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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农剃

刺出、收势、刺出、收势，西门羽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
西门羽曾经很为自己的姓氏而自豪，因为能让人联想到西门吹雪。
可惜他不是个有毅力的人，从未想过追赶那位同姓的剑客，也没有想过拜师什么的，所以他连武林高手的边都沾不上，只是为了防身学了点截拳道的皮毛。一直以来，他都以学业繁忙为由安慰自己，在武侠小说上的人物身上寄托自己的武侠梦。
然而，那天街头的一幕却触动了他，令他产生实现梦想的冲动。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地照在街道上，完全是太平盛世的场景。
一个男人，身边站了个秀气的女人，他们的周围，有四个男人。看情形，似乎在争吵着什么，那四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看就让人想一拳打上去。
西门羽当然没有出手，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不是黑崎一护。
而且，他也没有机会出手。只见那位气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动身捡起旁边的一根树枝，闪电般刺出，手腕一晃，树枝几乎同时点到他面前两个人的咽喉，一个转身，又以几乎相同的动作点倒身后两人。4个刚才还无比嚣张的男人掐着咽喉，一脸痛苦的表情。那个出手的男人，带着身边的女子，神情淡然地离去。
西门羽兴奋得浑身颤抖，一根普通的树枝，在那个男人手上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真像武侠小说上讲的，心中有剑，摘叶飞花亦能伤人。但他没有跟上去拜师的打算，他觉得自己根骨不佳，而且，侠客绝对不愿意收自己为徒。他只是等那4个受伤的男人呻吟着走后，捡起男子用过的树枝，好像那是把珍贵的宝剑。回家的路上，他学着男子的动作，刺出，收势，刺出，收势……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仿佛有某种魔力，竟然令西门羽不知不觉中练了一年。
很多时候，西门羽揉着酸痛的手臂摇头叹息，他知道，自己的剑势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比不上那个男子的十分之一。他给自己打气：高明的武功可不是朝夕之间可以练就的哟。

当西门羽站在一群儿女当中，面对着更大的一群人时，他有些后悔了，就他那一招，还不如拳头好用吧，他应该多花些心思练习截拳道，这样至少能在群殴中将自己护得周全些。
别误会，这不是黑帮掐架，西门羽不会参加那种不明不白的组织，这只是西门羽所在的学校与另外一所学校的摩擦升级。
摩擦的起因说起来很可笑，西门羽就读的是所民办学校，各种硬件设施一应俱全，学费也相对昂贵，一些上不了这类学校的外校学生居然因此心生嫉妒。也许，他们是恨自己的父母不能给自己提供这样的条件，也许，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躲进父母的羽翼之下，却偏偏实现不了，于是，他们将这种恨转移到西门羽这样的学生身上。
出于礼仪， 西门羽和他的同学一忍再忍……可忍耐并没有换来和平。

公办学校的学生人数占据着绝对优势，大概是五比一的样子。
战斗开始了，西门羽冲进人群，他想，就算要输，也先发泄一下长久忍耐的闷气。
西门羽对着前面的一个人一个弹踢，毫不留情，也好不要脸地直冲**，其实他可以上移一些的，但他长久压抑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动作激起了对方左右同伴的不满，两人双双进逼，也是直冲**的下三滥打法，西门羽一记鞭腿踢倒一人，却收势不及无法再来一记，只能试图用摆拳逼开另有人，虽然西门羽对自己的摆拳也有一定信心，但他知道必须命中要害才能让对方无法战斗。他的拳不够快，那人用左手挡了一下，右拳还是直奔西门羽**。好在西门羽此刻右腿回落，左膝朝上屈起，挡住了这一下。然后左腿迅速着地，支撑右腿再次进攻，踢倒了那人。
西门羽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了，他的右腿尚未落下，就被后面的人撂倒，他不顾疼痛，翻身起身，身边居然围着四个人，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有些没那么好料理，一看就是练过的。虽然他刚才神勇地打倒了三人，但他知道实在有些侥幸，用力踢出三次的右腿隐隐作痛，挨了一记猛拳的左腿也不好受，他累了，靠着一棵树打算休息片刻。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浮出香吉士的模样，香吉士每次被打得快不行了，就站去来点根烟，想起伙伴，然后就能爆发小宇宙。可惜，他不会抽烟，也没有烟。伙伴吗？呵呵，习惯性地，西门羽瞄了一眼她的方向。她当然不可能参加男生的战斗，正满脸通红地和对方学校的女生舌战，原先柔顺的长发不知为何凌乱了不少，大概是感受到了西门羽的目光，她朝这边看了过来，眉头紧皱，眼中好像还泛着泪花，西门羽觉得自己的心被揉皱了。

征弊

西门羽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看着一起压上来的4个人，他想起那天的男子，同样面对着四个人呢。“呵呵，每次难受都这样，满脸通红，眉头紧锁，不见平日的美感。”西门羽在心中自语，然后他方展颜一笑，笑容一闪即逝，他的表情变得和西门吹雪一样冰冷。他用力折下背后那棵小树上最粗的树枝，用自己最熟悉的动作刺出，他觉得手上的树枝从未像今天那样顺手，刺出的速度，也从未像今天那样快，好像那日见过的男人附身，他手腕一摆，直点咽喉，刺倒两人，收势后回身，再次刺倒两人。
他如同杀神一般冷漠地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轻声道：“最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了。”手中的树枝毫不停留地刺向那些陌生面孔的咽喉，就像毒蛇吐信一样狠毒。
又有4个人在他面前倒下，那些陌生的面孔上泛起恐惧的表情，他们开始有意识避开这尊冰冷的杀神，再也没有人向他冲过来，他慢慢地向前走着，走向人群中，看到陌生的面孔，就送上一下。在他刺倒第20个人的时候，老师终于赶到了，随之而来的是警笛声和救护车，他轻轻扔掉手中的树枝，赤手空拳地对付着身边的对手，在**面前持械始终不好哟。
那些躲着他的陌生面孔，看他扔下武器后，一拥而上，他只来得及踢倒一人，就被掀翻在地，他护着头，蜷缩起来，他知道，反正挨不了几下了。果然，**飞快地跑过来，拉开了打人的和被打的。
西门羽漠然地站起来，拍拍尘土，环视着周围，到底是血肉之躯，虽然只是挨了几下，身上还是有些痛的。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开心地微笑着，那层冰冷的煞气褪去了，虽然自己的学校35个参加战斗的人只剩6个可以站立的，对方学校躺下的人少说也有70个。
他下意识地寻找她的影踪，只见她对那个学校的女生吼了句什么，冲了过来。西门羽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他迎了上去。然而，那个女生与他擦身而过，走向了……另一个他。
西门羽有些失神地跟了上去。听见她对那个男生关切地问候着，西门羽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那位男生的肩旁：“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他打倒了五个人呢！要是所有的男生都像他一样，对方就全留下了。你才打倒几个？”女生明显不满意这个没眼力价儿的家伙，问出这样不咸不淡的问题。
“我吗？”西门羽一愣，“没几个”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找到刚刚靠过的那棵树，他轻轻靠上去，毫无缘由地又笑了笑，笑得有些凄然，他自言自语道：“当然没几个，因为你的目光从来没有追寻过我。”手上有几道小伤口，估计是拔树枝的时候蹭破的，当时没觉得，现在才感觉到疼，呵呵呵，一放松，疼痛感就找上门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心若不痛，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心？
颈边递过来一瓶饮料，“Good job，我看到了，20个。”
西门羽一愣，回头，一双熟悉的眼睛，一头标志性的短发，他接过饮料一饮而尽，“Thank you。”自嘲笑笑，“不过，20个又有什么用。”
“喂，我都看到了。”那个女生说，“如果每个男生都像你一样，我们只需要8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留下。”
“哈哈哈，你的算术学得很好嘛，小学没白念。”西门羽笑得很爽朗，“谢谢你的关注。”
他走向那根树枝，捡起刺出：“可惜，我已经刺不了那么快了。”
说完他扔掉树枝，沉吟片刻又说：“我心中的守护之剑断了。”
“你给我站住”，西门羽回头，那女生又把树枝扔回他手中，女生不知从哪里找了根棍子，只见她刺出，收势，点在西门羽左胸上。
“你需要守护的人海了去了。如果剑折了，就赶紧补好，补结实点。不然我随时敲打你。”女孩扔掉棍子，飘然转身离去。
她走得很快，因为她不想让西门羽看到她眼中的痛楚。
西门羽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左胸被刺的地方有些痛，可心却没那么痛了。
他快步向女孩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