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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十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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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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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8: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晴天霹雳金牌北行

旭日才升,通向临安城西北的武林门的大街,已经是十分热闹了。这几天,不论是过往的客商,还是临安城中的土著,每一个人的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那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岳元帅在河北节节推进,反攻金兵,收复失地,已经将金兵逼进开封城中了!
  眼看大好河山,一片一片地收复,人心怎能不快?
  每一个人见面之后,三句话不离,岳元帅。一提起岳元帅,没有一个人不感到出奇的兴奋,金兵一听到岳元帅的名字,吓得望风而逃了,这还不值得人浮一大白么?
  所以,武林门近大街旁的几个酒家,一淸早就有人喝得醉醺醮的,倒也不是什么奇事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论识与不识,都要扯谈几句,是以更是嘈杂喧哗!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骤得异乎寻常的马蹄声,将市声一齐压了下来,刹那之间,变得除了那蹄声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几乎是立即地,一匹骏马,转过了街角,来到了大街上,原来在大街上的车马行人,纷纷走避,走得慢些的,连爬带滚,方始避开。
  漆也似黑的骏马,扬起雪也似白的四蹄,飞一样地向前奔驰着。
  由于骏马的去势特别快,是以骑在马上的那个差官,究竟是什么模样,却反而看不出来了,但是那匹“踢雪乌骓”马,却是大家认识的。
  那是秦丞相家中的宝马!
  听说,这匹马是秦丞相从北地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珍若性命。秦丞相在金人治下住过,非但逃出了性命,回来还做了大官,这又是使老百姓纳罕的事情。
  马在一刹那间,便已驰到了门口,马上的差官右手一扬,朝阳之下,只看到差官的手中,举着的是一块包着黄纸的木牌。
  木牌上,有金粉写的字,由于马匹奔驰得快,牌上写一些什么字,自然更看不淸楚了,守关的官员一看到这块牌,大吃了一惊,失声叫道:“金字牌?”
  他扑地跪倒,“踢雪乌骓”马早已在城门中穿过去了,关官连忙又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金字牌,送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圣旨!从武林门出城,那是送到朱仙镇去给岳元帅的?”
  酒家茶肆之中,也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金字牌!持着金字牌的差官,一定是带着极其重要的圣旨,要日夜不停地换马不换人,送到目的地的,一定是皇上下圣旨去嘉奖岳元帅了吧一一人人都那么想。
  踢雪乌骓穿出了城门。城门外的道旁,站满了人,那差官已将金字牌收了起来。他大声吆喝着,好使马的去势更快!
  在他离开城门只有三五丈远近时,突然之际,道旁传来了淸脆之极的“铮铮挣”三声响。随着这三声响,阳光之下,三枝精光锃亮的钢箭,向前电射而出!
  这三枝钢箭显然十分沉重,因为它们在向前飞出之际,带起一股锐利之极的嘶空之声,直射向那个差官!
  钢箭在旁发出,差官在道上飞驰,相隔只不过一丈来的距离,真可谓一发即至!只听得马上差官,怪叫了一声,左手在马背上一按,身子突然飞了起来!
  他的身子离开了马鞍,但是左手仍是控着缰绳。那匹马也不愧是宝马,尽管被勒得白沫乱喷,但仍是向前疾驰而出!
  马上那差官一扬身飞起,三支钢箭“嗖嗖嗖”地在他的身下飞过,次第射中了道旁的一株大树,直没至柄。力道的强劲,于此可见。
  那差官不等身形下沉,左手突然一翻,只听得“呼”的一声响,自他手中,翻出了一条又长又细,血也似红的鞭子来。
  那道鞭子才一出手,一下呼啸声过处,只听得道旁,立时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就在那一下惨叫声中,那差官已经又在鞍上坐定了下来。
  而那条鞭子的鞭梢,则已紧紧地卷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将那个人自人群之中疾拖了出来。那人乃是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他一只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只钢弩,刚才那三支箭,分明是从这只钢弩之中射了出来的,而那人一被鞭子缠住了脖子时,分明便已死了!
  这时,他的尸身双睛凸出,面如猪肝,又被拖得在地上滚出了三五丈,再听得那差官发出一下比冰还冷的冷笑声来,一抖手,鞭子扬起,将那汉子的尸体,扬得向上直飞了起来,飞起了一丈五六高下,才又直挺挺地落到了地上!
  突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令得人人都呆住了!
  直到那汉子的身子跌到了地上,才有人惊叫,有人掩面,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而那时候,差官的快马,早已远去了!
  那差官不但骑术精湛,而且扬身避箭,反鞭抽人,竟能在宝马飞驰之中,一下子就将发箭之人的脖子缠住,拖了出来,其间,马一直在飞驰,绝未曾停一停过。这差官不是普通的差官,乃是一个一等一的武林髙手,已是亲无疑问的事了。
  就在道旁众人大起混乱之际,人丛之中,有一个青衫少年,悄然地退了出来,他的年纪,大约二十上下,他面色惨白,面上带着极其悲愤的神情。
  他退出了两三丈,自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来,又以炭条在纸上匆匆地写了两行字,将纸卷好了,一翻左袖,只听得他衣袖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异样的雕鸣之声!
  紧接着,在他的衣袖中,飞出了一头通体漆也似黑,黑得锃亮的雕儿来。寻常的雕儿,形体都是非常之大,可是这雕儿,却是只有鸽子大小。
  然而它形体虽小,却是铁翔钢啄,神骏无匹。那少年将卷好的纸条,塞人雕爪旁的铁管中,一扬手,那雕儿一声急鸣,双翅一束,箭也似疾,直射入半空之中,然后,才展开翼来。它身子虽小,但是双翼展开,却有三尺来长!
  只见它双翅连展,转眼间便飞得看不见了。
  那青衫少年面有黯淡之色,向路中心那已死的汉子望了一眼。那是他的同伴,~盏茶时之前,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身边,然而如今确已成路边的一具尸体了!
  那少年实在想哭,但是他却一点眼泪也没有,他知道,如今不是哭的时候!所以他的眼中尽管要喷出火来,却一点眼泪也没有。
  他转过身来,大踏步地走进了临安城中。
  产自阿尔泰山绝顶的铁雕,双翅展动,向西北方向飞了出去,它飞行的势子极快,转眼之间,便已追上了那匹踢雪骓马。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次飞行,和那匹宝马有关,是以一见到那匹马,立时发出了一声长鸣,随即一束翅,又飞高了许多,钻人了云层之中!
  马上的差官,陡然之间,听到了那一下异样的雕鸣之声,猛地抬头向天空之中看去。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未曾看到雕儿!
  那雕儿已经钻人云层之中了。
  阳光照在那差官的面上,令得他瘦骨嶙峋的脸,看来更是骨巉纔的,像是每一根骨头都要裂肤而出一样。他望着天空,又发出了一声冷笑声!
  铁雕在穿进了浮云之后,继续向前飞着。
  前后不到两盏茶时,它已飞到离武林门八里半处的拱宸桥的上空,它在天空之中,一个盘旋,立时束翅下降,停到桥栏之上。
  它一停在青石桥的桥栏之上,便听得“嗖”的一声响,自桥下,竟翻上一个人来,那人取下了铁雕爪上的字纸,又翻下桥去。
  在桥下,有一艘小船,小船之上,竟有三个人之多。那人一到了船上,便急匆匆地展开了纸条,其余三人忙道:“怎么样?怎么样?”
  那人迅即将字纸看完。他本来十分庄严的面容,这时更显得沉重无西,缓缓地道:“送圣旨的,竟然是血鞭神君!”
  其余三人齐声惊呼,道:“血鞭神君?”
  那人道:“是的,是他。而神弩手吕一雷,巳经死在他的血鞭之下了,他立即就要来到,行不行,就要看我们了!”
  那人的这一句话才出口,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已经传了过来。
  在桥洞之下听来,马蹄声似乎格外响亮,格外地惊心动魄。四人互望了一眼,身形如箭,一齐穿了上去,身子在半空之中,陡地一翻,已停在桥中心。
  也就在这时,那匹踢雪乌骓,以疾风骤雨之势,冲上了桥来,但桥中心既然有人拦住了去路,那马一声长嘶,人立了起来。
  马上的差官一声暴喝道:“什么人敢挡皇帝的去路?”
  那四人非但一字排开,而且已各自掣了兵刃在手,那是一色的四枝判官笔。判官笔乃是专打穴道的兵刃,极难使用,而这四人的判官笔,却又与众不同,要长得许多。点穴的兵刃,本是越短越好用,短了认穴便要准许多。
  然则那四人的判官笔,却足有三尺来长,黑黝黝的,一望便知不是凡品,这四柄笔,江湖上人称“临江四笔”,这四人乃是师兄弟,是天台山天风上人的弟子。是以马上的差官在一声暴喝之后,立时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你们!”
  四人也一齐冷笑,道:“血鞭神君,你什么时候放着一教之主不干,却做起差官来了?你新官上任,咱们合该替你贺一贺才是。”
  血鞭神君沉声道:“我身怀金字牌,送的乃是八百里加急文书,传的是皇上的圣旨,你们可是准备要拦截皇差么?”
  临江四笔的老大哥丁安,一声长笑,使得他本来豪迈的气概,更是慑人,道:“咱们知道,这都是秦桧这奸贼所弄的花样,想将岳元帅从黄河边上召回来,好让金兵整理残兵败将,再来蹂躏大宋的大好江山,你说是不是?”
  血鞭神君连声冷笑,道:“朝廷之事,自有朝廷处理。咱们是山野闲人,理他做甚?”
  老二杨敬笑道:"这倒好笑了,你身穿官服,身藏金牌,怎是山野闲人?
  你分明是秦桧奸贼门下的一条走狗丨"
  这两人词正义严,每一句话都是响铮铮的,绝无可供辩驳的余地。血鞭神君面上神色一阵红,一阵白,厉声道:“你们不自量力,可是想死么?”
  老三李分江大笑了起来,道:“咱们就算拦你不住,也可以阻你一阻,让你迟一刻到达,说不定就在这一刻,岳元帅又可多打一次胜仗,多杀千百金兵,多收复一片失地!”
  老四王固石笑得更是起劲,他一面笑一面道:“血鞭神君,你在武林中闯荡了数十多年应该知道你此去朱仙镇,会有多少人阻止你的去路!你想想看,能有几根骨头,可以到朱仙一”他下面一个“镇”字还未曾出口,血鞭神君的手腕,突然一翻,血也似红的长鞭,陡然之间,自天而降,向王固石的判官笔卷到。
  王固石的身形,猛地向下一沉,站稳了身形,手中的判官笔,竟然并不趋避,刹那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鞭梢已将判官笔牢牢卷住。
  血鞭神君的手向后一缩,王固石的身子也猛地向后一斜!
  那一条一丈两尺长,血也似红的血鞭,被拉得笔也似直。血鞭神君本来是想借一缩手之力,将王固石手中的判官笔硬夺过来的!
  但是他却失了算,王固石的“千金坠”功夫,极其了得,稳若磐石,扯之不动!
  而就在此际,其余三人,巳陡地向前,蹿了起来,李分江的判官笔,直刺马腹,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扑”的一声响,不但判官笔刺进了马腹之中,由于力道运得大了些,竟连他的一只拳头,也送了进去,马腹中的热血烫得他连忙缩手来,那匹宝马惨撕了一声,又立了起来。
  而在李分江刺向马儿的同时,丁安和杨敬两人,也飞身而起,一个自左,一个自右,判官笔向血鞭神君的左右太阳穴疾叩而至!
  血鞭神君发出了一声怒吼,身子陡地向上,飞了起来!
  他身形一起,丁安和杨敬两人的判官笔,一齐叩空,“当”的一声,双笔互交,碰出了一阵火花来。而血鞭神君的功夫也真了得,那两柄判官笔,非但未曾点得中他,而在双笔相交之际,他身形略略向下一沉,足尖在笔尖上点了一点!
  那一点,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向下压了下来,丁安和杨敬两人,除非是立即弃了判官笔不要,否则人再也无法停在半空之中了!
  他们还未曾考虑到是否应该弃笔,人已然落到了桥上,而血鞭神君的身子却就着这一点之力,突然向上,扬了起来!
  他血鞭一端,仍停在王固石的判官笔上。两人本来是对拖着的,但由于血鞭神君的身子突然向上跃了起来,王固石向后退的力道,陡地没有了对抗力量,他的身子,向后“噔噔噔”地连退了三步。在他刚想收住势子之际,一阵劲风,自头顶掠过,血鞭神君已经退到了他的身后!
  王固石的心中,大吃了一惊,更是收不住脚步,再向后追出了一步!
  这一退,几乎等于是向血鞭神君怀中撞去!
  王固石也算是见机,双肘猛地一缩,两招肘锤便向血鞭神君撞去,但是血鞭神君的下手,却比他更快了一步,身形未定,便巳手起掌落,一掌向着王固石的头顶之上击了下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过处,那一掌击个正着,王固石连声都未出,便已死去!其余三人二见王固石横尸,悲愤莫名,李分江大吼一声,返身扑到,血鞭神君伸手一推,将王固石的尸身,推到了桥下。
  同时,缠住了判官笔的血鞭,也已扬起,向李分江砸到!
  血鞭鞭梢上的判官笔,倏然之间,来到了李分江的面前。李分江扬笔便点,“当”的一声响,双笔相交,李分江未曾料到血鞭神君的内力,通过了一丈五六长的血鞭,仍是如此深厚,电光石火之间,只觉得虎口陡地一麻,手中的判官笔,突然向上扬了起来!
  在李分江身后的丁安和杨敬两人,一见这等情形,不禁魂飞魄散!
  两人连忙叫道:“三弟小心!”
  因为他们知道血鞭神君的武功极高,他那条血鞭,乃是一条巨蚊的背筋所制成的,若不是削金断玉的前古奇珍,根本削不断它。血鞭神君早年闯荡江湖,由于鞭法精奇,一举成名,他的真姓名反而无人知道,而“血鞭神君”四字,则武林中尽人皆知。
  而自从他创立天一教,自认教主以来,奸邪之徒,争相人教,他自恃武功高极,曾当众声称,决不再以他的血鞭伤人!
  当他这样宣称的时候,武林中人,莫不大为骇异,因为人人皆知这件兵刃,是他一身武功的精华,他不以血鞭伤人,难道还改用别的兵刃不成?
  但是过不多久,他的用意,便人人皆明了,那是他独斗青城三剑,以血鞭将青城三剑的长剑卷去,然后再抖鞭以剑伤人!那是他的鞭法已到了随心所欲的新境界,所以才发出这样豪言的。
  而自此之后,他果然与人对敌,便只是用鞭卷过对方的兵刃,令得对方死在自己的兵刃下。如果对方不持兵刃他便以鞭缠住对方的身子,将之在地上拖死,在武林门外,拖死神弩手,就是这个法子。所以,丁安和扬敬两人,一见李分江的兵刃飞向半空,而血鞭鞭梢所卷的判官笔,却就在李分江的胸前,尽皆大惊!
  但是那条一丈五尺长的血鞭,伴随血鞭神君数十年之久,他使鞭之纯熟,等于那是他的一条手臂一样,而鞭梢卷住了判官笔,也等于是手抓住了判官笔一样,怎容李分江有喘息的余地!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判官笔陡地向前一送,李分江已经涵胸拔背,准备向后退去,但已经慢了,“波”的一声,判官笔自他胸腔,刺了进去!
  丁安和杨敬两人,一面高叫,一面旋风也似,向前扑到!
  两人听到了“波”的一声,已知李分江万无幸理,两人竟不再多费时间向旁多看一眼,只是真气连提,扑向血鞭神君!
  两人知道,若是给血鞭神君,抽鞭后退,那么,他一枝判官笔斗自己两枝,虽说不利,但是他的判官笔,却是缠在鞭上的,只有他进招,自己如何向他反攻?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是以两人一定要抢到他的身前去动手。
  他们两人的去势极快,转眼之间,已到了血鞭神君的身前,两枝判官笔,带起“嗤嗤”两股劲,攻向血鞭神君的“印堂”、“华盖”两穴。
  这两个穴道,一在眉心,一在心口,全是人身一等一的要穴,这时他们和血鞭神君,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出手自然不再留情。
  血鞭神君的上身,突然向后一仰,一式“铁板桥”功夫,两枝判官笔,尽皆走空!
  而血鞭神君一抖手间,缠在他鞭梢之上的那枝判官笔,却已一个转弯,向着丁安的背后仰攻而到。丁安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劲疾无比的金刃劈空之声,但此际血鞭神君上半身后仰,胸口朝上,可以说全无抵抗的余地,他和杨敬两人,不顾一切,举起判官笔,便向血鞭神君的胸口插了下去!
  那两枝判官笔的下插之力,大得出奇,而血鞭神君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是无可躲避的!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扑”的一声响,血鞭神君反鞭卷到的那枝判官笔,先从丁安的后背心刺进,笔尖直透前胸,鲜血狂喷!
  丁安的伤势如此之重,自然是立时毙命,但是他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分气力,也用在判官笔的向下这一插之上,再加上杨敬的那一枝,两枝精钢打就、笔尖锐利无匹的判官笔,同时插到了血鞭神君的心口!
  只听得“嗤嗤”两声响,血鞭神君胸前的衣衫,立被划破。
  但是,他衣衫一破之后,胸前却现出了一蓬夺目之极的金光来,紧接着,便是“当当”两声和血鞭神君的一声狂笑,道:“你们上当了!”
  他一面怪叫,一面趁杨敬陡地一呆之际,一招“斜月孤星”,呼的一掌,向着杨敬的颈际,斜斜地劈了下去。
  杨敬也知道身边的大哥,业已遇难,但是他总只当自己这一笔下去,血鞭神君便难以活命了,不但可以报仇雪恨,而且,杀了血鞭神君,夺了他的金字牌,在他的身上,搜出圣旨毁去,岳元帅自然接不到圣旨,那离直捣黄龙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是,刹那之间,他只觉得对方的胸前,闪起了一蓬金光,手中的判官笔,突然向旁一滑,竟未曾刺得进去,这是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都不免会呆上一呆的。杨敬自然也不能例外。而就在他一呆之际,血鞭神君的一招“斜月孤星”,已经攻到,齐齐正正砍在他的颈骨之上!
  只听得一下极之轻脆的骨裂声过处,杨敬的身子,立时向旁倒去。
  他在倒在地下之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来:金鼋甲!
  血鞭神君血鞭连挥,将两人的尸首,一齐挥到了桥下,怪笑一声,道:“总算你识货!”他掩好了胸前的衣服,金光敛去,就在此际,就有一阵马蹄声,迅速地传了过来!
  血鞭神君本来是准备立时继续赶路的,他得了秦丞相莫大的好处,一定要将这道敕令岳元帅撤兵的圣旨,及时送到的。
  然而他自己的宝马已死,是以一听到马蹄声,听出那马的来势,虽然比不上踢雪乌骓,但也是匹一等的好马。反正自己有金字牌证,每到驿站,一定有百中挑一的好马相候,立时可以换马的,是以他身子一隐,隐到了桥下的芦苹丛中。
  他这里身子才一隐起,一匹骏马,便巳离桥越来越近,转眼之间,便冲上了青石桥上,那骑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青衫少年。
  那青衫少年一到了桥上。使看到了满桥的血溃和王固石的尸体。虽然其余三人的尸体已然不在桥上,但是那青衫少年也可以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满脸悲愤,勒住了马缰,但是,他却并没有下马。才一勒住了马缰,又一咬牙,双腿一夹,马蹄在青石板铺成的桥面之上,踏出清脆无比的声音来,转眼之间,便冲过桥去了!
  马儿的去势极快,一下子便驰到了血鞭神君的匿身所在。
  而血鞭神君也在此际,突然飞身而起,向马背上,落了下去!
  他的一只左脚,刚一沾到了马股,右手五指如钩,便已向那青衫少年的肩头抓去。
  在他想来,那青衫少年看来虽然也是学武之士,但是以自己的武功之髙,还不是手到擒来,立时可以将他抓得向外抛了出去么?
  却不料事情却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五指如钩,疾抓下来之际,青衫少年并不转过身来,可是却一扬手,一柄短剑,剑尖向上,已然刺了上来。
  他虽然未曾转身,但是短剑扬起,刺的却正是血鞭神君手掌中心的“劳宫穴”,血鞭神君若是再抓下去,一只手掌,非废去不可!
  血鞭神君的心中,又惊又怒,好在他内力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连忙陡地一缩手,中指趁机“啪”的弹出,“当”的一声响,正弹在青衫少年那柄短剑的剑尖之上!
  青衫少年一声闷哼,手臂一缩,一肘已向后撞了过来,那时,马儿仍然在疾驰,两人乃是在疾驰着的马背之上动手的。
  而血鞭神君则是站着,那青衫少年一缩手,肘部撞向他的小腿,这一肘之势,十分沉稳雄厚,而小腿骨又是脆骨,若被撞中,也大是不妙!
  因之,血鞭神君忙又抬起一足来,足尖对准了青衫少年的肘部,用力一足,踢了上去!
  可是,也就在此际,只见青衫少年左袖一展,一声雕鸣过处,一溜黑影,比电还疾,突然扑向血鞭神君的面门!
  血鞭神君一生之中,大大小小,也不知见过了多少阵仗,但是像这样快的攻势,他却是还未曾遇到过,变生俄顷,简直没有他多作考虑的余地,他也顾不得那已然踢出的一脚了,一提真气,人便斜斜向上,拔了起来!
  他向上拔起,那溜黑影,立时又跟着上来。由于来势实在太快,以血鞭神君的眼力而论,竟未曾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血鞭神君刚才在马背上,血鞭施展不开,这时已到了半空之中,焉有束手待攻之理?血鞭一展,“呼”的一声,便向上掠去。
  那团黑影也突然后退,到了半空之中。
  血鞭神君这才看清,那是一头异种的雕儿!一见到这头铁雕,血鞭神君的心中,猛地一动,真气下沉,以极其迅速的势子,落下地来。
  当他落地之后,那匹马已冲出了三四丈远了,血鞭神君一声大喝,道:“别走!”鞭梢卷动着地上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向前电射而出,射向马腿,同时,他左手向上一翻,“轰”的一声,一股劲风,将正向下飞扑而至的铁雕,震得一声急鸣,向上翻了出去!
  铁雕的急鸣声和马腿的断骨声是突然传出来的,马儿两股后腿一断,立时滚倒在地,青衫少年一跃而起,横剑当胸,一手按在马头之上。
  只听得那马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寂然无声了!
  敢情那青衫少年一掌轻轻按下,巳经运力将马震死了!
  血鞭神君“呵呵”一笑,道:“阿尔泰山的绵掌,阴柔之力,确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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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鞭横扫壮士饮恨青衫少年伸手一招,将天上的铁雕召了回来,停在肩上,这才沉声道:“临江四笔呢?”
  血鞭神君冷笑道:“四命归西去了!”
  青衫少年一咬牙,踏步进身,但是血鞭神君一抖颤,刹那之间,鞭影大作,在他和青衫少年之间,陡地出现了一座纵横的鞭影交织而成的血墙!
  一堵用血鞭的鞭影交织而成的影墙,将那青衫少年和血鞭神君之间的去路拦住,那青衫少年陡地停了下来。
  血鞭神君手腕再是一抖,又是“啪”的一声响,血影陡敛,那条血鞭已突然收了下来。
  血鞭神君虽然发出这一招,是拦阻那青衫少年攻向前来,但是他却不无卖弄的意思在内,是以招式之妙,实可以说是武学上登峰造极之作!
  那个青衫少年面上的神情,更加悲愤,更加茫然。
  血鞭神君“哈哈”一笑,道:“小朋友,你可是从阿尔泰山来的么?”青衫少年傲然而立,并不出声。
  血鞭神君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我与令师长有数面之缘,是以我也不愿和你动手,我有急事在身,你快让开吧!”
  这件事,出自凶横已极、一贯自大的血鞭神君之口,那可以说是难得之极的事情了。
  然面那青衫少年,却绝不领情,只是一声冷笑,道:“你想向北去,去害岳元帅么?”
  血鞭神君道:“我只是上命差遣,究竟去做什么,我却不知道。”
  青衫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不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知道了而不敢说,因为你知道,你做的事情,要受千秋万世的咒骂,要被武林同道所不齿,所以你明明知道,但是却不敢说知道!”
  血鞭神君不等青衫少年讲完,便厉声斥道:“胡说,我是看在你师长的面上,才不与你计较,你当我真是怕你么?”
  青衫少年一声长笑,意态豪迈,身形疾向前踏出了两步,手中的短剑,闪起一道精虹,向前刺了出去。也就在短剑刺出的一刹那,血鞭神君的血鞭,也已扬了起来,明明是青衫少年发剑在先,但是血鞭倏地反卷,荡起一股血影,反砸在短剑之上,发出了极其沉重的“啪”的一声响。
  随着那一声响,只听得那音衫少年一声惊呼,手中的短剑落地,手被血鞭那一砸之力,压得“当啷”一声,跌到了地上。
  青衫少年虽然发出了一下惊呼之声,但是面上却绝不惊惧,他一俯身,便去拾那柄短剑。但是,他的手指还未曾碰到剑柄,血鞭神君一声长笑,血鞭的鞭梢,已然卷住了剑柄,手腕一沉间,短剑突然向上,扬了起来,剑尖直刺青衫少年的面门。
  青衫少年陡地一震,上身立时向后仰去!
  他本来是在俯身拾剑的,突然之间,变得上身向后仰去,动作却是极快,然而他动作快,血鞭神君的动作更快。就在青衫少年上身后仰之际,眼前精光突然大盛,那柄短剑的左锋,“刷”的一声,在他的左颊之旁,刮了过去,凉飕飕的,好不舒服,然而青衫少年却也因之而大吃了一惊,真气一松,双腿一软,“腾”的一声,跌到了地上。
  血鞭神君“哈哈”一笑,抖起血鞭来,一挥手,将卷在血鞭上的短剑,接了过来。
  青衫少年呆了一呆,手在地上一按,一跃而起。血鞭神君一扬手,手中的短剑,缓缓地向青衫少上,飞了过去,青衫少年一伸手接住,血鞭神君道:“你还不走么?”
  血鞭神君的这一句话,实是说得再明显也没有了,他刚才以鞭卷剑,令得剑刃,在青衫少年的脸颊之上,轻轻掠过,青衫少年毫无回手的余地,也就是说,刚才他要取青衫少年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只不过是他手下留情而巳。
  青衫少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的,是以他的面色,变得极其苍白。
  然而他的神情,仍然十分坚决,道:“你尽可以下手杀我,叫我不来拦阻你,那是万万不能!”
  血鞭神君瘦嶙嶙的面上,现在极其阴森的神色来,连声冷笑,突然之间,手中的血鞭,“刷”的一声响,向青衫少年挥了出去!
  青衫少年的身子,陡地向后退了开去。他身形一退,血鞭自然挥空,鞭梢沾在地上,突然之间,他内功贯于全鞭,整条长鞭,竞变得笔也似直!
  而他的身子,也向上拔了起来,那一条长鞭,犹如是一根竹竿一样,使他的身子,拔得更高,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半圆,“刷”的一声,在青衫少年的头顶之上,掠了过去!
  他向前掠出的势子之快,使得他看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怪鸟!
  等到青衫少年突然转身过去看时,只见血鞭神君,早巳落地,但是已在七八丈开外处了,一个起伏,便已见到了一个黑点。再一闪之间,便已不见了。
  青衫少年一顿足,苦笑了一下,他明知是追不到血鞭神君了,但是他还是向前疾奔了出去,衣袂飘飘,迎风有声,显见他的功力,也大是不弱。
  他奔出了七八里,到了一座林子之中,只见有两个中年人,胸口各插了一柄单刀,身子倚树而立,分明是已经死了!
  青衫少年的心头,又是一阵难过!
  这两个人,分明也是因为和血鞭神君动手,因而死于非命的!
  自从秦桧奸贼,有意将正在收复失土的岳元帅召回临安来的打算之后,武林之中,便起了极大的波动,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想阻止这件事情!
  但是武林中人究竟是山野闲人,可以登高一呼,聚集上千人百人,但是却不像秦桧奸贼那样,可以假借圣命,下圣旨去把岳元帅叫回来!
  秦桧是用最要紧的文件递送方式,将圣旨送到岳元帅的手中的,那就是,送圣旨的差官,手持金字牌,八百里加急,任何人都不得阻拦,任何驿站都要给予持金字牌的人以最大的方便,逢关过关,逢州过州,若有阻拦的,便是反叛的大罪!
  但是武林中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打上了同样主意:要将皇差截下来!
  然而,秦桧奸贼显也早已料到了这一点,他竟派出了血鞭神君这样的高手来作官差,这座林子,离临安城西北的武林门,只不过二十里,死了的人已有那么多了,眼前这两个人,自己虽然不认识,但自然也是热血的汉子,希望岳元帅能够将金岳赶过黄河,进一步直捣黄龙的好汉了!
  然而,他们却也死在血鞭神君的手中了!
  一直向西北去,到朱仙镇,要有多少场苦争血斗?要有多少武林人物遭殃?这简直是武林之中,一场极大的浩劫!
  然而,这又是绝对无可避免的浩劫,那么多人要和血鞭神君动手,要和他拼一个你死我活,绝不是为了私人恩怨,更不是为了血鞭神君的身上,怀有什么宝物,抢了来可以对自己有利。
  武林豪杰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抗金兵,为的是使岳元帅不撤兵,为的是将金兵逐出大好的河山去,为的是国家,是老百姓!
  武林中的打斗,争夺太多了,但是每一个人都感到,没有一次打斗,比这一次更重要,更有着过人的意义的。这一次,几乎没有经过什么联络,便有不少高手,全聚集在血鞭神君要从临安到达朱仙镇这条千余里的路上!
  当然,谁都知道,就算阻住了第一个皇差,还会有第二个皇差来的,第一个皇差是血鞭神君。第二个的武功,当然更高!
  这道命令撤兵的圣旨,总有一天会送到岳元帅的手中的,但是诚如已死的临江四笔所言,就算不是敌手,只要能阻挡一阵,迟一阵到达,使得岳元帅打多一场胜仗,多杀一些金兵,那也是好的!
  武林中人刀头上舐血,本来全是为的自己,但是在国家民族的危急关头,武林豪杰的人格升华了,他们不为自己,一样可以卖命!
  青衫少年站在那两个中年人的面前,心中思潮起伏,杂乱无章地想了许多,然后才叹了一口气,待要伸手将两人胸前的单刀拔了出来,就将他们两人葬在这个林子中。
  却不料他这里才一伸手,手指头触及左边那人胸口的刀柄,身后陡地传来了一声娇叱,同时,一阵金刃劈空之声,疾传而至!
  在那样的情形下,青衫少年已来不及掣自己的短剑迎敌了,他五指一紧,拏住了柄,用力一拔,拔出了刀来,反手一刀,向后削了出去,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已自和身后攻来的那件兵刃相交!
  青衫少年疾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一个颀长苗条的人影,突然一闪,又欺到了眼前,精光一闪,对方的第二招,又已攻到!
  由于那人的攻势,极之快速,是以在急切之间,青衫少年只看到那是一个女子。至于她是什么模样的,甚至于她手中所使的是什么兵刃,他都未曾看清!
  青衫少年一面向后退云,一面使一招“云雾未清”,刀影纵横,将对方的攻势封住,才厉声叱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尖声道:“我是你的勾命无常,索魂太岁!”
  她在讲这一句话之际,便已飕飕飕地向青衫少年连攻了三招!
  青衫少年直到这时,才看淸她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柄长剑,但是这柄长剑,却比寻常的来得猛,是以剑招也更见轻灵。
  这三剑连续刺到,一剑紧似一剑,青衫少年连还了两刀,第三招时,青衫少年手臂一振,猛地五指一松,单刀脱手向前飞去!
  这一单刀脱手,可以说出人意表之极!
  那女子果然一呆,第三剑未曾使去,手臂陡地一横,一剑已回了过来,“当”的一声响,剑尖在刀身之上,稍搭了一搭,立时剑尖向上一挑,“当”的一声响,将那柄单刀,直挑到了半空之中!
  但是,青衫少年在单刀出手之后,手腕一翻,早已将他那柄青光莹然的短剑,握在手中!
  常言道:兵刃是一分短一分险。他那柄短剑,只不过一尺二寸,若是再短上一些,那简直是一柄匕首,不是短剑了。
  他短剑要近身拼搏,方见其利的,是以剑才出手,便揉身直上,一出手,也是一连三招!
  那女子手中长剑上挑,剑将单刀挑上了半空之中,短剑便突然攻到,一时之间,大为措手不及,只得连连后退,想回剑以迎。
  但是她后退一步,青衫少年便进逼一步,一连三步,仍未能将长剑掉过来,青衫少年第三招一去,只听得“嗤”的一声响,已将那女子的左手衣袖划下一角来,那女子一声惊呼,又倒掠出丈许去!
  青衫少年和那女子连过了七八招,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是以他也不想再糊里糊涂地动手,身形一凝,向前望去。
  一看之下,青衫少年不禁呆了一呆。
  他本来只看到和自己动手的,乃是一个女子,可是他却未曾料到那女子的年纪,竟会如此之轻,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女子并不能算是十分美丽,但是她面上那股倔强的神态,却使得她看来另有风韵,这时她分明又惊又怒,涨红了脸,对青衫少年,怒目而视。
  青衫少年呆了一呆之后,才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何以对我背后偷袭?”
  少女咬牙切齿,道:“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倒说得轻松!”
  若是换了一个性急的人,一听得那少女这样说法,一定要暴跳如雷,急急分辩了。但是那青衫少年却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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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0:12 | 只看该作者
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他却只是道:“这又从何说起?”
  那少女“哼”的一声,道:“别假惺惺的了。你这贼子,怕不是秦贼的走狗?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便做这等无耻之事。”她只是没头没脑地骂着对方,却仍然未曾说出为什么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道理来。
  青衫少年剑眉紧蹙,道:“我与你何以有深仇,你还未曾说出来哩!”
  那少女双眉齐扬,叱道:“你杀了我二叔和三叔,还有脸来问我,看剑!”随着这一声娇叱,她连人带剑,一齐向前,飞了过来!
  青衫少年身形陡转,在电光石火之间,转出了一个半圆,避开了那少女的一剑,道:“且慢,你二叔和三叔,是什么人?”
  那少女一剑之中,身在半空之中,便硬生生地一个转身,转了过来。面上的怒容更甚,道:“他们就在你的身边,你还诈作不知么?”
  青衫少年心中陡地一亮,向倚树而立的那两个中年人一指,道:“就是他们么?”
  少女皓腕翻处,突然闪起了三点金光,趁着青衫少年的左手向外一指,左手边胸口,门户大关之际,三枚金莲子,已向他左胸电射而至!
  青衫少年确是未曾料到,好端端地讲着话,对方竟会突然放暗器的,双方的距离本就不远,少女的暗器出手,青衫少年突然一怔间,三枚金莲子,几乎已到了他的身子之前!
  青衫少年连忙真气一提,身子向上疾拔起来。
  然而他即使拔起,也已慢了一步,眼看三枚金莲子,将要打进他的腿中,他双腿陡地一缩,只听得“扑”、“扑”、“扑”三声响,三枚金莲子,在他衣服的下摆之中穿过,射向远方去了。
  青衫少年双腿一伸,落下地来,冷冷道:“背后偷袭,暗器伤人,你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青衫少年的话中,虽然没有骂人的言语,但是那话已然讲得十分严厉,少女更是大怒,一提长剑,便待向他攻来。
  青衫少年短剑当胸,也待回手。
  可是就在此际,只听得“呼”的一声,一股劲风,直卷进了林子中来。随着那一股劲风,满地的落叶,乱飞乱闯,向四下散去。
  那股劲风,一齐卷进了林子的,是一个身形极高的中年人。
  青衫少年和那少女,一见到那中年人,两人不约而同,身子一齐向后,退了开去,那中年人一掠进了林子,身形便自一凝。
  别看他人髙而瘦削,可是这一站,当真是如渊停岳峙,气吞山河,一望而知他是一个非同小可的高人,他先向那两个已死的中年人一看,闭了一闭眼睛,现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然后,缓步向前走去。
  那两个中年人本来虽是死了,但仍然圆睁双目,那中年人走到了近前,将两人的眼皮,轻轻地抚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三弟,我来迟一步,你们竟已遭了不幸。”
  那少女突然叫道:“爹,我恰好及时赶到,杀人的凶手,就是这个小贼!”那中年人陡地转过身来,青衫少年却已向他行下礼去,道:“辛大侠,持金字牌送圣旨的,竟是血鞭神君,他已远去了。”
  那少女杏眼圆睁,道:“爹,你识他么?二叔、三叔,就是他杀的。”中年人叱道:“别胡说!”
  那少女仍然不服,道:“我看见的嘛!”
  中年人紧迫问道:“你可看到他下手杀的?”
  少女犹豫了一下,道:“我到的时候,他……他正抓二叔胸口的单刀。”
  中年人道:“那你是没有看到他用单刀刺进你二叔的胸口了?”
  少女的声音低了许多,道:“这……倒没有。”
  中年人怒叱道:“既然没有,你又如何说是你亲见的?又如何开口骂人,X如何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你倒说说!”
  那少女由语声高说到了语声低,这时,更是被她父亲追问得哑口无言,徐了干瞪眼之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行事还是那么急莽暴躁,这像什么话?这位是阿尔泰山,金锁&,七手先生归元化的高足,王竹心王小侠。你还不过去赔不是?”
  少女翻了翻眼晴,望了王竹心一眼,却一点也没有过去赔不是的意思。中年人面色一沉,喝道:“去不去?”
  那一声断喝,简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样,那少女陡地一震,才老大不愿地向前走出了一步,又老大不愿地行了一礼,道:“赔不是来了!”
  王竹心倒给她引得笑了起来,忙还礼道:“不必了!”
  那少女却一撅嘴,以极低的声音道:“有什么好笑。讨厌!”
  王竹心一呆,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时,中年人又已一声怒喝,道:“蕾儿,你再不听话,给我回家去!”
  那少女似乎十分怕“回家”,所以尽管从她的脸上,谁都可以看到她的心中,依然不服,但是她却是不再出声了。
  中年人赶前两步,道:“王小侠摸见笑,这是小女,单名一个蕾字。”王竹心忙道:“上次造府拜访时,却未曾见到辛姑娘。”
  中年人道:“是啊,若是上次见到了,便不会有这个误会了,王小侠,必不见怪?”
  王竹心忙道:“辛大侠说哪里话来,家师常说,武林中人,高手辈出,人人都称‘大侠’,但是真正当得起‘大侠’两字的,江南唯有辛大侠一人,江北只有熊、苏两位耳!”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令师的过奖,你想,我们虚担了一个侠名,平时至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解救一两人的厄困而已,如今国家多难,金兵纵横,大好河山,任由敌人铁骑纵横,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竹心望着那中年人瘦削而又忧郁的脸色,心想江南大侠,“南天一剑”辛真满,的确如师父所言,是当得起“大侠”这两字之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忧国忧民的胸怀了!
  但是,何以辛真满的女儿辛蕾,却又如此之不讲道理,一味强横呢?
  他略想了一想,道:“我们如今尽自己所能,只要使这道圣旨送不到岳元帅的手中,也算是尽了我们的一分力量了!”
  辛真满仰天长叹,叹声到了一半,突然收住,道:“血鞭神君既已远去,我必须立即赶去,再向前去,是陆家庄,庄上虽有几个髙手,但是陆庄主不在,余下几人,却不是血鞭神君的对手,我去得迟了,只怕又有祸变发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两人随后跟来吧!”
  他话一讲完,身形一闪,劲风陡生,随着那股劲风,他身子也已向外卷了出去,转眼之间,便自不见,去势之快,竟不在血鞭神君之下!
  王竹心久闻天南一剑,乃是江南第一剑术大家,在长剑上的造诣,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一身内功修为,也极是了得。如今一见,果不虚传。
  但是他心中不明白,何以他两个师弟,却如此不济,而且在武林中名声也不响亮呢?他一面想,一面向那两个中年人的尸体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出声,但是在一旁的辛蕾,却像是已知道他的心意一样,“哼”的一声冷笑,道:“二叔和三叔,前两个月偷人秦贼的府中,受了重伤尚未痊愈,自然不是血鞭神君的敌手了!”
  王竹心“嗯”了一下,道:“辛姑娘,我们将他们草草葬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转过头去,却不料辛蕾一扬手,冷笑一声,道:“你这个人好不知丑,谁和你说话来?”
  王竹心一听,心中也不禁有气,暗忖:你不和我说话,那么刚才,你是在对谁说话来着?他双眉一扬,想要反口,但是却忍了下来。
  他一声不出,在一株大树之下,掘起坑来,辛蕾却又来帮他的手,不消多久,已将两人草草掩埋了,辛蕾一声不出,大踏步便向前走了出去。
  王竹心心知,如今离临安城还近,从秦丞相府出来的髙手,一定极多,而直到现在为止,露面的却只有血鞭神君一人,这其中说不定还有重大的阴谋,若是任由辛蕾一人闯向前去,只怕有失!
  他心中对辛蕾,可以说绝无好感,但是辛蕾总是天南一剑的女儿!
  是以,辛蕾一向前掠去,他便紧紧地跟在后面,转眼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已掠出了十五六里,忽然看到前面一大蓬浓烟直冒了起来!
  若不是前面燃起了一场罕见的大火,那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浓烟,冒了起来的!
  辛蕾一见那股浓烟,身子便停了一停。
  王竹心本来离开她有丈许远近的,她身形一停,王竹心便赶到了她的身边。
  辛蕾沉声道:“是前面陆家庄起火了。”
  王竹心听了,并不出声。
  辛蕾转过头来,双眉一扬,道:“喂,你听到了没有,是前面陆家庄起火了!”
  王竹心这才缓缓地道:“辛姑娘是和我在说话么?”
  辛萧喷眼道:“自然和你,难道我是和小王八在讲话么?”
  主竹心一听得辛蕾一开口'便如此之难听,本来着实想要嘲笑她几句的,也因为心中发怒,而不再开口,只是冷笑了一声。
  辛蕾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王竹心,也不断地冷笑,道:“喂,看你爱理不理的样子,可是觉得我不值得一睬么?”
  王竹心仍不出声。辛蕾一撅嘴,道:“喂,你师父七手先生,是什么东西?”王竹心一听得辛莆居然讲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忍无可忍,需知武林中人,最重师道,辛蕾侮辱王竹心,王竹心还可以忍得下来,但是她话中对七手先生,居然大有轻视之意,王竹心却是难以忍受。
  他面色陡地-沉,想要发作。‘
  然而他转念一想,一则,对方只是一个少女,二则,又是辛大侠的女儿,若是真的闹了起来,双方师长面上,均是不十分好看。
  是以他还是强忍了下来,但是他却再也不想和辛蕾在一起,一转身,便向前疾奔而出!
  辛蕾望着王竹心的背影,又气又急,骂道:“呸,什么东西!”
  她才骂了一声。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发出了毛发直竖的“嗤”的一声冷笑!辛蕾陡然一怔,疾转过身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怪人。
  那人五短身材,面肉似肿非肿,似胖非胖,身上穿着一袭灰衣,最令人骇然的,却是他的肤色,竟也是死灰色的,像是一个死了多时的人一样,双眼木然无光,站在他的身前,似乎还隐隐闻到了一股腐尸之气,当真说不出来的谲异诡怪!
  辛蕾连忙向后退出了一步,道:“你一”
  她本来是想说“你是谁”的,可是才说出了一个“你”字,由于后退了一步,竟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人身上!
  辛蕾连忙转过身去,不禁怪叫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一个女人,便是肥肿难分,肤如死灰,辛蕾因为撞到了她的身子,所以千真万确地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奇臭!
  她那下叫声,才一发出,只听得面前那妇人一声怪笑,声如驴鸣,五只又肥又胖,像是人死了之后,又在石灰水中浸了十来天一样的手指,已向当胸抓到,辛蕾含胸拔背,竟然未曾避过去,被她一把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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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掌珠失陷豪杰俯首
辛蕾大惊道:“你……做甚?”
  那女人咧嘴一笑,道:“小娃子,你别害怕,我们带你到临安城中去玩玩。”
  辛蕾又惊又怒,道:“见鬼么?我就在临安城中长大,什么地方未曾玩过,还要你们带我去玩?”
  那男的沙声笑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非但面目难看之极,而且他们的身上,也的确发着一阵十分恶臭的味道,弄得辛蕾头昏目眩,几乎昏了过去。
  那男的来到了辛蕾之前,道:“你说得不错,你真是见鬼了!”
  辛蕾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陆地呆了一呆,才道:“你……你们是鬼?”那男的道:“我们人称”天台双鬼“,你不是见鬼了么?”
  辛蕾究竟是家学渊源,她见到两人,认不出两人是什么人来,但是一听到“天台双鬼”四字,她却巳知两人的来历了。
  武林中有正、邪各派之分,邪派之中也有自命清髙的人物,也有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人,也有行事全凭自己喜恶的怪人,当然也有下三流。
  然则天台双鬼,却是和所有邪派人物不同的,他们是连黑道上的下三流见了,也得退避三舍的人物!
  他们的武功极髙,极其怪异,也没有人叫得出他们所练的武功究竟是什么名堂,只知他们两人,专在古墓中居住,而所练的毒掌,又有一股腐尸的臭味,令人欲呕,是以才谁都不愿招惹他们的。
  辛蕾实是想不到,自己才和王竹心一分手,便会遇到了这两个讨厌之极、凶恶之极的人!
  她吸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那男的又笑了起来,道:“而且,你虽然在临安城中长大,但是有一处地方,你却是一定未曾去过的,我带你去逛逛!”
  辛蕾的胸口被那女的抓住,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她既然没有法子挣扎,便只得寄希望于万一,道:“我不想去玩,你们自顾自去吧,我父亲命我在此相候,他老人家快来了!”
  辛蕾想以自己父亲的名头,将两人吓走。
  那女的一听,又怪声怪气笑了起来,道:“若是令荨要来呢,那我们自然不会再带你到临安去了,我们走还来不及哩,但是,他却不会来的。”
  辛蕾面色煞白,道:“你们怎知?”
  那男的道:“我们当然知道,他在前面和血鞭神君动手,你还是跟我们到秦丞相的府中去玩玩,你未曾到过丞相府,是不是?”
  辛蕾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你们是秦贼府中,聚英堂中的人物?”
  两人一齐“嘻嘻”笑了起来,道:“不错,我们新投到聚英堂中,还没有什么建树,若是将辛姑娘请了去,再引得辛大侠来时,那自然不同了!”
  辛蕾怪叫了起来,道:“你们一”
  然而,她才讲了两个字,腰际突然一麻,已被那女的点中了穴道,紧接着,那女的一扬手,将她负在肩上,两人一齐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怪啸声,便向前疾奔了出去!
  辛蕾心知自己落入了对方的手中,父亲一定会来犯险的,而秦贼的聚英堂中,各门各派的髙手都有,父亲的武功虽髙,只怕一人前来,也是吃亏!但辛蕾明知这一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穴道被点,只有听凭天台双鬼将之负着,向临安城直奔了出去!
  王竹心离开了辛蕾,向前疾奔而出,未见辛蕾追上来,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少女,但是却未曾见过一个少女,像辛蕾那样高傲,那样难以相处的。辛蕾的确十分美丽,但是她那种态度,却使人感到离得她越远,越是舒服一些!
  王竹心当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了辛蕾之后,天台双鬼会突然出现,将辛莆据了去。他只是真气连提,向前飞奔而出。
  不多久,离得起火的地方,已越来越近了。
  起火之处正是陆家庄。
  王竹心来到了离陆家庄还有大半里路时,便看到一团团的浓烟咕嘟嘟地向半空中冒了起来。在漆黑的浓烟之中,又夹杂着呼啸的、翻滚的火焰,看来整座陆家庄,都巳陷入火焰之中了。
  王竹心再向前去,一阵阵浓烟逼了过来,只觉得辛辣的浓烟,呛得人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王竹心正想髙叫辛大侠之际,突然之间“呼”的一声响,有血红色的一团,向他当面压了过来。
  在急切之间,王竹心还当那向自己滚了过来的,乃是一团烈火!
  然而,就在他一呆间,只听得辛真满一声陡喝,道:“从哪里走!”
  王竹心猛地想起,那迎面压来的一团红影,并不是什么烈火,而是血鞭神君手中血鞭所荡起的影子,他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连忙一个打滚,滚开了四五尺。
  他这里才一滚开,便听到“嗖嗖”两声响,两条人影,相继在他的身边掠了过去,前面的一个,扬起了一条血也似红的长鞭,正是血鞭神君。
  而后面的一个,长剑如虹,不是别人,乃是天南一剑辛真满!
  两人的身法,奇快无比,一前一后,转眼之间,便已掠出了两三丈远近,王竹心也连忙一跃而起。在王竹心跃起之时,血鞭神君的身形陡地一凝,反手一鞭,一道血虹,斜展而出,向辛真满攻来!
  王竹心倒陡地吃了一惊,心想这一鞭下来,辛大侠只怕要糟了。
  可是他的念头才一动,只见血影未到,辛真满的身子,疾若闪电,已向上拔了起来,他拔髙了七八尺,倏起倏落,竟越过了血鞭神君,落到了他的身前,长剑轻轻向前一伸。
  辛真满在剑法上的造诣,可以在那一剑之上看出来,他那一剑伸出之际,看来似乎十分轻盈,但是势子之快,却快得令人难以防御,宛若电光一闪间,剑尖已抵住了血鞭神君的胸口。
  而血鞭神君一鞭反砸,这时还未曾收回来,胸间门户大开,这时,辛真满的长剑剑尖,抵住了他的心口,他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他自然知道辛真满在剑上的功力,只要他--有异动,那自然是艮剑贯心之祸了!
  刹那间,两人全不说话。
  僵立了片刻,辛真满才一字一顿,说道:“拿来!”
  血鞭神君的面色,十分难看。但是他却道:“什么拿来?”
  辛真满道:“别装模作样了,拿秦贼给你,要召回岳元帅的那道圣旨来!”血鞭神君二听,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辛大侠,你拦截圣旨,可是想作反么?”
  辛真满厉声道:“笑话,天下岂有愿意亡国之君?若不是秦贼假借圣旨,如何会有这道要将岳元帅召回来的圣旨?”
  血鞭神君冷冷地道:“说得好,但是辛大侠你想想,在下在武林之中,虽然也可以说得上略有名头,但秦丞相会只派在下一人出来,护送这道如此重要的圣旨么?”
  辛真满听了,不禁陡地一呆,说道:“此言何意?”
  血鞭神君“呵呵”大笑,道:“在下未出临安城之前,早已有人出城在先。不错,圣旨原是在我身上,但是陆家庄被焚,我赶到之际,早已将金字牌和圣旨,交给放火人了!”
  辛真满心头大震,但是他的声音,仍然十分镇定,道:“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血鞭神君道:“如今我不能动弹,是真是假,你也不必怕我乱说。”
  辛真满身形不动,连他握住长剑的手臂,也未曾动上分毫,只是内力疾运,自剑尖之上,一股力道,忽然透了出来。
  他的剑尖,本来是指着血鞭神君的“膻中穴”的。那股力道突然一发,血鞭神君的“膻中穴”,立时便被封住,喉间也发出了“咳”的一声。
  辛真满这才长剑抖动,“嗤嗤”两声响,迅疾无比地在血鞭神君的胸前,划了一个交叉。当辛真满挥剑之际,剑气森森,寒芒闪电,血鞭神君虽知道一切早已安排妥当,自己的后援一到,情势便可立时改观,但是他却也怕这时便死在辛真满的剑下,饶是他作恶多端,凶狠无比,这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辛真满的这柄剑,却是使得灵巧之极,血鞭神君只觉得剑尖削过之际,胸口两阵发凉,但是等到辛真满收剑凝立时,却又皮肤不损,只不过是胸前的衣服,全都被划了开来,怀中的东西,也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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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3:31 | 只看该作者
辛真满向王竹心一招手,两人一齐将自他怀中落下的东西,看了一遍,又在他全身上下,细细地搜索着。却是不见金字牌和圣旨。
  辛真满和王竹心两人,心知圣旨或者还可以藏得起来,但是金字牌极大,要放在怀中,也是难事,何况是要藏了起来,不让人找到?
  由此可知,血鞭神君所讲的话,乃是真的了!
  辛真满的心中,又惊又恨,倒转剑柄,在血鞭神君的胁下,轻轻一撞,将他被封住的穴道,撞开了些,令得他可以开口讲话。
  然后,辛真满才以极其严厉的声音问道:“金字牌和圣旨交给谁了,说!”血鞭神君还未曾开口,陡地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十分诡秘撕哑的声音,道:“这是大大的机密,那可不能乱说的!”
  那身后的声音,才一发出之际,辛真满便已陡地转过身去,而且他立时看出,在面前的两人,一男一女,面目浮肿,令人恶心,不是别人,乃是臭名昭彰的“天台双鬼”,临安离天台山并不远,辛真满焉有不知他们的恶名之理?是以立时“嗖”的一剑,刺了出去。
  那一剑,乃是一招“风扫竹叶”,一剑刺出之际,看来剑势极快,乃是直刺向前的。
  可是刺到了一半,剑身却突然左右一摆,剑尖摆向两人,一招而同时攻向两人!
  那一招之势,自然极之凌厉,但是天台双鬼也非同凡响,两人身子一分。突然向一旁分了开来,一面将话讲完,一面也避开了那一招。
  辛真满一招不中,一声长啸,道:“好贼子,想走么?”声随人到,暴起暴落,跃前丈许,到了那男的前面,手臂一抬,第二招又待使出,他身子下落时的那股劲风,已逼得对方喘不过气来,眼看他只要再发剑,那一鬼只怕便难逃公道!
  然而,也就在此际,那女的却道:“慢着,辛大侠,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辛真满心知眼前两人,奸恶无比,因之他并不是回头观看,而是一提真气,身子陡地向后跳出了七八尺,才转身子观看。
  那样,对方就算想要趁机加害,也是不能了。
  辛真满一转过身,向那女的扬起的手中看去时,不禁陡地一呆,而在此同时,王竹心也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那女的手中所持的,乃是一块碧绿的玉璃,在环上还有一道鹅黄色的穗子。黄绿两色,均十分显明,别说辛真满,连王竹心也是一眼之间,便认出了那是辛蕾的佩物!
  那女的手扬着,玉璃在慢慢地摇荡,她的脸上,也现出一种十分奸猾的神情来,道:“这是什么,你可看到了没有?”
  辛真满突如其来,长剑猛地扬起,连人带剑,幻成了一道晶光夺目的长虹,向前窜了出去,这是剑法中最髙的“身剑如一”的境地,辛真满的这一招,唤着“一泓秋水”!
  他这里一招才发,那女的身形,巳全被剑光罩住。
  辛真满若是要取她性命的话,可以说她是万万躲不过去的!
  而辛真满发那一招,目的却并不是在于取她的性命,他的剑光,是对准了玉环的丝条削去的,一股寒芒剑气过处,辛真满又已站在两丈开外。
  那块玉璃,已到了辛真满的手中。
  而天台双鬼中的女鬼,却仍然照原样,纹丝不动地站着,并没有什么人点了她的穴道,她是完全可以动弹的,但是她却被刚才辛真满这一剑的气势吓呆了!
  她知道,刚才辛真满的那一剑,只是削向她手中的玉环,若是削她的手腕,那自然连腕断去,而如果削她的脑袋,她这时自然也身首分离了!
  这时,辛真满虽然已离了开去。但是由于辛真满发剑的时候,实在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害怕,及至辛真满离开,她才感到了极度的恐怖,也不但倕立着不能动弹,而且,冷汗如豆,滚滚而下!
  辛真满一剑削断了穗子,夺过了玉佩,再仔细一看,翠玉之中,隐隐有三丝盘虬曲折的红丝,这正是他家传之宝,辛蕾从小便佩在身上的物事,世上绝不会有第二块的。
  他是个久历江湖的人,一见到这块玉佩,自然便知道发生什么样的事了。饶他是个大豪杰,大侠士,刹那之间,他也不禁声音发颤,道:“小女在哪里?”
  那女的直到此际,才叫出了一口气来,当然还没有力道讲话。
  那男的则已横肘将血鞭神君的穴道撞了开来。他应声道:“辛姑娘在丞相府中,十分安好,辛大侠大可放心!”
  辛真满脸色苍白,道:“你们意欲如何?”
  那男的一笑,道:“秦丞相设下聚英堂,招纳天下奇材异能之士,几年来,往投的人虽多,但是他却以未能相识阁下为憾!”
  辛真满一声冷笑,道:“辛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与国贼为伍?”那男的“桀桀”笑了起来,道:“如今可说不得了,辛大侠去是不去?”辛真满心中的为难,可以说到了极点!
  他自然不能去和秦桧这样的奸贼为伍,但是他的女儿,却又被秦桧豢养的髙手抢了去!辛蕾是他的命根子,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他当时一声不出,道:“血鞭,你将圣旨和金字牌,交给什么人了?”血鞭神君道:“别说我此际不会说,就是我说了,你可信么?”
  辛真满身子一退,来到了王竹心的身边,低声道:“你速向前去,一方面传告武林中人,金字牌和圣旨已不在血鞭神君的身上,二方面你一路小心在意,我看这道圣旨,不会堂而皇之地送出,必然由髙手暗中护送了!”
  辛真满一面说,王竹心便一面点头。
  等到辛真满讲完,王竹心才道:“辛大侠,那么你到哪里去?”
  辛真满见问,顿了一顿,然后,长叹了一声:“小女已失手被擒,我必须回临安城中去看她。”
  辛真满绝无片言只语怪王竹心,但是王竹心的心中,却十分不安。
  他暗忖,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离开了辛蕾的话,只怕辛蕾不会落入奸人的手中?但是,辛蕾的那种态度,却又的确使人没有法子不离开她!
  王竹心心中,正在思潮交覆间,巳听得辛真满一声长笑,道:“好,去就去,只有秦贼卖国求荣,愧见仁人义士,难道我辈还愧见他么?”
  天台双鬼齐声道:“若是这样,那自然最好了,请跟我们来!”
  双鬼和血鞭神君,身形展动,向前掠了出去。
  辛真满又回头道:‘之时向前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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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竹心还想出声叫他,但是四人的去势极快,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王竹心忧心忡忡,心想血鞭神君不知将东西交到了什么人的手中?自己若是再不追向前去,只怕那人走得更远了。
  但是这样的一件大事,放在自己的肩上,自己又如何承担得起?
  但是,辛大侠既然将这件事交待了自己,自己想不承担也不行了,如今一切都那么凌乱,那么反常,自己能不负起这个重责来么?
  他的面色,在刹那之间,变得极其严肃。
  他挺了挺胸,向前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便掠过了陷在熊熊烈火中的陆家庄,看来,陆家庄的人,都已遇难了。王竹心暗忖,陆家庄庄主陆文华、陆文青、陆文礼三兄弟,武功相当髙强,门下弟子又多,要将陆家庄中的人杀死杀光,倒也不是易事。
  如此说来,自己要去追寻的那人,该是武功极高的人了!
  王竹心又想到,可能陆家庄还有未死之人,那么,自己不但要去将他们救出来,而且还可以在他们的口中,问出谁是放火的人来。
  血鞭神君说,金字牌和圣旨,都已交给了放火的人,那么若是知道了是谁放火,岂不是追寻起来,要方便选发?
  但是,王竹心却又不箱犹黧二:二
  因为这时候,他^择过了陆家庄;转回头去,冲进火窟中去找人,不但危险,而且还要耽播不少做时顾!令得王竹心犹豫的肉味伯热。贫是因为耽搁时间。
  因为如果他若是不能在尔家作中抚齐活口的话,必然会使那个人走得更远,而陆家庄以北的武林中人,只当持金牌的仍是血鞭神君,那人便可以通行无阻了。
  王竹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毅然一顿足,转头向陆家庄奔了出去!
  他之所以决定回陆家庄去,是因为他不信陆家庄上下俱皆遭到了毒手,而一个人都不剩了。他此际如果盲目地向前去追寻,当然追到那人的可能大得多,但也有可能他当面错过了那人而不知道!
  而如果在陆家庄上,找到一个未死的人,那就有目标可以追寻了。
  他连提真气,向前飞驰着,不一会儿,离火场已然越来越近了。丨这时,火正烧得炽烈,他一来到火场的附近,一团又一团的浓烟,迎面扑来,他若不是屏住了气息的话,便难以再向前跨出一步。
  然而,当他越过了正在着火的木栏,冲进了陆家庄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努力白费了!
  从外面看来,只看到火舌乱蹿,浓烟髙升,已然可以知道这是一场非同小可的大火了,但此际,王竹心已来到了火窟之中,他才真正地知道那是一场什么样的大火!
  在他前面的烈火,发出万马奔腾也似的声响,轰轰发发地燃烧着,火头像是饕餮的火口,将一切全部卷走,全部吞没。
  王竹心所站的地方是空地,火并烧不到他的身上,但是在烈火的烘烘下,他的眉毛也发出“嗤嗤”的声音,卷起来,焦了。—幢又一幢的房子,像是纸糊也似的倒下来,每倒下一幢房子,那地方的火头,必然蹿髙十几丈,一切可以飞上天的东西,都随着通红的火焰,向上飞腾着,那是一场他从来也未曾见过的烈火!
  王竹心只觉得心头一阵阵难过,他一个转身,冲过了木栏,身上带了好几处火,是以他连忙在地上滚了一滚,滚到了护庄河的旁边,才停下来。这时候,护庄河的河水已被烈火映得通红了。
  王竹心身形拔起,掠过了护庄河,他身子停在对岸,刚准备拔足飞奔时,忽然看到河水中,有一个人浸着。那人的半个身子,浸在河水之中,但是他的左手,却挂在陡峭的河坡上。
  王竹心再定睛看去,只见那人的左手,并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只十分锐利的钢钩,钢钩的一半,陷进了火中,所以他的身子,才能另有一半浸在河水中,而不是整个地跌下河去。
  王竹心一看到那人是没有左手,而装看一只钢钩的,心中不禁枰怦乱跳了起来。陆家庄三庄主陆文礼,早年和他人相斗,被断去了左手,他便装上了一只钢钩,钢钩陆文礼之名,天下皆闻,那么,那人难道是陆家庄的三庄主么?
  王竹心连忙伏下身去,叫道:“三庄主,三庄主!”
  他叫了七八声,只见那人,慢慢地扬起脸来,王竹心和那人一打照面,心中便打了一个突,几乎立时跳了起来逃走!
  原来那人的脸面,已完全被烧坏了!、他面上只是一片焦肉,根本已认不清他是什么人了。
  但是王竹心还是叫道:“三庄主,你若是听得到我的话,便点点头。”
  只见那人顔动着,点了一下头。
  王竹心忙道:“三庄主,我和辛大侠迟来了一步,想不到陆家庄已遭了祸变。三庄主,你千万告诉我,放火的是谁?”
  三庄主两片早已被烧焦了的口唇,开始抖动了起来,一面抖动,一面鲜血点点而下。王竹心将自己的身子,倒垂了下去,只仗着足尖勾住了岸,这样,他使他自己的头部,和陆文礼的头部,相距只不过半尺。
  他听到了自陆文礼口中发出来的声音。
  起先,只是痛苦的呻吟声,接着,才是两个字,道:“熊……际……”
  王竹心听到了那两个字,心中已然吃惊得难以形容,他心中一慌,双足几乎勾不住岸,整个人几乎跌到水中去。
  陆文礼的口唇又颤动了片刻,终于又讲出了一个字来:“春!”
  自他口中吐出来的是三个字:熊际春!
  王竹心连忙道:“三庄主,怎么会是他,你没有弄错吧,怎么会是他?”
  陆文礼的口唇又动了片刻,他的声音,已十分之微弱了,但是,他口中吐出的还是那三个字:熊际春!而且,他讲了那三个字之后,突然身子挺了一挺,口中鲜血涌出,双臂不由自主一翻,顺着陡峭的河坡,滑了下去,“扑通”一声,便跌进河中去了。
  王竹心想去伸手拉他,但是却已慢了一步,未曾将他拉到。
  他只得一提气,身子硬生生地向上翻了起来。
  王竹心在岸边站定,不禁心乱如麻!
  他听得淸清楚楚,自陆文礼临死之口中吐出来是三个字:熊际春。
  本来,他折回来,就是为了要找寻未曾断气的人,打听出谁是放火的人来,因为血鞭神君说,金字牌和圣旨,巳交给放火的人了。那么,照理来说,他已得到了那人名字,应该立时向前奔去了。
  何以他仍然呆立在河边呢?
  那是因为他知道熊际春是什么人的原故。
  铁豹熊际春,在武林之中,这是何等响亮的一个名头!武林中有言道:江南有一辛,江北靳逸熊际春。那靳逸乃是儒侠靳逸,内功之髙,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神出鬼没。而熊际春,便是铁豹熊际春。
  辛真满、熊际春和靳逸三人,全是武功高强,为人仁侠,誉满天下的大侠!
  王竹心呆了半晌,一顿足又向前疾奔了出去。
  这一次,他一口气奔出了三十来里,才到了一个镇甸,王竹心买了一匹健马,继续向前飞驰,又奔出了二十里左右,才到了一座林子之前。
  王竹心一到了那座林子之前,就看到林子之前,有七八个雄赳赳的人站着。
  那七八个人的手中,都执着兵刃,其时,日头已然偏西,夕阳照在兵刃上,发出夺目的光芒,隔老远就可以看到!
  而满天红霞,又使得这七八个人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血衣一样,看起来十分苍茫,王竹心隔老远,便看出有两个人又特别髙,手中执着宣花板斧的,乃是双斧程氏弟兄。
  这两人性子暴烈,斧法精通,内外功的造诣都十分高,王竹心一见有这两人在,心中便已放心了一些,暗忖:有这几个高手在把守着,只怕血鞭神君的同伙,还未曾混得过去哩!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几个起伏,便已达到了近前,那七八个人却仍然站立不动。
  王竹心的心中,隐隐感到了事情有异,但是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来到了众人面前,已经看出,那些人他全是看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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