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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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第二章:沟塍落花秋波尽】
“哪里来的叫花子,妨人碍事污了本少爷的好眼,你们几个给我狠狠教训教训他。”
这声音嚣张至极分外刺耳,让满堂食客皱眉蹙额面露不虞之色。
“小叫花子,上次你扫了本少爷的兴致,今天又让本少爷遇到,这次可不会让你跑了,王家昆仲给我抓住他,好让他知道这英雄可不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就能做的,扫我金华陈家的面子,哼,找死。”
清心小食的食客这时已经络绎走到店外看这纠纷热闹,那先生本本欲按住要去凑热闹的玉书,但当听到“金华陈家”便也随身朝外走去。
只见店外的街道上,一架马车横在那里,这马车较之平常更为宽大,更是用的尚好名木打制,所布纹饰内敛而又不失华贵。
车厢处的门帘被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撩起,显露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华服公子,颇为俊秀的模样被印脸上的胭脂还有车厢内传出的莺歌燕语大打折扣。
易感秋寒的时节这公子手里却摇着一把描金的扇子,上扬的眼角瞥着前方,手里扇子一合:“拿了。” 站壁旁观的食客与路人才齐齐看向扇子所指之处,先前到清心小食讨水喝的少年已经被三个手持武器的藏昂汉子呈半月之势围住,想来这就是华服公子嘴里的王家昆仲了。
那粗布少年见事情不能了了,轻轻把手里的汤碗放在身后的一块青石上,和声说道:
“这位公子,先前在湖州府在下确实鲁莽了些,不知那落难女子竟是公子花钱顾来装扮,在下已经道歉认错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粗布少年说完朝马车上的公子抱拳一稽,华服公子一展折扇嘿嘿一笑:
“小叫化说起话来倒是人模狗样,本少爷花些银子找那么一个姐儿,就是要试试话本里面纨绔子弟调戏良家的感觉。那里知道半路跳出你这么个玩意,不仅搅了本少爷的兴致还打了本少爷的人,嘿嘿,这王家昆仲就是本少爷找来对付你的,嘿嘿,看你这次怎么跑。”
看热闹的人这才明白了粗布少年与华服公子结怨的原因所在,想是少年人看到华服公子调戏一位女子,热血上前制止,谁成想人家只是在演戏,华服公子落了面子才叫来帮手,更没想到在这里再次相遇。
玉书一双大眼睛满是戏虐,抱着先生的衣袖抬头说:
“真是一个呆子,先生您说是不是,嘻嘻。”
先生摇摇头没有言语而是又看向场内。
那王家昆仲缓步朝粗布少年慢慢逼近,为首一人手里提着一把雁翎刀左手还掌着江湖里不常见的圆盾,剩下二人一个用的是一杆双股猎叉,一个拿的是一根公门常用的连枷。
粗布少年见三人慢慢近身,也跟着慢慢后退,同时把棒首系的包袱拿下往身后一丢,然后双手握棒横架身前。 “嘿”
王家昆仲为首的老大低喝一声,压腰低身向前一突,手里单刀藏在盾牌后夹势撞向粗布少年,少年脚下倒踩连环刚躲过盾牌冲击,就看到一人从王家老大身后跳出,手里猎叉一招毒蛇吐信狠狠朝自己面门刺来。
场外的围观的人们都心里一紧,玉书更是轻呀一声,一双大眼直直看着粗布少年反应。
那少年面色一肃身形不退反进,左手一压棒尾让短棒斜斜吐出,去势若游龙出海竟正中插入猎叉双股处,右手一个甩劲把猎叉攻势带偏,少年手下不停回身撤棒,棒尾狠狠点在王家老大的盾牌上。
“夺”
王家老大被这棒尾一点,就感盾上一股大力袭来,急忙撇身泄劲右手里雁翎刀直劈少年持棒手臂,几乎在老大出刀同时,一杆连枷斜刺甩出,直砸少年的后腰,一前一后的危险没有让粗布少年惊慌。
将手里棒尾一势横摔,右脚一是朝天踢,这一摔就把王家老大的雁翎刀势砸飞,这朝天一踢刚好把朝后腰砸来的连枷向上踢高,那连枷主杆一丈,铁链加上枷棍约有长三,拿连枷的大汉急忙双手用力刚要下劈,少年摔出去的短棒又甩了回来。
“咔”
这一棒竟把连枷杆敲成两节,少年一个疾行突步冲出三人包围,左手一推短棒直直顶在手持已成两段的连枷大汉喉间。
那连枷大汉还在愣愣看着手里已断的武器,就感到自己咽喉已被短棒顶住,他知道如果他此时再有动作,对面少年只要手中短棒一送,就可轻易把自己喉咙撞碎,当下不敢动弹。
王家老大与那刚要背后偷袭的猎叉汉子立时停下动作急忙连声喊道:“小兄弟!手下留情。”
少年单手持棒,半转身子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声嗤笑打断。
“嘻嘻,有些人真是好不知羞,三个人围攻人家一个少年人,招招要害不说还用合击阵法,最让人笑话的是现在被人家顶住脖子倒是要人家手下留情了。”
原来是玉书看不过去,又见粗布少年一副想息事宁人的架势,怕他吃亏便忍不住插嘴。
马车上的华服公子一脸惊异,哪里料到不仅自己带来的人被他眼里叫花子般的少年系数制伏,更有人出来调侃帮腔,倍觉脸上无光。
“谁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哪里有甚劳子合击阵法!不懂就不要瞎捣乱。”
“嘻嘻,笑死人了,属下不要脸面,当主人的脸面却比城墙还厚,你问问那个拿刀盾的大个子,他们刚才用的是不是武毅公所创鸳鸯阵中的三才之法!”
玉书上前一步指着王家昆仲笑嘻嘻的问道:
“这鸳鸯阵由本朝武毅公所创,一十二人分前,中,后三队,手持刀盾、狼筅、钩枪、火铳、镗耙各司其职狙杀敌人,你们所用三才之法就是鸳鸯阵中的变阵,不过就是猎叉代替了钩枪,狼筅换成连枷。哼哼,你们不去用此阵杀倭寇,倒是用来对付国人,还被人打败,真是丢人。”
一阵连珠炮的玉书指手掐腰,下巴高高扬起满眼不屑的撇了愣在当场的王家昆仲一眼。
王家昆仲登时各个羞愧脸红,人家不仅道出所用合击阵法由来,更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三人一脸尴尬之色一同望向马车的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此时早已满面铁青,对着王家昆仲说了句:“废物。”一摔手里的扇子,恼恨看了玉书一眼转身钻进车厢。
粗布少年向玉书报以感激之色,撤下顶在连枷汉子喉间的短棒退到一边,那汉子急忙道谢。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食客路人见事已了,纷纷各自散去。
就在此时车厢里突然传出一声戾喝:“陈平”
早先立在车旁让人忽视中年人,闻声而动,只见他左脚用力一蹬地面,霎时身如脱闸猛虎,直朝玉书冲去。
粗布少年本就留意马车方向,初一见那中年人暴起,还以为是朝自己而来,立时缩身架棒以拒来敌。
当看清中年人所攻击方向,立时大喝一声:“尔敢”同时把手中短棒当做投枪使用狠狠朝陈平投去。
原来那管家陈平暴起所攻之人竟然是玉书,经过刚才与王家昆仲打斗,粗布少年所在位置与陈平所距约有三丈,与玉书所在更有四五丈之多。根本无法拦下陈平,心急之下忙把手中短棒狠狠朝陈平投去。
陈平此时冲在半空,听到后背传来破空之声直奔自己后脑,急忙深吐一口胸中浊气双手袍袖一展,身似白鹤晾翅舞在空中,歪头准确避开飞来短棒,右脚使出一技朝天踢。
“咔”
擦肩而过的短棒竟被这一脚踢成两段,这电光火石间的动作,赫然把先前粗布少年踢飞王家昆仲的连枷的朝天脚完美再现。
轻蔑一声陈平动作不减,双手呈爪直奔玉书咽喉,小童玉书此时保持上台阶的动作愣在哪里,短短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想像,更没预料华服公子竟然让人袭击他。
就在陈平面显喜色的时候,玉书身边的先生动了,却见先生向前曲步虚踏,右手一拨左手一推,这一拨一推之间玉书已然与先生位置对换,一推更是把袭来的陈平生生挡住。
陈平满脸不可思议,面色一沉更待提劲再次出招,这才发现自己攻势竟被面前青年先生用一面牌子给挡住。
要知道自己每一拳皆有裂石之劲,寻常铁板也要留下印迹,这小小牌子不知何物所制却没有半点伤残。
当下仔细查看,待看清上面文字纹饰神情顿时大变,急忙双手将牌子交给先生,先生淡然把牌子收进袍袖,看着陈平说:“在下姓严。”
陈平飞快退到马车旁,低声向马车里面的华服公子回报。过了一会马车里面公子发话:“咱们走。”
严先生双手一负朗声道:“这走说的倒也轻巧,不后悔?”
凉秋时节陈平却是满脸虚汗,他知道今天算是踢到了铁板,不只是自己惹不起,金华陈家也惹不起。
当严先生说出那句:“不后悔。”陈平心里已经万分悔恨了,抬眼看向车厢,希望公子能出来说句话,但车厢久久没有动静。
陈平脸色苍白,他明白家族不会为了他一个旁系白搭上一个人情,顿时万念俱灰上前一步朝严先生抱拳道:
“先前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该罚!”
说完一咬牙伸出左手朝路边一块青石狠狠摔去,只听“啪”的一声闷响,约有半丈的青石上应声而裂,陈平的左手更是骨肉分离血肉糢糊,显然左手算是废了。
玉书被这场景惊的“呀”了一声,抱住严先生衣袖低头不敢再看。
陈平欲要转身离去,就听到严先生淡然说道:“阁下的手真是金贵的很呀。”
陈平全身一震,望了望不远处依旧平静的马车,钢牙咬碎面露狰狞,太阳穴处青筋突跳,右手一把抓过王家老大的雁翎刀,口吐一声厉喝。
“啊”
雁翎刀在朝阳中红光闪耀,唰的一声,陈平竟挥刀将自己左手硬生生其臂斩断,血腥场面顿时让围观的人们倒退几步。
陈平丢了雁翎刀忍痛拾起断臂,朝严先生开口:“得罪。”说完转身离开,马车也缓缓朝镇外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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