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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美丽富饶又引人向往的地方,人称“少年的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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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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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32: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所有碌碌不为而不甘寂寞的人都憧憬着去那里大展拳脚,有人人小鬼大,有人愚笨善良,有人聪明却只想独得利益。数不清的人,踏着这条路来去匆匆。有人望去只是团模糊的影子,有的看去驼了脊背,有的瞧着面容胆小。
那就是“江湖小斗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的已经忘记了,有的觉得当初的想法很可笑,有的遗憾在那个童年没能找个人痛痛快快的揍一顿,北风吹过迎来了南风,旭日喷薄的地平线耐心的与残阳垂落的夕阳日日交接。
而我们中的不少少年,就如他们。
虽处现代,却时常幻想飞檐走壁的不羁长剑,欲乘船,欲陈云,欲点石成一百。
无逻辑简介:
楚一剑和大哥,叶洛一起为母亲寻找芙香果。在这过程中,他深深的体会了一遭哭笑不得的感觉。而这个令他哭笑不得的人,却一脸漠然,“自始至终,我就没打算帮你。”
叶洛坐在炉火下,听师傅讲以前,发现陌桉白真的爱错了人。
楚清铭对弟弟说,“一剑,只有真的做了你才会了解当事人的心情。那些沉默的人,最是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会是什么话。”
日光荏苒,岁月成阶,转眼他剑眉星眸,回头一笑她如画。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当他们洗掉铅华,诉了别殇,殚尽衷离,是否能望断天桥?遥远的国度:有这样一句歌谣:海鸥恋着沙,谁给了它天下,这世上还有谁为它拂去枝桠,怎么你我的心里都装着对方最初的模样。
本文有阴谋没正谋,有狗血没玛丽苏,有打斗没战争,有呆萌没愚笑,有爱情没虐情,有兄弟缺不了姐妹,有搞笑配角怡情怡乐,有可爱动物衬托剧情迭起,有超大的坑,坑里面全是猎物,待猎物挤满坑时就会互帮互助着跳出来围捕猎人,然后猎人将猎枪叠成简易版的双截棍,送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大呼冤枉,“兄弟们,别滥杀无辜,我和你们是同类,我是第一个跳出来的,那个天杀的骗咱们跳进去的人刚刚跑了,快追啊,为咱咕咕叫的肚子报仇啊!”
众怒,既然你第一个跳出来为毛不取绳子将我等拉出来。
呃,猎人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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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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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3-28 07:33:17 | 只看该作者
安靖三十年,一片春花水漾,细雨漂流。青城人头济济,无羁的野绒花随风飘荡,蔚蓝色的青云离人那么远那么近。
远的像悲悯众生的佛陀用寥廓的视眼审视着脚下的一切。
近的似头顶星辰,只要穿过渺无边际的沙尘就可触望到它的面目。
城里的楼宇、寺庙早已存在千百年,使不少人愿意用无限的情潮去延长时光带给他们的庇佑。每逢到了六月的“浴佛节”,严肃的,活泼的,庄重的,充满神诋的表情一个接一个的踏入万方寺,祈求来年的幸运。
水蓝色的天空深邃幽明,极其透彻。
茶楼、酒肆座无虚席,满满的笑语萦绕天间。外客进了城,必会痴立一会儿,然后向着最喧嚣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少年豪杰追逐鹿原的休憩之地。


轻舟侧畔的河滩边,几只船游游荡荡,船上飘出的笑声如铃似蝶,缠绕于耳,听着极为舒服。几位待自闺中的少女微抿嘴唇,轻声说话。一只帆上挂有红樱的灰色小船飞快的顺着河水方向急速前进,很快的到了岸边。船未停稳,一人影就迫不及待的落在了草地上。他捋顺被风吹起的衣摆,笑嘻嘻的说:“叶洛,你说今日我的速度是不是比昨日快了些?”
“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叶洛摇了摇头,“你先看看你干的好事。”只见小船隐隐摇坠,嘎吱嘎吱的颤栗,似有裂开的气势。终于,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传来。船身、舰板、船头彻底分开,跌落河底。红樱帆半面浸湿,如一头桀骜不驯的狮子被猎人抽了筋骨,有气无力的起伏着。
“这,这,我没想到会这样。”青年嘴角抽了抽,尴尬的说。他灰黑色的眸子目光清澈,眉眼乌漆,坚挺的鼻尖透着点点粉红,在阳光的照耀下不大显眼。
“你用的内力太多了。”叶洛无奈的瘪瘪嘴。她今日的打扮很是简单,清一色的碧绿长裙穿在身上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桃花心木的的圆簪稳稳的将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
“这船不结实,怎能怪我?”青年苦巴巴的抬头,不自在的摸摸鼻梁,“那昨日打的赌算不算?”
“输了的人怎么好意思提﹍﹍”,叶洛话还未说完,就被青年急切的打断,“好,好,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这才符合你的行为嘛。”叶洛“咚”的一掌拍在了青年的肩膀上。青年的身体动都没动,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向里膝曲,大拇指紧贴最外侧的食指,坚定的说,“明天我再买一条结实的小船,我就不信了。”
“楚一剑,你没必要吧。”叶洛诧异。他一向不是不在意输赢吗,怎么今儿较真了。呵呵,肯定是输的次数太多了,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心无芥蒂的做女人的手下败将。
哼,夫妻也不行。
叶洛心底嘿嘿的笑了笑。
“我不管,这十天每次都是我输。”楚一剑将手伸开,朝手心吹了一口气,“我的好运气不会是这么一吹全溜走了吧?”他目如朗星的脸上泛着丝丝疑惑,双手撑住下巴,手腕处松松挽起快要垂下来的衣袖就这样及时的重新搭了上去。
这样较真的神色,配上他那颀长纤细的身材令少女稍稍晃了神。“什么好运不好运的,我才不信呢。”叶洛认真的瞧了瞧楚一剑的脸,“应该是你这几天肝火太盛的缘故。
“陌公子怎么就收了你当徒弟呢?”楚一剑笑着说,“我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心里没有郁气,脸色也白里带润,肝火太盛从何说起?”说完像想起了什么,心虚的摸了摸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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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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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34:05 | 只看该作者
“你看你,脸红红的,说明你阴虚内热﹍﹍咦,这个是什么?”叶洛好奇,不管不顾的拨开楚一剑额前的一绺头发,“啊,你怎么长了一个面皰?”
楚一剑郁闷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冒出来的?”说起来真是好笑,五天前他和哥哥连着吃了三顿烤鱼,直吃的嘴巴泛咸。第二天头顶就冒出了几个青红色的小疙瘩,摸起来怪难耐的。就问了郎中,郎中说这是面皰,有的人不出,有的人出,因人的体质而异。
“没事没事,正常现象。”叶洛安慰。
“你怎么知道?”楚一剑纳闷。
“你过来。”楚一剑伏在她耳边,叶洛压低声音,“一月前我脸上长了两个呢。”指了指自己的脸,得意的挑眉“你看现在不都好了?”
“它是怎么消失的?”楚一剑忙问,这东西压住有点儿疼呢。
“唉,我可是吃了一个月的稀粥青菜。”叶洛感慨的叹气。“师傅说消除此物最好的方法是食佐,这是我们长大成人必须经历的一种体验。”
“陌公子倒将你教的像一个小大人。”楚一剑笑道,“既然你对医术感兴趣,可要好好学,日后少不了麻烦你的。”
“嗯嗯,那你可要对我好点儿。”叶洛趁机要求。她的笑容熠熠生光,一下子锁缚了他的眼神。青年瞬间觉察到火热的胸膛里有只小船在惊涛骇浪的的大海里愉悦的狂舞,连个跟头都没翻。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楚一剑倏的放下手,转过头,“扪心自问,我没欺负过你吧。”
叶洛两手交握,活动着筋骨,满脸纠结之色,“嗯﹍﹍现在没有﹍﹍是因为楚伯伯对你的约束。以后我学医有方,你练剑有成,我们一起游历各地的时候,指不定你怎么欺负呢。”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楚一剑认真的问。那还是他七岁时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她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艳羡的说:楚一剑,以后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吧。他猛点头,嗯,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习武,做一个旷世奇侠,哈哈哈。被人发现后,差点灭口,还是远处响起一阵尖哨声,惊醒了中间的领头人。然后,放了个烟雾弹,那群人迅速撤离,他俩才安全。
“怎么,你不想?”叶洛见他收敛了神色,疑问道。“总之我是要去的。”
“没有没有,我天天记着这事呢。”楚一剑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对了,你的温情笑习得如何?”
“已经到了第五重,效果还可以。可惜,修炼了它就不能练习别的武功。”叶洛轻轻的叹息,安逸是种自在的状态,却不是她所盼望的。童年以前,她一直希望以优游闲适,不理旁事的态度度过人生不拘不束的十个年头。然而,经过了一些纷繁扰人的事情,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听着那些高谈阔斧的话语,岁月的树轮将她的思想沦落为,另一种与妓、女不同的风格。
妓女们对着那红扑扑的腮帮子、肥肥的咸油手一副坦然自若、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们有时候怀着听天由命的念头,满脸温情的向客人的钱袋进攻,反正那是生活重心。
叶洛少女时期则为爹爹为什么要她学温情笑而苦恼。爹说此功失传已久,为防别人来抢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
天知道万不得已在哪天啊。
“那是你们叶家传女不传男的秘笈,自然不能丢掉。”
“嗯,我知道。”


一阵急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接近草地,来人喘了口气,声音些许嘶哑,“二公子,老爷找你。”
“马上来。”楚一剑招手。
天穹对远山的呼唤默不作声,它认为连绵不尽的大山是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一旦回应,就会亘古不息,生生追随。
就像鸟儿永远与天空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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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34:47 | 只看该作者
青绿色的纱帘下隐隐绰绰能看得清一投影,那影身量瘦小,蜷缩在一团,似是想咳嗽,无奈无痒发不出声音,只得低低的干咽。外面立着一名中年男子,雄姿英发,乌黑的眼圈周边适时地遮掩了一双如鹰凛般犀利的眼。他的头靠近纱帘,鼻子几乎贴了上去,见女子没动静,焦急的问,“子若,你感觉如何?”
“楚大哥,我很好,只求你不要进来。”王子若的声音很无力。她明眸善睐的眼因为忧郁而添上了丝丝苦楚的气韵,玉面不施粉黛在微暗的纱帘下更加衬得色如黄花。
正当芳华的韶龄转瞬即逝,无辜而多情的时光硬把这女子变成了一位气如兰,笑颜却不绽放的妇人。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我一会儿不见,就成了这样?”楚舟航焦躁的脸上压抑着暴怒。“小河,夫人这是?”
“你别怪小河,是我突然间想到了姐姐的死,心里难过。”王子若突然梗咽,她用手帕捂住鼻头,尽量不使抽泣声显得太明显。然而无济于事,她气色本来就不太好的脸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晕上一层苍白。
“我﹍﹍”楚舟航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透着纱帘,看那失去了活力的女子低低的干咳,心里一阵心疼,想抱住她,却担心她的情绪而忍住。
房间里散发出一种苦杏仁的清气味,渐渐的弥漫了楚舟航的眼。他攒住衣角,一下一下的轻捶大腿,竭力使自己镇定。“你也别太难过,子幽去了十七年,就让逝者为安吧。”
王子若捂住鼻子。


“爹,娘,我回来了。”楚一剑兴高采烈的说,他刚踏进房门,就觉得房中氛围凝重,“爹?”
“过来看看你娘。”楚舟航掀起茶盖,用嘴吹了吹。他瞥了儿子两眼,目光如柱,眼神重又望向了纱帘。
他看见,子若的身子动了。
“剑儿,不要过来。”楚一剑还未走进,王子若猛的起身,尖声道。楚一剑防备不及,抬起的右脚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娘,你怎么了?”楚一剑抓着纱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楚舟航。
“娘很好,就是不想看阳光。”王子若勉力回道,她撑起臂膀,蓦然觉得有儿子在身边,力气恢复了些。
“娘,已经到了傍晚了。”楚一剑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外面。有窗遮挡,他看不见日落。然而凭着以前见到的的千百次记忆,他的脑子勾勒出了落日在西天的光幕下慢慢合上的画面,赤色的,橙色的,青红色的,昏黄色的,甚至黧黑色的光在变幻的云中倏忽而去的飘然身影。
在闲暇时刻,他一直很喜欢看这景色,多么奇诡,多么丰富的美象。
“哦?天黑了,那你早早休息去吧。”王子若依旧靠在枕头上,没有睡觉的念头。白天迷糊了太久,她此刻睡不着。
楚一剑疑惑不已,娘虽平日话少,但往常并无此般行为。“爹,我娘怎么了?”
“一剑,爹知道你心中所想。”楚舟航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娘这是旧疾。”
“旧疾?”楚一剑讶异,他从未听爹和娘提起过。在儿女面前,有些大人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快乐与恐惧,用不动声色的表情掩藏了,这无可厚非。
因为无论是面对多么亲密的关系,个人的心里总会藏着私密。
可娘的旧疾,他们两位隐瞒的也太好了吧。十年还是二十年?楚一剑心想。
楚舟航看里面的人身子动了动,继续说道:“这还是你未出生之前的事。当年你娘赏花偶落荷塘,身边无人。我听得荷塘异动,忙救人上来,你娘已昏迷不醒,就这样落下了病根。这将近二十年爹悉心照料,怎料今日吹来一股冷风,沾染上了病气。”他的语气很缓,甚至带上了一丝缅怀过去的幽冷表情。
“娘,孩儿这就去为你抓药。”楚一剑转身就走。听爹的意思,应该是伤寒。伤寒怎么会治不好,如果这二十多年好好的调养,怎么会治不好呢。
转身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


“剑儿,回来。”里面的人欣慰的笑,“小河已经抓来了。”楚周航听得她笑,脸柔和了许多,眸底深处泛着灼灼辉光。这些年,自从子幽死后,她整日闷闷不乐,脸愈发显得瘦小,那双灵活好动的眼也失了风彩。他忍住掀起帘子的冲动,见一剑在和她笑着聊天,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
马上就到立秋了,楚舟航只穿了一件襦衫,却并不怎么冷,胸腔里反而有种烧闷的感觉。他眉头紧皱,细细的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笑了起来,随手掷去一抹力道。
不远处的小桥边,匆匆奔流的河水中间突然受阻,汪成一潭死寂的幽暗。片刻间,从静默处升起一股丈人高的水流,直窜而上,而后爆裂开来,炸成无数水花。
楚舟航不在意的拂去侧脸边的细小水珠,唇角又挂了一起淡到极致的微笑。他扬起脸庞,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天边明月,余光却瞥向天边灰蒙蒙的暗色天空。
大哥,快二十年了,你可安好?又一个二十年,小弟我从不信命运,亦不怕报应,更没有见过佛家所说的:命的尽头有鬼魂的影子在徘徊。


门“吱呀”一声响,又慢慢的合上。
楚一剑下了台阶,见爹正在看自己。他从小对楚周航就很敬畏,因此此时的态度很恭敬。楚周航是雨雾山崆峒派第二十九代直系弟子,他的“步步凌风”极为厉害,当年在武林大会上对战少年侠客秦游,一战成名。两人把酒言欢,不日就成了好友。
“一剑,爹有话要对你说。”楚舟航打量着儿子,他摸了摸胡须,那笑容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意味。天色渐渐地显黑,西墙边燃起了驱赶蚊蝇的艾火,升腾起一股黑灰烟雾,斜斜的向东南方向飘去,它越飘越淡,越飘越远,终于不见了。
“爹,你说。”楚一剑直起身,看着爹向菏池走去,跟在后方三米处。
虽是父子,但有一种礼貌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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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的病不能再拖了。现在是夏末,到了晚秋,就是芙香果成熟之际。芙香果三十年开花,四十年结果,生长在阴山凉林偏僻之地。它体虽小,却是性喜甘温,多用于修经补络,祛痰止疾,防避毒物。百年来,一直被人所争,祸端不小啊!”楚周航的话语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湖面。
楚一剑猛的明白了爹的用意,爹不愿娘亲受苦,又不好直接说出令自己去得芙香果的话,只好停顿。他少年意气,正是热血当头,怎会装之不懂。况王子若乃其生母,母有病,机会就在眼前,焉有不去的道理?楚一剑立即对着楚舟航作了一个揖,郑重的说:“爹,孩儿这就去阴山凉林为娘亲取得芙香果。”
“一剑,爹知道此去必有麻烦,但你娘的病﹍﹍”楚舟航为难的皱了皱眉。昔日繁华子,争相遭女追。言笑宇轩昂,站若立挺松。面如风发年,色如桃瓣开。
朗朗俊年,翩翩佳人,眉目传情,眼底含笑。墨衫迎风展,尽显少年郎。罗裙起天资,映衬好风光。天然一段风流,全在痴狂不解人性时。平生万种思绪,尽在日日相对遥望后。
而今青发似秋霜,眉目染经年。肌肤添粗粝,容颜不比俊少年。华服愈庄重,鸳鸯玉佩藏匣里。
风流倜傥的淑人君子变成了将沉默藏在心底的中年父。
芊妍洁白的明媚少女亦躺在房里,沉思不知所云的过去。
往事随风,烟火落入人群间。
“孩儿已长大成人,这几年也去过虚都,炳阳,溪州,南川等地。见识增多了不少,岂会怕麻烦?”楚一剑掷地有声,透着青年少有的不羁,潇洒好看的眉眼露出倔强的坚定。
“呵呵,一剑果然孝顺。”楚舟航拂开脸颊旁边的柳枝条,继续说,“阴山路途虽远但不碍事,爹只担心,夺芙香果的人太多,伤了你。”
“爹,这有什么,我陪二弟一起去拿芙香果。”柳树背后闪出一青年,他穿着一身赤黑衣衫,头发用一根锻白带高高束起,脚着青靴,脸上有着不以为意的神色,很是放松。
“清铭,你是怎么知道芙香果的。”楚舟航脸上不悦之色尽显,惊疑的问道。
“今日说书馆很热闹,孩儿好奇,走进去一看,说的正是芙香果的事。”楚清茗望向前方,薄而性感的唇浮起一阵唏嘘。一大片芍药花包围了整个西房,瞧去炫目华翠,玲珑叠置,芳香入心。他靠近楚一剑,低低的说,“二娘一向温和,今日居然病了。”说完拍了拍楚一剑的肩膀,温暖有力,“为兄一定会帮你。”
体会过别人的柔和温暖过自己心灵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彼方的风,尽管永远吹不动晴天蓝空的云,然而那缠绵渴望的情意,依旧留在了高处人的心里。即便没有穿越千山万水的陪伴,也足以慰藉远在天边的思念。
“既然如此,你二人今晚就准备一下,明日就动身吧。”他又看了看两个儿子,“虽说离芙香果成熟的日子还有三月有余,但这一路遇到的人必定很多,你们俩就当作与他们切磋一番,早做打算。”见两人没当一回事,终是无奈叹息,“休息去吧”。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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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黑色總马目视前方,静静停立在楚府的石雕狮子前面,偶尔的低下头,从鼻腔里呼吹一口气。当下是清晨,太阳只能看见半面,橘红色的光射入地下,只余十厘米来长的金辉蜿蜒而上直至墙根。府内的香梨树盖过墙头,一根梨枝横过其面,上面青色的叶子有四五片,两个泛黄的梨子耀人眼目。楚一剑本坐在马背上,见此其色,“倏”的飞上墙头,一手摘下,在哥哥面前闪晃,“这梨的寓意真好,分离分离。它知道咱俩要离开,特意长在这里给我们解渴。”
楚清铭右手从中拿起一个,润滑凉爽,俊秀的鼻泛上冷意,红唇讽笑,“分离?我这次倒要看看,又有谁要和我分开。”楚一剑知大哥心中所痛,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对后方不知何时出来的楚舟航挥挥手,“爹,我和大哥走了,你和娘保重。”他乌黑茂密的头发在策马而去的时刻轻轻的扬起,浅蓝色的衣袍随风鼓起,手腕处松松挽起的袖子在马的奔跃下垂了开来。
“一切小心。”阳光下,楚舟航的脸极为慈爱。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黑總马奔过街市,直直出城。两边的路极为开阔,向前蔓延,让人看上去有一种策马奔腾的冲动。
叶洛身穿一件碧绿色的衣裙,站在草丛边偷偷的观望着前方,待马蹄声近了,她猛的从草丛边蹿出来,两手张开,拦在路中间。黑總马颇有灵性,它一声嘶鸣,立定蹄子。“叶洛,你挡我们的路做什么?”楚一剑坐正身子,牵着马头原地转了一圈,惊问道。
“你和大哥去哪儿?”叶洛在绿草琦琦的边缘弯头,见楚一剑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心想:不要骗我,我已经知道你们要去哪里了。楚一剑,你要是敢说瞎话,本姑娘就﹍﹍嘿嘿,让你七天下不了床,看不憋死你。
“你一个人是去采药草,还是﹍﹍”楚一剑又问。他有心想说假话,奈何面对她,惯常说话的嘴实诚得冒不出一个错字。
“谁说我一个人,小红也去呢。”叶洛吹了个唿哨,远处枣红马一奔一跳的跑来,它速度慢不说,跑到跟前,还耀武扬武似的刨了刨土,散起一阵沙土。叶洛早已有防备,立刻退避三尺。楚清铭也见怪不怪,用衣袖遮盖住脸颊。只有楚一剑还在思想叶洛怎么会说“去”,去哪里?反倒呛了呛。
“你去哪里?”楚一剑清了清嗓子,看向弟弟,爽朗的声音响起,“和我们同路吗?”
“去阴山凉林替伯母找芙香果啊!”她见楚一剑犹有不解神色,眉眼弯弯,一副钦佩,“师傅告诉我的。”
“陌先生也去吗?”楚清铭微笑着问。要是去的话,这一路可就热闹了。
“不知道,师傅他没说。”叶洛跨上马背,“大哥,我们快走吧。”楚一剑欲说不让她去,叶洛哪里肯听,拍了拍枣红马的屁股。枣红马配合主人,不再嬉闹,撒起蹄丫子一跃而上,瞬间甩下兄弟俩人好远。
“叶洛,你给我回来。”叶南天急吼吼的叫声震得周围人耳朵发麻,引起阵阵不满。枣红马有感应一般,跑得更快了。楚一剑也急了,双脚蹬鞍,“叶洛,你居然没征得伯父的同意。”
“快走快走,我最怕听到我爹的叫声了。”叶洛右手控制住马缰,左手捂住耳朵,就像小时候她正玩得高兴,一声扫兴的话传来,“叶洛,你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去哪儿了,还不回来吃饭。”其实那时候她正在和同伴们玩捉洞洞,躲在一颗空心树里边暗自高兴,因为当时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小九都被小三找到了,她听着他们一声又一声的“小十”别提有多惬意了。结果叶南天的“虎虎吼”吓得她心肝俱抖,爬出来才发现。
咳咳,周围没人了。
害得她以为他们是被说书先生嘴里冒出的怪异鬼怪吃掉了。蹬蹬的跑到爹爹跟前,气喘吁吁的说:爹爹,呜呜,鬼话成真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远去,楚清铭摇了摇头,跟了上去。浅蓝色衣衫使劲追逐着碧绿衣裙,调皮大笑的声音应和着气急败坏的无可奈何。时大时小的风浅吟低唱,在茫茫日下穿行万遍,送给人们清凉。
遍地欢愉,漫山遍野的燃烧着。
楚清铭在身后,悠悠的跟着。


叶南天兀自抱怨个不停,“这丫头长大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想当初,她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声叫,任她跑得多远,也得乖乖的回来,现在却把我的话当成花,想摘就摘,想扔就扔。说走就走,说不回头就不回头,说听不见就听不见,说离开就﹍﹍”
“叶老爷,放心吧,洛洛不会有事的。”白衣胜雪的青年朝叶南天微点了个头,手拿折扇轻轻的摇。他气质如华,尔雅有礼,肤色白净,眉毛墨黑。这样的一个人,当真顶得上“公子出尘,卓越无双”。
“陌先生,洛儿虽调皮,但做起事来可是非常的认真,非常的用心,非常的负责。你放心,等她回来,我一定严加管教。”叶南天见自己说女儿坏话被陌桉白听到,忙解释。
“她娘亲会保佑她的。”陌桉白叠起折扇,出了城门,他深邃幽远的眸望着“青城”两字。
无法忘却,没法不去守护。
叶南天身子颤了颤,他喃喃自语,“今夕是何年,明夕否如初。待陌桉白走远,叶南天认识的几个熟人聚拢在一起,“叶洛真是好福气,能拜得陌先生为师。”一红光满面的大婶说。
“听闻陌先生年方三十,还未婚配。”
“陌先生来青城不到三年,医术名冠满城,不知他是否会一辈子待在这里。”
“既然陌先生开了医馆,为什么不叫陌郎中呢?”
﹍﹍
“哎哎,如果陌先生娶了娘子,咱们应该叫她什么呢?”坐在阴凉处的憨大个问出众人极其想问却又刻意忽略的问题。
“你觉得叫什么?”摇头。
“你知道吗?”“不知道啊!”
“应该叫什么呢?”冥思苦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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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惊鸟飞起,四散逃飞。从树上潜下一红衣男子,他抓起叶洛的肩膀就往外飞,楚一剑不防此突变,叫道,“叶洛!”楚清铭眉头紧皱,他拿起剑,拦住络腮胡等人,“二弟,快追。”
而与此同时,林小妹喜上心头,她轻声呼唤,“大哥,好久不见了。”说罢,手中白绫翻飞,欲拦阻楚一剑与楚清铭。“花语剑”出鞘,如灵蛇般起起伏伏直逼白绫,眼看着,就要划破蒙面女子的手腕。林小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无奈她的白绫与臂膀绑在一起,不易脱手。就在这时,络腮胡一声大喝,也不知是他来不及举铁锤还是怕伤了林小妹,右手快快的伸出,正好握住了剑柄与剑身相接的那一块凸起,有滴滴血丝渗出,浸红了剑柄上的图案,图案中的白牡丹仿佛在笑。
楚清铭一脚踢飞阴阳寨的小喽罗,接着用剑柄敲了另一人的臂膀,那人顿感胳膊疼痛难忍,似要断了一样。不想他面貌看起来轻轻,竟有如此力道,当下畏畏缩缩的不肯上前。其他人素日以此人为榜样,见他不动,也投鼠忌器了起来。林小妹忙着帮金老三包扎伤口,无心顾及。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走一步退两步的原地打转。楚清铭见没动静,冷哼了一声,向楚一剑的方向追去。


宽大的屋子,粉饰玉琢。几个男人进进出出,俩小孩瑟缩在昏睡的叶洛身后,惊恐的瞪大眼。男孩的左下肘不知被什么利器所割,血一滴接着一滴的溢出,很快的盛满了下方的金瓷碗。那红得鲜艳的物体嘀哒嘀哒的下落,直击中人们的脆弱心灵。可是,他不敢喊也不敢叫。因为每叫一下,妹妹的脸上便会多出个巴掌。
“小子,不错。”阴眼男人在男孩的胳膊上洒药,对女孩极其温柔的说,“等会儿就到你啦,小姑娘。”女孩摸脸,辣辣的疼,是他刚才甩的,嘴里大叫,“不要,不要。”
“小子。”阴眼拍了拍男孩的头,没心没肺道,“让她放松放松。”说完,接过另一个男人递来的碗。


血腥味传来,带着一股黏腻潮湿的清香。叶洛猛然惊醒,她摸了摸后颈,还有些微酸,迷茫的看向四周,一阵陌生。
“姐姐,姐姐,救我。”女孩被男人迫的后退,很短的距离,后面是墙,她“砰”的一下撞在墙面上。
叶洛闻声,头转过去,讶异不已,她看到了什么。一个男孩,抱着胳膊,死死的咬住嘴唇,颤抖个不停。另一个女孩双手抱腿,不住的挪动脚步,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阴眼男人手举着碗,不住的嗅着眼前的味道,贪婪而刺烈的血液激得他兽血沸腾,想杀人。
“喂!你在干什么?”叶洛左顾右看有什么可称手的武器,匆忙扫了一下,抓起桌角的碗,砸在地上。几个细小的碎片跳开,她忙捂住眼睛,待睁开时,阴眼男人已朝她走来。
“吆喝,丫头胆识不小。”阴眼将血碗在叶洛面前凑了凑,挑衅道,“敢喝吗?”
“我为什么要喝?”叶洛朝后挪了挪,她偏不说不敢。
“就凭你问了老子一个问题。”阴眼敛住眼中的怒意 “丫头,待会儿老子再和你说。”他走向女孩,“老子要做正事。”


叶洛一下子气了,她跟着陌桉白学医三年,也听他讲过不少外面的事情。陌桉白在她面前很是君子,从不说什么淫、贼,娼、女的事迹,就连普通的妇人生产也不讲。
叶洛觉得师傅是个保守的人,亦不问,她只有趁他不在的时候凭着好奇心抽空瞄几眼关于女子的生理构造。看完之后脸红一会儿,而后抱着“医者父母心,不论男女”的心态继续看男子的。
再说说书馆里有些不正经的先生就爱讲一些男女韵事,听的人喜笑颜开,说书先生数银子亦数的手指打颤。没办法,说书先生很懂得吊人胃口,快到情节令人血液流速的时刻,他就不讲了,令小童端着盘子走一圈才肯开口。
而那些听书的人也尖得很,捂住口袋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掏,是以数的很麻烦。叶洛无事时也喜欢听,她有时会拽着楚一剑一起,楚一剑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嫌瘆得慌。
不仅如此,他离开的时候还非要拉着叶洛一起回家。有次,两人意见不统一,在门口拉拉扯扯,惹得说书先生心生一计,恬不知耻的为自己拉名声,“诸位请听,今天这段许官人刺杀白娘子不成,反被白蛇相救的这一段太感人了。这不﹍﹍”他纤长的手指向外面,“正上演着哪。”
有人认识,“这不楚家小子和叶家丫头吗?怎么,闹掰了?”
俩人在众人面前丢了个不怎么大的脸,相互气哼哼的各走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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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07:37:42 | 只看该作者
想到这里,叶洛脑子一热,这人不会有什么癖好吧,她将女孩拉到身后,眼神鄙视,语气不信,“你,你要做什么?”
“给老子滚开。”阴眼说变就变,他力气很大,一把搡开叶洛。叶洛踉跄得退了两步,从怀里掏出小瓶,拧开。她挥舞着双拳,“我和你拼了。”迷药的气味在空中散开,没有立即挥发出来,闻起来昏昏沉沉。
阴眼吸了一口,还是没反应。叶洛藏起瓶子,等着阴眼倒地。
然而她只看见了阴眼利落的划开女孩的皮肤,接了半碗血,闻了闻,就没别的动作了。不禁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阴眼理都没理
“姐姐,我疼。”女孩虚弱的倒在地上。她不仅疼,而且身体很乏。当血被抽离身体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生命凋零的气息。脑海里似有无数个波纹在转圈圈,晃得头晕。
再加上迷药的缘故,她反倒是第一个昏倒的。
叶洛:﹍﹍
得,睡着了也好。
一瞬间,叶洛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见阴眼没反对自己为女孩包扎伤口,心里轻松了一点。她隐约想起一件红衣,以及不属于楚一剑的味道。问,“是谁带我来这里的?”
一边又想,难道师傅给的药变味了,这人怎么没反应呢?
其实阴眼此刻很想睡觉,只不过他的意志还是要比常人高一些,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掐自己的大腿根。听到叶洛的话,他终于受不住了,一边往下倒一边呢喃,“放心,我们玉翎门不会伤害﹍﹍”
得,终于倒了。
叶洛拍了拍手,也没空打量这间屋子,起身去门后观察有没有人。


玉翎门,是近五年江湖兴起的门派,既不烧杀抢掠,也不劫富济贫,客观的来说,算是好门派。门主秦玉,喜酒嗜箫爱美人性多变。
叶洛还是前两年年听说的。
“原来是玉翎门。”叶洛在门后撑着下巴暗想。那些在窗前焦虑地、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的女人们,要是知道玉翎门门主秦玉暗地里做绑掠孩子、美貌姑娘的勾当,内心里指不定怎样的痛苦哟。
真的令人难以相信。
几度秋风话凄凉,不及冬雪寒彻骨。
那高高在上,一呼百诺的秦门主在窥人身体的镜子面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脚步声传来,叶洛连忙屏气凝神。门小心的打开,叶洛正想用小木棒将来人敲晕,就眼尖的发现后面还有人,她赶紧靠在窗子旁,装睡。进来的三个人快步靠近阴眼,惊诧道,“阴左使,你怎么了?”叶洛趁没人注意,猛的将离她最近的一人敲倒在地上,而后快人快语,“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得到这样的下场,就闭嘴。”她指着阴眼。
瘦高个压低声音,“姑娘且慢。”他问,“你想要我俩怎样做?”他灰褐色的眸子里藏着狡猾。
叶洛手掌握着药瓶,“你们抓小孩做什么?”


瘦高个与旁边的同伴对视一眼,“我们门主新得了一种秘方,需用幼童幼女的鲜血混着捣碎的蕲艾叶与清晨的玉露,再加上我们门主自己的血,可炼成快速提气的血凝丸。”
瘦高个的同伴见叶洛听得认真,猛的向前扑。还未近身,就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瘦高个嘴巴大张,也跟着倒地。
叶洛收起瓶子,嘿嘿直笑,“幸亏师傅教过我,遇到敌人,先放倒再说。不然脑袋碰地的是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这么一倒,不会摔坏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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