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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筑长歌·中篇】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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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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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4:58: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凉秋十月,繁花渐零葱木转黄。秋风漫卷中,漫无边际的衰草起起伏伏,像翻涌的秋潮涌入天际,苍茫大地尽闻呜咽之声。

  正是斜阳入山,明月将出的暮晚黄昏,一条曲长古道蜿蜒于暮霭之中,两侧群峰似垒,层岚如叠,寒山凋残未尽,仍有树木半留春色,远远观之浅浅带碧。晚风乍起的时候,倦鸟在林间啁啾,与秋虫唧唧之声彼此相合。山坳间婵月新出,薄玉笼纱般孤悬在天际,几颗秋星或远或近伴在月边。

  山风狂猛一阵便即舒缓下来,只在群山中沉吟低啸,大道一端忽有蹄声得得而起,昏星暗月中,五匹快马向北疾驰,为首之人是个白衣少年,清秀面容带着浓浓的书卷文气,身量伟岸匀称,骑在马上有玉树凌风的清雅之气,独独长发不扎不束,任其在背后散乱飘飞,增添了几分与相貌极不相符的不羁与狂放。

  宝马奋蹄足可追风蹑影,少年耳听风声呼啸而过,眼见两侧山岭倒飞反驰,顿觉御风之乐妙不可言,兴起笑道:“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水好山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念完又是低低叹道:“岳王爷文武两全,剑胆琴心终不得用,大好头颅死在汉人手里,好山好水竟成胡虏放马之地,真个扼腕长痛”,他只觉心头一凉,眼中清润含泪,竟是被岳飞登临揽胜的诗句触动情怀,起了家国之感,双腿不由猛地一夹马肚。胯下良驹最爱驰骋之欢,更欲在主人面前展现天赋神采,马头一昂,迅疾发劲猛冲,眨眼将身后四人甩出百米之遥。

  那骏马非是一般凡马能比,狂奔几里仍是体力不减,四足撩飞愈发威猛迅捷,端的蹄不扬尘脚不着地,一奔之迅如鹰飞,一驰之远如豹奔,只见其影难觅其行。少年见它鬃毛倒扬猎猎如旗,终是豪兴大发意气如虎,左手放了缰绳,不住拍打马背,高升唱道:“长风须恨马,奋蹄渺天涯,如电亦如影,直把流云踏!好马儿,岳爷爷当年便如我这般飞马游览,诗性大作。我这胡口乱编的,何能及其一二”。回见月离山巅,虽未及中天,却也银光大盛,照得旁边的云块幽幽带光。远山连绵相偎,层林叠嶂相交,奔驰中似是忽动忽静,看了良久竟是物我两忘,不知天地之茫茫,山林之苍苍,如在梦里幻中。忽地凉风远远送来几句高声叫喊:“少爷莫要趁着性子疯跑,这驰月驹是个野性子,老爷尚且难以揣测其兽性,可不能胡乱驾驭,何况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不要松懈了意志!”。

  少年也不答话,胸臆中充塞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大畅快,只觉往日困在家中,书卷不离眼,刀剑不离手,虽也充实快活,却局促在一山一屋中,成了羽翼早丰的鸟儿,尚不能振翅而飞,只好徒羡千里云飘,万里风翔。此刻池鱼入海,深愿此情此景久久地停滞不逝,如何肯停歇快马稍作停留?啪啪啪又是加催坐骑,狂飙电掣中一路饱览风林月韵,任凭身后四人不住地劝阻呼喊,都如耳旁风啸般飞掠而逝。


  驰月马奔了百米更加入狂,少年知它恰如自己此时心境,有欲罢难罢的豪情,赞道道:“好马儿,好马儿,只有你与我心意相通”语声未落,蓦地一道劲风骤起,凌厉掌势排山倒海一般袭到后脑,少年大惊之中,判知此人功力不弱,不敢心存半分轻敌之意,身子一矮,凭着掌风寻准方位,急运真力反推一掌,不料那人发掌撤掌得心应手,毫无凝滞,一掌竟是打空,只听一个怪异声音哈哈笑道:“打不着,打不着,小妖女派你追我,还带着四个帮手,好玩好玩!”。

  马驰风啸中,听得声音仍从背后传来,少年回头一望,却见一个光头和尚嬉皮笑脸望着自己,身材肥胖,甚是矮小,五尺之躯穿件满是补丁的宽大僧袍。他右手斜拉着马尾,右手高举一个黑色方盒,贴着马身疾行如风。驰月驹步幅既大,步频又快,更胜虎奔豹走,这矮胖和尚竟是步履如飞,轻轻松松便能与之等速而行,步伐之快,脚功之精让少年叹为观止。


  少年见他笑容可掬,一副嬉笑逗趣的神情,适才忽施偷袭不过是好玩之举,料他并无恶意歹心,心中暗道:“那小妖女定是他的仇人,错将我当成同伙,我只需讲明就好”当即微微笑道:“大师武艺精湛,能与宝马并驾而行,晚辈佩服得紧,我五人此去金陵游玩,与你说的妖女全无关系!”。他只望澄清误会,免了一番打斗,更盼与和尚交朋结友,却见和尚吐个舌头做鬼脸,不言不语发足快行,似是要与驰月驹在脚力上分个高下。正欲再说,马身旁侧,一个更加戏谑的声音笑道:“小娃子马屁精,他算得哪门子大师,我才是武功好德行好的大师,要拍马屁可得找对人!”声音未灭,只听啪啪两响,驰月驹被人猛拍两下,受了惊吓猛然乱跳,少年冷不丁地遇着两个怪人跟在身后,早已神分意散,此刻坐骑一冲,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幸在他手脚迅捷,后仰之际左手一撑,便已稳住身形,正要收带缰绳勒停奔马的当口,啪啪啪又是三响,三掌更加力大,驰月驹痛得人立而起,身子拱起朝前一纵,气势真如龙腾虎跃,少年被抛离马背,只觉五指发疼,缰绳便即滑落,驰月宝马身无束缚,脱缰而去,浑似一道白光激射而飞,渐稀渐无的得得啼声中,唯见一点如星,消失在大道曲折如山的转弯处。



  少年身形未落,尚在半空,双脚彼此一点,借了力量鹄起雁落,轻飘飘安然落地。想到几欲被烈马所欺,在两人面前摔个饿狗啃泥,心中兀自暗暗庆幸。此番化险为夷得益于家传轻功凌云三式,能在极难的时刻,于虚空处巧借力量施展绝妙的轻功身法,不禁又颇为得意。


  “哈哈,哈哈,赔了经书又丢马,花归尘可算赔了大买卖”,光头和尚站在路旁捧腹大笑,两眼眯缝瞧着少年。身边却站着一个同等身材的矮胖之人,头发蓬乱散在肩头,腰间挂着葫芦酒壶,右手的拂尘靠在肩头,缕缕白丝在胸前飘荡,一副半个道士的古怪模样。两人容貌相似,若非衣着不同,一个脸色煞白,光头似僧,一个面黑如碳,着装若道,实难分辨二人的身份模样。

  “你小子好俊的功夫,瞧着样子又是个书生模样,好玩,好玩得紧!”拂尘一摆,身子陡然而起,二人与少年相隔几丈的距离,他平直而来,却是悠悠慢飞,衣袖飘荡有声,肥硕的身躯竟如纸鸢轻筝,在风里显得盈盈无重。到了一丈远的时刻,忽听马嘶如啸,几人同声叫道:“少爷莫慌,我们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身后四人远望少年遭人暗算,当即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尚未奔近,又见道士飞身再攻,便是一起发声,用以阻喝敌心。四人在马背一点,仗着一流轻功从背后疾来,伴着长剑出鞘的声响,四道寒光映着月辉一起杀到。眼见阵仗越来越大,七人就要打成一团,光头和尚拍掌笑道:“哈哈,真热闹,小老弟,你耍耍这个毛头小孩,这几个愣头大叔,交给我活活筋骨,花归尘不认赌帐,咱们可不能任由他无奈!”言毕,身影一闪,如流光掠影到了半空,在那四人身前各击两掌。这四人相隔很近,排成一字雁形齐齐而飞,长剑当胸,各催内力推出一掌,四道掌力合而为一,铸成无形力墙横空直奔那僧人身后,不料这和尚身法如电,欺到四人跟前约莫数米的地方,哈哈大笑后连击数掌,立时数道劲风飒然而生,四人但觉前方有数重洪涛巨浪前后而至,掌力叠加相涌,只听得微微砰然之声,四人俱是身躯一震,发出的掌力已化于无形,反倒如同身在极猛极快的飓风之中,竟是不进反退,面皮亦被刮得生疼,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住。


  “哈哈,你们四个功力不俗,吃了我数掌,尚能自持,花归尘倒是看得起我们,请来高手助阵!”和尚忽地身子一落,站在地上笑道:“塞北四虎刀剑拳掌各有一绝,还是快快下来好好耍耍!”。四人互视一下,被他点破身份来头,俱是骇然变色,只见中间一人微微点头,做个暗示,便即纷纷而落,将和尚围在当中。


少年在道士起身之时,早已凝聚真气,暗运功力,待他拂尘扫到,身子一晃,闪到左边,跟着右掌斜拍而出,径取道士左肩。掌快如风,瞬间而至,道士拂尘一抖,数百银丝经他巧舞,形如白蟒出洞,森森吐信,正要缠住少年手腕,眼看一道银芒卷来,少年心里吃了一惊,幸在掌法不老,未及银丝卷到便已撤掌,跟着后退两步,以防他后续变招欺近。道士拂尘卷空,使个筋斗翻转过来,仍是双脚虚点,凌空踏来,不住说道:“看你一脸文气,试试你纸上功夫”拂尘一抛,五指一合抓住长柄,随着手腕疾疾抖动,一杆拂尘被他当作了毛笔,握在手里奋笔狂书。但见他到了跟前,右臂从上重重直落而下,银丝带风扫向少年面门,少年尚不知他拂尘何来何往,只得连连后退,道士拂尘又在身前半米处疾点两下,两道厉气暗然逼来,他一提之后跟着两点,飘飘如风吹叶舞,不可寻其变化之轨迹,厚厚如山石之坠,难以抗其浑重之威,一杆拂尘成了如醉的神笔,心到手到,浮空作纸,竟是在随心顺意的书写起来,这三招乃是一竖两点,写得疏狂大气,见得少年一一躲过笔中劲力,道士更加喜而若狂,笑道:“好好好,白衣书生,躲得儒雅风流”又是张嘴大笑,左手将那酒壶凑在嘴边,仰头大饮,右手一刻不停的狂挥乱摆,逼得少年左趋右闪,穷于应付。


  少年幸在身法轻灵,内力修为亦颇为深厚,他情知对方功力远胜自己,心存了只守不攻,能打一时是一时的想法,只顾辗转腾挪,不与道士接手拆招,经得一阵连连的趋避,额头已有点点汗珠渗出。忽地有酒香冲入鼻孔,喉头似有铁钩挠抓。见得道士招式缓慢下来,纵声说道:“老前辈好不磊落,打斗之中喝了美酒,解了口渴壮了胆气,有酒相助,晚辈如何能赢?”。


  “说得好,倚老卖老我可做不出来,只要你识得我所写为何物,老头子就是输了”左手一扬,将酒壶扔出,少年伸手接过,一面起起落落避开招式,一面趁隙灌酒,待得酒壶涓滴不剩,少年笑道:“前辈只管来,晚辈自信认得些书卷,不敢扫了您的雅兴!”食指一弹,酒壶着了力道飞出,道士左手轻拉轻带,便即将酒壶挂在腰间,笑道:“我饮酒便醉,手脚易放难收,你可要睁大眼睛!”。


  那湖中酒水甚是猛烈,两人各吞了半壶,比武之中血流加快,经络更畅,酒力发作更是快了许多,无不意醉神离,又狂又疯。少年见他拂尘在胸前斜扫,真如长笔蘸墨,在纸上重重一撇,正要左闪避过,孰知身形才动,道士手腕猛抖,拂尘抢先卷到了左边。少年避无可避的危急时刻,身子一屈顺势滚到右侧,道士横笔一点,又攻到了小腹。少年急道:“你这根本不是什么书法,胡乱一通的,看不出来!”。


  道士哈哈大笑,说道:“有些眼力,不过是我运笔前活活手骨,你可看好”,话声甫歇,提起拂尘凌空长扫,斗落之后复又一横,直取少年前胸。少年此招正要弃守转攻,身子不动趋前一步,双掌齐出抓他拂尘的木柄,道士咦了一声,右手一翻,拂尘继而朝上一窜,一股刚猛之气猛地袭来,少年惊而变色,自己借着酒胆冒险一试,终是难以奏效,当即连推几步严守门户。道士两横一竖刚刚写完,随即高跃而起,笔落如电坠,忽地在地上一扫,弄得沙土飞扬,继而一个神龙摆尾,向上猛然一提,这一直下上钩,连着适才几招快笔,正是一个北字。


  少年有意引他写出更多的文字,因此只退不进,在他笔起笔落文武纵横的招式中翻翻滚滚,两人你来我往,一个飘飘摇摇狂草醉书,一个忽高忽低轻挪巧闪,攻守不下百余招,少年片刻不得闲身,一时出汗如雨,体力渐微,不由得心中忧虑:“前辈招招精妙无方,撇捺点横气贯长虹,挥挥洒洒的无碍无滞,斗到此时正在酣处,笔法越来越雄奇俊逸,足足写了数十字,我如何能一一认出?”暗思中仍是凝神看他如何笔来笔往,又认出一个鹏字,翅字,接着 ,少年见他手舞足蹈,招式虽奇特玄奥,却无不暗中留情,心中便无惧怕慌乱之意,脑中心念电转,忽地想到初始百招中有北鲲等字,当即猛然有悟,心道:“我只识得零碎片字,按他一路下来的文字,像极了老庄的逍遥游,既然不能全部识破,何不猜他一猜。


当即一边竭力拆招,一边高声吟唱道:“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 大也”,那道士忽然停手不攻,背负双手仰天笑道:“哈哈,不枉我一壶好酒为墨,你小子好眼力,能从我招式中认得此篇文赋花归尘如何能请到你这般年轻俊杰,花间派虽然高手众多,却都是些舞刀舞剑的莽汉武夫,斗大的汉字不识几个”。言罢,一双小眼精光四射,盯着少年上下打量。


少年一言而中,心下大喜,待得喘了几口气,朗声说道:“前辈笔写春秋,纵横如鲲鹏之动,有渺天地之豪迈,一招一式不收形限意缚,一字一派迥然独绝,晚辈不过识得几字,侥幸猜对”。道士双眉一挑,说道:“不管你是哪门哪派,与我都是个有缘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今夜不巧,你留个名号,我两办完了正事,彻底赢了花归尘那个老不要脸,便去你家中叨扰几日,就当化缘,你看可好?”


见他笑容满面,似是信口而说,语意当中却也郑重其事,少年双手一拱,恭恭敬敬的说道:“前辈能光临,家父一定欢喜万分,我家就在......”正要讲明身份,忽然想到父亲行前嘱托,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丝毫讯息,又被他诚意所感,不忍欺瞒慌骗,随即支支吾吾续道:“家父嘱托不可在人前道明身份,还请晚辈见谅!,道士拂尘一摆,上前几步笑道:“哈哈,父命如山,你我既已有缘,改日必能再见,道士我输给你,也是开心至极,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光景,输也释然,成也释然!”。他见那和尚嘴里喋喋不休的喊着“过瘾,痛快”,仍与四人缠斗不休,叫道:“你个死秃头,打起架来没休没止,打了半天也没见你分个胜负!”。


那和尚灵蝶一般在百花中翩跹不定,四人随人多势众,却难以欺近他身前半尺,每每眼见拳脚已到,却在落招之时被他一闪而过。和尚听得道士出言讥讽,便知他停战不打,双足一点,觅着空隙身子倒飘,出了四人合围的战圈,直到了道士身边,竟是瞬间而停,四人见他倏来倏往,飘身立形任意而为,到了浑然不制于物的化境,无不惊为天人,自知难比其一二,再斗无异以卵击石,便也收势不攻,各自调匀气息,望着对面迎风而立的少年。


“好你个老疯道,连个少年都赢不了,花归尘又赢了一局,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搁,弟弟我以一敌四还能嘻嘻哈哈!”裂开嘴对着少年说道:“好小子,下次换我跟你打,我可不想他这样的花拳绣腿”伸手在道士肩头一拍,飘身而起。道士扭头朝少年一笑,拂尘一挥,便也腾身到了半空,但见两个光影一前一后没入月光之中。

月洁辉清,银飞雾飘,大道如一条曲折白练,隐隐生光横陈在山间,少年酒意未消,望着天月不言不语,暗自思忖这一道一僧的怪言怪语,想到花归尘,小妖女之时,更是心有千结,疑有万重。无奈苦思了片刻,仍然是一头雾水。叹了一口长气,唯见月照千里,浩瀚天际无一处黑暗,青山万顷,尽是幽幽暗暗,不禁悠悠说道:“轻清为天而氤氲,重浊为地而盘礴。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星开碧落。至妙至极,至神至虚。莫能测其末,莫能定其初。


身后四人不忍打断,见他终是闭口不言,一人问道:“花归尘是花间派的一派之主,这两个怪人武功极高,言行荒诞,怎地会将我们当成花间派的人”,少年仍是抬望遥月,轻声说道:“他二人不似心狠作恶的人,言行举止特立特行,一僧一道都有超脱的品行,想必花归尘也不是个平庸之人”。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上前说道:“何必管那干子闲事,我们去了金陵救人就好,武林中的事情少惹的好,老子不如多喝几坛美酒”。他粗声粗气的说完,众人便即沉默下来,心中无不暗自盘算。这汉子又道:“少爷可曾受伤,这马顽劣不堪,二十年来,夫人老爷都难以将其彻底驯化,你能与它奔驰数里,已是莫大的造化”。少年正要答话,只听另一人笑道:“驰月驹可是个暴躁脾气,到了兴头决计是个疯癫野马,就好比我老樊,一旦起兴,九头大马也拉不回”。他甚是健硕,虎背熊腰显得孔武有力,一脸胡须好似被收割的稻茬,密密麻麻长在两腮。

“好马若是轻易就臣服,何得一个好字,老爷要是问起驰月驹的去向,我自会担责,四位哥哥只管放心!江湖之事我们无须理会,免得节外生枝”又朝那络腮胡子大汉说道:“三哥这匹马最是精壮,就烦劳他多载一个人,也得连累三哥与我挤一挤,回头我跟你喝个痛快,打个尽兴,不知道你的天罡开山拳到了何等火候?替我打碎几个酒坛应该无妨”。

经他一阵玩笑戏虐,五人无不大笑连连,络腮汉子全无怒气,知他素来如此任性直爽,常常磊落而言,语中不曾多有遮掩,何况四人与他虽是名为主仆,实乃朋友之情,相交之中不拘于礼法尊卑。笑声朗朗震得山谷皆应,远远传之悠远绵长。互听一个矮个汉子急道:“驰月驹是老爷最爱之物,夫人生前也是挚爱无比,如此贸然丢了,岂不是剜去老爷一块心头肉!”。


少年适才纵马纵情,正是男儿本色的自然挥洒,何曾想到驰月驹乃是双亲珍之如命的宝马。此时猛然醒悟,失声说道:“我爹爹妈妈当年因马而识,相见恨晚结为夫妻,那匹马产下驰月驹便即死去,爹妈感恩马引良缘,当真疼爱驰月,如今没了马,父亲何等悲心,我母亲九泉之下,只怕也是担忧此马落到庸才手里,受尽欺负不得善用!”。他立时想到双亲伉俪情深,得成美眷与良马大有关系,又怕驰月驹一去不得自由,反而落了不堪境遇,以致生父心痛,愧对亡母,当即牵过一匹宝马,目光一扫四人,说道:“四位哥哥先去金陵打探,明日清晨只需在迎仙楼等我!”。


四人大是疑惑,正要相问,少年已然催马而去。秋月已经中天悬停,熠熠清辉默默流泻,山间白雾蒸腾,和着月光在微风中漂浮,此处峰头犹如仙气缭绕,那处山腰更似霜雪轻飘。四人看了一阵,骑着三匹快马奔往金陵。

巍峨不断的群山在左右高低连绵,有的直插云霄,遮断日月之光,有的险峻挺拔,能隐猛兽之形。纵马一口气奔了数十里,坐下宝驹脚力渐疲,鼻孔喷出丝丝白气。少年怜它劳累,缰绳一拽便即缓缓而行,他极尽目力左右环视,唯见山多岭密,林海深深,不禁喃喃说道:“糟糕,糟糕,如此它乱走乱奔,大山之中寻它何异于海里捞针?今宵夜短,明日还得赶赴金陵”。

  无奈失望之下,索性断了寻觅的年头,信马由缰朝北慢行,夜渐深风愈加寒,已有霜露之冷在草木凝结。如此又走了几许路程,少年衣单衫薄,颇觉夜风有透骨冰寒,几只醒鸟凄怨而鸣,啼破山中宁静,让人不寒而栗。突然林间簌簌乱响,无数鸟雀扑腾乱飞,到了半空急急展翅,失魂般逃离栖落的枝头。

  少年略略一惊,急忙侧头看去,但见左首山谷莽莽苍苍,是一片树高林密的森海,三座高山连环合绕,只在向东处留出一个低矮的山凹,山谷入口处最是狂风大作的地方,不少瘦弱之树被吹得弯如折弓,顷刻便要中断一般,风林呼啸中,惊鸟飞得踪迹全无。弹指过后,猛听得那片林中有巨石滚落,压断树木的声音,噼里啪啦连连不绝,如巨雷轰鸣响了一阵,少年登时警觉起来,胯下坐骑也不知何故有些惊慌燥乱,摇头摆尾的惴惴不安。

  “莫非山中有人?荒山野岭的深夜时分,只有猎户才经常出没”。低头沉思间,前方草丛一阵窸窸窣窣乱动,过膝的深草纷纷波开浪分倒向两边,几十只山狼窜到路中,少年手中一紧带住缰绳,担忧坐骑见了野兽发狂发燥,不料群狼无暇他顾,不做停留便即溜走,又奔又突隐没在草浪之中。


  “马儿,马儿,看来这狼可看不上你我的粗皮乱肉”,少年打趣自言,实是知道林中定有猛兽出没,才叫豺狼落魄失魂,只顾拼命而逃。

  “反正此刻身子冰冷,且去林中活动活动,看看何等野兽有如此神威,搅得天地不宁!”,少年将缰绳朝后一带,就要往山谷走去,饶是他连拉三下,坐骑竟是半步不行,待在原地纹丝不动。少年见它木马一样不听使唤,笑道:“好马儿,你怕了就在此等我,我去打只猎物烤了!”身子陡起,双足在马背微点,提了轻功在草尖虚踏疾飞,燕起燕落一般到了林边,身子一飘跃至树梢,择了一处树枝落身,朝林深处观瞧。

  他纵目游顾,但见林中有片空旷之地,嶙峋乱石散在荒草中。一道斜坡从山上弯曲而下,被口深泉截断,泉口几丈余宽,一汪秋水泛着粼粼月光,居高俯视如同一颗巨大的白色宝玉。少年见了一泉碧水,顿觉口渴舌燥,正要飞跃而起,到泉边尝饮,潇潇马鸣声中,一匹白马快如电射,急冲冲从斜坡窜出,跟着半空虎啸震天,腥风乍起,一股骚气从坡上卷涌而至,虎深未现,声势却叫人汗毛倒竖,待到白马到了泉边,一只斑斓猛虎从坡上凌空跃起,尾巴一扫打断几枝树干,弄得黄叶簌簌而落。老虎扑纵身未落地,见那白马往左一折,身子落地双爪猛地一按,猛啸几声复有朝左弹跃,吼叫之声穿云透地,吓得方圆十里之内又是一阵鸦飞兽走。


  白马急转之中速度放慢,老虎已然赶到,两爪一扫一掀,在马背剖开两条血痕,白马后腿一软,身子摇晃几下,摔倒之际长嘶一声,猛力一纵又冲出数米。猛虎亦是一弹一纵,高高跃出一丈有余,血盆大口死死咬住马腿,白马瘫倒在地,似是弃生待死。老虎见它一动不动,正欲松口去咬断气管命门,白马左腿忽地猛踢,正中虎眼,老虎吃痛,又被血味刺激,顿时咆哮如雷,身子一弓纵到马颈处,虎牙寒光如刀,便要猛咬下去,少年初时见得猛虎猎马,屡失其威,不禁好奇心起,此刻见白马命危,急忙摘下一叶,扬手一甩,叶灌劲力如刀飞出,那猛虎身子一滚,在地上扭了几圈,惨叫几声便是死去。


  少年见了猛虎丧命,心中无喜反惊:“我不过是飞叶伤它一只眼睛,怎地竟然死去?”疑惑思量中,一黄衫女子轻盈盈从山坡款款而来,月照黄裙风吹秀发,一朵秋菊般珊珊而动。少女走到老虎身旁,用手挽起长裙,见白马仍是瘫卧不起,后腿鲜血汩汩而出,显是伤口疼痛,又被虎威震慑,这才一时腿软。只见她扭过头去,喊了一声:“你们快点出来,用最好的兽药给这宝马敷住伤口,这马爹爹一定喜欢,捉了好给他老人家庆寿”。


  少女声柔音甜,如娇莺啼春,待她转头伸手在马背轻抚之时,坡上又有三个女子从林中闪出,白衣黑发体态窈窕,飘飘带笑走了过来。少年未免被人发现,便即缩在枝叶繁密处,见得一女子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巧瓷瓶递给那少女,少女打开瓶盖,只在伤口处一阵微微抖动,少年见有白色粉末倒出,心中大喜。忽听一个女子笑道:“小姐的梅花落真厉害,小小一颗就打死猛虎,还得了一匹宝马,我们偷跑出来打猎,庄主怪罪也有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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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归尘这个名字不错,少年遇虎又遇美女,暗示“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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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1:54 | 只看该作者
            横剑怒叱擎天斗,天雷临身心不忧,惊风横扫三万里,一剑寒光耀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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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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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2:28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开篇,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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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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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3:22 | 只看该作者
“就是,就是,小姐的武功好,命也好”,另个女子说道:“马肚上有个黑色的月牙,真像,真像月亮!”。

  少年听罢又惊又喜,心里暗道:“原来是驰月驹,难怪见了老虎也能拼命相搏,换做一般马匹早就坐而受死”,他见那女子走到泉边,弯腰掬了一捧泉水,走到马首旁边,缓缓靠近马嘴,驰月驹闭嘴不动,过了片刻,泉水尽从指缝漏掉,那少女说道:“你们都去掬水,轮流喂马!”。

  三个女子各自掬水,几番来回折腾尽是徒劳,少年不尽大为感激,暗道:“这姑娘善待驰月马,或是为你庆贺父亲寿辰父如此掬水喂马”拨开眼前枝叶,凑眼细看,见得四个女子来回已有五六趟,黄衫女仍是不停不歇,只听一女子不耐烦的怨道:“小姐,这马是个畜生,我们如此折腾,它一口不喝,干脆杀了拿回去!”。少女怒道:“你这丫头再胡乱说。我刮花你的脸!”说完又将手中清水凑近马嘴,驰月驹似有所动,伸出舌头轻轻一添,衫女登觉手心酥痒难耐 噗嗤一笑,显得欣喜万分,继而连声说道:“马儿喝水了,哈哈,马儿喝水了!”。


  少年见爱马伤而无碍,欣喜之际正要跃下,面谢女子救马恩情。忽然前方密林中传来男人高声的叫骂:“没用的东西跑到哪里去了?深林不远处,窸窸窣窣有穿林打叶的声响,杂夹着震耳的连连狗吠声。


“不好了,定是云间派的狗腿子来了“,一白衣女子花容失色,说道:”我们两家素来不合,还是早早离开“。


黄衫女子面色未改,侧目见林间刀剑之光闪烁不定,稍作沉吟便道:”一切见机行事,不可坏了两家的规矩!“。

话音甫落,蒙蒙月影之下,两道黑影猛蹿而来,跟着一人喊道:”老大,马脖子,老二,马腿!“。

两条猎狗凶悍如狼,龇牙咧嘴疾奔而来,一个直扑白马颈脖,一个赶奔马腿,此等情形大出女子所料,眼见白马再遭伤厄,右手一番,射出两道微光,两条猛犬已然纵到半空,忽地被暗器打中,身子一软跌在地上,嗷嗷惨叫。


”哪里的野丫头,敢伤我家的畜生!”声如凤鸣,清脆高亮。


黄衫女子目光一动,四个大汉已然到了潭边,身前一男一女相伴而来,女子正在芳龄,约在豆蔻,男子未及弱冠,英气超群,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各自背负箭袋,手执弯弓,一副趁夜狩猎的装扮。


“你们花间派欺人太甚,为何打伤我的猎犬”?。少女双眉一挑,杏眼之中怒火升腾。黄衫女子见她面容娇俏,怒气盈盈之时依旧清秀可怜,知她故作强硬,正要答话,身旁女子怒道:“你家的狗咬我家的马,怎么不能伤它”。


少女被人生生顶撞,嘴巴一撅,身形一晃到了那女子跟前,抬起手臂就要掌掴,她移步迅捷,挥手如电,风送翔云一般到了女子面前,眼见丫鬟收入在即,黄衫女子右手一探,搭上丫环腰带,正欲将其拉到身后,忽地心念一转:”花家与柳家向来不合,我伤了他家的猎狗在先,只能忍得一时!,当即缩手不动,任得那丫鬟重挨掌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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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4:17 | 只看该作者
            话说你会不会加侠吧的关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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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4:52 | 只看该作者
”多嘴的奴才就该打“,女子稍得发泄,心中洋洋得意,闪到默声不语的男子身旁,娇声柔道:”大哥,今夜不能空手而归,这猛虎的皮毛正好给爹爹做件御寒的冬衣”。


英俊少年眉目一横,似怒非怒,笑道:“小妹年幼无礼,任性打人,当哥的替她陪个不是!”。


黄衫女子听他言辞不诚,明为道歉,实则对少女打人暗里袒护,不欲多费唇舌,当即莞尔一笑,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妹妹消气就好“。顿了一顿,见白马几下挣扎便已站起,续道:”牵了白马回庄!“黄裙一荡,迈步离去。


”白马是我的猎物,谁都不能动!“,少女得势不饶人,续道:”杀了马肉正好喂养我的猎狗!”


黄衫女子牵马行得极快,三个丫鬟紧随其后。少女见四人继续前行,心中怒火复盛,左手执弓,右手取箭撘弦,一张强弓被扯得铮铮而响,形如满月。一箭才破空而去,她又三箭连发,嗖嗖箭矢带着寒光分射四人。


少年藏身高树之上,一切动静尽览无遗,清月之下少女冷箭伤人在即,危急中不禁失声喊道:”四位姑娘小心背后冷箭!“双足灌力一纵,右手折了树枝直窜而下,他见得少女以暗器打虎的高明手法,知她武功不弱,躲过暗箭并非难事,身形一折到了丫鬟旁侧,半断树枝脱手飞出,但听啪啪啪三响,冷箭皆被打落在地。


冷箭离弦之时,四人与少女相聚不过一射之地,四箭都是蓄满了弓力,弹指间便要伤人性命。那黄衫女子早已听到弓弦震颤,箭矢破空的声响,正为身后的丫鬟担忧,无奈自己鞭长不及,自己脱困易于反掌,救下三位丫鬟却是力有不逮。忧心之下心中哀叹,间不容发之际,忽听得冷箭落地之声,急忙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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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31 05:05:33 | 只看该作者
三个丫鬟死里逃生,呆若木鸡地望着地上断箭,无不花容失色。黄衫女子喜见少年解了为难,双手一拱,笑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如此重恩,必当厚报!”瞧了三个丫鬟一眼,又道:“些许小厄惊成这样,不怕丢了颜面,赶紧给少侠谢恩!”


未等丫鬟动作,那少女抢到少年面前,手掌一挥便要掌掴,熟知落掌时分,顿觉手臂酸麻,已被少年点了穴道,一只玉臂扬而不落。她本欲泄愤,却反被人制住,秀眉斜挑,骂道:“野小子吃了狗胆,敢管本姑娘的事情,立即杀了他们,否则我....”忽地心道:“臭小子武功了得,只怕哥哥都不及,这可如何是好,只能那爹爹的威名吓唬他”,顿了片刻改口续道:“否则我爹爹柳承惠可绕不了你!”。


丫鬟未及谢恩,见女子对恩人不敬,一人斥道:“难怪你泼辣恶毒,不过仗着爹爹威名”,话锋一转,柔声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少年不知江湖事世事,于各门各派的绝技功夫,掌门势力皆全然不晓,笑道:“我姓素,名怀殇,小恩不足挂齿!”正色瞧了一眼女子,道:”姑娘性子烈而狠辣,碰到弱小的尚能骄纵,遇到强人必定吃亏“。


”原来是素少侠,小女子花千树,搭救之恩无以为谢,这万中无一的宝马,正好相赠!“,她眼中清波流转,暗暗打量素怀殇。


”花归尘就是你爹?“少女扭过头来,骂道:”我爹爹总有一天会踏平花间派,替我娘报仇“少女余怒未消,新恨又生,气得浑身颤抖,犹似花枝乱颤,憋了半天又道:“哥哥,抓了花千树,再去抓那花老贼!你现在发了讯号,帮里的高手一到,就可将他们一起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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