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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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术,一代医圣秦思所著,术分三层,功效为习至一层,通经络,强体魄;习至二层,拒妖邪,治百病;习至三层,扩五感,激潜能。 雨还在下!暴雨自三日前突降,日夜不休,分毫不减,村子里的人忧心忡忡,也许迁走更为安稳,可打心底里他们不愿意,毕竟祖祖辈辈居住于此,这里有他们的农田、果林,以及熟悉的一切,“也许雨很快会停。” 小溪流淌过小村,屋子围水而建,富饶了这一片土地,然而此时此刻村民却怕极了它。溪水是从村子外五里远的一座高山上流下来的,谨慎的村民们在山脚修了一个岗哨,派人驻守于此,时时观察溪流的变化,一旦有变便立即通知村里。 今日轮到老韩守岗了,他披好蓑衣,戴起斗笠,临出门之际,莲花叫住了他,雨太大,老韩听不见她说话,但从她的口型,老韩看出她说的是:“千万小心。” 出了门,老韩先去到溪边观察,相比昨日溪水又涨了不少,这让他忧心忡忡,对于依旧坚守的选择有些动摇,他沿着溪流往外走,权衡着是不是该带妻儿离开,浑然未察水流变化,溪水越来越浑浊直至十分显眼,老韩才发现,他顺着溪流往上看,水色越来越浊,这变化让老韩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不安,他紧了紧步子,想快点赶到岗哨看看那里的情况。 走出村口,老韩就看见了远处飞奔的王铁匠,漫天的雨帘,遮住了老韩的视野,让他只能依稀分辨出王铁匠在朝自己挥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刻老韩便看见了恐怖的景象。 山洪!洪流从山顶倾泻而下,青翠的树林一片片倒下,黄土沙石随波逐流,势不可当,没有东西能挡住它前进的步伐,只能被它裹挟,浊浊洪流好似恶魔在这一刻张开了口,一股凡人难以抵挡的力量降临在这个小山村。洪水冲垮了岗哨,眨眼间追上了王铁匠,水淹没了他的头,只剩下一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水面。老韩没有见到王铁匠的结局,在洪流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往回跑,拼了命跑,一边呼喊着:“水来了!水来了!”这呼喊否有人能听见,他不知道,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用力撞开门,莲花惊愕的看着老韩,手中盛满米粥的勺子还未喂入婴孩口中,老韩便一把从床上抱起婴孩,拉起她的手:“快上房顶!”老韩一家爬上屋顶瞬间,水灌进了村子,老韩放眼望去,除了他这一家,其余村民已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任由洪水带走。 老韩回头看莲花,滂沱大雨淋得她瑟瑟发抖,却仍用身体挡住风雨,轻拍着怀抱里哭泣的婴孩,她的眼正望着自己,茫然无助,老韩拉过莲花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对她说:“放心,有我在。” “啪!”支撑的柱子断裂,老韩的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他将妻儿揽入怀中,用力抱紧,回头再看,村子已渐渐远离。 屋已成舟,随波流荡,他们的根终究还是断了……老韩注视着前方,面色凝重,这股洪流究竟会把他们带向何处?是生还是死?他默默祈祷,命运却无情,不远处,一颗巨石横亘在眼前,水流正将他们引向巨石,若不改换方向,他们势必会撞上去,一家三口粉身碎骨。此时他们手边空无一物,若想活命,只有一个方法,以命搏命!老韩不假思索便做出了决定,他深情地看着莲花,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当这一吻结束,他站起来,迎向自己的命运。 “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听到丈夫的话,莲花大惊失色,抱着孩子回头一看,这才明白这番话的意义。老韩退后了几步,再向前冲,跳离屋盖之际用力一蹬,在撞上巨石之前,他转过了头,对着莲花一笑,以前莲花总说这是傻笑,可这一次,这个笑容却叫莲花心碎。 老韩走了,这艘“孤舟”只剩下莲花和婴孩,前路看不尽,后路已断绝,伤心欲绝的莲花几乎就想跳入其中随丈夫一起而去,“照顾好孩子。”可想起老韩临走的嘱咐,看着怀中的婴孩,莲花又重新振作,望着四周的涛涛洪波,她想活下去,却无能为力,“天力如此,人又奈何?”人定胜天,也许只是人的自我安慰。 当身陷绝望的莲花真的看见汹涌洪波里划出一道白浪朝自己涌来,水里忽然跃出来一个汉子时,她不敢信,世上绝无一样东西能逆洪流而上,何况那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一定是她的幻想。这个幻想出的人居然还朝自己大喊大叫,莲花觉得好笑,“你若真是天降神兵,为何早不出现?”莲花不去管他,低头照顾怀中婴孩,那人叫喊了一阵,见没有回应,又跳入水中。 过了一会,莲花觉得身子一震,眼前的树木不再移动,身边没有了激荡的浪花,“船”竟然停了!莲花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接着小心翼翼的探到屋檐,往下一看,顿时木立,说不出话。多年以后,每当莲花想起那时的景象,仍记忆犹新,涛涛洪流之上,望不见人,他的身躯已被淹没,只有一双古铜色的手臂,如两座坚不可摧的巨塔从水里伸出,将整个屋盖托起,汹涌的山洪带走了树木、房屋、岩石,唯独带不走这双手臂!这艘生命之舟就这样被这双手带回了陆地。 当莲花双脚再一次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一切恍若梦境,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泥的汉子,莲花明白这不是梦,她们母子从山洪中活下来了,而这奇迹能够发生只是因为这个人,两行清泪落下,莲花抱着婴孩跪倒,此时此刻除了跪拜她想不出别的方法。 “后来呢?”脸色苍白,身躯瘦弱的韩立趴在母亲的腿上,眼前红彤彤的,他刚刚才大哭了一场。 莲花抚摸着膝下的孩儿,眼角泪痕犹在,“他见娘亲孤苦无依便将咱们安置到了这个镇上,给了些银子,娘这才开起了这家布坊,养活了咱们。” “我会永远记住他,他是个好人。”韩立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母亲,“为何娘今日才说出此事?” 莲花从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韩立:“当年安置妥当以后,他见你时常患疾,便提笔写下了这本书,将它送给了我,叮嘱我当你识字之后,学学这个东西,强身健体。” 韩立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郑重其事的翻开书页,扉页上只写了两个字——元术。 八月十五,祁连山,天南地北朝圣的人聚集在山下的小城,这座城因山而得名,人们都称它——祁连城,然而来的人并不上山也不会跪拜,他们心中的圣不是山,而是一块碑,雪白的石碑,它就伫立在侠义山庄的门前,是每个武人心中的圣!每年的八月十五前后,侠义山庄会广发侠义帖,邀请他们认为的侠肝义胆之人,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进入侠义山庄。 山庄门前热闹非凡,武人们会集于石碑前,有人朝石碑跪拜,有人盘腿沉思,还有些武人则相互交流,这一日早已成为武林中的最大的盛会。除了武人,一群豆蔻年华的少年此刻也坐在石碑旁,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纯白的上衣白得如同祁连山上的雪,他们高矮胖瘦个个不一,但服饰均裁剪得当,少年风华,自有一股英气,然而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们衣服手臂处纹的那一支梅花,在纯白服饰映衬之下之栩栩如生宛如傲然独立的雪梅。武人们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些少年,这倒不是因为衣裳好看,而是他们清楚也许终自己一生都做不到的事,这些小孩轻而易举便能做到——学会元术,这世上最高的武功。 这些少年姓李,李家,侠义山庄的主人。 阮七,声名鹊起的江湖新手,这是他第一次来祁连城,坐在他身旁的人叫赵常山,已行走江湖二十载,这是他第十次来祁连城,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天,“嘿,老赵,既然你都说了,自你七年前学至元术二层之后,便再也无法精进,可见命中注定你是与这神功无缘,何苦年年跋涉来此?” 赵常山出神的看着不知已看过多少遍的石碑,喃喃道:“天意弄人,谁也猜不准天上几时会掉馅饼。” “那我只能祝老哥行大运了。“相比赵常山的愁眉不展,阮七倒是表情轻松:“我与老哥不同,我就是来这见见世面,最好能多交一些像大哥这样的朋友,至于这神功,自李家开庄以来,屹立百年,从未听过有一个外姓人能突破至三层,我也不敢奢望自己成为这第一个,再说,凭我自身努力钻研的武功未必就比不上!”也难怪阮七有这份自信,他今年才十八,却已凭借自创的破浪枪法名动东南,认识他的人都称赞他的天赋异禀,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之才,然而赵常山并不这么认为,他指了下那些侠义山庄的少年,问阮七:“依你看,这些孩子武功如何?” 阮七望了过去,从每个少年的脚底看到额头,“哼,脚步轻浮,身子娇弱,只是些读书郎罢了。” “非也非也,此刻犹为读书郎,再过几年可大不相同咯。”赵常山道:“等他们到了你这般年纪,那时的你在他们手中走不过十招便会败” “不可能!”阮七几乎气得要从地上跳起来,旁边的武人被惊呼所吸引纷纷望了过来,阮七连忙压低声音,凑近赵常山又说了一遍:“不、可、能。” 赵常山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悲哀:“十年前的我何尝不是与你一样的想法,只是……”他又指了指那群少年旁立着的两个与少年相同打扮的年青人,“这两个人你认识么?”阮七摇了摇头,“那浩然双剑的名头你总该听过。” “你是说……”阮七吃惊的打量着那两人,他一直认为浩然双剑应是老成之人,“竟然如此年轻。” “当我第一次来到侠客山庄,彼时他们还是不知刀剑为何物的少年,十载光阴流过,今年他们两兄弟联手将盘踞东南沿海多年的匪徒击退,吓得他们再也不敢登岸侵扰平民,这份能耐,你自觉再过几年可以达到?” “我……做不到。”阮七出生在沿海的一个小山村,很小便见识过那些匪徒,自他学成武艺以来,已不知与那帮匪徒交手过多少次,他因此而名声大噪,所以也深知那些人的厉害,以至多少年来,从未有帮会能将他们彻底清除,可今年这些匪徒却消失了,只因为两个人、两柄剑。 “看着吧,再过几年,这群少年便会和浩然双剑一般厉害。” 难道穷尽一生的苦功也无法望其项背?这结局太过残酷,让阮七不能释怀,沉默了很久,他才愤愤道:“李家如此厉害,难道、难道就不怕遭人嫉恨?” “怎会没有!五十年前,李家人丁尚无如今兴旺,便已纵横天下,那时恨他们,怕他们的人聚在了一起,足足有五百人,其中不乏当时的武林高手,亡命之徒,他们联手攻入了侠义山庄,以五百对五十,结果李家只一人受轻伤便击退了这五百人。”看着震惊中的阮七,赵常山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所幸李家人一直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维持着江湖的正义,也因此五大门派才会联手将侠义山庄这副匾送给李家。” 阮七突然哭了,他握紧拳头,指甲攒进了肉里,痴痴的望着那群李家少年,“我好不甘心。” “这便是命。” 日头渐渐西移,凛冽的日光渐渐变为绚烂的晚霞,侠客山庄门前依旧热闹,庄里也不寂寞,此时正大摆宴席,宽广的议事大厅摆下了足足五十张酒宴,按照辈分从前往后依次而坐,每逢八月十五在外的李家人必须归家,这是家里的规矩,这一日不止是团聚还要总结李家一年来的得失。 宴席最前边的高台已筑好,五个花甲老人随同一个中年男子登台,他们与其余李家人不同,他们着黑服,右臂镶的金丝梅花,他们便是李家的五长老以及这一代的庄主,李家事宜皆由他们所定,等到他们走到高台中央,大厅霎时安静,所有李家人站立,目光凝聚于高台,中年男子往前跨了一步,神态从容,面带笑容,嘴唇开合间,动作不大,声音却传遍了议事大厅的每个角落,“又至中秋,诸位辛苦,漠北岭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听到你们的消息我都觉得无比欣慰,有赖于诸位之努力,这一年来江湖上少了许多不平事,正义得以彰显。我时时告诫自己,上苍既赋予李家非凡之能,必是要我等行非凡之事,而惩善除恶,匡扶正义便是李家之责!诸君能够抛却私欲,四海奔波,不使李家辱没使命,乃大功德,李行云在此谢过。”李行云连同身后的老人一道向众人躬身致谢,台下的一众李家子弟也立马作揖还礼。 行礼之后,李行云身后的五位老人中的一位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交给李行云,里面记载的是这一年来行走江湖的李家人所行义事以及不当过失,根据这本册子,会做出相应的奖赏罚处,李行云捧着册子款款而谈:“今年派出两百子弟行走江湖,行义事共五千三百六十一件,其中包含,擒拿流寇大盗共五百七十四件,剿灭江南匪患八十一件,救助落难人家……” 李行云忙了一个多时辰,待议事大厅的人都散了,他才得以坐下吃口饭,夹了块凉透了的梅菜扣肉,还没吃下,五位长老又出现了。“长老们为何还不休息?莫非还有事吩咐?”李行云放下碗筷,站起来。 之前在台上将册子交给李行云的长老是五个人中最年长的,地位最高,李家人都称呼他为大长老,此刻他先说话:“行云,方才家族集会,不方便,我没告诉你,其实今年一共做了五千三百六十四件义事。” “多了三件,这是好事,有何不方便?” 大长老面色凝重:“因为这三件事无人认领。” “咦?监督人是否查明这几件事由几人所为?” “查了,均为一个年青人所做。”听了长老所言,李行云皱着眉头思索道:“既然记载在册,那便表明我们安排在各地的监督人已查明的确有这几件事,而这些出去的李家子弟均被安排三人结伴而行,不可能出现一人外出而其余两人没有察觉的情形,何况这是好事,即使做了,为何不认?这可有些稀奇。” 五位长老交换眼神,还是由大长老说出他们的结论,“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出现这样的事,只有一种可能。”李行云面色微变,他已想到了。 “私生子。” 九月十七,这条河宽且长,绕河而过起码须多费半日时光,但这样坐便不能按日抵达,韩立只能坐船,即使他害怕。这是韩立的秘密,他怕水,每当他看见河流大川,总会莫名恐惧,一些模糊的记忆飘过脑海,涌上心头,后来他知道了,这是他婴孩时的经历,一次山洪,冲垮了他们的家园,带走了自己的父亲。平日韩立一定会找到桥梁或道路绕过去,但明天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他一定要赶到。 所幸此处有摆渡,摆渡人是一个老翁,花白头发,浑身黝黑,面上爬满皱纹,穿着短袖短裤,一双坚实的臂膀露在外头,诉说着老翁摆渡的岁月,老翁很实诚,尽管偌大的河流只有他一人摆渡,但无论刮风下雨,几人乘船,他只收五文,五十年来,一贯如此。 老翁摇着橹,回头看着韩立正襟危坐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伢子头一回坐船吧?”韩立面色煞白,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抿着嘴点了点头。 “莫怕,我在这条河上摆了五十年的船,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把你送到对岸。”老翁想了一下也许这个年青人不是怕,而是晕船,于是接着道:“年轻伢子晕点船算什么咯!坐前头来,这河上的风光可比陆上好看得多。” “不、不必了,坐着挺好。”老翁不再劝,心想着快点摇橹,送他上岸,也算帮了个忙。 船行一半,老翁被韩立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他已站到自己背后,而自己没有一点察觉,老翁刚要抱怨,韩立已抢先问道:“这条河里有鱼么?” “这又不是条死河,哪里会没有鱼咯!” 韩立望着远处的河面,河水碧绿,望不见底:“不是小鱼,是那种大鱼,很大很大的鱼。”老翁鼓着老眼,没好气的看着韩立:“等下到岸,我送你几条鱼。” “不要。”韩立从随身的钱袋里摸着一块碎银,向远处河面一点掷去,银子眨眼没入水中,很快一串气泡从水下升起,随之响起一片水声,一个个人头从水里冒出来,四面八方将这艘船围住。 “我要的是这种鱼。” 围船的共有五十四人,他们人手一柄钢叉,水性都不错,浮在河面上,露出的脸上纹着恶蛟刺青,神情凶狠,老翁已被这场面吓瘫,哪还有功夫摇橹,奇怪的是这些人被韩立发现后既不进也不退,远远观望僵持着,韩立扫视一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人面上没有刺青,面颊削瘦,颧骨凸出,嘴角有一颗长毛的痣,他察觉韩立在看自己,得意的笑道:“姓李的,没想到老子还敢来找你吧!今日我便要为老大、兄弟们报仇雪恨!” “叫你死个明白,这些兄弟是蛟龙寨的好汉,个个水性极佳,饶你本事再大,也绝无生计,你葬身河底,尸首喂鱼,李家人找不着你,又怎会来找我们麻烦。”长痣之人气焰嚣张,无奈蛟龙寨的人无一个动弹,毕竟他们刚眼睁睁看着一位弟兄被韩立以一块碎银隔着数十丈击沉,难免心有余悸,踟蹰不前,那人也看出了众人的犹疑,便煽动道:“这些姓李的自诩侠义,从来不将咱们的死活看在眼里,今日他灭我猛虎帮,明日为了名利他同样可以灭了蛟龙寨,唇亡齿寒,今日咱们来都来了,难道还要退缩?此刻他在河中,咱们尚有胜算,若让他回到陆上,那咱们死定了!” 被他这么一说,蛟龙寨众人激起了生存的欲望,举起钢叉便要掷出去,长痣之人急忙呼喊:“万万不可!这些钢叉伤不着他,反倒会被他抓去当作攻击我们的武器,咱们只需沉到河底,潜到那艘船下,凿沉它,等这姓李的落了水,嘿嘿……” 韩立觉得头疼,只因那日不小心让长痣之人入水逃遁,岂料竟被他察觉了自己不会水的弱点,这人心思还如此缜密,知道警示蛟龙寨众人不要乱来,如此精明的下属可比他那个愣头愣脑的老大难对付多了,韩立头脑飞快的运转,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扶着瑟瑟发抖的老翁,送入船舱坐下,握着老汉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我保证这些鱼吃不了咱们,你的鱼竿在哪?” “小时候,远远见过有人在村前的深潭垂钓,他们一坐便是半日,有时满筐收获,有时空空如也,那时候我不明白,便问一个垂钓之人为何钓鱼如此麻烦?他告诉我钓鱼要有耐性,鱼儿是十分狡猾的,它们不会自己上钩,为了抓住它们,你要先挖一点蚯蚓,串在倒钩上作饵,然后放入水中,等着它们来吃,这时候便是考验一个人耐性的时候,等一条鱼上钩,有时很快,有时很慢,没有耐性的人是钓不到鱼的,我并不赞同他的话,我说‘为什么非要等呢?为什么不能像狩鹿一样主动去钩鱼?’他哈哈大笑,孩子,这潭水又深又绿,你看得见下面的鱼?就算你能看见,也休想单凭一柄钓竿抓住鱼,要知道这水下的世界和你看到的可是不一样哦。当时的我觉得他说的话很对,人怎么可能钩着鱼?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发现,原来有些事并非永不可能!” 老翁坐在船舱里埋着头,听到舱外阵阵叫喊,吓得魂飞魄散,似乎是过了一百年,外面总算安静了,老翁扒着船沿,小心翼翼的往外看,见韩立盘坐在船头气定神闲的握着鱼竿,老翁松了一口气,再望向河面,碧绿的河面上朵朵血花绽放,老翁面无血色,忽又听到韩立斥道:“还不上来!”紧接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爬上船,就像是鱼被钓上了岸,鱼钩刺入了他的咽喉,脖子不停的流血,一脸哭丧地向韩立告饶。 看见老翁惊惧的表情,韩立尽力让自己笑起来显得和善,指着长痣之人道:“他是坏人,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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