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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连载】【并肩子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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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6:50: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洛阳伽蓝记

楔子   
武定五年,岁在丁卯。杨炫之再次来到了洛阳。
余辉掠过残破的城墙,昔日的都城又批上了金裟。
颓废的庙宇无力地抬起画栋檐角,似在招呼故人,又如垂死的挣扎。
晚风如歌,岁月亦如是。
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於荒阶,山鸟巢於庭树。游儿牧竖,踯躅於九逵;农夫耕老,艺黍於双阙。麦秀之感,非独殷墟,黍离之悲,信哉周室。
昔日京城内外共有千余座寺庙,今日寥廓,钟声罕闻。
杨炫之不禁一声叹息。
永宁寺坐落在城西阖闾门南一里,是城中最大的寺庙。寺中有九十九丈高的浮图佛塔,曾于塔基掘得金像三十尊,供奉于塔北极殿。
塔顶置有承露金盘三十重,周匝都垂有金铃。九级浮图,檐角皆悬金铃,合上下有一百二十铃。浮图四面,每面三户六窗,户覆朱漆,扉批金钉,十二门二十四扇合五千四百枚金钉金光熠熠。高风永夜,宝铃和鸣,铿锵之声问于十余里;九级浮图,去地千尺,去京城百里已遥见之。佛事精妙,不可思议!
然则这些都是逝去的往事,斑驳的朱漆能告诉你,岌岌可危的高塔能告诉你,空空摇荡的铃钩能告诉你。它们能告诉你昔日的辉煌,他们也能告诉你盛世的覆灭,以及覆灭后的寂寞。
一切如斯悲伤,唯有铁索依旧傲立,依旧支持这盛世的倒影,在风中峥嵘。
杨炫之一路从东边建春门叹息过来,已是漠漠深夜。独立塔脚,人和塔都显得无比萧索。
他还是二十五的年轻人,新任的东魏抚军府司马。刚上任就被派来故都。
是时昔日的大魏国,鲜卑人拓跋氏建立的大魏国一分为二,东魏势微,不得已迁都邺城,至此洛阳便开始随王朝走向覆灭。是时离东魏覆灭只三年而已。
四条长长的铁索自下而上延伸到塔顶,杨炫之抬头看了一眼,随即负手一阵烟偱着铁索飘上了佛塔。高处不胜寒,甫一站定他不禁将衣襟裹紧。他蹲下身去,摸索了一阵便抽去一块瓦,从空隙中拿出一包物事。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锐响裹杂着劲风袭了过来。不及多想,杨炫之翻身让过,余劲堪堪撕裂一带衣襟,杨炫之不由暗道侥幸,适才若非躲闪及时,只怕那一箭已穿喉而过。
对,那是一支箭,一支漂亮的羽箭,但它的任何一次飞掠都必是惊心动魄的。
杨炫之也在暗暗惊心,而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不就是一本经书吗?
不及多想,杨炫之忙从铁索飞身而下,第二支羽箭直到杨炫之行到中途才从正面袭来,逆空而上,宛如龙出生天。
这时上下不及,无处可躲,杨炫之忙一翻身单手捉牢铁索悬于虚空让过飞箭,然后再翻上铁索继续下行。
也许如此强劲的羽箭需要极大的臂力射出,又需挽开极大的弓,费时费力,要不然射箭之人在杨炫之翻身而上时再来一箭,岂有不中。
也是杨炫之幸运。射箭之人也不过二十出头,只恨自己换箭不快,错过机会,但他射出的两箭也确不简单。眼看杨炫之就要下地,一身黑衣的射箭人展开身法忿忿离去了。
杨炫之看着远去的黑影若有所思。
他是学剑的,他们师兄弟共六人,枪剑刀匕斧弓,他排老二,那射箭之人的身影隐隐像小六,但他为何会无故袭击杨炫之呢?
杨炫之是一个爱叹息的人,此刻他只有无奈而疑惑地长叹一声。
一 •废纸
杨炫之怀揣着经书出了永宁寺,这时月已中天,洁白的月光铺在昔日的御街之上宛如寒霜,寂寂的跫音唯添凄凉。
抬眼望去,依稀有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摆,似在招呼原来的故人。
杨炫之准备明天一早再回邺城,于是摸了摸怀中的经书,然后大步向客栈走去。
进去一看,不犹奇了。这孤城之中的小小孤店竟座满了人,仔细一看全是南朝人的打扮,大概是江南来的客商。但稍一想便觉不对,如今的洛阳是江北两朝交战的前线,兵荒马乱,还会有哪只商队来做生意。南朝商人素来精明,但发兵财这买卖是决计不做的,何况千里迢迢从江南跑来。
仔细一数,屋中四张桌子刚好坐了十六个汉子,个个低头喝酒,没有一点声息,掌柜、小二也不知去处,杨炫之站在门口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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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6:52:03 | 只看该作者
其时在江北汉人与鲜卑人、羌人、胡人融合已久,走在大街上一也分不清谁是哪族人。台面上都说汉话,回家都说自己民族语言。但不论东魏还是西魏,官方文书都用鲜卑文。“蛮子”一词在江北已不大听人提起,也只有这群江南人能叫出来。但这群鲜卑人身着传统服饰,又毫不讲理,实于蛮子无异。
且说发音甫出,江南人齐刷刷亮出先前藏在衣服中的佩刀,鲜卑人也一拥而进,拔出他们的弯刀,噼噼啪啪两伙人打在一起。顿时小小的客栈显得十分拥挤,杨炫之身处其中逃也不是,战也不是,只好又倒上酒喝了起来,心想:打吧打吧,省的抢来抢去麻烦。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趁机溜走总强过同时面对两拨人。但不知这经书有何重要,竟惹得他们已性命相搏。不胜其烦,懒得去想,本来就不愿做官,刚一上任又遇上这等麻烦。唉,喝酒喝酒。
那边兀自打得激烈,这边倒也喝得痛快。
双方噼里啪啦打了一阵,难分胜负,但谁也不肯让谁。这是杨炫之已喝完了桌上的酒,觑见邻桌尚有酒水,便起身欲取来。谁知刚一起身,两个领头的便欺身过来,一个按住左肩说道:“乖乖的坐着。”另一个按住右肩也说道:“想走把经书留下。”按住左肩的是鲜卑首领,只听他说道:“留下也是留给我,你这江南蛮子有什么本事配拿经书。”这下倒成了江南人是蛮子,但鲜卑头领的话也在理,汉人的江山何时不是血雨腥风,战国列强逐鹿天下,动则屠城或斩首级上万上十万;楚汉相争生灵涂炭,战后刘邦想要寻四头同一色的牛来拉车也不得;汉朝与匈奴的战争及七国动乱,哪一样使百姓安生;以下三国分裂,虽归于晋,而长久积累的战争遗病岂一时能消弭?如今华夏又是山河破碎,且不论那些胜败兴亡,受苦的还不是百姓。
江南人一听便冷冷的道:“且看有没有本事。”话一出口,杨炫之便感到一股强劲的气流涌入了右手手肘曲池穴,原来是江南人将后搭在那里度入真气,这股真气来势太猛,杨炫之连忙将自身真气收敛到气海,任其在自己经脉中横冲直撞。但这股真气自入体以后直奔左肩,猛地一震,将鲜卑头领按在左肩上的手震开。
那鲜卑头领知是向他挑战内力,连忙一指点到杨炫之左肩肩井穴,一股真气如离弦利箭向右肘曲池射去,一路过关斩将,将江南人布下的重重气墙轰碎,眼看就要从曲池钻出,直捣江南人体内。这时一股浩大真气如洪水决堤从曲池涌入,原来江南人故不一阵诱敌深入,到那气箭成强弩之末是再一股反击。可二人本就功力相当,只一刹,鲜卑人探得势头不对,立马催加真气,两股浩大真气正好在天突穴相遇,随即一片大战。
杨炫之经脉容量有限,猝然加之两股如此真气,其中的苦味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此刻他只是一心约束自己的真气,将其收敛在气海,纵然如此,自己的真气也是跃跃欲出。杨炫之不禁心中嘀咕:好真气,别沉不住气,等这两个混蛋杀的差不多了,咱再捡现成的。那真气还当真听话,竟止住跃势,而之前杨炫之也尽力收缩经脉,让那两人误以为杨炫之内力甚弱。须知,经脉宽了要约束不难,窄了要拓宽却需艰苦修炼。
双方斗了片刻,其余人各有负伤,鲜卑人负伤便抬了出去,江南人负伤就地躺着。这面两人内力斗的难分上下,但已各出全力,此刻都在苦苦挣扎,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便欲同时罢手。当此情景,杨炫之悄无声息,蓦得将积蓄已久的真气一股脑的喷发出来,小小气海犹如火山喷发,真气炽热,从冲脉直冲而上,气势已不容他二人收手,何况二人还不知杨炫之的真气到来,正一点点撤下真气,以防对方反击。岂料一股真气猝然袭至,双方都以为对方反击,忙又催力抵抗,但立马觉得大不对劲,心想这股真气生机勃勃,对方力战之后怎会有如此强劲的真气,难道对方留有后着?
不容他们多想,杨炫之一心要摆脱这里的麻烦,眼下双方力战之后,受伤的受伤,疲惫的疲惫,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况他杨炫之也不是身无长技,只是未有时机,眼下时机一到,一击必胜。
“啊!”两个头子突然大叫着各自向后飞出,同时眼中满是诧异,待看到杨炫之一下腾起后忙乎上当。杨炫之脱身之后暗道侥幸,趁余下几个人酣战,快速游身点了几个人的穴道,站定在店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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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杨炫之喊道:“掌柜的!掌柜的!”
“死了,别喊了。”正中坐的中年男子发话了,但头仍低着在喝酒。
杨炫之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似乎是这群人头头的中年男子又开口了:“来都来了,先坐下来喝一杯吧。”说完,其他人都唰得一声一起站了起来分站两边,只留那中年男子座在那儿仍低头喝酒。
杨炫之这时才看清那些人的面目,竟每个人的右颊均有一道疤痕,隐隐如一颗长在顽石上的傲竹,这些汉子也个个如傲竹一般硬朗桀傲,太阳穴高高突起,功夫必然不俗,倘若一两个、三四个自己还能应付,但对方这么多人,要真打起来是只有挨刀的分了。
这时就算他们有敌意也没有办法,毕竟敌众我寡;再则杨炫之本就是少年心气,迎难而上。随即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笑道:“小弟正愁没有酒,既然大哥相邀,岂有不从之理。”
那中年男子送到嘴边的杯子只停了一下随即一杯干了,笑道:“小哥不嫌弃就是好的了。来,给这位小哥满上。”
马上就有一名男子从旁出列,拿出杯子给杨炫之满了一杯,然后又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
杨炫之不疑有它,毕竟对方没必要下毒。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在喝酒的当口,瞧见对方已把门封死,想突然逃跑是决计不行的了。
心想:倒要看看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侍立的男子随即又将杯满上,对面坐的中年男子道:“听说小哥最近升任抚军府司马,我在这里祝贺小哥了。”
杨炫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回敬了一杯,也不急着问对方意欲何为,心想:兴许这是最后一次喝酒了,喝它个痛快,管他来干什么。
索性一把抢过侍立男子手中的酒壶,自斟自饮,不时口赞好酒。那领头的被晾在一旁甚觉尴尬,猛一抬头紧紧盯住杨炫之,想看透他为何如此洒脱。
杨炫之心里也是无时不战战兢兢,但脸上仍是一派从容。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才第一次看清对方面目:竟也在右颊上有一道傲竹般的疤痕!
这是怎样一群人?
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急着打探什么,也拿了壶酒自斟自饮。小小的客栈之中又陷入了沉寂。
不一会,只听店外安静的街上马蹄声响,正好也是十六骑,一眨眼功夫就奔到店外,齐齐下马,都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但看衣着是鲜卑人传统打扮。是时五胡乱华已久,各民族间融会交流已久,像这样穿着的只怕很难找到。
鲜卑人也是一人领头走进店来,在店门把守的两名汉子伸手欲挡,那领头的也不招架,只一停步身后窜出两人和门口的汉子交上手,只一合,门口的汉子双双被击开,其他人还再上,座中男子发号道:“让他们进来。”
先前窜出的两人又窜了回去,那鲜卑头领负手哼了一声,也不正眼瞧座中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向杨炫之。
杨炫之也暗暗心惊,须知今日不知撞了那只鬼,先是放冷箭的,过后一群江南人,现在有冒出一群厉害的鲜卑蛮子,全冲这他来。
领走时抚军大人只说取回一本落在故都的经书,只因是本孤本分外珍惜才派专人来取。上司之命,岂有不从,再则杨炫之久未回过洛阳,此番故地重游也可凭吊一番,哪知竟有如此多不明不白的麻烦凶险。
唉…那鲜卑头领尚在半途,杨炫之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
鲜卑头领似乎对无端的叹息并不感兴趣,也许在他的心中叹息激不起涟漪。他一走进,伸出左手向杨炫之道:“经书拿来。”边说手已向杨炫之怀中捉去,其势迅猛无比。
这时对面的中年男子终于也出手了,却是一掌拍向鲜卑头领敞开的胸口,这一掌也是刚猛霸道,劲风阵阵拂乱了杨炫之的鬓发。杨炫之自忖与他二人中任一人对掌均讨不了好,毕竟自己的内功修为尚浅,而这两人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修为。
如若这掌打实,鲜卑首领必深受重伤,于是他急忙拍出右掌格挡,左手仍向杨炫之怀中伸去。得了中年男子一搅,鲜卑人的左手慢了些,杨炫之急忙闪身躲开,堪堪避过鲜卑人的一抓。
鲜卑人和中年男子对上一掌均同时一震,领教了对方掌力厉害。那中年男子更不答话,甫一撤掌急忙又送出拳头,同时向手下喊道:“剁了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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