却觉得后颈微微一痛,立时惊叫道:“你做了什么!?”


女孩仍旧笑得如同清泉滴石般脆生生的好听:“当然是用毒针扎你一下,要不我怎么离开?我可没前辈那神仙一样的轻功本事。解药我会放在十里外做好标记,你若是敢派人跟踪,那就等着三天后全身溃烂而死吧,我这独门毒药,想来还没谁能在三天内配得出解药的。”女孩说完竟又在韩千清的后颈上扎了几下。


韩千清已然气出了眼泪,浑身颤抖着,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再惹怒了身边这个女魔头,若是再挨几针,只怕不用三天,还没找着解药自己就要先一命归西了。


看着韩千清那扭曲了的表情,女孩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反身一纵,隐没在黑暗之中。后来,当韩千清从手下拿回的解药里发现,那解药只是一张字条,而上面只写着“此针无毒,毒在你心”八字时,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砍死了取药的手下,却还是无从发泄对那女孩的满腔怒火,最后只怕千诅万咒那女孩,再落在自己手中,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孩一路先向北,又折而向东,最后又折向了南边,行了不到十五里,便见到路边树上,梁喜发正立在梢端,远远看着自己。


女孩冲着树上的梁喜发嘻嘻笑道:“前辈,你这轻功当真是天下无双,只怕我娘见了,也要甘拜下风。”


梁喜发微微一笑,飘然落地,走到女孩身前,笑道:“小丫头还不自报家门?”他说话的同时摊开右上,掌中正是之前女孩掷来的玉雕凤凰。


女孩轻盈地转了个身,淡绿色的萝裙微微彭起,更衫出她的美丽,可爱的大眼睛随着唇边的微笑,弯成了一个调皮的月牙。女孩拍着腰间的白玉刀柄笑道:“天南山,白玉刀,人中凤,天下骄。梁前辈,家母上官楠燕让小女代为问候。”


梁喜发一听之下,不由得喜上眉梢,拉着眼前女孩的手笑道:“果然是白玉刀,人中凤。丫头,你叫什么?”


女孩笑着回道:“我叫上官灵,我娘在南边拦截天阴教阴阳二使,她说阴色魔和阳酒鬼不好对付,便引他们往东边去了,让我先来接应。我找了您一个多月了,终于让我在这里找到您啦。”她说着又冲梁喜发怀里的张云笑道:“小家伙,你长得真可爱。”上官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摸摸张云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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