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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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蟾听了他的话,胸中油然升出一股英雄气概,大喝一声”痛快”,”锃”的一声,拔剑出鞘. 李梦涵瞧着这寒气逼人的的宝剑,赞道:”娇柔懒起画珠帘,柳径无人堕飞絮,云破月来花弄影,好一把纤云弄巧的画影剑.”
白玉蟾用右手食指拿住剑柄,剑身反贴在胳臂上,使一招太白积雪剑第六式云横秦岭,飞身而起,由上而下,往脱栾天灵盖刺去.这一跃一刺飙发电举,修行浅些的,都不能用肉眼辩识.脱栾将斧头架起在脑门儿上方挡格,却不意白玉蟾凌空中变换了招式,左手在他斧头上一点,右手横握剑柄,轻轻在他鬓角上一削,这一削之际,他也恰好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脱栾本以为这一削之后,自己再难活命,此时摸摸脑袋,半滴血也不见.白玉蟾收剑入鞘,伸出手中的几缕发丝道:”脱栾兄,我手中有你几多青丝.”
脱栾往左耳上方一探,美鬓已然不存,黯然道:”你功夫太好,我不及你,这便自刎罢了.”脱栾说时语带怆然,纵使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总有一些情素在心头萦绕,让你眷恋着这尘世.嘴上不说,心中却不曾泯灭.哪怕这些微的情素,不是一通酣畅淋漓的爱,也不是一通朦朦胧胧的怨,就算只是留恋于山涧流水声带给你心中的一抹恬淡的感触,在生离死别之际,你却也舍不得,舍不得. 白玉蟾道:”不必.”
脱栾道:”言而无信,不是男儿.” 白玉蟾为防他自戕,便使指头捏住他斧刃,从怀中摸索出一个青铜腰牌,上面雕着一只青狼.脱栾细细看过了腰牌,面上舒展开来,露出顿悟之色,道:”原来如此.”
”你已经看了这腰牌,便该知道怎么做了”白玉蟾将腰牌重又揣入怀中.
脱栾收起斧头颔首上马,驰到自己所部军马阵前,大声命道:”散开,放他们过去.”脱栾平日治军严整,麾下将士唯他马首是瞻,虽然知道万不该放白玉蟾等走脱,却也只能听命行事.白玉蟾率先从这军马散开后留出的空隙中一跃而出,道一句”后会有期.”脱栾合掌相送.
疾行了十几里地,李梦涵看看后面了无追兵,心里稍安了些,又对白玉蟾方才给脱栾看的腰牌起了好奇之心,道:”白大哥,方才那腰牌是什么法宝,怎么脱栾见了跟圣旨似的.”
白玉蟾并不言语,许心诺眉宇间却暗自有些神伤.李梦涵见他不做答,便猜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问,转而对平毅之道:”毅之哥,报仇不成,再做什么打算?” 此时天近拂晓,平毅之望着天边朵朵云霞,心里颇为怅惘,想想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容身的一隅.他十一岁上父亲遇害,兀都台把他带出了府,从此朝朝夕夕浪迹在天涯,一门心思只想到报仇,现在一晃九年了.男儿汉大丈夫,谁不想到建功立勋、金榜题名、美玉红颜、富贵荣华,他却都不能寻思.”哎”的叹一声,他想他真的倦怠了,思衬一晌对李梦涵道:”不知道,不知道,四海之大,何处栖身?”
李梦涵道:”单凭着一几之力如何报得大仇?不如和我到北平去投奔燕王表哥,明年北伐残元时,你在军中效力,或许能借机报仇也未可知呢.”
平毅之早已没了主意,此时倒也不妨一试,道:”也好.”
四人又行了三天两夜,眼看就要到了大明境内,不免都放下了惴惴之心,收紧了步伐.然而不知不觉中却有一大队蒙古锁子甲骑兵尾随而至.
白玉蟾闻得耳边丁冬一响,对许心诺道一声”小心.”却已来不及,一只响箭正中许诺坐骑肚皮,那马儿嘶了一口气,倒地身亡.许心诺连着几日不曾合眼,原本正在马上瞌睡,冷不丁坐骑中箭,她也从马上溜落下来.
李梦涵看看那射箭的蒙古校尉,再看看他身后的锁子甲骑兵装束,隐约觉得正是几天前被蓝玉等引入山林的那队,却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白玉蟾掏出雁沉边射倒了那蒙古校尉,一弯身挽起许心诺坐到自己马上.
锁子马队越追越急,白玉蟾夫妻二人同乘一马,不免累赘,他座下越影马虽属良驹,然而这几日里不得好好休憩,一个磕拌竟自摔倒在地,腿上血液流个不止.平毅之道:”白大哥,许大姊.你们快些到我和梦涵的马上来.”
白玉蟾道:”你们快走,莫管我们.”
平毅之跳下马来,道:”我怎好瞥下你们.看这琐子马队足有四五千人,今日再难活命,不如决一死战,梦涵,我来为你抵挡一阵,你向右转便是北平.”
李梦涵道:”我哪里是贪生怕死的人,要死一起死.”
蒙古兵更加迫近,形势危如累卵.平毅之怀中却突然冒起了阵阵黄光,李梦涵道:”毅之哥,你怀里的是什么?”
平毅之从怀中掏出来关英山遗落的翾凤令牌,令牌上描画的那个美貌的人形凤凰居然活灵活现起来,两叶柳梢眉皱的紧紧,面色十分仓促,左手凤翎指向东南方向,口中喃喃,似乎是在指引什么.
李梦涵道:”莫非这是什么神仙法宝,来救我们的?”
许心诺道:”姑且照她指的方向去探探,岂不比坐以待毙强?”
白玉蟾心里虽不信什么神仙,此时终究聊胜于无,便道:”梦涵,毅之,你们乘马朝这上面指的方向先行,我和娘子驾轻功追你们.”
平毅之道:”白大哥轻功再佳,能赶上马么?”
许心诺心里着急,嘴上如连珠炮一般道:”十一二里内不被你们甩下就是了,若是出了十一二里还没得救,你们就自顾自往前走,别回头.我们有法儿脱身.”说罢撩起马鞭子照平、李两人坐骑臀上各抽一鞭,两只马儿便飞也似的跑开,白、许一对儿鸳鸯驾起太白门”桃川曲流”的轻功紧随在后面.
平毅之看着两人一纵一跳的苦苦跟随,都已行出了七八里了却没见到半点转机,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恰在此时李梦涵惊道:”好大一棵梧桐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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