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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风与木之韵》武侠言情短篇 [打印本页]

作者: 贷卑秀    时间: 2019-5-3 15:12
标题: 《风与木之韵》武侠言情短篇
一楼
作者: 绽肉汐    时间: 2019-5-3 15:12
用过早膳,收拾好后,木婉莹便让小丫头们都去后院玩了,自己留在书房里看书。隐隐约约的,闻到似有似无的花香,混杂着雨后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于是丢下手中的书卷,绕过书桌,推开镂空雕花的窗门,丝丝屡屡的清风争先恐后拥面而来,掀起千重纱帐。阁楼前,漫山遍野绯色泛滥的桃花林中,一个华衣少年,轻摇折扇,微眯着双眸,衣角上下翻飞,水蓝色的发带与墨色的发丝在风中纠缠不清。
  婉莹迅速转身,一把抓过书桌上的长剑,脚尖一点,轻巧的穿窗而出,飞身落在少年眼前,不语,挥剑横扫,少年旋身掠上树枝,依旧摇着折扇,眉目如画,笑语嫣然,“婉儿,别来无恙否?”
  婉莹嘴角微弯,脚尖点地,也飞上树枝,身行变换,握剑直指少年的心口,少年"刷"的一拍,快速收起手中的折扇,格开了去,她顺势旋身低下,手支剑柄,双腿横扫,想把锦衣少年踢下树去。那少年却迅速后退,一个翻飞起落掠上了另一片枝桠,顺手摘了几朵桃花,齐齐扔向白衣少女的周身穴位,笑中带着讥诮,“婉儿,你不小了,还这般蛮横无礼,哪个婆家敢要你?”婉莹大怒,恶狠狠的低声道,“要你管!”腾空一个翻身,那几朵桃花如流星般从身下飞过,轻点树枝,借力扬剑再次飞身扑了过去。少年上身后仰,剑身险险的贴着少年的衣襟而过,口中仍旧不依不饶,“你这性子,怕没少挨伯父的训吧,令堂大人名门闺秀温顺贤良的名声全让你给毁了。”
  自小任性惯了的婉莹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上前长剑斜刺,锦衣少年急闪,有些狼狈的避开,身形变换,桃花林中,侧身向后急急飘去,手中的折扇忽的大开,几个挥洒,顿时满目银光。婉莹长身飞起,剑随心动,剑光飞舞,半空传来无数“叮叮叮”的银器碰撞轻微的声响。下一个瞬间,白色纤细的身影便已飘到了少年身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婉莹手反握剑柄毫不留情的急速劈下。少年见状,脸色微变,一时间白净的脸上冷汗涔涔,没能来的及避开,便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直直的跌下树去,刚刚栖身过的树枝抖了抖,悠悠落下几片桃花瓣。少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面目狰狞扭曲,委屈的抱怨,“婉儿,我们几年未见了,才见面你就这样招呼我。”
  婉莹收了剑,好整以暇的半卧在树枝上,单手支颐,俯视树下龇牙咧嘴的华衣少年,淡淡的发话,"风小公子,打不过,就少来教训本大小姐。”小公子撇撇嘴,桃花眼愤恨的朝枝上看笑话的少女瞪了一眼“你那么厉害,就不能让我一次哄哄我么。”
  管家福伯,小丫头们问声赶来,惊奇的瞧见草地上的满身泥草惨兮兮的少年,叽叽喳喳不停的小声议论猜测。福伯上前恭身,“小姐,这位是~~~”“`````手下败将,”婉莹懒懒的答道,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着几朵桃花,想了想又笑着吩咐“福伯,带这位风公子沐浴歇息去吧”。于是一群花枝展招的小丫头,众星捧月般拥着风小公子走了。远远还能听到小丫头们窃窃私语“风小公子是小姐什么人啊?长的真好看,一点也不比小姐差。”
  嘈杂声渐渐远去了,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婉莹撑起上身,靠着树干,素净细长的手指轻拈起身侧的碧麟剑,剑身古朴,刀锋森森的碧色寒光中透着凌厉,一看便知是把有来历的名剑,这是师傅送的拜师时的见面礼。
  婉莹自小体弱多病,在朝为官的父亲大人听从了家里食客的话,派人送她去了潇湘谷,学武强身。临别时,高大俊挺的父亲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玉佩,俯身亲手系在她的腰上,宽厚而粗糙略显的手掌,眷恋的抚摸在小女孩稚嫩的脸颊上,带着熟悉的凉凉的舒适感,“这是你娘兰儿留下的,好好带着。”这是块淡绿色雕着兰花的凉玉,和父亲腰间的那块玉佩是当年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信物,母亲生下婉莹不久,便在一桩灭门惨案中死去。年幼的她在有些伤感的父亲前,懂事的使劲点头。
  师傅穆云苍是曾威震江湖的神秘剑客,早年做过婉莹父亲府中的护院,受恩与父亲。穆云苍年近五旬,剑眉星目,满目是经过风霜后的深沉与淡定,秀美俊逸的轮廓曲线还能依稀窥见的出当年的绝代风华。在她拜师第二年,师傅领着一个漂亮的男童进入谷中,“婉儿,这是你师兄,风烨,江南首富风家四小公子,风家的大当家是我的至交。风烨比你先入门,因为各种原因,这几年,为师一直在谷外授他武艺。”

作者: 孟渑    时间: 2019-5-3 15:13
  那男童手里抓了把折扇,晶亮张狂的眼眸子一进门就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盯着屋内看起来娇俏可爱,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上下来回打量,不等师父说完,秀眉微蹙“艾?男孩子怎么会这么苍白纤弱,病怏怏的,像个大家闺秀”又近身闻了闻眼前师傅口中一直念叨的小师妹,身上淡淡的草药清香,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药罐子。”一直装大家闺秀装的着实辛苦的婉莹眼角抽搐,大小姐的骄横劲儿没预兆的,腾的窜上来了,二话不说,立马冲上前去,踢脚挥拳,三下两下,把男童打倒在地,一旁袖手的师父叹了口气,“风儿,这是木婉莹,是你小师妹,你的资质远不如婉儿啊,勤能补拙,以后不许偷懒,跟着婉儿日日早起习武。”
  五年后,家中送来消息,老夫人旧疾复发,情势不乐观,婉莹只好拜别了师父和师兄,临走前师傅反复叮嘱她每天都要记着练剑,莫要懈怠了。颠簸了半个月,回到家中,两个月后老夫人离世。
  家中三个哥哥,一个入仕为文官,两个小哥哥做了武将,父亲主动接手了管理草莽江湖的差事后,三个哥哥便跟在父亲身边,更忙碌了,家中是极少能见到人的。四个姐姐有远嫁江南的也有进宫做了妃子的,几位嫂嫂姨娘自小不甚亲近,婉莹便一个人搬到了这郊外庄园居住,身为朝廷重臣的父亲即使忙的人仰马翻的,一得空就赶到庄园看望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时不时顺手给她送些书过来。
  三月暖暖的阳光下,一个白衣如雪细高而窈窕的少女靠坐在树边,挽着简单精巧的发諊,靠近耳际处别了两三朵桃花头饰,额发上覆着几串纤巧的绿色细细珠子,精致的细珠坠子在日光中亮晶晶的闪着,及腰的长发如锦缎般柔顺的垂在身后。婉莹昏昏沉沉靠着树身刚想睡一会,朦胧中眼前出现个华服少年,缓缓的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拂过婉莹的脸庞,她悠悠的睁开眼睛,是风烨,眯起危险的眼眸“你的功力这么强了,怪不得师父肯让你出谷。”
  “是你太无戒心了,有人近了身都没发现,”风小公子讪讪的笑着,收回手垂在身侧,
  “这回你使出你的月华剑,我们再打一场”争强好胜的小师妹抽出碧麟剑,指着风烨。
  小公子推开剑峰,微笑着轻轻摇头,那把经年累月不离手的折扇掩着脸,露出一双美眸,眼神温柔似水,“今日休战,师妹,我是来告你一件事的,师父走了,在你离开后第二年,我顺着他的意愿把他葬在谷中那片竹林里,又在谷口摆了阵,防着外人进谷,扰了师傅清净,然后就出谷寻你,之后我要乘船顺江南下回杭州了,小姨娘想念我的紧。”
  “潇湘竹,相思竹下埋相思么,师傅他~~~”婉莹眼神登时暗淡了几分,厉刃归鞘,沉默了一会,抬眼问,“师父留下了什么遗言么?”
  "师父说我们两个是师父的关门徒弟,师父要我们两个相亲相爱,和睦相处,不要整日打架。”小公子低低的笑,手中的折扇徐徐的摇着,目光如深渊之水,藏下无数隐秘,一脸高深莫测。
  "知道了"婉莹淡淡的应了一句,低下头,额前柔软的发丝自然而然的垂下,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许久,风烨从身侧伸出双臂环住目前浑身冰凉的小师妹,温暖的令人安逸几欲沉沦的怀抱,眼底眸光闪烁,风流成性的小公子一脸难得的认真,轻轻的在耳边说,"我知道你和师傅感情好,师傅不在了,你还有我不是?”
  “```````” 婉莹倔强的别过脸去,紧抿的唇线却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风小公子在那群被不管事的庄主小姐惯得无法无天的丫头们的纠缠下,勉为其难的决定多留几日,顺便逛逛京城的人文风景。这一留就留了好几个月,闲人东家婉莹小师妹硬是被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到处逛,逛完整个京城,又兴致勃勃的骑马出城去,一路游山玩水,看田里农夫忙碌劳作,俭朴的农舍炊烟袅袅,亦或山花烂漫,溪流潺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婉莹追着那似即将御风而去淡雅的身形,看他在风中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手心,笑的神采风流,倾国倾城,他说他喜欢风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恍惚中,婉莹听到自己心口的桃花一朵一朵争先恐后的绽放,绯红一片。

作者: 论陴    时间: 2019-5-3 15:14
  转眼到了六月末,小楼前的那片桃园已绿意葱葱,经过桃林时偶一抬头,密密的枝叶中能看见拳头大的毛茸茸的青涩桃果。庄园的荷塘里,睡莲慵懒的躺在波澜不惊的水面,闲来无事时往水中丢食物,一群群头顶赤红的锦鲤争来抢去,煞是有趣,管家吩咐下人将酿好的桃花酒一坛坛的装上马车,送进城去,老爷也好这桃花酒,管家说。父亲偶尔来庄园,于是三个人一起在羽华亭喝酒赏花。  日子悠悠然的过着,每天一大清早陪小公子出去四处游玩,夜里一起饮酒舞剑,一贯喜欢安静独处的婉莹竟然有些莫名的安心和窃喜,夏日夜凉如水,荷塘里蛙鸣声此起彼伏,清爽的风中送来淡淡的荷香,月色朦胧间,夏兰清雅的香气夹杂在荷香中若有若无,看着身边醉眼朦胧,半倚在身上的风烨,口里模糊不清的嘟哝着什么,鬼使神差的,婉莹低下头伸出手指仔细描摹师兄的脸,清俊的轮廓中透出成熟的男子气息,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所有把。难得有些醉的她,小脸没来由的红扑扑的,抬手又灌了一口酒,禁不住浅浅的笑了,在谷中时师兄每次和她拼酒总是输。
  然而,某个空气清新的早晨,玩心忽起,婉莹停下追随的脚步,回首,茵茵草丛里姹紫嫣红,少年少女嬉笑着追赶漫天翩跹的斑驳蝴蝶,再回首,水蓝色的发带在风中绕着圈,风烨那纤长的身影渐渐融入清山秀水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随风而去,了无牵挂。她呆呆的凝视那飘零的断线风筝,双眼水汽迷蒙,如梦惊醒般笑的花枝乱颤,花容失色。桃花在凋谢,那片绯色化风而逝,无声无息。若说风的自由无拘束是你的期冀,那么,风的尽头是否有你心心念念的人呢?一个怀抱能暖多久,君若无意我便休。婉莹解下腰间的剑,截断一缕青丝,断青丝断情丝,伸出手,徐徐松开紧握的五指,纤柔的风卷走青丝,上下翻飞而去。
  夏日暮色中,一个素衣少女携剑逆风而行。几日后,风小公子前来辞行,一反常态的婉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保重”,转身吩咐福伯“都由你安排吧”后,便拂袖离去,身后的风烨身体僵直,怅然若失,直直的望着转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白色身影,眼神黯然复杂。“小姐就是这个冷淡的性子,小公子别放心上。”小丫头们纷纷围上来安慰风烨。
  小公子走后,庄园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安静的就算是婉莹这样平日里,大脚不出二门的千金小姐也闻到了一丝风雨欲来不寻常的气息。无知无觉的小丫头们依旧终日想着法儿玩闹,实在无聊了,惦念起风小公子在时庄内热闹的光景,便三天两头聚在一起,缠着小姐追问风烨什么时候再来京城。正在闲来无事,装模作样修剪花木怡情养性的婉莹嫌烦了,咔嚓咔嚓,狠狠的连剪了几大刀,转首露出一脸诡诡的笑,“这么着吧,本小姐明儿就打发你们去江南,做风小公子的妻妻妾妾~~~”
  父亲来庄园的次数倒是不明所以的越来越多,每次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风尘仆仆的,一进庄园就直奔书房,直到亲眼看到小女儿侧躺在临窗的矮塌上,手中拈着一卷书,半眯着眼打瞌睡,没有缺胳膊少条腿的,才不自觉地轻轻嘘了口气。在朝中经历无数惊涛撼浪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姿态强悍冷静的男人,近来却日日过的心惊肉跳患得患失,尽管已经派了数量不少的部下得力高手暗中监视守护这庄园,定时也有暗探前来报告小女儿的每日行踪。若不是管理江湖的事务繁忙,脱不了身,再者为了小女儿的安危着想,婉莹的父亲真真恨不得每时每刻将她绑在身边才好。
  身姿依旧俊朗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在矮塌边坐下,取下她手上快滑落的书卷,伸手爱怜的抚摸睡的正迷糊的婉莹端秀容颜,眉目间小女儿越来越像她的母亲兰儿了,男人眼神渐渐变得狂热,顺手抓起婉莹腰上挂着的兰花凉玉,细细的摩挲。午后陈设素雅的书房内,一坐一躺,安静的诡异。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莫名的雀跃着,贪婪的允吸身侧躺着的人散发出来的淡淡花草馨香,狭长高挑的眉间,透出几分锐利,眼角隐约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狠戾。

作者: 捞廿    时间: 2019-5-3 15:14
  第二年清明时节临近,婉莹把庄内的事务都交给了福伯后,一个人带着桃花酒骑马直奔潇湘谷去看师傅。到了山下谷前,拍拍“追风”的背,马儿欢快的撒开蹄子四处晃悠去了。小公子真是用了心,谷口摆的都是师傅传的最精妙最令人闻之丧胆的修罗阵,当初师傅教授这些的时候,婉莹试演了一遍就成功了,小公子颠来倒去七折腾八折腾怎么也学不会,便嚷嚷的吵着要学别的。“真是难为他了”居然把这阵法摆的像模像样了,花了他不少心思把,婉莹笑着,轻车熟路的破了阵进入谷中。
  谷中还是她走之时的模样,那郁郁葱葱的潇湘竹边的贮立着一幢精致竹楼,竹楼后是密密的竹林,谷的西面是断崖,师傅在时常常去那里看落日。师傅的玟已经有人上了香,檀香还未燃尽,纤细的烟雾袅袅婷婷,看来师兄刚刚走,婉莹怔怔的望着文头上摆着的酒坛,心思百转。
  “师傅,徒儿没敢忘了您的叮嘱,打坐练功没一日落下,现在身子没以前那么弱了,江湖上没几个人敢招惹本小姐”,上了香后,婉莹取出包裹里的酒壶和两只精致酒盏,不管部顾的在文前草丛上其地而坐,“师傅,徒儿带来您最喜欢桃花酒,我们好好喝几杯,”,师傅生前最喜欢和两个心爱的徒弟边喝酒边海阔天空聊古论今,兴致来了便给后辈们讲当年风华正茂的师傅行走江湖时的奇闻轶闻,“如今师兄不在这里,先走了,我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在生我的气不愿再见我么,因为那天他走时我没去送行,只说了句‘保重’??”
  等婉莹起身,已经是掌灯时分,便准备在谷中过一夜再离开。进得屋内,当初的摆设都还在,收拾了自己曾经住着的房间,又吃了些自己带来的干粮,烧了水洗漱完毕,铺床睡下,屋外断断续续的虫鸣声,淡淡的月光从敞开的窗口撒进来。
  在曾经熟悉得在不能熟悉的床榻上,婉莹却辗转难眠,略微想了想,便起身推门走进师傅的房间,床头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走近了,才发现被子上摆了一封信,信封上端端正正写着婉莹的名字,原来是师父留给她的。信封里滚出几个晶莹的冰珠,涉世不深的少女好奇的捏在手中饶有兴致的把玩,微一用力,珠子便碎了,指尖清晰的传来丝丝的凉痛,也不多想,转而打开信纸,“婉儿,你走后,书阁里我又添了好些书,以后师傅不能陪你看书了,还有记着督促你师兄练功。穆云苍”。
  师傅和她都喜欢看书,每日练完功就去书阁,风烨则回房继续睡觉。恍惚间,烛火摇曳,古旧的窗棂,薄薄的窗纸映出高冠长发,广袖长衫,身姿俊逸的男子身影,拈一卷厚厚黄旧的书。师傅纤长漂亮的手指轻轻的翻动书页,时不时嘴角弯起,俊秀的脸庞在淡淡的烛光里发出柔和的光晕,高大修长的玄衣男子推开椅子,手握书卷,向她款款走来,“婉儿,这卷书很有意思,你看看。”婉莹掀然伸出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屋子里依旧空空如野,许久,叹息声轻的不能再轻“师傅``````”

作者: 薇檄芷    时间: 2019-5-3 15:15
发了会儿呆,婉莹捞起手边的碧麟剑,斜飞出窗,单脚点地,无声无息的掠上屋顶,持剑而立,山谷中月色如水,不知名的小虫依旧断断续续的哼着。没有风,四周凝固的空气透着诡异。那片郁郁的潇湘竹投下隐隐错错斑驳的阴影,无形中散发出着萧杀的寒气,一片竹叶悠悠的荡下,她嘴角现出一抹冷笑,翻飞跃起,厉刃出鞘,寒光闪动间,剑锋已利落的朝那片竹叶下落的竹叶丛劈下,如投石古潭,激起了千年不动的碧波涟漪般,冷森入骨的剑气四面八方荡开,顿时竹林激晃,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竹叶。意料之中的,一个青色的身影从竹林中腾空而出,发足狂奔向谷口。婉莹立马衣袖轻挥,银光闪烁,没奔出去几步,那青色的影子忽然硬生生的停住,身姿怪异的直直向后倒去。
  白衣少女拖着剑柄慢腾腾的走过去,在那人身边站定,好奇的俯视底下极美艳少妇模样的年轻女子。那人惊魂未定,凤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眼前居高临下气定神闲的清秀少女,婉莹缓缓的开口,“身手不错,”那人稍稍定了定神,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头冷哼,“可惜未必是你的对手”。
  婉莹半蹲下身,奇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青衣少妇一愣,红艳扎眼的薄唇渐渐扯出无限风情的笑容,如盛放的曼沙珠华般妖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魅容姬,可曾听说?”婉莹认认真真的想了想,依旧是一脸迷茫,老实回到“不曾”。青衣女子气绝,美目一转,仔细看了看头顶上的似曾相识的秀丽面容,眼神转而恶毒“你跟那**长的可真像,一般的清冷,一般的会装高洁,哼,一样不是个惑人的小妖精,也不晓得用了什么媚术,把师哥迷得七荤八素的,~~~”
  婉莹沉下脸,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口中的小妖精,可是我亲娘?”“正是,京城十五年前一夜惨遭灭门的兰府三小姐兰梓妍,”青衣少妇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爹爹木堇弘与兰梓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定有婚约。小**不幸还上了别人的孩子,也就是你。兰府和木府都是名门,几代的世交,木府老夫人得知消息便立即出面悔婚。啧啧,没想到木小公子竞也是个痴心种,不顾家人的反对,多次偷偷跑去兰府会恋人。可惜一向高傲自持的兰梓妍兰大小姐只觉羞耻,虽然爱着木堇弘,却不肯再相见”
  眼神微闪,青衣少妇陡然拍地跃起,一边扬袖撒粉,一边迅速连退十几步后站定,一只手上甩出一条银色的软鞭,白衣少女脸色一沉,摒息后退,斜掠上竹梢,刚刚站过那片绿草丛转眼枯萎,冒着丝丝黑烟。
  “这么快就自己解了穴,果然不简单”眼中瞬息万变,婉莹冷冷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师傅什么关系,为什么解得了我师傅的独门点穴法?谷外的阵你又是如何破的?”
  青衣少妇兰花指撩起垂在胸前的发丝,妩媚的咯咯笑,“他呀,他是我师哥,我的心上人,我们是沧流教的人。师哥是教中收留的孤儿,却是个练武奇才,得到一身绝世武功的教主爹爹倾囊传授,是爹爹最得意的徒弟,这点穴法这阵法是我自家的东西,我怎的不会??”
  转而,青衣少妇眼神狠戾,语气怨毒:“兰大人奉皇命清理江湖势力,黑道之首沧流教首当其冲,若不是师哥听教主爹爹的指令乔装入兰府,遇到了那个小**,我早就成了师哥的妻子了,为了她师哥茶不思饭不想魂不守舍,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差点打乱了爹爹的计划,教主只好瞒了师哥,率领全教连夜袭击了兰府,穆师哥和木堇弘赶到现场只救下了你一个人。穆师哥因为兰梓妍的死,不肯接任教主之位,伤心离去,从此不知所踪,爹爹膝下无子只有两女,我那傻姐姐诞下一子难产而死,只好由我接替了教主之位,十年来教中一直在寻找穆师哥的下落,近几年才寻着了他的踪影”
  “那么,洛大教主,你天涯海角千里迢迢寻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么?”婉莹心口发痛,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灰色黯淡的眼瞳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挤出阴恻恻的笑容,“就不怕我杀了你~~~”
  “瞧瞧,师哥当真疼你啊,连他从不离身的碧麟剑都给了你,让人不嫉妒都不行呐~~~”青衣少妇眼神飘忽答非所问。
  话音刚落,谷口突然传来轰隆隆地动山摇的声音,白衣少女神色微禀,双臂微张,衣袖鼓动,飞身俯冲而下,往谷口的方向发劲狂奔,经过那人旁边,眼角划过一道银光,柔软如蛇般的银鞭滑腻腻的缠上来,死死捆住了上身,心中一阵恶寒,银鞭的另一端,浓墨重彩的后面射出两道狠毒的目光,眼角微瞟,谷口七个蒙面黑衣人持剑奔来,迅速围了上来,摆成状似七星的阵式,每人衣袖上绣着血色邪魅的曼沙珠华。
  片刻,又一班黑衣人头带竹笠动作敏捷的跟过来,拥在青衣少妇周围,美艳的少妇笑的更张狂,气势无形中又加了几分,不知名的小虫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齐齐噤了声,空气随着颤抖的大地变的紊乱,两股强大的气场互相对峙,惊心动魄“你要毁了这里么,”婉莹盯着对面少妇额上密密的汗珠聚会慢慢流下,划花了浓妆的小脸,“你对师父的爱都被恨磨光了么”
  “是爱还是恨都是我一个人的事”青衣女子眼眸微垂,贝齿咬着下唇,得不到那就不择手段毁了他吧,魔教的天性不就该如此么,何况是身为魔教之首的的苍流教教主,即使自己还深爱着那个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自己的男人。
  忽然,谷外传来千军万马般的大地震动声,雄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字不漏清晰的从谷外送入耳中,“婉,儿,你,在,里,面,吗?”婉莹猛的一惊,是爹爹!爹爹和几个哥哥带兵追到这里来了么。
  “爹,爹,放,心,我,没,事。”婉莹凝聚内力回道,末了盯着青衣女子,眼角一道寒光闪过 “你跟我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拖住我好威胁我爹爹??”
  “不错,本座派人在这谷中各处埋了数枚霹雳弹,只要我放出的信号弹,这潇缃谷立马夷为平地。木堇弘除了那小**,最爱的人就是你,你已不小,他迟迟不肯为你许人家,还把他与带兰梓妍定情信物戴在你身上,很显然,他对你感情超出了父女之情。”美妇人轻蔑的嗤笑,哼,想灭了沧流教为那小**报仇,没那么容易,忘了当年兰府的下场吗?!
  婉莹盯着气势嚣张的苍流教教主,脑中有瞬间的空白,恍惚中忆起棱角分明,高鼻薄唇的父亲曾经眷恋的抚摸,狂热的眼神,那是因为你爱婉儿么~~~,
 
作者: 阳文敏    时间: 2019-5-3 15:16
  许久,使劲甩了甩发昏的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婉莹,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可奈何“爹爹奈你不何,那你缠着我作什么”。
  “老教主对师哥有恩,你是师哥的女儿,天资极佳,得到了师哥的真传,放眼江湖,能做你对手的大概只有现任武林盟主裴少言了,这教主的位子本来就是师哥的,如果你入教,我便把这位子让与你,怎样?”兜兜转转,苍流教教主终于说出了此番前来的目的,一双媚眼,求贤若渴的盯着对方。
  “那贵教灭我母亲全家,这笔账怎么算?”婉莹低头抿嘴,沉默了一会,忽的笑起来,“我做了教主,爹爹就成了你们的傀儡,朝廷反成了沧流邪教的靠山。我若不答应,你是不是想活捉我,好做贵教与我爹爹谈判的筹码?洛大教主,打的好算盘。你以为我是由得人摆布的人么”
  沧流邪教主一手抓紧手中的银鞭,笑的心机重重,另只手一扬“那你就闯闯本教的‘七曼’阵。”
  七个黑衣人聚精会神的一起发功,强烈的无形压迫感四面八方的涌来,婉莹闭眼凝神聚力,体内的真气源源涌向四肢,双袖鼓起,无风自动咧列作响,及腰的秀发扬起,顷刻,银鞭爆断,苍流教教主惨叫一声,飞出去七八丈,趴在地上,狠狠的吐了口血,七个黑衣人阵脚顿时混乱。忽然体内气血翻腾,胸中倒涌起一股甜腥,双脚一软,倚剑半跪在地上狂吐,一地的血红的刺眼,婉莹心中一动,秀眉微皱。
  谷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锦衣人策马疾驰而来,水蓝色的发带随墨色的发丝杂乱狂舞,“婉儿,小姨娘~~~”,沧流教教主扶着手下的手起身,无意识的后退几步,大惊。
  风烨手脚并用的翻下马,一个箭步冲到小师妹身边,“婉儿,你怎么样?”,白衣少女哇又吐出一口鲜血,片刻,谷口又出现一抹绿色,一个娇小的少女奔过来跪在沧流教教主面前,“教主,属下乱菊``````”沧流教教主扬起手中的半截银鞭甩去,怒道,“尽给我坏事!”绿衣少女斜飞出去十几丈,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反应。
  风烨浑然不顾周围的动静,一心一意瞅着小师妹惨白无血色的脸,心痛如刀绞,“师妹``````”。白衣少女抬起头,满心的哀怨“你不是再不要见我了么,又巴巴的跑来做什么?”风烨仔细用衣袖抹去师妹嘴角的血迹,“怎么会,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我无时无刻惦念着你呢”。少女垂下眼帘不语。锦衣少年起身冲到美妇人眼前,激动的抓住她的衣袖,声音沙哑“小姨娘,你对师妹做了什么?!”
  “不要叫我小姨娘,”女子稍许的震惊失措后,收揽了所有表情的注视着风烨,“你记好了,我是沧流教教主,你娘是我姐姐,风鸟院花魁花月,洛婴,曾对你师父芳心暗许,你师父情场失意,酒后乱性,姐姐还上了你,因为你,姐姐难产而死。至于你宝贝师妹,本座在你师父的信上撒了冰珠,寒毒无解药,只要在千年暖玉床之上躺一个月就好,这暖玉床,世上只有本教离尘宫里有,中毒者若强用内力毒发会更快,吐血而亡,木大小姐,你最好现在就乖乖跟本座回教,本座绝不会亏待你”
  婉莹不屑,冷哼了一声,扭头不语,谁人不知她木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天下唯她最大,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曾几何时,受过别人的一星半点的牵制了的?大不了冲个鱼死网破。
  风烨发热的头脑总算慢慢冷静了下来,与苍流教教主有几分相似的天生惹桃花的美眸望对面的少妇,前所未有的诚恳,“师妹的‘追风’自小和我亲近,我在回去的途中,‘追风’突然跑来,围着我焦躁的转圈,不停用前蹄踢我,这很不正常,师妹一定有危险,乱菊拼死阻拦,我一急,把她打伤逃了出来。途中碰到了木伯父正带朝廷军队离开,伯父说师妹困在谷中,只要他答应离开这里,不再跨入此地,沧流教便放婉儿走,否则炸了这谷同归于尽。现在朝廷军队走了,我要带师妹离开。”
  “不行,”沧流教教主一摆手,断然拒绝,语气冰冷强硬,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皇帝走狗的承诺能信几分。风儿,你离开这里,忘了这里发生的事,我还是你的小姨娘,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就不会伤害你”

作者: 轩辕滢滢    时间: 2019-5-3 15:17
  “是不是我说任何话,你都不会放师妹走了?”风烨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陌生的曾经的亲人,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一字一句的说。
  “是”苍流教教主咬牙切齿的,从红艳的嘴唇挤出决绝伤人的字眼。
  坚决的,风烨后退到师妹身边,左手一甩,那把折扇呈弧状落在茵茵的草丛里,右手袖中抖出一把软剑,风烨顺手挽了个剑花斜放在身侧,狭窄的剑身微颤,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细细的低鸣,月华剑与远在天上的明月遥相呼应。“师妹是不可能答应你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想吧”白衣少女刚刚调息了片刻,缓缓的直起身,瞅着一脸百年难得一见的,严肃正经的师兄,笑的打跌“舍得丢了你那把宝贝扇子?”风烨发窘,小脸涨的通红,破天荒的,在一脸调笑的小师妹面前,风小公子浑身不自在。
  阵中心,清丽的华衣少年和秀美的白衣少女持剑背对而立,“师兄,这一年可有好好练剑?”“那个,呵呵,想你的时候就狂练剑。”少年嘻嘻的笑,婉莹回头猛瞪一眼,少年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不如我们比一场,看谁先破阵而出?”“好”风烨含笑挥剑而上,剑若腾龙,掠动如飞。
  七个杀手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个个剑法凌厉,把各家各派的绝学发挥的淋漓尽致,攻防进退,有条不紊,互相熟练默契的配合,阵脚稳固。白衣少女不慌不忙四处游走,剑势翻转如飞,沉着应对。猝不及防的,心口一丝刺痛,左胸露出剑尖,血,一滴,两滴,漫漫成股,从剑尖处涌出,用劲格开面前劈过来的剑,回首,进入眼帘的是风烨惊恐失措的眼神,婉莹不可思议的盯着对面痛苦挣扎的风烨,月华剑被毫不留情的从婉莹胸口拔出,踉跄的退了一步,上身微倾,连吐了好几口血,“师兄,为什么你````````”风烨不及多想,当机立断,快速伸手点了自己的穴,朝苍流教教主的方向猛吼,“你又做了什么?!”
  青衣少妇媚眼横飞,笑得无所顾忌,“没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是邪教教主了,还敢抓着本座的衣袖,自然是乘机给你下了蛊,蚀心蛊,再给你下了指令,杀了你爱的人。当初乱菊喜欢你,本座去问你的意思时,你说你已有喜欢的女子,要为她终生不娶,那时我就有猜测,果然如此,你竟然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有趣,哈哈哈哈~~”
  风烨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你早就知道我们是亲兄妹,是不是?”婉莹抬头直视风烨的眼睛,乌瞳中神色如五彩琉璃般几番变换。
  “是,”风烨躲避小师妹的直视紧追的目光,艰难的回答“你收到家信离开谷,我发现了自己对你的心意,去求师傅成全,师傅坚决反对,又不肯说出理由,我发誓非师妹不娶,师傅不得已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心头一震,默然半响,婉莹再不迟疑,上前抓住风烨的双肩,将他稳稳的扔出了阵,“师妹。。。”风烨哀伤悲凄的看着小师妹,狠心避开稳了稳心神,站定,轻移脚步,凝神对敌,环视四周,体内内力涌向四肢,周身煞气腾起,‘七曼’也随着婉莹的移动而小心警惕的移动,直到离西边断崖十几丈处停下,杀手们重新摆好阵势,刀起剑落,杀机腾腾的剑气再次排山倒海般压向阵心中的婉莹,提了口气,旋身飞起,巨大的剑花绚烂四散,半空中身形变化,头朝下,剑指波涛汹涌的阵心,碧麟剑冲破重重杀气,磅礴的剑气一波一波的荡开,落地,伏身抱胸,挥剑横扫一圈,再一拨气势恢弘的剑气呼啸而去,七个黑衣人齐齐跌出去,有剑脱手横飞的,口吐新鲜的,趴地挣扎着喘气的。
  又一拨人围了上来,三四十个黑衣人似一群盯着猎物的凶狠的群狼,睁着血红的眼,随时准备扑上来。强压下奔腾涌起的气血,再次运足内力至剑尖,碧麟剑发出嗜血的狂鸣,剑尖点地,转一圈,然后旋身跃起,带起无数的竹枯叶,左击右牵,竹叶随着剑风旋转,随即抱身旋剑,无数的枯叶如无数的利箭向前下方黑压压的杀手射去,顷刻,血肉飞溅,明月蒙上了层层血雾,这一方世外桃源成了地狱修罗场。
  白衣少女身姿飘逸,单脚落地,持剑立在血海里,唇边禽几抹艳红的血,如盛开的曼沙珠花般妖异鬼魅,拖着紫黑色的尚带着血渍的狭长剑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受伤在地的青衣少妇,“师妹。。。。”,身后不远处传来风烨颤颤的恳求声,少女僵住,停下步子,若有所思的审视起几步远处满脸惊惧的苍流教教主,目光与木堇弘神似的锐利。
  眼前一身煞气的白衣少女,盯得刚才还气焰嚣张无比的苍流教教主后背直冒冷汗,这片刻的死寂,一身狼狈的苍流教教主看来,已然浑浑噩噩过了百年沧海桑田。刚刚耗尽所有功力血战一场的婉莹疲倦的开口,“你走吧,去哪里都行,但请你今生今世再不要跨入这潇湘谷半步。”苍流教教主得了特赦,现喜若狂,立马忍了伤痛,拼尽了气力,拍地跃起,也顾不的地上的银鞭,借着上好的轻功向着谷口绝尘而去
  婉莹再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吐的天昏地暗。许久,浑身是血的拖着剑,身体微晃捱到靠在竹干上的华衣少年身边,细长的手抚上少年秀丽的面容,“师兄,我们做个约定吧,下辈子你我不再是亲兄妹时再相遇相知,相亲相守,可好?”风烨双眼水气迷蒙,认真郑重的点头“好”,师妹的要求,风烨什么时候没有依着她,顺着她的??更何况这不是自己一直渴望着的么,就为这一句话,便也该知足了心安了再无所求。
  闭上眼睛,少女俯身吻上风烨水红色的薄唇,两滴晶莹的液体静静的淌下风烨白皙的脸。眼睫颤颤的开眼睛,微笑着注视少年悲伤的眼神,轻点地,身体后仰,斜飞出去,越过崖边的竹栏栅,如断线的风筝,白色的身影向万丈深渊坠去。身体无止尽的下沉,白衣秀发在风中飘曳,婉莹伸出手想要抓住差身而过的风,是无拘无束的风啊。时光哗哗的后退,四周景色变换,三千灼灼桃花中,华衣少年折扇轻摇,眉目如画,笑语嫣然,“婉儿,别来无恙否?”
  三个月后,沧流教被朝廷一举剿灭,黑道邪教元气大伤,于是黑白两道力量又恢复了平衡。

作者: 后娅菲    时间: 2019-5-3 15:18
            完结
作者: 董思莹    时间: 2019-5-3 15:19

一年前写的,现在来看,好幼稚
作者: 卅霞    时间: 2019-5-3 15:19
赞新的一年新的努力。

作者: 宗萱者    时间: 2019-5-3 15:20
赞万籁俱静,独我更文,撒花撒花赞

作者: 蜕邸晔    时间: 2019-5-3 15:21
            哇哦~武侠小言情赞
作者: 阙梨花    时间: 2019-5-3 15:22
            不错不错赞
作者: 告逐    时间: 2019-5-3 15:23
如果我在这里发武侠耽美,会不会是个好主意啊?赞

作者: 撼厕陌    时间: 2019-5-3 15:23
            但是文笔还是很成熟啊!
作者: 昂姣击    时间: 2019-5-3 15:24
好吧,我冒着生命危险把我的另一篇武侠耽美短篇《夫子年少足风流》发这里,也是一年前写的。赞

作者: 若霜垮    时间: 2019-5-3 15:25
第一章 年少轻狂
京城郊外,清溪茂林之间,雅致的百年万松书院隐现其中,书院内,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台楼阁,古朴典雅;佳花名木,姿态各异;碑额诗联,比比皆是。
  三月暮四月时,正是春正当时夏未至。一夜听雨到天明,清晨光景,当空有雨燕掠过。窗下各色杂花三五成丛,曲径石子路边姹紫嫣红雏鸟啾啾,空气充盈着新草和泥土的淡淡清香,旭日跳上东墙,霞光万丈瑞气千条,雨水洗过的天空澄净鲜亮一片湛蓝。
  素纱深衣,宝蓝色锦缎束墨色秀发,少年身形纤细,懒懒斜坐在水阁临湖一面雕花栏边,宽大的袖摆细密瀑般胡长发柔顺的垂下,白净细长的手轻拈一卷书,低眉敛目细细看。三两荷叶悠悠躺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粉嫩嫩的花骨羞涩的探出湖面。湖水清澈,飘飘荡荡的落花间逍逍遥遥游弋几尾锦鲤,垂柳绿叶初绽,波光潋滟间对影成双。
  “午后,叠石溪天光云影亭,有兰公子的赏琴会,同去,可好?”书院雕梁画栋间,樱树道里,一俊挺的男子着锦衣长袍罩一重淡紫色的纱衣仰着头,身姿伟岸松一般挺拔,挟一股霸气,碧玉冠边细长的丝绦晃悠悠垂到肩头,看身侧抱书或抱琴的青衣士子三三两两及至流水般自身边来去,谈笑着邀约一同去午后的赏琴会。
  樱花树如玉树琼花,花繁艳丽,满树烂漫,堆云叠雾,如云似霞锦团般甚为壮观,风乍起,花瓣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引得路过的士子们惊艳不已,男子亦抬首驻足观赏,身后墨色袍衫提剑的侍卫恭恭敬敬,亦步亦趋。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男子一叶一叶徐徐合起手中的折扇,微眯双眼,琴棋书画、梅兰竹菊的照壁刻着书院训诫。衣角翩飞间,一出手,利落的抓住眼前飘忽的花瓣,细细的摩挲,“果然是书香世家,如若``````”,墨色的瞳中神色似五彩琉璃般几番变幻。
  近来江湖不太平,武林正道各大门派,掌门人全家人惨死在家中大宅,也有整个被灭了门派的,人人自危,神秘的杀手却至今无任何线索,这位本该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武林门派之首,北堂新任门主,却悠哉的出现在这万松书院,远离繁华街市的京城郊外。
  依旧是水阁边,湖对岸,悬崖峭壁翠峰相叠,山下湖边几丛郁郁的紫竹林,白色信鸽自紫竹林低低掠过湖面,乖巧的停于少年身侧栏杆上,少年撑起上身,取下信鸽脚上绑好的短笺,通体雪白的信鸽转眼消失于重重金色飞檐之后,两片白色的残羽悠悠荡下。
  纤指展开,素白短笺上两行墨色的小字,不同于躯体的纤细孱弱,少年端秀眉目间隐约掠过一抹狠戾。
  日近午时,蓝底白色碎花,襦裙帏裳的小丫鬟垂首立身阁外,“公子,九皇子已到多时,夫人在等公子一同用膳。”
  穿过长长的波形水廊,一路朱红色精致的雕花漏窗,仍关不住漏窗后的盎然绿意。小院门扉墙上蔷薇枝叶葳蕤,粉色的花挤挤挨挨盈盈满枝。前脚刚踏进院门,男子张狂肆意的朗笑便蹿进了耳。
  大堂内,万松书院的主人兰夫人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正与贵客款款而谈,不时殷殷劝酒。
  “殿下,这位便是婢子的三子,兰濯月” 兰夫人含笑对男子介绍爱子,拉过少年的衣袖在身侧落座,少年浅笑,朝男子点头行礼“九皇子殿下安好”,青涩略显的少年一派夫子的温文尔雅,温润如石中玉。
  “ 太傅回江南祭祖探亲,父皇准本殿下于贵书院游学一段时间,叨扰了”
  九皇子夜天溟高挑了眉,仔细打量眼前端丽无双的绝世容颜,却透着过于病态的苍白,眼底眸光微闪,“今后书院中,兰公子唤本殿下天溟便好。”
  传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漠阁主,剑术高绝诡异,残毒冷酷,性情淡漠不近人情,无爱无欲,真实身份却无人知晓。于是江湖间有了种种传言,有人道清漠阁主是某剑庄庄主的独子,也有说他其实是名神秘的风尘女剑客。
  手下将派出的暗探送来的各方消息,列出十余来个清漠阁主真实身份最有可能人选名单。一一点过纸上名字,指尖落在“万松书院三公子兰濯月”处,几不可闻的,心弦的颤了几颤,曾经人来人往的茶楼里,珠帘随风挑起,帘后佳人惊鸿一别,气息失了平稳,一错手,刚端起的瓷蛊就茶茶水水泼了一半。
  万松书院的大公子入仕于朝,往来宫内,也便有了交情,闲暇时,应邀同去书院二公子开在京城繁华地段的茶楼喝茶,隔着绿色珠帘,隐隐约约见得代楼内缺位琴师的兰濯月身形细瘦,纤指挑动,琴声流水淙淙,空灵如春雨后空幽的山谷,兰大公子笑曰,“三弟是万松书院教琴的夫子,身子骨天生的弱,不喜外出,常年待于书院”。
  同样,兰濯月也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贵气横冲的男子,高耸如云的冠,悬琳琅脆响的玉,剑眉朗目,棱角分明,嘴角一抹傲气的邪魅。
  热情好客的主人边频频劝酒,边兀自滔滔不绝,夜天溟礼貌客套的回应主人的殷勤。桌下却猝不及防,一把抓住兰濯月隐在宽袖中纤手,扣住了他的脉门,手的主人动不得,面上却依然是一派圣人夫子般安然自若。脉象缓慢悠长似内家高手,却又风中残烛般孱弱,无限诡异,心下暗自讶然。
  乌瞳眼角微飘,对面眉宇间一道寒光闪过,眼刀子不着痕迹甩了过来,玩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起了,于是,道貌岸然的君子高鼻薄唇翘的愈发张狂,指尖的力再加了几分,指腹肆无忌惮的抚摸,触感细腻有如上等的瓷器。
  再转眸,对面的佳人低垂着眼,双唇紧抿,唇色淡粉,仿若被雨水打湿的桃花,如若含在嘴里细细舔舐品尝······一时间口干舌燥,忙不迭仰首连灌了几口酒,依旧的燥热难耐。
  “夫人,适才说到哪儿了?”

作者: 招驽拎    时间: 2019-5-3 15:26
第二章 风动为卿
午后,天高海阔万里无云,难得的晴朗的好天气,真真如历书所言宜洗晒,宜出行,宜远游。书院东北角天光云影亭,古塔高耸,危岩壁立,溪流潺潺,亭正中一架桐木古琴,矮矮案几之上,青瓷茶盏水汽袅袅,几个荷花瓷盘盛着精致的水果点心。
  夜天溟斜躺在栏边,身侧,侍卫弯下身拢手在耳边低语,夜天溟沉默不语,转首望向远处绿意掩映的飞檐翘角,此时琉璃瓦青灰墙之后的兰濯月在想什么呢,他是个怎样的人,如玉般温润的眉目如若,如若动了情,又会是怎样的风情?微风拂动,古塔上青铜风铃声波浪一般由近而远,叮叮当当,清澈悦耳,于是神思抓牙虎抓不受控制的四散开了去。
  两个对襟襦群的小丫鬟立于琴边,亭前桃花灼灼,茵茵绿草间,虞美人,三色堇,花菱草各色杂花星星落落,斑驳彩蝶翩跹,已有青衣士子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其地而坐,或静静独自看书,或几人围坐谈诗论道。
  兰濯月美眸含笑,宽大的衣袖轻拂草地,一路翩跹旖旎,穿行桃林中,道上着薄薄春衫的士子纷纷恭恭敬敬的低头,“夫子好”。施施然步入亭内,夜天溟放下手中翠竹茶蛊,弯起食指轻扣黑紫色的檀木矮几,狭长的眉眼斜挑,几分锐利几分不耐,”夫子,教人好等”,望进墨色的眸里只见得少年夫子一身淡绿色的春衫,鬓角几缕湿发,双颊因行走的有些急而泛着女子般嫣红,身上淡淡似有似无的花草馨香拥面而来,已然是沐浴过了。
  “如此,殿下打算如何治在下的罪?” 兰濯月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笑容清浅,转身时带起长长的衣摆,轻轻巧巧的落座。夜天溟,愣愣的盯对面着梳洗得神清气爽的年轻夫子,那人却视若无物,十指修长葱白如玉,抚上古琴,一曲《春晓吟》在弦下流泄而出,琴音飘渺。
  “唤我天溟” 夜天溟僵硬着脸来纠正年轻夫子的称呼,呼风唤雨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天之骄子拣了个软钉子,不痛不痒,却是浑身不畅快。难得高贵矜持的皇子放下身段,金口玉言,开天劈地头一遭特许一介草民可以直呼其名,那人偏偏不领情,无端端的给人心口添堵。夜天溟端起手边的茶蛊闷闷的灌了一口。
  幽兰,石上流泉,阳春白雪,桃园引,黄莺吟,灵动飘逸的琴声,是一段段天籁古曲从指间浮云流水般淌过。亭前,桃花丛内莘莘学子,凝神细细品赏,如斯琴声,如斯佳景,真真怡情养性。
  许是陷入悠扬的琴声,夜天溟柔和了眉目,怔怔的看着对面佳人颈项好看的曲线,一直没入衣领中,薄薄的春衫柔顺贴身,恰好勾勒出清秀出尘的身姿。微风拂过,衣裾翩翩,起伏如浪,被撩起的夫子宝蓝色发带与墨色的发丝,混乱纠结。
  夜半,古木掩映的书院,四下鸦雀无声,树影斑驳间,飞檐翘角挂着的楠木玻璃宫灯上,几杆翠竹仿若水阁边一夜雨后淌着水珠的紫竹。
  忆秋居内,兰大公子入仕后,兰濯月便一人独居,夜天溟住在兰大公子留下的空房,正与兰濯月的居处相对。
  兰濯月的屋内,陈设素雅,清幽拙朴。精致的白釉莲瓣座灯台,烛火摇曳,古旧的窗棂,薄薄的窗纸映出高冠长发,广袖长衫,身姿俊朗的男子身影,拈一卷黄旧的书。
  风起,月隐。一个黑影掠过重重的屋宇亭阁,斑驳的树影里穿梭腾跃,无声的跃过满墙的藤萝,看到窗棂上映照的人影时,拧起了眉,白日里,这个高贵的皇子的不管不顾不由分说,霸道的拉着兰濯月去藏书阁觅书,亦或陪他谈诗论道读书习字,夫子每个时辰作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或要去哪里,都要一一盘问,聒噪的着实讨人厌,到晚间才得以稍许清净。
  兰濯月绕过窗下的那丛杂花,轻推门扉。
  “回来了,清漠阁主?”夜天溟搁下手中书,好整以暇的绕过书案,在归来的主人面前几丈远处站定。
  他深水般的,比幽潭更叵测比汪洋更深沉墨瞳里,映出对面门扉边,兰濯月黑色夜行装,左胸口处已被利器划破,露出渗血的白色里衣。惨白的脸,唇边禽几抹艳红的血,如盛开的曼沙珠花般妖异鬼魅,紫黑色的尚带着血渍的狭长剑身。

作者: 袁品韵    时间: 2019-5-3 15:27
  “果然,你便是近来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剑客”深邃的眼眸一片了然的清明,语气淡淡,平静的陈述一个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实。
  足尖蓦然一点地面,半空中兰濯月铮然拔剑,一招石破天惊,宛如雷电刺向夜天溟。黑发与冠边丝绦被剑气猎猎吹散开来,夜天溟微扬起头,迎向那柄刺破空气的利剑,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剑刺到面前时,剑势便竭了。
  “你想要什么,北堂门主?” 不同以往的温润,兰濯月的声音异样的暗哑。幽亮得不似常人的诡异瞳孔里烛火肆意的跳动,同样惨白的唇,鲜红的血丝渗出来,昏黄烛光下,妖艳的扎眼,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幽幽的烛火照着仿佛暗夜噬人的鬼魅。
  “我要你”夜天溟宽袖中伸出手指,推开眼前森寒的剑,目光如深渊之水,藏下无数隐秘,上前一步,如水般柔情,春光般笑容,扯起袖口轻轻檫去兰濯月唇边的血,继而揽过他纤细的腰,按在怀里,轻抚他那倔强僵挺的后背。
  刚刚血战一场归来的少年耳边,夜天溟喃喃细语,温柔体贴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怀里的人立马像一只被恼怒的小野猫发狂的挣扎抓刨,呜咽着发出小兽般咆哮,耳边的呢喃仿似催眠,兰濯月慢慢安静了下来,是啊,真的很累很乏,心口气血翻腾,又一口腥甜涌了上来,神智开始涣散,恍惚中,温文尔雅的青年夫子,眉眼含笑温柔似水,对着眼前最宠爱的小儿子伸出双臂,“月儿,怎么这么晚回来?”
  夜天溟打横抱起兰濯月转身进了屏风后的内室,屏风上,慵懒的睡莲,田田荷叶下几尾头顶赤红的锦鲤。
  又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飘进屋内。
  屏风外,墨衣侍卫恭恭谨谨,“堂主,碧风楼前任楼主东沐云举家全灭”。
  热,很热很热,四周都是熊熊的火焰,逃不出去,口干舌燥。朦胧中,有温热的唇度过来一丝清凉,于是,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的含住允吸汲取那股甘泉。
  这般凶狠的唇齿相贴允吸,夜天溟差点把持不住,身下湿了一大片,塌上的人已然解了渴了,满脸火烧似的绯红,粉色的舌尖无意识的探出水色的唇,舔了舔唇边溢出的甘泉,于是唇边越发湿润,闪烁一片晶莹。
  夜天溟情不自禁低头再次含住那两瓣柔软,昏迷中的人似乎觉得呼吸困难,皱起眉头躲开了夜天溟的攫取。嘴角勾起,眉眼间不知不觉舒展了开,伸手褪去彼此的衣物,强健的臂弯一把横抱起双目紧闭的兰濯月,跨入房内备好的水汽蒸腾的浴桶中。
  白色的是雪,一片一片,漫天漫地满眼都是白雪纷飞,浑身刺骨的冷,年轻的父亲闭着双目,眉眼圣人般安然温柔,嘴角的血丝已凝固,双臂怀抱着漂亮的男童,男童伏在那人曾经无数次拥抱自己温暖而如今冰冷的胸膛,那人对他说,月儿,你要活下去,男童半睁着迷蒙的双眼,使劲的点头。那人亲吻着男童微凉的额头,微笑着闭上了眼。
  “爹爹~···” 兰濯月双眸紧闭,抖擞着不住缩进身侧宽厚温暖的胸怀。
  整个下半夜,夜天溟都在给兰濯月运功逼毒疗伤,天色微明,他便已累的和衣倒在兰濯月身侧沉沉睡去,身边的人不安的蹭动,很快他便再次醒过来,睁眼便见蜷缩着身瑟瑟发抖的兰濯月,触手处一片冰凉,便拉过床内侧的锦被,心疼的伸臂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这毒真当狠,折磨着身侧的人如入水深火热之中,又似被丢进了冰窟。
  兰濯月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日的后半夜了,眼睫颤颤的睁开,夜天溟的高鼻薄唇近在咫尺,熟睡中的高贵皇子,依然一副高傲霸道不改的模样,不时的眉梢高挑,嘴角绽一抹邪魅,双手紧紧地搂着兰濯月的窄窄的纤腰,彼此密密相贴,再无一丝间隙。
  这人霸道,却也温柔得不着痕迹,兰濯月浅浅的翘起嘴角,仔细的端详眼前近的不能再近的熟悉又陌生的脸。
  风乍起,吹皱一湖万年波澜不惊的碧水。

作者: 告逐    时间: 2019-5-3 15:28
第三章 尾声
时正六月末,夜凉如水,廊檐下,佳人独立,远处飞檐翘角边一弯新月,东墙边一树密密如雪堆的紫薇花,月色朦胧间,夏兰清雅的香气若有若无。
  “ 你醒了” 夜天溟着薄薄的中衣,外披长袍,立于门扉旁,盯着几步远处单薄萧索的背影,一头秀发锦缎般披泄而下“怎么不多睡会,你重伤尚未全愈,身子弱,小心着凉了”
  “殿下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兰濯月淡淡的出声,没有回头,眼神空洞,无悲无喜。
  十年前,万松书院年轻的主人兰清瑜,才思敏捷,才华横溢,诗词曲赋,样样精通,长于绘画,长于书法,长于文理。年轻的夫子虽是名文人墨客,却也与武林人士相交甚好,曾收留了一名来历不明的神秘剑客,不想这名剑客身上带着江湖上人人想得到的武林秘籍,与兰清瑜交好的碧风楼楼主东沐云看破了该人的来历,暗中联合了几大掌门人,陷害心思单纯的兰清瑜,假年轻夫子之手杀害了那名身份高贵的剑客,趁乱盗走了秘籍。兰清瑜不明所以的带着七岁的爱子被全武林人追杀。最后惨死于雪天的荒郊,其爱子被路过的猎人救起。经过那场莫名其妙的劫难,男童寒毒彻骨,病根难除,身体常年孱弱困于书院中,弹琴以修身养性,调养根骨。
  “难怪你脉息奇特,你竟然以残弱之体强行逆位习武,得这一身诡异的剑术。”翘角屋檐月影之下,夜天溟眸光登时大盛,
  “是”传言中无爱无欲冷清淡漠的清漠阁主,灰色黯然的眼瞳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强烈反噬于你自身”夜天溟宽袖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双眼渐渐走火入魔般泛着艳色的红。许久,叹息声轻得不能再轻“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你真正的你么?”
  “北堂主,今日落在你手里,我随你处置便是````” 兰濯月惨然,望着远空里愈发迷蒙的弯月,神色哀伤,几番生死挣扎,如今父仇已报,该心安了满足了再无牵挂。
  “那你做我的人把,”夜天溟从身后抱住,背贴着背,身后清晰的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温暖,兰濯月僵硬着身体挣扎,却是有气无力。
  “我喜欢你”灵活的舌头添嗜啃咬佳人玲珑柔软的耳垂,耳侧都是夜天溟炙热的气息“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不然那一剑你不会下不了手。”
  一阵酥软难耐,兰濯月的双颊不自觉的现出一抹惹人爱怜的嫣红。
  “你要如何跟武林人交代?”
  “本堂主自有打算”夜天溟眼神深沉,目若寒潭“那不是你的错,他们种下的因,这是他们应得的果。”
  顾自揽过那人绯红的小脸,夜天溟狠狠的咬上他的唇,耳鬓撕抹间,一向说一不二半点不由人的皇子不由分说,便双臂使劲,双脚离了地,几欲陷入情欲的兰濯月迷迷糊糊的被打横抱起,进了屏风后的内室。
  重重纱帐内,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一片春光旖旎。
  “你总是那么霸道”几分恼怒,几分羞赧。
  “不霸道,如何得到你?” 夜天溟贪婪的舔嗜兰濯月优美的锁骨,低低的笑,一脸得逞的自得意满。
  一个月后, 武林门派之首的北堂新任门主发出告示,近来残害武林的凶手查明是名走火入魔的无名流浪武士,已被正法。各大武林门派中人心中虽各有种种猜测和想法,在北堂新任门主的威压之下,却也只好作罢。
  (全文完)

作者: 论陴    时间: 2019-5-3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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