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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镖车上载了两个箱子,这时间不过驰出三里路。左中望心想此次护镖乃是恩师嘱托,倘若丢失,有何脸面去见师父。急追片刻,忽听得一声马嘶,镖车竟尔停了下来。左中望又惊又喜,连忙奔了过去。只见马车前站着七个道人,身着青色道袍,其中五人手持长剑,挡在路中央。一个白须道人喝道:“‘青海三剑’,你们一路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贫道可不能不管。”马车上一个中年汉子冷笑道:“云山牛鼻子,咱们与你无冤无仇,一路上你多次破坏老子好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那云山道人大怒,身子陡然飞起,纵身跃上马车。马车上三人大惊,连忙出招。左中望知云山道长乃是武当派高手,一手太极剑出神入化,当世罕有敌手。这时见他虽已年高,出招仍是迅捷无比,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几人正自赶过来,只是隔得远了,瞧不清楚。左中望也不在意,转头瞧向马车上争斗四人。但见云山道人已将两人击下马车,另一人想要逃走,却被云山一脚踢中背心,瘫倒在地。 左中望见马车失而复得,不禁大喜,连忙向前道谢。云山道人一怔,说道:“小兄弟可是聂高松聂居士的高徒?”左中望道:“正是,道长可认得家师?”云山点点头,又摇头道:“这个……”站在一旁的一个道人道:“师兄,与他啰嗦什么,先打开箱子再说。”说着踏步向前,左中望大急,快步抢到马车前,道:“这车上乃是送往瓦剌的镖物,各位均是前辈高人,怎可随意搜看他人财物?”那道人冷笑一声,道:“你怎知这里面便是他人财物?”说着又走了过来,左中望喝道:“且慢。”右手一掌拍出。那道人只觉劲风扑面,未料到对方年纪轻轻功夫如此了得,连忙一掌迎上。只听嗤嗤声响,两人劲力相交,均是退开两步。那道人叫道:“好小子,再接我一掌。”话语未落,一掌猛然击来。左中望不敢怠慢,右掌牵引,将对方力道转开,左手顺势还一招“白云出岫”。那道人一招“野马分鬃”,错手击来。这一招守中有攻,极见功力。刹那间两人交手五招,左中望固不能取胜,那道人也占不了上风。突然间那道人跃开丈余,叫道:“你帮聂高松卖命,有什么好处?”左中望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这时间只听“吁——”的一声,远处几匹马已经赶了过来。 左中望转头望去,却见是几个和尚,不禁暗自惊异,心想这僧人骑马倒也少见。正自思虑,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欢声道:“师哥,师哥!”左中望一听这个声音,如遭电击,身子微微颤抖,他转头瞧向声音来处,但见眼前一个少女娇俏的身影,失声叫道:“师妹。”那少女径自扑入他怀里,哭道:“师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左中望一时难明,柔声安慰道:“怎么了,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跑这里来了?谁欺负你了,师哥帮你出气。”那少女脸上一红,转眼见周围站着如此多人,更觉害羞,轻轻挣脱他手臂,低声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说着低头偷瞧向众人。待见到躺倒在地的“青海三剑”,不禁脸色大变,叫道:“师哥,恶人就是他们,你快打他。”叫声中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一个老僧踏步走上,合十道:“这位想必是左施主了。”左中望道:“正是,敢问大师法号。”心下暗暗生疑:“师妹怎会与这些和尚在一起?”那老僧道:“老衲天智。”这“天智”刚一出口,众人均是一声惊呼。适才与左中望交手那老道惊道:“原来是达摩堂首座天智大师,贫道云光有礼。”左中望一听,更是惊讶不已,怎的这条道上尽是武林好手?天智大师乃是少林寺的翘楚人物,就连恩师聂高松都推崇不已,对其武功深感拜服。而云光道人靠一手绵掌成名十余年,自也非泛泛之辈。想到刚才与他交手数招,竟未落败,不禁暗自侥幸。天智微笑见礼,转头瞧见云山,笑道:“老道士,二十年未见,可好啊。”云山微微一笑,又摇头叹息道:“老了,不中用了,自己家都看不住了。”天智大师也不禁一声叹息,转向左中望道:“这位聂灵女施主,可是施主师妹?”左中望答道:“正是。”他见师妹随众僧前来,又道:“一路上有劳大师照料。”天智道:“好说,好说。”那少女聂灵乃是聂高松独女,与左中望自小青梅竹马,情意甚是笃厚。此次左中望护镖出境,她想到月余不能相见,当即偷偷跟了出来,但久居京城,有父亲师哥照料,对江湖规矩丝毫不知,半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她瞧向天智大师,叫道:“大师父,你看这三个淫……恶贼在这儿。”天智大师也看到了“青海三剑”,叹道:“三位施主,你们做了不少恶事,难道不怕坠入阿鼻地狱么?”那三人中一人“呸”了一声,道:“秃驴多管闲事。”左中望一听,顿时便知这三人见师妹貌美,意欲不轨,不禁大怒,左足飞出,将那人踢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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