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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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锤始终认为刘十三的眼神像一个人,但他无法回想起这个对象是谁。 他以前觉得自己只是数学不好,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基本处于混乱状态。直到有天刘十三给他一块银元,去买半片桂花鸭,两包松子糖。一块银元可以换一百三十个铜板,鸭子八个铜板一只,半片四个铜板,两包松子糖三个铜板,共计七个铜板。 铜锤买回来整个猪头,七八袋鱼皮花生。刘十三怔了半晌,问他要找回来的钱。铜锤嘿嘿傻笑,说数不清楚,刘十三说那就零头不要了,就算四百个铜板吧。 铜锤全身上下找不着这么多铜板,于是回屋打开檀木箱子,拿了四吊给他。 从此以后,刘十三经常让他带东西。 从此以后,铜锤隐约觉得自己不仅数学不好,记性也不是太强,而且越来越穷。 他们初次相见,南京的城区房价刚刚破万。 腊月天里铜锤近乎赤裸上身,羊毛坎肩坑坑洼洼,挑着个扁担下了火车。他不知道如何抵达紫金山,操着陕西口音到处问路,最后计上心来打了个车,司机带他到了灵谷寺。 下车后他把扁担两头的篓子从后备箱拿出,顿在地上,掀开布盖,对司机说,大哥,左边是一篓苞谷,右边是两只草鸡,你自己挑吧。 司机气急败坏要报警。刘十三啃着烧饼蹲旁边看热闹,那年他十一岁。 铜锤蹲到他面前,手一摊:“兄弟,借点钱。” 刘十三惊讶地长大嘴巴,芝麻哗啦啦往下掉。他身上既没有人民币,也没带重阳镇里头的银元。这还不是主要问题,他非常困惑如何做到轻松愉快地向陌生人借钱,后来他明白了,这不需要技术,纯粹靠智商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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