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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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香这话并未让梁喜发觉得如何惊讶,这般机巧,更复杂的梁喜发都见过。但那韩千清这份手段,却让梁喜发多少有些“佩服”。
“你走吧,告诉你的主子,你骗过了我,而我把你当作一般的毛贼给放了。”梁喜发此话一出,夏香却丝毫没感到任何喜悦,她甚至更加害怕和恐惧。
“前辈!我是真的想帮你,那天阴教无论如何,我都回不去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带我走吧!”夏香几乎在一瞬间放弃了自己所谓的精明和深沉,她只想活下去。
夏香想跟梁喜发下跪,却被后者挥手间产生的罡风阻得只能立在原地。夏香颤抖地叫喊着,因为想到回去天阴教后可能产生的种种,不断加剧的恐惧感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神经。此时的夏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正流个不停,只是拼命地叫喊着,想求得梁喜发的同情。只不过,梁喜发似乎成了石像,除了依然以缠云手阻住了夏香的声音扩散,根本没有对夏香的苦苦哀求给出任何回应。
求了半晌,夏香终于明白,梁喜发似乎不会再理自己,而自己剩下的解脱之路,也只剩下一条。夏香猛地闭上了一声哭喊的嘴,因为她此时已经决定,咬紧牙关,咬破那个毒囊,结束自己这悲惨却无人同情的生命。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但夏香却发觉,自己没有死,依然活着。她的牙齿根本没有咬紧,不是她自己不想,而是有一只大手正捏着她的下巴。
“现在起,你算是死过了,不再是天阴教的人,那毒囊,以后我自会替你取出。”梁喜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夏香听来,这略显苍老的声音,却比任何天籁都要好听。
梁喜发松开了手,继续道:“天阴教历来好用弃子,只是我没想到,少主人的贴身婢女都拿来用。那韩千清想来也不是好惹的货色。韩,嘿嘿,还真是姓韩。”
夏香听着梁喜发语中似有他意,但此时这“救命稻草”方才到手,她根本没有闲暇云琢磨其它。夏香向着梁喜发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前辈愿出手相救。”
梁喜发此时其实已然站在了窗边,虽然听到夏香的感谢,却没有说话。因为他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正迅速地向这间屋子聚拢而来。
夏香平息了心情,方才摸出斜捌在领口的一对儿分水峨嵋刺,便觉得膝下的地板微微一沉。梁喜发哼了一声,抬手间已托了夏香一下,而他自己却随着突然下沉的地板坠了下去。
夏香人被梁喜发抬起,同时双手峨嵋刺刺出,正中屋顶,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此时梁喜发身子已然坠了下去,但四下响起的痛呼声中却没有一个是梁喜发自己的声音。
“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自下而上涌出。夏香急忙借力荡到窗边,精确地用双足在窗框的边缘微一借力,团身一翻,以旋转之力将两支峨嵋刺完全插进了屋顶。紧跟着,夏香一扭峨嵋刺柄,立时便有数声闷响传来。
一击得手,正好梁喜发人已自火球之中闪出,除去白色长须因为热度而略微卷曲,上下均是完好。他上来时已看到夏香的手段,已然看出这小姑娘确如刚才自己替她通脉时感觉到的,不仅心思细腻坚韧,一身本事却也不差。
梁喜发向夏香一摆手,示意她立刻随自己出去,后者本还想说屋中还有四壁可挡敌人视线,但见梁喜发头也不回地合身扑向门口,夏香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当夏香踏出门槛,看着眼前扑面而来的无数毒针和霹雳弹的时候,她却再也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害怕,脑海中剩下的,甚至只有崇拜这一种情绪。在夏香身前七尺的梁喜发,银髯飘动,大袖翩翩,如同一阵飞舞的旋风,又似醉酒癫狂的剑仙。没有任何的暗器,又或是敌人,能够穿越梁喜发舞起的剑网,剑影纵横如同银龙狂舞。
剑仙,只怕也不过如此。夏香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天上的神仙下凡。她从未想到过,一个年已七旬的老翁,居然身如山岳,步如游龙,更别提那一手只在空气中留下流光溢彩的剑法。
“丫头,脱了难再发呆。”梁喜发忽然的传音让夏香回过神来,后者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看得痴了。
夏香不由得摸了摸已经发烫的脸颊,急忙随着梁喜发向前冲出。当然,她依旧不需要出手,走在梁喜发的身后,就像是在散步,四周飞溅的一切,似乎都与夏香无关,甚至爆炸时的火苗,也没有一丝一毫越过她身前那位剑仙布下的“雷池”。
银光忽然直泄坠地,四下又复安静。夏香这才发现,四周站立着的,已只剩下自己和梁喜发二人。
梁喜发收了长剑,看了看四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哪怕一丝的轻松。他看着敞开的客栈大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太安静,安静到他已经清晰地听到了比之前更多的呼吸声。
夏香无声地挪着步子,她也感受到了四周过度的静谧,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正是她了解的韩千清最擅长制造的效果,而这效果也常常能达到诈敌之胆,抢占先机的目的。
“咔嚓”。轻微的机括声响起,梁喜发身子随声而动,人已拉着夏香向后疾退。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已被无数细针扎成了刺猬。
敌人一击不中,二波随之便到。梁喜发耳听着无数细响破空而来,情急之下,一把扯下外衫,内力疾吐,挥动间整件外衫已如盾牌般将两人罩在其中,任那细针来势如何强劲,却也无法透过外衫分毫。
“前辈,韩千清一贯擅使连环计!”夏香对韩千清的了解,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跟了那位大小姐将近十年,韩千清的脾气秉性基本上都被夏香摸得八九不离十。此时天阴针既到,那么后续连环三招必然随之而来。
梁喜发听在耳中,神色间却已不再焦虑。他太了解天阴教的处事之法了。这许许多多的日子过来,计中计,连环套,苦肉欺诈,真真假假,梁喜发早已见惯不怪,甚至直至此时,他拉着夏香的时候,手指离其脉门也不过两寸之距。
梁喜发抬起左脚,足尖在展开旋转着的衣衫中心一点,衣衫便如盾牌一般,整个向外飞去。待得衣衫飞至门口时,梁喜发忽然双足连环,闪电般虚踢数下。夏香不明其所以,正疑惑间,却见那衣衫居然又继续向外飞出,其形状极像其中藏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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