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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血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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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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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 14:32: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为有毒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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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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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4-2 14:32:42 | 只看该作者
朝阳如血,林猿悲啼。
  云冲立在舟头,任风拂面。
  时康熙元年秋,吴三桂绞杀了明桂王,清军正围剿闯王李自成、明晋王李定国残部。
  一月前的雨夜,晋王召见云冲。
  “当年大西王留在大悲寺之物,你去取回。”晋王这般说。
  大悲寺血案,五千士子横尸,彷如昨日。云冲曾为士子们求情,却险些人头落地。他迟疑道:“那是何物?”
  屋外电闪,恍得一地白。一黑衣人如蛇附窗,侧耳细听。
  “大西王临终密告:事危,用之或有奇效.....”晋王话未说完,怒雷发威,屋宇震颤。
  黑衣人耳鸣阵阵,最紧要处,一无所听。
  他掏出信鸽。
  如漏苍穹,飞奴振翅。


  当年离开川中,云冲身伤心死。这晋王军中双璧一鬼的火凤凰,沉默了十年。
  也曾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自晴儿死,过往便如春梦,热血少年、婉约女子早烟消云散。
  “哥佬倌,滩流急,栈道去!”船家打断了云冲的遐思。
  仰望处,突岩陡峭,嶙峋入云,云冲问:“鬼岩离江多高?”
  “瞅瞅麻肉,落下翘根。”船家蹦出两句川言,扯出舱里长缆指了指,伸双手翻了几翻。


  古栈道蛛挂蚁附,凿在绝壁上,为向西捷径。路途虽恶,平日也有马贩贪近行险。
  鬼岩最高处立柱飞柱交错,插入岩壁,顶起二层木楼。
  店招龟裂,不显其名。
  竹木店堂内,桌子七八张,坐了十余人。
  云冲进客栈,立被右旁一人吸引。
  乌亮斗笠挡了那人面目,宽大披风包裹全身,望去便如巨型灰蛾。身前桌上,二三酒壶已空,长盘牛肉仅剩了一小半。最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脚。时值深秋,颇有冷意,那人赤着大而红的双脚,左脚背疤痕如蛇,竟似活的。
  云冲目光微转,打量店内。左边第一桌六名汉子,说笑饮酒,各佩腰刀,看打扮是伙出门寻货的马贩。左边第三桌坐个满人,浓眉虬髯,辫子粗亮如巨蟒盘头,脖颈间筋腱贲张,分明练有极强的外门功夫。右边最前的是个白衣人,临窗握竿垂钓,面容木然。此处离江中至少百余尺,不知他在钓什么?身旁也不见鱼篓。
  云冲入座右边角落:“店家,来壶茶。”
  瘦长的店伙计跑来,弯眉细眼中略带讥笑:“客官初次到此吧?小店只卖酒。”
  云冲点点头:“那便要酒。”久离江湖了,这客栈做得大多的是马贩生意,自然不会卖茶。自晴儿死,戒了酒,转眼十年,此刻点酒,不过悄隐行藏。
  “好嘞。”店伙计利落应道,拿眼打量云冲:“客官打哪儿来?”
云冲不答,只望着他,这店伙计许是常年与外地客打交道惯了,话语间北调甚浓。
“小方我瞧客官远方来此,所谓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川中这两种美味食法因人而异。”店伙计脸上堆笑:“酒有甘酒、清酉票、生春、烧春、青城乳酒、郫筒酒等,浓淡不一;鱼有黄腊丁、石巴子、岩鲤、玄鱼,烧法各异,有麻辣、清香、酸甜、咸鲜几类。南人北人口味大不同。”
“一筒郫筒酒,一份干烧岩鲤。”岩鲤憩于石缝,喜食岩浆,肉厚质嫩。佐以刳竹节,倾春酿的郫筒酒堪称绝配。十年前的成都琴台相如酒家,云冲初尝这两种美味,晴儿在旁。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云杂雨云。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晴儿弹琴所唱,至今绕耳。
店伙计听云冲所说,眉开眼笑:“客官原是川中老食客。小方这便去办。”

却听那满人叫道:“酒来。”
  店伙计小方急跑柜后,舀酒送去。
  哈腰倒了酒,小方转身要为云冲取酒。
  “站着。”满人大喝,整个客栈似乎一晃。
  小方慢慢转身,小心陪笑。
  满人瞧也不瞧他,双目凌厉横扫:“谁搞的归?”这满人汉话生硬古怪,简单一句竟说错了。众人为其凶悍所慑,无人敢笑。满人目光落在云冲身上,一动不动。
  胖掌柜肉丸般弹动跑来,人未至,笑容已满脸荡漾:“爷,莫生气,莫生气。”
  下一刻,他指着小方后背,圆张大嘴:“这......这是啥?”
  小方知有古怪,反手摸背,触手湿润。
  他慌不迭脱衣,举起。浅棕布衣上湿漉漉的,竟是“清犬”二字。
  川中原为明晋王李定国根据,故清廷执政甚厉,曾有“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留女”的杀戮之谕。仅凭这两字 ,最少也是斩首,搞不好株连一片。满清已据成都,此处虽僻,清军要来却也便当。
  小方抖颤寻思,方才取酒只路过赤足汉旁,莫非是他?
  赤足汉毫不理会,持箸夹肉,自斟自饮,酒尽杯空,直如喝水般。一仰首,露出粗脖间的累累疤痕。
  小方颤巍巍,想与赤足汉理论,却是借他个虎胆也不敢。
  满人腾地站起,狠盯赤足汉几眼,竟又坐了回去。
  
胖掌柜和小方正长舒一气,门外琴声突传。
  仿若云烟缭绕,时浓时淡,琴音凄楚,隐隐牵动众人神思。
  六名马贩中干瘦那人焦躁起来,把了腰刀喝道:“何人敢扰爷们喝酒?”
  琴声拨闪间,戛然而止。一轻纱蒙面女立于客栈门前,手抱卷颈龙首的二弦胡琴,寂然不动, 风姿如菊。
“晴儿!”云冲起身,心如骤雨,险些喊出声来。
垂钓白衣人回头一望,无声转回。
马贩那桌居中的黑脸汉,双目收缩,牢牢盯着蒙面女子。
  “小女子拉琴,挠了大爷酒兴,恕罪。”女声如铁石相磨,沙哑难闻。
云冲颓然落座,这声音绝非晴儿。晴儿十年前就被那叛徒所杀,不然她定早来云南寻自己了。这人是个卖艺女子,不过凑巧也用胡琴罢了。
黑脸汉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此地僻远,便寻常马贩也畏难,不想会有女子来,小方讶异非常,迎前道:“姑娘请进。”
  女子右前空桌旁坐下。
  干瘦马贩斜了黑脸汉一眼,放脱刀把,朝蒙面女子叫道:“兀那婆娘,有可乐的曲儿,拉来听听?”
  女子低头调琴:“悲苦之声,难入大爷尊耳。”
  那马贩见女子推却,心下不快,取把小钱抛去:“少不了你的钱,左右无事,胡乱唱来听听。”
  十数铜钱划条弧线,不偏不倚落上女子那桌,弹跳两下便不动。酒桌仅一尺见方,铜钱却无一落地。
  云冲听那女子言词不卑不亢,料来不会应允,若马贩动强,看她与晴儿相似份上,云冲也不会袖手旁观。
  却听吱呀两声, 女子托琴置腿,左手持琴,右手拉动弓柄。凄切琴声,冉冉弥漫。几下颤音后,女子唱道:“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女子声音沙哑,唱这梅村先生的《圆圆曲》,倒颇有别韵。
  干瘦马贩冲同伴得意道:“这婆娘会弹词诵诗,这钱倒没白花。”其余四位马贩轰然而笑,只最中的黑脸汉子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云冲仿佛回到十年前的桃林内,花放如云,美人抚琴,声音妙曼,唱的亦是《圆圆曲》。
  初听此曲,云冲心迷神醉,为景、为曲,更为人。
  只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过得片刻,换了衣裳的小方,取过郫筒酒倒了酒,又 端了干烧岩鲤 ,呈上桌来。
  云冲恍恍惚惚,摸过杯,喝下这十年间的第一杯酒。
  郫筒酒进口涩,入腹狠,烧腾起来,热流冲梢。
云冲举箸夹起鱼口,耳边仿佛又传来少女的调笑:“冲哥,你好笨,这么简单的一箸食鱼都学不会......”



  “此曲说的是奸贼吴三桂,认贼作父卖江山。”女子这话一出,众人皆惊。眼下满清当政,如此唱反调,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胖掌柜拱起肥白拳头,哀求:“老夫从未得罪姑娘,请你速速离去吧。”
  女子长笑如哭:“店中诸人,皆掌柜衣食父母,你也要驱赶?”
  胖掌柜寻思遇上疯婆子了,急向小方使眼色,示意送走瘟神。
  小方正要开口,却听有人赞道:“好!你这婆娘说话真他娘入耳,老子早晚拧下吴三龟的头做夜壶。”说话那人嘭地拍桌喝道:“再来坛酒!”
  胖掌柜的心差点跳出,扭头望去,说话的正是赤足汉。胖掌柜作揖哭求:“爷,放过小老儿吧......”
  那满人冷哼一声,似并不介意女子的大逆不道; 临窗白衣汉猛回头,盯视女子,举起不知何处钓起的鱼,大口生吃。云冲总算明白他为何不带鱼篓了;六名马贩脸色亦变,黑脸汉转目四望。云冲早瞧出这六人武功不弱,不似寻常马贩。
  窗间望出,数点白羽盘空,这里竟有鸽子。对山树影渐斜,已近辰时。晋王说过,大悲寺护宝人,每年八月初八辰时出现。取宝人凭暗语接头,若错过,便要再等一年。
  赤足汉道:“唱些当世英雄,给老子下酒如何?”
  话音未落,一锭碎银锞子已落女子桌上,四下叮当作响,却是干瘦马贩所丢铜板尽被弹开。
  银锞虽碎,也有三两大小,足可买二石好米。那女子却不瞧,只顾低头调琴弓。
  马琴嘶嘶,女子唱道:“从容步国难,杀气漫腥膻。独木欲支倾,一死报君恩。慷慨意激烈,昂首矢立节。国姓好男儿,昭悬日月光。”
  听 蒙面女子 唱明朝延平郡王,云冲冷哼:“郑成功虽是晋王老亲翁,军事功绩也当得豪杰二字,可惜太在意得失,若不然,五年前依晋王计,会师广东,又岂会令清妖如此猖獗。计较起来,当世英雄舍晋王其谁?”
  赤足汉举箸夹肉入嘴,喝了半杯, 泼酒于地,冷然道:“姓郑的只当得郝某半杯酒。”
  云冲见那满人只顾饮酒,装聋作哑,心下暗生警惕。
  女子低头,缓拉弓毛,琴声慷慨悲回:“胡风南渡尽草偃,大义捐嫌王出滇。一身转战千里路,只手擎起半壁天。不知李晋王的名头,够这位爷尽杯中酒么?”
  “李定国,老子见过一遭,算个人物。”赤足汉子纵声大笑:“看他全力反清份上,老子喝了!”说罢,他又狂饮一杯。
  脚步声传来,一道淡影从外延伸进门。小方看去,不觉呆了,今个是何日子,各样客人都上门了。
  一五旬老僧低头而进。
  六名马贩喜形于色,彼此打眼色。云冲越发觉得黑脸汉眼熟,仓促间却想不起。
  干瘦马贩起身,拦住老僧:“老师父这边坐,也好讨教些佛法,如何?”
  “阿弥陀佛。”老僧望马贩们一眼,合十致礼:“尚余空座,老僧不打扰各位。”
  “和尚,坐。”黑脸汉目如鹰隼,干瘦汉子一扯老僧,按在座上。
   黑脸汉的嗓音让云冲一惊,光阴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他,耳旁刀疤已淡不可见,眼中阴沉一如往昔。
  这叛徒还活着!老天开眼,让他能为晴儿做件事。
云冲惊喜交集。
  他深缓吸气,定睛望去。
  老僧喃喃道:“国破何堪独采薇,欲凭只手挽余晖。镇南泪眼千城破,征北雄心百事违。”
  干瘦汉子轻佻笑道:“老和尚做得好诗,只是这征伐却与你不相干。”
  云冲如闻惊雷。这诗是接头暗语,老僧原是护宝人。
  黑脸汉望定老僧:“我兄弟六人,早知和尚身怀巨宝,不交,你定后悔。”
老僧低头不语。
  “汉室恨随红日没,怒江水共彩云飞。黄泉料想多魑魅,藤甲驱驰不得归。”云冲咏出暗语下半阙,举杯来到马贩桌前:“林怀远,你不是随孙可望,降鞑子做千总了么? 孙可望 已死,你又做了谁人走狗?”孙可望也是大西王义子,为人器小,嫉妒晋王战功, 交水河畔,兄弟火拼。孙可望败而降清,出卖西南军情,使晋王部和西南抗清武装连连失利。
   蒙面女子闻言,躯颤眼抬,望向黑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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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斜望云冲,看了又看,惊疑不定。
云冲见他认不出自己,伸手望脸上一抹,去了须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黑脸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急跃起,撇了腰刀,掀了酒桌,露出底下宽大的无鞘剑,三角眼兀自不信:“云冲,你还没死?”
  “云冲?”干瘦汉子嚷道:“斩杀尼堪亲王的火凤凰云冲?不是死在新会大战了么?”干瘦汉子本是孙可望部下,对晋王军中双璧一鬼,闻名已久。
   蒙面女子 转目云冲,抓琴之手,青筋隐现,不由自主地颤动。
  “你不死,我自要活着。”云冲冷笑,林怀远原是晋王手下,因私怨暗杀晴儿父亲---晋王军中大将兰行仁,转投孙可望,更击杀了前往报仇的晴儿。云冲原以为林怀远已死于交水河一役,不想还活着。
  临窗白衣人转身阴笑:“角齐了,大戏开场。在下平西王麾下参将莫协。恭候多时。”
  话音未落,他一折鱼竿,取千里火一抖,青烟弥漫中,尖锐嘶声,破空炸响。


  云冲拉了老僧退后,心内发冷。取宝,只寥寥数人知,清兵却早在此等他,唯一解释就是晋王身边有内鬼。
  林怀远虽不隶属吴三桂,但莫协官职高他三级,他只得向莫协施礼。
  莫协也不理他:“兀那和尚,快 献 宝物来。”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杂乱,数十黑衣人蜂拥而入,将门堵个结实。这些人早藏身鬼岩,就等莫协的信号。
   蒙面女子 不动,无视眼前的剑拔弩张。胖掌柜和小方早躲入柜台后,不出来了。满人一言不发继续喝酒,全不理会楼内危局。
  “你们是吴三龟手下?”赤足汉停杯笑问。
  黑衣人要上前,莫协挥手拦住,眼望林怀远:“林千总,杀了他。”
  “娘的。”林怀远暗骂,莫协摆明让他冲锋陷阵,口中无奈道:“许苗兄弟,你上。”
  干瘦汉子应了声,缓步上前:“老小子,乖乖受死。”他拔出腰刀,耍了几下刀花,熟练无比,竟是使刀好手。
  “八大王一代枭雄,怎会收了些没骨子的出来现眼。”赤足汉不以为意,举杯冷笑。
  听他唤出张献忠早年诨号,又想起他自称郝某,林怀远猛想起一人,急叫:“许兄弟小心,他是......”
  赤足汉停杯暴喝:“死。
  寒光闪,热血喷。
  赤足汉坐回原处,慢慢尽了杯酒。许苗头落桌上,兀自眨眼,不知己死。
  “你是闯王旗下 ......郝摇旗?”林怀远叫道。身旁许苗的无头躯干轰然倒下。
  郝摇旗!李自成麾下第一悍将,原名郝永忠,每逢战阵,必擎战旗一马当先,时人称为郝摇旗,原名反被淡忘。云冲久闻其名,未曾谋面,此刻见他神威凛冽,不由心生惺惺之意。
  八大王是张献忠最初诨号,林怀远凭这称呼,猜出了眼前煞星的海底。
  莫协阴笑:“闯贼早在九宫山授首,你郝摇旗不如归降,也可保全性命。”话未尽,莫协身后两黑衣人急攻而上,左边那人跃如鹰,拇指粗细的铁链绷得笔直,西瓜锤直击郝摇旗面门,右边那人身伏地面,旋若陀螺,虎头钩狂卷下盘。
  攻势最凌厉的却是莫协。他压根就没想放过郝摇旗,黑衣人进攻刹那,莫邪后发先至,钓竿如枪疾刺。眨眼间,郝摇旗陷入围攻。
  郝摇旗冷哼,人头激射,木桌腾空,犹大盾挡在身前。拔刀声起,尖利刺耳,灰色披风如被风鼓,幻光弥漫中,露出一柄斩马刀。
  锯齿锋芒聚成的弧形刀刃,随光漫游,宛若蛇牙。
  流星锤击碎木桌刹那,郝摇旗退开半步。这一退大有深意,不单闪出三敌的攻击范围,更令斩马刀发挥最强威力。只这一下,云冲已知莫协诸人不是郝摇旗的对手。
  莫协避过人头,惊觉杀意狂卷,飞避示警:“退。”
  刀光摧枯拉朽,两名黑衣人连人带刃断为四截。
  莫协见机快,钓竿只剩了半尺。他才定下心,耳后一冷一轻,粗辫落地,激起蒙蒙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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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摇旗握刀四顾,刀光森寒。
  黑衣人为其气势所慑,胆战心惊。莫协寻思,凭自己和屋内手下要杀郝摇旗,多半伤亡惨重,只有先守着,待另一群循栈道前来的手下到,再做计较。他冷哼一声,做个手势。一众黑衣人以他马首为瞻,纷纷退到门窗处守着。林怀远与其余四人也退过一旁,紧盯着云冲。
  见莫协退开,郝摇旗也不为意,目视老僧道:“和尚,宝物给清狗,不如便宜老郝。”
  “何以你们都认定老僧有宝?”老僧道。
  郝摇旗抚刀大笑:“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听得这四句,众人眼中贪婪闪烁。大西王张献忠嗜杀敛财,成都失守时,将所得巨财,尽数掩埋。这四句便是民间流传的藏宝秘诀。云冲却知他们都想岔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合十道:“老僧并无檀越所要,身上物亦有其主。”
  郝摇旗顺老僧目光望向云冲:“老子势在必得,谁不服,就来刀下受死。”
  云冲念对方是义军一份子,不愿与其为敌,可东西也不能落他手中,正自为难。却听郝摇旗咦了一声,仿佛遇上不可思议之事。他左右踉跄,脸红似醉,若非撑着斩马刀,怕要倒地不起。郝摇旗分明有千杯海量,区区几坛酒又岂能醉倒他?不是醉,那便是中毒了。
  郝摇旗人虽粗豪,行止却谨慎,酒菜用前均用银针探过。他望向地上的碎杯盏,似乎明白过来。
  莫协见奇变生,有机可乘,忙示意林怀远和黑衣人围攻郝摇旗。自己带了五六手下走向云冲和老僧。
  云冲望向老僧:“大师。”
  老僧取出锦盒塞来:“买椟还珠解其意。十年因果今了结。”这几句说得极轻极快,只云冲听了清楚。
  莫协离己不过三步,云冲无暇细想,接盒入怀,右手擎出腰间兵器。
  黑衣人冲近云冲。一前枪后镰的古怪兵刃斜刺而来。
  凤凰镰由四棱枪头和弯镰刃组成,可钩、割、挂、截、崩,是近战锐器,云冲的火凤凰之名由此而得。
  黑衣人不知厉害,贸然攻来,刀刃被卡。顷刻间倒下两人。云冲挥镰刺入敌喉,倒钩濒死黑衣人为盾,挡过四五记攻击,又戳倒一人。
  刀剑声一旁呼啸,郝摇旗口中淌血,斩倒两名黑衣人,神威凛凛,竟似已解毒。黑衣人四下逃避,只林怀远挥舞大剑,苦苦支撑。
  郝摇旗攻势如狂,云冲却知他的破舌解毒法,不可久用。微分神间,左手大痛,近腕处皮开肉绽,险些断折。


  出手的是莫协,他闪身属下后,骤然侵袭,一击奏功。
  门外又涌进十余灰衣人,向云冲等围攻过来。
  灰衣人非黑衣人可比,武功兵刃各异,个个精锐。云冲才击倒一人,身上已多了四道伤痕,最重的左臂刀伤,入骨三分。
  枪镰渐滞,如凤凰折翅。云冲望向林怀远,心内憾生:“晴儿,可惜我不能为你报仇。”
  铿铿。铿铿铿,胡琴突奏,商羽渐盛,杀伐之音弥漫,云冲只觉死意缓缓燃去,凤凰镰变幻,堪堪招架住一众灰衣人围攻。
  林怀远缠斗郝摇旗多时,见对手又复摇晃,斩马刀渐缓,正喜间,警兆骤生,他一个懒驴打滚,腰背火辣,不知被何所伤。等他起身,黑衣灰衣躺了一地。
  郝摇旗握刀,瞪视林怀远。后者为杀意所慑,退开。郝摇旗转头走向柜台,斩马刀上,血如雨滴。
  “暗算老子的,滚出来!”郝摇旗大喝,斩马刀狂斩,锋芒如日。
  柜台崩裂,一道金光盘旋若活,电闪而出。
  郝摇旗左脚一痛,旧伤感应,他心惊肉跳。

混斗中,云冲卖个破绽,一灰衣人正欲进击,忽大叫倒下。
  众敌俱感莫名,合击之势稍懈。
  云冲眼尖,早见箭簇从那人胸口突出,趁敌胆寒,他退开身。
却听一人大笑:“当日一片石让你跑了,今日自个上门送死。”
  回望处,郝摇旗右手柱刀,委坐于地,一金蜈蚣般的蜿蜒剑刃抵着他的喉。大笑那人却是店伙计小方。
  小方仍着伙计衣,桀骜剽悍取代了低眉顺眼。
擅使蜈蚣剑,且姓方的,云冲想起一人,百足奇剑方占豪。一片石大战,方占豪斩杀闯军大将双喜,名动天下,号称满清第一高手。原来郝摇旗也曾与他交手。
  “当年那一剑不好受吧,百足破皮,终身不愈,你这脚,热便痒。你进来,我就认得。”方占豪大笑:“郝兄心有不甘吧?”
  郝摇旗怒哼不答,他明白毒在食中,却不知对方是如何做的手脚。
“沉醉之木,无色无味,似毒非毒,沾唾一刻而醉,两个时辰后自解。银针是验不出它的。”方占豪笑道:“若无毒神陆三步这‘刘伶 箸 ’,要抓郝兄倒要费些周章。”
郝摇旗这才知晓毒物原来是那双木箸。
  “方大人过奖了。”得意声背后传来,云冲赫然回首。
  老僧脖间蓝光幽冷,一刀横亘,握柄之手胖如馒头。
  胖掌柜望云冲笑:“莫乱动。过不多时,你便与姓郝的一样。”
  “伙计虎口老茧丛生,那是握剑的手,倒酒又太浅。而你这掌柜的,也太干净了。”云冲道:“刘伶箸虽妙,又奈我何?”是晴儿救了他。十年前总被取笑吃鱼的摸样狼藉,百多条岩鲤下肚,还是练不出一箸食鱼。晴儿死后,每到吃鱼,他总会不自觉就使出一箸食鱼,不知何时,他已练成。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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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协正待向前,两名手下却募地仆倒,耳听夜雨打叶般轻响,他的膝窝大痛,向前跪倒。蒙面女纵身过来,琴弦勒喉冷冷道:“放开心莲大师。”
  只听此言,便知她与老僧熟识。一旁的林怀远也才知暗算自己的是这女子。那马头琴机括暗藏,弩箭无声,令人难防。
  方占豪瞥了眼面色苍白的莫协,缓缓道:“莫大人,我等俱为皇上效力,你别怪我。”方占豪也是参将之职,此次领了几十名大内高手来川,却要听莫协指挥,早已不满。此刻黑衣人死伤大半,自己飞鸽召来的下属足以夺得大功,自是不必再虚与委蛇。
  他向陆三步使个眼色。
  陆三步笑道:“老秃驴,快说盒中秘密,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老僧无话可说。”老僧右手微举。
  蒙面女子眼尖,察觉不对,涩声叫道:“不要!”
  “陆毒神退开。”方占豪也大喝。
  陆三步胸口一凉,后背刺痛。一道冷锋串在二人胸背间。 他愣了愣,反手摸去,热血如浆。
  “怎会......?”陆三步勉强挤出几字,体内锋芒缓缓抽出,也抽走了他的生命。
  老僧丢刀坐倒。戒刀刺胸,杀了毒神,也杀了自己。他微笑望向弹唱女子:“人生七苦具足,老僧无憾了。”
  女子狂呼抽弦,莫协血喷倒地。
  这变故兔起雀跃,众人目瞪口呆。
  女子扶起老僧,想起多年来如父如师的呵护,泪水泉涌。
老僧低声说了一句。
女子点头,回话。
  老僧先惊后喜,欣慰闭眼。
  方占豪收剑,击倒郝摇旗,走向云冲,凝目如鹰:“云兄,锦盒?”
  云冲素知此人剑法高强,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单凭此人,自己已难脱身,四下更有群敌环绕。
  “留下锦盒、暗语,方某奉上云兄的宝贝。”
  “我的宝贝?”
  “不错。”方占豪身形突动,眨眼间,金灿灿的蜈蚣剑停在了蒙面女子后心:“老和尚死前,这位姑娘说的,我听见了。”他目光一冷,提剑压脖,喝道:“姑娘告诉老和尚的----是他,他来了,说的可是云兄?”
  “以女子相胁,这是满清第一高手的风范?”云冲冷笑。
  女子尖叫中,方占豪扯落黑纱。
  林怀远色变。
  云冲手颤眼直,说不出话。
  黑纱下的脸苍白憔悴,一道剑痕由左嘴角直裂左眉,却不减清丽之色。
  以为死了十年的心上人现身眼前,云冲如坠梦境。当年得知晴儿为父报仇,被林怀远剑刺落江。他不眠不休找了七日,只寻得晴儿的外衣。他吐血而晕,三日后醒来,犹自以为一切只是场噩梦。那之后,世间一切只是浮云。而他是浮云中的行尸走肉。
  “如何?”方占豪冷笑。
  凤凰镰抖颤欲落,云冲挣扎难定,梦幻不分,直到他看清晴儿的眼神。
十年的光阴在那抹清澈中注入了坚忍和倔强。
晴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云冲看出了她的喜悦,看出了她的决心,更看出了她的拒绝。他握住凤凰镰,血脉贲张,心潮若海。
  方占豪在旁看得分明,蜈蚣剑一掣,便要杀人示威。
  人影动,疾风暴雨般,转眼即停,方占豪退了两步,剑尖血染。
  一人背对云冲,左手提了晴儿。盘头粗辫化为长鞭,发线散处,寒芒隐露。却是那个满人。他一抚脸,虬髯落下,露出狮鼻阔口的汉人面目:“百足奇剑,雷伍领教了。”
  “神鬼鞭?”方占豪面色凝重:“闻李定国麾下双璧一鬼,火凤凰、神鬼鞭还有从不露真面目的鬼夜叉,今日方某有幸见了两个。雷兄可否再赐教?”
  云冲呆立,似乎尚未清醒,片刻后才道:“雷大哥。”
  雷伍放下晴儿道:“云兄弟,雷某奉命接应。”
  云冲见其左肩鲜血渗出,取了锦盒中物暗递去,贴耳轻言:“你带晴儿先走。口诀是:石龙对石虎,白银五万五,谁若找到它,买下成都府。”
  雷伍接物入手,紧问一句:“就这四句?”
  云冲点头。
  雷伍突大惊,望向云冲身后。
  云冲回首。
  “小心。”晴儿嘶声尖叫,被人掳走。大变骤生,长鞭蛇窜,勒向云冲脖颈。
  啪的一声,凤凰镰已抵住鞭子去势。云冲回头,脸部扭曲:“真是你?”晋王派他独来,就不会另派别人,雷伍带兵在外,却比自己更早到达川中,无疑便是内鬼。
  雷伍笑容狰狞:“莫怪我。出死入生这些年,我得了什么?习文练武,不就为卖于帝王家么。大清一统,已是大势,我等又岂能逆天?”
  无数次同生共死的脸陌生得可怕,云冲热泪盈眶:“你忘了云淡么?”他忘了九死一生的同袍,忘了恩重如山的晋王,忘了驱逐鞑虏的血誓,他忘了他的抱负。
  雷伍的脸抽搐着。云淡是他爱侣,也是云冲堂姐。新会大战中,云淡为救深陷重围的雷伍,被清军乱箭射杀阵前。
  “住口!”雷伍双目充血:“看云淡份上,只要你降,我以性命保你个前程。”他手下用力,缠绕凤凰镰上的长鞭崩得铁直。
  “清狗的前程不要也罢。”郝摇旗躺地大笑。
  “郝兄孤家寡人,可以豪气干云,云兄却不能。”方占豪左手提剑,指在晴儿后心:“如此美人,云兄就算英雄气短,也是常情。”
  林怀远手持大剑,缓缓逼近。云冲不顾手伤,要扯过长鞭。无奈雷伍膂力号称晋王军中第一人,云冲发力三次也无法挣脱。
  林怀远挥剑。
  云冲无从闪躲。大剑凛冽,头顶斩下。
  方占豪惨叫,百足奇剑落地,大剑斩落了他的左手。
  林怀远更不迟疑,回身一剑,斩断云雷之间的长鞭。
  云冲退开半步,不明这十年前的叛徒,杀害晴儿父亲的仇敌,为何救自己:“你.....”
  “我是鬼夜叉。”林怀远道,木讷的脸突变得悍勇冷静。
  他是鬼夜叉?云冲不敢相信。临行前晋王曾说,相信鬼夜叉。
  云冲想不到会是林怀远。他的叛逃定是受命于晋王,可他杀晴儿父女,难道也是......?
  “白白牺牲兰行仁,你们倒真是心狠。”雷伍道,兰行仁和他私交不浅,虽已各为其主,兔死狐悲之感和侥幸得脱的喜悦,交缠一起百味杂陈。
  “别信他。”晴儿见云冲将信将疑,嘶声道:“他杀我父,又杀我,他是叛徒,不是鬼夜叉。他想骗宝盒。”
  “兰行仁是我杀,你喉间、脸上也是我刺。叛明降清的,却是你父。”林怀远眼神黯然:“换做今日,我一样杀他。不是我杀你,你已成白骨,心莲救你也是我的安排。”
  “污蔑我父,我杀了你。”晴儿要上前,云冲一把拉住她。
  “当年心莲遗落宝盒,致大西王杀五千士子才追回,因而受罚,你父叛变,累你受罚,你们成了正副护宝人。”林怀远转剑柄转开,取出卷陈旧布帛,甩向云冲。
  云冲只看一眼,交给晴儿。
  入眼熟悉的字体,晴儿手颤身抖:“这不是真的,不是......” 布帛上竟是兰行仁联络满清的信。
  那边雷伍展开云冲递他之物,是幅客栈结构图,无论巨细,清晰画出。
   敷药止血毕的方占豪,抬眼杀气毕露 :“暗语是什么?”
  雷伍说出暗语,方占豪大喜:“原来宝藏在那儿。”
  一月前,方占豪杀了客栈掌柜和小二,与陆三步乔装在此。闲时寻遍客栈每个角落,支撑客栈的木柱石壁上,便有龙虎图案。
  大喜盖过了手腕疼痛,方占豪望向林怀远,吩咐手下:“杀了他们。”
  云冲锦盒在手,笑道:“方占豪,你以为我会把暗语告诉他?”
  方占豪一转念,喝住手下,反正云冲他们逃不了,听听也无妨。
  “买椟还珠,才解其意。这是心莲大师告诉我的。”云冲扬扬锦盒,作势欲捏。“真图在盒上,让他们走,宝盒归你。”
  雷伍冷笑道:“你唬我们?”
  “大悲寺屠戮五千士子,就为区区银两?”云冲哂笑。
  “那是什么?”方占豪面色苍白,断手隐痛,他原为张献忠藏宝来,莫名断手,颇为气馁,此刻听云冲说得古怪,顿生好奇。
  云冲撕开锦盒绸缎,现出内里黑色盒面,上雕细细字纹:“这东西比区区五万五和我等性命要紧千倍。”
  方占豪冷眼望向林怀远:“有人必须死。”
  林怀远大剑一展,便要上前邀斗。
  “看了再说。”云冲左手抛盒,右手拉住林怀远,附耳轻言:“晋王要我转告鬼夜叉,他母亲日夜盼他归。”
  方占豪接盒,雷伍凑过一瞧,见那上刻了四行小字:
  虎再物白
  此银石问
  石路不万
  及万龙去
  这四四句不通之极,方占豪反复几次,依然不解:“这是何意?”
  “四方天地五桥连,十六叠峰九重天。十五长廊十里街,三岸杨柳翠六月。一湖山色八洞险,十三楼阁十二殿。十四花坛十一色,二重观景是七月。”云冲道:“四方天地五桥连,十六叠峰九重天。指的是虎再物白这四个字,分别排在四、五、十六、九的位置。 每个字用数字复原,其意自见。这便是四四纵横图诀。”
  “石龙石虎,再问去路。白银万万,不及此物。”方占豪读出四四句,沉吟片刻:“我让他们走。”云冲毫无条件念出图诀,自是伏有后招,不愁自己不答应。
  “方大人......”雷伍在旁,想要阻止。放了眼前这几人,日后怕是寝食难安,天天要防备他们上门复仇了。
  “云兄找东西,我让他们走。”方占豪打断雷伍的话。
  “他们先走。”
  方占豪徐徐点头,既知所藏更甚于银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了,要杀这几个反贼机会多的是。
  “我留下。你带他们走。”林怀远知方占豪睚眦必报。
  云冲摇头,未完成晋王所托,眼前只能靠宝盒,换取其他的活命的机会。
  云冲、晴儿、林怀远搀扶着郝摇旗,四人走下客栈,踏足鬼岩。
莫协五六十名手下已赶到,严阵以待围住四人。
  雷伍凝视云冲背影,轻声问:“真放他们走?”
  “我说,我让他们走。”方占豪面无表情道:“栈道上的兄弟和你们放不放,与我无关。放信鸽。”
  雷伍冷笑,放下心来:“属下明白了。”
  白羽腾空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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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也!前排位置看的清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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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费小方这么帅的名字了,小方一看就是古前辈作品里的人物。阁下的风格不咋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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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 14:37:16 | 只看该作者
晴儿紧抱云冲不放,近乎贪婪地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心跳。不见的十年,漫长如三生。
  “十年来,每次梦回,都这般抱着你。”云冲轻抚她脸上剑痕,与晴儿四目相对:“对我来说,醒是梦,梦才是醒,上苍待我不薄,你还活着,我还可以抱着你。”
  “七年前听说你斩杀鞑子亲王,才知你在云南。”晴儿流泪闭眼:“不久又传闻你在新会大战中阵亡,我也不知真假,只好每年陪心莲大师来此......”
  “体己话以后说吧!”方占豪冷冷打断。
  云冲用尽全力抱紧晴儿,附耳轻言,再轻轻推开:“走,你们快走。”
  晴儿惊,睁眼,飞抱云冲:“我们一道走。”
  云冲挣开,将她推出:“你们先走,我便来......”
  雷伍挥手,清军让出一条路。
“你真的会来?”晴儿明眸不眨,死盯着云冲。
云冲点头。
  晴儿一步三回头中,三人渐行渐远。
  一刻将过,云冲估计晴儿三人已到栈道拐弯处,手握凤凰镰,来到客栈立柱旁问:“石龙石虎在哪?”
  方占豪指向高处最粗的两根立柱:“就在那儿。”
雷伍一旁冷笑,云冲说得再好听,现在还不是一样怕死,想用宝盒换命。
  云冲立柱间几个起落,来到龙虎雕刻前,左敲右按,石壁突裂,云冲伸手入内,取出一铁盒,跃下。
方占豪伸手去接,云冲冷笑:“他们走远了,自会给你。”
“可是,他们自己又回来了。”方占豪向栈道一指。
云冲一惊,目光微斜,雷伍手中长鞭蛇窜,缠住左手铁盒。方占豪几乎与鞭同到,蜈蚣剑一闪,抢在凤凰镰动前,剑锋直指云冲咽喉。
云冲只得弃盒。
雷伍抽鞭,卷过铁盒。方雷二人配合默契,一击得手。
方占豪接过黑铁盒,打开看了两眼,急急合上。心下得意,天大的功劳已然得手。
  雷伍凑身来问:“大人,这铁盒?”
  “ 还不快些。”方占豪横他一眼:“把漏网之鱼抓回来。”
  雷伍取了烟花点燃,望空一掷,半空炸响,青烟冉冉。
  片刻后,栈道那头也有烟花回应过来,正是晴儿他们离开的方向。
  方占豪手握铁盒,后退:“云兄,我说过我让你们离开……”
  “但其他人没有说过。”云冲不等他说完就接道。
  “云兄聪明!就和雷兄好好叙旧吧,你另三位朋友,很快便会回来。”方占豪转身走上客栈。
   云冲望着雷伍,撩起衣角,扯下半片,重重丢在地上。
  “你丢了宝盒,晋王会饶你?我可以向平西王或方大人求情,让你为大清效力。”雷伍眉毛一颤:“自打你姐死,我便不断地想,人为何活着?我大老粗一个,自知穿了龙袍也不像君王,所以从没野心。为何满人就不能治理天下,大家都说反清复明,明就有那么好?我看不见得,就说我们老大王,四川一怒,杀得十室九空,这是天下之主的气势么?你也看到了,这天下变了,晋王虽厉害,却也回不了天。想活着 ,就要站在强者一边。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死得心安比活着惭愧强。”
  “等那三人抓回来,你就会后悔。是你害了他们。”
  云冲淡淡一笑:“他们会被抓回来么?”
  方才云冲抱住晴儿时,早告诉她,栈道第二个拐弯的大树下,系有长索,可直下数条栈道,有船只等在下面。
  雷伍猛然醒觉,他转身招呼手下,远远望见一道身影,不禁笑道:“云冲,看来傻瓜并不只你一个。”
  云冲呆立,看晴儿越奔越近。
  “冲哥!”晴儿飞跑过来,眼前一切都无,只有个云冲在前方等她。
  雷伍向她来路望去,再无一人:“恭喜云兄弟,可以做个同命鸳鸯。”
  云冲拉过晴儿在身后,旋身而上,众清兵合围前,他退到客栈立柱下,举凤凰镰猛击石龙石虎对应的立柱。
  立柱年代虽久,却坚硬无比,急促难断。
  哐哐几声后,客栈晃动,方占豪上边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雷伍顾不上回答,挥动半折长鞭卷向云冲。
  凤凰镰一挡,云冲左手擎过鞭头,低身立柱间一窜,反身飞扑雷伍。
  雷伍见他来势凶猛,用力扯鞭,要拉倒他。
  云冲突转身,发力抽鞭,雷伍只觉长鞭那头力如潮涌。他深吸一气,鞭柄绕掌数圈,跺脚力拽。雷伍曾在军中试过倒拉五马回,这一全力施为,力达千钧。
  咔嚓巨响,周遭清兵大喊。
  客栈倾倒下来,势疾力猛,直如山崩地裂。
  原来方才云冲将长鞭在立柱上打了结,再握住鞭头,与雷伍同发力,终将最紧要的承重柱扯断。
  立木支千斤,最关键的立柱一倒,立时引发连锁反应,客栈巨重倾塌下来,夺心摄魄。
  客栈砸地,蛋壳般四分五裂。一根根断木,掉落锦江激流,顺水飘走。
  方占豪落地,蓬头垢面,腰间火辣辣地疼,伸手地上一撑,触手冰凉。
  回头看去,他喜不自禁。
  客栈支柱、大梁断折处中空,内里银白一片,竟是一封封齐整的雪花银锭。
  “石龙对石虎,白银五万五,谁若找到它,买下成都府。”方占豪喃喃大笑:“张献忠藏宝原来藏在这里。”他转头四望,黑岩上梁柱却所剩无几。
  方占豪疯跑岩边东望,水面黑影点点,俱是滑落的梁柱。
  “云冲!”他怒极而呼。
  “方大人,那叛党正与雷大人交手呢。”一清兵指向西面。
  鬼岩陡峭处,半足宽的崖边,一女子立在一旁,另两人斗得正紧,周遭围了十几名清兵,却插不了手。
  方占豪急奔过去。
  雷伍与云冲同僚多年,知根知底。此刻生死相博,双方招未使尽,便已抢先遏制,身法变幻,犹师兄弟间拆招般般迅捷。
  见方占豪在旁掠阵,雷伍心下大定,边斗边冷笑:“云冲,你死定了。”
  云冲道:“凤凰台上忆吹箫。”
  雷伍悚然而惊,这七个字代表的是凤凰镰最后一招。雷伍与云冲并称双璧,却从未见过他使过,只在一次酒后听云冲说过,凤凰台上忆吹箫是险招,不是敌死就是自己死。雷伍想着今后的富贵荣华,如何敢拼命。
  长鞭疾风骤雨,狠招迭出,雷伍向后退去,要远离云冲。
  云冲面色从容,眼前这曾经旧友,如今的大敌,太了解晋王军情。就算入九泉,也要带他同行。
  方占豪瞧出不妙,掠身上前,只听铿锵两声,晴儿手中琴弦断,飞箭出,阻了他的去路。
雷伍心惊胆战,狂吼着将鞭挥出,想以死相逼。
  云冲没有闪避,鞭头如剑,破胸而出,同时凤凰镰也插透雷伍腹部。
  两人稍顿,如黏一体。晴儿抛琴,阻了方占豪,掠来抱住云冲,一脚踢开雷伍。
  雷伍身在半空,双手狂抓,急速坠下鬼岩深崖。尚在半空,激浪涌来吞噬,只余凄厉叫声虚空回荡。
  晴儿抱着云冲,对视而笑,纵身跃下,半空中有歌传来:“陌上相逢缓辔,风细细、云日斑斑。新晴好、得意未妨,行尽青山......”却是北宋晁补之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千里相思》。
  方占豪向下眺望,惊涛拍岸处,水波汹涌,一叶扁舟,沉沉浮浮,再不见半分人影?
夺得铁盒的方占豪马不停蹄送至宫内,龙颜大悦,升官二级,赐美酒。不料乐极生悲,方占豪竟在回府途中暴卒。
  
十二年后。
  中缅边境。阿瓦河东百里旁的小庙。
  一中年女子跪在神像前,焚香祷告:“云大哥在天有灵。今日晴儿特来相告,吴三桂造反了,你与晋王的计划奏效了。”当年坠下鬼岩,近水刹那,云冲将她抛出,为船中林怀远和船家所救,云冲则伤重沉江。
  郝摇旗途中自去,次年在巫山被俘就义。林怀远与晴儿同回云南,不久阵亡。
  故人零散尽,晴儿带着养子背井离乡,来到缅甸。
  青烟缭乱处,晴儿仿佛听见晋王离世前所言:“让云冲川中取铁盒,原要让清廷得到它,挑起清廷和吴三桂内斗,为桂王报仇。怎奈人算不如天算,鞑子皇帝隐忍不发,是我让云冲白白送命,我好恨......”
  庙外不远处,有人呼喊:“晴姨、晴姨。”
  晴儿起身出庙,轻轻掩门。一虎头虎脑的男孩庙旁小道冲出,模样与云冲竟有几分相像:“晴姨,你又来这里了?”
  晴儿看着养子,笑道:“你跟着我?”
  “我知晴姨每年今日都要到这里。”那孩子望望四周盛放的桃花,摸了摸鼻子,大声道:“冲儿已是男子汉,晴姨该告诉我,里面那个神像是谁了吧?”
  “再过三年,等你十五岁时。晴姨再跟你说说神像叔叔的故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小男孩突然向前跑入桃林,边跑边回头笑叫:“那人是晴姨的情哥哥。”
  蓝天下,云朵聚散,晴儿仿佛看见云冲正大笑……


  《清宫内史》载:康熙元年秋,参将方占豪、莫协于川中夺获神秘铁盒,谓伪大西王张献忠藏宝。帝启盒,所藏竟是吴三桂降清后,又与张逆图谋叛乱之约。时天下未定,帝隐忍不发,待诸逆除尽,以削藩逼其叛乱,一举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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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 14:37:57 |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看完这几段文,除去挑得几处字句词句欠妥的小瑕疵,文到此处不得不让我抚掌而赞之,

开篇犹如电影的倒序镜头,这也是我看了楼主另外几篇文所知,楼主喜欢运用电影镜头语音,那篇《刀》应该成文较之此文要早,呀,扯远了。

倒序手法又穿插电影般的分镜头语音,让开篇丰富起来,引人注目。

整体而言从入店,人物登场,矛盾设置,到心莲出现后的高潮,好似广角镜头把一幅武林画卷描绘如此的好,已经有了几番大师味道。

其实我最喜欢还是那半首李商隐的诗:
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云杂雨云。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
道尽人生在世浮生如梦,

其实隐藏的上半首第一句:“人生何处不离群?”更是问尽世人。

余下觉得这半首诗当时此文目前最点睛之处,

说尽这些人物纷纷扰扰的矛盾体现,有贪婪、前程、爱情、亲情、友情等等不一而论。

此文目前吾不会毒舌,吾要读下去。希望楼主再接再厉!


【刀笔堂】扛把子。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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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 14:38:52 | 只看该作者
“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少年问老人:“是不是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
“以前也许是,现在却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自从小李探花仙去后,这种武器已成纶晌。”老人黯然叹息:“从今以后,世上再也不会有小李探花这种人;也不会再有小李飞刀这种武器了。”
少年仰望高山,山巅白云悠悠。
“现在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少年又问老人:“是不是蓝大先生的蓝山古剑?”
“不是。”
“是不是南海神力王的大铁椎?”
“不是。”
“是不是关东落日马场冯大总管的白银枪?”
“不是。”
“是不是三年前在邯郸古道上,轻骑诛八寇的飞星引月刀?”
“不是。”
“我想起来了。”少年说得极有把握:“是杨铮的离别钩:一定是杨铮的离别钩。”
“也不是,”老人道:“你说的这些武器虽然都很可怕,却不是最可怕的一种。”
“最可怕的一种是什么?”
“是挖掘机。”
“挖掘机?”少年惊奇极了:“当今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挖掘机?”
“是的。”
“怎么个厉害法?”少年说道。 “能在短短的瞬间把上千个人毁灭于无形之中,就算是再快剑客,都做不到的,它还能炒菜,绘图,雕刻等等,”少年的瞳孔开始收缩,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武器?
“要学挖掘机去哪个门派呢?”少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
“中……!”老人他死了,是被人用暗器射中喉咙死的,他还是没能说出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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