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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今古武侠之十八般兵器 [打印本页]

作者: 阳文敏    时间: 2019-5-3 14:24
标题: 今古武侠之十八般兵器
1楼嘟嘟
作者: 犒馒缩    时间: 2019-5-3 14:24
牝奴镝
乔靖夫,香港文艺圈中的奇才。先后涉足新闻/翻译/电脑游戏开发/编剧等领域,兼职流行音乐填词人。1996年开始于香港出版一系列动作幻想小说。其作品有《幻国之刃》、《吸血鬼猎人日志》、《杀禅》、《武道狂之诗》等。
作者: 羿文墨    时间: 2019-5-3 14:25
铭心锥
幽冥悠哉 幽斋悠哉,啮齿动物,喜喝酒吃肉交友,“绝句”系列作者。热血质性情人加黏液质自闭症的矛盾综合体一枚。性情时宿夜饮酒,自闭时谢客自宅。各种奇经外道离经叛道的怪诞荒谬思想是他的精神支柱、衣食父母、獠牙文胆。
作者: 蒙若华    时间: 2019-5-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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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午为轻    时间: 2019-5-3 14:26
钩赜剑
张敛秋,男,85后,2007年毕业于重庆大学,爱好足球、篮球、DIY等。最喜欢的作家是金庸和东野圭吾,并死皮赖脸地自称是金庸老爷子的书传弟子。
作者: 邹彦杉    时间: 2019-5-3 14:27
银血霸王枪
赵晨光,女,法律专业出身,后改读比较文学硕士。好美食、茶酒、旅游,亦好看故事、听故事、讲故事。长篇《浩然剑》获台湾第三届温世仁武侠小说首奖。代表作:《浩然剑》、《清明记》、“他日相逢”系列、
作者: 诸葛佳妍    时间: 2019-5-3 14:28
苇叶刀
燕垒生,真名张健,杭州临平人,最喜古体诗词。作品多为奇幻、武侠和科幻,文字平实而具有震撼力。
作者: 豫迎逶    时间: 2019-5-3 14:29
温柔梨花
东海龙女,湖北作家协会会员。擅长刻画人性及悬疑推理,写情细腻生动,写人入木三分,立意独特,文风清绮,被誉为仙剑奇情派的代表人物、大陆新武侠名家之一。代表作品有《海国遗梦》、《三眼神捕》、《女夷列传》等
作者: 锯祈    时间: 2019-5-3 14:30
天.刀
子茱,生于江南,长于香港。喜欢阅读,喜欢写作,喜欢看电影。香港理工大学硕士,2005年起有中短篇小说散见于中港传媒。
作者: 侈胃乡    时间: 2019-5-3 14:31
血流苏
焰火,70后宅女。整日泡网上看文、追动漫。高达粉,喜欢《幽游白书》、《海贼王》等少年热血漫画。代表作品:银落白砂系列、《补天士》。
作者: 隆产赚    时间: 2019-5-3 14:31
沐龙剑
闲晴,虽然是一个决不伪娘的男孩,却也是个傲娇的公主。虽然立志要成为了不起的作者,可明明就是工科大学生。当工科和文学碰出火花,豪迈与撒娇激烈对撞,就产生了矛盾却又自成一格的闲晴。
作者: 崔祥    时间: 2019-5-3 14:32

武道狂南海战记【其之一】
牝奴镝
  当那个男人在丛林里被人发现时,口中正咬着一条干瘪的毒蛇。
  男人长发乱成一大团,掩住了眼睛和大半张脸,只露出围着稀疏胡茬、唇瓣干裂泛白的嘴巴,正在咬牙切齿。毒蛇僵硬躺在牙齿之间,已死去多时,鲜血都被男人吸干,乌黑的蛇鳞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男人壮硕的身体一动不动,看来也跟毒蛇一样早断了气。
  发现他的岛民,对这来历不明的男尸很有戒心——尤其看见他腰带上,挂着一柄来自异国的奇怪刀子后。他们远远半包围着,一边用狩猎木弓对准他,一边以土语交头接耳。
  ——这家伙从哪儿来?看他的衣着兵器,既不是来自邻近海岛部落,也不是令人惧怕的摩罗族海盗,怎么会出现在这丛林中央?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排众而出,正是他们年轻的酋长鲁盖·鲁盖。
  岛民大都赤身露体,身穿彩织衣裳的鲁盖·鲁盖,格外显出地位的崇高。他一头乌黑卷曲的头发,以饰有鸟羽的布带束起来;宽壮的胸膛前,挂满了骨头造的护身符;刚强的黑脸两侧,文满了象征勇气的刺青。
  鲁盖·鲁盖是族中有名的勇者,他将长矛交给部下,拔出腰间一柄战刀,大胆地走近那尸体。
  这战刀颇短,大概相当于胫骨长度,尖狭的刀形非常优美,亮丽的白刃反射着午后阳光;刀柄缠着藤条,柄首雕刻成一个优美的鸟头形状,鸟嘴成小钩,正好包着握刀尾指,这样不管如何大力挥斩都不易脱手。整柄刀不管铸工、设计和装饰都甚精良,相比岛民的简陋兵器,一看就知是从外敌手中夺来的宝物。
  鲁盖·鲁盖提着刀走到尸体跟前,锐利的眼睛仔细观察草地。从脚印和痕迹看,男人是从北面穿越密林一直走到这儿,方才不支倒下。
  鲁盖·鲁盖虽不知此人是否外敌,但对其勇气毅力十分佩服。他把刀尖伸向男尸,欲撩起乱发看他脸容。
  刹那间,“男尸”却从极静中猛然活动,左手按地弹起,右手成虎爪划个半圈,擒拿着鲁盖·鲁盖握刀的手腕!
  乱发之间,男人锐利目光在闪耀。
  鲁盖·鲁盖腕关节被擒,但并未慌乱。二十八岁就能够担当马克坦酋长,靠的不单是水牛般的力气。他以祖先所传的战技回应,左手从下穿出,托着男人擒拿手的肘部!
  男人本想以虎爪扭折鲁盖·鲁盖的腕关节,令其刀柄脱手但他肘底一被托高,也就无从发力!
  男人眼中闪现讶异之色——他想不到在这原始的小岛上,竟也有如此巧妙的短打手法!但他反应奇快,下身已变成半跪姿态,顺势冲前,左手向下扳住鲁盖·鲁盖的膝后弯!鲁盖·鲁盖虽精通摔跤,但猝然被男人钻入怀中,来不及防御,便被他扳腿向后摔倒!
  男人得势不饶人,跨坐在鲁盖·鲁盖身上。他的右手虎爪一直没有放开鲁盖·鲁盖握刀的手腕,只因这样的近身缠斗,一柄利刃比离身时要危险十倍!他手腕一转,双手同时抢夺那柄短刀。
  鲁盖·鲁盖亦知道决不可失刀,同样全力争夺。两人四条手臂不住对拆互制,一瞬间就来往了三四招!
  拆解之间,男人感觉鲁盖·鲁盖的手法柔软灵敏,更肯定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武功。他那仍然咬着毒蛇的嘴巴,此刻展开笑容来——那笑容犹如看见新鲜玩意儿的小孩。
  鲁盖·鲁盖被压在下方,继续缠斗非常不利。他用刀柄压低了男人前臂,打开一个空隙,左拳猛向对方的脸轰去!
  男人面对近距离打来一拳,竟不闪不避,低头用额顶迎接拳头!
  鲁盖·鲁盖的拳头像击打在坚岩上,指骨剧痛!
  男人趁机双手对单手,一托一扭,鲁盖·鲁盖的腕关节受到强大压力,松开了五指。
  男人快手抄住跌在半空的短刀,将刀尖指在鲁盖·鲁盖喉咙上,另一手把他按倒,并以一边膝盖狠狠压住他肋骨。


作者: 井梓蓓    时间: 2019-5-3 14:32
一种败丧的感觉袭上鲁盖·鲁盖心头——这次死定了。他并没有任何畏惧,只为没有面目去见伟大的祖灵而羞愧。
  这时他才看清敌人的样子。那男人虽然长着胡茬,但其实比鲁盖·鲁盖想象中年轻,看来只有十七八岁,英俊黝黑的脸洋溢着青春的野性。
  男人却没有把刀子刺下去。
  包围在外围的岛民,全都紧张地把弓箭对准他。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这男人的动作更迅捷得像头猛兽,他们这时才有反应。岛民都不肯定,木箭对这样的怪物有没有效果,可是酋长就在对方白刃之下,他们不能不救。许多人的手在发抖,震颤的箭尖好像随时要脱手射出。
  “喂喂……”男人把毒蛇吐去,用岛民听不懂的汉语说,“小心……”
  他说着放松了膝盖的压制。鲁盖·鲁盖爬起身来。
  男人将短刀收回,仔细欣赏刀刃好一会儿。
  “好漂亮。”他说着竟倒转短刀,将. 刀柄递给鲁盖·鲁盖。
  鲁盖·鲁盖疑惑不解地接过刀子,却见男人指头一放开刀刃,眼睛就翻白,身体软倒下来。
  男人先前装死,是把身体仅余的精力都蓄养起来,用于这突袭;现在力气已耗尽,再加上受了鲁盖·鲁盖一拳,此刻终于不支昏迷。
  鲁盖·鲁盖和岛民,看着这昏睡的奇怪男人,感觉刚才的一切,好像一个短促的梦。
  ◇◇◇◇
  “你还好吧?”
  荆裂清醒过来,听见第一句话竟然是汉语,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从干草堆上坐起,身上的苍蝇群飞散。看见放在身旁的陶瓶,他迫不及待就抓起来,把清水往嘴里猛灌。
  “慢慢喝,别呛着。”那声音又说。
  果然下一刻荆裂就被冷水呛得直咳嗽。
  解了渴后,荆裂马上就去摸腰间。果然,平日从不离身的雁翅刀已然不在。失去了兵器,荆裂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抓住陶瓶,准备随时砸人,然后才去看那说话者。
  骤见那瘦削身材和黝黑皮肤,荆裂还以为对方也是岛上土人,再细看面目轮廓才知确是汉人。那人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是几颗又大又黄的水果,饥肠辘辘的荆裂见了,也不理会这果子是什么名堂,抓起来连着软软的皮就啃,顿觉满口甘甜,连吃了两个,感觉身体的精力渐渐恢复了不少。
  他抓起另一颗果子来,眼睛盯着那家伙。
  “我叫衍通。”那人搔搔乱发给荆裂看,隐约可见几点戒疤,“对,别看我现在这样子,我本来是和尚。看你的衣服跟单刀,我知道你也是中土人,真是缘分。阿弥陀佛。”
  衍通跟荆裂在干草上对坐。荆裂这才有空闲看看四周,这是一座很简陋残旧的草屋,连大门都没有,只用几片芭蕉叶缝起来充作门帘。
作者: 颛孙琛瑞    时间: 2019-5-3 14:33

“你……怎么会住在这地方?”荆裂终于说话。
  衍通一听很兴奋,他已多年未跟人用汉语交谈,马上滔滔不绝。
  “我本是浙江温州空来寺的僧人,奉师命与三个师兄,随使节乘船往南面的佛国大城,迎回当地国王圌进贡的佛牙。可是半途遇着风暴,官船给吹得偏离航道,十几天后更被打沉了。佛祖保佑,只我一人抱着木头漂到这海域,被出海打渔的岛民救回来。他们唤这小岛叫‘马克坦’,我连听都没听过,更不知位在何方,只得留下来,如今都快三年,连他们的语言都学懂了。”
  “我跟你差不多。”荆裂听着时已吃光了水果,躺在干草上,看着屋顶说出过去几天发生的事。
  他在北面吕宋大岛,偷偷乘上了别人的商船,不料中途被船员发现,因为身带刀子被当作海盗的内应,他情急之下只好跳船,泅到这个最接近的海岛来。可是上岸的北面无人居住,只好穿越岛中央的丛林南下,直到这儿才遇上人……
  “等一等……你说吕宋岛?”衍通不解地搔着头发,“可是你为什么独个儿离开中原,到这遥远的南蛮岛国来?你是哪儿人?”
  “我叫荆裂,是福建泉州人,出身当地一个小小的武林门派——南海虎尊派,十五岁就独自乘船出海,现在已有两年了。我出来是为了……”荆裂微笑想了想,“……是为了寻找东西。”
  衍通还未及问他找的是什么,荆裂已经往屋外走去。他一恢复气力就不想再休息,简直就是个坐不定的孩子。
  只见外头是个建在树林旁空地的聚落,散着二十几座同样的草屋,许多岛民正在休息。他们看见荆裂出现很紧张,纷纷走过来围着他,但又不敢走得太近。
  荆裂是中土南方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在这些矮小的岛民间俨然成了巨人。他眺望聚落中央的空地,见一群男人正拿着短棍在演练武艺,站在中间的身影,正是酋长鲁盖•鲁盖,于是迈步走过去。
  衍通跟在荆裂后头,一边解释说:“你很幸圌运。这个部落本来住在海边,但为了逃避海盗报复,才在两天前搬来这旧村,否则就没有人找到你了。”
  “报复?”
  衍通指一指鲁盖•鲁盖:“你看见酋长腰上的短刀吗?那是半个月前,他杀了一个海盗头子抢来的。这海岛南面的海域,住着叫‘摩罗’的回圌回人,族性很是好斗,他们的海盗常来这一带群岛抢劫。换在平日,被他们抢些粮食,掳几个妇. 孺作奴圌隶出圌售也就了事。可这年轻酋长血气方刚,硬要跟海盗打,还杀了对方头领!那头领的哥哥听说是更厉害的大盗,过两个月风向一转,就要从东北面回来……他们因此躲避到这儿来。”
  众多岛民这时都跟随荆裂,空地上一下子聚集了几百人。
  鲁盖•鲁盖看见荆裂,停住手上的藤棍。两个男人对视良久。村子变得静寂无比。然后鲁盖•鲁盖拣起搁在空地上的雁翅刀,交还给荆裂。
  这柄刀是荆裂出海离开福建那夜,师叔所赠的家传战刀,弥足珍贵。荆裂接过时松了一口气,恭敬地点头致意。这是战士间无须言语的互重。
  荆裂把雁翅刀挂回腰带后,忽然闪电伸手,去抢夺鲁盖•鲁盖的藤棍。鲁盖•鲁盖又用上昨天的技巧,拍截荆裂的手臂。
  两人就这样再次对拆起来。可是跟昨天的生死激斗不同,两人一边打,一边在笑,好像在玩游戏一样。村子的气氛也马上变得轻松,岛民看着他俩对练,纷纷笑着拍手。
  衍通看见荆裂这沉醉在武艺锻炼中的模样,明白了他刚才说“为了寻找东西”,要寻的是什么。
  ◇◇◇◇
  荆裂本就为了修行武艺而出海流浪,现在正好住下来跟鲁盖•鲁盖学习。根据衍通的翻译,鲁盖•鲁盖说这套技法叫“活手”,是马克坦的祖先一直传下来的。中原的武术同样讲究“单刀看手”,就是说刀法要练得精妙,端视乎另一只空着的手能否配合攻防。马克坦的这套“活手”,其灵巧变化却也不输中土武功。
  ——荆裂感叹天地之大,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生出武斗的技艺,且各有法门,决不可因其为南蛮异族而轻视之。同时荆裂却发现,马克坦的战士在挥击刀棍时,并不讲究吐气和整体身步发力,于是他也将所学南海虎尊派的基础发劲之法,教授给鲁盖•鲁盖等人。他们虽言语不通,但在这欢快的武技交流中,很快就成了好友。休息的时候,荆裂总跟鲁盖•鲁盖坐在一起,旁边还有酋长的两个年轻儿子。鲁盖•鲁盖常常把那柄鸟首短刀拔圌出来,给荆裂和儿子欣赏。

作者: 猎痲踹    时间: 2019-5-3 14:34
“牝奴镝(Pinuti)。”鲁盖•鲁盖一次又一次重复。荆裂听明白了,是这柄刀子的名字。他后来问衍通,知道在他们的语言里,“牝奴镝”的意思就是白色,形容那光洁的刀锋。
  两个月后,风向改变了。
  ◇◇◇◇
  “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没必要跟他们一块死!”
  衍通背着行囊,向正在磨刀的荆裂说。
  “那个摩罗大海盗歌碧,在这一带岛民口中是个恶魔,手下更有一百人之多!他死了弟弟,一定不会放过这村子,不管如何都会找到这儿来,杀得这儿鸡犬不留!”
  衍通展示手上一幅海图。
  “这是我在官船上得到的,先前因为不晓得这海岛在什么地方,根本没有用;但得你告知吕宋就在北面,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我们找一条船,就可能回家了!一起走,活着的成数就更大!”
  荆裂没有理会他,把磨好的雁翅刀收回刀鞘,向屋门走去。
  “你这傻圌瓜!为了这些连衣服都不穿的蛮人去送死,值得吗?”
  荆裂回头看着衍通,脸上没有愤怒,只有强烈的鄙夷。
  “你要走便走吧。祝你长命百岁。”他的身影消失在芭蕉叶门帘后。
  ◇◇◇◇
  马克坦海滩的水,被染成了红色。
  到处都是尸体和散落的兵器。摩罗海盗尽管如圌狼圌似圌虎,但遇上为求存而拼死战斗的岛民,并没有占到便宜,倒下的海盗跟岛民一样多。
  可是当大海盗歌碧出现后,情形就扭转了。戴着回圌族头巾、黑脸上满是战斗伤疤的歌碧,双手各握一柄刃形如蛇般起伏的喀里斯长剑,在战阵中掀起腥风血雨。没有一个马克坦战士敢接近这双剑恶鬼。
  鲁盖•鲁盖知道这是自己的任务。他口咬牝奴镝,双手挥舞一柄开叉重剑,朝歌碧斜斩过去!
  歌碧的回人剑法却非常巧妙,左剑格挡同时斜向移步,掠到鲁盖•鲁盖的身侧,右手蛇剑从底下穿出,刺进了酋长的肋骨!
  鲁盖•鲁盖齿间短刀跌落,插在沙土上。
  浑身血迹的荆裂从混战中赶过来,却已救助不及,心中悲愤莫名,同时又绝对冷静。
  雁翅刀垂直斩向歌碧的头顶!
  歌碧这次用上猛招,双剑一起横挥,将雁翅刀打得脱手飞去!
  ——但这早就在荆裂的计算中。. 荆裂矮身冲前,左手以刚学会的“活手”准确拍截在歌碧右臂上,正好将歌碧的右剑压住左剑,互相交叉动弹不得。他右手已抄起插在沙滩上的牝奴镝,左手仍然压制歌碧的手臂,同时一刀朝其咽喉刺进去!
  歌碧眼睛暴瞪,身体失去力量。
  荆裂抓住歌碧的头巾,用“牝奴镝”将他头颅割下,狂号着抛到海盗群中。摩罗海盗看见视如魔神的首领被杀,为之丧胆,回头往浅滩逃走,登上小船拼命划桨逃逸。
  荆裂抱着已经口鼻溢血的鲁盖·鲁盖。酋长轻轻抓住荆裂握着牝奴镝的右手,将刀按在荆裂胸口、示意这柄刀以后就属于他。
  “勇者……”荆裂以两个月来仅仅学会的少许土语,听明白了鲁盖·鲁盖的遗言,“我的兄弟……”
  ◇◇◇◇
  荆裂又住了四个月,把自己跟鲁盖·鲁盖交流所得的武艺,都确实教会了酋长的两个儿子后,方才离开。
  他乘小船往南航行。见识过歌碧的回族剑法,他决意要去寻找更勇猛的摩罗族战士。至于衍通,他在那一战前独个儿逃走,七天后在海上遇上暴风,葬身鱼腹。
  ◇◇◇◇
  十六年后,公元1521年。
 
作者: 荠峙    时间: 2019-5-3 14:35

葡萄牙探险家斐迪南·麦哲伦率领船队到达毗舍耶群岛。他为扩张西班牙殖民势力,以船炮武力介入部落战争,于马克坦(Mactan)与鲁盖·鲁盖的儿子拉普·拉普(Lapu-lapu)酋长交战,结果惨死于其刀下,未能亲身完成环绕地球壮举。拉普·拉普至今仍被尊为菲律宾首位抗击西方殖民主义的民族英雄。

作者: 屠思    时间: 2019-5-3 14:36
铭心锥
“我为啥要帮你杀人?”
   “你救了我,你欠我一条命——你要还我一条命。”
   “哈,那貌似是你欠我……”
   “那你让我死吧,概不相欠!”
   “扑通”一朵水花,小青真的从船板上跳了下去,毫不留情地没进水里。
   很快,南子湖的水面上又只剩下一串泡沫。
   花刺邪面无表情地瞪着湖水,直到把泡沫都瞪破了,才向艄公伸出手——“劳驾,再借一次渔网。”
   这是一条难缠的鱼。比她还难缠。
   花刺邪的裙衫没有一滴水渍。她刚才可以拉住她的,只是,她想看看这条鱼究竟有多大诚意去死。
   再次被网上来的小青瘫在船头大口呕水,澹青纱罗湿淋淋裹着她的胴体,玲珑剔透地蜷伏在那——活像一条蛇,又美又毒的蛇。
   “你不让我死,又不让我活,哦,你和他是一伙的——就是要我受苦对么?”
   花刺邪把一只手叉在腰上,暗暗捏了捏,她从没见过比她还纤柔绰约的小蛮腰,即使见到了也不信比她的还纤柔绰约。
  
   她扬起下颌,故意哂视这条蛇:“谁不让你活了,你爱活就活!只是别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我看不了这个。”
   多倒霉的一天,她本来悠哉地游着南子湖,打算钓几条鱼下酒,结果却网上来这一条投水自尽的青蛇——还迫不得已网了两次。
   “那你肯帮我杀他了?你肯帮我了是不是?你不帮我你就跟他一伙的!”
   “等下,第一,我没答应帮你;第二,你从哪看出我像个会杀人的人?第三……”她想问,他是谁?假如是个欺男霸女的地头蛇,那她还有点动心。
   “我知道你杀过人,你有杀气!我不会看错的——你袖子里就藏着剑!”
   “杀气,哈,这么老土的词儿江湖上还有人用?”
   “哈!江湖,你承认你是江湖人了!”
   花刺邪怔了怔,把叉腰的手拿下来,雪素的纱袖中露出一截雪素的小臂——那上面不是剑,而是一抹瑰红的臂钏。
   “他到底是谁?”这事儿有点意思了,她觉着。
   “负心汉、薄情郎、偷心贼,他欺负了我,然后又去欺负别人——你说他不该杀吗?你要不帮我你都不算个女人!”
   “这么复杂……”花刺邪蹙起眉头,她最讨厌这种揪心的死去活来的且还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事。不过谁让她网上来这条蛇呢?谁让她是个放大假在南子湖无事可做的“刺客”呢?那索性就找点事给自己吧……
  
   直至到了断桥亭,她发现这个事儿果然有点意思。那个男子果然该杀得很,一副跟谁都温文有礼的样子——这多该杀!一副到哪都飘然若仙的样子——这多该杀!甚至他还扶了个老太太过桥——这更该杀!上至八十都不放过,何况下至十八了。
   只是这个男子似乎不那么好杀。“不是书生”许仙客,这个名儿即使她第一次来南子湖也是如雷贯耳。
   “南子风波美,谪客第一仙”,这两句烂词儿她都会背了,你说,这个许仙客有多了得!
   小青看到那个男子,差点儿晕倒,她远远挠着柳树皮,身上都气冒烟儿了!
   花刺邪生怕她一时又想不开,真要腾云驾雾变成条青蛇,急忙扯住她说:“等等,我怎么没看到‘别人’?他真是你说的‘他’吗?”
   “怎么不是了?”小青紧咬嘴唇,不用吐舌都能把字儿飘出口,“他欺负了我,然后去欺负我姐姐——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花刺邪静静地思忖着,远远看见那个飘然若仙的背影又牵着个小女伢过桥,忽然露出一丝笑靥:“亲手杀了他?如果你真这么想,我成全你。”
  
   青灯点起来的时候,她把一枚发簪拔下来,挑了挑灯芯。
   青莹莹的灯花闪映下,小青发现她拿着的发簪其实是一柄青锥。
   青惨惨,如青竹丝一般诡绿的青锥。
   锥身修长,像一把微缩的锐剑。碧蒙蒙的辉光很陈旧,似乎上面染了很多血,凝积成一种晦暗的“死色”。

作者: 蔷技啜    时间: 2019-5-3 14:36
   小青不禁寒寒地打了下憷。诡异的锥子只看上一眼,就毒得刺透眸光锥进骨髓——连心尖儿都麻了起来,恍如被竹叶青丝叼了一口。
   “拿着。”花刺邪玩味着锥光,递给她说,“这上面淬了二十一种毒,见血封喉,稍稍划破点皮即入膏肓——诨名就叫‘不管三七,神仙莫敌’。”
   小青不敢去接。花刺邪哂笑道:“怎么了,你不想‘亲手’吗?换作别人我还不肯借哩。你要是不敢,就别说我不帮你。”
   青灯下,她的笑靥似乎比锥子还毒,是明艳的、毫不掩饰的那种毒。小青不寒而栗,死死咬住嘴唇盯着她的锥子。
   “你可以再想想,”花刺邪梨涡浅笑,“想想那个人是否该死,想想你是否一定要——”
   “该死!”小青一把夺下锥子,“没什么好想的,总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断不能让我姐姐陪他死就是了。”
   “你在生你姐姐的气还是他?”
   “他!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好,这倒是省了我的手续。”
   “手续?”
   “我是刺客,行里的规矩大了去了,我替你杀人你得拿银子——如今你省了钱,我也省了其中的手续。不过,我还是得教教你,你知道怎样下手么?”
   “怎……怎么下手?”小青掌心儿潮潮的,锥子把似乎有些冰手,“你要教我武功?我很笨的,只怕学不来……”
   “我的武功很贵呢,你买不起。”花刺邪让她把头靠过来,哧哧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小青怔了好久,漂亮的腮颊忽然飞起层红霞:“你……你太坏了,这我可做不来……”
   “那就没办法了,”花刺邪浅笑道,“你又不会武功,他可是南子湖第一剑客,你要是不乐意就把锥子还我——”她伸出素手,要拿回青锥。小青慌道:“等下!我……我再想想,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小青也没想出办法。
   她惴惴地去了湖边,老远就看见断桥亭前,一个飒爽的身影默立着在那凭水观风。
   她又躲到柳树后去挠树皮,这把她的指甲都搞丑了,磨得尖尖的丝毫不像姐姐那样纤葱玉润。怪不得他要去讨姐姐的欢心了!小青的心里一阵裂疼,似乎也被个利爪挠出了血。
   他每日都在这,不知是练剑还是练气,或是等着送谁过桥。
   明明她先认识的他,明明是她先向他一笑,明明是她在桥上等他来相送——可他就是没来。然后那天……她看到姐姐和他在桥上共撑着一把纸伞——可那伞下的明明应该是她!
   她握紧那柄锥子,不如就这样走过去深情地在他背上锥一下吧,破皮即入的毒会把她的毒一并推送进他的心里——那样他到死也只能想着她了。
   她几乎真想走过去,然而,那个该杀的许仙客又卖弄起斯文,急巴巴地去送个老妪过桥了。
   色鬼!那老妪都比你姥姥还老啦!她恨怒地把锥子锥进树干,整个人都靠在了干上。刚才的杀机只是凌芒一现就已经令她脱力了。
   她狠狠盯着那个背影远去,完全凭借锥子的支撑才没软在树下。
   “再这样适应几次,你很快就能找到感觉了。”花刺邪轻鸿似的从高梢飘落,咯咯笑道,“不久你就知道这很容易。”
   “我永远也不会像你那样‘容易’!”小青扭头跑远了,发觉自己真不该在昨天遇见了她,死了一了百了,何必苦苦偷生呢?徒地叫人看笑话,徒地让他也看笑话——即使他压根没看到,压根也没想看到她!
   这是她第一次真的从心底想杀了他。
   凡事都有开头,然后就像毒发一样不可收拾,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就像竹叶青一样开始啃啮人心,再也难以遏制。
   因为那念头毒得像杯酒,杯上满刻着恨,里头满装着情,混在一块就是杯见血封喉的毒。



作者: 树莅    时间: 2019-5-3 14:37
第三天黄昏,小青默默走在与剑山庄的门口,毫不避人地等着他归来。
   既然背后下不去手,那就当面锣对面鼓好了。假装没看到他撞个满怀,她的锥子就有机会了。哈,再简单不过了,她怎么早没想到。
   许仙客回山庄的时候,在门前的坡阶上怔了怔。旋即像偶停的风飘然而上,淡笑道:“真巧,你是来山上观枫的?昨夜才开始红哩。”
   小青埋着头,锥子支在袖管,准备来一次不经意的碰撞。
   然而他身上似乎有片气场把她推开,又或者,是她身上的气场把自己推开——她仓皇地避到一旁,不敢应声,更不敢抬头,腮颊比昨夜才红的枫更加酡艳,锥子几乎颤落出袖口。
   “你……”许仙客不禁停了下来,似乎奇怪这女子怎么像朵风摧的秋棠。
   小青蓦然向山下跑去,凄惶得连风都青惨起来。她一气跑到枫林,一气扑到树下,然后开始发抖。他一定发现了,她想。
   那样简单的撞个满怀,真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多难——比挠树皮难多了。
   他那令人讨厌的笑,那样肆意恬淡,那样欣然偶逢,从没见过这样狠毒的登徒子!把她的杀机都给粉碎了,捎带还有她的心。她怎么可以原谅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他得意?就是死,她也不会让他跟姐姐一起死——执子偕老,可那“子之手”本该是她的!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她狠狠用锥子锥着树皮,告诫自己,杯里的毒应该再凶烈一些,再狠辣一些,下次一定能够成功!
   “那可不一定咯……”花刺邪又不知从哪飘了出来,咯咯地笑道,“你还没适应,还远远不够毒。”
   “毒……”小青的脸惨白如雪。于是花刺邪更加得意起来,笑靥越发明艳。小青悚然打了个抖,蓦然觉着她好像个恶鬼。无时无刻都在觊觎她的魂魄——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救了她,为了骗走她的灵魂来织衣裳做点心……
   “要不要我再教教你?这种事我可很拿手的。”花刺邪含笑看着那柄锥子。
   “下次,下次我会和你一样拿手。”小青的脸青了起来,仿佛中了锥毒。
   “哈,那好,我等着——等着你来求我。”
   “我不会求你的,大不了最后我让你织衣裳。”
   “织衣裳?” “但是我不会让你做点心!”小青捏紧锥子,扔下一脸疑惑的花刺邪走了。
   黄昏已深,枫林在这时婆娑起来,沙沙地发出诮笑,叶子更红了,凄然渗出无限美好的血色。
  
   第四天的傍晚,小青坐在不纨馆的堂间,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子。周遭的一切都红艳艳的像个新房,唯独她是青的。她把最舍不得穿的青丝海纺裙打理得一丝不乱,房里的一切也都纤尘不染。案上有青烛,杯中有青酒,她的袖子里有青锥。
   一切都顺理成章,唯一不安的是他肯不肯来。
   他应该收到喜柬了,她一早派人送去,然后开始整理不纨馆,平锄洒扫,连院庭的修竹都剪了枝丫。这些活儿都是她亲手干的,没让任何一只不属于她的手参与。即使是姐姐的绔别苑,也不会这样焕然洁净,何况她还点了薰香。
   只是他一定会来吗?会不会此刻已经过了桥,却去了姐姐的绔别苑。这念头如锥子一样刺着她的心,她手指忍不住去摩挲锥尖,真想先“不管三七”一下,就可以摆脱了长久以来刺在膏肓的毒。
   许仙客施施然进来的时候,恰好辰时。
   他一向精准得有如日晷。比剑或是赴约都无需沙漏定时。即使那年北苍剑神来湖邀战,先声夺人一剑挑破了他胸襟,他都不肯拔剑,只因时辰未到。然后在梆子敲响前那一瞬一剑要了剑神的命。更夫那天敲慢了,而他没慢。
   小青默默地举杯,他也默默地举杯,谁也没问对方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请。小青一饮而尽,他却轻呷着,似担心这酒里有毒。
   “呵,听说你要成婚了。”许仙客直视着杯中的淡青。
   “你听说的事真不少。”小青又端起酒杯。
   “你姐这么说的,很多人也这么说,湖边的人嘴大,一丝风声都能刮得满湖都是。”

作者: 妞闻感    时间: 2019-5-3 14:38
   “你不问我跟谁成婚吗?”
   许仙客缄默了,慢慢地把酒饮尽,淡薄得似乎在说只要不是他跟谁都好。
   “那你肯不肯跟我一醉方休,在那之前?”小青的锥子又在心里狠狠地锥。许仙客端起杯,连干了三杯。喝酒至少比答话容易多了。
   一杯又一杯的酒,好容易促暖了肺腑,两人的话才开始多了起来。从湖上风波到湖里的太公鱼,从坊间奇谈到明年的收成,两人忽似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然而没有一样,是跟他俩有关。许仙客脸上的酒色恣意纵抹,谈锋健硕得宛如剑锋,他哈哈大笑道:“四大名匪的商追命,你知道吧,他跟我斗酒你猜最后谁赢了——”
   “今晚你别走了。”
   许仙客的话音夹在嗓底,被这突兀的一句骇得呛了口酒。他瞠目瞪着小青,脸上的脸色和杯中的一样凝滞。
   “我累了,”小青说,“想明天早上再一醉方休——你答应陪我的。”
   许仙客的脸色白了几分,他骇然地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些许失言的痕迹。她肯定喝醉了。一个谦谦君子这时应严词拍案,拂袖而去。不过,他已经坐到这了,从只身应约夜赴香闺时他就已然不是个君子了……
   小青从没见他这般失色无措过,似乎那把锥子已经叫他“神仙莫敌”了。她不免芳心大悦,痛快得宛如拔脱了锥心的刺——虽然还只是一半。我可以做到的,她想,无须她教我也可以做得同样拿手!
   她走到罗帐前,毫不矜持地解脱青丝海纺裙,那最后一抹羞涩和裙衫一同滑落脚下,腮颊火烫地嘤咛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让我这样冻着……”
   薄得如青纱般的亵衣,露出的肌肤旖旎而绯红。
   许仙客看得痴了,他猛地干掉最后一杯酒,拂灭了青灯。他当然是个男人。
   是夜,炽烈得如同残阳即逝。小青狠狠地承受了他——承受他所有骄纵霸烈、肆意冲陷。
   她觉着自己不再是青色的了,由青涩的芽蕾渐放成一朵奇绚的花,旋即彤彤的花瓣又一瓣瓣被揉碎荡散,罗闱尽赤,让人不敢释手。
   寅时,许仙客依然猛虎似的雄健。小青泥软得像历经一场烂醉。她完全忘了身在何地,又心系何事,直若拔了牙的竹叶青蜷曲着缱绻承迎。
   “他是谁,我明天就杀了他。”许仙客终于安静下来,拥紧她的纤腰。
   “谁,你要杀谁……”小青绵软地轻吟着,似乎仍在梦中。
   “你和谁成婚我就杀谁!”许仙客安声似剑锋,“现在是寅时,从今天的寅时起你的事我说了算。”
   哈,还从没见他这样霸道……小青觉着胸胁一阵裂痛,仿佛要被他勒断了。她挣扎着去推他的胸膛,喘气说:“你说了算?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干我鸟事。”许仙客狠狠压了上来,“现在只说你!”
   “可你和她撑过一把伞!”小青慌乱地抗拒着。他怎么能这样说?他和她撑过一把伞……
   “难道下雨还不能借借光吗?”许仙客不肯放过她,“我那天没带伞。”
   骗人……他一定骗人,这个登徒子!小青尖尖的指甲抠进他的胸膛,好像在挠树皮。许仙客毫不在意那种剜痛,扳住她的香肩——“告诉我,到底是谁!我明……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你休想嫁给别人!”
   “可……可你还扶老太太过桥……”小青的声音软得像蚊蚋。
   许仙客蓦然停了下来,他呆呆看了会儿她的面颊,道:“如果我说,那桥要塌了,我每日守在那就是为了救人——你信吗?”
   “骗人……”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傻,”许仙客终于放过她,倒在枕头上说,“那桥的确要塌了,不过那干我鸟事,我在那只为等个人而已。”
   “谁……”
   “一个桥上相识,先对我笑,先和我说话,然后再也不肯见我的人。”
   她的指甲停在他的胸膛上,抓痕渗出的血反而刺痛了她的手指。骗人……她痴痴地想,登徒子都是这样骗女人的。她应该戳穿他的谎再狠狠剜出他的心!不然她的毒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她把头枕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沉稳坚定,他的胸膛温暖坚厚,仿佛从寅时起这一切真的属于她了。她蓦然红了眼眶——就让这个登徒子再骗她一会儿也好……


作者: 布繙    时间: 2019-5-3 14:39
“我没要成婚,那是谣言。”
   “可你姐姐这么说,很多人也……”
   “湖边的人嘴大,有一丝风声就刮得满湖都是。”
   许仙客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小青,他似有些狐疑,不过还是忍下了。这一刻,从寅时起,她已经属于他了,这就够了。他努力伸张着臂膀,试图让她依偎得更温存些,柔声笑道:“我真笨,还以为你不肯见我了,其实昨晚我就该把你抓到山庄,管他劳什子真婚假婚,先要了你……”
   忽然,他“啊”了一声,猛地抬起手臂!他掌心似乎被什么刺到了,凌锐的尖痛令这南子第一仙也不禁失声惊呼。
   “怎么了?”小青抬起脸颊。
   许仙客摩挲着,从床边的褥子底下摸出一把锥子。青惨惨的锥光如蛇信一般吞吐不定。他的掌心渗出一小汪血——他急忙捏成拳头不让她看见,笑道:“没事,你把纳鞋底的玩意儿扔这干吗?”
   不是我,不是我……小青茫然瞪着锥子。那锥光果然好毒呢,一闪一闪把二十一种见血封喉逐次亮起,亮得她身上一阵冰凉。蓦然,她好像也被锥子叮了一口,猛地抓起他的拳头,颤道:“你……你……”
   “不打紧,你看连血都没出。”许仙客张开拳头的瞬间,用内力把血滴崩到暗处。果然那掌心只有个锥孔,没有血,甚至疼痛也渐渐麻去,只是有些发青。仿佛他内力深厚,一刺之瞬把锥光也夺下几分,强留在手心。
   小青的脸也青了起来,这一霎所有那些嗔恨情痴都轰的一声,把心中块垒炸个粉碎。才不过寅时,才不过温暖了一会儿,她还没想拔出锥子,结束掉一切。
   “我困了,”许仙客把锥子扔到一旁,显得有些疲累,“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山——去看枫,应该更红了。”
   明天……小青觉得他的脸也青了起来。苦苦寻求的碰撞就这般来了,甚至她还来不及玩味。那杯毒仿佛被她自己喝了,脏腑绞曲在一块,似乎先要毒杀了她。她竭力不令自己颤抖,去给他掖被角——他的眉宇渐渐舒展,仿佛真睡着了……
   “唔,你姐为啥骗我……”迷离中他仍在呓语。
   “小白……”她露出一双极妖艳的笑涡,“她想像我一样呗,像我一样跟你在一起。”她在他身边躺好,惬意地想,可是只有我能永远这样陪着他——执子偕老。她摸过锥子,在自己的手上也刺了一下,然后安然地、满心希冀地握紧他的手。
  
   扑通,一朵水花又在南子湖面绽开,花刺邪干脆把钓竿也扔进水里。那干混账的太公鱼没一条肯上钩,她懊恼地发现她还是适合撒渔网。
   “你骗我,”小青还给她锥子,像初见她时那样咬着嘴唇,把字飘出口,“这上面根本没有毒。”
   “有,不信你看看掌心。”
   小青的掌心有一点青痕,好似一颗青痣。这痕迹今生今世也洗不掉了,包括他——许仙客远远站住断桥亭,飘然若仙地向她挥手,那只手手心也有一颗痣。
   “许多事永远只差一步,”花刺邪的笑靥毒得像朵罂粟,“只要迈出去,小青也能变成小白。不管三七,神仙莫敌!锥子只是让你前进一步,把事情锥透,把你铭进他的掌心,那就再也逃不掉了——这才是铭心锥的毒。”

作者: 皂洵    时间: 2019-5-3 14:39
钩赜派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而钩赜派最神秘的兵器则是钩赜剑。相传,每一位钩赜派弟子,都身佩一柄独一无二的钩赜剑。只消驾驭此剑,便可剖辨万物,阐幽明微。举世神兵,莫可与之相较。
   华玄当然不会忘记,师父带着自己锻铸这柄钩赜剑的往事。
   那年他仅十五岁,随师父薛子铭隐居在四川南部的一处山谷之内。此谷名为“巨龙冢”,相传曾有人发现过龙骨。师徒二人在此耗时三载,终于发掘出一副完整的龙骨,并以铆钉拼接回骨架原状。
   复原后的这条“龙”,头颈细长,四足粗壮,昂然挺立,与传说中“虎须鬣尾、身长若蛇”的龙截然不同,然而其身长逾十丈,躯体庞硕,这个“巨”字却是毫不夸张。
   那时华玄抬首仰视这只庞然巨兽,油然而生的敬畏骇叹,至今仍在胸口激荡。也就在那天,薛子铭把华玄叫到了跟前,粲然道,掘骨三载,自己也将钩赜派的绝学倾囊相授了,最后压箱底的,便只剩下一柄钩赜剑了。
   华玄很是好奇,他从未见到师父携带兵刃,不知这柄钩赜剑从何而来。薛子铭含笑回答,钩赜派的规矩,并不传剑,只授锻造秘法。
  
  华玄又问需哪些熔炼原料、循何种锻铸工艺?薛子铭哈哈大笑,最后只说了一句:“随为师去江湖上走一遭吧。”
   于是师徒二人离开山谷,踏足暌违已久的江湖。华玄一心盼望师父早日传授钩赜剑的锻造秘法,孰料师父只带着他拜访江湖旧友,四处遨游,再未提及钩赜剑。华玄心中纳罕,料想铸造此剑的原料必是十分难得,以致师父不断寻访。
   直至三个月后,发生了一件超乎寻常的事。
   那日师徒二人经过浙江婺州八咏楼附近,忽见街尾人群围成一圈,圈中不时传来拳脚相交之声。薛子铭携华玄走近,发现圈内四名黄衫青年正在围攻一个大汉。
   那大汉三十来岁,虬髯如戟,相貌狰狞,坦露的胸口上生着黑乎乎的胸毛。五人身旁,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跪坐在地,她面容灵秀,穿一身灰布麻衣,捂着脸呜呜啼哭,显得楚楚可怜。
   薛子铭出言相询,有围观者述之详情,原来就在方才,那名虬髯恶汉当街追逐欺侮这个小姑娘,四名路过的仙霞派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与那恶汉当街武斗。华玄听罢,顿时对那恶汉怒目而视,忍不住便要出手。薛子铭却伸臂在他面前一阻,自己向圈内凝目审视。
   华玄不明师父之意,只得驻足旁观。只见那四名仙霞派弟子武功虽非高明,配合却尽显巧妙,前后呼应,左右翼卫。那恶汉苦苦支撑,背后已然被汗水浸透,脸上横肉不住颤动。他神情恼怒至极,嘴唇一开一阖,似乎想纵声狂呼,但喉咙里却只发出嘎嘎的怪声。
   恰在这时,一名仙霞派弟子举掌击向恶汉右脸颊,恶汉疾挥左臂护御,左胁下露出一个老大破绽,另三名弟子窥得真切,从三个方位切入,便要将恶汉擒服。
   华玄正要拍手叫好,却见薛子铭身影一晃,遽然闪进打斗的五人之中,如大鹞扑兔一般抓住那恶汉的腰带,足尖一点,又掠向那哭泣的少女。少女未待出声,便给他劈腰揽住。薛子铭挟住两人,随即自人群中一跃而出,发足向南狂奔。
   华玄一愣之下,不假思索,展开轻功,追随师父而去,余下四名仙霞派弟子和围观百姓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待得反应过来,回首南顾,那一老一少早已去得远了。
   师徒二人步履如风,直到一处四下无人的郊野,薛子铭才长吐一口气,将所挟两人放下,他们都已被封住穴道,瘫软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薛子铭。华玄满腹疑窦。薛子铭却是眉开眼笑:“好徒儿,为师苦等多时,或许已经找到替你铸造钩赜剑的剑胚。”
   华玄大喜,随即又是一头雾水,眼前这两个人,和钩赜剑又有什么干系?薛子铭却又岔开话头:“玄儿,为师问你,这两个人,孰善孰恶?”
   华玄指着那恶汉:“此人欺侮弱女,自是穷凶极恶。”
   薛子铭哈哈一笑:“玄儿,今天你倒是可以试试溯源掌。”

作者: 阙梨花    时间: 2019-5-3 14:40
   华玄颔首,捋袖擦掌,直冲恶汉而去。薛子铭摇摇头,向那少女一指:“不,我说的是她。”说话间举袖一拂,解开了少女被封的穴道。
   华玄顿时愕然,那少女穴道一解,倏地腾跃而起,方才梨花带雨的脸庞霎时化作怒雷滚滚,突然举掌打向薛子铭。
   华玄不及细想,挡在师父身前,与少女掌力相交,鼻中嗅到她身上的一股茶花香。少女秀眉扬动,随即变招,斜起掌缘,劈向华玄左腰际,华玄左足急撤两步,堪堪避开,心头大骇:这哪里是弱女子,分明是个练家子。
   少女掌力平平,步法却诡异得很,华玄几次以溯源掌试探,竟然摸不透对方路数,更给她一双饱含怒色的星眸一瞪,反而有些心慌意乱。正在这时,忽听师父对那大汉道:“我已明白原委,这女子由我处置便是,你身负要事,先行一步,兄弟说话不便,不必多礼。”余光瞥及,只见那恶汉向师父鞠了一躬,竟然扬长而去了。
   华玄百思不解,眼前少女的攻势却越加凌厉,耳畔又听师父笑道:“果然没错,这小姑娘就是我们要找的剑胚。”
   少女怒气炽烈:“为老不尊,骂人真难听。”
   华玄愣了一下,才知她将“剑胚”听成了“贱胚”,不禁笑了一声,如此真气一泄,溯源掌运转稍滞,胸口门户失守。少女盘龙绕步,欺身直进,一掌打得华玄踉跄倒地。她打倒华玄后,随即看了一眼薛子铭,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逃。
   薛子铭取出一只锦囊解开,笑道:“小姑娘,你窃来的这些珠宝,都不要了吗?”
   少女往腰间一摸,诧异地转过头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薛子铭收起锦囊,终于说出实情。原来那大汉竟是哑巴,他是有苦难言。薛子铭略懂唇语,才从他嘴中分辨出,原来他是衢州江郎派弟子,名为杨骁,奉师命去杭州办事,途径婺州双龙洞附近的一处大宅,突闻宅内有人大喊捉贼,随即便见一个窈窕身影自大宅高墙上翻出。杨骁奋起直追,从郊外直至集市,险些就将那少女擒获。谁知少女摇身一变,转而哭喊救命,引得那四名仙霞派弟子上前相助。
   陈述之中,少女渐渐满脸通红,华玄拍拍屁股站起来,也是一脸错愕。
   说完后,薛子铭又问华玄:“现在看来,这女孩是善是恶?”
   华玄向少女瞪了一眼:“穿窬之盗,哪里会是好人,亏她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少女瞪还他,神色倨傲。
   薛子铭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将那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又问她姓名师承,少女缄口不答。薛子铭沉吟半晌,将华玄招到面前,再问:“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是什么?”
   华玄答:“龙凤麒麟?”
   薛子铭摇头。
   “天外幽客?”
   薛子铭再摇头。
   “若只是这些幽隐谜案,那可用不到咱们的钩赜剑。”薛子铭说完这句,朗声道,“先去将这些珠宝物归原主吧。”
   他命华玄押着少女往北郊而去。少女迫于薛子铭的威严,不敢有违。三人行至北山,双龙洞位于北山南坡。薛子铭却将华玄和少女带往西麓,华玄正觉不解,待走了几百步远,倏觉豁然,只见眼前佳木葱郁,彤卉烂漫,溶溶芬香隔着老远飘散而来,竟是一片硕大的茶花园。
   几个茶农正在园中劳作,见三人走进,都围拢过来,看到那少女,竟个个眉开眼笑,齐喊女侠。薛子铭将那袋珠宝交还在少女手里,少女微露讶意,过去将珠宝分给众茶农。
   华玄疑窦丛生。薛子铭却让他去找一名茶农请教。华玄依言向一位老妇求询,对方如实相告,原来他们全村世代都靠栽植茶花为营生,从来与人无争。谁知上个月,双龙帮帮主庞横新上任,竟说整个北山都是双龙帮辖地,村民要在此种植茶花,须得按时缴纳“占山银”。村民们不答应,庞横便派弟子糟蹋了一批茶花花苗,还打伤了不少人。这少女恰好路过,得悉此事后大生侠心,承诺为村民出头。她借来麻衣穿上,假扮成送蔬果的乡农混进庞横的府邸。今天早晨,村民听说庞横府中失窃,便知是这少女侠客所为。



作者: 堵小楠    时间: 2019-5-3 14:40
华玄既惊且喜,对这少女印象大为改观,又问师父究竟是如何得知,薛子铭抚髯解释,双龙洞旁的大宅定是双龙帮帮主的府邸。浙江富庶人家甚多,少女若真是窃贼,为何舍易求难,去虎穴中生事?况且他早看出这少女若外边着的是粗布麻衣,内衫却精致昂贵,还有她手镯上的那粒红宝石,便抵得上十袋锦囊中的珠宝。她就算是窃贼,也断不会瞧上这等寻常财物。因为少女身上的麻衣带着茶花香味,便猜想会否与北山这片茶园有关,因此才携带少女至此。
   华玄不由敬服。薛子铭随即说了这样一段话:“所以,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不是怪物谜案,而是人心。人性善恶,最难分辨。有行善之举,未必心怀善意;恶行昭然,也未必心存恶念。世人往往为虚像淆乱,被小人利用,轻易下是非之断,以致黑白颠倒,真假悖乱。寻常刀剑破的是铠甲人皮,吾派这柄钩赜剑,则是用来剖开人之虚表,查验人之真心的。因此,钩赜剑并非握在手中,而是藏在内心;锻铸之法,并非熔淬锻捶,而在于抽丝剥茧,层层剖析。今日为师便是借这小姑娘的事迹,将剑胚植入你心中,日后遵照此铸炼之法,阅遍各色人心,辨尽曲直黑白,这柄钩赜剑当可铸就。吾徒当谨记。”
   华玄受教,终于明白钩赜剑的要义。少女散尽珠宝,将外衣还给茶农,换回寄存在此的原来衣裳,登时丰容靓饰,如芙蓉出水。薛子铭再问她来历,少女只说自己名叫纪天瑜,师承却避而不谈。薛子铭也不追问,放她离去。纪天瑜临去前瞥了华玄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华玄不明其意,目送她背影消逝。
  
   华玄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少女,哪里猜知,这柄钩赜剑的剑胚远远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晚,师徒二人就在一位茶农家中借宿。夜已深,华玄不知何故辗转难眠,走到小院仰望星空,忽觉身畔凉风袭至,伴着一股沁人的清香。华玄大惊,急施防御,却听来敌嘻嘻一笑:“现下没你师父在旁,光凭你这小傻瓜,可不是我对手。”话音刚落,一个娉婷身影已伫立在他跟前,秀美飘逸,不是纪天瑜是谁。
   华玄收了掌势,问她为何去而复返。纪天瑜笑容收敛,肃然道:“你不觉得,那庞横欺压百姓,作威作福,到头来只不过损失了一些珠宝,岂不太便宜他了吗?”
   华玄点点头,握紧拳头,面露不忿。纪天瑜随即提议,要不要随她再赴庞府,将那恶帮主教训一顿,凭他二人合力,一定能全身而退。华玄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趁夜色绕至北山南坡,只见半山腰处一座大宅在月光下森森可怖。
   纪天瑜告诉华玄,她前一次进入庞府,已经查明宅南防御最薄弱,两人可利用钩索,由此潜入,然后兵分两路。因为庞横的卧房在宅东,由华玄到西边引开宅中守卫,她便可到东边对庞横偷袭。得手后,再于宅南墙脚会合。
   两人翻进庞横府邸,华玄依计而行,边往西狂奔,边大声唾骂庞横。不过多时,一名魁身大汉从一间大房中蹿出,怒目切齿,额头上青筋毕露,不由分说扑向华玄,似恨不得将他撕裂。华玄纵高伏低,东闪西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对方震天价似的怒吼,他就是双龙帮帮主庞横。
   华玄隐隐觉得上了某人的当,片刻犹豫间,双龙帮帮众已自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心中叫苦,深知多拖片刻,便再难脱身,急中生智,往左首园圃的一个假山洞中钻去,随即施展开钩赜派的诡谲步法,好不容易摆脱纠缠。
   华玄大口喘着气,拼尽全力奔回到宅南墙脚,却见纪天瑜立于墙头,墙上的钩索早已撤走。华玄心急如焚,要她放下钩索,纪天瑜却笑着 对他说的:“傻瓜蛋,实话告诉你吧,小女子真是个贼,这次来婺州,就是为了窃取双龙帮的至宝‘龙骖丹’。本来是想利用那些茶农混进庞横的府里,听说他蛮横霸道,就顺便劫富济贫一番罢了。但是上回龙骖丹没得手,我看你傻兮兮的,就故意叫上你,帮我引开双龙帮帮众,好让我趁机潜进庞横的卧房。此刻龙骖丹已经得手,真要多谢你了,将来有缘再见吧。”
   她大笑着将手中一只镶金瓷瓶扬了扬,又高喊了一声“贼人在此”!随即自墙头跃出,消逝在蒙眬的月色中。
   华玄头脑一片昏白,只听身后叱咤声大作,渐有火光将他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扯得越来越短。
   被庞横抓住以后,华玄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幸好薛子铭及时赶到,将他救出。
   事后薛子铭问明详情,也是诧异不已,笑称他自己这柄钩赜剑也远远未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华玄经此一役,这钩赜剑的剑胚却是完完全全地炼成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当然,华玄更加不会忘记师父最后说的那句话:
   “想来你太师父传下来的宝训仍须勘误,这世上最难钩赜的事物,并非人心,而是女人心啊!”

作者: 晋韶阳    时间: 2019-5-3 14:41
            剩下的明天发
作者: 猎痲踹    时间: 2019-5-3 14:42
@彭格列I家康
作者: 豫迎逶    时间: 2019-5-3 14:42
天.刀
子茱,生于江南,长于香港。喜欢阅读,喜欢写作,喜欢看电影。香港理工大学硕士,2005年起有中短篇小说散见于中港传媒。

今天十导挨了这—刀,并不是因为他躲不开,也不是因为他醉了。

他挨这一刀,只因为他想挨这一刀,想尝尝天.刀 子茱 的刀砍在身上时,究竟是什么滋味。

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直到现在,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一把四十三斤重的纯钢刀,无论砍在谁身上,这个人都不会觉得太愉快。

可是他很愉快。

因为 天.刀 子茱 现在早巳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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