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直播】缁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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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四，京城安正街西。
云雷翻滚，顷刻笼罩天地，霎时一片黑暗。喀喇喇一声炸雷，只惊得万物蛰伏，天地变色。
继而雨作倾盆之势，路上行人交相奔走以躲避暴雨，转眼街上便空了。

雨中一老一少。老人须发皆白，髯长三尺，丹唇凤眼，身着青布短衫，左手提着一柄短刀，做武人打扮。那少年锦衣加身，面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显是受了什么惊吓，以致如此。暴雨泼落，淋得二人朝街边一处屋檐下疾奔而去，唯恐避之不及。 天色愈发暗淡了，许多小店都掌起灯来。雨势滂沱，直把天地连成一片，更显灯火阑珊，照得这老少二人愈发寥落。 喀喇喇又是两声响雷，天被炸开了个口子似的，雨更加大了。老人伸手揩去少年额边雨水，双眼满是苦涩的望着少年。那少年虽给暴雨淋得狼狈，但抬头望向老人时，眉心微锁，双眸清亮，隐隐透出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毅。老人眉头深锁，望天沉吟道：“雨势如此骇人，赶路怕是不易。”少年几声干咳，但双眸清亮，闪烁之间，竟显出几分笑意。老人不解，少年道：“这暴雨雷鸣非但是天威，亦是天意。”老人诧异道：“天意？”少年道：“是的，天意，趁这暴雨，我们出城才有望。”老者立时会意，这雨势若是不减，城关戒备必然较往时松懈，借这机会出城，就容易许多了。于是令这少年稍候，不时便从附近人家借来两顶斗笠。二人掸去身上雨水，戴上斗笠，钻入茫茫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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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掌柜面色依旧平和，招呼一声：“快！快去招呼后厨，给这位爷台端些精致酒菜来。”说完便在那汉子身畔坐下，问道：“爷台怎生称呼？”那汉子或许是见掌柜客气，抑或是对掌柜有些藐视，毫不忌讳答道：“姓苏，叫苏快。”掌柜又问：“苏大爷不是长洲人氏吧？”那苏快答非所问：“长洲多是有钱人哪，”抬手虚指一圈，“这耕牛都不下田的天气，却顶着火辣日头来这受罪，可笑。”掌柜道：“如此说来，那苏大爷却为何屈尊来此受罪呢？”苏快道：“离开长洲廿来年了，重返故乡，到最好的酒楼吃顿饭罢了，掌柜的莫要说我吃的是霸王餐咯。”掌柜笑道：“岂敢岂敢，原来苏大爷是长洲人氏。不知自何方荣归的？”

说话间酒菜具已上齐，掌柜替苏快斟满酒水。方才的吵闹似乎不曾发生一般。苏快仰头饮尽杯中酒水，又自斟自饮，三杯酒毕，方始开口：“我自海外归来。”掌柜眉头微蹙，面露诧异，心下暗自盘算些什么。苏快又饮几杯，似有醉意，续道：“那去处叫做东瀛，又叫做千岛之国。”掌柜暗惊：“此人形容落魄，又言是长洲人氏自东瀛而返，莫不是倭寇余孽？”其时正值明万历年间，经胡宗宪、俞大猷、戚继光等将士镇压荡涤，虽已将倭患尽数平息，但仍有倭寇余孽四方流离。这掌柜如此惊异，也不无道理，但还有更令其心忧的。他立时唤来一店伴，附耳交代了几句，店伴便匆匆离去了。

却见苏快已是微醺，浓密的乱发之后，眼神涣散迷离，显然不是醉酒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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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不傻，不问也知道事情原委，心下盘算：“这汉子分明是个乞丐，醉月轩岂能招待他，可寻常叫花子怎敢来醉月轩闹事，定是受人指使有人撑腰。”于是招呼那伙计退下，赔笑道：“大爷，店里伙计不懂事，大堂燥热，且随我到楼上雅间坐坐。”那汉子斜睨掌柜，拍拍衣衫，就近一张凳坐下道：“爷喜欢热闹，这大堂挺好。”这分明是一副闹事的模样。

能在长洲经营偌大的酒楼，且红红火火，定也是有些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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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只手，重重拍落在红漆木桌上。桌上一只青花瓷碗给震起，在青石地板上摔了个稀烂。循声望去，一条大汉横眉冷目，单脚早已踏上方桌。这人肩宽臂粗，足有九尺身长，须发缠杂，看不出年岁。

这里是长洲有名的酒楼，唤作醉月轩，是达官贵人的销金窝。此时店中有人闹事，早有七八条大汉提了木棍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一个掌柜模样的胖大中年男子抬手在背后摆了摆，示意他们先退下，自行上前对那九尺大汉道：“大爷，所谓和气生财，本店小本经营，不知哪里开罪了大爷？”那汉子也不瞧他，兀自努嘴，指了指身侧的伙计道：“你且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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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远渡离人返故乡

撼厕陌

            我又回来了。继续发一段。

帽农剃

            这么多大神观摩，小的受宠若惊啊。

部仰

            顶！又见原创，

怀嘉懿

            我发表点愚见啊！既然说是契子，那么言语上就啰嗦了，因为可以直接算第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