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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的东东,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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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侈胃乡
时间:
2019-5-3 17:13
标题:
随便写的东东,请来看看!!!!!!!!!!!!!!!!!!!!
“栖乌飞绝,黯消凝”,危楼阴缺。天山极寒之地,雪欲乱舞清笳而起,却犹未坠。欲雪未雪,高绝清致。绝顶之上,独残一支寒梅,孤影自照。映着一凝青碧水犹梳半面之妆。晓风闲游处,寒梅零落瓣,亦余香。
斜阳凝愁处,吹雪断肠。残照当楼,一老道鬓丝乱撩,纶巾欲折。兀自独上危楼,倚栏品茗,浅斟低唱。苍老之中,亦不减几分壮年的阳刚之气。那老道从衣襟中携出一玉萧,左手逆风而持,以天山寒风为浑厚气力,仅用右手食指以拨琴弦的方式按孔,倏急倏缓。其萧声亦是雄浑而婉转,绝不在当年嵇康、伯牙之下。且一吹而破苍茫九霄,而唤得飞琼起舞、万里雪飘,万里江山刹时之间已经然银妆素裹。
“簌簌”几声风骤,寒风中略带几声微响,一轮青中间白的寒影旋转突来,轻柔缥缈。所到之处,唯余隐隐寒光绰绰;同时,又一道黑影翻滚涌而来,恰有乱石崩云之不凡气势,所向披靡。
“冷剑道长,晚辈洞庭湖何子煜已到!旁边这位可是柳永三变之后,西湖高隐柳兄弟柳湖主?”一个粗犷而豪迈的声音从东南方向传来。
“冷剑道长”自然便是那老道了。他是正一道的掌教道人,自幼丧亲,孤身闯荡天涯。后入教,道号“冷剑”。正一道由东汉张道陵于四川鹤鸣山所创,原名“五斗米道”。后至西晋,张盛迁教于江西龙虎山,教会名曰“天师道”。又历南北朝、隋、唐、宋各代,南北天师道同上清、净明、灵宝各派并行于世。直至元时,都归并于“正一道”中。龙虎山山势奇特,一峰擎天,众峰拱卫,既有泰山之雄,又有华山之险;悬崖、深涧、幽洞、冰潭星罗棋布。因四周山丘之形恰如熔炉,饱受烈日熏蒸,正是个铸剑的好处所。古今各种宝剑云集于彼,江湖之上自是颇具威名。但自元末,在江湖之上却难见一正一宝剑与弟子。传闻是上一代掌教“醉步长剑凌波走”的孤剑道长在一年暴雨季节运体内真气化雨为雪。数日之寒,龙虎山冰冻三尺。接着一年里龙虎山无一日见阳,便无以铸剑。那一年里孤剑道长却整日在冰雪中以熏蒸之法铸剑。至于那弟子,便自是孤剑道长的古怪规矩:正一道人从此不得超过五十。此孤剑道长自号隐逸居士,姓名却无人知晓,任掌教时已年过花甲,行事却颇为古怪,亦常立些古怪规矩。尽管身似巅人疯士,与“隐逸”一号大为不副,武功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武林中人甚是敬畏。
“何兄不必取笑,在下柳逸禅已到,道长的萧声有些烦人。”何子煜的那个声音旁边是一阵低沉、甚至带有几分清高气息的低啸,免不了笑傲之气,也免不了少年轻狂。
声音随着两轮寒影逼近天山之巅,这两个绝顶高手一路似乎是踏着空中的雪花前进的,且本身的轻功也均是天下一绝。如此踏雪疾步,速度则更是快过风、迅于电;就那说话长啸之音,也足以看出其二人深厚的内力。单以内功修为而论,当今天下武林之中,达到如此深厚地步的高人,就算加上生死不明的几位高人隐士,也是很难找出几个来的。
青、黑两道寒影倏地飘至两棵苍松之巅的压雪上,虽然经过了长久疾驰,但是停下来却立得犹为稳定。此时雪已渐住,积雪却厚,二人踩到的枝头积雪也几乎没有颤动,落下的零碎雪点也只有细过牛毛的几根银针。
那柳逸禅固是武功过人,浑身也甚具一股脱俗的清高气息。白衣青袍、雄姿英发,显得清绝、深沉。铁青的面孔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却胜有千万灵气,无色更似有神。也着实倍具何子煜赞其人的“三变之后,西湖高隐”之气;而那何子煜则是豪气万千,狂放无羁。一头蓬乱长发披散飘忽,豹头环眼,势如腾龙,一身黑袍长他一半,褴褛不堪,显得甚是豪迈。柳、何二人侧身跃下,三人相视,冷剑道长与何子煜二人一笑,柳逸禅只是略一眨眼。
冷剑道长收起玉萧,道:“柳湖主适才的那句‘萧声烦人’,还是不减当年的孤傲之气呀!”
柳逸禅沉色一笑道:“道长过奖,若不多些孤傲之气,又怎是我柳逸禅。倘若道长你有姓名字号,晚辈清扬便也跟你称兄道弟便是。适才在下不过是味道长之萧,恰似黯然销魂者,气贯乾坤,足憾天宇,催人之魂,那自是吹捧话了,又何为傲。”他这句话中连有两问,不过却无一丝问意;其中之狂,言语惊人,亦不慨叹,不愧是孤傲之辈。
作者:
皮娅天
时间:
2019-5-3 17:14
冷剑道长一声笑中带啸:“称兄道弟倒也无妨!方才听柳弟味贫道萧声,才顿悟江湖上人为何称柳湖主为‘孤傲才子孤傲剑’了。” 这倒不是一句吹捧话,柳逸禅生性不群、脱俗,虽也见义勇为,四处行侠丈义,却不让人称大侠,不然岂有“孤傲”之称?且他不仅是个武学奇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奇门阵行也是无所不精,不说天下无人能及,若就天下的百家学子之中,要得个状元榜眼的也亦非难事,故而有“孤傲”之称。
何子煜一声豪笑,道:“正一道的人便是与众不同些!一个古怪的前任道长孤剑,现在还有一个与之相仿的冷剑,真是耐人寻味呀!”他一言一语都豪气十足,与柳逸禅是孑然的对比。
冷剑道长长须一捋,嘴唇两旁也被胡须拉得自然垂下,似笑非笑道:“孤剑师兄临终时交给了我一柄宝剑,这剑连我都从未见他铸过。或便正如江湖上传闻,是他元末用冰雪所铸罢了。不过这倒不打紧,师兄并说宝剑内刻有我正一道的练气绝技,连贫道也未尝听闻。师兄说叫什么、什么《无道经》,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师兄又说他是个‘神经病’,非叫贫道于五载之后将此剑献于天下,并说五载过后,武林之中,有六大高人可以称得上‘绝’,也或有七个,但能来争剑的便只有五个。他便让贫道在五载后聚此五位高人与天山争剑。”何子煜只是豪笑数声,柳逸禅却兀自喃喃道;“或许真有‘神经病’。”
冷剑道长道:“西湖‘剑破九宵文敌子’的柳逸禅,孤傲之绝。”
何子煜打断拊掌一笑:“‘剑破九宵文敌子’!这‘子’可是指孔、老之辈罢?”
冷剑道长也是一笑附之:“或许。”这两人一笑一答,柳逸禅却仍旧埋头,面无神色,一种似乎事不关己的“孤傲绝”更是不可抑制。
冷剑道长向何子煜接着说:“师兄评价你何大侠便与柳湖主恰恰相反了!洞庭酒仙何子煜之气概正是‘三千两酒敌万军’的豪爽之绝!”
此时柳逸禅略一抬头,左边嘴角稍稍上翘,似带笑意,道:“如此说来,何兄与在下之交莫不如东坡共陶潜同游,一动一静相得益彰,那正谓君子之交。”此话若换了何字煜来说,那可非狂啸数声,震得天摇地动不可。但柳逸禅语气平淡,毫无激动意味。
何字煜正欲大发感慨,冷剑道长却抢先了一步,道:“天山山脚的林三啸,‘拳掌崩天刀裂地’。行走江湖已久,‘六绝’之中有他一席倒也在情理之中。”
何子煜适才被抢了话头,豪性大扫。此刻冷剑道长稍有停顿,只闻得“林三啸”三字,立时一惊,接口道:“那林三啸在江湖上早已有了‘快意杀人刀’的外号。他魔性大发时,不杀人便浑身不快,以杀人为乐。虽然从不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但仗着一身本领,专打武林高手。设若寻不得武林高手,亦会去找些习武人士来,不问是非黑白,先‘噼里啪啦’地打个半天,再以刀凌迟其人,最后割其首级,将尸体随手抛于地下,心中方快。武林中的这许多好手都死在他那小子的魔刀之下。”此话一出便叫人心中发毛,便是这三位高人也均是心中一凛。
冷剑道长吁了口气,道:“十年之前,也就是二位尚无弱冠年纪之时,那林三啸便以一对龙血拳、虎啸掌及一路割风快刀雄霸武林。而今,倘若他与二位动起手来,料也在伯仲之间。毕竟师兄的一句‘拳掌崩天刀裂地’可不是吹捧话。”柳逸禅听到“龙血拳、虎啸掌”时就不自觉地一耸肩膀;待道长说到“割风快刀”是,又不禁左唇上翘。何子煜晃眼瞧见,立时通悟,不由一笑,道:“柳兄实是不俗得紧,对这功夫名儿也如此过敏,何某佩服!‘龙血’‘虎啸’确是不登大雅,怪不得柳兄你耸肩叹息;而这‘割风快刀’与你那‘扫风无剑’可正是一对儿呀!呵呵!”冷剑道长亦不禁菀尔淡笑,柳逸禅一个拂袖,抚剑道:“‘快刀’固快,可毕竟快不过‘无剑’呀。正所谓四大皆空也。那‘扫风无剑’是在下聊居西湖,闲杂之际依照奇门阵形、围棋之道将曾祖柳笑所创的‘柳家剑法’改得面目全非。叹我自命乃风雅人士,嫌‘柳家剑法’其名不雅。再看此剑道有如青烟携风,一扫而过,浑然无招无剑,不成章法,故称其为‘扫风无剑’。”
作者:
卤拂嵌
时间:
2019-5-3 17:14
冷剑道长道:“这确是孤傲才子的作风!那剑道倒有几分些与师兄相似了。师兄还说:‘另外,‘黄山老者游天下’的游引苍看似逍遥,其实……呵呵……其实他好面子……好得绝,武功……武功除了那祖传‘逍遥壁虎游’的轻功足以与老夫匹敌外,其他功夫也甚是……一般……一般呀,不过……不过当今武林,人才……匮乏……也……也不知五年之后,那‘九关隐士’……”
冷剑道长话正至此,柳、何二人皆是一惊。柳逸禅头已然抬起,何子煜更是一拍大腿,不觉间内力迸发,积雪纷纷散落。何子煜正欲开口,冷剑道长却又接着说:“当时我也是一惊,师兄却未在意,道:‘不知五年后,那‘九……九关隐士’能否复出,便只有让他来了;还有那……‘不识庐山真面目’,淳于后……可疑得绝,后患无穷呀!你以后千万别贪图他那庐山清泉水,也莫……莫吃他的烧饼儿;设若……若五载后我福寿未……未尽,嘿嘿,不过多半……多半不可能了……还有……还有……’我见师兄说话疯疯癫癫,人已奄奄一息,便道:‘还有正一道的孤剑道长,对吧?’师兄一笑,继续说道:‘小子,算你聪明,还明白称赞自己时还是不好意思地!正一道的‘醉步长剑凌波走’孤剑道长……嘿嘿,我……我练成了……那《无道经》,边还可以在水上闲庭信步……一般的高手们都……都只有凌波疾驰的功力……或许……或许因该比前面那……那五位高手要……嘿嘿……要更胜一筹……应该……应该没有……没有错吧?……而且,我……我古……古怪得绝……所以……所以,我……希望,在我死了之后……你将我那刻有《无道经》的……的宝剑,献与天下,让有……有德者居之……其实还……还有你一席的,我便不……不送你外号了……不过……不过你、我都乃我……我正一道人,不……得争夺此剑……我……也说不知道为……为什么……反正……不然不……不好玩儿……’”
冷剑道长顿了一顿,又说道:“师兄说得越来越语无伦次,料是已称不住了。他言罢,一跃而起,‘嘻嘻’地笑了两声,立时浑身一软……待得我再触他鼻息时,便早已气绝身亡,鼻尖发寒。”
何子煜道:“孤剑道长乃一代宗师,也古怪得有些可爱。既然不想让宝剑落入歹人之手,却还让道长告之天下,倒也奇了,奇了!对了,孤剑道长是正一道的上一代掌教,道长你又与他是师兄弟,不知道长师承何人?”
冷剑道长听他这么一问,也不禁放声一笑,道:“这事儿说来倒有趣得紧,也是师……嘿嘿……师兄他古怪,倒是亏他能想得出来……嘿嘿……其实……嘿嘿……”冷剑道长毕竟是长辈的人了,虽不似柳逸禅那般深沉, 素来却是很镇定的,适才说话吞吞吐吐地笑了半天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已“嘿嘿”笑完了。
柳逸禅只微动嘴角,何子煜则当下却豪气大放,哈哈笑道:“呵呵,道长,也难得你……难得你如此‘嘿嘿’‘嘿嘿’地大开‘道口’了。道长也毋需再卖官子,究竟孤剑道长又想出了甚么古怪点子,让道长你也……?”他问得甚是急切,柳逸禅在一旁只是埋头倾听。
冷剑道长又笑得几声,道:“不瞒二位,贫道认识师兄,还是为正一道慕名而去的。”柳、何二人心中皆是质疑。可一个却面不改色,另一个又是“啊?”地一声冲口而出。冷剑道长继续说道:“正一道方一换过掌门,众多武林高手便前去投奔。照理说应美酒佳肴盛情款待,而师兄古怪得紧,当下设了个擂台,比武胜出的前五十个人即可入教,若有仙逝或离弃者,再招来江湖高手比武入教。
“那日贫道也有意投入正一道,侥幸比武夺魁,那时却只管师兄叫‘掌教’。后来师兄见正一道上下四十九位道士都掌教前掌教后的叫他个不停,一不习惯,二似乎觉得千篇一律地叫‘掌教’太没趣儿。也是师兄他才想得出,异想天开,写了四十九个纸团……”冷剑道长话还未说完,何子煜早已朗声狂笑:“呵,这办法,也真亏孤剑道长想得出来。”柳逸禅亦忍不住轻轻地“扑哧”一声。虽冷剑道长尚未言明,二人悟性甚高,却早已猜到了八九分。
冷剑道长也笑道:“既二位早已猜到,贫道也不用再多费话,不过我那师兄的古怪或许二位还未想到那步田地去。师兄在纸团上的确写了诸如‘师兄’‘师叔’‘师伯’这类称呼,还有直呼他的字号的,连叫“爹”“妈”“孙子”的也有,甚至还有叫‘龟儿子’的……呵呵!但却从来无人知晓他的姓名。照着纸团上写的,定要让我们这般叫他,我们这四十九人之间便不必如此麻烦。若真要照这般叫下去,那时贫道还不及不惑岁月,教中不乏有花甲、古稀之士,那也成了贫道的徒子徒孙,岂还了得!也着实可笑……呵呵……不过这些纸团我们不是抽签,而是……哈哈……哈……而是师兄他一起掷出……”
作者:
阙梨花
时间:
2019-5-3 17:15
冷剑道长说到这里,何子煜双手一拍,声音甚响,不由使出的内力也甚深,又一次震得“积雪撒天山”。喝彩道:“哈哈!这下整个正一道可大是热闹啦!还不被这四十九张纸团弄得个天翻地覆?!”
冷剑道长又笑道:“‘如是我闻’呀!我这个做‘师弟’的随手一抓,竟……嘿嘿!不过贫道接任掌教之事,师兄可不是胡来的。只因贫道在众兄弟中武功略胜一筹,且年龄也渐大,毕竟跟随师兄多年已有些经验了。”
柳逸禅缓缓将手移至佩剑处,倏地拔出半截剑,左手轻轻弹了几弹,淡中带冷地笑道:“孤剑,孤剑,道号颇为清高,尚有几分孤芳自赏之气,可人却如此与号不符。呵,孤剑道长便临终一言,便让何兄、柳某今日千里迢迢地来此天山一行,也不折了。冷剑道长大可放心,柳某此行,对贵教那《无道经》毕竟不感兴趣。只因我柳逸禅佩剑尚钝,自不会为了提几下丹田之气而折断一把绝世宝剑。”他把孤剑道长的《无道经》说得只是“提几下丹田之气”而已,此等孤傲,岂是凡夫俗子可能及焉?
何子煜打断笑道:“柳兄自是清高之辈,哪会去理会甚么《无道经》。但我总觉此行不妥,在下似是存着小人之心!”
冷剑道长向柳逸禅带笑一望,本以为二人会相视一笑,但柳逸禅却头犹未抬,道长不禁自笑多情,道:“何兄你这么一说,倒是另人费解了,你既使刀,那为何来此天山争剑?”
何子煜答道:“我何某虽乃一介武夫,但却是个正人君子。在下不过是想和天下高手较量较量,顺便和柳兄叙叙旧。如果我侥幸夺得宝剑,也定将其赠与柳兄。”言罢,三人又开始谈笑风生。
冷剑道长道:“凭柳湖主、何大侠的内功修为,哪会在意区区一本《无道经》。但其于那三人,便说不准了!尤其是那林三啸,是必然会劈剑夺取《无道经》的了!”
忽听得“砰”的一声,只见山下一道灰影飞速上冲,撞得残雪四散纷飞,枯枝飘落零游,地动山摇。接着闻得一个莽汉粗鲁的吼声,由下至上传来:“甚么志不在经、正人君子,全是放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还有得说吗?”
那莽汉直望山顶上冲,大树老根也给他撞烂了好几棵,身体不断地改变方向,一路直冲横截,拳打脚踢弄得天山的好几处地方都颤动不休。这人的轻功和内力,毫不逊色柳、何二人之一筹。这莽汉冲至山顶,倒立停下,再一发掌力,震得山崩雪裂,再顺着掌力冲天八长,一个倒翻,顺势坐在一块石头上,拱手道:“天山林三啸!”
三人一听“天山林三啸!”五个字皆是心中一凛,眼前随即浮现出他“快意杀人”的情景。见他从山底猛冲上来的千军浩浩之势及适才那一掌,确是“拳掌崩天刀裂地”的不凡之辈。再加上此人心肠狠毒,“快意杀人刀”的外号在江湖之上早已臭名远扬,不禁心中大骇。
何子煜虽豪,却不似林三啸之鲁,是个通礼之人。随即带笑拱手道:“久仰林兄弟之威名,今日一见,可谓名不虚传耳……”
“呸!”林三啸怒道,“甚么‘威名’,假惺惺的,我林三啸在江湖之上几时担起了你何子煜何大侠的威名!早已臭名远扬了!”
何子煜惊道:“爽快!恕在下冒犯,敢问你就居于天山,为何迟迟才到?”
林三啸笑道:“甚么迟迟才到?我晚些到你们又不会事先劈剑夺经!再说黄山游引苍、庐山淳于后两人还不是到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得到此!”
未待得何子煜出言,已听见东方有声:“林兄弟好记性,现下正是猴年马月的初七!”两人腾空跃来,“各位英雄久等了,我淳于后自不量力来向诸位讨教几招!”左前方那个长髯华发、眉似卧蚕的正是终生独居黄山的孤寡老者游引苍,他那黄山“逍遥壁虎游”的轻功好生厉害,甩了淳于后一大截,倒还似更胜柳、何二人一筹。右后方锐气豪强的自然是庐山淳于后了。
六人齐聚于天山山顶,围坐在一块巨石旁。诸位高人皆是随意的紧,适才在空中问了好后,既不拱手亦不“久仰”。冷剑道长左手忽起,提起内力望巨石猛地一击,劲力十足,其内力更是随掌风破竹而出。这一掌下去,六人座位前的巨石上顿时石块惊飞,现出一个酒坛般大的洞来。冷剑道长当即飞身跃出,其余五人皆是江湖高手,以掌力击碎、推避石块。冷剑道长用左手小指指尖一点地,跃于一冰池边。
作者:
妞闻感
时间:
2019-5-3 17:16
此时一潭碧水早已被冰雪冻结,道长忽地拔出一剑,剑尖尚未触潭,只一运颈儿,真气穿剑而出,整个碧潭正好被均分为六块,碎冰飞溅。随之溅出冷剑道长事先放入的六个坛子。冷剑道长的剑虽然有劲,亦是精妙,不过却毫无章法,便如从未学过武之人,却又似别具一格之术,顺势胡刺乱挑。这倒与柳逸禅的“扫风无剑”有大相似,或是受其师兄孤剑熏陶,教众人好生疑惑。随后冷剑道长用掌风一击,六个坛子倏地弹起。道长凌空飞身,自己抓住了一坛酒跃回巨石,道:“五坛杜康,一坛龙井!尚未结冰!”
五人迅速跃起,柳逸禅生于西湖,盛产龙井,自幼便喜茶。但因生性深沉,便坐在原地,用低哑的声音运上内力朗声道:“给我留一坛龙井便是。”;而何子煜则一条豪气万千的汉子,甚喜饮酒,故而孤剑道长称他为“三千两酒敌万军”。饮罢三千两,便是千军万马也一攻而破!何子煜见酒兴来,使出十成轻功,拔出佩刀,平平一割,一股内力透过宝刀射出一道刀光,这正是他何家刀中的“平步春雷”一招。
这何家刀法在江湖之上甚具威名,乃是何子煜曾祖何斩天所创。初创时就已扬名,待到何子煜祖父何熙那代,已练到了“杀遍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境界。且江湖上亦有“三刀二剑,打遍天下无敌手”之说。“三刀”之中,以隋唐时的江湖隐士独孤隐的“浑血刀法”居首,而何氏家族的“何家刀法”及林家的“割风刀法”皆是所向披靡,不相伯仲;而“二剑”之首亦是隋唐武林的清高隐士独孤隐自创的“破竹剑法”,另外一个便指的是柳逸禅在闲杂之际依照奇门阵形、围棋之道将曾祖柳笑所创的“柳家剑法”改耍出的“扫风无剑”。而独孤隐所创的刀法与剑法在江湖上似乎已然失传,众多的江湖人士也没有四处追查。却也有传言说九关隐士之中的独孤残月便是独孤隐的子孙后代。而九关隐士在江湖之上行走也是神出鬼没的,行踪不定。即便出现,也未必教人认得出来。
待何子煜宝刀横扫,一下掀开了五个坛子,即刻抓住一个,嗅嗅味道,又即刻盖上,掷向柳逸禅,道:“极品乌龙!” 柳逸禅侧身接住:“有劳。”便兀自品茗。
何子煜接着一掌打在一个酒坛上,此掌乃是他生平的得意之作“缥缈虚掌”,那酒坛随即旋转,撞到了另外一个酒坛,两个酒坛再各自撞上一个酒坛,即刻旋转并成一条直线,连碰撞的声音都极其轻微,不重不轻,劲力恰到好处,酒坛与酒坛撞击连裂缝也没有起一条。四个酒坛并为一条直线后,何子煜再出一掌,击中第一个酒坛,前三个酒坛被何子煜的内力震到了淳于、林、游三人手上,最后一个酒坛被穿透三个酒坛的力道震开一个大洞。何子煜跃于地下,离酒坛尚有几十丈处,猛地抬头,竟直直地喝从洞中漏下的酒。酒坛还未落地,早已把酒饮干。再飞身直上,一刀插入酒坛,之有一道刀口,刀口旁边竟无一裂纹,直至他轻轻一旋刀柄,酒坛立时便变成星星点点的土粒。众人无不惊骇何子煜的如此功力,尽皆骇然。
冷剑道长微微一笑,道:“何大侠好功夫,贫道佩服!”他见何子煜功夫如此了得,心下甚是欢喜。心想再加上柳逸禅,却也不怕林三啸夺走宝剑。
何子煜一笑:“这冰镇后的杜康美酒果真是风味独具呀,再加上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纵酒,更觉这酒至醇,妙极,妙极!”
林三啸道:“我林三啸一生作恶多端,可作恶也要看时机!今天看到何子煜你小子功夫不错,本想晚上放把火烧了你他妈的房子,他奶奶的,现在不行了!你们放心,我今天晚上是不会加害于你们的。这宝剑我也不知这老头儿藏在了哪个地方。算了算了,老子今天晚上干脆练练功夫,明天正午凭真功夫去夺得正一道的《无道经》!嘿嘿,那时老子有个《无道经》在背后撑腰,杀人放火的这等乐事做来……嘿嘿,那可更加爽快了!哎……如果今天晚上你们出了甚么事,可不干我的事呀,我林三啸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这林三啸虽是恶人一个,以杀人为乐,却也敢作敢当、心直口快。不过他也只是说得容易,若是单凭一夜苦练,就以柳逸禅这等悟性,怕亦难成。众人皆是一笑,冷剑道长心中一凛,不料这林三啸的目的果真是那《无道经》,不由胆寒。
作者:
诸葛佳妍
时间:
2019-5-3 17:17
淳于后一纵酒,道:“说得好,大丈夫敢作敢当、一言九鼎。林兄弟虽作恶多端,却也算得上是一条爽快的好汉!”
游引苍老练地整了整纶巾,捋起半截长须,吐出一口白烟,朗声道:“游某平生遇过很多恶人,但像你林三啸林兄弟这般坦荡、豪爽的,天下却惟君一人!今日老夫天山一行,本欲一举为武林除害,夺得林兄弟的人头来一慰天下,不过……”
林三啸“呸”地一声怒嚎:“你这个长胡子老头儿,装甚么仁义道德。最可恶的是还装武功高强,竟想来取你老子人头!我林三啸的人头搁在这儿,让你娃子三千招,谅你也连老子的一根汗毛也碰不着,反倒老子在十招之内,保证夺你狗头!”言尚未甫,已拳起掌落,一下子震得天山摇晃,大雪纷飞。右手挥刀,左手捏拳,一个箭步冲上,就要打架。
游引苍见他来势凶猛,不禁胆怯,再加上他本身的功力也不及林三啸,忽地望后退了几步。林三啸又起一拳虚晃于半空,点足跃起,头如狮发狂舞。
何子煜见他怒气万丈,气势也甚是吓人,一把抓住他手腕儿,喝道:“兄弟若是要打架,等到明天再说;若是心中不爽,想要‘快意杀人’,在下便舍命陪君子了!”
林三啸本对何子煜又敬又畏,当下便不出那掌,道:“要你小子多管闲事!不是我口出狂言,就我们单比拳掌,你定不是老子的对手!不是看你刚才饮酒时使的刀上功夫厉害得紧,老子没有必胜的把握,今天是绝计不会罢休的!”
何子煜适才见他适才拳起掌落之际,自己或许也没有那般高超的拳掌功夫,又听他说得有些道理,便豪然一笑:“说起武功,刚才何某实是献丑。虽然你林兄弟无论是刀法、拳脚,还是轻功、内力,都是上上之选!但若以柳兄弟的文武造诣,‘剑破九宵文敌子’,还不天下无敌?”这话虽无十分道理,不过他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言罢朝林三啸斜眼一瞟。
柳逸禅仍在慢慢品茗,已会其意,便微微笑道:“何兄见笑了,适才你使的那何家刀法中的‘虎啸山林’一招,柳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何子煜的性格虽粗犷,悟性却极高。这“虎啸山林”并非何家刀法中的功夫,琢磨半晌,猛地发现这四个字倒过来读恰是“林山啸虎”,其谐音正乃“林三啸服”,不禁拍手叫好:“柳兄过谦,就文采上,何某也是望尘莫及呀!”柳、何二人相视一笑,而其余几人却皆是不知所云。
那日夜,冷剑道长携五人寻了一避寒之处休息。倏地冷剑道长飞身跃起,长剑出鞘。果不愧为正一道之剑!只是一道金中带银的光晃过,到底是何物事倒未及看清,恍惚间便只道是流行赶月。只闻得长剑 “簌”地一响,冷剑道长便旋即落地,剑已入鞘。不多时,一阵悉悉簌簌、叶片枯木等摩擦之声响起,但见血水纵落飘洒。五大高手一齐些目,有的还拔刀按剑,几欲起身。不多时,但见数百棵古木齐断,齐刷刷地朝与众人所坐位置的相反方向倒落。每截断木长短几乎一样,甚至粗细也无甚偏差。只见生得粗一些的古木上已被削去了几分,则每根看上去都如出一辙。众人皆惊叹道长剑术之高,只一“金光”出鞘入鞘间,便把几十古木修整得相差无几,暗自佩服不已。
冷剑道长突一声“对了!”,又一个纵身,不知何时,又坠下星星点点的小木块。这次的小木块倒不成形,也不一致。冷剑道长两只大袖一拂,又落下一些小木块。道长借势一翻下地,道:“众位英雄,天上峰顶乃极寒之地,了无人烟,自然没有住处。今日委屈大家一宿,便用这些树干,把小木块削成木钉,自做一间陋室,将就住上一晚便是了。凭借各位武林高手深厚的内功,截木飞钉应非难事。”
六人立时各显神通,刀剑拳掌一齐施展。却见林三啸只一脚踹起一根树干,悬于空中,双足轻轻一点,乘上那截断木,道:“木屋我不用建了!我还是去练功的好!”话音未落,已然无踪。余下五人只作未闻,犹是那游引苍更是憋了一肚子闷气。五人或一掌将散乱的断木击至一堆;或长袍一挥,以袍代掌搬运,那等功力自是何子煜施展的了;更有柳逸禅者,抬着那坛龙井茶仍在品茗。待得其余四人各施拳脚搬完后,尚剩余许多断木。柳逸禅幽幽起身,样子甚是懒散。一掌随意挥向那些剩余断木,顿时间便陆续直立起来,似是他西湖的“五行阵”一般。倏地双目一闪,便似换了个人似的。两腿晃了几晃,顷刻之间“化作”了“千腿蜈蚣”,疾步于断木“五行”中。渐至后来,连腿也不见了,惟有青影一片。这次却无人惊叹,只因此时其余的几位绝顶高手,也皆是因步履过快而不得见人,只余下一片阴影。
作者:
隆产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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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18
约摸一个时辰,五间小木屋已大致成形。柳逸禅便是柳逸禅,在此亦是风雅犹存,深沉清高。他的木屋甚至还具有几分脱俗的雅气:衣襟作帘,松叶为帐,连松叶的排列也是依照奇门阵行排列的。甚至还在树干堆成的墙面上雕龙画凤。门口尚有一幅草体对联:粟绽缝黄见 藕断露丝飞。还有一横批:孤鸟自傲。此联对得甚妙:上联的“缝黄”谐音正是“凤凰”;下联“露丝”音同“鹭鸶”。对联本就写得清逸飞扬,加上“凤凰”“露丝”这等鸟中的清高隐士,更显出一代孤傲才子之气。众人固然是知柳逸禅乃“剑破九宵文敌子”的文武全才,对出此等绝对亦不足为奇。却殊不知他的书画功底亦是天下一绝,无不佩服;何子煜则乃一代豪气万千的大侠,所筑木屋自是大气了得:八根大树框架一张木床,旁边还放有几大坛美酒,那是他打破酒坛饮罢后提气飞步去数十里之外的集市买的。果真是嗜酒如命,倒也“悠哉悠哉”;游引苍及淳于后的木屋甚是普通;冷剑道长的则更是简陋,胡乱几根木头一搭,尤具道家的风格,却有几分似他的剑法。
众人吃罢干粮后,淳于后和游引苍二人已睡。林三啸早以另寻了一极寒之地练功,以抑制走火入魔。
子时前些时分,柳逸禅兀自倚窗,对之苍茫月色,恍然看见了浩浩东去的银河之水,禁不住慨叹银河水之浩淼,而月光之楚楚。
良久,柳逸禅神情宁重,欲出门去寻何子煜夜谈。刚走到门口,已听得木门响起,心下暗道:“料是何兄已来了。”一开门,正是何子煜。二人走进柳逸禅的木屋,何子煜给了一坛龙井茶给柳逸禅,那是他去集市买酒时顺便带回来的。二人纵酒品茗,促膝长谈。
何子煜长啸道:“‘何以解忧,唯有何康’也。柳兄,不如陪在下喝上几坛!”
柳逸禅叹道:“龙井虽香,可喝着却甚不自在呀。犹是在西湖时,孤斟独酌只际,突地见到妥欢贴睦尔,那是雅性大扫呀。疏烟醉茗,愁畅欲断;淡月消魂黯然。‘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惟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何兄,在下舍命陪上几坛!”这次是他说话第一次带上语气。
何子煜略微一惊,心下暗道:“即使是柳兄忧国忧民,也务须如此凄凉罢?”当下便问其原由。
柳逸禅一声苦笑,叹息道:“‘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矣!我岂有何兄那等忧国忧民的精忠心思,在下此生注定不能安宁了。或许再也过不得林和靖那等‘梅妻鹤子’的隐逸生活,亦再寻不得陶公之超凡脱俗了。”
何子煜尚未见过他叹息,只道他不过是不得隐居罢了,倒也不必如此悲哀。便道:“柳兄何需叹气,此生不做隐士便何妨!”只见柳逸禅微一皱眉,何子煜还道他有话说,略一停顿,但见柳逸禅满脸愁容憔悴,哪还说得出话来?便继续道:“顺帝妥欢贴睦尔固是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不过柳兄你乃隐逸之士,不必管这许多琐事,留给何某便是了!”
柳逸禅又涩中带冷地几笑,道:“‘怎一个愁字了得’啊。何兄乃豪迈之士,又焉知在下之苦也。隐士不能尽享隐逸之趣,正同坐于针毡之上,浑身不得自在呀。今日柳某能在此见上何兄一面,便大吉了。不知在下是否能回得西湖去也。”
何子煜听此一说,更是大惑,问道:“这又是怎地回事?”
柳逸禅苦笑不答,何子煜倒也不再问。
柳逸禅只抱起一坛酒来,直向肠子中灌去。一坛饮罢,凭他内力之深厚,虽不至烂醉如泥,却也是早有醉意。左手提起酒坛,右手竟用食指硬生生地在酒坛上面写字,字字入坛三分。这深沉之人酒后也狂放异常。少顷,见酒坛上用龙飞凤舞的狂草印着几行字,倒似一首诗。:
狗吠天下寰宇爬,贼人胡把江山画。
顺流直下华夏乱,帝王也配妥欢霸?
柳逸禅此诗乃一藏头诗,每句开头的一字连读正是“狗贼顺帝”。何子煜酒量尚大,自忖一坛只作洗胃。见柳逸禅之诗,拾起看后,豪笑几声道:“妙、妙!”随即右手一起,接着刻道:
地煞小鬼忽升天,府上鸡犬晕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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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肉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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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18
柳逸禅、何子煜相视一望,“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人飞身上前,正欲拾起林三啸的左、右手,竟然同时见一碧一红,不禁同时惊道“龙井碧茶。”“杜康赤酒!”
这“龙井碧茶”与“杜康红酒”是柳、何二人各自在湖上闲来无事时自己配制的极品酒茶,并无毒性。沾在手上后留有颜色很正常,显然是下毒人手上沾有这两种酒茶。不过二人并未将这酒茶赠送与几位天山高手,料必是幕后有人指使。
柳逸禅一声冷笑,道:“嫁祸栽赃,人之常情。”柳逸禅向来高逸冷淡,虽见到有人在下毒时放龙井碧茶,却也毫无惊恐激动之情。
游引苍扬眉道:“暂且不谈柳湖主、何大侠二位是否冤枉。林三啸中毒,虽是恶有恶报。可上天亦有好生之德,且争剑之期尚未到,还是救人要紧。”这游引苍一向甚好面子,时常做出一副老练的样子。虽自知自己斗不过林三啸,但也顾作慈悲说要救他,毕竟他的心肠倒是不坏。
言罢,柳、何、道长三人跃起,淳于后、游引苍二人双掌对准林三啸一击,以抬起他。不久,淳于后便明显地感觉到游引苍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其内力较他而言甚是浅薄,便不禁一笑。二人内力相差虽不太远,但掌力相交太久,林三啸身体便因左右力度不均衡而一高一低,最后不停旋转。
冷剑道长于上打通了天灵、太阳等穴;柳逸禅、何子煜分别点通坎、艮、震、撰、离、坤、兑、乾八大穴位;淳于、游二人又分击曲池、涌泉各个大穴。
林三啸在空中飘来晃去约莫一个时辰,五人被林三啸的内力反弹一震,且本身内力已消耗不少,每人被震退三五丈远。林三啸吐出毒液,身形一晃,已飘然而去。留下一阵余声:“多谢各位出手相救!不过我林三啸向来都是知恩不报的,明天别指望老子下软手,我必杀了你们这几个!老子的刀法、内功都已经冲破了最后一关,可谓是大有长进呀!哪怕你号称甚么‘剑破九宵文敌子’ ‘三千两酒敌万军’的明圣湖柳逸禅、洞庭酒仙那姓何的小子也均不是我林三啸的敌手了!哈哈哈哈……”随之纵声狂笑。
游引苍怒喝道:“小畜生,我等好心救你,我也曾饶你不死,你……你却恩将仇报!不怕你这小杂种耍甚么花招,我等功力尚存,你也奈何不了老夫!”众人听游引苍口出狂言不禁好笑。
林三啸一听大怒:“你这不要脸的的老黄毛,不出十招,老子就可以把你砍成八千段!”人虽远去,声音却依然响亮清晰,可见内力之深。林三啸生性好强,平生最狠有人说他技不如人。且游引苍本身功力也不及林三啸。林三啸经半夜苦练,加之练功位置选得极佳,适才又受了众位高手的不少内力,内功修为实与柳、何二人在伯仲之间。他身体虽大,沉重如牛,可凌空漫步却也身形飘忽,了无声息。
忽听得柳逸禅提气朗生道:“林三啸的皮肤上有灵蚕剧毒,大家快把毒逆运逼出,刻不容缓。”当即盘腿逼毒。林三啸的声音又起:“好小子啊,不愧是品茶的行家!也忒细腻,毒还没发就察觉到啦!何子煜这小儿虽也厉害,不过是个疯子酒鬼,哪里会注意这些呀!哈哈哈……豪放!豪放!!呵,你们毒发可不干老子的事儿啊,我……我可没有下毒!”
众人无不骇然。但见柳逸禅并无异象,顿了一顿。待林三啸话说一半,才知他身上真有灵蚕碧毒。而林三啸自己身上的灵蚕碧毒已被五人内力驱走!五人逼毒下不久,游引苍一口鲜血吐出,却无毒液。惊呼道:“好小人,竟真将毒液图在皮肤上,我等慈悲救你一命,你……你却有意加害我等!”他的武功修为在六人之中相对较差,且遇事也不似柳逸禅那般镇定了。慌乱之下,当即将全身内力聚与胸口,面色发紫,继续盘坐运功逼毒。
随即冷剑道长、何子煜也各自吐出一口鲜血,皆未吐出灵蚕碧毒。而淳于后却良久没有反应,当下起身道:“论武功,在下甚是低微,内力亦是浅薄,适才我也为林三啸逼了毒,怎地我还没事?莫非我没有有中毒么?不可能,不可能!”淳于后捋起衣襟,忽嗅到一股春草味道。望衣襟中一摸,拿出一把春草,早已枯烂。便道:“这是我今年立春采的。定是我衣襟上的这味道与灵蚕剧毒相互抵制,才幸未中毒。”言罢就将袖子递给柳逸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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襞际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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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19
柳逸禅低声道:“我已运了功,并无大碍了。”淳于后又向其余三人走去。柳逸禅道:“不必了,他们逼毒为时已晚,现下不可打扰。另外问一句,淳于兄弟,酒坛在哪里?”柳逸禅适才听淳于后说他衣襟上有解毒的春草味道,便寻思着定是他与下毒的人串通好了,抓住了那提了反诗的酒坛,又得了解药。
淳于后一脸惘然,道:“甚么酒坛?”脸上现出一副甚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柳逸禅一面收功站起,一面淡笑问道:“难道爵位、钱财胜过性命么?”这意思便很明显了,要是淳于后不承认,柳逸禅定然不会轻易放他。
淳于后道:“柳湖主明示。”柳逸禅想若是他心计多端,要真拿了酒坛,定不会提到春草异味;且他掷出酒坛时看似没有用力,而内力却用了许多。凭淳于后的武功,就算接住了酒坛,也会裂开,摔在地上。想必又是那位下毒的幕后高人,于是便不再追问。
良久,柳逸禅一掌击胸。内力大震之下,登时吐出毒液。纵身跃起,与其余三人围坐相互扶持逼毒。倏又排成一纵队,以内力为三人驱毒。手掌方起,却又收回,轻叹道:“毒以入骨,命不久矣。”
三人收功,何子煜却朗声笑道:“何某今生,有幸将两次死合二为一,真是‘不亦乐乎’矣!”他一时想到酒坛之上的反诗,却也不禁发笑。
冷剑道长问道:“死自是不足道之,贫道年岁已高,自无留念。但何大侠又何来两死耶?”
柳逸禅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道长、何兄,我们进屋再谈。”他的清高也显得有些过分,甚至是恃才傲物,对游引苍、淳于后二人不加理会。
三人正欲离去,忽听得游引苍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们几位先……先别走,在真……真相没有……没有查清楚之前,大家……大家都有嫌疑,还……还请稍等。我……我游引苍虽是……是铮铮硬汉一条,不怕……不怕死的,但……但老夫还没有游尽天下,不……不愿死得不明不白的。”他嘴上说来倒是大无畏的,以“尚未游尽天下为由”,亦显逍遥,但声音之中却充满恐惧之色。
何子煜正欲过去答话,柳逸禅横手一下挡住,沉声道:“清人自清。”便这四个字!
游引苍又道:“不留也……也罢,那……那……那我……我还能够……能够活多久?”这话问得可是大失长者志气了。
柳逸禅道:“至多三年。” 游引苍一听至多三年,不禁毛骨悚然,尽管他已年至耄耋,却也不愿早死,顿时几乎晕倒。
淳于后道:“柳、何二位兄弟还有道长都是好汉子,行侠仗义、名震江湖,自是没有甚么嫌疑。但对于‘龙井碧茶’与‘何康红酒’这两种酒茶,还请大家留下来琢磨琢磨是哪个人故意在栽赃嫁祸,坏你柳湖主、何大侠威名!”他越说声调越圆、越高,那“威名”两个字说得似乎另有意图。
柳逸禅越听淳于后的口气越觉得可疑,忽地想起了孤剑道长的那番话“‘不识庐山真面目’淳于后可疑得绝,后患无穷呀……”可一时却想不出是哪位用毒高人在幕后指使。从接酒坛到放碧茶,堂堂的柳逸禅柳湖主竟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禁略怒。继续走着,头也不回,微微地苦笑带怒道:“‘不识庐山真面目’,你也配叫我留下。”柳逸禅说话无论多么愤怒、悲哀,总是用一种不带感情色彩的低沉声音,也有几分高傲之气。但“不识庐山真面目”这几个字一出口,众人都是心中一凛。
三人却也不再理会,缓步向前,游引苍、淳于后二人亦不敢再阻止。进入柳逸禅小屋,各自运功调息内力、饮酒品茗。柳、何二将酒坛一事说给了道长听后,便不提生死,彻夜谈笑。
已过黎明,三人谈笑意犹未尽。冷剑道长终于提到了丑寅时分之事,笑道:“贫道中毒命不过三年,而今我已年愈花甲重逢的地步了,恐怕不出三年,便会已然长逝。只是二位……可惜、可惜……”
二人听他已年愈一百二十,不禁愕然。见他虽已须发皆白,却也是红光满面,至多年过耄耋,也不至过百,当下好生惊讶。待何子煜听他为自己叹息,纵声长笑:“我何子煜一介武夫,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又有何足惧之理?”这话豪气万千,倍具一代大侠的风范。他心下本也不惧甚是无畏。
冷剑道长拖起长袍,道:“何兄弟果有大侠风范,贫道佩服。”
柳逸禅沉声一笑道:“我柳某倒不想亡命于妥欢贴睦尔的狗兵之手,只盼能够与何兄连手击退元兵,再设法除去何兄身上的剧毒……”
何子煜一声长笑:“柳兄好意,何某心领!只怕世间没有几个内功高过柳兄你的高人了!那些庸医更是何足道哉?”他说来便似乎在说笑一般,连嘻带哈的。
冷剑道长道:“贫道素来对二位佩服得紧,二位既要应付那许多元兵,在下帮忙是义不容辞的!不过柳湖主为我等驱毒尚无成果,如何大侠所说,内功修为在湖主之上的确是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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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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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20
柳逸禅一抬头,道:“没有几位高人倒也终究有那么几个,便有一个便足够了,又何需几个内功高过在下的。九关隐士……”
那四个字方一说出,冷剑道长已一个短笑:“呵呵,老夫又忘记了那九关隐士也!”顿了一顿后,何子煜与道长二人同时出口道:“不过……”
他们正想说那九高人行踪不定,或是早已仙逝,不料柳逸禅突然一句:“那接酒坛的便极可能是九关隐士之一。”说这句话时他居然依旧平静如故。
“九关隐士”!难道已经复出江湖!?
二人皆是大吃一惊,何子煜道:“照理说来,柳兄的那一掷酒坛,当今高手实是无人能无声而接。不过我曾听闻,九关隐士虽然在江湖上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就连九人是死是活是正是邪江湖中竟无一人知晓!不过只在数十年前,九大名关遭江湖上的众高手袭击,九人各自都只是拂袖一挥,长剑轻扫,数百高手的左手尽废,,九人也不再追去。只嫌九大名关遭俗子脚印玷污,便另寻避世之所,从此四海为家。如此说来,九位前辈高人们又何以会为了区区一个酒坛而陷害我等?更不会为了爵位、财宝而去报官!”
柳逸禅点头道:“在下也正为此质疑。‘九关隐士,或正或邪,或生或死’这在江湖之上早已成章,只怕其中亦有一位如孤剑道长般古怪的高隐罢。或许他也根本没有想过去报官,只是接着好玩;或许……”他声音愈来愈小,最后简直是在自言自语,没有声音了。
冷剑道长忽地向东抬眼望去,霞光万丈,旭日东升,天地万物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月亮还留下游丝般的浅淡的影子。倏然又是一声鸡鸣,啸破红尘,再看那枝映水寒梅,已然略带春意,不禁惋然叹道:“夜罢朝至,冬去春来,人生却又有几何?不觉中我等三人已长谈一夜,今日午时便是争剑之期,那林三啸修炼了一夜,二位又元气大伤,此剑还不知花落谁家。”
何子煜道:“在下一定会去竭力争取的。至于我的元气,已完全恢复。林三啸虽修炼了一夜,他刀上的功夫却是不幸。只怕他一夜之间亦不……”
言还未甫,忽地一道黑影晃入,甚是疾速,几乎和柳、何二人的轻功半斤八两。那黑影一边旋转,一边怒喝道:“谁说老子的刀上功夫不行了,你小子整夜说话,哪知道我干了些甚么?”那人正是林三啸,三人无不惊骇,他在一夜之间的内功与轻功修为竟然大有长进,心中蓦自一凛然。
林三啸坐在木床上环顾四周,喃喃地道:“想不到柳逸禅这小子倒真是‘文敌子’呀!这龙凤雕得好生大气,门口那狂草也刻得妙至极!”他虽是粗人一个,却也识得些字,看柳逸禅的书画功底深湛,再加上江湖上早有他“剑破九宵文敌子”的名号,且他也心直口快,当下便赞不绝口。
三人又可笑又奇怪,何子煜道:“柳兄的文采自是天下无双的,你适才说夜里我们只顾着谈话,不知道你干了些甚么,那你到底又练了哪路刀法?”
林三啸笑道:“嘿,你小子倒也精灵得紧,竟知道我在练刀!”他本就否认了他刀上功夫不行,何子煜说出来也是不经思索的,而林三啸却大为惊奇,隔了半晌,他拔出佩刀,望左虚晃一刺,再立时翻转刀面向右边窗外横扫,草木纷飞,再一刀插地,按剑后跃,用雄浑的声音道:“林家割风刀法‘割’字决中之‘疾风劲草’!”他这下子好生神气,精神倍具。
众人骇然,柳逸禅沉眉思忖,暗自念道:“割风刀法,割风刀法……”何子煜忽地一笑,道:“割风刀法你林三啸早已练会,还曾用他在江湖之上杀过不少人,你还练甚么?”
林三啸长啸一声:“我虽练过割风刀法,可年幼学刀之时曾不小心割到了手。平时便多在练拳脚,却疏于练刀,便没有练得甚精,不过已有了八九成功力,底子倒已不错了。在下的‘割风刀法’便只差那一招半式了。虽然只是一招半式,但一练成威力便不止增加三分!一夜的苦练,还有……还有……嘿嘿……还有……还嘻嘻……我的悟性……嘻嘻……自是大有收获了!这刀法也甚是精纯!”他“嘿嘿”“嘻嘻”地说了半天,本想说再加上自己悟性极高。其实他本也聪颖,但碍于面子,却也没有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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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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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20
柳逸禅因平日里深沉,如傲骨寒梅,严冬独芳,当下道:“那么晌午时分,柳某就领教林兄弟你的高招了。”他心下佩服,脸上却毫无惧色;骨中自傲,口中倒也毫无傲气。
林三啸放声狂笑道:“不怕你是甚么‘剑破九宵’的西湖柳逸禅柳湖主,刀剑上你我可能是不相伯仲,可拳脚功夫倒是说不定了!”众人却兀自一笑,却皆不知为何而发笑。
冷剑道长朗声道:“为时不晚了,大家且先吃些干粮,贫道去寻些山珍野味来煮成汤,来敬敬众位英雄的肚子也罢!”冷剑道长正欲出门,却见淳于后和游引苍二人赶来,二人各自提着一只黑鹰进来。
淳于后笑道:“哪敢劳烦道长亲自动手,在下已经打了只鹰,正欲大家共享!”柳、何、道长三人皆觉淳于后异常可疑,柳逸禅更是厌恶其人,便冷声叹息道:“庐山的云烟飘渺虚晃,果真好看。”“好看”那两个字说得另有韵味。淳于后忽然察觉气氛不对,便也没有说话。
游引苍也举起一只鹰,见氛围异常,便高声喜道:“来来……,用雪水来煮这只老鹰,一定另有风味。但这儿的都是好男儿,皆不会打整它吧。我看这肉倒是不必吃了,大家刀剑齐使,削掉它的毛,来喝几碗鹰汤,自是不错的!”众人半晌不语。
林三啸忽地拍案叫道:“好,雪水鹰汤!”见众人依然异常沉默,竟没有一人来理会,不禁怒道:“你们这些小杂种,都中了邪门么?还是哑了?聋了?”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气,天山之上唯有他一人声音震动回荡。
柳逸禅何子煜同时起身,相视一望,沉沉两声“走”,二人飘然离去。随后冷剑道长与林三啸也离去,剩下淳于后和游引苍二人。
淳于后大怒,不由一掌打出,掌力在柳逸禅用木桩做的墙上穿透,印上了一个掌印。掌印旁边木桩渐渐腐蚀,颜色已变。游引苍惊忽道:“淳于家族崩天掌,厉害!厉害!”而淳于后一掌出去却是一脸的不安,令游引苍惘然不已。
柳、何二人行至松柳,何子煜道:“柳兄,这游引苍虽是言过其实的人,可心肠却也不坏。”此话一出口,气氛大变。
柳逸禅道:“呵,他自是不坏的了,不过那伪君子淳于后,越看他越是可疑,可他却装得胜是君子,让人好生疑惑。”柳逸禅言语中并无怒意,心下却甚是恼怒。
何子煜沉声道:“若孤剑道长真料事如神,那这淳于后定非好人。”
柳逸禅见何子煜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伸了一个懒腰,笑道:“何兄太过认真。依柳某看,你就把他看成一个伪君子罢了,往后你若发现他真是个伪君子,那么你没有看错;若发现他是个真君子,那也是若获至宝,岂非‘不亦乐乎’哉?”柳逸禅所说的这个“往后”似乎很久,他却浑然望了酒坛反诗与中毒之事。
何子煜笑道:“柳兄,今儿如此好的兴致倒是不必去理会那个伪君子。对了,适才游引苍出的那个主意不错,我们不如去打几只鹰来,喝上几口鹰汤,自是精神!”
言罢,二人已飞身跃起,见两只苍鹰飞来,柳逸禅一招“苍烟携风腿”,唤起云烟万千,倏地游至苍鹰身旁,又一招“销魂指”,形似拖泥带水,实却既是轻柔至极,也异常刚劲,只在苍鹰羽毛上一点,鹰已落地;何子煜亦先使出上成轻功“青龙游水术”,他的身子虽沉却也似一条游水青龙,飞至另一只苍鹰旁边,再一招外柔内刚、足以摧心的“缥缈虚掌”,右手舞动,亦似凤舞九天,那鹰也在不觉间落下。二人的轻功、指力、神掌,皆是自创,看似虚无缥缈,内功却用得极深。
两只大鹰落下,二人自是欢喜。相互吹捧一番后,两人各自寻找木材野草,四根木桩排成四方形,一剑一刀望木桩上交叉一架,双掌齐出。以掌风之力作锅底,掌下生火,鹰在内力的支撑之上。再加入几块冰雪,片刻时间,冰雪融化。鹰汤浮于二人掌风上,接了两碗,狂放长饮,好生自在。
正午时分,太阳当头,却似乎已被冰雪封死,黯然得销魂。倒不时有几点雪花飘落,因为常有何子煜的大笑不断,不久便又出现了大雪纷飞的景象。
突一声长箫高鸣,复破九霄,冷剑道长站在前日众人饮酒品茶旁的那一潭已经冻结的碧水之上。五人一闻箫声,立时施展轻功赶来。五道寒影如壁虎游墙,似乎倏地一滑便可行千里。冷剑道长一剑又挑起五个坛子,又是四酒一茶。不过这次倒不用劳烦诸位自己动手了,每个坛子正好掷至各人身前,五声“多谢”虽非齐发,但皆浑厚豪迈,尚有一股丹田之气随音而出,可见众人内力均已调息到了颠峰。如此一呼,显然功力略有相差,却也不至差距过远。五位武林高手说话,音量劲道自非寻常,震得天山积雪高涌,颤动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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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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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3 17:21
五人接过坛子,一个扬颈抬手,便一饮而尽了。饮罢竟不约而同地身形一晃,待人影出现时,已皆打坐于冰潭之上。那敢情是在将酒力茶劲融入体内,以保证发挥。
一边五人在各自打坐,一边冷剑道长收剑道:“各路英雄皆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今日一决,犹如龙虎之争,必有损伤。若被伤身体者,贫道望往后不要寻仇加害。”
无人也陆续起身,林三啸最后站起,摆手道:“哎呀,老头儿,你这话就是针对老子说的罢!你怕老子一失足败了,便用下三滥的卑鄙手段去报复他们罢!呸!一来在下再怎么说也不会败;便即使出了些意外,我林三啸再怎么说也是一代宗师,当然是不会用那么下流的手段!如若技不如人,倒……倒也是没得话说!”之后又自言自语似地小声嘀咕了几句:“几个臭小子,胜负倒也说不定……”
冷剑道长微微一笑,说道:“林兄弟多疑了,贫道怎敢?”其实冷剑道长说此话的目的似乎确不在林三啸,自然另有其人。
五人各执刀剑、摩拳擦掌,冷剑道长正要分配打法。忽见一帮人马连走带爬地上了天山来,显然是长途跋涉而体力不支了。那帮人身着道服,却皆无拂尘在手,只是每人手中各执一剑,剑柄上刻有“正一”二字!五高手不禁将目光都望冷剑道长身上一瞟——正那装束!便是正一道的来了罢。
穿道服却无拂尘,这自是古怪道长孤剑定下的规矩了。接着那些人发出一阵七零八落的叫喊声:“掌教!掌教!”人不多,内力却也不薄,但比起适才五位宗师的“多谢”来,自然是远远不及那般有劲力了。
冷剑道长猛地回头,见那些人正是正一道的四十九名弟子。见众弟子尽数出教,只道是教中群龙无首,弟子又不成器,遭了欺辱。想至此处,不禁大为惭愧。当下怒道:“你等不好好看守正一道,全部携剑带马,来此做甚?是被打了还是来寻架打的!?”此话是三分问意,七分怒气,一言未完便异常慑魂。
冷剑道长话音刚落,四十九人长剑齐出,却见剑刃上有赤龙、橙凤、黄狮、绿虎、青豹、蓝鹰、紫马七种物事,整好每七人一种。众人依物聚集,又整好排成七队。只见每队七人蹦跳了一会,居然成了各队四人在下,二人中间,一人于上的阵行。冷剑道长见后大怒,长袖一拂,“呼呼”的两声,双掌对着那四十九人一击,队伍却丝毫未乱。各队最底下四人下蹲,避开掌风;中间两人均是善轻功的好手,一跃数丈,亦不挨掌;而顶上那人两脚各自踏在中间二人左右肩上,跟着腾空而起。冷剑道长盛怒之下又发一掌,各队仍依上法避力。
冷剑道长怒吼道:“反了!反了!你等叛徒,来此部下‘七虎啸天阵’,到底做甚!?”说着剑已出鞘,剑光横扫。七队道士均将剑一抛,七剑合成一星状,恰恰四十九剑,连成北斗七星。四十九位武林好手之剑合力对抗一绝顶高手一剑,也勉强击平。
那“七虎啸天阵”乃是正一道孤剑道长所创的剑阵。他虽有满腹经纶,可称才高八斗,可行事说话也甚负童稚之气。这“七虎啸天阵”便是他和几个孩童玩掷石子时偶尔发现石子的形状甚为好看,便回到正一道,部了这个“七虎啸天阵”,名字倒是显得雄浑壮烈。
冷剑道长长啸一声,那四十九位道士急捂双耳。一站在众人之上的道士急道:“掌教息怒!”但此一啸与之彼一啸,这一声连他自己也未曾听到。冷剑道长又哪里听得到,即使听到了也未必肯停下。忽猛地提气,众道一见,皆倏变脸色,齐道:“掌教,得罪了!”
冷剑道长气已运上,则一发不可收拾了!忽地长啸之声又剧增强。众道士随即一齐长啸,这四十九人似乎心意相通,便如一人之音,而功利则深厚了数倍。啸声各分两边,皆是雄浑沉重,显有对抗之意。冷剑道长的啸声显得咄咄逼人,而那四十九道士的声音中似乎倒有容让之意。正一道的五十道人对峙齐啸,啸声足以销魂,天山其余的五高手饶是修为深厚,定力也甚好,但在此环境下也需强运真气抵御,脸上却是一片惘然。
双方对峙甚久,冷剑道长已察觉教众们略有容让,便知他们并无甚恶意,当下便运起真气,收住啸声。道长声响方住,众人随即也停。众道见掌教停住长啸,大是欢喜。又忽见冷剑道长轻轻推掌向众道击去,实则不带一成功力,意在让众人撤下阵来。群道心下大为宽慰,当即跃下,俯身拜道:“多谢掌教手下留情!”
作者:
孟渑
时间:
2019-5-3 17:21
冷剑道长尚不知这四十九人齐来所为何事,当下便内力一震,长剑倏地破鞘而出。右掌在剑柄处向地下一推,长剑已入地数尺。众道皆是一惊,道长襟袍一挥,威言厉声道:“尔等尽数离教,来此部出七虎啸天阵,以啸声与贫道对垒。却又有所忍让,到底有何企图?”冷剑道长出言倒是直率。一般的武林人士比武拆招,无论双方甚么关系,一方若是稍有忍让之意,而最终未分胜负,容让的那一方便似略胜一筹。若那有所容让的一方身份于对方之下,或是敬重对方,自会道谢对方手下留情,而那方也会顺势还礼,以求挽回面子。而冷剑道长此言一出,一代掌教竟坦白自己“不及”座下众弟子,虽是一寡敌众,却看似失了一教之首的风范。不过事实上如此直率之人,江湖中有德之士倒是打心底地佩服。
一又矮又胖的道士走上前去,拱手道:“冷剑掌教,恕嗔剑鲁梵翁偷听拎秘之罪,孤剑掌教仙逝之时嘱咐掌教的话嗔剑已无意听到。”
冷剑道长闻言大惊,神色有变。鲁梵翁粗人一个,也不会察颜鉴色,便续道:“前任孤剑掌教让掌教你将冷焰宝剑献与天下,还说甚么甚么让有德者居之,且那里面……那里面有正一道的内功秘籍《无道经》,若……若是……哎呀,天山众高手都在此,梵翁不便直言,反正就请冷剑掌教替正一道行道,施展绝世神功,夺得宝剑,掌教再自行修炼那……!”
言尚未甫,冷剑道长早已脸色由绿变紫。待听到鲁梵翁有意让他争夺宝剑,修炼神功时。此言实是大违道家之“道”,再也忍无可忍,当下便“呸”地一声,厉声道:“嗔剑!你的甚么‘不便直言’,以为蒙得住在场诸位这等文武全才么?你那几个小花招,对柳湖主、何大侠者而言简直是“不便直言”更胜之直言!甚么‘替正一道行道’‘施展绝世神功’你拍马屁来着呢!柳逸禅、何子煜、林三啸、淳于后、游引苍众高手云集,就算要贫道耗尽真气,只打败其中半数的人,恐怕也是难上加难的事!”他说话甚是爽快,直言“打败其中半数的人是难事”。五位高手皆是心知肚明,这也便是说除柳、何、林三人外,要想打败淳于、游二人却并非难事。此言一出淳于、游二人大失面子,心下甚是酸楚难受。而有人却心中不服,兀自喃喃道:“你这糟老头儿便只对付我一林三啸一人,你也未必能够得胜!”
正一道众道中,除鲁梵翁外,其余四十八人听罢冷剑道长之言皆是一骇。只因鲁梵翁只告诉了他们冷剑道长要将宝剑献与天下,于天山争剑。却疏不知连孤剑道长所说的“江湖五绝”这等绝顶高手也来争剑!且鲁梵翁也是方才言明,众人临行时匆匆忙忙,只顾着赶上掌教的步伐,倒也未思及此,自也无闲暇来问。
鲁梵翁一扯道袍,“呼”地一声,便撕断了半截。再一股掌风便将撕下来的道袍分为数份,尽数捏在手中,随之往旁一撩,直掷出十余丈远,似是在显示功力。当下怒喝道:“甚么柳湖主、何……何何……何甚么……甚么大甚么的,还不是卑鄙小人!竟想来偷学贫道正一道的〈无道经〉,那个甚么林……林三啸,便更不用说了!我……我就不信尔等有俺掌教厉害!掌教慈悲为怀,便让老子这个无用小道先来教训教训你柳逸禅这个混帐!伪君子!”他说话豪无顾忌,先还自称“贫道”,后变为“我”,在再后来越来越粗鲁,用了“俺”,最后还称“老子”,可为“大嗔”,实不符道教的“修身养性”。他“嗔”性一发,也不管在掌教面前有礼无礼了,倒难怪冷剑道长给他 “嗔剑”道号了。接着又大嚎狂叫,怒道:“姓柳的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道士竟向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叫板。却管他妈的三七二十一,先乱骂一通再大施拳脚,说着就开始向五人乱冲而去。
冷剑道长见状火冒三丈,倏地将左手一横,一把抓住鲁梵翁的后背道袍。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伸手握袍的,只有一道影子晃过,鲁梵翁便停下了。道长怒喝道:“你才是小畜生!你……你……”冷剑道长一气之下,不禁内力一震。一言尚未尽,鲁梵翁被道长内力所击,狂嗥一声。随即一柄黄剑方出鞘一半,便已将道袍割断,着实鲁莽得紧。他见柳逸禅身着白衣青袍,面如死灰,心中暗自骂道:“他奶奶的,这文弱儒生定是那姓柳的小畜生了!”柳逸禅自始自终毫无表情,更未动怒,心下也无以为然,见鲁梵翁冲来,却也不闪不避。
作者:
兼丹
时间:
2019-5-3 17:22
倒是何子煜已有些不满了,横手又是一抓,正中鲁梵翁的右臂,想他毕竟不会连把自己的手臂也给割下来。沉声道:“这位道兄,何必动如此大火气……”他也未说完,鲁梵翁又左手按剑道:“你是谁!定也不是甚么好东西!!”他那句“你是谁”毫无问意,倒似在骂人发泄。
何子煜正欲答话,鲁梵翁已长剑在手。一道剑光先连续晃了数下,却并无虚招,随之直指何子煜咽喉。何子煜先是心下一奇,想起冷剑道长数次使剑都无章法,却尤是精妙,适才鲁梵翁这一剑也是如此。一奇之下,定睛一看,却是万万料不到这鲁梵翁竟下如此杀招,不知是天性狠毒还是本身鲁莽,当下慌忙将头向左一侧,疾伸食、中二指,望剑上使足内力各打上两打。毕竟是正一道之剑,果真名不虚传!以何子煜这等深厚的内功竟未损丝毫,但却震得鲁梵翁险些丧命。嗔剑惊魂未定,便已虎口剧痛,忙撒下剑伸手去点何子煜的死穴。仅凭鲁梵翁的这些功夫又如何伤得了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何子煜又用那两根指头轻轻一夹,再一推,怒道:“道家以慈悲为怀,壮年道长火气怎地如此大?招招下毒手,都可置人于死地,枉称道人!”
鲁梵翁给何子煜两根指头两次连攻,逼得退无可退,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当下又被何子煜推倒,便向何子煜瞪了一眼,再一看柳逸禅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怒气更盛,“哼”了一声,正欲起身。却忽地一阵掌风袭来,还未及侧身,已一口鲜血喷出。众人一惊,冷剑道长斜目一瞟,惊道:“林……”
原来这一掌乃是林三啸所击,冷剑道长那“三啸”二字尚未呼出。林三啸已冷笑道:“算你小子走运,只中了老子不足两成的功力,你的内功底子马马虎虎,但还算过得去。只需在你那破道观中养上三五年的伤便没大碍了,省得你小子这几年到处闯祸!适才你出言不逊,异常狂妄,说要教训柳小儿!哼哼,虽……虽说那柳……柳逸禅的武功与老子差不多,还将将就就。但你出言说甚么‘没你们掌教厉害’,那就是说老子不及冷剑那个臭老头儿啦!?呸呸呸!真是应该再送你小子一掌!”说着已手起掌落,提足了五成的劲儿,掌风涌出。毕竟他是一代宗师,虽是大恶之徒,却也不应以强凌弱,便只使一半的功夫,不然有失身份。
鲁梵翁已中了林三啸一掌,适才也已吃过了何子煜的苦头。且听林三啸自称与柳逸禅的功力相当,而冷剑掌教的言语中也总是对柳逸禅与何子煜倍加抬举,想必林三啸的武功也自非同寻常。而且林三啸是远击他一掌,便一语道破他的内力深厚,这也着实准确。鲁梵翁的剑法、拳脚本也不怎么样,当年也便是仗着一股扰乱心神的丹田真气,长声大啸,催人之魂、销人之魄,才得以入教的。
鲁梵翁闻言只道是必死无疑了,又觉对掌教鲁莽,且何子煜对自己手下留情,自己却恩将仇报,连下杀招,心下大是惭愧。而就算回到了正一道,掌教虽是大人大量,自不会惩罚,但自己也过意不去。加之更无面目劝掌教争剑,对天山五人的是非黑白也不清楚,倘若正一道秘籍当真落入歹人之手,也便和正一道同生死、共存亡罢了。当下已抱必死之念,便丝毫不动,坐以待毙。
眼见掌风已凌厉涌出,突然间柳逸禅不动声色地一伸右手食、中二指,其余地方丝毫未动,也整好使了一半的功力。指力如剑骤出,一招销魂指顿时将林三啸的掌力化解,并将掌风推开甚远。随即柳逸禅微微点头,众人皆以为是他放心了鲁梵翁的安全。实则柳逸禅适才那一剑指不仅救人,也顺便试了试林三啸苦练了一夜后的功力,见还能印复,心下也甚为宽慰。
林三啸见一掌发出却被柳逸禅以销魂指化解,心下异常恼怒,喝道:“你……你……你这个姓柳的小儿,他……他适才出言不逊,说小子你不及他的那个……哪个臭掌教厉害!难道……难道你能容忍吗!?”林三啸见柳逸禅仍然丝毫不动声色, 恼怒至极。随即低声嘀咕恼道:“看你这小子整天像具尸体一般,倒也真是冷血!莫不当真是笑事傲世、超尘脱俗?”
随着林三啸的一问,与柳逸禅充耳不闻地一“答”,整个天山终于保持了许久的宁静。还是林三啸沉不住气,提起长袍,奋力一撩,却正好是望鲁梵翁的位置抛去。再一拳直捶在大腿上,“嘿”了一声,看来倒似乎是在发脾气。不过,林三啸这一招,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作者:
太叔海盛
时间:
2019-5-3 17:23
实际上这一撩一锤一吼都是使足了十成的功力。长袍一舞是将掌中真气随袍挥出,直击林三啸;而那一拳则更是精妙至极,将内力有手上注于脚上,如此一来,冲力增大。脚力再一震,劲力便从地下蔓延,伤人与无形;那一喝便是明显地伤人了,以啸声败敌,这一招也显然是冲着鲁梵翁的。
天山顶上数位高手之中,察觉林三啸用意的也仅有柳逸禅、何子煜和冷剑道长三人。林三啸一发招,随即便有两声声调不同的 “卑鄙”一齐响起。柳逸禅却懒得废话,将衣袍如林三啸般一掀,掌风巨涌;何子煜则是猛地望腿上一拳,亦是林三啸所使的招;冷剑道长便付之一啸,内力之深,销人之魂。这以牙还牙的三道劲力如此一阻,林三啸当下便进退维谷了。也只得强自运功,却亦被往后一震。怒道:“柳、何二小子还有你冷剑道长怎地如此多管闲事!老子杀的是数次顶撞尔等的正一叛徒!这老头子也真护短,连叛徒也要护着!”
鲁梵翁连续两次遭林三啸暗算皆大难不死。意外之下,又从林三啸言语中得知是承蒙柳逸禅、何子煜与掌教三人之恩,又想起适才对那二人的顶撞,心下大为惭愧。加之掌教也宽恕了他,并救其性命,实觉再无面目偷生于世。当下拜倒,因心中忧愁,凄凉地轻声道:“蒙掌教、柳湖主、何大侠救命之恩,三位大人有大量,望原谅贫道适才的顶撞之罪。”他说话言语极是真诚。
柳逸禅依然是那张沉静的面孔,只在一边微微摇头一边低声道:“何必言谢。”而何子煜则早已俯身扶起了鲁梵翁,道:“鲁道长鲁兄弟又何必为了一些小事而耿耿于怀呢?你我化敌为友,冰释前嫌,若是不嫌弃何某一介莽夫,不如就此结为生死之……”他一出口便是豪言壮语,只要冰释前嫌或情投意合,高兴之下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豪气,动不动便是结为生死之交。
鲁梵翁早已抱必死之念,现下何子煜还出言说要和他结成生死之交,心下哪里过得去。当下慌乱摆手,用惨白而微弱的声音打断:“哎……不不不不不……”他本是个粗人,又无甚悟性,情急之下,说了一大堆的“不”。连续咳嗽了几声,略吐了些血,倒也不去理会。继续道:“二位高人宽恕了贫……鲁某的顶撞之罪,鲁某已大敢欣慰。又岂敢做何大侠的兄弟?这岂不是折我的草料么?”他本已欲自称“贫道”,却突然改口叫“鲁某”,便是再无面目作天下玄门正宗正一道的道士了。
何子煜正欲出言反驳劝告,一声“哎呀”仅出了一半。冷剑道长却已将道袍一挥,长剑拔出,直指苍天。只因平这几日道长使剑都太快,往往是是剑光一道。直至现下,这五绝才真正看清冷剑道长的正一道宝剑!金色背景嵌有银色麒麟,锋芒毕露,剑刃正好反射阳光,异常耀眼。五位高人见此剑已然如此绝世,则孤剑道长那藏有《无道经》的宝剑自是旷世之物!皆是心下大喜,好胜之心便也大增。群道慌楞之下,半晌才如梦初醒。慌忙各自拔出长剑,也均向天一指。他们剑刃上的那些赤龙、橙凤、黄狮、绿虎、青豹、蓝鹰、紫马的物事及色彩比起冷剑道长的剑刃,可大是逊色了不少。
五位高人见壮均一愕然,柳逸禅却已猜到了五六成。忽见冷剑道长把剑微微向左一侧,更是整好凝聚住了太阳光线。金辉灿烂,绚丽刺眼。又听得冷剑道长凝丹田之气如啸般道:“正一道之黄狮嗔剑鲁梵翁听令!”
鲁梵翁一慌,身子颤了一颤。随即用中指凝聚内力,将长剑望天上用力一弹。那剑穿过茂密的枝叶,打起数片枯叶断枝,一齐向上冲。这些被打起的枝叶,一时间罩住了剑,竟看不见剑身。如此这一运劲,多时,枝叶长剑均未落下。正一道亦不愧为天下玄门正宗之邦,就连一个年轻道士的内力竟也如此深厚。
冷剑道长亦将剑一弹,穿过枝叶,情形同鲁梵翁的一般。厉声道:“嗔剑鲁梵翁屡次冒犯我等,其罪不可轻恕,贫道罚其人此生未得掌教应允,不得擅自弃教!否则,杀无赦!”鲁梵翁本听到“其罪不可轻恕”,心下已大为宽慰。料想若被掌教逐出正一道,也无此内疚。而冷剑道长怎么会不知他心思,其实是不愿离教的,便索性让他留于正一道。毕竟也做过十几年的兄弟,于心不忍,便以“罚”为由,暗予其赏。
作者:
诘偃了
时间:
2019-5-3 17:24
冷剑道长此言一出,鲁梵翁是又惊又喜,却又满脸愁容。心下自知难消此福,便甚是犹豫。鲁梵翁许久都不答话,其余众道也尤觉奇怪。此时鲁梵翁心下暗已决定:“嗔剑鲁某粗人一个,也不知若何决断,且看天意罢了!”他已暗自寻思,便是看他那黄剑落下时剑尖的指向。如若向南倾斜,指正一道,那跟掌教回教便是。
良久,一片枝叶倏地望下猛落,速度极为迅速,形状却仍是上弹时的笼罩形,犹未看见剑身。虽然影子模模糊糊,却隐约可见,枝叶同剑是望北坠!鲁梵翁不禁黯然神伤。此景一现,除正一道五十道人外,其余各人心中皆是一凛:心想此剑破云而坠,空中更无阻挠,如此落下,不仅震裂天山,一把绝世好剑也便就此断送,实是怜惜不已。
林三啸只冷笑一声,淳于后只轻轻地一声“啊”,游引苍一声大叫,却也无可奈何。何子煜着实不忍见英雄剑折,“呼”一掌击出,以便阻挡。说来也巧,天意难辨。便在这瞬息之间,何子煜所发的一股劲风,竟将朝北之剑一吹向南,速度却丝毫未减。何子煜一惊,正欲又出一掌,可坠剑之速却甚是凌厉,距地似乎尚有千里之遥的剑倏地落至树颠。大树一挡,枝叶被拦在了树上,此时方显剑身。长剑一落,剑尖恰朝南边斜插。毕竟是鲁梵翁内力不凡,地下除了积雪飞溅,竟无一点动静。
五高手正一骇间,鲁梵翁愁容却登时舒展。立时拜谢,笑道:“鲁……嗔剑甘愿受罚!”那“受罚”二字说得倍加欢喜。
冷剑道长也是轻轻一笑:“呵呵,你这个‘鲁……嗔剑’,重罚,重罚!”天山众人亦是各自一笑。冷剑道长又向一旁的五位高人笑道:“五位定然奇怪这弹剑之事罢!说来又有趣得紧。这本是小毛孩子的玩意儿,在诸位面前倒也不必隐瞒。其实,嘿嘿,还不是那师兄他异想天开的正一道号召令。凡发令与接令者,皆需用这‘清风拂波指’来弹剑。内力用劲需得恰倒好处,将剑弹至树林或是瓦片等可以击起遮挡的东西中。适才贫道弹剑,其实只是将剑送上了树枝,一剑打起这许多枝叶,剑却留在树上。枝叶不住上窜,这所需的内力便不用许多。旁人却认为剑身被枝叶挡住了。如此一来,待上窜的枝叶坠落至树上时,冲力一大,震掉搁在树上的长剑。剑从树上落下,自也不会有所损坏与震荡。这样亦有调节内息之功效。”说着朝那棵树上一指,隐约可见正有金光一道!
何子煜听罢豪然一笑,道:“原来这便是江湖上传闻的正一道清风拂波指,孤剑道长果然聪明绝顶!何某今生有幸一见……”
何子煜一语未甫,已被冷剑道长一笑打断:“何大侠当真是见笑了,当年师兄创此指法,于众多江湖朋友面前演示确是毫无破绽。这令我正一道声名愈来愈盛,以此小把戏唬唬人倒是可以的。若临阵对敌,莫说是遇上了何大侠你这样的无双高手,即便是遇上一两个元朝小将,以此指力去攻击对方,或许还能打个残废,那也太丢我们武林人士的脸了!不过去市井中摆个马戏来着,哄哄人倒是还可以赚上几两银子的!嘿嘿!”其实就算是用一手指将剑送上树枝,其力度也非凡人能既。但就武林中人而言,简直雕虫小技。以如此颈力去对付元朝小将,打他残废也是手下留情。朝廷与武林一向对立,武林人士自命逍遥,无论善恶,皆是尽孝尽义之辈,却少有忠与朝廷的小辈。加之现下正是元顺帝妥欢贴睦尔执政,民不聊生,冷剑道长对其讥讽一番,亦属常情。莫只道是孤剑道长古怪,尚还有一些可爱,就连他的“师弟”冷剑道长也带有几分与常人不同的“邪气”。
良久之后,又一片枝叶径直坠下,直撞树枝。倏地,一道金光刹地闪下。冷剑道长将剑鞘一斜,再向剑鞘使一招清风拂波指。鞘立时向大树飞去,上至剑处。那柄金剑忽望入鞘内一插,长剑下冲之力将剑鞘压下,亦是来势汹涌。霎那之间,剑鞘同剑已然插入积雪三分。
可叹冷剑道长内功之深,长剑入雪竟无半点动静。众人一见剑已落地,便各自迅速将长剑插入鞘中。兄弟情重,皆是忙不迭地冲向鲁梵翁,五十兄弟也已拥成一团,倒也不知在那儿说了些甚么。众道天山此行本为劝冷剑道长争剑,而现在更无一人提及此事。反而经一番戏剧般的周折之后,这鲁梵翁竟是白白地受了点小伤,想来似乎也有些小小的不值。
作者:
屠思
时间:
2019-5-3 17:25
正一道的一场破涕为笑,天山众人除林三啸外均是欣喜。林三啸抬头一望天色,再屈指一数,才发现不觉中已过了一个时辰。他当下长啸一嚎,恼怒喝道:“哎呀哎呀!你们这些牛鼻子臭道士,又哭又笑的,真是他妈的跟娘儿们一般!竟然还是天下玄门正宗正一道的道士!耽搁争剑时辰,以后让老子碰到了,碍于辈分,既便不一刀杀你这群龟儿子们,便也打得你三年五载动弹不得,莫再来惹老子心烦!”他一气之下口没遮拦,显是夺剑心切了。
拥成一团的四十九道士闻言心下均是大大一骇,各自按剑欲战,面目慌张。林三啸见状只把鼻子一“嗤”,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道士也想跟老子斗上一斗,当真是自寻死路,活得不耐烦了!”
鲁梵翁性子本是急噪,起先又险些给林三啸掌风打死,听他一再出言侮辱,早已想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正欲长声一啸,却又听得林三啸道:“看这正一道的道士倒也真是牛脾气,好多人已气得面色发紫了!想打?老子却懒得奉陪,若是得罪了冷剑道长,倒也麻烦。”他说到这里,正一道众道士都以为他对掌教颇为忌讳,当下火气与惊慌皆已消了大半。便将剑柄一松,手一垂。却听得林三啸继续道:“免得老子得罪了冷剑道长后,比武一胜,他那死老头儿却不告诉老子藏剑之处,徒劳一番。就算老子杀得你正一道上下五十龟儿又能若何!”
众道士听罢心中怒火直冒,林三啸却越来越出言无忌,道:“嘿嘿,看样子是想打架了不成。来,那个龟儿先来送死?”他“龟儿”前“龟儿”后地满口脏话,便是成天对着木鱼清灯修禅悟道的正一道士也未必受得住。性子最燥的鲁梵翁早欲已长剑刺去,却因身负有伤,方走两三步即便倒下,脸上由紫变绿,显是气急。另一道人上前将鲁梵翁扶起,道袍一撩,露出一柄红剑,他便自是七虎啸天阵中“赤龙”一队的道士了。
林三啸嘴角一撇间,已然一掌送出。只听得鲁梵翁大叫一声:“‘春剑’小心!”那道士身形一晃,便已长剑在握,径直冲去。林三啸两眼望天,不攻不防,样子甚是不屑。
却听得柳逸禅轻轻几声:“这位道兄又何必动如此大火气,去以卵击石。”那春剑道士听他说自己以卵击石,大为不满。不过想到柳逸禅毕竟救过自己同门,便也没有理会。不过盛怒之下那里收脚得住,反而冲得更加迅速。
冷剑道长见形式不妙,长啸一声:“春剑,回来!莫要重蹈嗔剑的覆辙!”春剑本也是意气用事之辈,却又哪里听得进去,仍不收足。
何子煜乃是一代大侠,正欲仗义出手,起身一跃,却见柳逸禅也已同时跳起。何子煜将春剑的剑用掌心轻轻一格,带上几分内力,长剑一震滑下。柳逸禅则站在林三啸身前,沉声说了一句:“林兄弟若要是技痒,不妨快意杀人一下,柳某愿意奉陪争剑。”他的声音极是低沉,却很大声,这样更加摄魂。
林三啸本对柳逸禅、何子煜就颇是忌惮,见柳逸禅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一慌。当下咳嗽几声,道:“恩……这个……这个怎敢劳烦你堂堂柳逸禅柳湖主呀!”随即一转身,一把抓住游引苍,厉声喝道:“喂,游老儿,你不是说要取老子人头吗?来!老子人头在此,我跟你打!”言还未罢,林三啸左手掌风将腰刀一吸,大刀破鞘而出。右手一把握住,运劲望地上一砍,正是他林家的传家割风刀法“截”字决的“横截风雷”一式。这招一使将出来,天山积雪直望游引苍翻腾涌去。
游引苍本来自身功夫较林三啸就逊色两三成,加之林三啸适才那一攻还加有几分偷袭,哪里抵挡得住?游引苍便立时拔剑,虚晃曲折地一挥,立时强运真气,使出一招黄山游氏祖传的“逍遥苍松剑”中的“挡刀式”。此招一使将出来,积雪虽是给一剑光隔了下来,不过二人功力毕竟有所相差,当下游引苍被一股强劲的内力一震,长剑将劲力从剑尖传至剑柄,游引苍顿感手上麻木,即刻撒剑。若不如此,待那股内力一传至手臂,他那右手非得给林三啸震得残废。
林三啸适才的那一击,若是对抗与他功力相若的人,不算是偷袭。而他对游引苍一使将出来,便带有三分的攻其不备。他虽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快意杀人刀,却也守信重义。见游引苍已逃得如此狼狈,也便没有再乘胜连攻,只是口中骂道:“嘿嘿!你这个游老儿,好生死要面子!老子适才那一刀,故是迅猛,不过以你游氏祖传的‘逍遥壁虎游’,那等足以与柳逸禅、何子煜‘苍烟追风腿’‘青龙游水术’抗衡的上层绝伦轻功。随即一跃,何苦以死硬挡?……不过你这个老不死的似乎有一些迟钝。就算你傻了点儿,倒也不必使出那招‘挡刀式’来,只需那时急忙撒剑,虽也狼狈,不过身子不用受苦呀!再说……”他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了这许多,虽有些胡言乱语,却也不无道理。众人也只任他说去,而游引苍却是气得面色绿一阵、紫一阵的,好声恼怒。
作者:
跑禧
时间:
2019-5-3 17:26
林三啸越说越是不象话,说到最后已骂尽了游家的祖宗十八代。毕竟嘴巴长在林三啸身上,旁人不好出言阻止,只连连摇头。游引苍自居为长者,处处显出宗师风范。但当下怒火中烧,也已沉气不住,凝聚内力于掌心。林三啸正说得激动时,一转身,正背对游引苍,游引苍突一掌猛发向林三啸。
这一掌倒是具了十二分的偷袭,大失身份。众人也是一惊,不料游引苍自居宗师,竟也出掌偷袭。虽说林三啸是江湖上的大奸大恶之徒,杀人无数,杀了他更是为武林除一大害。不过纵是柳逸禅、何子煜二人功夫较他高,却也是奈何不了他。而游引苍出此一掌偷袭,看似轻柔缥缈,了无声息,却力到好处,不死亦成重伤。而林三啸天生恶人,如此痛骂又无人阻止,心中大快。他已然只顾大骂,更无半点提防。游引苍如此好脸之人居然也宁失身份而暗箭伤人,分明理智已失。
游引苍此掌一出便大是后悔,可掌起掌落只在霎那,便是当下大叫也无可挽回,只盼在此之间有大侠出掌阻挡。柳、何、道长三人毕竟为侠之大者,见状不约而同地拳脚指力一齐施展。游引苍见三高手阻击,大喜之下,听得三声巨响。倏地一看,却见三人竟然均是攻向林三啸身后!三股内力碰撞,自有响声。众人个个惊讶之余,也皆在兀自惘然发懵。
林三啸忽听得两股掌风及一股指力向自己涌来,当下猛地失笑。便在瞬息间略侧身,用眼角余光一瞟,却突地发现柳、何、道长三人的内力只聚响声气势,而真正使将出来的却不足半成功力,旨在提醒他,若是当时出手阻止,只怕也未必来得及。倒是游引苍的那一掌看似轻柔,实则运上了毕生劲道。
林三啸当下已明三人用意。只在顷刻,凝神一定,纵身跃起。一声“多谢”出口,便已知这下用了十足功力。柳、何、道长三人只道他他这一跃,无非是躲闪一下,便也没有再出手。可这林三啸也心中多虑,他便想如若是待劲力一过便落下,则似逃避,有失武林高手的身份。便在如此一跃之后,施展轻功,在空中几个跨步过后,侧身一旋,右足飞起,望游引苍一踢。
游引苍见林三啸飞足踢来,心下便道是适才自己下手太重,定然惹恼了他。情急之下,便也不管如何,强运内力,左手长剑直挺,不料给林三啸一脚踢中手腕。当下忍住剧痛,强运内力,好让面无异色。但他已然觉得胸口热血沸腾涌上,只有强自以内力抵御,长剑却又被撒落。所幸他有内力护着,然则手腕的血管被林三啸一踢破,性命便已不保。
林三啸这一着大是出乎众人意料。见他双足轻一点地,背对游引苍缥缈落地,似乎在显示功夫甚高。倒是那游引苍已站立不定,加之长剑已落,样貌甚为狼狈。
林三啸猛一回首,游引苍不禁倒退几步,群豪心中都兀自好笑。林三啸一声冷笑:“哼,游老儿,功夫不到家,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像老子这样,何有狼狈之情?”
游引苍已然大失面子,林三啸再如此一说,心中发火。却也不敢再动手,强忍怒气,只觉胸中的种种真气内力在经脉中沸腾穿梭,一忍不住便会一口鲜血喷出,内力大失,也无面子。
众人见游引苍已快要走火入魔、神智错乱了,而林三啸又在一旁调笑,雪上加霜,冷剑道长便运上道家的上乘内力,朗声道:“群豪们久侯了!委屈了诸位在木屋中屈居了一宿,现下便来各自比划比划,点到为止即可!毋要为了我区区正一道的一把拙剑,而伤了众豪杰的和气!若得赏光,纵是落败者,贫道的这把剑虽说不及师兄所炼的那宝剑,却也是锐利无比,亦可相赠英雄!”
一言方罢,林三啸不禁一笑:“老子岂会为了那区区正一道拙剑来消耗内力,却是对那《无道经》事在必得!”
何子煜一声长啸:“既然如此,林兄请!”音尚未甫已烈刀出鞘。林三啸见何子煜要求与自己过招,心中暗叫不好。心念一动,忽道:“何兄此言差矣!适才与那游老儿一战也应算作一次,那老头儿功夫之差,已显然落败,又何必再打?这次便劳烦柳湖主奉陪何大侠过招了!”说着便往一旁走去。他打算柳、何二人打得两败俱伤之际,再出手攻击,方有十足的把握。
游引苍听了林三啸那言本已大怒,不过转念一想,便沉声道:“林兄弟的武功,老夫着实佩服。不过老夫也不想再打下去,拼得个两败俱伤。倒是老夫只剩那了了三载的老命,不如淡薄世事,从此深隐,阅金经、调素琴为妙!甚么宝剑、《无道经》,皆为过眼云烟,于我何用?在下先行一步了,诸位兄弟告辞!”说着便襟袍轻挥,拱手告辞。
林三啸本欲上前阻拦,却寻思留他也无甚用。且他已然中了灵蚕碧毒,命不久矣,便冷笑道:“老不死的倒是顶有眼力,见到台阶便下,还似看破红尘,不如去追随冷剑,做个牛鼻子老道算了!”
游引苍莞尔道:“林兄保重。”他也实如看破红尘了,竟然如此无嗔而去。
忽见淳于后右袍一挥:“游前辈暂且等等!”随即转身向众人拱手道:“如今在下既已然见识了诸位高手的绝世武功,自愧相差十万八千里有余,争剑一事便无须再提。在下此行,实也大饱眼福,知足矣!诸位后会有……”
淳于后尚未言罢,游引苍已打断道:“淳于兄又何必担忧老夫旅途寂寞?你在柳湖主木屋中打的那掌崩天掌威力甚大,也足以与他们匹敌了,但求得试试拳脚倒也无妨。?
作者:
扛抬笕
时间:
2019-5-3 17:26
未完?
作者:
嘐酬
时间:
2019-5-3 17:27
这么不给面子啊!~都不回复一?
作者:
孟渑
时间:
2019-5-3 17:28
没功夫看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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