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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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清晨,血竹林。
已是初春时节,然在这空翳山上,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昏暗可怖。阴风哀号,寒鸦凄厉的嘶叫,像一场永不停息的梦魇。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分辨得出季节,时间。
然而,最特别的,还是这满山的竹子。
说这些竹子特别,是因为它们的颜色——暗红油亮,如有浓稠的血浆凝固于其上,怵目惊心。就连泥土、落叶,甚至天空都浸满了这种可怖的暗红色。整个空翳山巅常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缠绕笼罩,渗透着皮肤和发梢,不由的让人不寒而栗。风狂啸,满山的竹子亦随风狂舞,像一群饥渴的魔鬼贪婪的渴求着鲜血。
据说,这些竹子,是由无数人的鲜血浇灌而成的。
空翳山上的一切,只会让人联想起一个字而已——血。
渐渐地,狂啸的风竟似温柔起来,血竹的戾气也消逝不见,只是和着风低低的呜咽着。
沙……沙……
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音。
风声,竹声,戛然而止。
脚步声,亦停止。
“哼,没用的东西。”来人嗔了一句。听这声音,是个女子没错,却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之感,反而是金玉般冷冽之音。
“罢了,也只有你们这些破竹子,陪了我这么些年。不枉我喂了你们那么多的‘好东西’啊。”女子唇角勾起,似笑非笑。话语中似是几分自嘲,几分悲切与疲惫,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语毕,风又轻舞起来,血竹低低的呜咽。
女子束起的长发随风飘然,丝丝缕缕,竟也似染上一抹鲜红。配上一身黑色的劲装,轻薄的面纱,更增几分神秘与不可亲近。尤其是仅能看见的那双眼睛,瞳孔最深处亦泛着一片无边的血海,无情而可怖,怕是让人仅仅望上一眼便失魂丧胆了罢。
倏然,狂风大作,风中夹杂着激烈的剑气与空气的激撞声,响彻云霄。一树寒鸦皆被惊飞,飞入了血空深处,不见踪影。
女子持剑的身影辗转在血色竹林中,衣袂纷飞,长发飘舞,舞成了一朵鲜红的彼岸花。 随着剑气在狂风中激**子的面纱被一缕剑气卷走,飘荡着游向天空。女子的舞动的剑立即停止,另一只手拼命向前伸出,想去抓面纱留给她的最后一角——
但她抓不住。
她的手滞留在半空中,唯有风和竹一直为她奏着和弦。
呵、呵……如果自己能像它一样,该有多好。随风而去,随遇而安,飘荡到哪里,便在哪里安家。
女子滞在半空的手猛然下翻,按住胸口,却仍是没止住胸腔喷涌而出的鲜血。只听“呯”地一声,女子一个踉跄,右手的长剑已入地寸许,闷哼一声,吐出大口的鲜血。
“滋、滋……”铺满血竹叶的地面和插入地中的剑都传出一阵细微的声音,像是恶魔吮吸着鲜血。突然,剑身的尘土和细微的划痕都不见了,满山的竹子也焕发了精神,迎风舞动起来。 女子望向地面,自己的血迹已无一丝一毫,不由冷笑起来:“呵呵……你们这群贪吃的东西!”女子暗自流转气息缓和伤势,站起身来,一把将长剑拔出,砍向距离最近的血竹——却只是削下几片较大的竹叶。竹叶似是很听话的飘入女子的掌心。女子看着鲜红不带一丝灰尘的竹叶,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用竹叶擦了擦嘴角旋扔到地下。随着叶子往下飘落,叶上的血迹也被竹叶吸食干净。最后,似是很满足的躺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女子看了看手中的剑,轻轻抚摸着剑身,又将上面沾上的血竹叶吹落。然后像是对宠物一般的问道:“碧血,你可也吃饱了?”被称作“碧血”的长剑上似有暗红的流光在浮动,回应着主人。
只见这柄剑的质地极为古怪,似金似玉却是非金非玉。朱碧双色于其上,看似杂乱确是相交相融,完美的寻不出一丝的瑕疵。细长的剑身看似柔和,也透着一丝丝戾气。剑身的根部,雕镂了两个因为岁月长久几乎已分辨不出的篆字:碧血。
“只是这一次,你饮到的……是我的血。”风中传来幽幽的叹息,“五年了,再次饮到我的血,是不是……不如童年时候的味道好了呢?”女子的眼神猛然转为尖锐愤恨。
“哈哈——五年来,第一个对手!”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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