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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穷惯了,数字一向算得分明,丁是丁卯是卯,我只想要个恩怨分明。 我不喜欢别人让我住口,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算追到黄泉路上,我还是要教训你。 双掌甫交,苏旷向后一个踉跄,丁桀一把钩住他的手腕。
“兵刃?”
“兵刃。”
丁桀折下一枝梅花:“我用剑。”
苏旷也折下一枝梅花:“我练刀。”
丁桀手与肩平,整个人安静不动,缓缓道:“苏旷,你看着。”
那枝梅花本来已经半开,在他的内力催吐之下竟然全部盛开了,一片丹红。
丁桀道:“你内息阳刚至极,强极则辱。苏旷,你看,力之所至,唯有阴阳调和,才能顺乎自然之道。”
苏旷摇摇头:“我不会开花。”
丁桀噎口气:“我……不是说开花,内息运转的至高境界,是天人合一,你明白么?”
苏旷继续摇头:“我就是不会开花。它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我费这个劲干什么?”
丁桀被他呕得差点儿吐血:“你!我在指点你学武!”
苏旷笑笑:“我在教你做人。”
丁桀:“你……”
苏旷悠悠地道:“什么是天人合一?什么叫自然之道?我不知道。百花开于春季,那秋菊冬梅是不是不合天道?有人喜欢早起晚睡,有人喜欢昼伏夜出,哪一个叫天道?它开花,不是为了上天,只是它想开花了。我内息偏阳刚,也不是我想要阳刚,它就练成这样了,我强求不来。学武是很开心的事情,不是为天,更不是为人,只是我觉得有趣。”
丁桀笑了:“原来更深谙自然之道的是你。”
苏旷使劲摇头:“丁桀你想过没有?学武本身就是逆天的事情。飞禽走兽才最自然,但我们看不惯,我们偏要和它们比比力量比比速度,废了武功恨不得一死,这不是自找没趣?于我而言,武是人之道,侠也是人之道。天道高深莫测,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窥探得了的。”
丁桀垂下花枝:“你以为天道无情?”
“天道无情,何必生人?天道有情,怎忍看此众生?”苏旷微笑着看着丁桀,“天地生了你我,想必不是吃饱了撑的。有些事情不必如此自苦,尽人事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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