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二月春风似剪刀》文/卿云歌 古风奇幻

堵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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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淑华

三生，即是轮回。
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
“谢傅，我们看不见云，并不表示云消失了，而是因为云离开我们的视线。也许此时此刻，在另外一个地方，天空中白云朵朵，变幻莫测。也许此时此刻，在很远的地方，正是星月满天，暗夜未央。”
……
悲莫悲兮生别离。
乐莫乐兮新相知。
我们约好，做三生三世的师徒。
……

貌嗓失

双龙戏珠风云变，十二月杀破梦来。
荆轲、要离、曹沫、专诸、豫让……他们都是刺客。刺客后来衍变成一个行业，也就是所谓的杀手一行。
大宋年间的杀手苏牧，一手创立第一杀手组织“风云变”。
没有哪个人像他做得那样成功，此时江湖，风云天下，竟然有七成买凶杀人案，都与苏牧风云变有关。
苏牧被誉为“刺皇”！
——如果刺客们之间形成一个帝国，苏牧就是当之无愧的皇。
但皇权之下，往往有藩王割据。
人们发现又有一个组织不知不觉地崛起。
　　那是比风云变更传奇的杀手组织。
一年有十二个月份！
他们十二个杀手，便分别以这十二个月而命名。
　　晴空一月、春风二月、烟花三月、人间四月……
开宝四年，一月刺杀南汉巫女樊狐子。
开宝七年，二月……
这十二个人来自一个组织。
他们就是……
十二月杀！

楮莺韵

二月春风似剪刀
碧罗雪山东临澜沧江，西止怒江，位于滇藏分界之处，留有不少仙人传说。
滇地信仰神鬼，巫蛊之术衍生，蛊物以五毒子为臣，凤凰为皇。凤凰蛊已经数百年未曾出世，据说碧罗雪山的仙人才懂得凤凰蛊炼制之法。所以近些年来，前往碧罗雪山寻找凤凰蛊的巫师越来越多。
碧罗雪山气候寒冷，只适合灌木生长。
然而在山腹里却有白杨成林。
伊阙倚着一株白杨，轻柔抬指，他足下的枯叶飘起，飞向树上，都说落叶归根，这片树叶却从大地回归枝头，违反了大千世界的定律。
树下的少年看着飞叶微微一笑。
笑容宛如春风。
二月春风，又恰似一柄剪刀，裁剪出春天的明媚，裁剪出万物的妖娆，裁剪出惊天动地的生机。
伊阙是碧罗仙子的弟子，从小生活在碧罗雪山。他身上所穿的青衣仿若巫民祭祀时所饰的轻袍，像是仙山里的灵秀少年，能够挥指写意，控风御气。
至于他的师傅碧罗仙子，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传说滇地居民在雪山偶遇仙人，其姿容惊天，又能施展精微的法术，随指一点，令枯木重生。素手一挥，便能够治好受伤的小鹿。
滇民以为是仙女，便将这个故事带到民间。
于是便有了碧罗仙子的传说。
这个传说很久远了，滇民说大概有几百年。
而今的碧罗仙子，指的是江白夜。
生病的滇民想要雪莲治病。
可雪莲生长在万仞绝壁之上，凡人万难采摘。滇民绝望之下，跪求雪山之神。正好这个时候江白夜出现了，一跳便腾挪九霄，直入云雾，取得雪莲赠予滇民。滇民以为是碧罗仙子重新降临，那个久已沉寂的传说便又传得沸沸扬扬。
江白夜并不是真正的神仙，她只是个修道的女子。
她坐在一边的白石桌前，看着一张棋枰，以及那上面一局自摆的玲珑。她纤秀的双指拈起一枚黑子，在棋枰上敲出清脆的声音。随着这一声响，那正要飞回梢头的树叶全部一颤，又落了回来。

上官小谷

            我来了，又走了，留下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哀愁。

貌嗓失

伊阙笑了笑：“师傅。”
江白夜问道：“阙儿，你想活多久？”
伊阙望着苍天，笑道：“像这天一样，能得永生！”
碧罗雪山的山腰以下，是一片翠青隐微；而山腰以上，却是一片白雪皑皑。
江白夜长叹道：“天不似人：它无血肉灵魂，无三生轮回，无七情六欲，无喜怒哀乐，更无人生苦短，悲欢离合。所以它才能亘古长存！”
山中岚烟，无数瘴鬼从中穿行，凄啸厉哭。
伊阙捡起一片被风撕裂的叶子，笑着反问道：“师傅的意思是，只要放弃这肉体凡胎，放弃血肉、灵魂、三生、轮回……。便可得到永生？”
肆虐的狂风如同虎狼。
藏滇两地的天宇中，无数白云就像是被虎狼追赶的羊群，躁然奔逃。
江白夜望着眼前的珍珑棋局，冷然道：“不！长生不老是逆天而行。昔秦皇汉武，不世功勋！赢得天下，野心未泯，又妄想再赢得天地，苛求长生不老。可因为长生，秦之暴虐，汉之巫蛊，皆留得后世骂名。大唐五皇沉迷炼丹长生，皆死于丹药毒胎，这些都是前车之鉴——阙儿，人不是天，也不是仙。长生之事，实属异想天开！”
雪山上比较常见的是杉木，然而在远处的杉木林子里，有一株杉木是枯干的，似乎在不久前被闪电劈中，一树青色皆化为乌有。树干表皮绽裂开无数道伤口，奇异的是其中有一道伤口里，居然渗出了血。
伊阙失意地低声问：“永生真不可得么？”
杉木自然不会流血，流血的是一只死亡的血雉。它妖艳的尸体正挂在树上，
咔嚓一声轻响，指间的黑子碎裂，江白夜低眉问：“阙儿，长生亦有何乐？”
红隼在啄食着血雉的腐肉，或许是因为饥饿了许久终于得到一顿大餐，它开始兴奋鸣啼。
伊阙的眼睛里闪耀出一道青芒，感叹道：“若得长生，便可更久地观望江湖起落，看尽人生悲苦，与天地同寿，超脱物外！”
澜沧江潺潺流水，冲刷着雪山下的石头，日久洗出了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
江白夜指间拈着半颗棋子，冷冷斥问：“为此，你便杀光了青木一族，杀人取血，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青木一族隐居怒江之畔。族人长寿，均可活得两百岁，族中更有活到二百五十岁往上的长老。
怒江的水飞溅而起。

湛星擭

伊阙还拿着那片叶子，他指尖忽然渗出了血，血色染上青叶，很快便将青叶染得绯红。他笑容温煦，“青木一族既然可以活到两三百年，比常人长寿，那么人也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
死去的血雉双目失神，它绯红的眼圈更显妖异。
江白夜下了最后一子，珍珑棋局终于被解开。黑白双子自动在棋枰上快速移动，渐成阵图，依五行八卦之位左右列阙。
“阙儿，这珍珑棋阵，原是我传授于你的。”
伊阙看着手里的叶子，看着叶尖逐渐凝聚出了一滴血珠：“是啊，这珍珑棋阵，是你传授我的。”
远处的青木寨子里，一片残破颓废。
狼群啃噬着死尸，乌鸦在屋檐上笑个不停。
而这林间的棋阵一解，一切便恢复了模样。
绿林里蓦然飞雪狂涌。
那是碧罗雪山天空上的雪，一年不分四季，时常飘落。江白夜的视线穿透飞雪，看着树下的青袍少年道：“阙儿，你已经走火入魔！”
怒江之畔，那经过血洗后的青木寨子，其中有一座房屋岌岌可危，梁柱摇摇欲坠，榫头渐渐松脱，最终青灰色的吊楼在风中倾倒，轰然摔碎。
伊阙注视着手心那片叶子，看到叶尖的那滴血珠猛然坠落。血珠内部仿佛蕴含了另一个世界，如同一记惊雷，轰击大地。
满目青色刹那间消失无踪。
原来怡人的景致瞬间变得穷恶起来。
青木变枯木，绿叶变枯叶，白石变灰石，白云变乌云。
甚至连人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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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大神，我不要单机啊，哭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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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不存在呢。。。你在，或者不在，我就在这里，无喜无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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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阙的青衣上，多出了无数块斑驳的血迹。
手中的叶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柄滴血的利剑。
他俊美的脸颊上多了道血痕，质疑道：“师傅，什么是走火入魔呢？”
天际电闪雷鸣，乌云滚滚。
这是雷雨的征兆，但却没有下雨。
只有飞雪连天！
江白夜看着最后一招棋，那是一颗破裂的黑子，从中割成两半。
她眼神冷冽：“内心分裂，如同此子！”
青寨里，一条巨蛇吃着那些尸体的血肉。这青木一族四周多异兽，虎视眈眈，都想分享长生的血肉。
江白夜坐地在石桌边，宛如云雾中的绰约仙子。
伊阙脸色苍白：“弟子只想长生。”
红隼吃光了血雉胸腹里的肉，振翅离去。
江白夜皱紧秀眉叹息：“为一已之私而诛一族，我没有这样的徒弟！”
雪化为龙，在两人间来回舞动。碧罗雪山天际的雪似乎都汇入那道雪龙身上，龙越飞越急，怒吼阵阵。
天地间只剩下一条雪龙，而再也没有雪。
伊阙笑容如风，那是来自春天的暖风。他轻轻道：“师傅若觉得弟子铸下弥天大罪，现在便可以清理门户了。”
一根衰草在风雪里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被折断。
江白夜喟然长叹，陡然向天一指，雪龙轰然爆散，拨开乌云见日明！她伸手再向地下一挥，满世界的血色褪去，满山的萧条之意消失，那盎然的绿意重返树梢，重新回归之前珍珑棋阵里的场景。
珍珑棋阵重新布开，一切又复清明。
“你走吧……”江白夜疲惫地叹息，起身向清明的雪山上走去。
伊阙沉默伫立了许久，看着江白夜的背影消失在林间。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羊脂玉净瓶，凝视了良久。
观音大士手持青柳玉净瓶，普渡众生。
而这只瓶子里却凝聚了数百人的鲜血与精魂。
瓶子是一样的，可人却截然相反。
伊阙握紧了瓶子，手在颤抖，反身离开，走出这美丽的幻象。
幻象外兴许是山穷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