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武侠】阎王债

树莅

天正蓝，松正苍。昆仑山上，只听得喊杀声响！五名青衣道人联剑组成一道剑网，向一条劲装结束的汉子逼将过去！
那五名道人于剑术上均有颇深造诣，此时催逼内力，力贯剑尖，更是厉害。却看那汉子也是十分了得，但与那五名道人又是截然不同。那汉子的剑法使得不如那五名道人那么好看，但招招刺向剑网的破绽和薄弱环节所在，饶是那五名道人个个剑艺了得，有时也不免给迫得手忙脚乱！
但那汉子毕竟是以一敌五，自知凭一己之力战胜眼前这五人是决无可能，当下连连退步，思量脱逃之法。那五名道人便步步紧逼，追将上来。这一干人如此斗得柱香时分，已来到昆仑山崖边，那汉子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这下退无可退，只能使得一剑快似一剑、一招紧过一招，迫得那五名道人联剑回防，趁这机会倒纵出三五丈，稳稳地落在崖边。
为首的一名道人喝道：“姓孟的，你不是我们对手，快把阎王债册交了出来，我们放你走路。”
那孟姓汉子不答，右手持剑横剑当胸一封，左手自怀里摸出一件书册似的黝黑物事。只见那孟姓汉子左手食指一动，按动机括，数十枚极短极细的尖针疾射而出，直冲那五名青衣道人面门而去！
却看那五名道人，其中三人手中长剑疾挥，以内力将那些尖针大半搅得粉碎，余下那二人却已伏下身去，以“地堂刀”之法翻滚向前，挥剑对着那汉子双足便斩！
那孟姓汉子冷笑一声，忽地跃起避开斩向自己双足的两剑，左手按动机括，一丛尖针尽数打在那以“地堂刀”之法迫进的两名道人身上！
余下三名道人又惊又怒，正欲挺剑上前，却见倒在地下那两名道人中一人忽地一剑脱手而出，直取那孟姓汉子前心。那孟姓汉子猝不及防，来不及格挡，只堪堪避开半寸，这一剑登时在他身上刺了个透明窟窿！
那孟姓汉子怒极，反手一剑将那掷剑道人劈成两截，抬头却看见余下三名道人正自逼近，大喝道：“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这帮狗贼谁也别想得到！”大喝声中左手抓紧那黝黑物事不放，纵身一跃，跳进了昆仑山那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早春时节。江南早春的风总是那么暖，西北昆仑山上却仍是寒风凛冽。
可就是在这寒冷的昆仑山的山谷里，却隐隐传出兵刃相交之声！
三名昆仑派的道人，正施展开昆仑派“玄门三才阵”阵势，和两条手持大刀的汉子缠斗不休。那两条大汉刀法虽然凌厉狠辣，但内功却显然弱于那三名道人很多，加之又是以二敌三，只拆了不到五十招，身上便都挂了五、六处彩，那三名道人加紧攻势，紧逼数剑，将二人刺死了，这才罢手。
只听其中一名道人吁了口气，道：“却也不知这阎王债册失落在我们昆仑山上的事怎么会给外人知道，连这五虎断门刀门下的贼子也跑来想分杯羹。嘿嘿，他们虽是自不量力，但若是真另有高手到来，恐怕我们师兄弟三人还抵敌不住，依我看咱们快些寻到了那阎王债册，便找个隐蔽的所在慢慢研究，也免得总受这些江湖上的人滋扰。”
另一名道人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唉，若是那日孟飞虎肯交出阎王债册，自己不但保得一条命，清观、清闲两位师弟却也免会遭了那性命之厄，也免了这日后许多麻烦……”
先前那名道人道：“师弟此言差矣，我们那日若是放了孟飞虎走路，你想想孟飞虎何等本事，怎么能轻易了事？定然是找个所在养好了伤，便领着一帮他那绿林里做没本钱买卖的高手来上咱们昆仑山。嘿嘿，到那时他领了百八十人来，死伤的可就不止是清观、清闲二人了。可惜咱们玉虚师叔又不在此间，否则有他撑腰，还怕什么贼人来我们昆仑山滋事？”
余下那名道人向来不喜言语，听得他二人絮絮不休，却不寻找阎王债册，当即喝道：“多说无益，快找！”
这三人中似是以这不喜言语的道人地位最尊，另外两名道人当下不敢再言语，都四下里寻找。
那不喜言语的道人抬头望了望上面的山崖，看得当日孟飞虎跃下之处的正下方，却是在正东十余步开外，当下飞步奔至那所在，却见丛草中掩映着一具尸首，赫然便是孟飞虎的尸首。那道人倒也沉得住气，毫不喜形于色，只喝道：“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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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名道人大喜，都飞步奔来。三人当下小心翼翼地把丛草拨开，把孟飞虎的尸首抬将出来。却见孟飞虎虽给摔得脑浆四溅，左手里却仍紧紧攥着那黑黝黝的书册似的物事不放。那三名道人见到这物事尽皆大喜，轻轻扳开孟飞虎僵直的手指，取了那物事，不敢在这谷里多做停留，收起了那物事，匆忙走出谷去。
三人正要出谷，却听得一人喝道：“兀那牛鼻子，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抬头看去，却见一行六人，正向这谷里行来。
为首那人是个游方和尚打扮，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姓铁单名一个宏字，江湖上人送外号“铁和尚”的便是，这人武功虽高，但向来行事莽撞，方才那声大喝，便是此人所发。在他后面跟了两条腰悬配剑的蓝衣汉子，这二人是四川李家的李俊和李双英两兄弟，据说二人联剑，江湖上少有人能抵挡。再后面的一人长了张国字脸，腰间挂着一副铁胆，此人平时行侠仗义，在江湖上立下了不小的威名，这人姓方名达，人送外号“铁胆侠”。左首一人一身乞丐打扮，貌不惊人，乃是丐帮的一个长老名叫全盛平，据说一手龙爪手功夫十分了得。右首那人手中持了把尖刀正自把玩，这人是个杀手，姓罗叫作罗疆，武功并不甚高，但生平有个爱好就是杀人，而且杀起人来不要命，据说他曾拼着挨了三枪把武功高出他许多的“西凉铁枪”元凌的首级割下，从此江湖上再没有人敢小觑他。
一名道人喝道：“这里是昆仑山，我们是昆仑派的道士，我们在自己的山中，何以是鬼鬼祟祟？我看你们这些人无故进山，入山前也不遣人通报一声，才称得上是鬼鬼祟祟！”
铁宏喝道：“看来你这牛鼻子是和老子抬上杠了？来来来，咱两比划比划！”
那道人看这莽和尚知道自己是昆仑派的还敢叫阵，想来也有几分真本事，此刻阎王债册已然到手，也不必和这莽和尚多加计较。当下便道：“和大师较量，倒是不敢。只不知大师领着这许多人上我们昆仑山来，为的是何事？”
李俊忽然道：“倒也不为别的，你们三个把阎王债册留下就走吧，我们这些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倒也不敢刹了昆仑派的威风。”
三名道人听闻此言尽皆大惊，一人强自镇定，喝道：“阎王债册是落在后面那山谷里不错，不过我们适才找寻了半日却也无果。诸位要找我们昆仑派的麻烦，不必多说齐上便是，何必找这么个借口？”
全盛平冷冷道：“你这贼道倒油嘴滑舌，你既说寻找无果，那这倒是什么？”说这身形闪动，顷刻间便已欺到那三名道人跟前。那三名道人纷纷挺剑向全盛平刺去，不知怎地竟都给全盛平以古怪身法避开。全盛平见这三名道人剑法也不甚高超，忌惮之心倒也去了大半。又拆了十余招，全盛平见一名道人剑招用老、破绽微露，当下施展“大龙爪功”，以拇指扣住小指，再以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疾探向那名道人胸口。那名道人忙横剑一封，这一爪眼看就抓不下去。哪知全盛平抓到半路忽然手指一收，以爪变拳，招路向下一拐，登时击在那道人小腹上。那道人痛得弯下腰去，头顶露出空门，全盛平使龙爪功插将下去，那道人登时脑浆迸流，眼看是不活了。
余了两名道人又惊又怒，双剑合壁疾攻向全盛平，忽然两把剑搭将上来，登时破了那两名道人的剑法，正是李俊和李双英两兄弟。全盛平看准时机欺进身去，冲着心口一人递了一拳，两名道人心脉震断，登时了帐。
全盛平伏下身自一名道人衣袋里摸出一件黑黝黝的书册似的物事，冷笑道：“这三个贼道若是搜寻无果，岂能如此轻易就急急忙忙出谷来？嘿嘿，我说其中必有蹊跷……”话未说完，却是李俊和李双英二人联剑，已向全盛平刺来。饶是全盛平武功极高，这下猝不及防，肩头也已给李俊一剑刺伤。全盛平知道这二人是要抢夺自己手里这阎王债册，忙施展龙爪功拆解，但李氏兄弟联剑可比那昆仑派的道人强了不知几倍，又是以二敌一，全盛平哪里抵敌得住？拆到三十招上便给李俊一剑自前心刺到后心，毙命当场。
李氏兄弟刚抢得阎王债册，铁宏、方达、罗疆三人又围将上来。李俊喝道：“不要命了么！”挺剑便向铁宏刺去。他知道方达、罗疆二人都极不好惹，这三人中倒似是以铁宏最弱，是以先将这最弱的一环消灭了，与余下二人相斗倒也多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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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见李俊攻向铁宏，已知他心意，解下铁胆就朝李俊背心砸去。李双英挥剑挡格，与方达又斗将起来。
罗疆见四人相斗，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捡个便宜，心念一动，便已有了计较。罗疆知道阎王债册在李俊身上，当下挥刀向李俊刺去。李俊那边斗铁宏已是大占上风，哪料罗疆在后偷袭，忙反手一格，顺势向上又是一带，不但拆了罗疆这一招偷袭，还疾指罗疆额边太阳穴，这下反守为攻，委实精妙。罗疆武功本就在李俊之下，好容易才拆了这一招。但另一边李俊胸口却露出空门，铁宏看出便宜，一拳直进中宫，打向李俊胸口。李俊忙左手一掌推去，以为能卸了铁宏这一拳之力。哪知铁宏拳掌上的造诣比李俊却是高得多了，李俊接了这一掌，只觉一股大力推来，胸中气血翻涌，登时立足不稳，知道情势凶险，忙使招“千斤坠”定住身形。可这么一下就给罗疆看出了便宜，罗疆见李俊左肩露出空门，忙一刀刺去，李俊不及回防，肩头登时鲜血长流。铁宏见对手受伤，心中一喜，手上加力又是数拳如暴雨般击出，罗疆在李俊身后也刀刀抢攻，李俊哪里消受得住？这里刚拆了铁宏一拳，背后就给罗疆一刀划了个大口子。如此斗得不到十招，李俊便已横尸当场，怀里“阎王债册”正好落在地上。铁宏大喜，忙俯身去捡，倒忘了罗疆还窥伺在侧。罗疆趁铁宏弯腰去拾“阎王债册”的当儿，手中尖刀往他颈脖里一插，铁宏便“咕冬”一声栽倒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罗疆刚拾起“阎王债册”，背后又有人袭到。这次却是方达料理了李双英，却见罗疆得了“阎王债册”到手，是以上前攻击。
在这六人中，本就以方达武功最高，以罗疆、铁宏二人武功略低。虽然方达适才与李双英恶斗一场，真力大耗，但此刻要论武功，还是比罗疆稍胜一筹。二人拆到一百招上，罗疆体力不支，上路露出破绽，方达抓住机会一掌拍向罗疆头顶，将罗疆的天灵盖震裂，但手臂上却也已被罗疆划了一道口子。
方达喘了口气，俯身拾了这“阎王债册”起来，拿在手中端详，心道：“江湖上人都说这阎王债册不但是一种极霸道的暗器，当中还有关联一个大宝藏的秘密。此刻我得了这阎王债册，倒得研究研究这大宝藏究竟在何方了。”
方达初得珍宝，按捺不住，便拿出来研究，看到书页间鼓囊囊的，却不知藏了些什么物事。把书合上，却发现书下有个孔洞，如同锁孔一般。方达料想其中必有古怪，但随即想到在这昆仑山上多留一刻，便是多一分凶险，当下收起“阎王债册”，正想离开，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杀了人抢了宝，这么容易就想走？”
方达大惊，心想以自己武功，有人窥伺在旁而自己毫无察觉，那是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心下已有几分惧意，只得强作镇定，问道：“前辈是何方高人，可否现身赐见？这么躲躲藏藏，却算得什么好汉？”
那阴恻恻的声音却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好汉有什么好当的？”
方达只感觉身后人影一闪，忙转身去看，却看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盘腿坐在地上，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知道这回是遇上了高人，忙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道：“却不知前辈是哪一门哪一派的人物？来此为了何事？”
那老者道：“这是什么山，老夫便是什么派的；你来此为了何事，老夫来此就为了何事嘿嘿，嘿嘿！”
方达心中暗叫不好，心想昆仑派怎么出了这么一位神出鬼没的高手，还要和自己来争抢那阎王债册。这要真抢起来，自己怎么是这老头儿的对手？正惶急间，忽然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昆仑派玉虚道长好啊，怎么在这里耍弄后生晚辈来着？”
却看这来者身材不甚高大，身上不过穿件粗麻布衣，那老者见了他却脸上变色，冷冷道：“是长白山木老先生么？想不到木老先生世外高人，也不远千里，来争这阎王债册，嘿嘿，嘿嘿！。”
那来者姓木，名叫木真，年岁虽不过五十有余，论辈份却和这昆仑派的玉虚子是同辈，二人比方达都是要长了一辈。木真听得玉虚子如此说，只笑道：“江湖中人只道玉虚道长隐居华山，离这昆仑山毕竟是远了，又说玉虚道长视功名如粪土，这阎王债册嘛，是决计不会去抢的。我听了倒也信以为真，哪知玉虚道长一听闻到阎王债册失落在这昆仑山，忙不迭就赶回来了，倒也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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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子只冷冷道：“木老先生来得倒也不慢哪。”
木真哈哈大笑，一步步便向玉虚子走过去，玉虚子一凛，心道：“原来这厮是要和我动手来着。”却见木真走到玉虚子前四五步时，忽然拔出腰间长剑，身形一转，竟反手一剑将方达的首级割了下来，从他怀里摸出阎王债册，随即退到一旁。这下变故起得突然，就连玉虚子也不免微微一惊。
木真笑道：“玉虚道长若无旁事，木某人这可告辞。”说着反身欲走，玉虚子自知武功比他略逊一筹，正自踌躇，却见迎面又走来三人。其一人一袭黑衣，腰间带把小刀，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毛昌；另一人劲装结束，腰间悬把弧形剑，却是独行大盗乔奇；余下一人浓眉大眼，腰间带把鬼头大刀，正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胡百刚。三人见到木真手上拿着阎王债册，尽皆眼红，不由分说便纷纷拔出兵刃向木真袭去。
玉虚子在一旁并不出手，心想待这木真和那三人斗得两败俱伤，我再出手，岂不坐收渔利？当下只冷冷看着，休说出手了，连话也不再多说一句。
却见四人正自恶斗，毛昌衣袋里忽然跌落出一支黑铁笔来，毛昌叫声：“啊哟！”忙俯身把黑铁笔收起。木真看出便宜，挥剑疾攻毛昌，登时把毛昌迫得狼狈不堪。
四人又斗了盏茶时分，木真脱出战阵，跃到一边，对那三人道：“诸位朋友，我们四个在这里恶斗，旁边那位昆仑派玉虚道长却不出手，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缘由？”
胡百刚瞧着玉虚子坐着旁观而不出手，早就对他略有鄙视之意，接话道：“嘿嘿，莫不是这牛鼻子想坐收渔利？”
木真点头道：“胡掌门所说不错，此人用心险恶，待得我们拼斗得两败俱伤，再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好不歹毒。诸位朋友，我也不提别的，你们且让我先把这老贼料理了，再来与你们相斗，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胡、乔、毛三人均想：“这人现在与我们相斗，尚且打个平手，待得他和那玉虚子恶斗后，真力耗竭，又怎么是我们的对手了？若是我们和他再打下去，斗得油尽灯枯，那玉虚子再突然出手，我们四人加在一起也抵敌不过，那可凶险得紧。”当下纷纷同意。
玉虚子见木真寥寥数语便把矛头转向了自己，大怒道：“姓木的，来来来，你当老夫怕你了不成？”他想道方才木真与胡、乔、毛三人恶斗一番，精力想必消耗不小，此时与自己相斗，胜负也就难说，再加上心头怒火正炽，大喝一声便欺进前去，木真忙挥剑抢攻，二人便如此动起手来。
二人拆过五十招，兀自不分胜负。木真忽然把手伸到衣袋里，按动“阎王债册”的机括，一丛尖针登时电射而出。玉、木二人站得又近，玉虚子闪避不及，这一丛尖针大半打到了身上。
只见玉虚子大喝一声，向木真疾攻数剑，迫得木真撤剑回防，乘机倒纵出数丈，反身拔腿便跑，却见他不过跑了十余丈便一个踉跄跌倒地下，再没起来。
木真哈哈笑道：“阎王债册，当真厉害！”
在他说到“册”字时，他就已经欺近乔奇面前，说到“当”字时手中剑已刺向乔奇，说道“害”字时乔奇便已人头落地！这下偷袭出其不意，饶是胡百刚、毛昌武功都甚是了得，也来不及出手阻拦！
胡百刚大喝一声，挥刀斩来。木真手中长剑疾挥，顷刻间已和胡百刚拆了十余招。毛昌上前想帮助胡百刚，但他武功略低，竟是插不进手去！
却见二人斗到七十招上，忽然一个人头高高飞起，随即又落下。毛昌见那人头浓眉大眼，竟是胡百刚的头颅！原来胡百刚武功逊于木真，首级已给木真割下。
毛昌见木真顷刻间连杀三名高手，心知以自己武功，木真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只吓得心胆俱裂。正惶急间，看见附近有一处山崖，便奔至崖边，对木真喊道：“你可别过来，过来我可跳下去了！”
木真笑道：“你跳下去干我甚事？我还怕你不跳下去呢！”说着渐行渐近。
毛昌道：“那这玩意儿你也让他随着我一起掉下这崖里？”说着取出那支争斗时掉落的小铁笔。
木真笑道：“这玩意儿又干我甚事？”
毛昌见木真愈行愈近，马上便要走到自己跟前，忙道：“你……你别过来！这是开那阎王债册，得到债册里藏宝秘密的钥匙！不信你拿那阎王债册出来看，上面定有个孔洞能容这东西进入。”
木真半信半疑，但想此人武功远逊于己，倒不怕他耍甚花样，当下便取出阎王债册，端详半晌，发现了书底那个孔洞，料想毛昌所说不假，便道：“你倒是如何才肯将那玩意儿给我？”
毛昌沉吟半晌，道：“我也不要别的，只不过先放我走路，在把那宝藏和我三七分成便是了！”
木真道：“三七分成？谁三谁七？”
毛昌以为木真要答应了，忙赔笑道：“自然是您老七份，我得三份了。”
木真想了想，道：“那也好，现下就拿那钥匙来罢。”
毛昌道：“那可不成，你可得先立个誓。否则我无凭无据，怎能信得过你？”
木真道：“那行。这位兄弟你便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毛昌毛兄弟吧？苍天在上，我木真若在得到毛昌现下手上的这小铁笔后不将宝藏与毛昌三七分成，并留毛昌一条生路，让我天打雷劈，粉身碎骨！”
毛昌这才放了心，将铁笔交与木真，哪料木真一只手刚接过铁笔，另一只手就把剑拔出鞘来，一剑在毛昌身上刺了个透明窟窿，这一剑伤及心脏，毛昌登时倒地毙命。
木真哈哈笑道：“这姓毛的小子倒也真傻，我发了这个誓，此间不过你我二人知晓，还真能天打雷劈、粉身碎骨了？反正你已死了，这世上还有谁知道我不守这誓？我得了宝藏，又何必与你三七分成？哈哈，哈哈！”
木真得到至宝，自然喜不自胜。当下便取出阎王债册，拿那小铁笔插进孔洞里，却见那孔洞里冒出来一卷纸张。木真大喜，忙展开纸卷来瞧，却见那纸卷上写着：恭送阁下赴黄泉见阎王。
木真万没想到纸上写的是这么几个字，不明所以，正自一怔，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那本阎王债册居然爆炸开来！硝烟中，木真化作血肉洒在尘土上、岩石上、草地上，当真炸得粉身碎骨，随着“阎王债册”下阴世见阎王去了！

闷探享

————————————————完————————————————————————
初一升初二时候写的，现在看起来真心觉得文笔很渣，以前在侠客社区还拿去参了赛，入了围但啥奖都没得（当然了），现在都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记得老早以前在讲武堂也有发过。
PS：拍砖请轻赞

烯穠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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