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超短篇轻武侠《江湖客》文/夕文

池楚洁

祭奠年轻时代的武侠梦。
《江湖客》
江湖子弟江湖老
——题记
六十年前
草堂旁，莺飞燕回，鸟语花香。
树荫下，穿着灰色布衫的少年正闭目养神。一个清秀少女在一边靠着一个练剑用的木桩坐着，望着淡蓝的天空发呆。
“师兄，你说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是什么？”少女的声音让少年疲倦的睁开了眼睛。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少年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得意的在虚空中比划几下，“我自创的凌虚剑法！”
“怎么会呢？”清秀少女歪着头问道，“你的凌虚剑法只有三招啊？”
“哼哼，这就是你不学无术了师妹。”少年把树枝随手一扔继续闭目养神，“要知道这个可是连师父都赞不绝口的剑法。”
“师父好像说的是，”清秀少女想了想说道，“可以用来对付流氓。”
“咳咳咳咳….”少年突然呛得坐了起来，“其实啊我告诉你，那个老头子在你不在的时候啊，私下夸我的剑法既妙且狠，可取对手首级于无形之中那啥的……”
少女转头带着笑意看向少年，下一秒，少女神色陡然一变，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物然后恭敬的低下头。
“诶？师妹啊？这样我怎么受的起啊……”少年把随手捡的草须叼在嘴里，笑着含糊不清的说道，“站着干什么我又不是那个老头子，这么崇拜我我会不好意……”
突然少年头顶一个深幽的声音说道：“老夫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
少年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少年向前一个狗吃屎，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接着转身直接给站在树上的白袍老者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四十年前
那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
他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拿着剑狂奔，他的身后是十五个拿着刀同样在狂奔的人。漆黑的影子在黑夜里飞驰着，掠过一个又一个街巷。
他身上已经处处是伤。
前面又是转角处，他好像已经转了无数次弯，这一次转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他决定做些什么。
追杀他的十五个刀客毫不犹豫的跟着转弯，但在转身的一瞬之间，黑夜之中猛然爆出一片剑罡，悄无声息的斩下了前排五个人的头颅。
是的，他们已经只知道追了，被追的人却不是只知道逃。
但是，还有剩下的十个刀客。
下一瞬间十个刀客的刀一起砍向他的各处要害，只要有一把刀砍深了，他必死无疑。
无处可躲了，他想到。
唯有再度出剑。
“噗”……黑暗中只响了一声，剑刺中人的声音，刀砍中人的声音，雨落在屋檐的声音， 在那一刻，同时绽开。
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知道，砍向他的十刀全中。都没砍深，也砍不深了。
他哐榔一下把剑扔在地上，靠着墙缓缓坐下。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一地，分不清是谁和谁的了。他知道，黑暗中的雨水总会在第二天来临之前，洗刷掉一切。
过了许久，他艰难的站了起来，拿起了剑。
他还有几百个要杀的人，也有几百个要杀他的人，可能更多。这个江湖，晚上一旦黑起来，真的就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像他一到了这个江湖的夜晚，就再也看不见师父和师妹了。
他望着天空的方向，尽管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
就像他那无神的眼眸。

令狐依云

三十年前
华山之巅，风起云涌。
一灰一白两个剑客，傲然柱剑对立。
“你可知道天下第一的剑法是什么？”灰袍剑客剑尖点地，尽管四周罡风大作，他全身上下的衣物、直到腰际的长发却静的出奇，不随那风潮起落。
“愿闻其详。”白衣剑客闭目等候。
“不如……”
“不如拔剑。”
剑出一瞬，千百华光如繁星夜落般猛然爆出，将两人身影尽皆笼罩！
“是凌虚剑法。”
“可这套剑法，只有三招。”
“三招已过。”
光华一瞬间褪尽，两人交换了位置，背对持剑而立。
沉默，风在这一刻，都沉默。
良久，良久。
突然，白衣剑客的剑化做了粉末，随风而散。
“凌虚剑法是么。”白衣剑客长叹一口气道，“从此以后，天下第一剑法，便是凌虚了。”
说罢，白衣剑客走到了悬崖边上，纵身一跃。
“是么……”灰衣剑客把剑往地上一插，独自坐了下来。他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自言自语道：“婉儿…我说的没错吧，凌虚剑法是天下第一的剑法呢。”
天际的乌云中，隐然传出阵阵雷声。
“师兄没有骗你啊…”中年剑客低下头，低声的抽泣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师兄真的没有骗你啊！”
“老头子——！！！！”他仰天长啸，“婉儿——！！！！！”
十年前
塞外，龙门客栈。
他坐在客栈房顶，提着一个鹿皮袋子，里面是混着大漠沙尘的黄酒。
他已经厌烦了江南的生活，已经看倦了大漠的沙尘。其实活到这个年纪了他才发现，对于他来说，所谓的江南跟大漠，都是一种地方。
于他来说，都是江湖。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一个人。为了四十年前，杀掉他师父的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年过花甲，在中原武林中早已是半仙一般的存在，两人若是交手，他知道自己只撑得过两下。
但是那又如何，他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了。
早就如此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许活着就是为了去死吧？
那就得找个体面点的死法，至少不能是喝酒时呛死。
目的是为师父报仇，死的光荣，死的伟大。
他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
那个仇家就在他屁股底下二十尺的位置，他在想该怎么跟别人说明一下，免得别人还饶他一命。而且别人“半仙”现在在喝酒，打搅别人雅兴有点不妥。
别人毕竟是德高望重的半仙，自己这个半吊子天下第一剑在别人眼里屁大点东西，别人都懒得理你。
他想着想着，挪了一下位置，房顶突然“轰”的一下，塌了。
他无从借力，就这般摔了下去。
第二天，那个“半仙”死掉了。
据说是喝酒时呛死的。
今天
今天是个好天气。
一个老头子躺在两个坟包中间，眯着眼打盹。
一边的草堂里几个孩子在读书，木桩前有个小家伙在拿木剑挥砍，邦邦邦的吵死人。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自己这样躺着，师父和师妹在一边。
看着天上的燕子飞来飞去，然后一坨鸟粪砸他头上。
现在，又有什么分别呢？以后，又有什么分别呢？
都是江湖之外了。
他想着，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刘徇璞

            有点意思，然后楼主跟我原来一样喜欢把时间顺序乱的不能再乱来写啊，这样虽然写起来很爽，但是会给人支离破碎的感觉，不利于阅读，而且也需要缜密的布局，所以近些年我很少这样了。

高佗诉

            赞赞赞

唐文墨

            好

楮莺韵

            前两节尚可，后面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