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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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不愧是王府,果然气派非凡。即便是自认为见过大世面的柳拂衣,在看到那峥嵘轩峻的亭台楼阁,随处可见的假山溪流,和各种蜿蜒曲折的清幽小径时,都不由怔了一下。 “怎么?傻了?”身后的女管家拍拍他的肩,语气里含着戏谑。 柳拂衣回头看看她,微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该多付我一锭金子。” “哈?”这话倒把女管家给弄愣了,她皱着眉问,“你个翩翩公子怎么如此贪财?” 柳拂衣眉头一挑,负手而立道,“多谢夸奖。但现在我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只是贪财而已。” 女管家闻言目瞪口呆,竟找不到话来应对。此时此刻,她忽然想摇着柳公子的肩,大声质问一句“你丫真是世家公子?!根本就是地痞无赖啊!” 庭院里蝉鸣地越发卖力,像是在发出同样的控诉。然而,片刻后却似被一股刚劲的气力压住,毫无征兆地寂静下来。 夏日竟无蝉叫。耳边唯一响起的,便是流水击打在顽石上的清鸣,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柳拂衣也感觉到了那股气力的存在,但其中夹杂的,不是杀意,而是试探。他面上露出一抹微笑,藏在袖里的手指却动了动,微微一转,指尖一束微光闪现,顷刻间便化解了向他袭来的外力。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院子里聒噪的蝉鸣声才重新响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凌王的待客之道?”柳拂衣往假山上一靠,把玩着腰间的玉穗,懒懒散散地道。 “本王只是看看,游龙剑——柳公子是否值得那两锭金子。”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落下后,身着蟒衣金袍的中年男子笑着从长廊尽头走来。 女管家见到他,一敛面上的笑意,恭敬地行礼道,“王爷。” “嗯,云姑,请柳公子去正厅稍坐片刻,本王随后就到。”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了。 “是。”云姑领命后,将手一摆,又恢复了以往的娇娇柔柔,对柳拂衣道,“公子随我来吧。” 即使夜色已深,王府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制作精细的筒形纱灯在走廊两侧摇曳不定,纱灯的灯缀竟非寻常的穗子,而是几串晶莹剔透的明珠。被风一吹,就会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正厅里,明黄色的帷幕轻轻摇晃,在月光的照映下,呈现出朦胧的美感。 柳拂衣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手里转动着琉璃盏,盏面澄透的光泽映入他深不见底的眸里,竟好似石子投湖,惊起点点涟漪。“什么时候盯上的我?” “在你来长安的时候。”云姑笑道,“这长安大大小小的事,王爷最清楚不过。” “为什么找我呢?”他慢悠悠地问。 “因为……想来想去,”云姑仰起面庞,指尖轻点下颔,似在思考,“能对付惊鸿的,只有游龙了。”在提到这两个名字时,纵然沉稳如她,秀丽的眸里也不由多了一丝向往与崇敬。 “惊鸿?”柳拂衣猛然偏头看她。 惊鸿刀,游龙剑。 这两个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字,正是取自东汉曹植的《洛神赋》中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传闻,三国鼎立时期,魏文帝曹丕为能在战场上决胜于千里之外,特意请魏国最有名的铸剑师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打造了这两样神兵利器。其锋利度与柔韧性都是寻常兵器难以匹敌的。 柳拂衣虽知道有个和游龙在兵器谱上分庭抗礼的“惊鸿”,却因向来不问江湖事,连这把刀在谁的手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错。”一个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却并非云姑。 凌王换了一身更加华贵的袍子,缓步走了过来,却没有坐下,而是目光叵测地看着他。 “公子可知浣花林?”他的音色十分低沉。 “似乎听过。”对于自己的见识短浅,柳公子倒很坦然。 不过凌王也没嘲笑他,只神色严肃地介绍道:“十年前,长安浣花林是个让武林正派为其马首是瞻的地方。那个时候,它的林主还是前任武林盟主傅兰书。只是,自沧州一役傅兰书死于魔宫之手后,浣花林就变了样……” 仿佛是想起了那段血雨腥风的过往,凌王的神色蓦然一肃,“它竟勾结魔道,残害正派人士!成了彻彻底底的邪派!” “哦?”柳拂衣支着颐,只轻轻“哦”了一声。 “而且,现在的浣花林主傅留行还有个癖好——收集各个地方的奇花异草。宿州的云寨是苗乡,有每年满月都要祭拜奇花十三月下的风俗,可他傅留行为了得到十三月下,竟屠了整个寨子!男女老少通通不放过!”说到这里,凌王忽然重重坐下,举起茶盏一饮而尽,面上是万分悲痛的表情。 柳拂衣看着他,淡淡道,“这么说来,这浣花林主可谓罪大恶极。只是,王爷找我来,又与他何干?” 闻言,凌王叹口气,“前几日,我从西域带回一盆奇花,本是打算在三日后圣上诞辰时奉上的。却不料,那花竟被傅留行盯上了。幸好我有江湖上的朋友在浣花林做探子,将这事及时告诉了我。不然只怕……” “所以?” “所以,本王希望公子可以在凌王府住上三天,待三天后,本王把这花送进皇宫,再离开长安。”凌王道。 “啧,王爷,我只不过是碰巧替父母问候个前辈,才会来到长安。若我不来,你打算如何?”柳拂衣想到这个,不由好奇地问道。 凌王苦笑一声,道,“硬拼。” ……嗯,虽然听起来作死,但勉勉强强也算个办法。 这时,云姑却在一旁愤愤道,“那些江湖人,平时受了王爷多少好处!真正要用他们的时候,却说他娘的闭关,我呸!” 柳拂衣听了她直言不讳的唾骂,几乎要笑出声来,却碍于凌王在那儿,没好意思笑。 “云姑,”凌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那些小门小派也不是浣花林的对手。” “可覆……” “好了,莫说了。传出去只会让人说我凌王府都是些粗鄙之人!” “是。”云姑不甘心地咬牙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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