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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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天,呜呼不绝,那眯眼的金沙却非是狂风涌起,而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点搅动。随着渐渐逼近,终于让人看清了他们的真实面目。 大周十万骑。 曾有人言,天下兵骑,只分二,周与其余。 那这十万黑甲黑枪,沉默又携带着滚滚奔雷的铁骑便是大周展现于世间的证明。所有的枪尖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一往无前,所过之处,踏尽中原漠北南蛮之疆。 在他们的面前只有一座孤城耸立着。 天下第一城,是周与夏之间仅存的唯一一道屏障。 此时的城墙上,一袭白衣的吴燮负手而立,浅浅插在城头的青锋长剑在阳芒下折射着雪花片般的耀眼。 他这一人一剑当得这剑道第一人,还是二十年前与那出身于泥腿子的麻衣剑客试剑后,世人所奉。 但是说到底,白燮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名声,或是说二十年后的他早已看淡了许多,尤其是此时的画地为牢。 毕竟这座城里有他的家,有她与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想到了这里,白燮轻叹了口气,浑然没有一点大高人的风范,在身后的众多兵士愣怔的注视下,白燮一屁股坐下,恰巧起了一阵风,打散了他的发,同时将那点小声的咒骂吹散的干干净净。 不过骂归骂,他没有走,是个父亲,是个男人的等待着那些杀气滔天的黑甲。 “也许,这一辈子练剑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声音还是很小,没人听得到... 直到那十万铁骑宛若大浪拍堤冲来时,人到中年,依旧白衣的男子站起了身,那剑自在手中,铺散的剑芒,银河坠天,浩浩荡荡,四十年的气在今日一泄千里。 ...... 城终究是会破,围城十日,连那不算高也不低的城头都被磨成了平地后,十万铁骑,三十万步卒生生被这修罗场磨灭了大半。 但他们还是进来了,第一件事便是屠城。 恨这阻碍,恼这有天下第一的城关。 一个锦衣玉袍略显狼狈的孩子站在王府的大门前,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木剑,稚嫩的面孔上强忍着的泪珠虽然在无声无息地滑落,但孩子眼中的怒火比之恐惧更多。 那些渐渐围拢过来的士兵,染血的黑甲上充斥着透彻心扉的冰寒。 孩子却还没有退缩,他不能走,就如他的父亲一样,这是他的家。 “傻小子,剑不是这么用的。” 就在士兵们将要冲进这座理所当然应该是最为富有的府邸时,一个麻衣两鬓斑白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就那么突兀的出现,连孩子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 连忙回头,睁着大眼,明显的有着极大的戒备,还带有着一丝凌厉的眼神,让麻衣男人略微有些失神。 他从南边日行万里,两手空空而来,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赶? 是想念起了二十年前两把剑的故事? 白燮的青锋,还是自己那把早已经折了的小黑剑? 男人摇了摇头,不由分说一把夺过了小男孩的木剑。 细细的端详着,此剑无锋,与他曾经的剑如出一辙。 板着脸,不善言辞,也从来没有表情的男人破天荒的稍稍掀起了嘴角,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木讷的表情,向前一步,挡在了孩子的身前,另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一只小手。 眸中无波的注视着所有围拢过来的杀意。 其实男人不是为了白燮来的,二十年前自己败了,败得心甘情愿,只因那一剑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漂亮的眼中满是担忧焦急。 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渴望这样的一双眼睛。 奈何,那眼中没有他,只有一袭白衣。 男人的剑也就不出意外的钝了,愿断一剑,换一生之幸。 在这二十年后,无剑的男人再次出现于世间,也许世上早已经忘记了他。 男人也这么觉得,轻轻开口。 声音却如洪钟大鼓,轰雷不及。 “当世剑道,白燮已死。” “二十年前再推万古,天下第一。” “你等可曾领教?” 很久以后,麻衣男人牵着的孩子长大成人,他有了一把无锋,却是世上最为锋利的剑,是这世上除了他父亲,唯一一个对自己的母亲说过,想要一辈子宠你的男人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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