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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武侠之十八般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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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4:24: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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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4:42:57 | 只看该作者
天.刀
子茱,生于江南,长于香港。喜欢阅读,喜欢写作,喜欢看电影。香港理工大学硕士,2005年起有中短篇小说散见于中港传媒。

今天十导挨了这—刀,并不是因为他躲不开,也不是因为他醉了。

他挨这一刀,只因为他想挨这一刀,想尝尝天.刀 子茱 的刀砍在身上时,究竟是什么滋味。

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直到现在,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一把四十三斤重的纯钢刀,无论砍在谁身上,这个人都不会觉得太愉快。

可是他很愉快。

因为 天.刀 子茱 现在早巳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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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4:40:48 | 只看该作者
华玄既惊且喜,对这少女印象大为改观,又问师父究竟是如何得知,薛子铭抚髯解释,双龙洞旁的大宅定是双龙帮帮主的府邸。浙江富庶人家甚多,少女若真是窃贼,为何舍易求难,去虎穴中生事?况且他早看出这少女若外边着的是粗布麻衣,内衫却精致昂贵,还有她手镯上的那粒红宝石,便抵得上十袋锦囊中的珠宝。她就算是窃贼,也断不会瞧上这等寻常财物。因为少女身上的麻衣带着茶花香味,便猜想会否与北山这片茶园有关,因此才携带少女至此。
   华玄不由敬服。薛子铭随即说了这样一段话:“所以,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不是怪物谜案,而是人心。人性善恶,最难分辨。有行善之举,未必心怀善意;恶行昭然,也未必心存恶念。世人往往为虚像淆乱,被小人利用,轻易下是非之断,以致黑白颠倒,真假悖乱。寻常刀剑破的是铠甲人皮,吾派这柄钩赜剑,则是用来剖开人之虚表,查验人之真心的。因此,钩赜剑并非握在手中,而是藏在内心;锻铸之法,并非熔淬锻捶,而在于抽丝剥茧,层层剖析。今日为师便是借这小姑娘的事迹,将剑胚植入你心中,日后遵照此铸炼之法,阅遍各色人心,辨尽曲直黑白,这柄钩赜剑当可铸就。吾徒当谨记。”
   华玄受教,终于明白钩赜剑的要义。少女散尽珠宝,将外衣还给茶农,换回寄存在此的原来衣裳,登时丰容靓饰,如芙蓉出水。薛子铭再问她来历,少女只说自己名叫纪天瑜,师承却避而不谈。薛子铭也不追问,放她离去。纪天瑜临去前瞥了华玄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华玄不明其意,目送她背影消逝。
  
   华玄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少女,哪里猜知,这柄钩赜剑的剑胚远远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晚,师徒二人就在一位茶农家中借宿。夜已深,华玄不知何故辗转难眠,走到小院仰望星空,忽觉身畔凉风袭至,伴着一股沁人的清香。华玄大惊,急施防御,却听来敌嘻嘻一笑:“现下没你师父在旁,光凭你这小傻瓜,可不是我对手。”话音刚落,一个娉婷身影已伫立在他跟前,秀美飘逸,不是纪天瑜是谁。
   华玄收了掌势,问她为何去而复返。纪天瑜笑容收敛,肃然道:“你不觉得,那庞横欺压百姓,作威作福,到头来只不过损失了一些珠宝,岂不太便宜他了吗?”
   华玄点点头,握紧拳头,面露不忿。纪天瑜随即提议,要不要随她再赴庞府,将那恶帮主教训一顿,凭他二人合力,一定能全身而退。华玄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趁夜色绕至北山南坡,只见半山腰处一座大宅在月光下森森可怖。
   纪天瑜告诉华玄,她前一次进入庞府,已经查明宅南防御最薄弱,两人可利用钩索,由此潜入,然后兵分两路。因为庞横的卧房在宅东,由华玄到西边引开宅中守卫,她便可到东边对庞横偷袭。得手后,再于宅南墙脚会合。
   两人翻进庞横府邸,华玄依计而行,边往西狂奔,边大声唾骂庞横。不过多时,一名魁身大汉从一间大房中蹿出,怒目切齿,额头上青筋毕露,不由分说扑向华玄,似恨不得将他撕裂。华玄纵高伏低,东闪西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对方震天价似的怒吼,他就是双龙帮帮主庞横。
   华玄隐隐觉得上了某人的当,片刻犹豫间,双龙帮帮众已自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心中叫苦,深知多拖片刻,便再难脱身,急中生智,往左首园圃的一个假山洞中钻去,随即施展开钩赜派的诡谲步法,好不容易摆脱纠缠。
   华玄大口喘着气,拼尽全力奔回到宅南墙脚,却见纪天瑜立于墙头,墙上的钩索早已撤走。华玄心急如焚,要她放下钩索,纪天瑜却笑着 对他说的:“傻瓜蛋,实话告诉你吧,小女子真是个贼,这次来婺州,就是为了窃取双龙帮的至宝‘龙骖丹’。本来是想利用那些茶农混进庞横的府里,听说他蛮横霸道,就顺便劫富济贫一番罢了。但是上回龙骖丹没得手,我看你傻兮兮的,就故意叫上你,帮我引开双龙帮帮众,好让我趁机潜进庞横的卧房。此刻龙骖丹已经得手,真要多谢你了,将来有缘再见吧。”
   她大笑着将手中一只镶金瓷瓶扬了扬,又高喊了一声“贼人在此”!随即自墙头跃出,消逝在蒙眬的月色中。
   华玄头脑一片昏白,只听身后叱咤声大作,渐有火光将他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扯得越来越短。
   被庞横抓住以后,华玄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幸好薛子铭及时赶到,将他救出。
   事后薛子铭问明详情,也是诧异不已,笑称他自己这柄钩赜剑也远远未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华玄经此一役,这钩赜剑的剑胚却是完完全全地炼成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当然,华玄更加不会忘记师父最后说的那句话:
   “想来你太师父传下来的宝训仍须勘误,这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并非人心,而是女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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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玄颔首,捋袖擦掌,直冲恶汉而去。薛子铭摇摇头,向那少女一指:“不,我说的是她。”说话间举袖一拂,解开了少女被封的穴道。
   华玄顿时愕然,那少女穴道一解,倏地腾跃而起,方才梨花带雨的脸庞霎时化作怒雷滚滚,突然举掌打向薛子铭。
   华玄不及细想,挡在师父身前,与少女掌力相交,鼻中嗅到她身上的一股茶花香。少女秀眉扬动,随即变招,斜起掌缘,劈向华玄左腰际,华玄左足急撤两步,堪堪避开,心头大骇:这哪里是弱女子,分明是个练家子。
   少女掌力平平,步法却诡异得很,华玄几次以溯源掌试探,竟然摸不透对方路数,更给她一双饱含怒色的星眸一瞪,反而有些心慌意乱。正在这时,忽听师父对那大汉道:“我已明白原委,这女子由我处置便是,你身负要事,先行一步,兄弟说话不便,不必多礼。”余光瞥及,只见那恶汉向师父鞠了一躬,竟然扬长而去了。
   华玄百思不解,眼前少女的攻势却越加凌厉,耳畔又听师父笑道:“果然没错,这小姑娘就是我们要找的剑胚。”
   少女怒气炽烈:“为老不尊,骂人真难听。”
   华玄愣了一下,才知她将“剑胚”听成了“贱胚”,不禁笑了一声,如此真气一泄,溯源掌运转稍滞,胸口门户失守。少女盘龙绕步,欺身直进,一掌打得华玄踉跄倒地。她打倒华玄后,随即看了一眼薛子铭,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逃。
   薛子铭取出一只锦囊解开,笑道:“小姑娘,你窃来的这些珠宝,都不要了吗?”
   少女往腰间一摸,诧异地转过头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薛子铭收起锦囊,终于说出实情。原来那大汉竟是哑巴,他是有苦难言。薛子铭略懂唇语,才从他嘴中分辨出,原来他是衢州江郎派弟子,名为杨骁,奉师命去杭州办事,途径婺州双龙洞附近的一处大宅,突闻宅内有人大喊捉贼,随即便见一个窈窕身影自大宅高墙上翻出。杨骁奋起直追,从郊外直至集市,险些就将那少女擒获。谁知少女摇身一变,转而哭喊救命,引得那四名仙霞派弟子上前相助。
   陈述之中,少女渐渐满脸通红,华玄拍拍屁股站起来,也是一脸错愕。
   说完后,薛子铭又问华玄:“现在看来,这女孩是善是恶?”
   华玄向少女瞪了一眼:“穿窬之盗,哪里会是好人,亏她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少女瞪还他,神色倨傲。
   薛子铭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将那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又问她姓名师承,少女缄口不答。薛子铭沉吟半晌,将华玄招到面前,再问:“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是什么?”
   华玄答:“龙凤麒麟?”
   薛子铭摇头。
   “天外幽客?”
   薛子铭再摇头。
   “若只是这些幽隐谜案,那可用不到咱们的钩赜剑。”薛子铭说完这句,朗声道,“先去将这些珠宝物归原主吧。”
   他命华玄押着少女往北郊而去。少女迫于薛子铭的威严,不敢有违。三人行至北山,双龙洞位于北山南坡。薛子铭却将华玄和少女带往西麓,华玄正觉不解,待走了几百步远,倏觉豁然,只见眼前佳木葱郁,彤卉烂漫,溶溶芬香隔着老远飘散而来,竟是一片硕大的茶花园。
   几个茶农正在园中劳作,见三人走进,都围拢过来,看到那少女,竟个个眉开眼笑,齐喊女侠。薛子铭将那袋珠宝交还在少女手里,少女微露讶意,过去将珠宝分给众茶农。
   华玄疑窦丛生。薛子铭却让他去找一名茶农请教。华玄依言向一位老妇求询,对方如实相告,原来他们全村世代都靠栽植茶花为营生,从来与人无争。谁知上个月,双龙帮帮主庞横新上任,竟说整个北山都是双龙帮辖地,村民要在此种植茶花,须得按时缴纳“占山银”。村民们不答应,庞横便派弟子糟蹋了一批茶花花苗,还打伤了不少人。这少女恰好路过,得悉此事后大生侠心,承诺为村民出头。她借来麻衣穿上,假扮成送蔬果的乡农混进庞横的府邸。今天早晨,村民听说庞横府中失窃,便知是这少女侠客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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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4:39:43 | 只看该作者
钩赜派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而钩赜派最神秘的兵器则是钩赜剑。相传,每一位钩赜派弟子,都身佩一柄独一无二的钩赜剑。只消驾驭此剑,便可剖辨万物,阐幽明微。举世神兵,莫可与之相较。
   华玄当然不会忘记,师父带着自己锻铸这柄钩赜剑的往事。
   那年他仅十五岁,随师父薛子铭隐居在四川南部的一处山谷之内。此谷名为“巨龙冢”,相传曾有人发现过龙骨。师徒二人在此耗时三载,终于发掘出一副完整的龙骨,并以铆钉拼接回骨架原状。
   复原后的这条“龙”,头颈细长,四足粗壮,昂然挺立,与传说中“虎须鬣尾、身长若蛇”的龙截然不同,然而其身长逾十丈,躯体庞硕,这个“巨”字却是毫不夸张。
   那时华玄抬首仰视这只庞然巨兽,油然而生的敬畏骇叹,至今仍在胸口激荡。也就在那天,薛子铭把华玄叫到了跟前,粲然道,掘骨三载,自己也将钩赜派的绝学倾囊相授了,最后压箱底的,便只剩下一柄钩赜剑了。
   华玄很是好奇,他从未见到师父携带兵刃,不知这柄钩赜剑从何而来。薛子铭含笑回答,钩赜派的规矩,并不传剑,只授锻造秘法。
  
  华玄又问需哪些熔炼原料、循何种锻铸工艺?薛子铭哈哈大笑,最后只说了一句:“随为师去江湖上走一遭吧。”
   于是师徒二人离开山谷,踏足暌违已久的江湖。华玄一心盼望师父早日传授钩赜剑的锻造秘法,孰料师父只带着他拜访江湖旧友,四处遨游,再未提及钩赜剑。华玄心中纳罕,料想铸造此剑的原料必是十分难得,以致师父不断寻访。
   直至三个月后,发生了一件超乎寻常的事。
   那日师徒二人经过浙江婺州八咏楼附近,忽见街尾人群围成一圈,圈中不时传来拳脚相交之声。薛子铭携华玄走近,发现圈内四名黄衫青年正在围攻一个大汉。
   那大汉三十来岁,虬髯如戟,相貌狰狞,坦露的胸口上生着黑乎乎的胸毛。五人身旁,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跪坐在地,她面容灵秀,穿一身灰布麻衣,捂着脸呜呜啼哭,显得楚楚可怜。
   薛子铭出言相询,有围观者述之详情,原来就在方才,那名虬髯恶汉当街追逐欺侮这个小姑娘,四名路过的仙霞派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与那恶汉当街武斗。华玄听罢,顿时对那恶汉怒目而视,忍不住便要出手。薛子铭却伸臂在他面前一阻,自己向圈内凝目审视。
   华玄不明师父之意,只得驻足旁观。只见那四名仙霞派弟子武功虽非高明,配合却尽显巧妙,前后呼应,左右翼卫。那恶汉苦苦支撑,背后已然被汗水浸透,脸上横肉不住颤动。他神情恼怒至极,嘴唇一开一阖,似乎想纵声狂呼,但喉咙里却只发出嘎嘎的怪声。
   恰在这时,一名仙霞派弟子举掌击向恶汉右脸颊,恶汉疾挥左臂护御,左胁下露出一个老大破绽,另三名弟子窥得真切,从三个方位切入,便要将恶汉擒服。
   华玄正要拍手叫好,却见薛子铭身影一晃,遽然闪进打斗的五人之中,如大鹞扑兔一般抓住那恶汉的腰带,足尖一点,又掠向那哭泣的少女。少女未待出声,便给他劈腰揽住。薛子铭挟住两人,随即自人群中一跃而出,发足向南狂奔。
   华玄一愣之下,不假思索,展开轻功,追随师父而去,余下四名仙霞派弟子和围观百姓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待得反应过来,回首南顾,那一老一少早已去得远了。
   师徒二人步履如风,直到一处四下无人的郊野,薛子铭才长吐一口气,将所挟两人放下,他们都已被封住穴道,瘫软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薛子铭。华玄满腹疑窦。薛子铭却是眉开眼笑:“好徒儿,为师苦等多时,或许已经找到替你铸造钩赜剑的剑胚。”
   华玄大喜,随即又是一头雾水,眼前这两个人,和钩赜剑又有什么干系?薛子铭却又岔开话头:“玄儿,为师问你,这两个人,孰善孰恶?”
   华玄指着那恶汉:“此人欺侮弱女,自是穷凶极恶。”
   薛子铭哈哈一笑:“玄儿,今天你倒是可以试试溯源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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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要成婚,那是谣言。”
   “可你姐姐这么说,很多人也……”
   “湖边的人嘴大,有一丝风声就刮得满湖都是。”
   许仙客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小青,他似有些狐疑,不过还是忍下了。这一刻,从寅时起,她已经属于他了,这就够了。他努力伸张着臂膀,试图让她依偎得更温存些,柔声笑道:“我真笨,还以为你不肯见我了,其实昨晚我就该把你抓到山庄,管他劳什子真婚假婚,先要了你……”
   忽然,他“啊”了一声,猛地抬起手臂!他掌心似乎被什么刺到了,凌锐的尖痛令这南子第一仙也不禁失声惊呼。
   “怎么了?”小青抬起脸颊。
   许仙客摩挲着,从床边的褥子底下摸出一把锥子。青惨惨的锥光如蛇信一般吞吐不定。他的掌心渗出一小汪血——他急忙捏成拳头不让她看见,笑道:“没事,你把纳鞋底的玩意儿扔这干吗?”
   不是我,不是我……小青茫然瞪着锥子。那锥光果然好毒呢,一闪一闪把二十一种见血封喉逐次亮起,亮得她身上一阵冰凉。蓦然,她好像也被锥子叮了一口,猛地抓起他的拳头,颤道:“你……你……”
   “不打紧,你看连血都没出。”许仙客张开拳头的瞬间,用内力把血滴崩到暗处。果然那掌心只有个锥孔,没有血,甚至疼痛也渐渐麻去,只是有些发青。仿佛他内力深厚,一刺之瞬把锥光也夺下几分,强留在手心。
   小青的脸也青了起来,这一霎所有那些嗔恨情痴都轰的一声,把心中块垒炸个粉碎。才不过寅时,才不过温暖了一会儿,她还没想拔出锥子,结束掉一切。
   “我困了,”许仙客把锥子扔到一旁,显得有些疲累,“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山——去看枫,应该更红了。”
   明天……小青觉得他的脸也青了起来。苦苦寻求的碰撞就这般来了,甚至她还来不及玩味。那杯毒仿佛被她自己喝了,脏腑绞曲在一块,似乎先要毒杀了她。她竭力不令自己颤抖,去给他掖被角——他的眉宇渐渐舒展,仿佛真睡着了……
   “唔,你姐为啥骗我……”迷离中他仍在呓语。
   “小白……”她露出一双极妖艳的笑涡,“她想像我一样呗,像我一样跟你在一起。”她在他身边躺好,惬意地想,可是只有我能永远这样陪着他——执子偕老。她摸过锥子,在自己的手上也刺了一下,然后安然地、满心希冀地握紧他的手。
  
   扑通,一朵水花又在南子湖面绽开,花刺邪干脆把钓竿也扔进水里。那干混账的太公鱼没一条肯上钩,她懊恼地发现她还是适合撒渔网。
   “你骗我,”小青还给她锥子,像初见她时那样咬着嘴唇,把字飘出口,“这上面根本没有毒。”
   “有,不信你看看掌心。”
   小青的掌心有一点青痕,好似一颗青痣。这痕迹今生今世也洗不掉了,包括他——许仙客远远站住断桥亭,飘然若仙地向她挥手,那只手手心也有一颗痣。
   “许多事永远只差一步,”花刺邪的笑靥毒得像朵罂粟,“只要迈出去,小青也能变成小白。不管三七,神仙莫敌!锥子只是让你前进一步,把事情锥透,把你铭进他的掌心,那就再也逃不掉了——这才是铭心锥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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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问我跟谁成婚吗?”
   许仙客缄默了,慢慢地把酒饮尽,淡薄得似乎在说只要不是他跟谁都好。
   “那你肯不肯跟我一醉方休,在那之前?”小青的锥子又在心里狠狠地锥。许仙客端起杯,连干了三杯。喝酒至少比答话容易多了。
   一杯又一杯的酒,好容易促暖了肺腑,两人的话才开始多了起来。从湖上风波到湖里的太公鱼,从坊间奇谈到明年的收成,两人忽似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然而没有一样,是跟他俩有关。许仙客脸上的酒色恣意纵抹,谈锋健硕得宛如剑锋,他哈哈大笑道:“四大名匪的商追命,你知道吧,他跟我斗酒你猜最后谁赢了——”
   “今晚你别走了。”
   许仙客的话音夹在嗓底,被这突兀的一句骇得呛了口酒。他瞠目瞪着小青,脸上的脸色和杯中的一样凝滞。
   “我累了,”小青说,“想明天早上再一醉方休——你答应陪我的。”
   许仙客的脸色白了几分,他骇然地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些许失言的痕迹。她肯定喝醉了。一个谦谦君子这时应严词拍案,拂袖而去。不过,他已经坐到这了,从只身应约夜赴香闺时他就已然不是个君子了……
   小青从没见他这般失色无措过,似乎那把锥子已经叫他“神仙莫敌”了。她不免芳心大悦,痛快得宛如拔脱了锥心的刺——虽然还只是一半。我可以做到的,她想,无须她教我也可以做得同样拿手!
   她走到罗帐前,毫不矜持地解脱青丝海纺裙,那最后一抹羞涩和裙衫一同滑落脚下,腮颊火烫地嘤咛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让我这样冻着……”
   薄得如青纱般的亵衣,露出的肌肤旖旎而绯红。
   许仙客看得痴了,他猛地干掉最后一杯酒,拂灭了青灯。他当然是个男人。
   是夜,炽烈得如同残阳即逝。小青狠狠地承受了他——承受他所有骄纵霸烈、肆意冲陷。
   她觉着自己不再是青色的了,由青涩的芽蕾渐放成一朵奇绚的花,旋即彤彤的花瓣又一瓣瓣被揉碎荡散,罗闱尽赤,让人不敢释手。
   寅时,许仙客依然猛虎似的雄健。小青泥软得像历经一场烂醉。她完全忘了身在何地,又心系何事,直若拔了牙的竹叶青蜷曲着缱绻承迎。
   “他是谁,我明天就杀了他。”许仙客终于安静下来,拥紧她的纤腰。
   “谁,你要杀谁……”小青绵软地轻吟着,似乎仍在梦中。
   “你和谁成婚我就杀谁!”许仙客安声似剑锋,“现在是寅时,从今天的寅时起你的事我说了算。”
   哈,还从没见他这样霸道……小青觉着胸胁一阵裂痛,仿佛要被他勒断了。她挣扎着去推他的胸膛,喘气说:“你说了算?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干我鸟事。”许仙客狠狠压了上来,“现在只说你!”
   “可你和她撑过一把伞!”小青慌乱地抗拒着。他怎么能这样说?他和她撑过一把伞……
   “难道下雨还不能借借光吗?”许仙客不肯放过她,“我那天没带伞。”
   骗人……他一定骗人,这个登徒子!小青尖尖的指甲抠进他的胸膛,好像在挠树皮。许仙客毫不在意那种剜痛,扳住她的香肩——“告诉我,到底是谁!我明……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你休想嫁给别人!”
   “可……可你还扶老太太过桥……”小青的声音软得像蚊蚋。
   许仙客蓦然停了下来,他呆呆看了会儿她的面颊,道:“如果我说,那桥要塌了,我每日守在那就是为了救人——你信吗?”
   “骗人……”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傻,”许仙客终于放过她,倒在枕头上说,“那桥的确要塌了,不过那干我鸟事,我在那只为等个人而已。”
   “谁……”
   “一个桥上相识,先对我笑,先和我说话,然后再也不肯见我的人。”
   她的指甲停在他的胸膛上,抓痕渗出的血反而刺痛了她的手指。骗人……她痴痴地想,登徒子都是这样骗女人的。她应该戳穿他的谎再狠狠剜出他的心!不然她的毒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她把头枕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沉稳坚定,他的胸膛温暖坚厚,仿佛从寅时起这一切真的属于她了。她蓦然红了眼眶——就让这个登徒子再骗她一会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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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4:37:3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天黄昏,小青默默走在与剑山庄的门口,毫不避人地等着他归来。
   既然背后下不去手,那就当面锣对面鼓好了。假装没看到他撞个满怀,她的锥子就有机会了。哈,再简单不过了,她怎么早没想到。
   许仙客回山庄的时候,在门前的坡阶上怔了怔。旋即像偶停的风飘然而上,淡笑道:“真巧,你是来山上观枫的?昨夜才开始红哩。”
   小青埋着头,锥子支在袖管,准备来一次不经意的碰撞。
   然而他身上似乎有片气场把她推开,又或者,是她身上的气场把自己推开——她仓皇地避到一旁,不敢应声,更不敢抬头,腮颊比昨夜才红的枫更加酡艳,锥子几乎颤落出袖口。
   “你……”许仙客不禁停了下来,似乎奇怪这女子怎么像朵风摧的秋棠。
   小青蓦然向山下跑去,凄惶得连风都青惨起来。她一气跑到枫林,一气扑到树下,然后开始发抖。他一定发现了,她想。
   那样简单的撞个满怀,真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多难——比挠树皮难多了。
   他那令人讨厌的笑,那样肆意恬淡,那样欣然偶逢,从没见过这样狠毒的登徒子!把她的杀机都给粉碎了,捎带还有她的心。她怎么可以原谅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他得意?就是死,她也不会让他跟姐姐一起死——执子偕老,可那“子之手”本该是她的!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她狠狠用锥子锥着树皮,告诫自己,杯里的毒应该再凶烈一些,再狠辣一些,下次一定能够成功!
   “那可不一定咯……”花刺邪又不知从哪飘了出来,咯咯地笑道,“你还没适应,还远远不够毒。”
   “毒……”小青的脸惨白如雪。于是花刺邪更加得意起来,笑靥越发明艳。小青悚然打了个抖,蓦然觉着她好像个恶鬼。无时无刻都在觊觎她的魂魄——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救了她,为了骗走她的灵魂来织衣裳做点心……
   “要不要我再教教你?这种事我可很拿手的。”花刺邪含笑看着那柄锥子。
   “下次,下次我会和你一样拿手。”小青的脸青了起来,仿佛中了锥毒。
   “哈,那好,我等着——等着你来求我。”
   “我不会求你的,大不了最后我让你织衣裳。”
   “织衣裳?” “但是我不会让你做点心!”小青捏紧锥子,扔下一脸疑惑的花刺邪走了。
   黄昏已深,枫林在这时婆娑起来,沙沙地发出诮笑,叶子更红了,凄然渗出无限美好的血色。
  
   第四天的傍晚,小青坐在不纨馆的堂间,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子。周遭的一切都红艳艳的像个新房,唯独她是青的。她把最舍不得穿的青丝海纺裙打理得一丝不乱,房里的一切也都纤尘不染。案上有青烛,杯中有青酒,她的袖子里有青锥。
   一切都顺理成章,唯一不安的是他肯不肯来。
   他应该收到喜柬了,她一早派人送去,然后开始整理不纨馆,平锄洒扫,连院庭的修竹都剪了枝丫。这些活儿都是她亲手干的,没让任何一只不属于她的手参与。即使是姐姐的绔别苑,也不会这样焕然洁净,何况她还点了薰香。
   只是他一定会来吗?会不会此刻已经过了桥,却去了姐姐的绔别苑。这念头如锥子一样刺着她的心,她手指忍不住去摩挲锥尖,真想先“不管三七”一下,就可以摆脱了长久以来刺在膏肓的毒。
   许仙客施施然进来的时候,恰好辰时。
   他一向精准得有如日晷。比剑或是赴约都无需沙漏定时。即使那年北苍剑神来湖邀战,先声夺人一剑挑破了他胸襟,他都不肯拔剑,只因时辰未到。然后在梆子敲响前那一瞬一剑要了剑神的命。更夫那天敲慢了,而他没慢。
   小青默默地举杯,他也默默地举杯,谁也没问对方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请。小青一饮而尽,他却轻呷着,似担心这酒里有毒。
   “呵,听说你要成婚了。”许仙客直视着杯中的淡青。
   “你听说的事真不少。”小青又端起酒杯。
   “你姐这么说的,很多人也这么说,湖边的人嘴大,一丝风声都能刮得满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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