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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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什么这般垂暮的年纪,还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 为什么那双浑浊昏花的眼睛,还时常迸发痴热的光亮? 他就这么整整齐齐地坐着,多而深的皱纹狠狠刻进他的脸,时而用嘶哑的嗓子哼着充满年轻的小调,就这样郑重、严肃、笔直地望着前方。 我很迷惑,所以问他,老头儿,你看什么呢?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又继续痴痴地望着,良久,用他那深沉沙哑的声音回答我,江湖。 那一刻,我望向他,他的侧脸镶嵌在缓缓下楼的夕阳里。 从那以后,我开始嘲笑他,因为我不懂什么叫做江湖。 他身形高大,当时的我站着也没有他坐在小矮凳的高度高。但我依旧趾高气扬地站在他望着的方向,气势汹汹可笑地问,老头儿,江湖是什么地方? 他呵呵地笑了,他说,小子,你不懂。 他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涉足江湖,毕竟这只是偏僻的小村庄。 年纪轻轻的我哈哈大笑,老头儿你懂!老头儿你懂? 他不再说话,身影萧瑟在风里。 时隔多年那萧瑟的身影依旧徘徊在我眼前,每每回想到此刻,我心里都有几分后悔。我若懂的多一些就好了。 那是一场屠杀,火光,烟雾,温热的怀抱,年幼的我只记得那些,我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我的嘴巴什么也说不出,眼前的一切让幼小的我颤抖。 这个至今我都不知姓名的老人救了我,虽然我不懂得,可依旧被他带入的江湖。那晚冲天的火光,血色的烟雾还有他温热的怀抱共同铺就了我走向江湖的道路。 可年过古稀的他在抱我逃出噩梦的那一刻撒手人间,可却把他无法实现的江湖路铺在我脚下。 我从他开始变冷的怀抱里爬出来,陌生地看着远处残酷的人间,茫然无措的哭了,不发出一点声音,我不知道是谁创造这场惨剧,也不知道未来命运的走向,就这样茫然着,恐惧着,麻木着望着天空,阴郁的天空没有一点雨滴,我看见电闪雷鸣,也许这就是它对我的回答,只是我什么都听不到。 被噩运吓得又聋又哑的我不得不走上身边这个老人一直望向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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