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草莽英雄作“春秋”-陈墨(非除墨）评金庸——《射雕英雄传》

贺天恩

神论镇楼

最后是压轴主角大戏“除墨评金庸”

试看人家定名作‘‘艺术与游戏’’的序文——他首先把金庸定性作中国长篇小说的最佳作家 之后便续一的点评【中国四大名著全部是虎头蛇尾】 其作者并不能像查良镛般的够功力架驳完全文 便得其结构完美无瑕 再来的则就是论到齐名的【《金瓶梅》《儒林外史》等物遭殃受罪了】 其次还有 大肆在贬斥【《岳飞全书》、《西周列国传》等古典文学是不堪配称这等显赫名气的垃圾渣作】 然后又再转到了【梁古】的身上 【晒尽他俩大作的缺点】 接着便是借使各种证据去重新强调之前的论据接着在最后 於歌颂吹捧金庸作品之余 还【不忘把南北派的五大家训导一番】~
闪亮点：对金庸小说其作品内的缺点不再是尽量省略地一毞带过而是完全避开地无视之了【可想像的到作者还较为心虚 在点评最后声名了是写给金迷们的】

——by@君子协定心 赞

淅妞瑾

            看了两段 剩下的确实太长了

怀嘉懿

那渔人拍几高唱“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连斟三杯酒，杯杯饮干。
两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其实黄蓉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家国之悲？至于词中深意，更是难以体会，只不过从前听父亲说过，这时便搬述出来，言语中见解精到，颇具雅量高致，那渔人不住击桌赞赏。郭靖在一旁听着，全然不知所云。见那渔人佩服黄蓉，心下自是喜欢。又谈了一会，眼见暮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

这一段写一对少年男女在太湖上荡舟游玩,谈谈讲讲,说说笑笑,唱唱哼哼,自是真切如在目前,而其中对黄蓉的灵秀与聪慧,博学而多闻及郭靖的木讷而鲁顿,少见识又勤于问的性格气质又写得极有分寸而且鲜明。兼而文字优美典雅,语言精炼神妙,于湖上风光,舟中风情尽现笔端,更为有趣的是,那“渔人”原是东邪黄药师的大弟子陆乘风,与黄蓉原是一家人,所以谈吐风雅,且又“对唱”一词,自然贴切。两人所吟之词,则是于湖上风光颇有“距离”的“家国之悲”。妙处就在, 黄蓉是“有口无心”,而郭靖则是俨然“不知所云”,看起来这乃是无心又无意的纯粹的瞎唱与瞎听,但作者却绝非无意的闲笔。恰恰是在这“有口无心”及“不知所云”之中渗透了作者自己的家国之悲,乱世之苦及其广阔深沉的情怀,直叫人连饮三杯之后复唱出“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总之,这一段湖上游玩的描写,字里行间,莫不洋溢着一种“忠愤填膺,有泪如倾”的意蕴在。或许,以上所述,还毕竟只是文人雅士的笔墨胸怀,固是风雅沉痛,泪倾如雨,亦未见得小说的开头,结尾的简单诗句中所写的天下百姓的乱世苦况那般明白而又意味深长---小说开头有诗云:

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然晚带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小说结尾又有诗云：
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

---这就是了,也许《射雕英雄传》的全部意蕴尽在这两首看似简单明了的诗中。而这诗这文,便有了非同一般的特导之处。如果说,《射雕英雄传》乃是一部江湖英雄的《华山春秋》,那么,这两首开头,结尾的诗句,便是这《华山春秋》的“题辞”与“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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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灵慧

呜呼,爱心之心,丧国之耻,乱世之苦,英雄之思!
这种胸襟意蕴,洋溢在一部《射雕英雄传》中,浮沉于其字里行间,使人读之,为之忧思愤懑,为之击节而叹。

例如,写郭靖,黄蓉在太湖上泛舟游玩的一段情景,一段文字:
黄蓉道：“咱们到湖里玩去。”找到湖畔一个渔村，将驴马寄放在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间，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
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道：从前范大夫载酉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郭靖不知范大夫的典故，道，“蓉儿，你讲这故事给我听。”黄蓉于是将范蠡怎么助越王勺践报仇复国，怎样功成身退而与西施归隐于太湖的故事说了，又述说伍子胥与文种却如何分别为吴王、越王所杀。郭靖听得发呆，出了一会神，说道；““范蠡当然聪明，但象伍子胥与文种那样，到死还是为国尽忠，那是更加不易了。”黄蓉微笑：“不错，这叫做‘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 ……两人谈谈说说，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黄蓉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杆独钓，真象一幅水墨山水一般。”郭靖问道：“什么叫水墨山水？”黄蓉道：“那便是只用黑墨不着颜色的图画。”郭靖放眼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就只没有黑墨般的颜色，摇了摇头，茫然不解其所指。黄蓉与郭靖说了一阵子话，回过头来，见那渔人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船头，钓杆钓丝都是纹丝不动。黄蓉笑道：“这人耐心倒好。”一阵狂风吹来，水波浪泊的打在船头，黄蓉随手荡桨，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道如许！”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抒写水上泛舟的情怀，她唱了上半阂，歇得一歇。郭靖见她眼中隐隐似有泪光，正要她解说歌中之意，忽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容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阁：“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耀，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远远望去，唱歌的正是那个垂钓的渔父。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黄蓉听他吐属风雅，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那渔人答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三人对饮了两杯。那渔人道：‘适才小哥所歌的‘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黄蓉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微微一笑，说道：“宋宝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那渔人点头称是。黄蓉道：‘张于湖的‘六洲歌头’中言道，‘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也正是这个意思呢。”

兼丹

谁是大英雄?

小说的结尾写道:郭靖心想：“自今而后，与大汗未必有再见之日。纵然惹他恼怒，心中言语终须说个明白。”当下昂然说道：“大汗，你养我教我，逼死我母，这些私人恩怨，此刻也不必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人死之后，葬在地下，占得多少土地？”成吉思汗一怔，马鞭打个圈儿，道：“那也不过这般大小。”郭靖道：“是呵。那你杀这么多人，流这么多血，占了这么多国土，或头来又有何用？”成吉思汗默然不语。
郭靖又道：“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以我之见，杀得人多未必算是英雄。”成吉思汗道：“难道我一生就没做过一什么好事？”郭靖道；“好事自然是有，而且也很大，只是你南征西代，积尸如山，那功罪是非，可就难说得很了。”他生性憨直，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成吉思汗一生自负，此际被他这么一顿数说，竟然难以辩驳，回首前尘，勒马回顾，不禁茫然若失，过了半晌，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

显然,成吉思汗未足道也。虽然他一生纵横天下,灭国无数,功业盖世,然而却并不是真正的英雄,并不是真正的可为当世钦仰并为后世追慕的大英雄。---也可以说,成吉思汗这位英雄只不过是一位可悲的悲剧英雄,只不过是位“草莽”;而郭靖这位草莽出身,行走江湖之间的南朝布衣,才是一位真正为民造福,爱护百姓的大英雄。---书中另一处写道:成吉思汗,花刺子模国王,大金大宋的皇帝他们都似是以天下为赌注,大家下棋。这些帝王元帅们以天下为赌注,输了的不但输掉了江山,输去了自己的性命,还害苦了天下百姓。同时,赢了的如成吉思汗,也一样的杀人无数,积尸成山,害苦了天下的百姓。从而,他们不是什么大英雄,而只是一些大赌徒而已。
进而,他们并不是什么英雄的赌徒,而恰恰是天下百姓饱受乱世之苦的罪魁祸首。
---一部武侠小说来进行这样的历史的“思辨”看起来是“非分”而又“越界”,然而正因为如此,才使得这部《射雕英雄传》格外地沉重深刻,意义非凡。

豫迎逶

三.开头结尾字里行间
《射雕英雄传》当然是一部武侠小说,是一个长长的武侠传奇故事。然而,它与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之处是它有着其它武侠小说所不具备的历史真实感及忧国忧民之心怀。这一点在书中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从小说的“主题”及其“主角”的形象及其意义中固然可以看到这一点。然而在其它的地方也都可以看到: 在开头结尾,在字里行间。小说的开头与结尾充满了一种“乱世之苦难”及“英雄之真义”的历史真实感及其深刻的思想性。

小说的开头是写一位说书人张十五在临安牛家村说段“叶三姐节烈记”的故事,并引起了村中隐居的杨铁心,郭啸天,曲三等人的不同的反映,从而把从最具体的北方人民的苦难生活情景,到南方君昏庸无能“南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可悲的情景两相对照,直读得人愤懑在心而又忧思如焚---这是一个盼望英雄,呼唤英雄的时代!是一个盼望救国救民的大救星,大侠士的时代!然而,南宋君臣,偏安一隅,已毫无进取之心,丧权辱国而又卑怯无耻,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希望所在。

所以,整个儿一部《射雕英雄传》除开头一回牛家村中百姓大骂南宋君臣之外,就再也没有直接描写南宁宋宫廷官场的笔墨,因为这已绝非希望所在。所以,作者的笔墨集中在江湖上,集中在绿林间。小说这样开头,既是交待了一个极鲜明的时代背景,同时又制造了一种使人愤懑忧思的历史氛围。爱民之心,丧国之耻,乱世之痛,英雄之思充斥于这部描写江湖草莽,绿林豪杰的传奇故事之中,使之别具一格并为其他小说所不及。

赖天睿

洪七公道：“那女娃娃的掌法虚招多过实招数倍，你要是跟她乱转，非着她道儿不可，再快也快不过她。你想这许多虚招之后，这一掌定是真的了，她偏偏仍是假的，下一招眼看是假的了，她却出你不意给你来下真的。”郭靖连连点头。洪七公道：“因此你要破她这路掌法，唯一的法门就是压根儿不理会她真假虚实，待她掌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只给她来一招‘亢龙有悔’。她见你这一招厉害，非回掌招架不可，那就破了。”以上这段,你说是洪七公教授郭靖练功以及武功对击的精要固然是,然而你若要更进一层,看到这同时也是洪七公教授做人的方法及人生的哲理也无不可。因为“至巧不若至拙”及“拙能胜巧”,
“大巧若拙”原正是中国人生及哲学的最深的道理。

再比喻:郭靖茫然不解，只是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以备日后慢慢思索。他学武的法门，向来便是“人家练一朝，我就练十天”，当下专心致之的只是练习掌法。起初数十掌，松树总是摇动，到后来动力越使越大，树于却越摇越微，自知功夫已有进境，心中甚喜。这时手掌边缘已红肿得十分厉害，他却毫不松懈的苦练。同样,这一段看似极其简单明了,似只是说郭靖如何“苦练”而已,然而我们从中则亦可看见郭靖之拙朴及心之“诚”与性之“实”,如此武功恰适合如此人品,或者说,武功与人品原本就是统一的。

再比喻,蒙古大军压境之时,势不可挡:黄蓉道：“蒙古兵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咱们杀得一个是一个，当真危急之际，咱们还有小红马可赖。天下事原也忧不得这许多。”郭靖正色道：“蓉儿，这话就不是了。咱们既学了武穆遗书中的兵法，又岂能不受岳武穆‘尽忠报国’四字之教？咱俩虽人微力薄，却也要尽心竭力，为国御侮。纵然捐躯沙场，也不枉了父母师长教养一场。”黄蓉叹道：“我原知难免有此一日。罢罢罢，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

至此,郭靖的侠之大者的形象的光辉才真正地显露了出来,郭靖与黄蓉的不同的态度,即已显示了他们各自人格的高低。同时,黄蓉面对郭靖的如此坚贞的选择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对,甚至也没有丝毫的不解之处,便也正是这一点吧?---最终,郭靖与黄蓉便毅然地走上了救国救民,勉力为之的襄阳抗敌之路。然而从以上的对话依然可以看出,郭靖是完全主动的,自觉的,确实是一位“爱国爱民,尽忠报国”的“侠之大者”。而黄蓉的理想境界却并没有这么高,她只不过是为了爱人---即“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她倒成了一个“跟跟派”。同是抗敌御侮,却高下分明。

锥弁

如曾昭旭先生所云(同上注):而如此一个灵慧的生命去和刚毅的郭靖相处,是怎样一种情形呢?我们可以看到,是凡在小事上,郭靖总是笨拙困窘。

在生生灭来,迁流不息的的现象上随机应变,以显露生命新姿这本来是黄蓉的当行本色。但一旦遇到大关节,便由郭靖作主,黄蓉从不敢以一言相劝。要知忠义诚信,道德理想这些属于价值层面的判断,原非无善无恶的生命所知,清畅自然的生命,在此时是要谦退守分的。

在小说中,郭靖这一形象憨厚可爱,鲜明生动,幽默动人。其种种遭遇,可以说全是因拙而得福,因朴而得福。同时,这也显现在他的武功之中。他随洪七公练习刚阳纯猛的降龙十八掌,一方面固然他的“才份”恰恰只能练这种简单而又刚猛的武功,因而郭靖与降龙十八掌,可以说是“天生有缘”相得益彰。另一层上,郭靖学艺“江南七怪”,继而又修行全真教的“正宗内功”,继之又学习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这固然是“学艺”,同时又恰是“做人。”---江南七怪虽 “怪”,但毕竟是侠而且义,于大节善恶之分甚是分明。而马钰则是“中神通”王重阳的首徒,其内功中自有王重阳的大仁大勇的“遗传”,至于洪七公,则更是王重阳死后的天下侠义第一人。郭靖从师学艺,可以说适逢其人。

乃至他碰上了周伯通,与之结为兄弟也是先天纯良这一面“气味相投”。至于“大漠”,“射雕”等等诸经历,则与他的性格更有莫大的干系,使他不习机巧,天然刚毅木讷纯厚忠诚的大侠性格真正地“得自天然”。总之,郭靖这一人物形象既有其鲜明的个性,现实性及其审美价值,同时又体现了金庸及其中国文化的一种人格理想,从而又具有一种理想性,象征性及其抽象意义。尢其是郭靖与杨康,郭靖与黄蓉等人物的对比描写中,常常显出了其“可读性”之外,尚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如小说中的这样一段:郭靖资质鲁钝,内功却已有根底,学这般招式简明而功力精深的武功,最为合适,当下苦苦习练,两个时辰之后,已得大要。

颛孙琛瑞

台湾学者曾昭旭先生在其《金庸笔下的性情世界》(载《诸子百家看金庸》一书)一文中指出:在这里,郭靖是代表了纯朴坚实的先天理代表,黄蓉则代表了活泼轻柔的生命之流。理性是人内在的真正主宰,因此它是独立完足的,力能判断是非,指导方向,胆理性也有先天后天之别,先天理性纯以淳朴的元气直行,所以他对是非的判断是不必经过种种曲折考虑的,他只是念念知是知非而已。仅就立已而言,这就够了,不过人的理想,除了立已,还有立人,而在立人的路上,便有了同情, 了解,宽恕,权变种种曲折,所以更要有清晰缜密的条理去斟酌分疏,才能成功。而这一种理情就是后天理性(当然,后天理性还是应该统于先天理性的,不然就变成了无本的花叶了)。

郭靖并没有这一种理性,他只是纯然的浑厚,毫没有外露的精彩,因此表面看来,他象是个傻小子,楞小子,远不如杨康或欧阳公子的聪明花巧。他练的功夫,也是以刚猛纯阳的降龙十八掌为主,但“至巧不如至拙”,他这种朴拙却是真能自主的。当他初遇洪七公,初学了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 时,曾单凭这平平无奇的一招逃命抗敌,就使武功高出他当时十倍的敌手无可奈何。这就隐示了郭靖或说先天理性的宝贵了。确实如此,郭靖之木讷刚毅,纯朴忠拙,正是聪明伶俐的黄蓉的佳偶。---《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与黄蓉的情爱故事,不仅在这一本书成为人人羡慕的“情感正格”,而且也是金庸的全部小说中极为少见的幸运的结合。


初看起来,黄蓉的聪明机变,家学渊源,武学人品无一不远远超出郭靖,可她偏偏一眼就看中了拙朴憨厚的“傻小子”郭靖,且一见钟情而从此不渝。这一点乍看使人费解,甚而会使一般读者为黄蓉的选择而感到“可惜”,以为是“鲜花挣插上牛粪”云。因为欧阳克的风流潇洒,武功机智无一不胜郭靖多多。实际上,黄蓉之看中郭靖,才是真正的“慧眼识英雄”。郭靖的人品胸襟,决定他能“拙胜巧,愚胜智”,最后终于走上了华山论剑的大侠之路。这一结合及其意义,不仅表现了作者的人格理想,同时也表现了中国人的爱情理想。

赁允澶

丘处机与江南七怪的一场空前绝后的豪赌终于未经比武决战就使丘处机顿首服输了。因为杨康人品如此恶劣,而学武之人,品行心术居首,从而丘处机只能“汗颜无地”而甘心输了。平心而论,郭靖与杨康在其人品乃至最终的武学修为方面自有天壤之别同然而就其形象鲜明而深该而言,就其形象的意义与艺术价值而言,这靖康二人可以说是一时瑜亮,各有千秋。这两个人物的形象都是极为鲜明而又极有价值的。而将这两人“同途而殊归”地加以对照比较,则使这种形象及其意义更其鲜明深该而且突出。杨康为自己一已的贪念所役使,为荣华富贵及权势功名所拘囿,终于为“奸”为“恶”,与郭靖心性敦厚,为侠为善,实已超越了“自我”,而以“天下百姓”为念,对比何其鲜明强烈。在这两个主要人物身上,集中了中国人的人格理想模式及其价值判断的基本规范与依据,有杨康等人作为比较, 郭靖的人格品质的魅力与深度就更加鲜明地凸现了出来。郭靖这一形象的本质及其意义,就其外在的性格行为而言是忠厚纯朴,胸襟广阔进而能够为国为民,成为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侠之大者,而就其内在的本质而言,则又体现了中国人的“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的人生境界,哲学理想及人生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