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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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名道姓:燕浪(资料不祥,只知是个青年剑客) 温婷(可能是某镖局总镖头的女儿) 吕放(外号“风盗”,是本人“练剑式的断章”里的主角。看他近来懒散,特命其来做过场人物)
逆水寒涧,侠盗相逢。 剑鞘美玉,热血雄风。
山涧利石,铺若犬牙。 时值寒实,溪水早已凝铸成冰,冰固如刀。 燕浪蹲在溪边,一手按着冰面,一手紧握剑鞘,竖起剑鞘尖往冰面狂凿。 冰水,冰花溅在他青白的脸上,陡添了几分欲裂的润红。 天色灰沉,乌云欲坠。 被凿碎的冰花,也像被抹上了一抹灰浊。 好半晌,他才喘着气放倒剑鞘,硬着手将冰碎拔入鞘内;抖擞了一下,便掌盖鞘口,奔回山洞。 一块嶙峋若角的巨岩后,一个高瘦的黄衣人,那锐利如鹰的眼睛,默窥着燕浪的一举一动。 藉着洞外的余光,隐约可见温婷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斜倚在洞壁上。 “姑娘,喝水吧!” 燕浪把剑鞘口递到温婷的面前。刚才他掌覆鞘口,内力所至,冰碎已尽化为水。 “我,我没力气!”温婷微张双目,虚弱的道:“不好意思!” 燕浪微怔,这才想到她身受掌伤,全身乏力,讪讪的道:“我……姑娘,那你,你张开嘴吧!” 温婷一点点张开了嘴巴,捷毛轻颤,无神地看着燕浪,脸颊微泛红晕。 燕浪斜倾剑鞘,小心翼翼地将冰水注入温婷的口腔。估莫够一口了,便收回剑鞘;温婷皱着眉咽下,嘴角边溢出了一缕水痕。 “嗯,够了!”温婷吁了口气,“谢谢!” 燕浪摇摇头,伸水轻拭温婷嘴边的水迹。 温婷轻吟了一声。 燕浪吃惊地缩手,才觉自己此举失礼,不由大窘,“真是对不起!” “你的手好冷!”温婷望着他青紫色的手,缓缓说道。 “我……”燕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为何要救我?”温婷凝看着他。 燕浪松了口气。 他靠着洞壁,背对温婷坐在地上;举鞘昂首,喝了一口冰水,眺望着洞外翻滚的乌云。寒风凛冽,不时灌进洞内,如刀削骨。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温婷看不到他的表情。背对着人说话是极不礼貌的,但她知道燕浪不过是想为她挡挡寒风罢了。喝了冰水之后,她已觉得说话也顺畅了许多。她轻轻说道:“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燕浪淡然道:“我救的不是你,我救的是自己!” 温婷怔住,“什么意思?” 燕浪笑了笑:“其实我做人很简单——不求无泪,但求无愧!” 温婷的心一颤。从燕浪的话中,她听到了一点酸苦但磊落的人生况味。 燕浪又喝了口冰水,声音低沉了下来,“我曾经有一个和我感情很好的师哥,不过最近我将他给杀了!” 温婷盯着黑糊糊的洞壁,蓦地打了个寒颤,“为什么?” “他出师之后,结交了一些黑道中人,干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事。他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两人情同父子。即使师父痛心疾首,也无清理门户之意。我找了个借口,瞒着师父下山,侥幸将师哥杀于剑下。师父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后,一怒之下将我这个不肖弟子逐出了师门。这是我一生最痛苦的事!不过我不后悔;我问心无愧!” 他悬倒剑鞘,空空如也的鞘内滴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湿潮的僵地上。 他淡笑道:“如果我不救你,即使我活着,也必定对此事耿耿于怀,成为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恶梦!生死随天定,我心必由我!对于我这个自私任性的小人,你根本不必心存感激……” “出来吧,年轻人!”洞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一个须发凌乱,脸色腊黄的黄衣人随即出现在洞外那片乌云下。正是吕放。 燕浪握着剑鞘,霍身而起。 温婷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知何时,她已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的手握得很紧;燕浪感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看她时,却见她泪水盈眶。她的另一只手掌摊开了一块光泽圆润的美玉,“你将这蓝田美玉交给他吧,他应该不会杀你的!” 燕浪摇头道:“我虽是初涉江湖,但亦知道,一旦失镖,一家镖局不但名誉受损,兼有为赔镖银而倾家荡产的可能。况且那些镖师付出性命保……” “不,不是的!”温婷急道:“那些镖师……” 燕浪挣脱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温婷的热泪夺眶而出。 吕放揩揩鼻子,上下打量着燕浪,笑道:“你的剑被我折断,剑鞘是杀不了我的!” “只要心中有剑,即使随拾一物皆可成剑!”燕浪盯着那残旧的剑鞘,“这剑鞘,装的是我的心!” 吕放笑意更浓。 剑鞘平指吕放。褐黄色的剑鞘冒起丝丝白气,如深山雾霭弥漫,在寒风中散之不尽。 握鞘的手是紫青色的,手背上青筋隐隐。 “咻”的一声,剑鞘上白气催散,如雾中突刺出的一支利茅,疾刺吕放。 吕放不闪避,也不拔刀,只是左手一探,却已抓住了剑鞘端,笑道:“你的……”脸色忽地一变,被其握住的剑鞘竟似变了一条泥鳅,滑过他的掌心,鞘尖截在他的左胸上;他右掌甩出,拍在燕浪的胸膛,后者倒飞而出,剑鞘被吕放抓在了手中。 “不要杀他!你要的蓝田美玉在这里,不要杀他!”山洞里传出温婷带着哭腔的惊叫声。 吕放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剑鞘,喃喃笑道:“原来是水汽,难怪滑不溜手了!”忽然抬头冲洞里攀爬而出的温婷嚷道:“谁要杀他?我不过是大力打他一掌罢了,大惊小怪!” 燕浪站了起来。正如吕放所言,这一掌的掌力虽猛,并无加以丝毫内力,纵使如此,胸口仍是隐隐作痛。 温婷登时松了口气。 燕浪紧紧地盯着吕放:“为何手下留情?” 吕放没有答他,却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瓶药丸可治那小姑娘的掌伤!喏!”信手掷了过去。 燕浪接了,惑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两个,那你两人还有何能耐逃到此处?”吕放笑道:“那几个你认为已经死去的镖师不过被打昏了而已,并无大碍!” “啊?”燕浪愕然。 “那位小姑娘应该看出来了!” 燕浪望向温婷,温婷微微点头。 “盗亦有道。”吕放淡然说道:“你日后可到江湖上打听一下同,‘风盗’吕放的刀下,到底有没有死过一个无辜的人?”他深深地凝视着手中的剑鞘,徐徐说道:“蓝田美玉价值不菲,亦不过是光彩夺目的玩物;这剑鞘虽一文不值,却才真正值我所赏!” 他笑了笑,把剑鞘抛给燕浪,“道不同不相为盟,告辞!”便即转身,大步流星,昂然远去。 灰色的天空,乌云早已豁裂,撒下一片灰亮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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