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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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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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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13: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初春的天空纤丽如画,宛如少女般娇羞温柔。
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
西子湖畔,春光如画,鸟语花香。
白衣的少年闲闲地倚在湖畔,望着一池春水,露出点点微笑。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眉清目秀,英俊而风流,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有一双碧色的眸子,宛如美玉般深沉的碧色。
白衣少年手中握着一支短箫,精致的箫管上,隽刻着三个清遒的字迹——“永随·轩”。他把箫管贴在手心,感受那一丝丝的冰凉。纤瘦苍白的手,似乎是属于一名文弱的书生。
旖旎的湖,翩翩的少年。白衣少年与西子湖,宛如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卷。清风徐来,江南万千婉转风光;柳芽新露,余杭不尽人间天堂。
云淡风清,喧嚣之外江湖远,莺歌燕舞!
“表哥,拜托你不要再装深沉了。”青影一摇,一名青衣少年已笑吟吟地立在白衣少年身侧。他比白衣少年还要年少些,俊美的面孔上隐隐有着绝代风华,混合了英气与阴气,宛如濯波的青莲。“居然把若寒就这样甩给我,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青衣少年的怀中,安安地睡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那孩子年纪虽小,但已有了完美无暇的面容以及如神祗般高贵的气质,他小小的身子蜷缩着,长发散乱地铺在青衣少年的身上,就仿佛是一块纯净的水晶,天真纯洁,刺痛每一颗让俗世污染的心。
“子衿,你吵什么?”白衣少年略带责怪地攒眉,自青衣少年怀中接过那纯白的孩子,一面怜爱地拍打着孩子,一面道:“若若寒出了什么事,以你青青子衿韩子衿的个性,势必把整个杭州城都搅乱了。”
“我会吗?”韩子衿疑惑地望着白衣少年,他的表哥方文轩,此刻满眼都是那个叫做冷若寒的孩子,哪里有他半点影子?“表哥,你太抬举我了。”
方文轩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他也不过才十六岁,却早已承担起超越年龄的责任,从十四岁成为大冕最年轻的护廷将军,到现在与十五岁的表弟韩子衿一同保护年幼的护国亲王世子,这个少年肩上,担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
“表哥,你发什么呆啊?”韩子衿年少轻狂,哪里明白“责任”与“守护”的意义,他只是单纯地爱着他的表哥与那个纯白的孩子,为此可以不惜一切。所以,他并不明白或在意方文轩的无奈,只是嚷:“若寒要游西湖,我租了画舫,咱们走吧,快点!”
方文轩听他嚷,只觉头皮发麻,刚想开口责怪两句,怀中的孩子已被惊醒。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冷若寒睁开了他绝世瑰丽的眼眸,那一刻,仿佛有月光自他眸中流泻,一时迷了方文轩的眼。“咦,文轩?”
“看你,把他吵醒了。”方文轩白了韩子衿一眼,伸手整理着冷若寒的乱发,满眼的怜爱。韩子衿在一旁却只吐了吐舌头,低声尴尬地道:“那个……若寒,你继续睡吧,我不吵你了。”
“不要,我要去西湖。”纯洁天真的笑容如春风般漾开在冷若寒稚气的面孔上,他搂住方文轩的脖子,宛如精灵一般可人“文轩,好不好?”
“好。”方文轩想都不想便答应了,轻轻放下冷若寒,与韩子衿一左一右地拉住他的小手,宠溺地拍着他的小脑袋,柔声道:“乖乖跟好,不要走散了。”
“他能走散么,我看表哥你死也不会放开他的。”韩子衿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却猛得看见方文轩转头瞪了他一眼,一个爆栗敲上来,这十五岁的少年抱着头直跳脚“哎呀,好痛!表哥你手法真快。”
“你还不走?”方文轩忍住笑,携着冷若寒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将韩子衿拉下了,悠悠甩下一句。
“走就走。”韩子衿忙追了上去,拉住冷若寒,故作委屈地望向方文轩,却得不到后者的一句安慰“表哥,你太绝情了……唔,你知道我租的船在哪?”
三个人悠悠闲闲地沿着湖岸走,一路赏花看景,但见春光怡人,万物争芳,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早春的杭州,比起那京都长安,真不知要绮丽多少倍!倚红偎翠,正如温柔似水的女儿家,有着说不尽的风情。
韩子衿租的小画舫便泊在湖边,只容得三四个人可坐,精雕细刻,煞是精致。
这般画舫在北方是见不到的,韩子衿颇有几分得意,足下一点,人已掠上画舫,向方文轩和冷若寒招了招手,笑道:“怎样,我租的船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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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5-3 17:14:37 | 只看该作者
方文轩微微笑起来,江南自古多出翩翩出尘的佳公子,可是在方文轩面前,却不免要大为逊色了。一样是白衣飘飘,一样是温润如玉,却比他少了那一份属于男儿的英气。或许只有金戈铁马的战场,才能磨练出这一身刚柔相济的傲骨吧。
“算你有眼光。”方文轩俯身抱起冷若寒,也不见他身形晃动,顷刻间人已到了画舫上。那丈余的宽度,对他却是如履平地!
当下三个人在画舫中坐下了。画舫太小,中间摆了一方棋枰,左右各隔座位。韩子衿陪着冷若寒坐在左面,方文轩则独坐右面,四帘轻纱舒舒地覆下来,朦朦胧胧隔断了春色。
“开船喽!”爱玩的韩子衿欢呼着。他特意遣走了艄公,预备自己动手。只见韩子衿长袖一卷,袖底一阵青芒,如星汉灿烂,没入湖水中。刹那间,整个画舫都被一股柔和的内力包裹住,宛如被佛陀托在掌心,轻盈地向平静的西子湖飘去,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永无止境地扩散着温柔的情怀。
绮丽的西子湖是不胜娇羞的少女,摆动她婀娜的腰枝。远处的堤岸上,歌姬婉转的歌喉传开很远很远,道尽江山风雨情。
还未到达西湖胜景处,小小的画舫中显得有些无聊,韩子衿见冷若寒昏昏欲睡,于是便提议对弈。冷若寒天资聪颖,自三岁学弈,竟是少逢敌手。他一听对弈,登时来了兴致,拍着小手叫好:“好呀好呀,文轩,我和子衿对付你一个喽!”
“看来我是输定了。”方文轩温和地笑着,亲自摆上棋子。冷若寒执黑子,他便执白子,不多时便摆开了阵势。
方文轩本是精于橘中秘的,对这围棋倒不甚精通,但冷若寒尚年幼,又下得不甚认真,两人一时还分不出胜负,只是一守一攻,不紧不慢地落子。
黑子和白子宛如两条龙在棋枰上胶着着,一会儿是黑龙占上风,一会儿是白龙得先机,总是变化万千,惹得一旁观棋的韩子衿直着急。
“子衿,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韩子衿忍不住要开口,方文轩已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巴。他虽是三人中年纪最长,可是狡黠玩笑起来,韩子衿却是万万不及的。“你可不要做小人噢!”
“我……我自然不是小人!”韩子衿脸颊一红,悻悻地应道,回头抱住冷若寒,生怕自己忍不住开口,便伸手挑起了纱幔,向湖上望去。
湖平如镜。微风扬起点点碎波,和着细碎的阳光,宛如一片碎金铺满了碧绿的湖水。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三两艘与这柔美景致极不相称的大船,斑驳的木质结构,插着大红大绿艳俗至极的旗帜,仿佛是乡俗中的暴发户,全没有一丝江南的纤丽与灵秀。
“又不是训练水师,怎么湖上有这种船?”韩子衿扫兴地放下纱幔,转过头来,发现方文轩与冷若寒正战到难分难解,但冷若寒已意兴阑珊,懒懒地靠在软垫上,一双晶亮的眼睛忽闪着望着朦胧的纱幔,似乎在期待什么。
“这里景色不好,有几个煞风景的……”韩子衿笑着道,话还没说完,忽然这小小的画舫一阵剧烈的摇晃,差点翻个地朝天!
韩子衿脸色微微一变,忙把冷若寒拥入怀中,一手护着他,一手按住袖底的青衿剑,低声安慰道:“若寒别担心,没什么事。”他抬头望向方文轩,只见他也已敛聚了杀气,沉稳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凌厉,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蓄势待发!
平静未几,一名玄衣男子闪身掠入画舫中,浑身是血,手中执着三尺青锋。他见画舫中只是三个远不及弱冠之年的孩子,不由微微一诧,然后才道:“在下被人追缉,穷途末路,狼狈不堪,愿三位略施援手借在下一隅之地以避险急,他日必当重谢。”
“哼!”韩子衿冷笑了一声。他见到那男子第一眼便产生了厌恶,这样浓的血腥味,这样浓的杀气!他冷漠地睨着玄衣男子,道:“在我发怒之前,立刻给我滚出这里!”
玄衣男子面色一沉,被鲜血浸染的眸子里光芒暗淡,他拭去脸上的血污,露出称得上英俊的面孔,微微翕合嘴唇,似乎还想请求,但或许是出于一个剑客的傲气,他只是淡淡吐出一句:“那么,打扰了,抱歉。”便霍然转身。
纱幔被微风轻轻扬起,隐约可见有许多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向画舫袭来。显然是发现黑衣男子入了画舫,而把它当成了狙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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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9-5-3 17:15:30 | 只看该作者
“等一下,你留下吧。”玄衣男子正欲离开,忽然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清脆而温和。韩子衿微微一怔,低下头,发现怀中的孩子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绝美的眸子里有着神祗般的悲悯“子衿,你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他受了伤,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我……是……”望着那双纯洁的眼睛,韩子衿无话可说。


眼见身为护国亲王世子的冷若寒开了口,方文轩便也不多说什么,向一侧靠了靠,让了一些位置与那玄衣男子,彬彬有礼地开口:“请坐。”
 玄衣男子微诧,望着方文轩温文尔雅的浅笑,竟无法拒绝,惴惴地坐了下来,不小心触及了伤口,也咬着牙不吭一声。他微微侧目望向画舫外,眼看那黑衣杀手掠得近了,不由手中一紧,几乎要跳起来,横剑!
“兄台,”方文轩却按住了玄衣男子,望一眼他手中青灰古朴的剑,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一面不紧不慢地拾了一枚棋子在手,一面问:“观兄台手中之剑,若非在下眼拙,敢问可是天问剑?”
玄衣男子更惊,紧紧盯住方文轩,这才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可是那一双深碧的眸子,却让久历江湖的他看不透。“正是!”
“仰天长笑,我问苍天,好一个天问剑侠蓝袭予!”方文轩微笑着赞叹,同时屈指一弹,手中白棋呼啸着化作白芒飞出画舫,只听“噗嗵”一声,已击中一名掠近的黑衣杀手的穴道,让他即刻落水。
玄衣男子咋舌不已,却见方文轩一枚一枚地拾起棋子,一一飞弹出画舫,将黑衣杀手尽数击落水中,分毫不差。而这小小少年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平静地望着他。“蓝大侠何以至此?”
蓝袭予已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韩子衿却已习以为常。有些扫兴地叹息,他微微松开冷若寒,目光温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全没有刚刚对蓝袭予那般的冷漠刻薄。他宠溺地搂着冷若寒,微笑:“现在景色可不好看,若寒,你昨夜在客栈折腾了一宿,先睡会儿吧。”
“恩。”冷若寒顺从地点了点头,乖巧地伏在韩子衿膝头,黑发散乱,隐隐带着红尘极至的美,纯洁地令人不敢谛视。“子衿,过会儿要叫我啊。”他甜甜地笑着,胸脯平和地一起一伏,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韩子衿全然不顾蓝袭予讶异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哼着模糊不清的催眠曲。虽然调子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但那一份怜爱与宠溺却是清晰的。
眼看冷若寒已睡得熟了,韩子衿便取过一条锦被,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仿佛怕碰碎了一般。他是那样地珍爱着这年幼的孩子,以致于抛却了一个男子的刚强。缓缓抬头,韩子衿瞪了一眼一瞬不瞬望着他的蓝袭予,冷冷问:“你看什么?”
“我……”蓝袭予无言以对。转过头来,他发现方文轩仍在一枚接一枚地将棋子弹出,虽然微笑依旧,但他的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有敌人吗?连蓝袭予自己也不知道追杀他的人有多少。他掀开纱幔望去,只见远处的三艘大船上,不断有黑衣杀手向画舫掠来,前一个才被方文轩击落水,后一个已跟了上来,前仆后继,死不肯放松。
天问剑泛起青灰的剑光,蓝袭予顾不得满身是伤,正欲一己承担那不断涌来的黑衣杀手,一旁的韩子衿却已不耐了。
怀中的孩子因为无止境的喧闹而攒起了眉,似乎不小心把美好的梦境打破了,小小的身躯微微颤动。韩子衿如何可以忍受有人这般打扰他心爱的孩子,蓦地一掌击在棋枰上,冷叱:“吵死了!”
棋枰一震,却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然而先前冷若寒和方文轩所下的棋子却一枚枚真得宛如活龙一样,一下子天女散花,飞旋着激射出画舫。柔和博大的内力托着那些棋子,仿佛在空中疾舞,在同一瞬间,击中了所有围上画舫来的黑衣杀手,落水声顿时响成一线!
韩子衿反手封住冷若寒的睡穴,湖上已是惨呼一片。韩子衿可没有方文轩那么仁慈,只是封住对方的穴道。他见黑衣杀手这般无理凶狠,手下分毫不容情,那数十枚棋子悉都钉入了骨肉中,虽然还不致命,但都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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