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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小说《落花春犹在》,不一样的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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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5:04: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落花春犹在
月夜,树影婆娑,院子中传来凌厉的舞剑声,似乎想将这无尽的黑夜刺破。剑声越来越急,渐渐地,月下之人双眼发红,头发散落也浑然不觉,终于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来,就此失去了知觉。当他悠悠醒来,四周已围满了自己亲人,只听他缓缓说道:“落花春犹在,哈哈,我懂了。”语音未毕,这中年人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丧事在江湖豪客的眼中似乎永远只是一次热闹的相聚,哭号声渐渐淹没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吹吹打打放鞭炮,倒是给深秋的大地添了些许生机。落花山庄平日连只麻雀也懒得飞进来,老庄主陆龙天一死反倒变得门庭若市起来。落花山庄先祖当年凭着绝学落花剑法惩恶扬善,建立落花山庄,风光无限。可是自其以后便无一人能够练成落花剑法的最后一招“落花春犹在”,更有不少练武成痴,终至走火入魔,但说也奇怪,最后他们又都似乎领悟了“落花春犹在”,可惜大限已至,落花山庄也慢慢走向了没落。

落花山庄在江湖上虽已日趋衰微,但陆老庄主的丧事也算得上风光了。江湖豪客在灵柩前烧一炷香便在此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当真是好不痛快。临走道一声珍重也算对得起陆老庄主了,更多人看落花山庄更无翻身可能,吃完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陆老庄主膝下只有一子陆博飞,陆博飞虽自幼苦练剑法,但无奈与其父一样,悟不出“落花春犹在”的奥秘,武艺虽也不错,但终究难称一流高手。丧事刚毕,落花山庄又陷入冷寂之中,陆博飞倚窗而立,不由长叹一声,一回头,却见其妻蒋碧涵抱着未满一岁的孩子跪在他前面。陆博飞赶紧上前搀扶,蒋碧涵忘了一眼酣睡的孩子,心中一酸,道:“博飞,别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

陆博飞道:“碧涵,不是我不答应,我是落花山庄的独子,不能重振落花山庄,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想独活了,我们一家三口就此死了算了。”说完,蒋碧涵便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哽嗓咽喉。

陆博飞急道:“先把刀放下再说,我只是闭关练武,不会有事的。”

蒋碧涵右手一用力,鲜血就顺着匕首滴落下来,泣道:“你们陆家因为练武走火入魔的难道还少吗,你不答应,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陆博飞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不练了,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时光荏苒,不觉陆老庄主死了已经三月有余,是夜,风雨大作,天地一片昏暗。只听“吱呀”一声,一只黑猫破窗而入,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黑猫受惊,尖叫着跳到了蒋碧涵的脸上,蒋碧涵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伸手想推陆博飞,却推了个空。蒋碧涵心一沉,近日自己总是一睡不醒,今日又头痛欲裂,难道陆博飞给自己服食了昏睡散?

想到这里浑身冒起冷汗,头脑也略微清醒,挣扎着起身,缓步穿过后厅,眼前出现一座铁房,这乃是陆家练武之地,外人决不允许踏入一步。蒋碧涵因担心丈夫痴迷,早将铁房的钥匙自己偷备了一份。蒋碧涵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锁,轻推铁门,见四屋内四周点满了白色的蜡烛,钢铁的墙壁上刻满了剑法的图案和注解,但正对大门的墙壁却只是一尊大佛手捏兰花,面带微笑,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慈祥。

待蒋碧涵眼往下看,只见陆博飞脸涨得通红,浑身隐隐散发着一股黑气,蒋碧涵一惊,不由尖叫一声。再说陆博飞,每日都将昏睡散投于蒋碧涵喝的普洱茶中,待蒋碧涵睡下后,便来到铁屋中研习武功,今日正自运功,只觉全身气血翻涌却又无法宣泄,有如走在炼狱一般。这一刻,陆博飞神智却甚是清明,自知自己已经误入歧途,定无生还的可能了。突然听到蒋碧涵一声惊叫,只觉喉头一热,吐出一大口的鲜血。这时,陆博飞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朵轻柔的云,缓缓上升,他似乎看到了阳光下的蒋碧涵闪着五彩的光环,他们的孩子,在草地上追着一只蝴碟——

等陆博飞醒转,只听耳畔蒋碧涵在幽幽哭泣,他努力想看清她的脸,却发现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永远看不见这个世界了。蒋碧涵见他醒转,安慰道:“博飞,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陆博飞却缓缓一笑,道:“今天我才是真正的看见了东西,今天我也才真正领悟了‘落花春犹在’。”

蒋碧涵以为陆博飞神智糊涂了,却听陆博飞道:“‘落花春犹在’其实不在于形,在于感受的心。”

蒋碧涵一愣,暗自沉思:他是真的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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