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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新人报道,奉上原创短篇小说连载______<<大哥的那把剑>> [打印本页]

作者: 赁允澶    时间: 2019-5-3 15:15
标题: 新人报道,奉上原创短篇小说连载______<<大哥的那把剑>>

本发表于 大话水浒吧 ,但是那边看武侠小说的人不多,所以移到这来.

第一次写,还望各位大侠多多鼓励.

还有不要奇怪小说里面有些人物的名字,很多名字都是那个贴吧吧友的ID.开头第一章也写的比较贴近游戏,从第二章就转过来了!!!!!!!!!

赞 希望各位大大多多支持!!!
作者: 冷蜢    时间: 2019-5-3 15:16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大哥挥舞着手中的剑义无返顾的砍向了对面的医生,打出了华丽的100+后返回原地象牛一样喘着粗气,我和老三躺在冰凉的地板砖上仰面注视着大哥,我们很崇拜他,因为这个充满勇气的男人总是最后一个倒下。其实真正最后一个倒下的是大哥的那只会幽体化的鸟,在这只鸟牺牲之前我们总是趴在地上头磕着地聊天,任灰尘飞扬在我们的脸上。多美好的青春,我们总是这样想。

其实大哥并不是谁都不怕,他说他怕道士,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大哥日记本里的那句人生警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你面前,却不能砍死你。

我们每天都乐此不疲的完成县令交给我们的任务,对于囊中羞涩的我们来说,任务的奖励实在是太过诱人。 有一天大哥把我和老三叫到他家,在他家中庭那棵歪脖
子老槐树下,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我和老三,然后开始拔剑。

剑拔到一半的时候大哥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俩站远点!我和老三边退边疑惑的问:为什么? 大哥语气沉重的说:小 心 剑 气!!!然后大吼一声:七星落长空!奋力的砍向他赖以为生的药缸。我和老三呆立当场,那一剑的光华实在耀眼,耀眼到我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缓缓的收起了剑走出门去,夕阳下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越发铮亮,我过去看了看药缸,药缸还是药缸安然无恙,我嗤之以鼻的和老三往门外走去,脚快踏过门槛的时候耳后响起了药缸破碎成无数块散落一地的哐啷声。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药缸,良久无声。老三摸了摸口袋,自言自语道:这个星期节省一点,还能再买个!

老三的话没有错,错的是老三的想法。大哥之所以叫大哥,总归是豪迈的,豪迈的人总是花钱如流水,大哥就是这种人。遇到剑术精进这种大事,大哥总是要去应天城的怡红
院挥霍一把,这种时候老三的心情总是比上坟还要沉重,因为老三是我们的财务总管,每次钱用光遭到大哥的咆哮都感觉很委屈。

大哥正在喝着怡红院上等的女儿红,五两银子一瓶的女儿红我是万万舍不得喝的,大哥边喝边朝着老鸨大叫道:怎么慕慕小姐还没来!老鸨陪着笑说:快来了,快来了。

刚说完门支呀一声开了,只见那慕慕小姐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淡金色的绣花长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纱衣,一直拖到地上,当真是国色天香,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原本这慕慕小姐也是富贵人家,父亲曾经是应天城一大剑客人唤剑痴,后来不知这剑痴怎么惹上了龙虎山上五大鬼,当年那一战剑痴一剑伤了五大鬼之首至尊恶魔,也由此惹恼了五大鬼的师傅张天师,张天师亲率五大鬼灭了剑痴一家,从此江南慕门销声匿迹,至于这慕慕小姐如何活下来的就无人知道了。

慕慕小姐虽身在怡红院,但卖艺不卖身,慕小姐的歌舞在应天可算一绝,不知道怎么大哥就与她结识了,也许因为大哥和她父亲都是剑痴的缘由吧。

慕小姐饮了一杯酒便在堂中翩翩起舞,那舞姿飘逸异常,甚是养眼,可伴着那琵琶声,却又感觉悲伤无限,似连这一舞,都能舞出个心碎来。大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轻抚手中的剑,对着剑喃喃自语,那表情落寞到让人心酸。

没人知道大哥那把剑的由来,就象没人知道大哥的身世,都是个谜。那慕慕小姐脚步突然加快,时而顿地,时而踢踏,琵琶声也逐步加快,原来慕慕已运起她那“浮云步”,让人眼花缭乱,亦真亦幻。观者连呼吸都停顿起来,胸中一颗心被提的老高。

突然那琵琶声嘎然而止,慕慕停住脚步立在堂中,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大哥摩挲剑刃的细微擦擦声,窗外的雨也突然停了,夜,一下子就黑了。


作者: 哗洞伦    时间: 2019-5-3 15:17
次日醒来已是午时,我和老三洗漱过后去大哥房中,却不见大哥人影,我问老三:大哥哪去了?老三笑道:定在院中了。

来到院中。果然大哥在院中舞剑,大哥这几年练剑练的越发勤了,剑术也逐登大堂,在武林中也算一流高手了,十年磨一剑,这一剑一旦出鞘,必定又是腥风血雨,锦衣夜行绝不是大哥的作风。大哥看见我们,手中的剑也停了下来,指着昨日碎掉的药缸问道:这是谁弄的?我和老三哑口失笑,看来大哥的酒还没醒足~~~~~

吃过午饭,大哥在门口剔着牙,我和老三来到屋前,我说于大哥:大哥可记得今日有何事?大哥笑笑:当真以为我醉了,这就走罢,去花府!

说到花府,不得不提提这久享盛名的“应天四君子”了,四君子皆风流倜傥温文尔雅 ,君一:花羽寒,尤善作画,传闻有马良之笔,张僧繇画龙点睛之术,更擅长易容,有
街头小儿常念打油诗为证:为人不识花羽寒,便做画仙也枉然。

君二:白羽仙,百衣门掌门,垄断江南一带裁缝能人,据传白羽仙所做宝衣,薄如蝉翼,坚如磐石,刀枪不入,冬暖夏凉。白羽仙不但手工一绝,更有阴阳八卦之术,素日有一怪癖,一年只做一衣,且得衣之人必须他亲手占卜来人命运,认作有缘人才赠其衣,不收分文。
君三:唐果枫,四川恭州重庆府唐家堡唐门大少爷,使一手好暗器,现已是唐门最大支堂霹雳堂堂主,如果你认为唐果枫只会火药暗器那就大错特错了,唐果枫此人曾得高人点拨,常年浸淫饮酒之道,只消鼻子闻一闻,便能识得天下美酒。

君四:泽卡利,西域胡人,不知为何原因流落中原,后建立“护龙山庄”,专门收集江湖上的各种情报,堪称当今世上最大的特务机构,泽卡利其人虽长相不凡,但却沾花惹草,手下美人无数。擅长读心术,一眼便可窥他人心中所想。

日央之时,我与大哥老三一行人来到花府,被下人引入内堂,刚进内堂大厅,花羽寒花少爷便起身相迎,并吩咐下人道:沏几壶好茶来!下人应了退出大厅。细看这花羽寒,当
真是五官清秀相貌堂堂。

众人入座,花羽寒开口道:萧哥几日不见,身型更见健硕了。大哥本名陆萧,朋友都称作萧哥。大哥说:见笑见笑,不知阿寒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花羽寒一改先前笑脸正色道:萧哥可听闻下月十字坡武林大会比武之事?大哥笑了一笑: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没有听说呢!花羽寒说:那你知道这掌事之人是谁?大哥说:便是三岁小儿也知是前代武林盟主朱老六朱老前辈了!花羽寒叹息道:可我听说”黑月“(暗杀组织)近日接到必杀令,托付之人所要杀的便是朱老前辈!所付报酬为当世神剑:干将莫邪!

大哥一拍桌子:此事当真?花羽寒说:这么大的事我怎会胡说!大哥立即起身抱起双拳告辞,大步踏向厅外。身后花羽寒急喊:萧哥去哪?大哥头也不回:朱老前辈一世行侠仗
义,一代宗师 !我怎可遇事不管,让人加害于他!花羽寒又急喊:萧哥留步!你可知这黑月组织现在何处,头目又是谁?大哥停住脚步说:还真不知!听到这我和老三几乎晕倒
,大哥还是难改这鲁莽脾气!

花羽寒从怀中抽出一信交于大哥说:这是我的引荐信,你去找护龙山庄泽卡利,他肯定知道来龙去脉,我身在朝廷,不便管江湖之事,但又仰慕老六前辈为人,所以托你担待,万万保全朱老前辈周全,六爷年事已高,已不是当年那罕有敌手的六爷了!大哥拍了拍花羽寒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回身走出门去,我和老三也跟随大哥出门!

花羽寒看着大哥的背影,喃喃道:此事交于他,真不知是福是祸!哎,一夜江湖雨,洗净多少功与名啊!

作者: 宗萱者    时间: 2019-5-3 15:18

护龙山庄掌握各个州府省县的秘密资料,当然也包括了武林中的名人掌故,江湖中的秘闻,更有无数的密探遍布整个大江南北。这护龙山庄位于少华山顶端,我和大哥老三连日奔波,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赶到了护龙山庄门口。此刻站在山庄门前感觉到了什么才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远远看见山庄中一座建筑高耸入云,想必是那山庄的主殿了。
刚要踏进门口,便被两个守卫拦住,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哥笑说:来你们这能干什么,当然是来问事的!守卫威严道:无人引见便请下山!大哥掏出花羽寒的引荐信交给门卫,说:那还烦请通报一声。瘦些的守卫拿着信去了,过了片刻瘦守卫回来,拿了三块黑布交给我们,瘦守卫说道:请各位蒙住双眼,由我等引路上山!没办法,进人家的山庄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三人蒙了眼睛搭着守卫的肩膀歪歪斜斜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守卫揭开我们的黑步,又自行下山了。此时已到了刚才看的最高建筑的门前,壮丽宏伟,真与那皇宫差不多少了。门前又一守卫引领我们进了大厅,左弯右拐的又走了一阵来到一扇门前,守卫轻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让客人进来吧!大哥推开铜门,这铜门后真是别有洞天了,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朴家具,一改先前看到的金碧辉煌,堂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人,此人便是泽卡利。

泽卡利看了众人便请入座,但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老三的脸,老三本名琴雪碧,也是一美人胚子,雪碧被他看的不自在,怒咤道:看什么看!泽卡利本也是清秀英俊,被这一咤竟咤的脸红起来,嘿嘿憨笑了两声便看向大哥,不急不慢的问道:不知诸位所来想问何事?大哥说:此次冒昧前来,只想问三件事。一,黑月这个组织的头目是谁,怎么能找到他们?二,委托黑月组织暗杀朱老六前辈的人是谁?三,我身上所带之剑原为何人所有?

泽卡利听罢大笑道:不是当年欠花羽寒一个人情,想便今日你们也不会这么容易能得到答复,罢了,罢了,便告诉你们吧!
泽卡利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缓缓道:这黑月组织是个暗杀组织,平时行动极其隐秘,而且杀人不择手段,只求击杀目标。不过近年来这黑月组织内部有了变动,当年的黑月老大蜀天魔与他手下左右天魔护法均被一个叫冥夜的年轻人诛杀,这冥夜本是左天魔护法身边的一个小人物,平时只负责前往各地联络部下交代上头的任务。

泽卡利扫视了堂中陆萧等人继续道:不过此人武学天赋甚高,且聪慧过人,一次偷看蜀老大练习乱披风棒法让他得窥天机,忍辱三年暗习乱披风,亏得他天赋异禀竟自创乱披风剑法和天魔乱舞剑,后勾结右天魔护法亲信燕尾诛杀了蜀老大和左右护法。本来这黑月众手下早就受够了蜀老大的凶残,借此机会推崇了冥夜当了老大,燕尾也由此做了第二把交椅。燕尾身法轻功绝佳,出手速度极快,很多人没看见他出手就死在他的刀下。这冥夜也是奇人,对武学一道很是痴迷,后根据燕尾身法举一反三又自创了“行云步”,此后武功更是精进。此次暗杀朱老六据说冥夜会亲自出马,也难怪他这么紧张,毕竟这朱老六年轻时候也是一代武学宗师,功夫不可小觑。冥夜冒这么大风险也确实是看重这次暗杀的酬劳,干将莫邪双剑凡是习剑之人都梦寐以求。

泽卡利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目前还不能回答你,这委托之人据说只面见了冥夜一人,现在我们还在调查他的真实身份,还需时日!至于你的第三个问
题,可否借剑一看?
大哥将剑递给泽卡利,泽卡利将剑出鞘,一看之下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大叫道:七星龙渊!!!!!!!真是七星龙渊剑!!!此剑原为古时楚国人伍子胥所有,后流落江湖三百余年,至今无人知其下落,竟不想今日能在这见到它!哎呀,宝剑啊宝剑啊。
泽卡利看了好一会才将剑递还给大哥说:此剑虽为名剑,但不遇七星剑法,始终只是一把死剑,如有一日少侠能习得七星挥月剑法,定能借此登入剑术化境!
大哥说:既然问题都问完了,我们也该走了。还望后会有期!泽卡利转头看了看雪碧,说道:既然各位要走了,那小某就不送了,还望它日有缘再与雪碧小姐聊侃。老三鄙夷的看了泽卡利一眼,无话转头大步走出门,我和大哥紧跟着出门而去。泽卡利在身后自言自语道:她竟从心底看不上我!看来这读心却读伤了心。

到了山下,在附近村里随便找了户人家入住休息,吃罢晚饭我和雪碧便各自睡去,只有大哥去了屋外。
此时正是夏天,屋外柳树上的柳枝随风飘荡,陆萧心中念及去世的母亲,母亲常在夏天的时候把陆萧带到村口柳树下讲故事,讲他父亲是个行侠仗义的大剑客,讲她怎么和父亲相遇的,又讲她后来和父亲怎么失散了。
儿时的陆萧不懂人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同样的故事感觉厌烦,常缠着妈妈讲其它的故事,母亲不从陆萧,陆萧便跟妈妈哭打吵闹。而现在,却再也听不见了!陆萧一时心中悲恸,把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

陆萧心中一遍遍的呐喊着:此剑为谁低悲戚,使我母子生别离!此剑为谁低悲戚,使我母子生别离!

作者: 挤毅瓢    时间: 2019-5-3 15:18
第二日清晨,清风拂面风和日丽,又是一个艳阳天。陆萧三人辞谢了山下农户乘马来到大路。“大哥,现在我们要去哪呢?”老二皱眉问道,大哥勒了勒缰绳,马儿放慢了速度。大哥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黑月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眼下也无从查探,但这武林大会开在十字坡,料想江湖中人很多都会聚集在那里,我们先去十字坡打探打探消息!

雪碧用手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梢,皓齿明眸柔声说道:大哥说的有理,我们就去十字坡吧!老二怔怔的看着雪碧,一时间看的痴了。雪碧回头看着老二苏墨嫣然一笑,娇吒道:呆子!还不快走!苏墨挠了挠头,憨笑两声,“驾!”一声喊便赶了上去。

本来少华山离十字坡也就几十里路程,不到正午陆萧三人便来到了十字坡,远远看见一群人聚在前方,陆萧把马勒住,“先把马停到那边的酒楼!”苏墨和雪碧牵着马去了。

陆萧往前方人群处走,远远就听见众人的喊叫,“大和尚!加把劲!再加把劲!”,陆萧伸头往里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那和尚八尺身材,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站在河边怀抱一颗巨大岩石往河中走去,额上挂满汗珠,声若奔雷。
陆萧暗里讶疑,便问旁人道:这和尚做什么?左手边一白胡须道士对陆萧说道:和尚和人打赌,说是把那千斤岩石搬到河对面去,别人便输他一顿酒肉饭钱!陆萧听完不觉莞尔,但又觉这和尚倒真是性情中人,饮酒吃肉不说还与人打赌,当下哑然。

“呀!那个和尚在干什么?”陆萧回头一看,原是雪碧和苏墨栓完了马,也过来瞧热闹。话未说完,只见那和尚已近河心,水已沫过了脖子,白须道士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那和尚喊:痴和尚,别淹死了,输了酒菜事小,别输了小命!众人齐声大笑。只听那和尚虎吼一声:“放你娘的屁!”声若洪钟,众人只觉耳膜震得轰轰作响,一下子都静了下来不再作声。
那和尚仍往河中走去,水已过头顶。陆萧看向对面河岸,心中算计,这河足有十丈之宽,和尚难不成能憋半柱香的时间?突听“哗啦”一声,那和尚竟已在对岸不远处伸出头来,抱着千斤巨石在水中连奔带跑片刻便到对岸,大喊一声把个千斤巨石抛出足足三丈之远。
转过身来,旁边有桥不走,又从原路潜水返回。到了这边岸上,向一瘦小秀才伸出手来,“酒菜钱速速拿来!”瘦小秀才早吓的面目煞白,哪敢作声,颤抖的掏出几两纹银交
于和尚手中。和尚大笑着向前边酒楼奔去。

陆萧看完刚才一幕,心中甚是震撼,思忖这和尚真是天生神力,抱着千斤巨石竟能在水中奔跑,看来这偌大武林真是藏龙卧虎。良久陆萧对苏墨雪碧二人道:走,去那酒楼吃饭。
三人刚进酒楼,便闻到一股酒香,原来那和尚坐在堂中正在喝酒,别人喝酒是用杯饮,他喝酒却是抱着坛往嘴里灌,边喝还抓着桌上的肉往嘴里送,根本不用筷子。陆萧嗤笑一声,“还真是个性情人!”

堂中已坐满七八桌,看打扮都是武林中人。陆萧三人坐于和尚右首桌上,喊了小二点了酒菜,不消一刻,酒菜便已上全,雪碧想是肚子早就饿了,也不顾女儿形象,夹菜大吃起来。苏墨看着雪碧怡然神态心中一暖,说道:慢些吃,慢些吃。陆萧再看那和尚,两坛酒已经空了,还不住招呼小二要酒,小二急急奔来,连连招呼:这位大师傅,近来因为武林大会,前来武林人士众多,本店的酒刚刚卖光,还请海涵!

和尚一拍桌子喊道:“放屁!酒楼竟然说没酒,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拿不出酒来便砸了这酒楼!”突然和尚左首桌子一人站起,朝着和尚大声说道:和尚莫不是失心疯了!没酒便没酒,嚎什么嚎!陆萧看向说话之人,一身黑白道袍打扮,袖口有一太极八卦图,长的眉清目秀,想来便是武当子弟了。和尚那边又拍了下桌子,眼睛瞪圆看着那边:“你这撮鸟!喝你家酒了?管闲事想吃洒家拳头不成!”
那人旁边坐着两个同样装束的人,其中一个黑黑的长得不太起眼的道士拉了拉他衣袖,轻声说道:“二师兄莫要惹事,师傅交代的你都忘了?”那位二师兄听罢“哼”了一声便坐下来了,看脸色却还生着闷气,想来武当门规极严,虽心中恼火但还是强压了下来。

陆萧看状拿了自己的那坛酒起身来到和尚桌前,把酒放在桌上对和尚说:“大师傅若还要喝酒,拿我这坛喝吧,酒楼眼下缺酒,师傅还请莫怪罪小二!”和尚看了看陆萧,“嘿
嘿”笑了两声:“小兄弟这话和尚倒是爱听,但和尚从来不白吃白喝,你求我一件事,我应了再喝!”陆萧笑说:“那好,我求你件事,求师傅喝了我的酒怎样?”两人对望一眼
,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
和尚停下笑来:”兄弟真是有趣,你我如此投缘便结交个朋友,来来来,坐下喝酒!”陆萧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拿酒斟满两大海碗,两人一碰碗,一仰头,酒已下肚,碗中滴酒不剩,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边雪碧看了把嘴凑到苏墨耳边悄声说道:“大哥大笑起来象不象个傻子?”苏墨佯装生气:“胡说,大哥这是痛快,怎么象是傻子!”雪碧掩嘴一笑:“不是傻子怎请个疯和尚喝酒,瞧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的,倒象是两个胡闹得逞的孩子!”

这烈日下的十字坡酒楼,一个剑客,一个和尚,一张桌子,两张板凳,一坛美酒,两张大碗,哈哈说笑间竟让人把这江湖看的更明白了些。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恩怨情仇
,有兄弟情义,江湖啊江湖。


作者: 侈胃乡    时间: 2019-5-3 15:19
陆萧正谈笑着,看见和尚突然皱了眉头,陆萧心想和尚定有烦心事:“大师傅可是有烦心事?”
和尚叹了口气说道:“和尚我没有父母,从小被少林寺方丈师父养大,师父赐法号:释然,有次练扎马步练得忘了吃晚饭,足足扎了五个多时辰,师父便叫我“木桩”,后来寺里人都叫我木桩了,和尚也不喜欢释然这个文绉绉的名字。后来有次下山,和尚嘴谗偷吃了酒肉,就惹上了喝酒吃肉的习性,经常偷偷下山喝酒吃肉,后来被方丈发现,认了好几次错,方丈看我屡教不改便把我逐出师门。我感念师父养育之恩,想在武林大会中给少林寺争光拿个第一,或许师父便能原谅了我。

和尚顿了一下又叹道:“以前别人看我样子凶狠都不愿与我交朋友,今日终于交到你这么投缘的朋友,可一想,不久又要分开心中有种从没有过的难受。”陆萧听完木桩和尚一席话,心中也觉难过,但看和尚愁苦便不忍再说,于是狠狠拍了拍了木桩肩膀,嬉笑道:“木桩兄弟这是哪话,不管到哪,只要把兄弟放在心上,便是在一起!”木桩听完陆萧此言“呵呵”的傻笑起来,一下子感觉心里又欢乐了许多。

“是哪个臭和尚要砸老娘的酒楼啊?”后面楼梯走下一女妇人,只见那女妇大概三十来岁年纪,双眸含水脸如凝脂,身着粉红丝裙酥胸半露,撩人心怀但却媚而不俗,款款玉步
走下楼来。身后跟一年轻黑色劲装男子,鼻梁英挺,眼神凌厉,也是俊秀模样,脚踏黑色长靴,头发用黑色条步高高束起,整个人就象被罩在了黑夜里。
且看楼下众人看着那娇媚妇人直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苏墨也轻呵一声:“真是粉红佳人!”雪碧听到用手拧着苏墨耳朵,气道:“看你个鬼,我没她漂亮吗?”苏墨嬉笑两声连连求饶,雪碧这才松了手。

话说这美丽妇人原名姚苏打,但因常年身穿粉红裙装,且尤爱粉色,认识之人都笑称:“粉红苏打”。其人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凡是来十字坡这粉红酒楼吃过饭的都对粉红苏打
印象深刻,很多绿林人士江洋大道都对粉红苏打垂涎欲滴,枉想能一亲芳泽,但这粉红苏打虽经常与人打情骂趣,却从不胡来。粉红苏打十来岁年纪时拾过一孤儿,因自己也是孤
儿便同病相怜一直将他抚养成人,后与他结为姐弟,那人就是常年伴她左右的黑色劲装男子,本名蓝殇。

这时和尚站起身看向粉红苏打,嘴里道:“方才小二说是酒楼无酒,和尚我便要砸你们的招牌!”
粉红苏打转瞬来到和尚对面,只闻馥郁芳香扑鼻而来,粉红苏打不看和尚,看向陆萧,伸手拖了陆萧下巴盈盈一笑“小哥长的好俊那!”陆萧怎受得了如此轻薄,往后退了一步,这粉红苏打跟进一步又摸向陆萧腰间宝剑“人俊却不知剑法俊是不俊!”陆萧连忙又闪到一旁边说道:“姑娘还请自重!”这边粉红苏打早笑的花枝乱颤,不一会停下笑来叹了口气“好生生的一个公子哥,怎跟一疯和尚弄一起。”说罢又掩嘴笑了起来。

木桩和尚听到此话大怒“臭娘们!你骂谁是疯和尚!”说完身行已欺向粉红苏打,未到跟前空中突戳来一剑速度极快,那边苏墨雪碧已惊呼出声!眼看一剑快到和尚面门,陆萧一看
不好,不及拔剑,连剑带鞘刺向来剑。“叮”的一声来剑被格档开去,陆萧看向持剑人,便是那黑色劲装男子蓝殇,那蓝殇双目深邃犀利,此刻也盯着陆萧。


此时门外太阳又盛了一些,而酒楼内却似结了一层冰,门外有一头顶蓑笠老汉,骑着匹瘦弱的驴子,晃晃悠悠的行将过来,不知怎么起了一阵风,吹得老汉揉了揉眼睛,眯着
的眼角起了岁月的褶子。


作者: 卅霞    时间: 2019-5-3 15:20
话说那蓝殇一剑不中,又挺身向木桩和尚刺去,陆萧眼疾手快,飞身去救,又是“叮”的一声荡开蓝殇一剑。蓝殇被逼的后退一步,对着陆萧怒目而视。
此时木桩和尚正伸手抓向粉红苏打肩膀,一抓即中,木桩和尚心中窃喜,想这粉红苏打原来不会武功。没想粉红苏打回身一转,竟从木桩和尚手中脱开,木桩和尚大吃一惊又向她连连抓去,每次刚抓中粉红苏打就被她巧劲卸开。木桩和尚收住身形,心中起疑,粉红苏打笑吟吟道:哎呦,和尚打女人,羞死了!木桩和尚听到此话,心中也觉对女人出手不妥,便冷冷道:和尚从来不打女人!

“脱兔。”只听一人淡淡说到,众人向说话之人望去,那人头带黑色斗笠,身形消瘦,笠沿压的极低,全然看不见面目。
粉红苏打娇笑一声“呦,没想还有识货之人!”心中却大是吃惊,原来这脱兔之术是粉红苏打幼时得一老人所授,这些年凡是见识过的还未有人说出其名,看来此人定是高手!那人说完往后面墙壁一靠,斗笠扣在脸上,竟自顾午睡去了。

那边陆萧已与蓝殇交上了手,只见蓝殇出招极快,一把长剑使的行云流水,一剑快似一剑,陆萧左支右挡却不还击。蓝殇停住脚步,横眉怒目看着陆萧:“为何还不拔剑!
”陆萧笑嘻嘻的说:“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拔剑相向?”
蓝殇本就心高气傲,加上几次出剑救助粉红苏打都被陆萧挡了,此时怒火中烧使出看家本领,一招猛龙出海便向陆萧劈来,这招猛龙出海威力不小,且剑剑相环如一张利牙大嘴,直欲生吞了陆萧。
陆萧见剑势凶猛,无奈拔出剑来,只听“噌”的一声,七星龙渊剑便已出鞘!声若龙呤,一声声回荡出去,堂中众人只觉耳膜直颤,那门前头带斗笠之人陡然坐起,双眼放光,似来了兴趣。
陆萧横剑当胸蓄势待发,蓝殇长剑转瞬已到眼前,陆萧挥剑一舞划出一招“小七星”,朵朵剑花犹如天上繁星缀在星河,把蓝殇剑招尽皆挡住,蓝殇眉头紧皱,纵身一跳又使
“破竹”直挺挺的刺了过来,陆萧无心再与蓝殇纠缠下去,心起烦躁,剑指当空,终于使出那招“七星落长空”!
只见那剑光尤如道道红赤围成一圈,将空中蓝殇周身尽皆罩住,红赤突然快速向圈中合拢,蓝殇不及躲闪被刺个正着从空中颠落下来。粉红苏打惊呼一声扑将过来扶住蓝殇,只见那蓝殇胸口起伏不定“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粉红苏打慌忙用手绢去擦拭蓝殇嘴边鲜血,看着脸色苍白的蓝殇心中疼痛无比,转头眼含泪水看着陆萧。陆萧被看的过意不去躬身作了一揖,说道:“在下出手重了点,还请谅解。”
那粉红苏打莺鸣一声亮出袖中短刃,挺身向陆萧直直刺了过去,蓝殇急忙喊道“姐姐不要!”但此时粉红苏打已气的失去理智,哪还听的进去,颠颠撞撞的刺了过去,身边桌椅被撞的四处散落,那模样倒象街上撒泼的疯婆子,脚下全无章法。

“噗”的一声,粉红苏打手中短刃已刺进陆萧胸口,陆萧身形晃了一晃,退了一步。苏墨,雪碧及木桩和尚皆惊呼一声向陆萧身边奔来。木桩和尚先到,扶住陆萧“兄弟,你怎么不躲,你怎么不躲啊!”木桩和尚红了眼对着陆萧大喊,苏墨,雪碧也扑到陆萧身边,悲痛的一声声喊叫:大哥你傻了吗,你为何不躲啊!!

陆萧伸手抓住胸口短剑剑柄,“噗”的一声拔了出来,鲜血涌如细泉喷散开来,溅了粉红苏打一身。粉红苏打也未想到陆萧不躲不闪,抬头怔怔的看着陆萧,陆萧嘴唇发白,声音干涉说道:“本来是要闪开,但看她眼中…泪水,疯癫模……样,感觉心中疼痛,竟……竟……不忍让她一刺落空。”说罢便昏了过去。
粉红苏打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蓝殇止住伤口的血过来扶住姐姐,不住安慰。
木桩和尚将陆萧交给苏墨、雪碧,擦去眼中泪水,眼中布满了血丝,朝着粉红苏打一字一字冷冷说道:“今天和尚要开杀戒了!” 说完一步一步向粉红苏打逼近,每一步都走的极慢,也走的极重。
蓝殇起身想要阻挡木桩和尚,但是身形一晃又软倒在地,心中一急,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粉红苏打此时也止住眼泪,看木桩和尚悲痛欲绝神情,双眼满是血丝,嘴角带着冷笑,整个脸都变了形,俨如鬼刹。粉红苏打心中害怕,紧紧握住蓝殇的手,暗里运起脱兔想危险时刻死里逃生。

那木桩和尚又是一大步,转瞬快到身前,立住偌大身形,双脚一踏,入土半尺,吐气开声,只见僧袍鼓胀,一招少林精妙掌法“大手印”向两人笼罩过来,这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只见无数手掌急飞而来,所触桌椅尽皆粉碎。
粉红苏打一看来势,便知此时此景即使用“脱兔”之术也只能自己逃出生天,和弟弟两人都想活命已是不能,粉红苏打心中一凉,索性闭上了双眼。蓝殇知难以活命,也紧紧拽
住姐姐的手,两人虽不生同时,也要共赴死。

眼看这姐弟两人命危在旦夕, 突听角落桌上那头带斗笠之人叹息一声,伸手甩出头上斗笠,斗笠直奔木桩和尚!那人身形一晃竟消失不见,瞬间又出现在粉红苏打面前,身不动,脚不移,运气发力,竟似要生生接下这“大手印”!!


门外隐约望见浓重的黑云在天上缓缓移动,从无边的黑云中落下雨水。更远处的天边,隐隐传来隆隆雷鸣,不知是否有更猛烈的风雨,即将来到。


作者: 萦唸苎    时间: 2019-5-3 15:20
木桩和尚正在挥掌,突觉身后一物飞将过来,好一个血性和尚,不躲不闪继续运劲于“大手印”上。只见和尚把一张脸憋的通红,双眉拧成疙瘩,脖子上青筋暴起,已然用足十
层功力,那斗笠半空却似转了方向偏开和尚后脑一尺“笃”的一声撞在楼梯立柱上,竟稳稳戳在柱子里。
那神秘人物双脚站定,右手挥出也是一掌,与那“大手印”对个正着,“砰”的一声巨响,木桩和尚“噔噔噔”连退三步差点跌倒,满脸通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差点吐出一口血
来,再看那神秘人,只是身形晃了一晃,脸色全无变化安然无事。

细看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双眼如鹰,中年岁数,只是右边脸颊一道长长刀疤甚是咳人。木桩和尚心中骇然,此人竟单手接下他十层功力”大手印“,武学造诣何等高深!
木桩和尚暴跳如雷,戳指怒道“为何挡我?” 那神秘人低着头走到楼梯立柱前,一手拔出斗笠又戴回头上,缓缓向门口方向走去。
蓝殇和粉红苏打此时还坐在地上,一下惊醒过来嘶喊道“谢前辈救命之恩!”刚才一幕尤如还在梦中,泪水却还挂在脸上不及擦去。
那神秘人经过和尚身边,和尚又欲动手,刚伸出手掌那神秘人竟已在他面前消失。

“轰隆轰隆”门外突然响起雷声,顷刻间天就黑了下来。雷声滚滚,那暴雨似再也忍受不住倾盆而下。

木桩一惊环视堂中,仍不见那神秘人,思索那神秘人鬼魅身法,和尚心中一阵恐怖。门口却传来一声“你朋友还有的救,但再耽误下去恐怕就性命不保了。记得不要再伤害那两姐弟,你朋友便是醒来也不会原谅你这和尚!”木桩惊醒过来回头一看那神秘人已到门口!
旁边苏墨、雪碧扶着陆萧正在难过,听得此言急急问道“如何救得?”
神秘人说出六字“药王谷,春林渡!”脚已踏出门去。
木桩和尚刚才看陆萧受伤心急失了心智才大打出手,本也无意伤人,现在冷静下来也觉不妥,听得神秘人的话更觉有理,眼看那神秘人快要走远,奔跑两步大喊“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它日有缘相见再谢今日之情!”
神秘人转头露出右边侧脸,嘴角轻轻扬起,“夜冰寒!” 说罢转身就走,步履矫健片刻就消失在路尾,脸上那道刀疤在狂风暴雨中显的更加凌厉!远远传来一曲,正是那"踏歌行",铿锵有力“今踏千里步,明盼万亩杏,将至路尽处,遥听且歌行!"

这时路边树林隐秘处有人小声说道:“他就是夜冰寒!”又有一声说道:“你和老二继续跟踪他!我们先回去禀报!”说罢”刷刷“两声,两人在林中飞驰而去,却是夜冰寒去路方向。

酒楼内, 苏墨、雪碧两人将陆萧扶起,雪碧焦急道“这药王谷是在何处,再不去寻那春林渡,大哥性命真要不保!”
粉红苏打这时已帮蓝殇包扎好伤口,听到雪碧问这药王谷急忙答道“药王谷我知道如何去!”木桩和尚连忙抢上一步抓住粉红苏打手臂“快说,药王谷怎么去?”这一抓由于和尚心急没控制力道,粉红苏打被抓的一痛,但还是忍住,说道:“药王谷离这不远,你们出门到对面河岸直走大路,待到路边一破旧亭子后有一条岔路,然后往东走看到一座大山,饶过大山后面便是药王谷了!”
说完眉头一紧,面显疼痛模样,木桩和尚看粉红苏打脸色才觉刚才抓她手臂用力过大,立时便松开了手,略带歉意道:“刚才我心慌意乱间失去理智,差点要伤你姐弟性命,还请担待则个。”粉红苏打淡淡一笑:“快别说了,是我们姐弟自己惹事,纠缠于你们才酿成大错!如若害你兄弟失了性命,我姐弟也无颜面活下去!”

苏墨、雪碧此时心急如焚,听了药王谷去路扶着陆萧便往门外走,木桩和尚连忙出去牵马,粉红苏打扶着蓝殇也走出门来,木桩和尚扛了陆萧摆在肩头,三人上马就“驾”一声急不可待的向对岸方向行去。
外面这时雨下的极大,三人瞬间衣服便已打湿,木桩和尚头也不回大喊一声“就此别过!”。
天上黑云滚滚,电闪雷鸣,那三人骑马在风雨中疾行,瞬间便没了踪影。只见粉红苏打扶着蓝殇站在门前,两人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早已沾了满脸。

龙虎山上张府大厅,正中堂前太师椅上坐着一垂暮老人,雪鬓霜鬟,朱颜鹤发,眼角皱纹却档不住两眼精光,左手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啜一口,看着堂下之人缓缓开口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堂下站定三人,就是那张天师帐下五大鬼中的三个,站在最前那人回道:“回天师,已打探清楚,现在老二和老四已经跟了下去!”
那老人原来便是张天师,张天师放下茶杯,看着堂下为首之人又问道:“至尊恶魔,夜冰寒其人身手如何?”
堂下为首之人便是至尊恶魔,只见他面如冠玉,一张俊朗清秀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鼻梁高挺,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洒脱,只是面额上有一道黑色印记,外行看似云朵,嘴唇也是紫黑色,俊秀中又透着一股邪劲。
至尊恶魔抬头看向太师只答两字:“高手!”张天师冷笑两声,继续说道:“与你比如何!”至尊恶魔嘴角一扬,邪邪一笑“伯仲之间!”张天师听罢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这笑一声声回荡在大殿中,经久不绝。

外面还是阴雨天气,只是这雨似小了一些,绵绵的击打着这门外江湖的一切,轻轻的击打着江湖儿女的心扉,又是一阵灰尘扬起,至尊恶魔低下头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作者: 蒯冰洁    时间: 2019-5-3 15:21
这日晚间时分,苏墨、雪碧、木桩和尚三人一阵急赶,终于来到药王谷谷口,只见这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隔壁,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远远瞧见谷口有一门座,两边有两人站岗。

三人却无心情观赏美景,陆萧此时已脸色泛白,鼻间只留一丝气息,几欲死去。木桩和尚踏步流星,苏墨、雪碧跟在后面。
木桩和尚来到门前,喘着息道:“我朋友身受重伤,听闻春林渡春医师秒手回春,劳请两位小哥通报一声,在此谢过!”
看门左首一人容貌甚是丑陋,声音也是阴阳怪气,冷冷说道:“药王谷的规矩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药王谷晚间素来不接待求医之人,再说我们谷王华佗再世,凡求医之人除了死人都能药到病除,但是要一千两费用!瞧你们这样也拿不出一千两银子吧,还请速速下山,明天备好银子再来!”说完便蔑视的看着木桩三人。

木桩和尚这火暴脾气哪容得他人小瞧,且陆萧此时命在旦夕,看已无法,放下肩上陆萧交于苏墨,狠狠说道:“那就别怪和尚动粗了!”说完便上前运起少林金刚指点向看门两人,那站岗两人看木桩和尚动起手来,急急拔出兵刃,上前抵挡。没想两人武功平平,被木桩和尚两指便点断兵刃,随后两个鹰抓,将两人狠狠摔在地上,两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疼痛的呻吟起来。
那容貌丑陋之人咬牙切齿道:“臭和尚,你敢打我们,小心我们主人扒了你的皮!”木桩答道:“人命关天,恕和尚冒昧!”说完便向谷中闯去。

此时谷中正中阁楼上窗子“只呀”一声开了,一中年美妇探出头来,双眉如画楚楚动人,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木桩和尚看见阁楼中灯光,想是有人,径直来到门前推开门进了楼中,这时那中年妇人已下了楼,环视木桩和尚众人,细声细语道:“诸位不知所谓何事,夜闯我药王谷。”声音温柔清脆。苏墨上前一步,语速略快“我大哥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求夫人禀告春医师仁心救我大哥一命!”
那中年妇人点头应了,去查看陆萧伤口,果然伤情严重。此时门口站岗两人已经来到屋外,互相扶持着大声说道:“主人,请恕属下无能,没能挡住他们,惊吵了主人!”

突然屋内楼梯口传来一声“谁人胆敢夜闯我药王谷!”只见一中年男子缓缓走下楼来,白衣黑发,双眼精光显露,一副沉稳模样,此人便是春林渡。门外站岗两人一见春林渡,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腿发抖,想是平时怕极了这春林渡。

这春林渡虽一代医王,但脾气甚是古怪,性情怪异。其实他这脾气却不是生来就有,春林渡刚出生时母亲便死去了,父亲也是名医,一次父亲上山采药,下雨天气脚下踩空不慎跌落山下,村人找到时已奄奄一息,虽为一代名医却不能自救,春林渡也才十来岁年纪,到处求村中人救助,但村人也束手无策,不日父亲便已死去。
春林渡将自己关在自家屋中数日,村人前去相劝,春林渡便大哭大喊拿刀乱舞哄走村人,嘴中一直念叨“我父亲生时救人无数,仁者仁心,没想性命担忧之际却无一人施救,世间无情,世间无情啊!!!!”
三日后村中春林渡家中火起,村人皆是担心前去查看,只见春林渡将他父亲遗体与那房屋一并烧着,站在院中放声大笑,那笑声时而凄惨,时而狂放,听者无不动容。春林渡满脸泪水绝望神情却是笑声不止。村人都以为春林渡疯了,春林渡笑着笑着停了,跪在屋前很慢很慢的磕完三个头,转身擦去泪水踏步而去,面容悲哀已极,却仍笑歌“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后春林渡来到一山谷,精心揣摩父亲留下的“华佗秘书”,终得上天怜悯,读通“华佗秘书”,医术日见高超,已越其父,后创立“药王谷”,因黑白两道经常有人重伤,世间无论怪异病情,只要带一千两银票求到春林渡,均能安然无恙保全性命。
后传闻于世,黑白两道定下规矩,无论何人何事也不许在药王谷生事,有违者江湖中人合力绞杀。春林渡因父亲死去这事性情大变,每年将救人所得银两除去日常生计兑成银票于父亲忌日烧去,每到那日春林渡便一夜饮酒,忽而高歌,忽而悲恸不语,伤心至极。

话说木桩和尚见春林渡下楼来,忙上前躬身说道:“求春医师救我兄弟性命!”春林渡冷冷说道:“大胆狂徒,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夜闯药王谷,何其放肆!带着你兄弟速速去了,不然我下了“药王令”,你等从今以后就别想在江湖立足!”
苏墨、雪碧看向木桩和尚,想这和尚听完此话定然怒火中烧,如动起手来更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正自担心,那陆萧此时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不……要求…他…了……”,说完又昏了过去。

此时门外夜色更深了些,凉风簌簌的吹着,天上的月亮也是半牙,月亮啊月亮,你不懂得世间的悲欢离合,却总要装出一副阴晴圆缺的脸。

那木桩和尚向着春林渡踏出一步,这一步踏的极慢极重,似在犹豫,又似在思量,苏墨、雪碧一看之下心中一凉,这和尚一动手陆萧大哥命就真不保了。春林渡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冷冷看着木桩和尚。
只听“扑通”一声,木桩和尚双腿跪地,泪水满含眼框,头慢慢的低了下来,很低很低的低下了头“救救我兄弟!!!!!!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啊!!!!!!!!!”那肩膀就这样抖了起来,那声音也在颤抖,“救救我兄弟!!!!!!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啊!!!!!!


这江湖的热血儿女啊!这相逢才一日的兄弟啊,这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啊,这就是兄弟情义了吧,随着这一跪,这个世界也就安静了下来,那泪水在深深的夜里,“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世间凡人无情的心头,似要叫醒他们,看看这个还有着爱的世界!

作者: 令狐依云    时间: 2019-5-3 15:22
            恩,我也喜欢二楼。楼主你和我结拜吧,顺便把楼上那个说错话的小跟班赏给我吧。
作者: 董思莹    时间: 2019-5-3 15:22
话说十字坡龙虎山上二鬼、四鬼跟踪夜冰寒一路,这日中午来到少华山下一处村庄。走过两条小路,夜冰寒在一处院落门前停下,摘下头上斗笠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穿来一清脆女声“来了!”即刻门就开了,走出一青年女子接了夜冰寒手中斗笠,两人说笑着进了院子。
那二鬼、四鬼远远躲在院外树后,瞧了夜冰寒进了那院子,四鬼阴冷笑道“二哥,可要动手?”二鬼轻声骂道:“动个屁手,你能不能做事动动脑子!你没见这夜冰寒身手?我俩合力也万难是他对手,再说大哥只让我们跟踪也没交代其它,擅自行动误了大事天师责怪起来谁能担待?”
四鬼听了嘿嘿笑道:“还是二哥做事周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二鬼想也没想说道:“飞鸽传书,听天师安排,我们就先守在这!”
夜冰寒进了院子,笑着问道开门女子:“芯情,这几天在家可觉无聊?”那被唤做芯情的女子答道:“哥,我在家中不觉无聊的,练练剑,种种花,再说还有小黑陪着我呢!”小黑是只小狗,芯情嘴中念唤“小黑,小黑,大哥回来拉!”小黑听得主人叫唤从屋子里奔跑出来,看见夜冰寒便跑去蹭他的腿,欢喜的左蹦右跳,“汪汪汪”的连声叫唤,模样甚是可爱。两人看小黑欢喜样子都忍不住的笑起来。

这芯情莺声燕语“咯咯”笑起,甚是动人。她本名紫铯芯情,细看这芯情,二十左右年纪,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双目湛湛有神,肤如凝脂,身材高挑,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发随意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不施粉黛显得清纯美丽。

笑罢两人进了屋中,紫铯芯情忙拉着夜冰寒坐下,倒了杯茶说道:“哥,给我讲讲这两天你在外面可遇到什么有趣事情?”
夜冰寒呵呵笑道:“还真遇到些有趣事!”紫铯芯情忙道:“哥,快讲给我听听麻。”夜冰寒喝了一口茶,将昨日十字坡所遇之事讲于紫铯芯情,紫铯芯情听完说道:“这木桩和尚虽然性格鲁莽,但是重情重义,这陆萧麻,就似傻了一些,竟然不躲不闪受了他人一剑,但也傻的可爱,那粉红苏打和蓝殇也不坏,姐弟情义真是感人肺腑。”
夜冰寒也笑道:“都是不错的人,但都太年轻,遇事太冲动。”
紫铯芯情眼神呆了一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去江湖中闯荡一番,也能遇到这些有趣人物。”夜冰寒看着紫铯芯情说:“等大哥这段时间把事办完就带你出去游历江湖。”
紫铯芯情脸上一喜说道:“大哥说话可要算数!”夜冰寒哈哈笑道:“大哥何时骗过你不成!”紫铯芯情说:“那倒是真没骗过!”说完看着窗外一片神往。

院外二鬼、四鬼飞鸽传了书信,此刻躺在树上歇息,那四鬼问道:“二哥,你说天师会不会亲自前来,我们怕是已经很久没见过天师动手了,不知天师三五斩邪雌雄剑法现在已到如何境界?”
那二哥不耐烦道:“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动动脑子,就算动手也是恶魔大哥前来,天师怎会亲自动手,再说天师三五斩邪雌雄剑法高深莫测,不管到啥境界怕这江湖中也无人是天师对手!”说完将身后黑色斗篷拉到身前,连身带脸罩住不再理会四鬼,那四鬼见状也依葫芦画瓢拉过黑色斗篷罩了满身,睡将过去。

待到黄昏时刻,一只飞鸽划过暗红的天空停在树上,二鬼听得声响扯下脸上斗篷,看到信鸽翻身坐起,取下信件将信鸽放走,看完信笺踹了老四一脚,没想一脚竟没将他踹醒,二鬼恼怒骂道:“混帐东西!”又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踹的实在,把那四鬼一脚踹的掉下树去。
四鬼登时醒了,慢慢爬起身来,眼睛朦朦胧胧向树上二鬼问道:”二哥,我记得我睡在树上,怎么一觉醒来却在树下?”
二鬼狡黠笑道:“你怕是昏了头罢,你明明自己睡在树下,却说睡在树上。”
四鬼听了又翻身上树,看见二鬼手中捏着信笺,问道:“二哥,可是天师来信?”二鬼也不即刻答话,转头看向远处夜冰寒房舍,看了一会冷冷笑道:“恶魔大哥正往这急赶,想是夜晚时分便能到达,三弟、五弟也来了,天师有令,夜冰寒不能活到明天日出。”

远处屋中,夜冰寒和紫铯芯情刚吃罢晚饭,两人在桌上摆开旗盘,棋盘四角星位上交错放了黑白两枚座子,原是要下围旗,那小黑狗就躺在桌角打盹,不一会“呼噜呼噜”睡着了。
紫铯芯情执白先走,但不过数十手,先手优势便荡然无存,再下数十手,优势已到夜冰寒这边。
虽然紫铯芯情已落下风,但应变奇快,常出子在人意料之外。下至一百余手,夜冰寒连续两着妙手征吃芯情两处白子,紫铯芯情登时陷入困境,可这紫铯芯情聪慧过人,拈子于二二路处。
夜冰寒惊呼道:“妙啊!一子解双征!”但夜冰寒也是围棋高手马上落子一夹,紫铯芯情随即四二路又点下一子,这一子一下,白棋已然无忧。两人越战越是激烈,又过数十手,紫铯芯情又陷入绝境,棋盘白子俨然已到生死劫,这一手棋思索再三无从落下。
夜冰寒喝了一口茶,笑道:“哈哈,还有它法?”
芯情皱眉说道:“凡是下到中旗,只要不困死四角,定然有它法,只是思路堵截,暂时无从下手。”说完打了个哈欠又说道:“有点困了,哥,我先去休息拉,此棋不动,明日再下!”
夜冰寒笑道:“去罢去罢,反正时间有的是,明日下就明日下吧!”紫铯芯情又给夜冰寒沏了杯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哥哥也早点休息啊。”夜冰寒笑着点了点头,紫铯芯情转身去了左手里间。

夜冰寒喝完茶便在屋中调息修习内功,不一会便沉溺在浩瀚的武学殿堂中。紫铯芯情回到房内,躺在床上,思索刚才棋盘白子解数,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芯情侧过身去,脸上显露出一丝忧愁,心中念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只有些许月光洒在地上,至尊恶魔与那三鬼、五鬼骑马在路上疾行。
五鬼问道“大哥,你可知为何天师要除去这夜冰寒?”
至尊恶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需要理由吗?”
三鬼插嘴道:“大哥,夜冰寒武功我们都见识过,只那”移行换影”就让人咋舌,不知此番前去是吉是凶!”
至尊恶魔在马上回头看向三鬼,眼神凌厉至极,冷笑道:“老三这可是畏惧了?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天师呢?”三鬼听得此言也是无话,低下头继续赶路。

三骑越发赶的勤了,晚间凉风呼呼吹过,至尊恶魔黑发被风高高扬起,俊俏脸庞略过一丝忧愁,不知是担心即将到来的恶斗,还是那心中把谁人默默的想起了。


作者: 隆产赚    时间: 2019-5-3 15:23
夜晚时分,三人到了夜冰寒住处,二鬼、四鬼听得马蹄声,从树上跳了下来。
至尊恶魔开口道:“屋内几人?”二鬼答道:“两人,还有个女子!”
至尊恶魔翻身下马,向院内走去,其他四人跟在身后。来到院中,至尊恶魔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四鬼留在院里,自己上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堂内夜冰寒坐在椅上正调息内功,正中桌子上摆着一盘围棋,至尊恶魔走到桌前看了看棋盘,轻声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这白旗进了生死劫了。”
夜冰寒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至尊恶魔也不去看他,手肘支着桌面托着下巴竟自顾自的看起棋来。

门外起了一陈风,龙虎四鬼身上斗篷齐齐扬起,猎猎作响。夜晚的月光照着他们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能瞧见眼里目光锐利 ,似捕食的老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紫铯芯情在里间沉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毫无查觉。

屋内至尊恶魔突然笑道:“哈哈,小弟不才,斗胆会一会这生死劫。”说完拈起一粒白子落下,抬头看了看夜冰寒,夜冰寒还静静的坐在那里。
至尊恶魔轻轻摇了摇头:“一人下棋真是无趣,不知夜兄可有兴致陪我一陪?”话刚说完,面前一摊黑子最上面一粒“嗖”一声落在棋盘上,不偏不移正好落入棋格中。
这一子变化精妙异常,黑子把右上角一片黑棋补得滴水不露。
至尊恶魔眉头一皱看向夜冰寒,那夜冰寒坐在那里却似没有动过,至尊恶魔慢慢说道:“夜兄果然高手,这一下生死劫又成了无忧劫,小弟实在是招解不开了。”心中却暗自思索,这桌子离那夜冰寒足有一丈之远,也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就以气奴子将黑子放得恰到好处,分毫不差,这出手之快,力道之准实在骇人,看来这夜冰寒武功深不可测,实力不容小觑,怕是比起当年江南慕门那剑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尊恶魔站起身来,向夜冰寒拱手道:“这棋是下不下去了,还请夜兄到院中另有事相谈,这屋内实在有些狭窄,怕伤及了无辜。”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外,听得身后劲风响起,数个人影从身旁掠过,转瞬便见一人站在了院中,就是那夜冰寒。“移形换影”身法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料及,肉眼所见,也只能看见无数人影拖将开来,移到别处,轻功之高实在恐怖。
夜冰寒冷冷问道:“是张世袭?”至尊恶魔也一改先前嬉笑面容,屏息凝神慢慢说道:“对,是天师的吩咐!”夜冰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右脸的那道长长刀疤也似抖了一抖。
此时院中站了六人,双方眼神犀利的互相凝视着,都是一动不动,像在窥探着对方的弱点。

忽然有人动了,是四鬼!这四鬼平时就是直率性子,此时再也按奈不住,手执两把短刃冲向夜冰寒,身后四人见状也齐齐扑将上来。
夜冰寒也动了,但他这一动却是静的,人就象消失一般,再出现时已站在四鬼左侧,伸手一掌击了过去,四鬼一惊,急用双刃抵挡,“砰”一声响四鬼连退两步,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只觉手中寒气逼人,差点松了兵器。
夜冰寒身形再动,欺向三鬼,又是一掌击向三鬼面门,来速实在太快,三鬼躲避不及左脸被一掌拂到,冰凉彻骨,疼痛异常。
这三鬼也是硬汉,咬牙忍痛将身上黑色斗篷往前一送,罩住夜冰寒,至尊恶魔已近身前,举剑刺向斗篷,没想夜冰寒身形一矮,躲过头上来剑,二鬼、五鬼挥剑砍向夜冰寒下盘,夜冰寒腿一收缩,扑将出去,但这决不是躲闪,而是进攻!
夜冰寒使出一招“冰狼袭”,变掌为爪扑向适才被击退的四鬼,身形如同雪狼过隙,双手凝满冰霜。

这四鬼无论轻功内功都是场中最弱,第一掌就被夜冰寒探出底细,此时夜冰寒来势极快,已然无法躲闪,心中一冷,运起“黑云内劲”,准备硬接。
至尊恶魔反应过来,已不急去救,用力将剑甩脱手向夜冰寒后背飞刺而去,攻敌所必救。
夜冰寒运起冰寒罡气,一团雪霜凝结成冰护住后背,双爪抓向四鬼胸口,只听“噗”四鬼被抓个正着血肉横飞,那飞剑也到夜冰寒后背,一刺刺在了夜冰寒的冰寒罡气上,如刺了钢铁一般“叮”的一声剑就掉落在地。
夜冰寒此时双脚着地变爪为掌上身一挺一弓又是双掌击去,“砰”的一声印的是严严实实,四鬼胸口就象被千斤巨石撞中,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在院子墙上跌落在地,仰面朝上鲜血从口中直往外涌,胸口红的是血,白的是冰,混身抽搐几下,再不动弹。

院中至尊恶魔四人同时惊叫出声,齐向四鬼奔去,夜冰寒岂能无视,又运起寒冰神掌隔空发出,四人急往后退躲闪开去,夜冰寒身形一晃挡在四人身前阻断去路,冷冷扫视至尊恶魔众人。
至尊恶魔此时见折了四鬼,心中已是大怒,从身后黑色斗篷中取出一把剑来,眼睛冷冷凝视着夜冰寒慢慢拔剑出鞘,月光下看去剑体通黑,至尊恶魔额头黑云印记也似闪了起来。

其他三鬼看着至尊恶魔拔出“黑邪剑”,知恶魔老大要使出“邪云剑法”,三人慢慢向两边分散开来,执剑在手,围成扇形。至尊恶魔双眼闭起,深吸一口长气,横剑在胸,顷刻周身被一团黑雾围住。

夜,早已经开始了,风更大了些,呼啸的吹着,院中灰尘扬了起来,至尊恶魔站在院中,突然双眼一睁,那眼中竟全无眼白,漆黑一团,闪着黑光死死盯着夜冰寒,形同鬼煞。


作者: 袁品韵    时间: 2019-5-3 15:24
只见至尊恶魔身边黑雾越来越浓重,额头的黑云印记不住闪烁,其他三鬼慢慢逼近夜冰寒,手腕连连翻动,三把剑舞成螺旋密不透风。
此时院中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夜冰寒暗中凝神,双眼透光,不看三鬼,只看至尊恶魔拿着剑的右手。

突然至尊恶魔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左手捏住剑决,右手将剑往前一送,形似剑指南天身在半空向夜冰寒急速飞来,不是剑尖先到,却是一股强劲剑气凝成黑云扑面而来,如海潮涨落,连绵不绝。恶魔一招既起,其它三鬼螺旋剑也迅速聚拢,封死夜冰寒所有退路。

夜冰寒此时已退无可退,双掌向前伸平运起冰寒罡气,只见周身暴起冰刺,全身如一只冰冻的刺猬,以一招”寒冰猬”以守为攻,瞬息间恶魔剑前黑云已到。
这“邪云剑法”前有黑云内劲如海潮,虽不汹涌但浑厚有力,潮信声不绝于耳,后有黑邪剑快如闪电,锋利霸道,当真高绝。
夜冰寒双脚并拢垫起,脚尖触地,双臂向两边舒展平伸如大鹏展翅,人成“十”字型,腰间发力,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转起来。

夜冰寒旋转起来行成一股旋风,不时伸出手掌发出冰冷掌气与那黑云抵抗,那三鬼螺旋剑此刻也已撞上冰锋“乒乒”直响,进进退退与夜冰寒冰寒罡气缠斗起来,那冰刺削去又生,生再削去,周而复始僵持不下。
忽然黑云中恶魔剑尖直直刺将出来,“呲”一声破开冰块刺了进去,夜冰寒身行立顿,只见右手双指一夹,捏住恶魔剑尖,左手继续发掌以化解黑云内劲,双脚腾空而起,左右侧踢抵挡三鬼螺旋剑,一代高手已然使出浑身解数。
至尊恶魔长啸出声,左手也握住剑柄,脖颈青筋暴起,运起十层功力,全力将剑往前推送,夜冰寒顿感压力倍至,眼见那剑尖向着自己喉咙一寸一寸慢慢逼近。

此时场中搏斗生死只悬一线,几人皆是满头大汗,咬紧牙关运气发力,心中各自明白,当此时候稍有半点差池便会血溅当场。
屋中紫铯芯情突被恶魔长啸声惊醒,只听外面剑声“乒乒”直响,一翻身坐了起来,披衣取剑冲了出去。刚到门外,便见院中情景,此时至尊恶魔背对紫铯芯情,听得耳后脚步声,心中一惊喊出声来:“老五!”那五鬼也已看到紫铯芯情,弃了夜冰寒挥剑向紫铯芯情奔去。
紫铯芯情骄咤一声拔剑与那五鬼缠斗起来,芯情得夜冰寒平日所授,所使剑法也是冰寒路数,只见那剑舞的剑剑飞雪,寒气逼人,五鬼出剑也是凶猛,两人竟斗的个势均力敌。
夜冰寒前被至尊恶魔缠住,后被两鬼夹攻,只见那喉咙口离剑尖只差一寸不到,恶魔一字一句冷冷说道:“夜兄,今日你折了我们老四,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说罢大喝一声,继续发力。
夜冰寒也知此时此刻再难活命,心中决定最后时刻突然松手,剑穿喉咙之时双掌重伤恶魔,也好让芯情逃出生天,只是想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至今仍然下落不明,不免心中有点难过。但夜冰寒一代高手,此时仍不输豪情,大声笑道:“芯情!那盘棋要留得来生再下了,大哥从来没骗过你,看来这回却真要失信一回了,哈哈哈哈!”

本来至尊恶魔剑尖已触到夜冰寒喉咙,顷刻便可将夜冰寒置之死地,却不知怎么浑身一颤,脸上惊愕已极,夜冰寒顿觉两指间所夹之剑力道倍失。
夜冰寒心中一喜,右手往左一带,那至尊恶魔此时如同木偶,身体被这一带颓然拉至左前,夜冰寒虎吼一声,双掌击在至尊恶魔胸口,“砰”一声至尊恶魔被击飞出去,嘴中吐血撞在墙上跌落在地,那血在空中星星点点弥散开来,就似开了一朵花,至尊恶魔侧身躺在地上,血溅了一身,双眼迷茫,就似傻了一般。

其他三鬼齐齐惊叫:“大哥!”二鬼弃了夜冰寒向至尊恶魔奔去,一把扶起恶魔,口中大喊:“大哥!你怎么了?”至尊恶魔如一摊烂泥浑身无力,眼神涣散的看着天空,一字不发。
夜冰寒此时再无阻碍,身行一闪来到三鬼面前,三鬼哪是夜冰寒敌手,不到三个回合便被击中一掌,倒在地上,二鬼见状忙放下恶魔赶去帮手,夜冰寒冷哼一声飞起一掌击在二鬼肩膀上,喀哒”一声二鬼肩骨已碎,退了两步,软倒在地。
那边五鬼再也无心与紫铯芯情拼斗下去,弃了手中的剑飞身扑倒在至尊恶魔身旁,抓住恶魔双肩不停摇晃,眼中泪水直流声嘶竭底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至尊恶魔任凭
五鬼不住摇晃也不答话。

紫铯芯情见此惨状也不忍再出手,跑到夜冰寒身边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夜冰寒拍了拍芯情的手笑着说道:“哥哥没事的!”

听得紫铯芯情说话,至尊恶魔身体又颤了一颤,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副茫然表情,他缓缓的,缓缓的转过脸来看向紫铯芯情,眼角落下两滴泪来。

适才紫铯芯情也未见得至尊恶魔面容,此时也看向至尊恶魔的脸,在月光下把至尊恶魔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作者: 辍茁    时间: 2019-5-3 15:25
夏日的夜晚此刻显的格外宁静,“啪”一声紫铯芯情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至尊恶魔的脸,看着这张无数个夜晚都深深想起的脸,看着这张无论何时想起就让她温暖无比的脸。

明明离的很近,看起来却又很远,最熟悉的面容,看来却又那么陌生,蓦然间,一阵难言的悲伤绝望从心中涌起来,泪水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那一年夏天的夜晚,小男孩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悄悄爬到邻居的枣树上,探着身伸出手努力的去抓树上的红枣,小脸涨的通红。
“哎呀”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邻居家的灯就亮了,小男孩忙拉着树下小女孩的手撒腿就跑。
月光下,柳树边,小男孩把两粒红红的枣子递到小女孩的手心里,嬉嬉笑道:“吃吧,可甜了,小谗猫。”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灰尘,小男孩的脸红了一红,嘿嘿傻笑了起来。


那一年夏天夜晚你害羞傻笑的脸,还是不是现在这一张脸。


那一年春天的午后,小男孩手里拿着细细的柳条,悄悄跑到村外的田地里,摘了好多好多的油菜花,小男孩坐在地上就把那柳条编啊编啊编成了头箍,然后把油菜花小心翼翼的插上去,就变成了花冠。
小男孩拿着美丽的花冠,蹑手蹑脚的来到小女孩的家,把花冠轻轻的放在午睡的小女孩的身旁,小女孩听见声响转过身来压住了花冠,柳条一断,花冠散了,油菜花也被压坏了,小女孩揉了揉刚刚睡醒的眼睛,看见了坏掉的花冠,看见了小男孩难过的脸。
小男孩哽咽说道:“花冠坏了,小公主。”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泪水,小男孩的脸红了一红,破涕为笑起来。


那一年春天午后你难过哭泣的脸,还是不是现在这一张脸。



作者: 慧华    时间: 2019-5-3 15:26
“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切,谁要嫁给你啊,我妈妈告诉我我要嫁给大英雄呢。”“那我长大了就要做大英雄。”“你做大英雄了我就嫁给你呢。”


对不起,我最爱的女孩,我现在不是大英雄了,我是恶魔,是双手沾满无数无辜人鲜血的恶魔。

我不是你的英雄了,对不起。


作者: 赖天睿    时间: 2019-5-3 15:26
紫铯芯情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心就暗了下来。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们重逢,但却没想过竟是这样的风景,你知道吗,每天睡觉我都会做两个梦,一个噩梦,一个美梦,噩梦是我再也不能遇见你,美梦就是我又遇见你了。

夜冰寒看见芯情落泪,心中思索:难道这至尊恶魔就是芯情牵挂的那个人?
夜冰寒走到紫铯芯情身边,轻轻问道:“是他吗?”紫铯芯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终于忍受不住哭出声来。
夜冰寒拍了拍芯情的肩膀,转身对着至尊恶魔等人说道:“你们走吧,回去告诉张世袭,夜某颈上人头,等他来取!”说罢又看了芯情一眼,转身向屋子内走去。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至尊恶魔咬牙站了起来,手不住的颤抖着,夜冰寒停住脚步,叹息说道:“求死何难,心死了,活着也是死人。”恶魔的心就颤了一下,嘴唇抖着再不说话。

紫铯芯情拾起地上的剑,看着恶魔,哽咽说道:“你走吧。”恶魔看着芯情的眼睛,心中难过至极,有无数的话想要去说,却又开不了口。良久,恶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擦去眼中泪水,对五鬼他们说道:“走吧。”五鬼抱起四鬼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走出院子,身后跟着互相搀扶的三鬼二鬼。
恶魔拾起黑邪剑,走到门口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伤势看似很重,紫铯芯情心中一疼想要去扶,却又忍住。恶魔手扶着门又慢慢的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突然一物“叮”一声掉落在地,亮闪闪的却是一个发簪。

紫铯芯情看向那个发簪,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再也不能坚持,哭喊着冲过去抱住了恶魔的后背。恶魔身子颤了一颤,就让 芯情这样抱着。

过了好久,紫铯芯情才慢慢松开了手,拾起地上的发簪,轻声说道:“还给我吧,你再也不需要它了。”说罢拔出剑来在两人之间的地上深深的划了一痕,声音颤抖的说:“以后……,以后…我们就是…仇…敌,好……吗?”

至尊恶魔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的走了,肩膀却是一直颤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哭喊着:如果人生是有的选择,难道我们不是彼此最爱的人吗,难道不是吗!!!

走到路尾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深深的看着紫铯芯情,远远的看着,好象要把芯情看到心里去,任凭泪水就这样流下来。眼泪不是可耻的,如果是在最爱的人面前哭泣。
突然恶魔笑了,是那个红着脸傻傻的笑,芯情一时看的呆了,似又看到那个偷枣子给她吃、做花冠给他戴的小男孩。
"芯情,练好功夫,然后,杀了我。”至尊恶魔说完便转身走了,脚步坚定,再也没有回头,慢慢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紫铯芯情身子蹲了下来,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左手把发簪轻轻的插进头发里,摸着地上刚才那道剑划的痕,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飞走了,这颗心,突然就空了。

夜晚还是这样宁静,凉爽的风轻轻拂过相思人的发梢,本就是一条寂寞的路,你笑一笑,我摆了摆手,还要去转身分了两头,本来以为只要相爱就好,而命运,就那么轻易地,就淹没了我们………

人间如梦,倚笑乘风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谁把它无心念出,谁人又把它有心记住,只笑凄凉处,故人影未留.


龙虎山上,至尊恶魔几人跪在堂前,张天师将茶杯狠狠甩碎在地,大发雷霆骂道:“废物!五个人一个夜冰寒都收拾不了,还折了四鬼,我教你们武功何用!”
堂下几人皆不说话,那几鬼虽然生性凶残,阴险狡诈,但平日对至尊恶魔都当大哥看待,此时虽然要受天师责罚,也不说出昨晚至尊恶魔失手之事。
至尊恶魔抬头看向天师:“夜冰寒其人武功深不可测,加上我的失手,才造成这个局面,还请天师饶恕其它兄弟。”
天师大怒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夜冰寒自是高手,但你们五人联手绝对可诛杀此人,恶魔,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张天师慢步走到恶魔身前,双目圆睁,怒视恶魔:“恶魔,还记得当年你母子二人龙虎山下说的话吗,为师我这些年为救你母亲耗去多少心血?”恶魔听得此话身子一颤,默然无语。

张天师转过身去,往正中太师椅上一坐,开口道:“罢了,事已至此,责罚你等也无用,还需好好养伤,还有,夜冥殇那边怎么样了?”
恶魔说道:“前几日接过他的飞鸽传书,说是“黑月”老大冥夜已经动身,几日后会到十字坡。”

张天师挥了挥手,至尊恶魔几人退出殿堂,张天师抿了口茶,自言自语道:冥夜倒不是最怕,最危险的还是老疯子,不知这次武林大会他来不来胡闹!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距那十字坡武林大会只有不足十日,各门各派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办选拔门中年轻一代,只是这些热闹的背后,谁人又知那些隐藏的阴谋呢。


作者: 柯叶吉    时间: 2019-5-3 15:27
日艳阳高照,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药王谷中,陆萧经过几日调养伤已好了七八成,此时正和木桩和尚几人在院中闲聊。
远远的若霜和她母亲走了过来,那中年妇人凝霜俯了一礼笑着说道:“陆萧兄弟身体健硕,这么重的伤没想几日便康复的这么好。”
陆萧也是一笑说道:“全靠春医师精心照料,才会如此。”
凝霜看了看众人,欲言又止,陆萧看出妇人脸色,哈哈笑道:“夫人可是有话要讲,但讲无妨。”
凝霜犹豫一下,将她女儿若霜推至身前,看着众人说道:“这几日我与林渡商量,想把若霜托付给各位照顾,哎,女儿家大了不能一直呆在父母身边的,还是要出去锻炼锻炼,望不情之请各位还要体谅。”

只见若霜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脸却红了,显的格外文静。陆萧本就爽郎,此时哈哈大笑说道:“这话着实太客气了,春医师救我一命,恩重如山,正愁无以为报,陆某人答应你们,一定照顾好若霜妹妹,性命担保!”

凝霜听了此话,心头大石落地,微笑一下,但随即皱起眉头,又说道:“还有一事,却要请木桩小师父了。”
木桩和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们,嘿嘿笑道:“夫人请讲好了,什么事我都应你。”
旁边雪碧听了“扑哧”一笑,说道:“木桩和尚,你这张嘴倒是蜜甜,要是人家请你当女婿,你应是不应?”
木桩听了满脸涨的通红,吞吞吐吐说道:“和尚才不敢要女人,我师父经常叮嘱我们酒肉薄命,红颜祸水,和尚吃了酒肉已犯下大错,再犯这色戒,师父定永远不原谅我了。”众人听罢皆哈哈大笑,个个是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只见那若霜的脸更是红了,羞的轻声说道:“我妈是要让我认木桩师父做义兄。”说完头又低了下去,和尚嘿嘿笑道:“做义兄好,做义兄好,刚才把和尚吓的一头冷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罢那夫人凝霜对着木桩和尚说道:“如有哪日有机会,还请小师父让她与你师父若尘相见,其中缘由,到时你们便知。”和尚连连点头答应。

陆萧叹了一口气说道:“虽谷中美好,但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明日便要请辞了。”
凝霜说道:“既然诸位有要事在身,那也真不便久留,今晚摆下席宴,为诸位送行。”
和尚一听,喉咙“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憨笑道:“那得多备些酒肉,和尚这肚子可是汪洋大海。”
雪碧嫣然一笑:“木桩哪里吃不得酒肉,那真比死了还要难过。”
苏墨也笑道:“你也不差,哪里把你身上银子偷来,怕你也得哭死。”雪碧听到一把揪住苏墨耳朵,佯装生气:“让你你再胡说!”众人又笑闹起来,那若霜也掩嘴直笑,一双眼睛乌黑闪亮甚是迷人。

晚间众人来到堂中,下人早已备好宴席,那春林渡也一改往日严肃面孔,陪着吃喝玩笑,只见木桩和尚左手抓肉,右拿捧酒,只把那一张嘴吃的是片刻不闲,无暇说话,别人说话他只“恩恩恩”应声,真似饿死鬼投胎,前生没吃过一顿饱饭。

窗外是月朗星明,屋内是欢声笑语,山下村子里也是灯火通明,繁华似锦,真是一片美好时光。如此良辰美景,却让人心生感叹:青春日将暮,桃花落红雨,它日再聚首,谁人到天明。这美好时光,又有几人可耐住蹉跎岁月携手共度余生呢?


汴京城中,怡红院里,几人正在一厢房中饮酒,一女子坐于屏风后弹琴,只听琴声时而舒缓如泉流,时而急越如瀑飞,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女子就似把这寥落一生都弹进了琴里,七弦瑟瑟,一丝丝淡淡的凄凉,撩拨着心头,听者顿时便有了美人迟暮之感。

座上为首一人,眉清目秀,面容俊郎,着一身灰色长袍,本是一件普通袍子,但穿于他身上却让人感觉超凡脱俗,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大方。
此时举杯邀酒,一仰而尽,嘴角一扬,说道:“十日以后便是武林大会,到那时本尊手刃朱老六,一举扬名天下,今后咱们“黑月“也不必东躲西藏,做什么暗杀,直接一统江湖,只此一派,想这江湖中人都是平庸之辈,也唯我做这武林至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张狂至极,全然不似他那清秀面容,稚嫩年纪,有种格格不入的桀骜不驯。

旁边坐一女子,水灵秀气,天生丽质,身着紧身黑衣,把那美好身材更是衬托的妸娜多姿,曲线玲珑。那女子笑道:“夜老大武功盖世,做这武林至尊也是当然。”原来座首那清秀男子便是“黑月”老大冥夜,这女子便是二把手燕尾。

冥夜又开口道:“冥殇为何今日寡言少语,似有心思。”那剩下一人便是夜冥殇,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深邃分明,三十来岁年纪。夜冥殇淡淡说道:“几日后便是殊死一战,心思也是应该有的。"说完举起一杯酒,缓缓饮下。
冥夜狂笑道:“冥殇毋需杞人忧天,有我在,这小小江湖还不是探囊取物!”燕尾附和道:“此话正是我心中所想。”语气却不似奉承,而是一种自信。夜冥殇淡淡一笑,也不答话,自顾自饮酒。


此时琴声一歇,已是一曲弹完, 冥夜对屏风后女子说道:“堇素颜,你下去罢。”那被唤作堇素颜女子俯身一礼,抱着古琴便走出门去了,堇素颜行至门外不远处停下脚步,心中似有心思,片刻后又下了楼去。屋中冥夜几人继续饮酒,看势要喝一夜了。

虽然已至深夜,但这繁华汴京被许多酒楼灯火照的俨如白日,这响当当的不夜城当真是舞榭亭台,灯红酒绿。

那一道道霓虹灯笼就似点在凡人的心里,虽然明亮却又浮躁,灯笼再美,在狂风暴雨下用那已经泛黄的宣纸也糊不起他们所需要的光明,人生如灯火,灯火一般的人生何时才能找到皈依的路。


作者: 闷探享    时间: 2019-5-3 15:28
又是一夜过去,清晨的风凉凉的,阳光抛洒下来,为这深山中的药王谷铺上了一层光辉,一束束阳光钻过茂密的树枝,穿过手指的缝隙照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的光影。
雪碧慢慢的把手掌收回来,拂了拂发梢,转头看了看身后,陆萧、木桩几人正与春林渡夫妇道别,凝霜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在小声叮嘱着什么,那若霜听着轻轻的点头,模样甚是文静乖巧。

一会儿众人说罢,陆萧等人就上了马,向谷外方向走去,春林渡似想起什么,刚要开口但欲言又止,终是忍住没说,紫凝霜握了握他的手,轻声说道:“是祸躲不过,只能祈求吉人自有天相了。”
春林渡叹息一声,又看向陆萧的背影,只见若霜还不住的回头招手,春林渡也挥了挥手,嘴里说道:“也许这就是天命吧,只盼多福了。”夫妇两人目送陆萧等人出了谷口,才转身返回谷中。

行了不久,众人便出了山来到大路,木桩和尚开口问道:“萧老弟,我们现在去哪?”陆萧勒住马缰,皱眉说道:“眼下找不到冥夜,黑月中人行动如此缜密,也无从查探,几日后便是武林大会,按照规矩前任武林盟主朱老六前辈这几日也不会露面,看来也只能前去汴京城了,现在武林各路人士想是也歇息在城里,此番前去也顺便打探消息。”

雪碧在旁听了嘻嘻笑道:“据说汴京城繁华热闹,咱们前去可要好好游玩一番。”
苏墨朝雪碧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就知道玩!”雪碧听见抓起马鞭就向苏墨抽了过去,苏墨急忙躲闪,两人你追我赶,倒是心情自在,全然没有半点心思。

陆萧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赶上前去,那若霜远远跟在身后,不发一言,木桩和尚哈哈笑道:“若霜妹子不说话倒显的生分。”若霜脸上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木桩和尚心想,这若霜平日里呆在父母身边,未和生人接触,不擅言辞,显的木讷也是正常。木桩和尚挥起马鞭也赶上前去,若霜跟在后面,一行人一会就消失在路尾。

龙虎山上,张天师看着堂下几人缓缓开口:“至尊恶魔,几日后便是武林大会,你们也去凑个热闹,为师交代你们的事,还需办的妥当。”
至尊恶魔抬头看向天师,深深点了点头,张天师继续说道:“如果遇到名叫楚宜的老疯子,切记万事不要动手,只需回来禀告就是。”说完就闭起双眼不再说话。
至尊恶魔和黑云三鬼退下堂去,几人去马棚牵了马匹便下了山。行至山下小路,三鬼问道:“恶魔老大,为何天师不亲自下山?”至尊恶魔面无表情,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路边一颗长的异常茂盛的大树,大树顶上成一蘑菇形状远看就似云朵,良久开口道:“天师与某人有一约定,十年不下龙虎山,现在离那十年之约只差两月。”说完“驾”一声快马赶路了。

一阵风吹过,恶魔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在林间小路犹如张开翅膀的巨鹰,只是那眼神,却不似以前那般锐利了,在深深的眼瞳里,一个女子的身影时隐时现,那女子在舞剑,那剑曲叫作离情别恨。


少华山下村庄,紫铯芯情趴在窗口,看着院子里懒散的阳光,手里摩挲着一只发簪,心中想起了那个人,然后又狠狠甩了甩头,似想要去忘记什么,但终究甩脱不去脑海中那人的身影,紫铯芯情无奈的笑了笑,心却揪了一下。
夜冰寒正在收拾包袱,看见紫铯芯情呆呆模样,笑着说道:“平日里老是求我带你去游历江湖,现在要带你去,你却愁眉不展了。”
紫铯芯情在里屋听到走了出来,再看脸色却又换了一副模样,嘿嘿笑道:“谁说不高兴了,我现在好兴奋啊,哈哈!”

说着出了屋子在院中舞起剑来,只见她把手中的剑长长伸出,后腿抬起,单脚支地,突的腰肢一扭便打起圈来,手腕将剑旋转而起,院中人影闪烁,紫铯芯情脚步看似缭乱却有章法,那剑舞的越来越快,脚步跨度越来越大,左冲右突,剑影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四周灰尘尽皆扬起,这一舞却是古时公孙大娘的剑器行,有诗赞叹: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作者: 柯叶吉    时间: 2019-5-3 15:28

夜冰寒在屋中也看的呆了一呆,喃喃说道:“一曲衷肠,离情别恨。”


话说陆萧一干人黄昏时分来到汴京城中,只见城中各家酒楼店铺早已燃起灯火,照得大街小巷明净敞亮,陆萧找了一家“万福客栈”住宿,定了三个房间,陆萧与苏墨一间,木桩和尚一间,雪碧、若霜一间。
陆萧刚放下行李,雪碧就站在门口笑嘻嘻道:“大哥,咱们快去吃饭吧,找间最好的酒楼,这不夜城热闹非凡,定然好玩之极!”
木桩和尚刚放下行李走到门口,听到雪碧说到“酒楼”二字只觉口中涎水直流,急忙插嘴道:“雪碧妹子言之非常有理,萧老弟还需赶紧收拾行李,和尚早饿的前肚贴后背了。”

雪碧眼睛斜瞥着木桩和尚,哼哼说道:“贪吃和尚!你每日晚间睡觉鼾声如雷,所以才给你单独开了间房,平白无故让我多花银子,今日惩罚你不得再吃酒肉!“
木桩和尚听罢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和尚一日不吃酒肉便觉生不如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雪碧扑哧一笑:“瞧把你吓得!”众人也是齐声大笑,那若霜第一次开口说话:“木桩哥哥要吃酒肉尽管吃罢,我帮你付银子。”说完又低头捂嘴直笑。
木桩和尚摸了摸脑门,憨憨笑道:“还是若霜妹子晓事。”雪碧听到此话双手叉腰,对和尚怒目而视,木桩避开雪碧目光,不敢去看。
此时陆萧已收拾行李完毕,站起身来说道:“别闹了,我肚子也饿了,这就去找酒楼吃饭去罢!”


众人下得楼去来到客栈门外,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真是一副热闹景象。行不多远便见一酒楼宏伟辉煌,门匾只题三字“太白醉”。
陆萧也是好酒之人,见这“太白醉”门牌心中酒虫大起,嘿嘿笑道:“太白醉,不错不错,太白醉,就是它了!”
说完进得楼去,店中小二忙上来招呼,众人在楼上靠窗桌前坐下,小二擦完桌子笑着说道:“诸位想吃点什么?”木桩急急说道:“好酒好肉只管上,不怕我吃不完,只怕你酒肉不够!”小二一听知来了贵客,忙笑吟吟的下楼备菜去了。

众人坐定,陆萧环视四周,基本也已坐满,只见屋中大多人江湖人士打扮,想是武林大会将至,年轻一辈人物早早聚在这汴京城中,等待武林大会之日能崭露头角,为门中争光。
看到左首边有一内阁,左右两边有镂空雕花护栏,里面坐着四人,其中三人衣着华丽,满面红光,还有一人着绸缎长袍,也是富贵之人,不断向那三人陪笑殷勤倒酒,想是趋炎附势、看人眉睫之徒,攀结权贵至极。

不一会酒菜便上来了,木桩和尚忙不迭接过酒肉伸手就抓,雪碧眼急手快,狠狠拍掉和尚的手怒道:“臭和尚!你拿手抓了我们怎么吃!”木桩这才觉不妥,拿起筷子便夹住一快肉往嘴里送去,边吃还边说道:“筷子和尚还真用不大习惯!”众人大笑,笑罢拿起筷子吃起饭菜。

陆萧伸手取了一坛酒,拍开封泥,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香气四溢,陆萧倒出一杯,只看那酒清亮透明、醇厚丰满,陆萧见是好酒心中一喜,举起一杯一仰而尽,只觉那酒润滑醇和、绵甜爽口,那甜酸苦辣咸,五味俱全,妙不可言,回味无穷,陆萧连声赞叹:“好酒,真是好酒!”倒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滴酒露落下肚,千粒珍珠滚下喉。

小二在旁听了笑着说道:“此酒为太白酒,太白灵池水为引酿浆陈酿而成,当年“诗仙”李白奉诏从西蜀经褒斜道赴长安,慕名到金渠镇,开怀畅饮此美酒,赞不绝口,似有醉意,酩酊中吟成千古绝篇《蜀道难》。这便是“太白酒醇醉诗仙”的典故,我们酒家便是陕西人士,世代相传太白酿酒手艺,只此一家,后来到这汴京城中,便开了这“太白醉”酒楼,许多文人雅士都不远千里慕名而来饮此美酒。”

陆萧听完哈哈笑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说完又饮了三大杯,嘴里哼起了小调: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和尚听了也抱过一坛,“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半坛,也是不住夸赞:“果真好酒!”

这时左首边那内阁之中有人哼声说道:“酒确是好酒,只是没有美人,真是扫雅兴,张知县,难道你这汴京城中当真无绝色女子?”
那被唤作张知县的中年男子忙点头哈腰陪笑道:“御史大人,小人这就去唤美人来,还请御史大人稍等,小人失礼,大人海涵。”说完张知县招呼小二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小二听完忙奔跑下了楼去,那张知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模样狼狈至极,都不敢抬眼去看几位御史大人,只是低头站在那里,腿脚不住哆嗦。

陆萧看到只是蔑视一笑,也不管它继续吃菜饮酒,雪碧说道:“你们看那个张知县,真是猥琐,亏是个男人,被人呲骂也不还声,为了升官发财,自尊都不要了。”
其他人皆是点头,若霜开口说道:“他可能是有难处,想他那般狼狈,自己心中定然也不好受。”这若霜果真是善良性情,处处为人着想,倒真是不食烟火了。

众人不说那张知县,继续谈笑风声,回忆过去快乐往事,欢乐笑闹。不过一柱香时间,楼梯口隐约传来脚步声,片刻上来一女子。

只见那女子妍姿俏丽、傅粉施朱、杏眼明仁、柔情绰态,当真是楚楚动人,国色天香,手里抱一古琴,缓步走到那内阁中,默不做声只定定的看着那张知县,张知县脸色却略显尴尬,躲开女子期盼眼神,诺声说道:“素颜,赶紧拜见诸位大人,给大人陪酒弹琴助兴就好。”旁边三位御史大人看到这等绝色美女连声叫好,口水都快滴出嘴来。

那女子便是堇素颜,看着张知县良久才木然叹息一声:“不是此时此景,你终究是不愿与我相见的。”说罢再不看那张知县,去给三位御史大人斟酒,斟罢坐在一旁便弹起琴来。

弹的一曲"叹君",只听琴声带着一丝凄艳,古琴轻撩间透露出对世间感情憾事的无奈,混杂着莫名的伤感,心事难明、欲述不能。

凭栏望烟 繁华尽 ,心寂惊弦 一曲无音
白首花零 当年景 ,盼君无眠 千帆过尽
夜带愁苦月高明,弦断琴碎无所依.
一朝梦醒泪花淋,今日不负相思意.
蓦然回首,流年情意化灰烬.

君若问这些年过的可好,素颜告诉你,无所谓好与不好,惟忆君颜感伤别离.


作者: 闷探享    时间: 2019-5-3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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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蜕邸晔    时间: 2019-5-3 15:29
陆萧此时已有些许醉意,听得堇素颜一曲“叹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母亲,悲伤的曲子总让人想起悲伤的事情,想想母亲那时,是否也是如此的想念父亲,可惜陆萧从小就未见过父亲,只是经常听母亲提起,父亲的眼睛总是清澈明亮的,不管在多黑的夜晚,都能照亮母亲的心。陆萧想到这心中有些伤感,轻轻的把剑拿在手里,眼睛就有点迷离起来。

这时堇素颜一曲已罢,起身就要离开,那坐在左边的御史将堇素颜的手一把抓住,随即站起身就把堇素颜搂在怀里,淫笑着说:“小娘子,陪爷们玩玩啊!”
堇素颜在那御史怀中不住挣扎,可毕竟女人的气力有限,始终挣脱不出,“啪“的一声,手中古琴跌落在地,碎了一角。

张知县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的说道:“御史大人,这堇素颜只是风尘女子,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那御史听得此话,松开堇素颜,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喝道:“放肆!本官的事你也敢管,好大的胆子!”张知县被这一喝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不住的说着:“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堇素颜低下身子拣起古琴,轻轻的抚着琴身,脸色凄凉,眼中就落下泪来,那眼泪一串串的滴在琴弦上就响起了低吟,那声音就似在安慰着自己的主人,堇素颜叹息一声上前扶住张知县,想把他扶起来,张知县却甩开堇素颜的手,仍旧跪在御史面前不敢起身。
那御史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张知县,竟敢冒犯本官,日后定有你好看!”说完一甩袖子走了,还有两人也狠狠瞪了张知县一眼,跟着御史去了。
张知县浑身颤抖,连声叫唤:“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只见那三人已下了楼去,张知县一声长叹倒在桌旁,桌上酒坛倒了下来酒洒了一身,张知县两眼无光,怔怔的呆在那里。

堇素颜只觉心中一疼,又去扶那张知县,张知县转过头来看着堇素颜,咬牙说道:“你给我走开!”一把推开堇素颜,堇素颜一个踉跄撞在桌角,顿时头上鲜血就流了出来,堇素颜也不去捂额上伤口,却只是看着张知县,看着看着就痴了。

三年前,张云远还是个落魄书生,十年寒窗苦读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但屡考不中,盘缠用完又无脸回家,便在应天府一个酒楼做伙计维持生计,一日下雨天出门打酒偶遇没有带伞的堇素颜,便替堇素颜打伞送她回怡红院,途中两人交谈堇素颜觉察此人谈吐不凡,不似普通伙计,便留了心。
此后堇素颜便经常去那酒楼吃饭,与张云远倾心交谈,只觉张云远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只惜时运不济,未能一展抱负,堇素颜便拿出存银让张云远辞去酒楼活计,租一宅院专心读书,望他能有一日高中解元。堇素颜每日对张云远悉心照顾,洗衣做饭不辞劳苦四季如常,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次年张云远科考高中解元,朝廷便派了张云远去汴京城做那知县,没想张云远做了知县以后觉得与风尘女子有染有误仕途,竟狠心不与堇素颜相见,堇素颜便在城中苦苦等他,今日伙计前去告知堇素颜,张云远唤她去“太白醉”相见,堇素颜满心欢喜抱着古琴就来了,却没想是这等情景。

良久堇素颜站起身来,擦去眼中泪水抱着古琴走到窗前,抬头看着月亮,心中苦不堪言,对张云远涩涩说道:“张郎无情如此,张郎竟无情如此,今日种种,似水无痕。”说罢便爬上窗子,竟要往楼下跳去。
那边陆萧看见,情急之下飞身而起,本就离得不远,瞬息赶到一把抓住堇素颜衣袖,将她拉了回来。
陆萧急急说道:“姑娘用情何需至此,为这不堪之人,值得?”
堇素颜看了陆萧一眼,低下头去,哽咽说道:“只想用这躯身葬了那段感情。”
陆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姑娘莫要再起寻死念头,好好活着,他日定能再遇知心之人。”
堇素颜眼中含着泪水,喃喃说道:“知心人,这颗破碎的心何以能再知遇知心。”
陆萧叹息一声,转过身走了回去,嘴里说道:“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作者: 布繙    时间: 2019-5-3 15:30
堇素颜看向张云远,张云远也满脸苦意,但眼中不是怜惜心疼,却是同情,这眼神深深的刺着堇素颜的心,堇素颜脑海中就响起陆萧的话“为这不堪之人,值得?为这不堪之人,值得?为这不堪之人,值得?”此时你眼中竟是同情,这是侮辱,也是嘲笑,我的情意就如此廉价? 年少时,因谁因爱而同场起舞,沧桑后,何因何故却形同陌路。张云远爬起身来,叹息几声便走出内阁。

堇素颜再也不看那张云远,将那心中不堪回首的错爱用手一挥,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堇素颜登时感觉心中轻了许多,开口说道:“谁为我拂琴,我为他起舞。”本是随口而说,没想话音刚落,就听“叮”的一声,琴声已起。

楼中众人向拂琴之人望去,只见一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穿着一身素衣,那衣服洗的很旧,颜色就象月光照在墙壁上那种白,淡淡的穿在那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淡然,男子面容也很清秀,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束别在脑后,拂琴的手十分修长好看,那人坐在那里,表情也是淡淡的不动声色,给人一种很安静很安静的感觉。

琴声一起,便是一首陶潜的停云,堇素颜也是懂音之人,只听得琴声隐隐中有劝慰之意,心中一动,迈开步子就舞了起来。
“罇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堇素颜双手高举,脚步微移,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全身舒展开来,象风一般轻盈。

序已罢,曲就进了一解,“霭霭停云,蒙蒙时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邈,搔首延伫。”琴声悠远绵长,似在呼唤远方的友人,有相思之意,有愁苦之情,那堇素颜本来头埋在长长的水袖下,此时一解琴声一起,水袖猛然甩开,一张脸庞展现在众人眼前,面容略带悲伤,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右脚一蹬,高高跃起,似美人望月,头高高仰起,甩开袖子,瞬息落地,身子往前一倚,双袖浮动,如波浪起伏不绝。

琴声到这略微一停,就进了二解,“停云霭霭,时雨蒙蒙。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琴声此时突然转急,有急切相见之意,有相隔两地无以倾心无奈之情,堇素颜脚步也越来越快,双手拂向两边,不时衣袖划过眼前,似急急要拨开面前的云雾,看看对面之人,眼中满是期盼神色,却始终不得相见,衣袖不停挥舞,脚步也是一进一退原地徘徊。

拂琴男子一指定音,那“叮”的尾声拖的很长,回响在楼中经久不绝,突地食指一动,这曲便进了三解,“东园之树,枝条再荣。竸朋亲好,以怡余情。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琴声轻快,节奏放慢下来,有春暖花开之意,有欣慰安定之情,堇素颜脚步随着琴声也慢了下来,长袖漫舞,轻盈优美、飘忽若仙,就似看穿了这世间诸多不如意之事,心中尘雾也尽皆散尽,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显得从容淡定。

这一曲已过半柱香时间,终于到了最后一解,“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琴声略显幽怨,似有遗憾,堇素颜就在场中转起了圈,脸上满是泪水,却不悲伤,而是一种渴望,过去的已经过去,那将来的是在哪里?那泪水就是与过去道别,那微笑就是与未来相迎。


男子手指一停,一曲“停云”便已弹完,堇素颜也立时收住脚步,一脸茫然站在那里,就似做了一场大梦,刚刚觉醒。楼中众人听得刚才一曲,只觉心惊动魄、荡气回肠,有心地柔软之人,早已潸然泪下。陆萧向那男子举起一杯酒,一仰而尽,以示谢意,男子也觉起一杯,一口饮尽。

堇素颜泪眼朦胧,喃喃说道:“今日素颜谁妻我,白首他时不负君。今日素颜谁妻我,白首他时不负君。”

那男子轻轻说道:“我娶你。”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声,但是语气中却带着无比的怜惜。堇素颜听到身子轻轻一颤,痴痴的看着那男子,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刚刚那一曲,却让堇素颜心中温暖无比。

男子起身慢慢走到堇素颜面前,撕开衣袖,包扎好堇素颜适才撞伤的额角,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男子突然就笑了,轻声说道:“我叫黄豆豆,我娶你,我娶你好了。”堇素颜看着他的笑容,不知怎么,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楼外的月光还是那般寂寞,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脸上有些清冷,有人在心里默默的把那句话一遍一遍的念起,“愿得怀人,说彼平生。愿得怀人,说彼平生。”


作者: 宗萱者    时间: 2019-5-3 15:31
陆萧见他两人情投意合便上前说道:“既然两位都有心意,不如我做个见证,你俩就做了夫妻吧。”堇素颜面色一红,看了看黄豆豆,只见黄豆豆眼神坚定,心中又是一暖,缓缓点了点头。
那边木桩和尚瞧见哈哈笑道:“如此甚好,素颜姑娘也不必挂念那劳什子知县,无情人懒得与他计较,黄豆豆兄弟和尚瞧着舒服,以后他弹琴你跳舞真是才子佳人!”
雪碧嫣然一笑说道:“和尚这会吃足了酒肉,嘴巴都变的蜜甜了。”众人听罢皆是大笑。
陆萧请了两人在桌前坐下,开口问道:“不知黄兄弟怎么一人在楼中吃酒?”黄豆豆答道:“我本也不是这汴京人,几日以后十字坡举行武林大会,小生不才平日较为擅长丝竹管弦、琴瑟箫笛,精通五音六律之道,受武林中人抬爱,做这武林大会音乐总指挥,今日晚间无事,便出来饮酒。”
木桩给黄豆豆倒了杯酒,说道:“和尚正嫌喝酒人少,今日大伙敞开肚子喝,不醉不归。”说完抱着酒坛就大灌了几口,黄豆豆看的吃惊,想这和尚真是海量,微微一笑,邀了众人一起饮酒。
陆萧喝着喝着突然叹息一声,黄豆豆问道:“萧哥何以叹息,似有忧愁。”陆萧放下酒杯说道:“黄兄弟有所不知,我们正在寻找黑月冥夜,此人计划于武林大会之时刺杀朱老六前辈,眼下找寻不得,甚是苦恼。”


堇素颜听到“冥夜”二字惊叫出声,陆萧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难道素颜姑娘见过此人?”堇素颜答道:“有三人这几天每日晚间去怡红院“天子”号房喝酒,两男一女,听得他们唤一人作“冥夜”老大,也听得他们说过要刺杀朱老六前辈,但我只是风尘女子,不管江湖事,也未于别人提起过。”
木桩和尚一拍桌子哈哈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怡红院!”雪碧嗤笑一声:“没想和尚也是文人,作得一手好诗。”众人又是大笑。
陆萧皱眉思索,看着堇素颜欲言又止,堇素颜看出陆萧为难神色,说道:“萧哥有何事不仿直说。”陆萧犹豫一下说道:“有一事相求,但又不想姑娘担此风险。”堇素颜说道:“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要不是萧哥相救,我早去了黄泉路上了,萧哥只管交代。”
陆萧便不再推辞开口说道:“明日晚间,素颜姑娘如在怡红院再遇冥夜,我们在隔壁房间以琴声为暗号。待到他们三人酒醉之时破门而入围杀此人,姑娘万万要保全自己。”
堇素颜问道:“哪曲琴声作为暗号?”陆萧神色一振,只道四字“十面埋伏”。

窗外月亮也是半牙,就似一张笑脸挂在星空,楼中的人还在饮酒谈笑,只陆萧一桌却静了下来,“十面埋伏”四字出口,便起了肃杀之意。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吃完酒菜雪碧付了帐下了楼去,酒楼掌柜收了银票站在门口欢送,笑的合不拢嘴。陆萧几人与黄豆豆、堇素颜几人道了别,回客栈去了。
黄豆豆、堇素颜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夜晚的风有点冷,黄豆豆就牵住了堇素颜的手,堇素颜脸红了一红也不说话,只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定感觉,一颗本是烦乱的心就静了下来。两人牵着手默默的走着,不一会就到了怡红院楼下。
黄豆豆看着堇素颜的眼,轻声说道:“明日还要多多小心,过了明日我便帮你赎身,此后我们便远离这个喧闹的城市,找一安静僻处共渡余生,好吗?”
堇素颜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泪水不住流下,哽咽念道:“素颜今日谁妻我,白首他时不负君,感谢上苍,让我这样的时刻能够遇见这样的你,谢谢你。”
黄豆豆伸手抹去堇素颜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得你一人,此生足矣。”说完把素颜脸的手握的更紧了,那双眼睛满是柔情。


作者: 蜕邸晔    时间: 2019-5-3 15:32
陆萧几人此时已回到客栈各自回到房间,陆萧与苏墨一房,不一会小二送来热水,小二放下水壶低声说道:“两位大爷晚上休息可记得关好门窗。”
陆萧奇道:“这是为何,此时正值夏日,门窗紧闭还不把人热死?”
小二看看四周小声说道:“最近夜里有采花贼出没,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陆萧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小厮真是奇怪,即便有采花贼,我俩俱是男子,何足惧之?”
小二走到门口,道:“客官有所不知,此采花贼是个女的。”
苏墨在旁嘻嘻笑道:“那不是很好,一夜春风的美事。”
小二大声道:“美事?哼哼,此贼专找年轻男子下手,据官府的人说,那些男子死状甚惨,都被割了阳物!”说完小二便关了门离去。

陆萧听到这里浑身一打哆嗦,说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还是多加防范为好。”起身关好窗子,合身躺下,苏墨适才饮酒过量,也觉头晕,衣服不脱就躺下了,不一会便打起了鼾。

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起了风,呼呼的拍打着窗纸,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突然一黑衣人穿街而过,伏在墙角,环顾了一下四周“嗖”的一声跃上了二楼窗台,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管子,戳破窗纸嘴对着管子一吹,只见一梭黄色烟雾在屋中就弥散开来,此时屋中睡着的正是陆萧、苏墨二人。

黑衣人在窗外等了片刻,伸出手打开窗子爬了进去,黑衣人蒙了面,月光下只见她眉梢细长、双瞳剪水,却是个女子。黑衣人蹑声蹑脚走到陆萧床边,轻轻推了推陆萧,见没有反应左手手腕一翻拿起匕首就刺向陆萧。

眼见匕首已近陆萧脖子,千钧一发之际突的一只手从空中伸来,一把抓住匕首,那伸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萧。
原来方才黑衣女子跃上窗台之时发出细微声响,普通人定是不能听见,但陆萧不是普通人,陆萧是高手,还是耳力惊人的高手,在屋中早已听见窗外脚步声,黑暗中瞧见有团黄色烟雾从窗外飘了进来,陆萧心中已然明白原由,暗中运起“龟息功”摒住呼吸,待到女贼匕首刺下之时一把抓住。

女贼一见失手,心中一惊知是遇到高手,松了匕首逃向窗外,陆萧翻身去追,那女子武功平平,轻功却是一流,一纵一跃转眼间已到对面房屋屋顶,陆萧紧随其后轻功也是毫不逊色,黑夜中两人展开追逐,均是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踩在屋顶瓦砾之上如蜻蜓点水般竟无半点声响,一会工夫就追了四五条街。

那女贼见甩脱不开,突然脚步一个急停转身撒出一团粉末,陆萧始料未及被那粉末撒了一脸,急忙去揉,女贼趁这空档飞快逃离而去。陆萧又岂是等闲之辈,脚步一顿运起“梯云纵”,这“梯云纵”本是武当高阶步法,陆萧从小习练早已炉火纯青,听声辨位又远远追上那女贼,但陆萧此时长了个心眼,只是暗中紧紧跟着,并不现身。
女贼疾跑了一段,突然转身进了一个巷子,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萧远远蹲在一棵大树枝干上,心想:这贼倒是机警,定是在确认有没彻底甩脱追赶之人,当下也不作声,紧紧盯着女贼。
那女贼真是好耐性,足足等了一柱香时间,正当陆萧感觉不耐时,女贼忽然拔腿向巷尾跑去,陆萧一见赶紧去追,那女贼左弯右拐又跑了一阵,终于在一处宅院门口停下,左右瞧瞧无人推门走了进去。

陆萧待了片刻来到宅子墙外,翻身一跃进了院子,刚进院子便看见院中有颗硕大的合欢树甚是醒目,红花成簇,绿荫如伞,分外的秀美别致,只是合欢树的叶子日落而合,日出而开,现在树叶合着就似一张张小手拥抱着树身。

这合欢树有个凄美的传说,原名唤作苦情树,从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 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里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


作者: 屠思    时间: 2019-5-3 15:33

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这个故事让人觉着,这合欢树在欢乐的名誉之下所承受的苦难过于沉重,让人不由得觉着分外伤感,觉着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其实大都是人们的美好愿景,由凄美的灵魂支撑的希望。

陆萧饶过合欢树悄声来到内屋窗外,此时屋内烛光一闪亮了起来,陆萧轻轻捅开窗纸看向屋内,只见女贼默然摘下脸上面罩,陆萧看她面容也是一呆,只见女子眉目如画、丽质天成,温婉娴淑、出尘脱俗,只是眉头紧皱,神色也是愁苦,这等模样连陆萧看了也觉心中怜惜。

那女贼默不作声拉开身后屏风,陆萧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屏风后一男子坐在椅上,
头却歪向一边,面目无半点血色,双眼凹馅,嘴唇乌黑,两只手臂枯如死枝垂在两边,分明是已死之人!

女贼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只药壶,倒出一杯走到男子面前蹲下身子,竟将杯中药物往男子嘴里喂去,死人哪会开口喝药,女贼扶住男子脖颈直直灌入,不时有药物从男子嘴边溢出,那药水竟似血水鲜红无比。

女贼喂完药水,放下杯子,双手捧着男子脸颊泪如雨下,哭声伤心欲绝、凄惨无比,嚎啕哭道:“柳易,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是璀璨妖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说过要看着我幸福的活下去,你说过要看着我和你一起慢慢老去,你说过的,你难道都忘记了吗!!!!!”说完双手慢慢从男子脸颊滑落,倒在男子腿边泣不成声。

屋外起了一阵凉风,陆萧只觉背脊一阵凉意,看着屋内恐怖凄惨场景,心中甚是惊骇,屋中女贼伤心哭泣声不绝于耳,陆萧听着也是心中一痛,本打算将这害人性命的女贼就地正法,可看见了这等景象又不忍下手,思索良久决定先行离去,待明日事成再来查明真相了却此事,心中不再忧郁悄声起步离开。

陆萧回到客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回想刚才场景又觉恐怖又觉凄凉,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之事,一时胸中气血跌荡起伏心绪也是难平,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月光下合欢树的枝叶随风招展,有些花经不住夜风吹拂徐徐落下,花瓣在空中随处飘荡,屋中女子仍旧在哭,只是哭声渐小,哽咽着还在与那死去男子说话,呢呢有絮絮叨叨不休之意,象是要说一夜了。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便是你与我约好的百年好合吗?女子满面泪水抬头看向窗外,有什么比月光还要寂寞。

有,她的目光。


作者: 谭佩玉    时间: 2019-5-3 15:34
次日醒来已是卯时,陆萧起床只觉头痛欲裂,昨夜被那女贼一闹觉都没睡好,简单洗漱后打开窗子,一阵微风扑面而来,清晨的风凉凉的夹杂着一丝泥土芳香,陆萧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烦躁尽去。
陆萧走到苏墨床边,推了推苏墨,一推之下竟无半点反应,才想起定是昨夜被女贼迷香迷了,陆萧伸手在苏墨人中一掐,苏墨“啊”一声立时醒转,只觉头昏脑胀,坐在床边良久才清醒过来。
苏墨一边洗脸一边笑道:“大哥,小弟昨日饮酒过多,不胜酒力一觉睡得死沉,还是大哥海量,一早便醒了。”陆萧苦笑一声,也不答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萧走到隔壁木桩和尚门前,见房门却是开着的,陆萧进去一看,只见雪碧拿着个毛笔站在木桩和尚床前,若霜拉着雪碧胳膊不住摇头,木桩和尚躺在床上鼾声如。
雪碧伸手拿毛笔尖向木桩和尚脸上点去,若霜抓住毛笔不让,雪碧笑着拍掉若霜的手将毛笔尖伸入木桩和尚鼻孔不住轻轻摇晃,木桩和尚“哼哼”两声伸手在自己脸上一通乱抓,雪碧缩了手捂嘴直笑。
陆萧笑着说道:“雪碧不要胡闹,赶紧叫和尚起床,还有要事要办。”雪碧吐了吐舌头,把毛笔一把插进和尚鼻孔,刺溜一声跑了。
木桩和尚“啊”一声叫顿时醒了,翻身起来毛笔还兀自插在鼻子里垂着不住摇晃,若霜瞧着好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木桩和尚鼻子奇痒难当打了个哈欠毛笔就掉在身上,木桩和尚看见毛笔立刻醒悟,对若霜脑道:“若霜妹子这是作甚?搅了和尚清梦!”
若霜红了脸不住摇头,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不是我。”
木桩和尚转头看向陆萧嘿嘿笑道:“没想萧兄弟童心未泯,也似个小娃娃般胡闹”
陆萧在旁听了哭笑不得,说道:“木桩兄赶紧起床,白日里还有要事办。”说完转身走出门,若霜跟着陆萧一起去了。
木桩和尚抓起毛笔一把扔出窗外,气道:“和尚梦中刚烤了只羊准备大快朵颐,还没张嘴就被弄醒,着实可恶。”

木桩和尚洗漱完毕下得楼来,见陆萧等人早已围坐在桌上吃早饭,连奔带跑扑到桌前,定眼一看全是清粥、馒头,顿时恼怒,大声叫唤小二,小二急急赶来,木桩和尚圆目怒睁,喝道:“你这撮鸟,你们客栈是和尚庙吗!怎么尽是这些饭食,酒肉全被你们偷吃了吗?”
小二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小声道:“这都是按几位大爷点的送来。”
木桩和尚又是一声怒喝:“还敢顶嘴!赶紧上来酒菜,和尚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小二看向陆萧,陆萧点头示意,小二连滚带爬去了厨房。
陆萧说道:“木桩兄弟说话行事还需注意,莫过张扬,要知若大武林藏龙卧虎,即是路边叫花也要以礼相待。”
木桩和尚连连点头称是,虽这和尚平日行事鲁莽,但重情重义,且极敬仰陆萧为人,处处都听从陆萧。
不一会小二上来酒菜,众人低头吃饭,不再言语。片刻后众人吃完早饭, 陆萧说道:“苏墨与木桩兄弟跟我去拜访个人,雪碧和若霜就去城中店铺备些平日常用物品,顺便打听打听朱老六前辈住所。”

雪碧兴高采烈的拉着若霜,一路上手舞足蹈嘻笑皮闹,若霜跟在旁边,两人有说有笑在城中闲逛。
陆萧带上苏墨、木桩走出客栈门外,此时太阳已高高挂起,有些闷热。陆萧三人走了一会来到城中,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是热闹,不时有人吆喝叫卖,也有小小孩童拉着风筝嘻笑奔跑,路边叫花躺在树下慵懒的抓着头上蚤子,看去一片安宁祥和。

三人走了一阵,陆萧在一处偏僻院落停下,只见院外树下有只石桌,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象棋,陆萧走过去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国破山河在》。”陆萧回身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却无人应。
陆萧环顾四周,远远瞧见一老人在院外湖边垂钓,陆萧起步走去,木桩、苏墨跟在身后,待到老人身后陆萧开口问道:“请问老人家可知后面宅院住户去了哪里?”


作者: 睬濑    时间: 2019-5-3 15:34
老人应声取下斗笠回过头来看向陆萧,只见老人头发花白,山羊胡子也是灰白色,面容慈祥,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似在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人瞧着陆萧皱起眉头面露疑惑,喃喃道:“太象了,实在是太象了。”
陆萧不知老人此话何意,继续问道:“在下陆萧,老人家可知轩辕羽前辈是否住在何处?”
老人听得此话惊道:“你也姓陆,可否告知家母姓名?”
陆萧不解,答道:“家母姓楚命念之。”
老人腾的站起身来,手中渔杆掉落在地,一把抓住陆萧的手惊喜若狂,声音略现颤抖:“老夫就是轩辕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陆家有后啊!”说着竟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陆萧被老人直呼出姓名也是大惊,边安慰老人边说道:“轩辕前辈,家母嘱咐孩儿,待得行走江湖之时定来寻轩辕前辈,前些日子有要事缠身,今日才寻到此处。”
轩辕老人将情绪稳定下来,抹去眼中泪水,牵着陆萧的手说道:“进屋里说,进屋里说。”

四人进了院子,来到内屋桌上坐下,只见屋中甚是简陋,没个象样的家具,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轩辕老人望着陆萧,眼中满含泪水,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你寻得此处,既是表明你母亲楚念之已经原谅了尘风,老夫曾与你家母有约,如有一日能原谅尘风,便来此处寻我,只是不知念之为何未来?”
陆萧也红了眼眶,颤声说道:“母亲已在三年前与世长辞了。”
轩辕老人一听大惊,半晌无语,过了良久突的长叹一声,说道:“生不能同白首,只能死去在一起了,尘风与念之现下在泉下相聚,也不孤独。”

此时已是巳时,阳光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蓝空中不时有结伴雁群飞翔而过,雁过尚且留声,人去岂能无名?屋中轩辕老人将陆萧身世之谜一一道来, 不时抬头看看窗外的蓝天,回忆起那段叱咤风云的友情岁月。

二十八年前,江湖中有这样一个令黑道中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剑宗双歧,这两人一人便是轩辕羽,另一人便是陆萧父亲陆尘风。

这轩辕羽本比陆尘风大上二十来岁,一次在纪灵山中轩辕羽与“青峰四刀”五人追击赤阳魔教,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偶遇逍遥派大弟子陆尘风,得以陆尘风援手打退魔教教主赤冲子及其赤阳左右使,两人脾气相投便做了忘年交。
两人本就天资禀赋,加之一起精心钻研剑道,不下三年便已入剑术化境。两人常年与魔教抗衡,仅凭二人之力便力克魔教众人,大小数百战无一次败北,传闻开来让江湖众人咋舌,后江湖泰斗朱老六封两人尊号:剑宗双歧,大剑宗轩辕羽,小剑宗陆尘风。

陆尘风后来偶遇一女子两人情意相投,双双坠入爱河,那女子便是陆萧母亲楚念之,婚后陆尘风因为怕拖累妻子便归隐了。

赤阳魔教教主赤冲子见机会来了,率领赤阳左右使将轩辕羽困在大雪山,陆尘风听闻轩辕羽有难,不顾楚念之劝阻毅然决然前往大雪山援助轩辕羽。
这一战堪称武林数十年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战,这一战陆尘风、赤阳左右使皆是身死,赤冲子身受重创返回魔教赤阳山常年养伤,轩辕羽武功尽废侥幸留的一命,可谓惨烈至极。

后轩辕羽找到楚念之告知陆尘风已死,楚念之伤心欲绝离开归隐之地,从此杳无音信。楚念之离开之时轩辕羽与她约定,如有一日能原谅自己和陆尘风,就去汴京城中寻他,这一等就是二十五年,却不知当年楚念之离开之时已怀身孕。


二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剑宗双歧早已被江湖中人遗忘,而轩辕羽也早已是白发老人,轩辕羽摩挲着陆萧放在桌上的七星龙渊剑,又想起了与陆尘风叱咤江湖的岁月,而此时陆萧,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 辍茁    时间: 2019-5-3 15:35

劫波卷 第六章----------乱披风

轩辕老人放下手中七星龙渊剑,走进内室,出来时手中已拿着两本书谱,说道:“陆萧啊,这是你父亲生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剑谱,无论何时都未离身过,现在交托于你,也是当然。”
陆萧止住哭,颤巍巍的伸手接过剑谱,只见两本剑谱布满灰尘,想是已存放多年,陆萧轻轻吹开剑谱封面,第一本剑谱上四字顿时映入眼帘“太虚剑法”。

轩辕老人在旁解释道:“这本太虚剑法是你父亲自创纂写,本来逍遥派并无这门剑法,但你父亲极喜练剑,结合太虚步创出此太虚剑法,练到炉火纯青时能以气奴剑、登峰造极时可以气化出无形之剑。”
木桩和尚在旁赞叹道:“当年江湖之中恐怕都无人能与它为敌了。”
轩辕老人看向木桩和尚慢慢说道:“太虚剑法固然厉害,但要想独霸武林怕还是不能,再厉害的剑法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也如小儿舞剑,只怕无用。”
木桩和尚也觉有理连连点头,这时陆萧又拿出第二本剑谱,却只有寥寥几页,书面题有四字“七星剑法”,陆萧疑惑问道:“这剑谱为何只有几页?”

轩辕老人叹息一声答道:“这剑谱就大有来历了,尘风年轻时候游玩唐太宗昭陵山遗址,说来也怪,当时是黄昏时分,尘风下山之时路过一破旧山神庙,眼见山神庙中红光大起,尘风好奇心起进庙查看,那红光来自唐太宗画像后的墙壁上,尘风叩叩墙壁却是空心,于是敲开墙壁,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墙壁里镶着一把剑和一本剑谱,俯视那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尘风知是好剑却不知其秘,于是收起剑与剑谱回山请教师父逍遥子。”

轩辕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逍遥子博古通今一看便道出剑名“七星龙渊”,逍遥子说出七星龙渊剑的来历,这七星龙渊剑传说是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两人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传说是古代伍子胥所有,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这一天荒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有一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岸上追兵悻悻而去,伍子胥拜谢辞行,将七星龙渊剑赠给渔丈人,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逍遥子道是此剑与你父亲有缘,便让尘风留在身边,只是那本剑谱只是残卷,尘风一世也未能悟通全套剑法。 ”

陆萧听完此剑来历,抚摩着手中七星剑谱,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帮父亲完成生前最后一个心愿,将这七星剑法发扬光大,也不负父亲当年威名。

陆萧收起剑谱便与轩辕老人辞行,轩辕老人将陆萧等人送至院外,突然“啊”一声叫道:“等一下,还有东西要赠于你。”说完急急跑回房中,片刻又取出一本书谱交于陆萧,嘴里说道:“这是你父亲赠送我的逍遥派“小无相功”心法,老朽现已武功尽废,留着也是无用。”
陆萧点头谢过收起“小无相功”心法,含泪拱手作别,轩辕老人眼眶微红站在门前目送陆萧几人离去,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就要落下,夕阳将至,轩辕老人心中默默念道: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那满是皱纹的眼,却更落寞了。

陆萧几人回到客栈时已是黄昏时分,雪碧正兴高采烈的收拾刚购回的衣物,若霜也在一边帮忙,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陆萧面露忧愁、深沉不语,雪碧两人见陆萧脸色不好也不敢冒然搭话,陆萧一人走回房中关上房门。
苏墨、木桩在旁边房中将今日听闻讲于雪碧二人,而陆萧在房中拿出那本”七星剑法“仔细端详,想象父亲曾无数个夜晚挑灯夜读此剑谱百思不解,母亲在旁边帮父亲披上外袍的恩爱情景,心中便有些悲凉,但是想起要帮父亲完成遗愿顿时又充满了勇气,就似父母在脑海中不住鼓励自己,要克服千难万阻坚强生活下去。

陆萧轻轻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七星剑法源自宇宙中北斗七星,这七星便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而这七星又与人体七大穴位:百会、会阴、尺泽、神阙、涌泉、天枢、神门一一对应,修练七星剑法需循序渐进,将这七穴一一打通,最后全身奇经八脉贯通融合,完成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最后一步:打通任督二脉,其后便可修炼七星化境之剑术:七星挥月、七星忘尘、七星无情!

陆萧轻轻念道:“七星无情,七星无情。”心中便起了激扬之意,继续翻开第二页,这第二页开始便详细描述七大穴位打通之法,只觉文字晦涩难懂、高深莫测,陆萧皱起眉头将书合上,决定暂且放着等日后再慢慢揣摩。
陆萧放下剑谱走出门外,迎头遇上苏墨等人,陆萧说道:“大家准备妥当就与我去那怡红院吧,今日倒要会会这冥夜,若霜你不会武功就留在客栈吧。”说完几人便下了楼去。
若霜本想一起跟去,但又一想,自己不会武功到时万一拖累了陆萧哥哥那就真误了大事了,这若霜还真是禀性善良处处为人着想,看着陆萧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身乖乖回房去了。


天色已渐放晚,路上行人却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武林中人,三五成群吆喝着去酒楼吃饭,此时陆萧一干人走在路上心情却不轻松,夕阳的光辉抛洒下来,陆萧一张皱着眉头的脸显的更加踔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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