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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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时节,西北大地已是绿树葱葱,一派莺歌燕舞春意浓浓气象。正是响午时刻,通往太原府官道上突然间响起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密林扬起滚滚尘土,顷刻间冲出数十骑马来,一字排开,当先一匹马通体乌黑,漆黑的毛皮恍如绸子一般,鞍上一个穿着蓝灰长袍道士,年约四十,背后斜插一柄青钢剑,剑穗随风飘扬,黑马脖颈上的铜铃铛叮叮作响。身后数十人身姿各异,一个军官脸膛似紫酱一般,头戴铁盔,身披金甲,腰畔悬着一口钢刀。一个留着短须的道士,右手拽着缰绳,左手握着一柄拂尘,细细银丝在风中飞舞。后面数十名骑术精湛的士兵摇着皮鞭,抽打着骏马。 顷刻之间,数十骑骏马飞驰到路旁酒肆前,为首道士飘身跃下马来,缓步走向酒肆,那军官伸出蒲扇般的手掌猛地冲桌子一拍,喊道:“快给老子让座。”店内食客不是做小生意的商贩,便是安守本分的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等凶神恶煞般的人物,纷纷付账急急离去,霎时间空出七八张桌子。店小二赶忙收拾残羹剩菜,店主人是个五十左右的老子,连忙擦干净桌椅,摆放碗碟递水倒茶。那军官与两个道长坐在一桌,其余军士四五个人围在一桌。店小二端上酒肉,那军官扯着一个猪蹄大吃大喝起来。两位道长却要了素面。 那军官喝了一口酒,道:“这几日不曾好好歇着,日夜兼行,疾驰千里,好不幸苦。”左侧那道士哈哈笑道:“赫连将军,这一年来我等在昆仑绝顶冰天雪地朝夕相伴,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守候只那被万年寒冰冻着那褐元丹,每时每刻如履薄冰。此次大功告成,,皇上龙颜大悦,赫连将军居功甚伟,定然升官封爵。” 赫连将军满脸推笑道:“启辰、启泊两位道长是首功,末将怎敢抢占功勋?这赤元金丹已修炼整整十年,这是最后一道关口么?”那道士笑道:“赤元金丹须得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这才是第四十七道,还差两道。”赫连将军惊道:“还差两道?末将粗人一个,好奇之心却极重,启辰道长文韬武略,已得古木道长真传,定然一一知晓,可否明祥?” 启辰道长端起瓷碗喝一口茶,道:“第一道工序便是妙龄处子筛选各类药材。”赫连将军奇道:“为须得处子?”启辰道长道:“炼丹所需的药材皆是炽热壮阳之物,处子未经人事体内保存阴精,这阴精可抵消一部分药物的烈性。” 启辰道长顿了顿,继续道:“从第二道至十五道便是洗净药材,晾晒干净冰山雪水闷蒸,烧火的木料须得用阴沉木。”赫连将军瞪大眼睛道:“这却是为何?”启辰道长道:“雪花从天飘落地上,汲取了天地间的灵气,阴沉木埋藏地下几百几千年,焚烧起来火焰柔弱温和。十五至三十道工序便是试药,配置药剂的分量,添加各种奇珍异宝。三十道以后便开始炼丹,经三次熔炉的丹丸便是元丹,再经五次就是黑元丹,黑元丹经七次修炼之后就是褐元丹。此时的褐元丹已融入了世间万物的灵气与精华,已是宝贵无比,但常人服用只能延年益寿。” 赫连将军道:“剩余两个工序是甚么?”启辰道:“褐元丹经十几次大伙淬炼,烈性极强,若是服用五脏六腑定被焚烧为齑粉,须得以万古寒冰冻住,然后以无源之火解封,将寒气连同俗气融化了。”赫连将军道:“何为无源之火。”启辰道长道:“便是以当世绝顶高手的纯阳至刚内力催化三天三夜,万年寒冰水慢慢溶进金丹。”赫连将军道:“最后一关呢?”启辰道长笑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 忽听马蹄声滚滚,眨眼的工夫便奔驰而来。当先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男子,戴着斗篷遮挡住了脸面,瞧不出年岁。身后三人,姿态各异,一个独眼头陀,相貌凶狠,背负戒刀,一个虬髯大汉,穿着豹皮坎肩,却敞着胸襟露出黑黝黝体毛,扛着一柄劈山钺。最后面为一个消瘦汉子,手持狼牙棒此人额头纹着一只苍鹰,一张面皮除了白眼珠子是白的,自脖子往上却是乌黑,似刚从锅底钻出来一般。 启辰道人向短须道人使了个眼色,短须道人常年行走江湖见识多广,自然识得这几人。独眼头陀是湘西一带独脚大盗,手段凶残,官府多次捉拿,非但没有伤他毫毛,却折了许多兵将。虬髯大汉是川蜀地区的恶霸,绰号“毛胡子”,一柄劈山钺不知送了多少好汉的性命。手持狼牙棒那消瘦汉子更是恶贯满盈,外号“黑面鬼”,手中狼牙棒横扫西北大漠。 四人要了酒菜,坐在西侧角落。店小二端上热面,两个道士低头吃面,整个酒肆只听见毛胡子粗犷的嗓音说着江湖奇闻轶事。忽听毛胡子咦的一声,接着听道:“小娃子,饿了是吧?叫声爷爷给你肉吃。”启辰道士抬头瞧见一个瘦瘦的少年站在树下。那人年约十七八,衣着破旧,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长靴穿在脚上已撑破,露出两个乌黑的脚趾,一双眼眸甚是明亮。 那少年支起耳朵问道:“你说甚么?”毛胡子哈哈大笑道:“你喊我一声爷爷”毛胡子的话还未讲完,那少年笑嘻嘻道:“好孙儿怎么叫爷爷了。”双腿撒开,一溜烟跑到了一株大柳树后面,嘻嘻笑笑望着酒肆。独眼头陀与黑面鬼哈哈大笑,毛胡子正欲发火,那少年高声道:“头陀大哥给我一些吃的好吗?”独眼头陀阴沉着脸问:“你这小鬼,居然和我称兄论弟,惹恼了我拧下你的脖子。”那少年依旧笑嘻嘻道:“刚才这个大胡子喊我爷爷,我称呼你为大哥,怎么不好吗?”独眼头陀咧着嘴嘿嘿直笑。黑面鬼笑道:“独眼鬼你我一直兄弟称谓。”说着满脸戏谑盯着毛胡子。 独眼头陀甚是高兴,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扔给那少年,少年接过狼吞虎咽吃了。毛胡子愣愣半响,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俩个老鬼也敢占老子的便宜,他妈的,这个小鬼老子非抽他的筋不可。”斗篷男子用筷子敲了敲碗碟,道:“吃饭。”这三人对斗篷男子甚是敬畏,独眼头陀忍着笑吞下一块肥肉。毛胡子狠狠忘了那少年一眼,低下头闷闷喝酒。启辰道士冲店小二道:“给这个小子两个热馒头。”那少年接过店小二的馒头,鞠了一躬道:“谢谢道长恩赐。”那少年倚靠着柳树慢慢咀嚼热馒头,耳朵却支得高高的,仔细聆听酒肆内的说话声。 启辰道士喝了一口面汤,突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大瓷碗掉下桌子摔得两瓣,跟着一个士兵身子摇摇晃晃,一头栽在地上。赫连将军大声道:“何宇你怎么了?”独眼头陀嘿嘿笑道:“没怎么,只不过喝醉了酒。”赫连将军道士怒道:“胡说八道,他滴酒未沾怎能喝醉?”突然剩余几个士兵也是歪歪晃晃,或伏在桌子或摔倒在地,片刻的时间数十个人竞一动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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