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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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兵营总管、大员等人物个个海量,都是举碗便干的主儿,宋萧清知道掌门、师傅二人乃清心修道,不得饮酒而乱了神智,但若不与此对饮,有失体面。于是闭目凝思,计由心生。未等开席,起身举碗,挨个斟满一大碗曲米春,一饮而尽后喃喃道:“贫道身为晚辈,一阶草包,何德何能上得这桌佳宴,多多得罪,且待俺出了这酒肆大门,徒步上山,耍上一套师傅所传清风剑法,猎杀几只野味下来,给各位官爷添个菜儿、尝尝鲜儿。说罢,一提壶一端碗,挨个斟满,又一大碗一饮而尽。看得各个是呆若木鸡。放下大碗,撩起垂帘,提剑飘然出了门。这一走,各位官爷是谁也不敢再动这桌上的一口酒,都等着那个能喝的道爷回来痛饮,谁也不知道这海量的道爷几时归来,更不知这一顿与此人还要干上几大碗。不由得心生畏惧,据酒不触。就这样,宋萧清一夜未归,众人就这样只吃不喝,听紫阳真人论道讲法,直至散席。
此时大雨初歇、碧空焕然。宋萧清出了酒肆闲步上山,半壶老酒醉意微醺,胸口波涛起伏,肩如湖舟两头,伴着竹林间的丝丝蝉鸣、花草碎响。刹那间,一丝兵刃相击之声掠过耳畔,宋萧清不由得心头一颤暗自骇异:这武当山法度门规不得掌门执事之命擅自携带兵刃,哪里来的交锋声?又想,这花花世界万物不奇,兴许是听错了。屏气凝神,只听得虫鸣鸟啼,竹叶之间细细碎碎。于是放开步伐,继而前行,忽然又是一声兵刃之击闪过心间,这一声分明没有听差,真真入耳。宋萧清循声辩向提气急奔,施展轻功八步登空,两边竹叶徐徐炸响,便是几仗开外而去,撩拨两边凌乱繁枝,只见眼前下方一片空旷草地之上,一人双手持剑独自舞剑的画面逐渐明朗,宋萧清一记轻功一苇渡江脚蹬竹叶步步靠前,直至身形落于最近一根竹叶之上,飘然不动,定睛凝视。一名身着武当清玉道袍的弟子时而单剑出招,时而舞动双剑,招式玄妙、路数繁杂,口中念念有词低吟剑招,生怕被人听到般。宋萧清心想,清玉道袍乃武当派低阶弟子所着道服,不应习得如此上乘武学。这一招一式都只见师父乃至护殿真人练过的本门高深剑法。即便观看也无非是每日路过三大宫偷瞟的一瞥之间,可如此一个低阶弟子怎会将本派高阶秘诀如此娴熟的运用?若是偷学的话,以此人生嫩的面相和低阶的身份,那么内功定在自己之下,若在自己之上,必是外人来此伪装后偷学了秘籍。看来要出手试试他的内功深浅。当下一运本门中阶内功上清无极功,只握剑鞘不拔剑柄,一招穿云纵,离弦之势腾空窜将而出。喝道:“何人在此!”剑招便出。
那生嫩少年猛一回头,但见衬着一幕青空一轮满月,半空而下青光一晃,宋萧清手握剑鞘,轻轻一抖,一招清风剑法清风徐来,红穗飘颤、银光点点,顷刻之间,这招以稳中那少年持剑右臂,少年不慌不忙,握剑转腕,单剑贴臂,双膝弯曲侧跪俯身,口中喃喃念道:“一气化三清”。一招不紧不慢正挡住了疾来一剑,宋萧清握剑被挡,虎口登时一麻,一股诡异劲力于虎口直冲右臂,疾至肩头。顿时单剑如蟒,电掣般脱手而出,便在此时,宋萧清身形一颤,一口丹田所聚纯阳真气四下化散,只觉四肢亏力,脚底打晃,额头冷汗簌簌而落。内功一下便减了三四成,但他天生神武,处变不惊,兜转手心双掌内力吐出,一道掌风迎面拍向前方少年,见来招势道刚猛,少年腾空侧身剑尖朝地面一点,倒挂金钟,居高下劈,一招宋萧清从没见过的剑招,转守为攻雷霆之势直劈头盖骨,只觉一道湛蓝剑气晃得他眼前一黑,人以飞出几仗开外,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剑柄之气回敬剑鞘之恩。”再一睁眼,只留有残只片叶在空中凌乱纷飞。伸手一摸头上道巾,中间已被剑锋切断一丝缝隙,摸摸身上除了道袍断扯,再无皮肉外伤。
此事回到紫霄殿,紫阳真人得之后细细打听了那个少年的出招路数,从宋萧清窥探到他练出的几招,再到与自己过招的两式,全部认真演示出来给紫阳真人和几位护殿真人观摩。
紫阳真人反复观看后,不禁神驰久之:“那几招有太极剑法,也有天雷剑法。后来接你那招是本派镇派绝学架招犀牛望月,本是防招,要义在于吸取对手内力转为己用,因有损我名门正派光明磊落的侠义精神,早被列为高阶弟子以下禁学武功之一,只有门派长老、真人方能用于生死攸关之际。而他当时挡了你一招,你自是损了三成内力,他得了你三成内力功力大增,使出你说的那招,又是一招本派禁学武学,全真剑法第七式之知音弦断,此招本就奥义玄妙,再加你三成功力相助,即便是手握剑刃以剑柄相向,剑锋之气也非同小可。”
紫阳真人垂眉短叹,“如今的全真剑法,就连我和几位护殿真人都不得修炼,此剑法一招一式不为他人留余地,招招致命。所以被我封存在这紫霄大殿内,可不知这人何等来头,如何每日偷学后又悄无声息的归回原位。看来如今我不得不将他存入兵器库了。” 宋萧清道:“我只和那人过了两招,却未探出此人内功深厚,就连模样,现在回忆起来也是一片朦胧,唯有好生稚嫩的印象了。”
紫阳真人欢然道:“习武本就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又对你未下毒手,如今把全真剑法等本门秘籍严加看管就好了,至于此人,如此年少便有这番资质,也实属我师门之幸。”
而在当时,殊不知,此人便是未来的武当逆徒柳玉龙,今时今日,双眸凝神,宋萧清回过神来,放知刚刚一人力克锦衣卫众人的道士正是柳玉龙。见身旁白太全、呼拉尔赫二人正运功调养。忽然宋萧清心头一怔,忙问道:“二位仁兄,你们可曾见到那名道人手中的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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