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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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边城浪子 “我喜欢杀人,也喜欢银子,因为不杀人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买不到花生。”
在那一轮天涯明月里,有一个人叫路小佳,在那一群浪子中,我们的小路不是主角,从来都不是。 路小佳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是路小佳,因为荆无命从来就不是个很会骗人的人。荆无命从来不会编造美丽的谎言,他只会杀人和教路小佳杀人。小路一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荆无命。 在《边城浪子》里,最无辜的是傅红雪,他是复仇的主要承担着,几乎是独自背负了这一场血债。然而,他为之付出了一切的仇恨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生命,好像一场笑话,残酷得让我们哭都哭不出来;最洒脱的那个,无疑是也开。父亲是他的父亲,仇恨也是他的仇恨,而在整个寻找杀父仇人的过程中,他扮演了宽恕的那个人。所有恩怨仇隙,一笔勾销!那种胸怀,近乎伟大!而最无奈的,是我们的小路。小路知道自己的家在丁家,大名鼎鼎的丁家!他本来应该是那个叫丁灵中的人!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丁家丢不起脸,才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他要回去让丁家丢脸吗?他也知道杀了白天宇的人有自己的姑姑和亲爹,傅红雪迟早要查到丁家,可他能去杀了傅红雪吗?这并不是他的剑有没有傅红雪刀快的问题。 小路是幸运的,他的师傅是荆无命,所以他可以不需要丁家这棵大树而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虽然除了当杀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同时,小路又是不幸的,因为他遇到的是荆无命而不像小叶能遇上李寻欢。荆无命只教他杀人!杀人!!杀人!!!于是小小的路小佳连眼睛都是没有感情和表情的冰冷的死灰色的。然而,路小佳毕竟不是荆无命! 小说里,小路从来没有叶开那样像个浪子。叶开孑然一身,洒脱到了极点。而小路不一样,丁家不要他,将它丢给活死人荆无命,但小路从来没有说过他不要这个家,内心的深处他仍是把自己当作丁家的人,一直到死在丁灵中的剑下。人们传说中的路小佳在一年里要杀三四十个武林高手,魔一般的人物。而当我们的小路遇到丁灵琳时,小路的话多得近乎啰嗦。那是他的小妹啊!第一次在江湖中遇到亲人,在那个顽皮可爱的小妹面前,他也许都忍不住要将这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然而,他不再是丁乘风最疼爱的幼子,他是路小佳,杀人不眨眼的路小佳!他能做的,也只能是从与丁灵琳零碎的交谈中感受亲人带来的温暖。 二十年前的一场血战,改变了江湖,也改变了四个年轻人的一生。小小的傅红雪背负着一段并不属于他的仇恨,明确坚定得让他在冰天雪地里都不觉得寒冷;小小的叶开在李寻欢的开导教诲下放下仇恨,开开心心地练飞刀,虽然偶有疑惑,但一切都还有小李飞刀;小小的丁灵中摇身一变成为丁家的幼子,哥哥疼姐姐爱,三千宠爱集一身,多少人捧在掌心;而小小的路小佳跟着一个叫荆无命的人学杀人,不能喜不能悲不能笑不能有感情甚至连眼睛都不可以炯炯有神不可以有一丝人气。杀!杀!!杀!!!除了拔剑还是拔剑,身边围着浓得化不开孤独和寂寞。整个童年,只有一柄薄而锋利的没有鞘的剑和路小佳一个人吃的花生。 荆无命跟叶开说:“路小佳只懂得杀人,可是你......你刚才出手三次,却都是为了救人的命!”荆无命没有说错,错的只是路小佳。小路最终没有成为一个好徒弟,路小佳的剑杀该杀的人也救该救的人;路小佳甚至会花五千两银子叫叶开去洗个澡;路小佳会微微笑着和丁灵琳斗嘴......一切都不是荆无命当初教给他的!路小佳并没有成为人们传说中的那个杀人魔王。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杀了傅红雪和叶开,但他没有;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自己的身世公诸于众或是永远雪藏,但是他为了丁家,为了丁灵中独自将这秘密埋在心中二十年,宁愿忍受亲人的咫尺天涯,同样是为了丁灵中而赔上性命说了出来:“我也知道这秘密说出来后,难免要伤你的心,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说了,我......”他知道如果他不说出来,傅红雪便会杀了丁灵中,那个将他一切都占据了的丁灵中。 小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主角,所以一切都无关紧要,包括生死!路小佳要死了的时候所有人关注的还是那场血债,包括那个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的师傅荆无命!他那时还关心李寻欢到底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徒弟!荆无命疼路小佳是无可置疑的,但更多的,恐怕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一个梦想,超越小李飞刀的梦想,虽然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有时我会想,假如小路师从阿飞,是否就会幸福一些呢?然而,没有假如。 终于,小路走了!剥开最后一颗花生,一如往昔,高高地抛起,再用嘴去接,只是,这一次小路倒下得比花生快!人生就像一场梦,而我们的小路回首望来,除了他孤独的身影,只余一个名扬天下的剑客和一堆寂寞的花生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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