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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刀来了!
杀手系列(2)——三一先生 狂刀山庄,坐落在洛阳城郊。 庄如其名,占地够大,人手够多,每日进出的银子,也足够令无数人眼红。何况,这里还有洛阳最烈的酒,最快的马,最美的舞娘。 庄主段浩,今年刚过四十,是个极懂得享受的男人,而且为人慷慨大方,义举无数,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不错。
夜凉如水,圆月当空。 秦牧尧隐在树丛里,只觉得腿脚微微发麻。 他在子时潜入院内,已蹲了近一个时辰。
他在等,等护院换班。 杀掉几个护院,本来并非难事,只不过,没有付钱的对象,他是不会动的。 他虽然是杀手,却不想欠无谓的命债。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一棵树上,竟也藏着一个人,已经盯了他一个时辰。
昏暗中,人影闪过,十二名护院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秦牧尧制住了穴道。 人若倒下,必然会发出沉重声响,身为一名职业杀手,秦牧尧绝不可能犯这种错。 他要的,只是段浩的人头。
所以,当他潜进段浩寝房时,立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仿佛那黄灿灿的金子,已经在眼前晃动。 只不过,当他一剑刺出时,就发现自己错了。
“瞎子剑的剑,果然够快。”房中灯光亮起,一个青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是谁?”秦牧尧声音沉稳,握剑的手已在发抖。 方才一剑如泥沉大海,无处着力,他已知道,今日遇上了极厉害的对手。
“不才张平。”青衣人身穿长衫,头戴方巾,像极了私塾学馆的教书秀才。 “莫非是传说中的‘三一先生’?” “这名字实在不怎么好听,可是别人一定要叫,我也没法子。”张平笑得温和。
秦牧尧脸色却已发白。 三一先生,三免一绝。只绝一种人的命:杀手,而杀手中,孝子,节妇,忠仆皆不杀,故而得此外号。他是顶尖的杀手,据说成名十年以来,受雇杀人三百七十八次,只有过两次失手。
今日秦牧尧的运气,实在是最差的一次。 “既然是同行,难道阁下也是来杀狂刀的?”秦牧尧清楚,要想活命,必须保持冷静。 “有人出钱买他的命,就有人保他,这岂非公平得很?” “所以你出现,只是为了阻拦我下手?”秦牧尧暗松一口气。
“你错了。别人出钱请我,是来杀你的。”张平叹息一声。 “贱命一条,也值得劳动阁下大驾?”秦牧尧苦笑。 “杀什么人,对我来说没有分别,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张平一脸轻松,似乎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二两猪肉。
夜已深,几片暗云移过,遮住了大半月亮。 秦牧尧冷汗已流下。他虽然时常杀人,却也时刻担心被杀。 身为杀手,心肠本就比一般人硬得多,对死的恐惧,也比一般人强烈得多。 眼下情形,只有拼死一搏。
“阁下虽然厉害,但想要我的命,只怕也不容易。”秦牧尧再开口时,已恢复冷静。 “一个杀手要想活得长久,就必须学会在行动时用最短的时间,花最少的力气。你在院子里的表现,实在不错。”张平缓缓道,居然带着几分欣赏。 “可惜你碰上的是我,只有一死。”
“既然我非死不可,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秦牧尧问道,心中飞快盘算。 “阁下的三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哈哈,莫非你以为我是慈悲?”张平笑得古怪。 “难道不是?”
夜更深,暗云已遮住月亮。 院中一片漆黑,只剩下段浩房内亮光。 “你又错了。身为杀手,哪有什么菩萨心肠。难道你不晓得,孝子,节妇,忠仆,实在是最可悲的人?” “何以见得?” “孝子晨昏定省,是不是任劳任怨?节妇守着活寡,会不会渴望男人?忠仆屈居人下,想不想出人头地?这些人落了美名,只怕是心里憋屈得要命。”张平愉快地笑起来。 “我怎舍得杀他们?留着受活罪,岂非更有趣?”
“你这规矩,实在匪夷所思。”秦牧尧虽然杀人不眨眼,也听得心惊。 杀手杀人,多为生计,但像张平这样心思恶毒,以他人痛苦为享受的,实在不多。 秦牧尧顿时有了豪气,左手一挥,灯光顿时熄灭,手腕一翻,一剑已然刺出! 他深知对方太强,唯有出奇制胜 这一剑的方位、力道,经过反复计算,几乎称得上无懈可击。
黑暗中,一个瞎子,一个明眼人,到底谁被谁杀?
夜色里,听不见一丝声音。
呼叫第三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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