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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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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野狗杯】崇文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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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12:34 | 只看该作者
尚武被文婷的情绪所感染,道:“要是我有个庄子,咱们就一辈子住在那,再也不离开!”


空空的山谷,只留下一趟马蹄印。


季宅内,文婷绣好了香囊,正准备出门。


崇文忽然拦住她,道:“干什么去?你一大姑娘,成天瞎串,像什么样。外边闹义和团那不知道啊。”


“我愿意!管得着吗你!”文婷仰着脸走去。崇文小声说道:“都快嫁人了,还这么瞎闹。”


“谁嫁人了?”文婷一愣“嫁谁?”


“老侯家来提亲了。”崇文边走边道:“这两天儿提亲的还不少。”


文婷低眉垂手,手里攥着香囊,不知如何是好。


狼儿口北,有一座碧霞元君庙,门两旁写着“灵应庇佑众生。照察人间善恶。”


这日四月十八,正是神诞日前后。因义和团起事,烧香祭祀,许愿还愿的人不多。钟鼓声淡然。尚武快步赶来,脚下并步,斜着一闪,身不沾人来到大殿上。


只见文婷正在低头祈祷,便没惊动随身的丫鬟婆子,溜到她身旁坐下,也双手合十:"泰山娘娘,保佑文婷找一个好婆家吧!"


文婷见尚武来到身边,她又高兴又不安:"讨厌不讨厌,人家这儿上香呢!"


"我也要上香。”


"净胡说!你好好点。好好赎罪。"


"我犯了什么罪了?"


"你做的坏事还少?"


"真犯罪的没一个来上香的!"


"哎呀你真讨厌!去,出去等我!"


"我就这儿陪着你吧,明儿往后我可来不了了!"


"为什么?"


"爹说让我跟他学新东西,给我找了个什么前辈。"


"有福气啊,傻小子。"


“什么福气啊,以后都看不着你了。”


"那你往后……不来找我了?"


"你想让我来么?"


文婷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愣愣地望着尚武。尚武调皮地看着她。文婷眨眨眼,回过头,装作漫不经心地:"不想!你不知道?有人来家里给我提亲了。"


"谁说的?"


"我哥呀。"文婷又道:"你也不小了,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看上那家儿的小姐了?"


“我谁也看不上。”


"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敢--!我要娶一个最好看的!"


文婷突然回头看着尚武。


尚武道:"你不信?"


文婷忙又把头扭回去冷冷地: "那你娶去吧, 我要上香了 。"


尚武全不在意地站起身:"那我走了。"转身大步走开。


文婷忙站起身:"哎……"尚武已走远了。她注视着尚武的背影,良久,才转过身望着碧霞元君像,那双眼睛,像是怜悯,像是慈悲,文婷思绪纷杂……


季宅书房内,一面大斜坡的玻璃窗,阳光灿烂。大狼狗蹲坐在花梨木书案旁四处张望,两个仆人正伺候季逢泰作画。


桌首放着一盆盛开的杜鹃。


纸上画的杜鹃盛开。


季逢泰将毛笔含在口中咬了咬,持笔伸向画纸。笔落画纸,道劲有力。


书房外,只见尚武风风火火进了月亮门来到书房。


“爹,我有事跟您说。”


季逢泰仍在作画,仍无所闻。


“爹,我想提亲。”


季逢泰突然回身将笔一掷,墨花不散,直奔尚武。


尚武吓一跳,侧身子抬手一抄,墨点打在衣服上,尚武将笔放回桌案上,恭恭敬敬的说道:“爹,我,我想提亲。”


季逢泰拿起笔,端详着画纸,道:“好啊,你也不小了,看上哪家姑娘了。”


“文婷!”


季逢泰一愣,转而将笔放下:“这个么,本来你是我的义子,要亲上加亲,本无可厚非,但你入我家门不久,总得有个过渡,你得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下人,但有些人天生就是领袖,他们只差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尚武听的眼中放光,手指不断摩挲,季逢泰眯起眼睛,道:“我听说云南有种树木,十年以上树龄的树挺拔坚韧,用来做枪杆最好,当地土人管它叫红牛筋,我近来正缺一条好枪杆,你去给我寻来,事儿办成了,什么都好说。”


尚武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天没亮,他谁也没告诉,打了个包袱,准备去趟云南。


出门看了看天色,不觉来到文婷的屋前,空气中似乎留下残存的油脂香气,忍不住大口深吸了几下。


日头渐升,尚武就在屋前的花树下,双眼视线中光影微澜。


尚武来来回回在门前走了几遍,终于梦游一般,迈开两腿茫然地向南而来,这时街面上吹鼓手和接亲的队伍。他根本不会想到,就在此刻,在仅一街之隔的季家大宅里,在西洋穿衣镜前,文婷着一领大红龙凤牡丹披风,等待着侯家的接亲队伍……


一转眼,已近深秋,北风呼号,落叶满地,败枝枯草,寒鸦哀鸣。


季宅崇文屋内,季文氏给儿子选着棉衣布料,一边教女儿练字。崇文冒着秋风在院内拎着百斤偃月刀,呼呼舞动。


季逢泰正牵着大狼狗遛弯,呼地一声。


不知是何物,身子一闪,只见一条长近一丈,粗有腕口的红牛筋圆木。


“这蠢物让我好找,看着合用吗?”


季逢泰抬头便呆呆定住。来人双目中似有风霜之色。是走了几个月的季尚武。眼前的他,衣衫褴褛,一如乞丐。


“你走的好急啊。”季逢泰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意料之外的神情,不过只是一瞬间便平复下来。


“我快走,是为了快些回来。没想到云南那群土人难缠的紧,耽搁了些日子。这是棵十二年的,应当够爹用的了。”


不知为什么,季逢泰看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浑身的毛孔似乎都收紧起来,是对面站的,像是多年的宿敌。


“跟我回家吧。”季逢泰用一种慈父的语气对季尚武道:“你的事儿,我早给你准备了,当时让你去云南,不过是说说,没成想,你也不和我告个别,自己就走了。”他以为尚武会是儿子般的顺从。但毕竟,他们不是亲生父子。尚武对季逢泰当时的救命之恩多少是有些感激的,但是近些日子对季逢泰的感觉,竟有了些许的迷茫。


季逢泰书房内,季逢泰高坐在椅子上,尚武恭恭敬敬的端上茶来,茶香四溢。


"我想过了,客人呢得多请些,毕竟是我老季家办婚事,不能太寒酸,再请班子吹鼓手,叫戏班的秦爷给闹个文武场。你的新宅就在家后边,离得近些。你那份情意我都知道,我给你主婚,咱们就这么办!"


尚武激动的跪下磕头:"爹!我谢谢您!”顿时感到无比欣慰地抬起了头,脸上有了神采。


尚武新宅。花轿进了大门,全套执事齐备。上房院廊子四周站满了人,季升泰、季吉泰、季祥泰、季逢泰。文玉、文淑、文娉、季尚武、季文氏。老妈子、丫头都在呆呆地望着。只有一直吹奏的鼓乐声打破了宅子里尴尬的氛围。


尚武站在门口看着,花轿缓缓而来,尚武迎上前。花轿停在门口落轿,新娘下了轿。尚武引着她来到正厅上。拜天地后,他俩同拜季逢泰,然后又互拜,尚武百感交集,心绪复杂地望着。季崇文、季逢泰等人……


新居洞房。大红喜字下,高燃着大红蜡烛。喜宴过后,尚武明显有些醉了,坐在新娘旁边,看着镜子里,真是一对璧人。


他感到自己手掌上传来新娘身体的阵阵颤栗,准确 无误地表达着一种渴望被爱的信息。他感到自己浑身开始燃烧,巨大的幸福感使他感到晕眩。


尚武宛若游在梦中,此时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仿佛置身大海,惊涛骇浪撕裂了天空,他在海中翻腾,化成了一条巨龙,迎着猛烈的风雨涌入九霄之上……


过了很久才感受到一点海风,有些甜腻的血腥味。尚武像是前所未有的疲惫,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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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13:2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一早,尚武醒来的时候,胸口被沉闷的痛感刺激地咬紧了牙齿,可是却还是反应很快地清理了思绪。飞奔到季逢泰那里。


季逢泰捏着一片肉,悠闲的逗着大狼狗。


尚武的眼神如被夺食的野狗。


两人都没话。季逢泰轻轻摇着泥金扇,两眼望窗外,若无其事地扇着扇子:"有什么事儿吗?"


尚武有点儿急了:"新娘子是谁。"


“方家的姑娘,家境清白,门登户对。”


"那--咱不都说好了吗?!"


"是呀,挺好的!"


"你可是答应过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


尚武没了底气:"你说,事儿办成了咱们好说。”


"对!这是我说的!"


"你倒说呀!"


"我不说了么,你事儿办得挺好的!"


尚武气急败坏:“你答应我的亲事呢,文婷呢!?”


“我答应你的亲事,可没答应你是哪家儿的姑娘。”


尚武一下子泄了气。


"大清早的,你那边事儿还不少,我就不留你了。那条枪杆子不错,我找人修理齐整,上好了漆,给崇文了。"
又一次羞辱了自己,尚武暗暗忍下:“老爷子,您高明,咱们后会有期!”


文婷嫁到侯家以后,显出那闺秀的风范,颇受得候家上下的喜欢,平日里出出进进都受着恭迎,如自家一般。


空中中片片霞光瑞霭,气象万千。碧霞元君庙的泰山娘娘仍是一副说不清是慈悲,还是怜悯的表情看着世人来来往往。文婷仍是跪在泰山娘娘面前虔诚的叩首,上香。


尚武不知何时到的,在她身后。


“文婷。”尚武面色沉重:“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走那天。”文婷仍未抬头。


尚武:“这么说你知道?”尚武望着文婷,他期待着是季逢泰一手安排的答案。


“知道什么?”


“你要嫁到侯家的事儿”


“知道又能怎么办,尚武,我都知道,可这是命,没法子。”


“我不信命!”尚武叫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想把我打发走,那不行!我这些年象条狗似地受人轻贱,那些人防我跟防贼似的;我被他们逼得都快疯了!可是我还在这儿,就是为了你,即使做条狗也好。……死也好,活也好,永远在这!”尚武越说越激动“我离不开你,除非让我死了。”


“你看那片山了吗”文婷淡淡道:“也许……我们是属于这片山的,那山永远不会变。你我永远不变……”


“山和我都是永远不变的。你呢?文婷?”


“我不能变,我不能变。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尚武,我就是我——永远如此。”


两人默默无言。


“尚武,上次你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把我接走?”


“我去了云南一趟。办件事儿,有一天晚上,云南的土人抓住了我,说我偷他们东西,要拿我开膛。我什么都没拿。一整夜我躺在树牢想着你。想着今后年年月月再也见不到你——这种日子我过一天都不下去。所以我逃出来了,你在我心里,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懂吗?你能理解我吗?”


文婷站起身来轻轻地抚着尚武,脖子上有伤痕。作为对他的回答,她深情地望着尚武的眼睛。


情感如汹涌的波涛在心中起伏,虽然 她还不能充分理解这种感情


文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棠花儿的香味。”


尚武赶紧采来一大把海棠花,文婷捧到怀里,双眸紧闭。


“我要不是现在这身份,就好了。”尚武叹了口气。


云霞袅绕在大台山头……瞬息万变。


文婷伸出手指抵住尚武的嘴唇:“别说话,瞬息万变,你我可能会随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望之中香雾空蒙,琼蕊霏霏,海棠花泛着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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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14:11 | 只看该作者
监狱里时不时都有熬不过刑,染了重病去世的犯人被抬出去。崇文看着他们,自己得想个什么法子出去呢,现在家里肯定乱套了,可越狱就是死罪,现在还没过堂,不知是什么罪名,寻思着等过了堂,在做打算。


而外面的义和团和洋人越闹腾越厉害。这功夫正打算和清政府正打算和洋人谈判。洋人在保定府组织军事法庭,四处围捕义和团的人。


不久后,由于天主教趁机向政府施压,要求严惩义和团的罪犯,崇文也在名单之内。


张胖子的酒馆依然热闹。


关爷一身平民打扮,戴个大草帽与季文氏站在门前悄声地说话。


关爷四下张望:"赶快准备准备吧,我不能去见季老爷,我得赶紧走。"


季文氏坐在马车里道: "关爷, 关--爷! 还有什么法子没有啊?"


关爷低下头十非懊恼地:"山穷水尽了。"说毕转身匆匆而走。季文氏呆呆地发着愣。


几日后便贴出榜文,季崇文伙同义和团,抢劫教会,杀死传教士,教民,判处斩监候。来年开春问斩。


季家大宅内,季升泰传来一封信,说是内有刑部官官相护,自己插不上手。外有洋人施压,政府被迫判决。实在无能为力。季逢泰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两行泪轻轻滑落,用粗糙的大手使劲往两边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谁知天黑更得早。


刚下了一场轻浅的初雪。它早到了,人人措手不及。


两行马车,一样轻浅,至侯家大宅外。不可测的天气,不可测的未来。


侯家少爷回来了,小两口本来恩恩爱爱,但是这日文婷身子突然不适,请来大夫一看,大喜,身怀六甲,四个月了。


大夫断出是喜脉,挤眉弄眼好听话说了一筐,寻思着这回的谢仪保准不少。可老侯家从侯家老爷到少爷,各个耷拉着脸,目光像是被夺了食的野狗。大夫看情况不妙,连忙开溜,刚出门,门房一个大脖儿拐,把大夫扇出去一丈多,连骑着来的小毛驴都给宰了。大夫哭天抹泪一路嗷嚎着,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规矩。


侯家人连夜把文婷轰了出来,临出门摔了一跤,下身沥沥拉拉的淌血。


文婷神情恍惚,一脚深一脚浅,踏着一路的血脚印,抽抽搭搭的在雪夜中微颤。


季家的马夫首先发现了她,赶忙叫来家人拥到暖阁,给灌了姜汤请了大夫,原来是孩子流掉了。


当晚文婷发了高烧,一直忙活到两日后的深夜。


“呀——”


一下非常凄厉,惨痛的尖喊,划破黑白尚未分明的夜幕。


所有人心惊肉跳,不明所以。季文氏打了个寒噤,情知不妙。


文婷醒来后一直嚷嚷着要自己的孩子,疯疯癫癫的,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突然。


尚武闻信赶来家里帮忙,却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季逢泰幽灵一般看着他,嘴唇咬出了血。


书房里,尚武来给季逢泰请安。


季逢泰端坐在床沿上,看着跪在底下的尚武:“你可真够狠的。我真服你。”


“比不过老爷子狠。”尚武淡淡的回上一句。


“你有怨气冲我来,我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可崇文,还有文婷,你狼心狗肺!”一句一字,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着实没想过这事儿能到这一步。崇文就像我大哥,我拿文婷,就像我妹妹。我是孤儿,但有家人的感觉真的挺好的,我不能害自己家人。”


“你就是条野狗!”季逢泰缓缓站了起来:“我教你三年,不是让你长成了咬我一口的。”


“可您没教过我真的。”四目相对,尚武道:“真当我看不出来?哪样不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再说了,我给您搏了多少名声?崇文就是个大爷。现在谁不说我尚武是季逢泰教的好徒弟,有我给您撑门面,您该高兴。”


“小子,八极门儿的东西,你正经没见着呢,还敢说撑门面?崇文你比强了不知多少。”季逢泰微微有些咳嗽。


“可判了斩监候,开春就问斩。八极门还得看我,至于文婷,是无心之心,我今天来就是求您原谅。”


“你放屁!”季逢泰胡子都吹起来:“今儿要不让你见识见识八极门儿的东西,你还真以为自己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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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14:51 | 只看该作者
“那老爷子悠着点身子吧!”尚武的眼神里带着挑衅的意味。


季逢泰眯着眼睛,微微笑了笑:“想不到,你的心计如此之高。”


“胜败,有时候不在武功。我也是慢慢悟出来的。”


对敌只见,说话是为了分神,越是惹的对方暴跳如雷,越是能成功下手。


此时,两人都起了杀心。


尚武脚下轻轻摩擦,准备随时迎敌,季逢泰深吸了一口气,稳如泰山。


八极拳开拳都在骑马一步,脚为战马手为车兵。二人如大将帐上高坐,全身放松,体态似美人臃懒,但气聚神凝,仿佛甲士三千环列,战事一触即发。


对敌之间皆在第一下的成败,武术也只在第一下就能看出高低。正是俗语道 “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第一下是季逢泰先出手,跨腿催劲,似箭离弦。猛然间排掌击空,尚武身离五尺,衣袖微微振荡,立时伏身,如紫燕穿帘,身子扯成一条长线。


“啪嗒!”


恰似雷霆万钧骤然而止。尚武抹了一下嘴角边的鲜血。


他没想到季逢泰在瞬息万变之间能从背后调过身形起了一个蹶子脚。


开始慎重了,这回并不急着抢功。只是在边侧纠缠游走。其实也是想试探试探季逢泰到底有多少真东西,他是个痴人,是个武痴。


季逢泰则不然,在他眼里尚武无异于杀子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所以一开始就是硬手。出手之间风驰电掣,直不离圆。他知道尚武的天分高的吓人,如果不在前几招压制了他,后面在想取胜可就很难了。


而尚武则是另外一种应对方式,看他逢机而入,遇隙即钻。尚武纵然挨了几下,但看到八极拳中一招一招的杀招接踵而至,越打越是兴奋,也仗着血气旺盛硬硬撑着。这样也给季逢泰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季逢泰却不知道,尚武此时已成强弩之末,只是凭着一口壮气和对武术的执着支撑着,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性。但是他感到有些无力了,人生中第一次绝望竟是面对这个后生晚辈的恐惧,他豁出去了,不顾一切,飞身上去,将生平武艺一一施展出来。


尚武明显感到体力不支,脚下一并趟泥步,从季逢泰肋下穿过。


“八卦门儿的!?”季逢泰怒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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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想不到你藏得这么深,我真是小瞧你了。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八卦掌!”


“你爱信不信,我没学过八卦掌。”尚武不卑不亢,眼神坚定:“这也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崇文和八卦门的人比武,我看来的,这是我天分高!”


“我打你个天分高!”季逢泰喝了一声,冲到尚武跟前。坐腰刹劲,脚下搓出夺步。


尚武知道这一下叫“夺步撩阴腿”立时身子一缩,回身护住中堂。


果然是老爷子手段高,尚武哪知道这一下夺步夺出去是虚的,只待尚武这一缩,季逢泰变如闪电,身子一侧,双手内合外翻,使了个“怀抱婴儿手托腮”。


尚武觉得影影绰绰,脑袋里像是有瓮钟打响,眼前竟有三个季逢泰回环进攻,只见得起手,不见得落手。


耳边的冰溜互相碰撞,忽然想起了“伶伶”的风铃声。一阵凉意从后背袭来,身旁碎木纷飞,“咣当”一声,重重落在院子里的大理石地砖上。


尚武试图站起来,但四肢无力,口中腥甜难当,还好练武三年,身子已有内劲,凭着这股子内劲和意志,尚武颤抖着看着季逢泰。


“八极拳拳起不回头,原来也是错的!”尚武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


“拳起不回头不是我说的,是练拳的老祖宗说的。”季逢泰眼里带着笑意:“你还嫩着!”


“收放自如!”尚武眼睛里迸发出光芒,但只是一瞬:“我明白了。多谢老爷子!”


季逢泰也料到了,其实以尚武的天分,早晚能悟出来拳法中“收放自如”的意思。但是已经撕破脸,再要对付他可就难了。顿时有些后悔,尚武其实早已支撑不住,他只是想看我的功夫。他一看就会,一学就精。早晚是个祸害,可惜崇文不在身边,这身后之事,可怎么办呢。


眼前一抹悲凉,袅袅糯糯,凄凄迷迷。伤心的。像一根绣花针穿着心,连着线往上扯,直至九霄云上。


季逢泰的身子越来越差,只能喂点稀粥。脸上的黄斑像是被历史腐蚀了的铁器。


黄褐色的铁锈斑斑点点,枷锁立在大牢的角落里透着被历史腐蚀的味道。


太阳西斜。


傍晚的天空变成橘红色,卸了枷的崇文面对昏暗的牢房沉思。


季文氏刚刚来过,说了好些话,把个本来爱憎沉密的妇人说的眼泪汪汪的。当说到季逢泰身子越来越差,崇文思来想去,只说,爹爱吃肘子,福荣号的酱肘子。小时候总带我去,那时候,他一顿能吃仨。


季文氏刚要与关爷,严爷告别,关爷愁眉不展,像是要下一个重大决定但还在犹豫似的。


关爷道:“四奶奶,这几日,我和严爷正商量件事儿。想跟你说说。”


关爷,严爷将季文氏请到牢房外,叫走了看守的兵丁。关爷慎重的说道:“我和严爷准备把四爷崇文给放出去。”


此言一出,季文氏大为吃惊,私放犯人,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那不是毁了您二位的前程么?”


“您听我说啊。”关爷压低声音:“前几日,兵马司刚病死了一个囚犯,这人杀了县太爷的儿子,早晚是死罪,再者,这大牢里每天都有死人的,有熬不过刑的,有得了病的,上边根本管不过来,我也懒得往上报,那个病死的囚犯我俩都没声张。”


“那二位的意思。”季文氏不动声色。


“还没看出来吗。”严爷道:“我跟关爷,准备唱一出‘狸猫换太子’,用那个死囚犯,顶替四爷。今儿晚上就我们说给四爷瞧病,直接送出城去。上面问下来,我们就说暴病而亡,况且是天主教会的人要四爷死,我看他们闹腾不了多久,四爷在外边躲个三年五载,等风头松了,再回来,那时低调些,也就没人过问了。”


此计大妙,季文氏心中简直七上八下,又惊奇,又紧张。


严爷接过话:"验尸的是我的徒弟,决不会出错儿。明儿一早人不知鬼不觉地一理就完了。"


季文氏担心地:"那那家的人会不会找来?"


“放心吧,那家里就剩一个老太太,知道儿子捅死了县太爷的儿子,连问都没敢问。”关爷见季文氏仍有些犹豫,“总之这是条路子,就算给抓住了,也就是个死,不走呢,开春就问斩,走了呢,兴许是条活路比死在大狱里强吧。”


季文氏一时拿不定主意,说准备跟家人商量。关爷一听有些着急:“这事儿,您谁都不能跟谁说。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天知地知,咱们三人知,走漏了出去,我们哥儿俩都得满门抄斩。”


季文氏实在不知说什么好,紧紧婆娑着手中的帕子,“叫您二位担这么大的风险,我,我实在……”


关爷道:“您放心,我说过,四爷救过我妈一命,这回我总算能把这条命还给他了,我就图个心里踏实。”


季文氏万分震惊,她忽然感到四爷有救了,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分担忧,对关爷和严爷又有万分的感激。“不管这事成与不成,二位这份情意,永不敢忘!”


关爷真急了:“老说这个就没劲了,我们都是粗人,知恩不报那是畜生,我们得先给四爷找个落脚的地方。”


当日晚上,季文氏便将自己的首饰珠宝换成散碎银两,三岁的女儿丰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母亲翻箱倒柜,呆呆的坐在那边。五岁的儿子丰庆正在书案前写着大字。


季文氏叫了他们过来,看着母亲眼泪汪汪的,一对儿女有些措手不及,丰庆拉着娘的手,丰成趴到腿上抱着她。丰庆问着爹去哪了。


"你们爸爸是个大好人,进了大狱,可没犯祛 !他是冤枉的。"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丰庆,日后季家就要靠你撑起来,


你可千万要争气呀!"


"娘,我想去看我爸。"丰庆道。


"今儿夜里你们都能看见,我带你们去;记住不许哭,别惹你爸爸伤心,听见了没有?"


二人一起道"听见了。"


"妈,我能把我写的大字给我爸爸看看么?"丰庆道。


"行,把你们这几个月写的字,拣好的都带上 。"


说罢,季文氏系好了一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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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一气写完吧,这追着读太不得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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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门口关爷和严爷雇了一辆马车。季文氏远远的看见了,他二人自有手段能将犯人弄出来。等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马车门帘打开,季文氏紧张的望着。


只听丰成叫道:"爸出来了。"


季文氏忙带着孩子们围上来。


丰庆已将大字纸送过来:"爸,看我写的大字……"崇文颤抖着接过时,丰成放声哭了。


"不许哭!"季文氏历产制止,丰成忍住哭声,泪汪汪看着崇文。


崇文眼泪花花:"好孩子,好孩子。"两手哆哆嗦嗦地看着大字。


“多少健儿争捧砚,墨花飞到大宛西。”丰庆临的是自己少年时做的诗,那年大伯升泰赴新疆伊犁带兵打仗,自己非要跟着去,临行前,自己写下这两首句子。


严爷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又观察着季文氏这边,关爷颇不忍心地看着这生离死别场面。


季文氏看了一眼严爷,严爷心领神会,对季文氏道:“安排好了地方,关中的罗汉寺,我师兄在那里出家。”


季文氏凑到崇文跟前,低声道:"严爷和关爷要救你出去,你听他们的!"


崇文惊愕而又茫然地望着季文氏。季文氏则不容问话,忙打岔儿地回头叫孩子:"快给爸爸磕个头,咱们回去了。"


孩子们跪地给崇文磕头时,严爷道:"行了行了, 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孩子们起身,季文氏忙拉孩子向后,崇文仍惶惑地望着白文氏。严爷把包袱往车里一扔,崇文满脸疑云地忙上了车。


季文氏等已靠路边,哀伤地望着马车启动。当马车跑起来时,季文氏上前紧追几步,孩子跟着往前一拥,马车远去了。


崇文坐在马车上,还不知要去什么地方,“墨花飞到大宛西”当年临行前伯父说这两句诗做的雄姿勃发,将来必成大器。可如今,已是阶下之囚,能有什么大器。


季文氏呆呆的望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夜幕里。


"四爷--"季文氏悲怆的喊声,在空旷的野外回响着。


四下里僻静无人。


季崇文暴病身亡,这消息马上传了出来。


在季宅大门口,搭起了丧事牌楼,吊唁的人出出进进。敞厅已改作灵堂。季文氏、丰庆、丰成身穿重孝跪在崇文的灵位牌前 ,


下人挽着季逢泰站在厅中,文婷、尚武、季方氏站一边。


外客厅中, 不少武林人士齐来吊丧。八卦门也来了,朗为明和余剑备凑到前面。季逢泰挥手叫丫鬟上茶,好好招呼,与人寒暄了几句自己回了屋去,留下季文氏招待客人。


"真是想不到。"朗为明欠了欠身边,"前儿晚上我去看四爷还好好儿的。"


季文氏淡淡地:"好好儿的!"


"突然间就死了?"


季文氏仍淡淡地:"就死了!"


"到底是什么病?"


季文氏抬眼警惕地望了一眼朗为明:"不知道。"


余剑备打岔:"大狱的人也没跟您说是怎么死的?"


季文氏绷着脸有意顶撞二人:"不知道!"


朗为明道:"这,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余剑备接话:"前儿晚上我们见他还满面红光的,精神也好嘛!一乍听说四爷死了,就跟是假的似的!"


季文氏突然站起:"你们二位今天是来吊丧的么?"


"那当然。"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仵作来验尸的!什么叫假的?"


站在门外的八卦门人和宾客焦急不安地听着里面的谈话。


季文氏毫不客气:"来,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儿,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儿,请二位开棺验尸!"


朗、备二人大窘,连忙站了起来。


余剑备笑道:"四奶奶何必呢?事情来得突然,不过是随便问问。"


季文氏白了白眼睛:"哼!我倒想问问你们呢?!总上我们四爷那去看他,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了?下了什么药了?怎么回到大狱就死了?!"


外面的武林人士有不少知道这中间的过节,都愣愣的看着他们,有的还在小声嘀咕。


朗为明慌道:"怎么赖上我们了?我们去可什么都没拿。"


八卦门的人看到了,连忙拽走了朗、备二人,不住的赔客气。


季文氏说罢满面怒气的一转身。二人尴尬地互相望着。


季文氏见二人都走了出去,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坐到了椅子上。但很快理了理衣服,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尚武看见,不由得一愣。刹那间倒抽一口凉气,脑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想法。又不由得赞叹。


没想到她心计如此之深。


崇文屋内。季文氏叫丫鬟带着俩孩子玩去。一个人跪在当中, 满面哀伤地凝视着崇文那把红牛筋的枪杆子,百感交集。


"崇文……四爷,你快点回来吧……"她突然捂住脸痛哭失声。


晚饭的时候,不见尚武和文婷。季文氏想到崇文让她提防尚武,又联想起近段日子尚武和文婷的举动,心中已有分寸。


这日季文氏说父亲想外孙,外女儿,准备收拾东西把两个孩子送到自己父亲那里。刚要叫人去接孩子。却被尚武拦住了。


“四奶奶这是做什么?”尚武背着手,“就这么不愿意孩子在这个家?”


“呦,瞧你说的,我爹想外孙了,带回去看两天。”季文氏道:“这没什么。”


“是没什么。”尚武淡淡道:“闺女你可以带回去,但是儿子,那是老季家的种,况且他爹刚死了,要守灵。”


“守也是我守,没听过五岁大的孩子守灵的。”季文氏流出几滴眼泪“我爹多久没见着丰庆了,你横扒拉竖挡着,你想怎么的。”


“四奶奶。”尚武不为所动“崇文死没死,您心里清楚。”


“这叫什么话!你不信……”


“甭跟我来这套,到时候闹大了,谁也担不起。丰庆得守灵,不能走,我说了算。”


“那你让我跟丰庆说两句话。”


“别耍花招。”


季文氏转身而走,忽然回身冷笑“新媳妇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说老侯家丢了这么大的人,虽说不敢声张,但他能善罢甘休么?”


尚武一凛,当下抱拳冷笑道:“四奶奶,季家门儿里,顶数你最阴呐。”


天地苍茫,黄昏已近。


霞光映照在花园子里的梅花上,分外妖娆。


刚到寅时,四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关爷和严爷把崇文送到城门外说明了奔关中的路线,便回去了。


崇文默默地走了一日一夜,此时都不自觉地受到黑暗的影响,觉得仿佛到处都有伏兵。


直到曙光初露,随着朝阳升起,也觉得有些疲惫了,眼睛里含着泪,觉得就像对永诀的人生。


猛抬头,忽见烟尘起处,两匹骏马飞奔上来。打眼一看,正是便装的关爷,严爷。


关爷道:“我们哥儿俩,本来告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回家探亲,不成想,遇见四爷了,这可真巧了,正好送送四爷。”


崇文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一拱手“二位有心了。”督见二人腰上别的官刀。


一行人顺利过了太行山。山下这座大城镇的北门坍塌,兵勇正组织民夫修整。崇文也在城里买了一匹马。到了饭口,恰巧他们看见一家客店的招牌,便走到这家客店前下马,吩咐客店的伙计不要卸下马鞍子,以备随时出发。


他们进到客堂里,围桌坐下。


客店里很乱,不时有进来的人骂骂咧咧。崇文几个人匆匆吃过东西,希望尽快远离这个地方。又有人对骂,情况愈演愈烈,两边都拔出了刀。


崇文和关爷严爷不愿理会,连忙上马。东边呼啦一下来了不少人,想来是刚才那伙动手的人叫来的帮手,马上西边又来了不少官差。不愿多事,催马往南。


说也奇怪,往南道路崎岖,再走竟是一片荒林。


崇文开始警觉了,关爷与严爷也有些纳闷。


不远处,一行抬着棺材板的送丧队伍跟着走过来。崇文示意让他们先走。


队伍刚到了跟前,队伍打头儿的朝崇文笑了笑,崇文以笑回应。


打头儿的一咧嘴,满口白牙。


山里人常喝山泉水,牙齿得到了山泉的滋润。一笑会有泉水的光彩。


崇文眼前似是有水光流动,忽然寒毛根根倒数,勒马杨蹄。那马嘶吼一声,竟重重倒在地上。他看的真切,那人一咧嘴,射出来一只小铁片。马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发黑。


等反应过来,他们那伙人早跑的没影了。回头一看,所幸无人受伤。但是关爷和严爷的马也中了招了。眼见三匹马口吐白沫,是不能再跑了。


三人唯恐再有变化。放弃了小路,奔大路官道而行。


本望这样可以减少麻烦。可是,走到两个多时辰,天有些阴了。冬日里天阴的早,经过刚才的遭遇,三人都心有余悸,黑夜中对敌,对自己实在不利。


三个人在繁华路口的一间客店前面停下来。


店主有些像张胖子,但这间客店,至少抵的上张胖子的五间酒馆。


他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摘下棉布小帽,迎接几位旅客。三个人住在一间屋子,他们刚把床铺好,从里面将门顶严。


崇文道:“我有点感觉不对劲。这个店主那副模样我觉得不对头,显得太殷勤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关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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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17:54 | 只看该作者
            楼主高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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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手一打就是十五个字,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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