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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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原先属于洛丹伦,天灾入侵后,艾泽拉斯王国(注1)接管了剩下的领土。现在这里存在着三股主要势力,以塔伦米尔为主要据点的被遗忘者,以南海镇为主要居住地的联盟,以及常在野外出没、伺机劫掠人类的辛迪加盗匪组织。 在这个季节,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风景非常秀丽,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充满着温暖和煦的感觉。和提瑞斯法林地那种死寂荒凉、阴森恐怖,几乎是两个世界。虽然这里也有很多亡灵,但大部分景物都没有被污染,法比奥看着远方青翠的山坡草地,一瞬间他好像又变成了丹尼尔,在郊外漫步,与珍妮嬉戏。 那时候他和珍妮年龄还小,虽然兽人入侵的问题十分严重,可他们幼稚的思想都不为此忧心,只想着学习和玩耍。 有一次珍妮飞跑时扭到了脚,是他把珍妮背回了家。回忆起来,仿佛是不久前的事情。 瞬间后,法比奥的思想就回到了当下,喃喃自语:“亲爱的珍妮……圣光保佑,你一定要活着,别变成我这样……”他的心思常常矛盾,有时从丹尼尔的本位思想,有时从法比奥的本位的思想。他心底隐隐盼望能把珍妮变成亡灵,和自己永远在一起,可是他的理智坚决反对这样,坚决不能让珍妮受到这种伤害。不管法比奥能不能这么做,他的心中仍然是理智占据着上风,希望珍妮平安无事……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法比奥在草地上缓慢走着,周围的景物既陌生又熟悉。如果不是身上的残破盔甲,他真要感到自己变回丹尼尔了。 丹尼尔是一个英俊,强壮,勇敢无畏的圣骑士。可法比奥却是一个丑陋,邪恶,残酷无情的亡灵战士。为什么会这样?他这一刻,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双手已经腐烂见骨,所以带了一双铁手套防护,铁手套颜色灰黑,有些残破,看上去很是狰狞。 当然,这对亡灵来说并不算什么。 “珍妮,你……你看到我,会惊恐吗……你一定认不出我了……”他盼望和珍妮说几句话,问候一番,可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么做,最多只能在远处看一看她。不然的话,珍妮或许会伤心,甚至想要杀他! 他残破的盔甲披风,和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身躯,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显得非常不协调。法比奥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说:“我太丑陋,太可怕了,不该玷污这里!”而另一个声音却说:“要把这里变成被遗忘者的地盘,为了被遗忘者的荣耀!为了女王!”他感到十分痛苦,不愿再想下去,把这些念头挥掉,继续往前行路。 他从幽暗城乘蝙蝠到达塔伦米尔,之后就前往他和珍妮曾经居住的农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珍妮还会在那吗?如果不在,又可能去哪?南海镇吗? 法比奥没有坐骑,但徒步奔跑的速度也非常快,对于不知疲倦的亡灵,没两天就到达了他和珍妮昔日的住处。然而这里已成了一片废墟,并无一个活人,比较奇怪的是废屋中有一些脚印,似乎近期有人形生物来过。 法比奥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见到珍妮不在,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他背靠残破的墙垣,望了望远方的田野,心想:“她会在哪?会不会在南海镇?”南海镇驻扎着大批卫兵,是无论如何不能去的,只有先在周围农庄设法寻找,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这里充满了他曾经的记忆,他不想在这多待,马上离开了。取出地图看了看,往南海镇东面走去,准备到那里的农场找珍妮。 此时是上午,天气阴郁,似要下雨。法比奥晓得此处靠近南海镇,怕遇到敌人,所以行路非常小心,只走不易被人发现的小径。他作为亡灵,来到靠近联盟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如果珍妮真的在南海镇,可就不太好办了。不过只要她还活着,能不能看见她倒不是主要的。 他刚走出那个废墟不久,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他迅速找地方藏起,取下背后的武器,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听那是两个男性和一个女性的声音,男性在威吓,而女性在哭求,似乎是那两个男性在欺负一个无助的少女。随着声音渐大,三个身躯进入了法比奥的视线,是两个戴着面罩,腰插匕首的盗匪,与一个身材瘦弱,衣衫破烂,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女。 法比奥知道在这里有很多辛迪加盗贼出没,这两个显然是那一伙的。他见到那少女金色的头发,不禁想起了珍妮,他的旧爱也有一头漂亮的金发。 “小×子,再不老实,我会拧碎你的下巴!”一名身躯较胖的盗匪一巴掌打在少女面上,然后抓着她的头发,恶声恐吓。少女痛的大叫,知道恳求没有作用,索性骂道你们是:“恶魔……狗××……”惊恐疼痛之中,骂声很是软弱无力。 “该死的小×子,我本来想好好对你,可你却想死!”胖盗匪恶狠狠的说。 另一名体形高瘦的盗匪掏出亮晃晃的匕首,对着她的面庞,嘿嘿阴笑:“你想先戳哪里?眼睛,还是耳朵?” 两个盗匪还舍不得杀掉少女,只想吓一吓她,让她乖乖就范。胖盗匪扼住少女的脖子,不让她动。高瘦盗匪将匕首缓缓向少女的眼睛推去。 少女惊恐万分,奋力挣扎,可是胖盗贼的手像铁箍一样,根本不能挣动。眼看匕首刺来,吓得紧紧闭起双眼。 法比奥以为他们真的要伤害这个少女,立即抛掷出战斧,随后紧跟着跃了出去。战斧呼啸飞过,那个高瘦盗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战斧斩去了半截身躯。少女感觉面前有股冷风吹过,之后有一片温暖覆到脸上,睁眼一看,居然是血! 那个胖盗匪大惊失色,还未看清楚对方,又被法比奥一拳打中,瘫倒在地。待看见对方是个铠甲残破的武士,顿时惊惧的说:“不……不死亡灵……” 法比奥弯下腰来,生生捏碎了胖盗匪的面骨,之后走前取回钉在地上的巨斧,“该死的人类!”嗓音沙哑,就像生锈的刀剑磨擦,难听之中透着阴森。 少女摔坐于地,两手抚着喉咙,听见“不死亡灵”这个词,以及法比奥沙哑阴森的话声,心头猛然一跳,指着他说:“你……你……你……” 法比奥其实并不打算救她,出手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因为她的头发像珍妮,“怎么,你要我也杀了你?”说话间,移步向她走去。 那少女心知今天倒霉,逃不过死亡,干脆闭起眼睛,忍住哭泣,任他杀死。 法比奥立在她身前,打量了她一番,她的身材很瘦,衣衫也很破旧,看来生活的并不怎么好,头发散乱,满面泪水,白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害怕。 被遗忘者曾经是人类,但作为一个精锐战士,面对人类是绝对不至于留情的。换作之前的法比奥,会直接一斧杀死她,可他看这少女非常可怜,而现在也不是非得杀她,就打算放她一命。 不过她既然是人类,岂不能帮忙找珍妮吗! 法比奥冒起这个念头,立刻蹲下身,“喂!我不伤害你,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少女听见这话微微意外,睁开湛蓝的双眼,正好看到法比奥铁面罩内死灰色的眼眸,吓得又紧紧闭起眼睛。她曾听过太多亡灵的恐怖故事,认为面前这个亡灵肯定不怀好意,于是果断拒绝,“我不……不……你要杀就杀!我不怕!” “你听着!我没有恶意!我是请你帮我找人!”法比奥耐心和她说。 “你这个恶魔!圣光会消灭你们!” 法比奥左手伸出,抓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将巨斧的锋刃置于她面前,阴狠的问:“你听着,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我并不会伤害你。你可以不答应!如果你想被劈两半的话!” 少女从小生活困苦,死对她而言并不可怕,即便今天不死,明天后天还是要为生计发愁。她略一犹豫后,还是说:“你……劈吧!” “你赢了!”法比奥不想和她多说,松开了她,把巨斧放回背后,转身迈步离去。他从没见过这么胆大坚强的女性,冲这一点,就可以不杀她。 少女跌坐地上,见他似乎真的不杀自己,心中对他的敌意就大大减少,忍不住问:“哎!你……你……要我做什么?找谁?” “我曾经的未婚妻,我盼望她现在还平安活着,只是不知道她在哪。”法比奥停步回头。 “找她做什么?找到她以后呢?”少女马上怀疑他想要杀死他口中的未婚妻。 “找到她,知道她平安就够了,我就可以安心回去了。我这些年一直在担心她,怕她也被天灾军团杀害。” “你想对她怎么样?”如果他想伤害那个未婚妻,少女绝对不会帮他。 “我能对她怎么样?我只想远远的看看她,这就够了!”法比奥走回到她身前,“你难道以为我想杀了她?这绝不可能,我不可能会伤害她!”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那……”少女有些惊讶,似乎眼前这个亡灵和绝大多数不同,难道亡灵也有感情?“那你还有……还有理智?” “很明显有!”法比奥被这句话弄乐了。 “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少女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想了想后,才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到我们的这边?你曾经也是人!” “幼稚,人类不可能容下我们!就算接受,也不过是暂时的欺骗!他们只想让我们死!”法比奥毫不迟疑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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