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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武侠原创,求评求支持求毒舌【小猫扑蝶剑】 [打印本页]

作者: 皂洵    时间: 2019-5-3 14:12
标题: 武侠原创,求评求支持求毒舌【小猫扑蝶剑】
姜大卫镇楼
作者: 蜂唯    时间: 2019-5-3 14:13
第一章 【惊风】
暗夜漆黑,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已经过去,雨还没有下,风,在怒号。古庙前的几株垂柳在暴风中张狂的舞着枝条,仿佛一只恶鬼在炫耀自己的狰狞。
疯狂的柳影中,一位白衣少女展动着娇如春燕的身形正在与四位中年男子恶战。在她身后盘膝坐着一位散发青年,他好像身受重伤已然失去了作战能力。白衣少女手中捏着一柄宝剑招架着:一柄金剑、一口缅刀、一对判官笔和一对双镋。
四个人围攻一个人本就占了极大的便宜,而那位白衣少女看去也并非那种年纪轻轻便已身怀不凡艺业的年轻高手。交手不上三十招,已然处了下风。只听一声娇呼:那四样六件兵器齐齐招呼在白衣少女手中那口纤弱柳枝的宝剑上,白衣少女不由失口尖叫一声手中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那四个中年人却似乎并不想取她性命,齐齐住手,各自挥动着手中兵刃向那散发青年走去。
白衣少女一跃而起,自怀中掏出了防身用的匕首,向四人求道:“四位叔叔,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使金剑的道:“丫头,叔叔们可没想过要害你。我们只要郎开的命。”
白衣少女道:“当初我爷爷推举小开做帮主你们也没有说什么,怎么我爷爷一走你们就……”
使金剑的恨恨道:“彗星长老推举他做帮主的时候,他才三岁。大家可怜他是老主人留下的孤孙,才尊他为帮主。谁想他年纪越大越没有人性。你爷爷彗星长老对他的疼爱犹胜过你。可你还记得吗?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去向他禀告,他正在密室练功也不准我们进去,我们只能在窗外传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只冷冷撂下一句‘别打扰我练功’他有一点人性吗?丫头,你听叔叔的离开这小子别让他毁了你一生!”
白衣少女道:“不,小开他不是这样的。小开他那么小就做了帮主爷爷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小开百无聊赖,只能用练功来打发时间。他很寂寞,他很苦......”
“放眼天下,谁人无苦,”使金剑的叫道,“苦又如何,难道只因为心里有苦便可以冷漠无情了吗?丫头,今日若杀不死小开,待他功力恢复卷土重来便会将我们杀的一个不留。”
“不会的,小开不会这么残忍”
“丫头,你根本就不了解郎开,哼,我看就连他自己也没看明白过自己。他从来就没有想人一样的活过,他不过是一个在江湖阴暗角落里畸形生长的怪胎!”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晓依,”那一直未曾发话的散发青年打断了白衣少女的说话,“何必跟他们说那么多,这些人就算是杀光了全世界的人也能找得出借口。他们只是要杀我,就让他们杀吧!你已经尽了力,走吧!”他的神情充满了说不出的落寞和萧索,双眼空洞洞的(或许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没有人填的大洞)却无半点对死的恐惧。难道二十年的孤寂生活已经让他对死亡也竟麻木了?空虚真的能如此影响一个人?
白衣少女决然道:“我不走,不是说好里要互相保护的吗。”
那个金剑的汉子却显得有些焦急:“丫头,你不要被他骗了。”
“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放弃小开的,你们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了!”
金剑汉子本想再劝她几句,可听她如此说却不觉好笑:“难道做叔叔的会怕你不成?”
白衣少女一把丢下手中的匕首,双掌平托,掌中有诡异的绿光闪现。少时,这绿光龙游蛇动,向她胸部聚集,她那张俊俏的脸也在这一刻显出可怕的青绿色,怪异,可怖。
金剑汉子大惊失色:“‘鬼龙吟神功’!彗星长老不会教你如此乖戾的武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郎开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我教她的,我们一起谈情说爱,无事可做的时候我便教她几套武功.”
金剑汉子大吼:“那你就教她‘鬼龙吟神功’!”
他话音刚落便感到心口一痛整个人都沉重起来,身后三人好像也受到了同样的攻击,齐叫了一声“啊呀”身形踉跄,各自用手中兵器撑地勉强站住身形。金剑汉子回身大叫:“运气聚力,守住丹田!”再看白衣少女脸上绿光大盛,嘴唇微开,一种凄厉、幽怨、诡异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延绵不绝。
四个中年人只感到自己的血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但这沉重的血并不向下沉去,反而向上冲来,聚到头顶,汇成一股大力,在颅脑中胡冲乱撞,令人头痛欲裂,心口处却似已没有半分血液,一颗心蜷在里面想跳,却跳不动,徒呼奈何。金剑汉子忽而大喝一声,左掌朝顶门上一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头上压力大减,便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剑朝白衣少女劈去。那可怕的吟哦声被剑气割裂,白衣少女眉头微皱,将功力提到巅峰,吟哦声骤然加剧,渐渐又裹住了剑气向这边冲来。金剑汉子双手持剑脸涨得通红,手中金剑之光大盛,剑气源源不断的传出与“鬼龙吟神功”相抗。金剑汉子内力极高,白衣少女渐渐支撑不住。
金剑汉子委实不愿伤害她,便叫道:“丫头,风雷长老就要来了,他心狠手黑,你再顽抗定然毁在他的手里!”
白衣少女全力赴敌,无法作答。而金剑汉子觉得她“鬼龙吟神功”的功力分明加重了几分。
金剑汉子摇头叹息,劲力猛增,白衣少女怎生支持得住。
这时,却见那散发青年郎开向白衣少女说道:“晓依,你将内力贯注双掌,用力拍击自己的印堂穴。”
金剑汉子闻言脸色大变:“夏晓依,别那么做!”
但,夏晓依不听他的,夏晓依听郎开的。只见她双掌上绿光大盛,齐向印堂上一拍,一股大力便自印堂传入她体内,登时,她感觉周身三十六处大穴忽然一痛,又有一股大力在自己体内生出,胡冲乱撞,五脏六腑骤然受力。夏晓依只觉腹内如倒海翻江,胸口越来越憋闷,终于“哇”的一声,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这缕飞血,一团绿光自她额上飞窜而出,化作一条飞龙,金剑汉子与身后四名大汉不由大惊:“‘鬼龙现体’!”
只见那条绿色飞龙在空中盘旋一舞,口中发着厉啸飞袭金剑大汉,在他头上一飞而过,金剑大汉忽然一跤跌在地上,面赤紫,乌珠迸,浑身发抖,大叫一声手中金剑疾刺自己胸口,血飙出金剑汉子面色渐渐平复他的人却已近油尽灯枯。他身后的三名大汉齐喊了一声:“大师兄!”便欲扑上来。金剑汉子回身叫道:“别动,守住丹田!”
三人目中含泪,声中带怒:“夏晓依,叔叔们处处让着你,你怎能下此重手!”
夏晓依似也没料到自己的武功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且伤了金剑汉子心里也是惊惶惶的,一时手足无措,只怯怯道:“这,这是你们逼我的。”
“丫,丫头,”金剑汉子在用他最后的力气向夏晓依说道,“你知道,郎开刚才叫你做了什么吗?咳,以你,你的修为本还远未达到‘鬼龙现体’的境界。但,只要练一天的‘鬼龙吟’鬼龙便会在你体内潜移,只是,会被周身的三十六处大穴所阻,无法破体而出袭击敌人。所以,要让鬼龙现体,至少要有四十年的功力打通周身三十六处大穴才,才可,你,你的修为远远达不到,方才,郎开之所以叫你拍击自己的印堂穴,就是叫你,震开自己的三十六大穴,消除鬼龙出体的阻力,呃……咳,让它破体而出,虽说威力无比,但你周身三十六处大穴均已受害,鬼龙破体而出的力道也牵伤了你的筋骨和内脏。以后,每逢阴雨天,你的三十六大穴便似虫噬蛇咬,剧痛无比。若是不注意修养,你的内力便会一天弱似一天,等到内力失尽,你的筋骨便会一天天的软弱无力,最后连眨眼摇头的力气也都失去,连死都不如,咳……”


作者: 琴蝶梦    时间: 2019-5-3 14:14
            既然叫夏晓依,前面那么多白衣少女做什么?
作者: 哗洞伦    时间: 2019-5-3 14:14
            楼楼加油啊,嘻嘻,支持写武侠小说的
作者: 贷卑秀    时间: 2019-5-3 14:15
第二章 【密雨】
话音未落,一人已忽地掠近,来人手扛大旗,身长八尺,面如重枣,目如星月,五络长髯,十分威武。他低叱一声,手中大旗一卷朝那绿龙一劈,只听一声轰雷价响一股劲力向那飞龙裹去。飞龙连着夏晓依本身真元,两者相撞,轰天价一声响,两股巨力回冲,长髯老者后退三步倚住大旗,夏晓依后退七步,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缅刀大汉与双笔大汉不由大喜,齐趋向前对着来人一躬:“风雷长老!”
甲谷风雷面色铁青,冷冷道:“愚蠢,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尔等还如此缠绵儿女之情。夏晓依对郎开死心塌地要杀郎开不杀夏晓依如何成功?”缅刀大汉想说:“可夏晓依是彗星长老的亲孙女,要杀她我等于心何忍?”可他并未敢如此说,只是负着手,垂下头道:“是,谨遵长老教训。”
甲谷风雷道:“本来帮中除了帮主便以十大长老为尊,而十大长老中又以夏慧星长老、司徒晓花长老和我权柄最重。如今我们连帮主都叛了,却还对已故的彗星长老的孙女怜惜来怜惜去,岂非笑话!”
缅刀大汉心道:“背叛郎开是因为他该叛,夏慧星长老恩深威重,怎可对他不起?”可他到底不敢得罪甲谷风雷,只诺诺在一旁并不敢多言一句。
原来这甲谷风雷,为人跋扈,心狠手辣,夏慧星在时多曾劝诫与他,他还有所收敛,夏慧星一死,司徒晓花本就与他同一个鼻孔出气,他便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帮中自四长老以下莫有不怕他的,十大长老中被他视若草芥的也不在少数。缅刀大汉等人只是帮中的二流角色,自不敢忤了他的意。
却听夏晓依叫道:“甲谷风雷,我只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我爷爷?”
甲谷风雷一怔,继而大笑:“丫头,你是自那里听来的无稽之谈?老头子我十二岁开始练功,今年五十八岁,不过区区四十六年的功力一杆‘风雷旗’尚未练的纯熟。而彗星长老,却已有一百三十余岁,身怀百年的功力以我这点本事就算是将手中的‘风雷旗’摇上它千八百遍,摇到力竭吐血身亡,也无法撼动他老人家一根毫毛。以智计而论,彗星长老更是曾与张云暧、回春来并列‘三大彗星’天下除张、回二人外怕无人算计得了他。若要杀彗星长老除非与长老同样高龄的回春来回老前辈尚还在世,抑或当年建文皇帝身边的‘护卫团’高手重出江湖,再或者有令当今江湖黑道闻风丧胆的‘马头观音’总盟主‘养蝶人’偷施暗袭。我?区区甲谷风雷?暗算彗星长老?哼哼,这简直是……不过,倒是你身边那个冤家,他的‘十万神魔掌’……嘿嘿,毕竟除了他之外还从未有人练到过第十重,以这十重‘十万神魔掌’或可与彗星长老一较高低!”
郎开吼道:“甲谷风雷,你不必在此挑拨离间,我对彗星长老是有一些不满可我也不至于……”
“哼,”甲谷风雷冷笑了一声,“我今天本来就不是为了与你讨论是谁杀了彗星长老!我只要你知道,是我杀了你——郎开!”
甲谷风雷手中大旗一招,旗卷风雷正欲朝二人劈下。
却听一声惨呼,忽有一黑衣人浑身是血,踉踉跄跄跑过来,正撞在甲谷风雷的旗杆上。他口中喷着血向甲谷风雷呼道:“救,救救我……”
甲谷风雷一怔:“你,你是谁?”
音未落,却又听那黑衣人一声尖叫,身子向后一个倒翻,跌在地上,双手抱头,呻吟着打滚。这时甲谷风雷忽然看到,这黑衣人的右肘中夹着一柄剑,一柄纯黑的剑,黑的剑柄、黑的剑锋,没有色彩,没有光。
甲谷风雷心中一震:“‘黑冰’宝剑!你究竟是谁?”
那黑衣人好似痛苦到了极点,只不住的在地上哀嚎打滚,哪里顾得理会他。缅刀大汉上前问道:“朋友,究竟是何人伤你,你到底伤在何处,被何物所伤?”黑衣人在地上打着滚艰难的说道:“无形……搜神……剑,剑气……”
甲谷风雷一怔:“‘无形搜神剑气’这是什么武功?”
只听一声怒叱那黑衣人暴起,剑一挥,剑身黑气凝动,“刷”的一声,黑气脱如蛟龙,劈向古庙之后,只听一阵“哔哔啵啵”的响,无数石灰粉、碎砖头爆了出来。
缅刀大汉惊道:“剑气……是剑气……”
甲谷风雷道:“这不是剑气,是剑芒!”
却听“嗖”的一声,半空中一白影飞至,在黑衣人头上一掠,黑衣人便平地又跌了个跟头,表情愈加痛苦。那白影一掠而过,又飞转来,又在黑衣人头上一掠,黑衣人又是一个跟头跌在地上,口中已有黑血溢出。白影又自空中一掠,还朝黑衣人掠去。缅刀大汉看不下去,挥刀将那白影一格,本想阻他一阻,却不想这一格,那白影却落将下来,整个裹在了他的刀上。缅刀大汉大惊以为那是什么厉害的凶器,急忙撒手,细看时,原来那白影不过是区区一件锦袍。甲谷风雷一惊:“用锦袍?好诡异的功夫!”
言未已,那黑衣人自地上一掠而起,用手中剑撑住身形向着古庙之后大骂:“姓扶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为何对我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今日遭了你的手段,算我倒霉,可你记着,到了阴间,我做鬼也会与你过不去!”语罢,手中剑一挺,戮向自己的勃颈。
“呔,住手!”一声呼喝古庙之后一白衣人闪出,疾向这边飞掠过来。似要阻止黑衣人自尽,但黑衣人的剑却在自己颈子上一划,准确的杀死了自己,血还未及溅出,黑衣人已跌在地上。
白衣人的身子猛然顿住,继而狠狠地仄歪了一下,皱眉道:“哎呀,扶摇今日造了罪孽了!”
扶摇!这白衣人是扶摇?
扶摇是什么人?扶摇不是什么人!他是“马头观音”的总执事江湖人称“扶老总”。
在佛教传说中“马头观音”是观音菩萨的大忿怒形,因为慈悲心重立志扫除一切魔障。而在近几十年的江湖传说中“马头观音”绝对是一个最神秘、最令奸邪小人发抖的组织。没人能确切的说出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的总盟主“养蝶人”是在四十年前以手中一块剑坯,杀死了恶名昭著的采花贼林保花之后第一次留下“马头观音养蝶人”的名头的。从那以后江湖中许多位行侠仗义却说不清来历的游侠都说自己是“马头观音”中人,这其中有的姓左,有的姓廖,也有的姓扶,他们的武功和姓氏都与多年前建文皇帝身边的“护卫团”有着相近之处。所以就有人猜测“马头观音”是“护卫团”的后代,但也只是猜测,真实情况谁也不知道。
而这位扶摇就是在“马头观音”中排名第二的高手,若传言属实那他就是当年在“护卫团”中排名第一的大龙头扶涛扶停云的儿子,那扶涛的剑术在护卫团时代独步江湖。这扶摇若得他真传,岂是好对付的?而“马头观音”一向自命侠义,断不会允许有人在他们面前杀人。
甲谷风雷正因有了这样的顾虑才没有轻动。
只见扶摇指着那黑衣人的尸体说道:“这个孽障,仗着手中宝剑,一个月内伤了武当石念道长,大剑客杨挣,巴山派逢玉聪长老,游侠李木儿,还夺走了巴山派的‘飞雨秘籍’、武当‘太极剑谱’所过之处更是洗劫当地的钱庄和珠宝店。今日被我扶某人撞见,便想教训他一番,不想下手过重,至令他吃苦不过,自戮而忘!”
甲谷风雷打个哈哈:“既是如此的混账那死便死了,扶老总何必介怀?”
扶摇看了他一眼:“非也,行侠仗义的目的在于除恶而不在于杀人,杀了他世上不过少一个恶人,可若将他感化,使其走上侠义之路,那世上不但会少一个恶人还会多一个好人。人命如此可贵,全人性命尚来不及,又怎可赶尽杀绝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甲谷风雷一眼。
甲谷风雷心中暗骂:“好你个扶摇!自己殴死人命,却反而来管我的闲事。”虽是这么想但他毕竟不敢与扶摇撕破脸。事实上他很想巴结一下扶摇,以便能争取到“马头观音”这个强助。但,此刻走投无路的郎开其实却是个煞星,武功高强,阴鸷狠毒一旦放虎归山,必定遗祸不小。所以他又绝不能轻易放弃杀死郎开的机会。着实令人懊恼。
却听扶摇问道:“诸位,今日这是要让扶摇再见血光之灾?”
甲谷风雷强自笑笑,道:“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我帮中的私事,扶老总又何必操心?”
扶摇也不驳他只是问道:“不知此事因何而起?”
甲谷风雷道:“此时说来话长,不知老总可曾听说过,六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叫‘狼努’的组织?”
“狼努?”扶摇想了一想,“哦,记起来了,据说这个组织曾盛行一时,但到后来却被当时的储君朱允炆殿下率领‘护卫团’给灭掉了。这与你们有何关系?”
甲谷风雷道:“我们便是‘狼努’传人。”甲谷风雷老奸巨猾,可他跋扈成性,从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过。所以此刻扶摇问他与“狼努”的关系,他张口就说了,却忘了他们的先辈有可能是被扶摇的父辈们给灭掉的。
扶摇听到对方竟是“狼努”的传人,心中也是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你们狼努传人,与这白衣少年有何冤仇?”
甲谷风雷道:“他正是我们的帮主。”
扶摇道:“哦,原来你们是在闹内讧啊!”
甲谷风雷道:“不,我们是在执行帮规。”
“执行帮规?”扶摇道,“可我只看到你们在‘执’你们的帮主”
“您有所不知,我们的帮规是老主人郎双定下的,其中有一条是:若帮主不堪大用,则废而杀之。”
“废而杀之?即已‘废’而又何必‘杀之’?”
“这便是老主人高明之处,帮主被废,心中定怀不满,若留他性命无异放虎归山!”
扶摇转头问郎开和夏晓依:“果真有这条帮规?”
夏晓依无奈地点点头:“可是小开,他三岁的时候就当了帮主,没人来教他怎么做,做不好帮主不是他的错!”
扶摇道:“依我看这条帮规也太混帐了!当不好帮主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扶摇当面批评“狼努”的帮规,摆明了是没把甲谷风雷他们放在眼里,甲谷风雷心中很是愤怒。但眼见方才扶摇将那黑衣人摆布的死去活来,又不敢贸然发作。当下脑筋急转一条毒计,涌上心来。
只听他一笑,道:“痛快人说痛快话,老总可是管定了我们的闲事?”
扶摇道:“见死不救,天下第一大罪!”
甲谷风雷道:“我等皆知扶老总神功无敌,‘马头观音’更是人才济济,我们也不想与您结下梁子。可,凭您一句话,就让我们无视帮规而放人,这传出去岂不……”
扶摇道:“那你想怎样?”
甲谷风雷道:“我们想请老总露上一手。”
扶摇苦笑道:“难道,又要让扶某出手?扶某实在是怕万一再有人受不了我的手段而自杀,那扶某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甲谷风雷忙道:“不不不,我等怎敢领教您的高招?我们只是想让您露上一手,让我等看看您的武功究竟是如何的神乎其技!”
扶摇闻言,略一思索:“也好,我主修剑法,而我的剑法又讲究两个字便是‘力’和‘巧’,这力方才你们已经见到了,至于这巧吗……”
扶摇说着,骤然出手,拔剑,银光一闪。
甲谷风雷呆了,不是扶摇的这一剑有多厉害,倒是这一剑太普通、太无力、太容易破了,就那么一划,就那么平平凡凡的划一下子,任谁也做得出。这样的剑法叫做巧?这是“马头观音”总执事扶摇的剑法?甲谷风雷禁不住要怀疑了。
可,等不及他怀疑,不容许他怀疑,寒光一过而收,只见扶摇右手边柳树上清清楚楚划着三道划痕。一剑,三痕,如果扶摇刚才的那一剑很惊艳,很不俗,那么甲谷风雷也不会如此震惊。可正因为那一剑太平凡,甲谷风雷才确定他绝不会划出三道痕,可他偏偏就划出了三道痕。他留了多少后招,他武功到底多高?虽明知他不会对自己下手甲谷风雷也不禁发起抖来。


作者: 妞闻感    时间: 2019-5-3 14:16
却听扶摇叹道:“唉,一代不如一代,杨哭逵、卓倾侯时代还讲究个‘有我’、‘无我’,‘护卫团’消失江湖之后世间再无重剑意者,如今的江湖也只有我‘马头观音’总盟主‘养蝶人’的剑术还可一观,我扶摇的剑法真是差了去了。”
甲谷风雷笑道:“老总,您的剑法若是差的,那我们这些就连人都算不上了。既然,您显了身手那我们便依言放了郎开。”
扶摇笑道:“老先生说话算话,扶某佩服。”
甲谷风雷一笑:“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在这儿腌臜您的贵眼了,老总咱们来日方长。”
等不得扶摇说“后会有期”这老头大旗一甩对着身后的缅刀大汉吼了一声:“走!”
“嗖”的一声,红影一闪,甲谷风雷已然不见。
缅刀大汉与双笔大汉抱起金剑汉子与双镋大汉的尸首,向着扶摇一弓:“我等知您武功高绝,但这仇,天涯海角,我们一定要报。”
说罢,二人怀抱自己同伴的尸首,缓缓走出了密林。
望着二人的背影,扶摇从心里叹了一句:“好汉子!”一跤坐倒,冷汗涔涔而下。
那个本已自刎而死的黑衣人却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扶摇走来。
夏晓依大惊,叱了一声,挺身护在扶摇身前。
“姑娘莫慌,”却见扶摇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顺手扯下自己的假胡须,抓下发簪,散发轻飘。转眼间他已从一个中年人变作一个清秀少年。
“扶摇”向二人拱了拱手,指着黑衣人道:“若非阿成哥肯与我合演这出‘苦肉计’那甲谷风雷怎会相信我就是家父。”
“什么,家父?”郎开眼中电光一闪,“你是说,扶摇是你‘家父’?”
“在下扶清源,今夜与这位阿成大哥同在古庙中借宿,撞见二位被人围攻,有心相救却自知非甲谷风雷敌手便想出了这个计策。”
郎开却忽然激动起来,他挣扎起身:“扶,扶少侠,我平生最尊敬的,便是令尊大人。一直怅恨无缘一见,不想今日竟有幸蒙扶公子所救,烦请……”终是重伤未愈,话未说完,一脚跌在地上。夏晓依忙过去扶他起来。郎开推开夏晓依向小扶那边挣扎过去,“烦请扶少侠代为传达倾慕之情。”又是一跤跌倒,挣扎在地。
扶清源忙过去扶他起来:“郎大哥言重了……”忽然一声惨呼,鲜血飞溅,扶清源一脚踢开郎开,倒退三步,跌倒在地,腹上一个血洞血水汩汩而出。阿成大惊忙跑过去扶起小扶,一面为他敷药,一面大骂郎开忘恩负义、畜生不如。
却见郎开夜枭般的狂笑:“甲谷风雷是蠢材,景涛、曾炯他们全是蠢材,可我不是!”
夏晓依见郎开竟去偷袭小扶,又震惊又诧异:“小开,你怎么能……”
“住口,”郎开一声怒斥,“你知道什么?江湖中都传言说,‘马头观音’是‘护卫团’的后代,‘护卫团’是什么?是咱们的仇人,是他们灭掉了我们的父辈,要不是他们我们‘狼努’就是当今江湖上的黑道总盟,要不是他们我祖父郎双怎么会死?我父亲怎么会郁郁而终?我母亲又怎会殉情?我又怎会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三岁,三岁就做了帮主,一个孩子做了一群狼的帮主!”郎开眼中忽然充满了恐惧,他全身颤抖一口咬住手里的匕首,“我怕,我怕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那就像忽然要扑上来把我撕了!我只能拼命练功,看到武功秘籍我就练,连那号称无人炼成的‘十万神魔掌’我都炼成了!可那又有什么用?我的人生只有武功,我从没有像人一样的活过,我没有人的感情,夏慧星处处帮衬我可我不懂尊敬他,你处处为了我好,可我不会去爱你!我恨我自己,对,我还会恨,我没有别的,只有会把一个人毁成一个魔头的恨!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是‘护卫团’!是他们让我变成一个怪物,我要报仇!”
阿成骂道:“畜生,小扶刚才不顾性命救你,你却为了那么点理由对他下杀手!你小子还有没有人性!”
“我没有人性!”郎开吼道,“我不是人,我是个怪物!是他们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他们!”手挥匕首,扑向小扶。
“小开,不要,”夏晓依扑上去抱住郎开的手,“小开,不能这样做!”
郎开却发了疯一般粗鲁的推开了夏晓依,朝小扶扑去。阿成喝了一声,挺身而出,一脚将郎开踢倒在地。骂道:“你这样的人渣,还活着干什么!”举起手中的黑剑便朝郎开身上戮去。
“不要!”夏晓依叱了一声,一把攥住阿成的手,“求求你,别……”
阿成一把甩开她:“这种人,你还护着!”举剑欲刺,夏晓依吼道:“你别逼我!”阿成心中一震,愣在当下。
夏晓依道:“对不起,是小开不好,但是如果你想伤害他我是不会允许的!”
阿成一剑挥向旁边的树干:“你们都是畜生!”
郎开一下子挣起来:“晓依,杀了他们!”
夏晓依抱住郎开,带着哭腔向二人求道:“求你们了,快走吧!”
小扶忍着痛坐起来:“阿成哥,算了,我这一下伤的不重,我们奈何不了人家什么,还是快走吧!”
阿成一把抽出宝剑:“我从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扶起小扶,正欲离开。
却听郎开大叫一声,举起手中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你想让他们死还是我死?今天他们不死我就死!”
夏晓依如闻雷震,半响她咬着牙,颤道:“小开,你,你太过分了!”
郎开大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他们你看上了那个姓扶的小子,你舍不得杀他们!”
夏晓依又羞又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郎开喝道:“如果不是,你就杀了他,杀了扶清源!”
“什么?”只听一个温纯的声音自林间响起,“你要杀谁?扶清源?”
众人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自林中走出,此人五官清秀,十分好看,但面色却略显苍白,身形也有些瘦削,他的衣袂在风中摇摆,令人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扶一见这个人,脸上不觉露出喜色:“燕叔叔!”
锦袍人见了小扶身上的伤不觉大惊,疾步冲上去,按住小扶的伤口:“小源怎么回事?是谁伤你?”
小扶看了伤痕累累的郎开一眼,又瞥见夏晓依哀求的眼神,心便软了,暗暗拉住了想要说话的阿成,道:“是方才一个强人。已被我们赶跑了。”
阿成诧异的望向小扶,小扶向他挤了挤眼。
却听锦袍人问道:“强人?这林子我少说也走了几十遭了,却不知几时来了强人?”
小扶笑笑:“谁知道呢?”
锦袍人看了郎开一眼:“可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杀你!”
小扶笑道:“那是,我们发生了一些口角,他说的气话罢了,叔叔不必当真。”
锦袍人道:“这么说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了?”
小扶笑道:“哦,我这就介绍你们认识……”
“等等,”锦袍人指了指天,“您们都不想淋雨吧,我们先进古庙再说。”
小扶急忙附和,众人便都向着古庙走去。阿成和锦袍人扶着小扶在前,夏晓依扶着郎开在后。刚走了几步小扶他们只听身后一声娇呼,有人跌倒在地。众人忙回身去看。只见,夏晓依晕在地上,郎开失去了支撑也跌坐在地上。
小扶忙问:“她怎么了?”
郎开道:“被我打晕了。”
阿成一听又要开骂,小扶却先他开口:“她一路保护你,你为何还要打她?”
“因为我不想再让她保护了。我的身边危险重重,跟着我没好下场。”
小扶道:“原来,你是在为她的安全着想。你方才一味逼她杀我是否也是想让她对你失望,从而与她决裂。”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把每个人都想的很伟大。我要她离开我只因为……因为她是我心里的软,我的心不能再软了。”他看了夏晓依一眼,“她交给你们了。”
“那你呢?”
“我,走。”
小扶急了:“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你受了伤,怎么能……”
“我在这儿也好不了。”郎开看了阿成和锦袍人一眼,“你虽尽力维护我,可还是有人看我不顺眼。特别是,”他看着锦袍人,“某个人!”
“哼,”锦袍人冷笑了一声,“装模作样!”
“你又如何?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一直在对晓依眉来眼去?”
锦袍人大怒:“你胡说!”
小扶忙插嘴道:“你误会了!只因夏姐姐的容貌酷似……”
“这一切,已与我无关了。我要去……”郎开苦笑道,“自生自灭了。”
说罢再也不看众人,艰难的向前行去。
阿成不无讽刺的喊了一声:“哎呦,能走哇!”
小扶扯了扯他,低声道:“你们说这个郎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锦袍人哼了一声:“天知道!”
音未落,却听“咔”的一声,一道闪电从天划过,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
小扶道:“我们还是尽快到古庙里去吧。”不等他说完锦袍人已经上前扶起了夏晓依,四人一道挤进了古庙。


作者: 垣肌窖    时间: 2019-5-3 14:17
锦袍人扶夏晓依躺下,望着她的脸出神,小扶笑道:“她真的很像思雨阿姨。”
锦袍人身子一震:“你胡说什么呢?我看看你的伤。”说着撩起小扶的衣服,“嗯,不算重伤。看来他的确不想杀死你。”
阿成却不以为然:“我看他是没那个力气了。”
锦袍人道:“也说不定。”
小扶道:“不管怎么说,他有心要保护夏晓依这总不会是件坏事吧。”
“哼,”锦袍人冷笑道,“这也说不定。”
小扶笑道:“您不会真的……”
“不要再胡说了,”锦袍人道,“伤不重,也得静养,躺下睡一觉。”
小扶笑了一笑,躺下了。
锦袍人看着屋顶发呆,阿成看着锦袍人发呆,很久没有人说话。
第三章 【初歇】
锦袍人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再将目光转到夏晓依身上,阿成却凑上来悄声向他道:“前辈,我,我有件事想单独与你谈一谈。”
锦袍人一愣:“什么,你,单独,跟我,谈一谈?”
阿成笑笑:“是的。”
锦袍人看了躺在一旁不知是否睡着了的小扶一眼:“你的意思是?”
阿成道:“我听着外面雨小了,咱们到外面去说。”
“什么?”锦袍人仔细的看了看阿成确认他没有发疯,“你是说,到外面淋着雨谈事情?”
阿城不好意思道:“事情很特殊,很重要!”
锦袍人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好,就去说说你那件重要的事。”说着朝庙门走去。
阿成大喜忙跟了上去。
二人行出庙门,才发现方才的瓢泼大雨已渐渐转作了淋淋沥沥的小雨。锦袍人道:“你说吧,究竟何事?”
阿成欲言又止,嗫嚅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前辈,也是‘马头观音’中人吗?”
锦袍人道:“不,我是‘养蝶人’的朋友。”
阿成道:“江湖上都传言说‘马头观音’是‘护卫团’的后辈。这,这是真的吗?”
锦袍人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成急道:“不,不,前辈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我……”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告诉锦袍人些什么,可要说的话太多,事到临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叹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剑:“前辈,你看!”

锦袍人朝他手中望去,见他手里的剑乌黑丑陋、呆板古拙,心中不乐,又看一眼,又觉此剑虽丑,却寒意逼人,不自觉接在手里,以手拭弹,剑作龙吟,舞了两招,虽无剑光,却另有一番格调,招尽手停,剑身兀自铮铮不绝。
锦袍人叹道:“是好剑啊!”
阿成道:“前辈,这把剑有没有令您想起一个人?”
锦袍人细细想来,忽然眉毛一动:“难,难道,这是当年‘护卫团’中排名第六的高手古秋源所配的‘黑冰宝剑’?”
阿成道:“正是。”
锦袍人大吃一惊,不禁又朝宝剑望了几眼:“此剑,你,你是如何得来?”
阿成道:“是我师父给我的。”
锦袍人又是大吃了一惊:“你师父?难道,你师父是古秋源?”
阿成摇头道:“不是,我师父叫湘凡,他是朱文圭殿下的护卫。”
锦袍人又是一惊,细细的打量了阿成几眼,见他浑身血污,衣衫破碎,显是经历过一番苦战。便道:“阿成,你说清楚。你师父他到底怎么了?还有朱文圭殿下到底出了何事?”
阿成忽然跪了下来:“前辈助我!助我为师父报仇,助我救回朱文圭殿下呀!”
锦袍人将他扶起,问道:“朱文圭殿下,是建文皇帝第二子。当年,建文皇帝逊位归天,‘护卫团’保护朱文奎太子归隐林泉。而朱文圭殿下却未能逃过叛贼的毒手,被囚禁在凤阳建章宫中五十六年。直到前几天,重新继位的天顺皇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忽然下令释放朱文圭殿下此事已人尽皆知,你师父身为朱文圭殿下的护卫,理当高兴才是。‘报仇’二字从何说起?”
阿成目中含泪,道:“前辈不知,当今圣上派人传旨释放朱文圭殿下确实不假,可就在圣旨传到的那天夜里,传旨太监牛玉,竟忽然率领他的钦差卫队杀进殿下的寝宫,我师父拼死保护无奈寡不敌众身受重伤,眼看着他们掳走了文圭殿下!师父气愤交加,想要与他们拼死,我见对方人多势众,便背了师父死命杀了出来。可我师父,已然伤重无治。他临终前,将这‘黑冰宝剑’交与我让我去寻那隐居山林的‘护卫团’救出文圭殿下。至于这把剑,是当年古秋源前辈在路过凤阳的时候赠与我师父的。但,何时所赠,为何而赠,我便不清楚了。”
锦袍人看着他道:“莫非,朝廷中有人要加害文圭殿下?”
阿成道:“我记得当时,我师父曾怒斥牛玉。他曾提到什么‘宝藏’什么‘坊间传闻’。”
锦袍人暗思:“宝藏?坊间传闻?这与朱文圭殿下又有什么联系呢?”
阿成道:“我听说,当年建文皇帝逊位,‘护卫团’保护朱文奎太子归隐的时候,民间确实有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说‘护卫团’离开皇宫的时候带走了宫里的一个大宝藏以图日后复国之用。牛玉口中的‘宝藏’会否是……”
“不会吧!那不过是一个坊间传闻而已,而且已经过了五十六年,牛玉等人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险?这个牛玉不过是个传旨太监定然不会是此次事件的主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劫走文圭殿下的目的究竟何在?这背后究竟还有何阴谋?”
阿成急道:“前辈,此刻朱文圭殿下正在贼人手中受苦,阿成身为护卫,又受师父临死重托。心中无时不有油火熬煎!前辈,阿成实在想尽快找到‘护卫团’救文圭殿下于水火。前辈,您若真知‘护卫团’之所在请您务必告诉我!前辈,阿成求您了!”说着竟一头拜了下去。
锦袍人见他说的诚恳,心为之所动,忙扶起他来,道:“我既是养蝶人的朋友此事怎可不管?只是,你,你难道还不识小扶身份?你为何不向他求助?”
“此事小扶已然尽知!我们本拟连夜赶回‘梅华渡’,不想忽遇夜间大风。我二人在庙中躲避又撞上了郎开之事。早急坏了阿成,如今小扶受伤,又添了个重伤的夏晓依。赶起路来必定迟延。何时才能寻得‘护卫团’,何时才能救文圭殿下于水火?”
锦袍人看了他良久,忽道:“也罢,事态紧急,我也只能不守当年与养蝶人的诺言。将‘马头观音’与‘护卫团’的秘密说与你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立一个誓,言明绝不把我今夜之言告诉第三个人,你可照办?”
阿成大喜,急忙跪下一手指天,立下一个毒誓,声言绝不将‘护卫团’行踪泄露,如违此誓则“天打雷轰,身化飞灰而死!”
锦袍人叹了一声:“想当年,我也立誓不将此事泄露,也言明要‘身化飞灰而死’如今破誓,实为无奈!”当下看着阿成道,“你听我说,‘护卫团’隐居的‘梅华渡’离此尚远,但养蝶人的‘瀛台小筑’却在附近,不过,梅华渡虽然较为偏僻,沿小路走个三五日也便到了;‘瀛台小筑’虽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确需转出密林,由此向东,途中多有江湖帮派暗桩,我怕你身怀‘黑冰宝剑’会惹下事端。我便只将‘梅华渡‘的所在告诉你,你耐心去吧:你由此向西,出密林往北走,有一小镇名叫‘龚家集’,出‘龚家集’西寻左路不上二三里便可见一条大江,江上时有一老人泛舟,你将‘黑冰宝剑’与他看,告诉他文圭殿下的遭遇,他一定会渡你过江,临江有一座小楼,楼上住的就是‘护卫团’排名第三的张云暧张凤头。你记下了吗?”
阿成默诵了几遍,又开口对锦袍人说了一遍,锦袍人点头说好。阿成又是一拜,道:“小扶正在疗伤,我便不向他辞行了。前辈保重,阿成这便上路了!”
锦袍人抬头看了看:“这雨虽小了,但尚有余势怕还会倾盆一场啊!”
阿成道:“此处有古庙,别处岂无栖身之所?赶得一寸路是一寸路!前辈请代为向小扶辞行,阿成去了!”

作者: 呃汕    时间: 2019-5-3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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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怀嘉懿    时间: 2019-5-3 14:18
            加油
作者: 羿文墨    时间: 2019-5-3 14:19
            暖贴加油表支持~
作者: 蒯冰洁    时间: 2019-5-3 14:20
语罢,仗剑飞纵,竟不回头,转眼间已望不见身影。 -<。)#)))≤
锦袍人兀自在风雨中发愣,忽听“砰”的一声,只听小扶叫道:“夏姑娘,你听我说!”
锦袍人一惊,回头看去,却见夏晓依与小扶一前一后在雨中追逐。


 原来,锦袍人与阿成出了古庙不久,夏晓依便幽幽醒转,不见了郎开便向小扶询问,小扶知瞒不住如实相告,不料夏晓依听罢忽然大叫一声,急追出去,小扶怕她出事也追了上去。
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小扶猛见夏晓依立在前方,手持一块碎玉呆呆出神,小扶见那碎玉上依稀刻了半个‘晓’字,另一半却不知已碎在了哪里。
小扶停住步子,叫了一声:“夏姑娘。”
夏晓依一震,抬头看了看小扶:“他真的不要我了!”她举起手中的碎玉,“这是我们的信物,他把它摔碎了,他真的不要我了!”说着低头痛泣,小扶走过去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夏晓依哭的伤心,身上又有伤,哭了一阵连站都站不稳了。不觉整个人都依附到了小扶身上。小扶浑身一颤,却又不忍心将她推开。夏晓依一把扔掉手里的玉片:“他怎么可以不要我?我一辈子都是为了他活,他怎么可以这样!”小扶见她哭的伤心,禁不住用手轻抚她的背,嘴凑到她耳边说些安慰她的话。
夏晓依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甜甜的,腻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心里有某样东西忽然热了,碎了,化了。而这件碎掉了,化掉了的东西又在一瞬间被蒸成了无数水汽,满心弥漫,粘粘的,湿湿的。她忽然在这一刻觉得,郎开在她心里的分量似乎也不那么重了!自己与郎开在一起二十年,他给自己的感觉从来都是那么虚无,那么飘渺。而眼前这个俊秀聪明善解人意的扶清源,他给自己的感觉却那么实在,那么坚强的充满在心里,不必担心失去,她不自觉将小扶拥紧。
小扶正在拂拭着夏晓依发上的水珠。却听这怀中的少女,用平静的哭腔向他求道:“说说你,”她抬起头看着小扶,“可不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小扶眼睛一颤,他看到那明亮的眼睛浸在泪水里如同明月浸在秋水里一样,刚刚被泪水洗过的脸如同染了晨露的木槿,湿发披在肩上,偶尔随风微动,是它们颤了小扶的眼睛,这一颤从眼前一直颤到心里,那颗心在这一颤中变软。小扶痴了,呆了,不知所措了。
夏晓依又将头埋了下去,小扶的痴态令她的灵魂在发抖,仿佛灵魂的颤抖又带动了肉体,使她禁不住伸展着脖颈将臻首贴紧了小扶的胸膛。她真希望自己是雪做的,好融化在小扶的胸膛里。
听着夏晓依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小扶忽然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隐隐约约有一个倩影飘进他的脑海里,是他日夜牵萦着的那个女孩子。小扶豁然一醒,忽然推开夏晓依口中喃喃道:“舒曼。”
夏晓依怔怔的望着他,怔怔的歪了歪脑袋,怔怔的重复道:“舒曼?”她又怔怔的眨了眨眼,“她,她一定是个很文雅的女孩子吧?”
小扶摇了摇头:“她喜欢揪我的耳朵,喜欢对着我的后脑吹气,喜欢忽然躲起来让我找不到,又忽然跳出来吓我一跳!”他笑了一笑,“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有点儿神志不清。”
夏晓依苦笑道:“不,是我,我神志不清!”
小扶笑笑吗,自以为心里很轻松:“夏姐姐这雨怕还要下我们回去吧!”
夏晓依看着他,感到自己的心都沉到地底下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扶一怔:“什么,一个人,现在,下着雨?”
夏晓依点点头:“你不要跟来。”她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疯狂的跑起来。


第四章 【骤急】
夏日衣单,最怕遇到骤雨天气,夏晓依是在逃亡中的断肠人,可是老天爷偏偏还要让她尝尝这凄风苦雨的厉害。夏晓依才行出几里却听一声炸雷响在半空,大雨又是倾盆而下。
这个伤痕累累的姑娘,经不住暴雨的冲击一下子跌倒在地,“好冷,为什么连问我一声暖的人都没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人爱我?”她抬头望着天心想,“我真像这雨滴呀!一个个孤零零的从天上掉下来,摔倒碎掉——那一定很痛吧!可雨滴终会汇成水流,流到一起,流到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去!可是我呢?”
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咒骂:“该死,这鬼天气!”
夏晓依心想:“声音好熟哇!来的是谁呢?他们会不会看到我,看到了我他们会不会问‘孩子,你冷不冷,你的家在哪里?’”
远处又有一个声音说道:“是啊,这样的鬼天气甲谷老三却忽然发讯号召我们几位长老来这里集齐。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哇!”
夏晓依大惊:“原来是他们!”忙躲到一棵树后静静的听他们说话。
“会不会是郎开功力恢复了?”
“不可能,他伤得很重,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了。再说了,如果真是郎开功力恢复,那甲谷老三还会有心思来召集我们?早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你说的有理。哎,你看,这是他们留下的标记。”
“嗯,老四、老五、老八、老九、老十他们都到了。就剩下你我和司徒长老了!”
“这下子老三那家伙又不知道要怎么埋汰咱们了!”
声音渐渐远去。
夏晓依大吃一惊:“他们都来了!连司徒晓花也要来!”这瞬间有两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一是马上赶回古庙将这个消息告知小扶,二是马上追上前去在甲谷风雷之前找到郎开保证他安全。匆匆思考了片刻,她选择了后者。在她看来:甲谷风雷只是要杀小开,对于小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就算他们见到了小扶也未必就能认出他就是昨夜那个救他们的人,因为那个时候小扶的身份是扶摇。所以,郎开现在危在旦夕,小扶却不见得有什么危险。所以她选择先去找郎开。可她却没想到甲谷风雷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深仇大恨,她也忘记了凭甲谷风雷的机敏他不会被蒙蔽太久,至少他不会被一个人欺骗两次。


小扶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夏晓依离开的时候他本该立即追上去的,可他却因为夏晓依最后那句“你不要跟来。”而踌躇了好半天;他也痛恨自己轻功不济,一经踌躇就在也追不上她了。
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带着深深的落寞与太息:“小源,你先回古庙疗伤,我去追她。”
小扶道:“叔叔……”
锦袍人道:“虽说是点皮肉轻伤,但也不能见风又见雨的!”
小扶点点头:“好吧!”
,

锦袍人正欲纵起轻功,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阿成已经往‘梅华渡’去了!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扶心中一震:“什么?”正待细问,锦袍人却已去的远了。
小扶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他回到古庙却再也无心打坐。心想:“阿成之事,十分可疑。本想与他一道回‘梅华渡’将自己的想法与爷爷们说一说。没想到燕叔叔一味心软,见到阿成为人诚恳,便将梅华渡之所在告知与他。万一爷爷们一时不察,为奸人所用怎么办!……可能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扶清源啊扶清源,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多疑,真不知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心灰意懒,一身疲惫,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庙门被人一脚踢开。小扶梦中惊觉,暴起,目光如电逼视庙门。却见有八个人,依次走了进来。当头一个是个老头儿,他手挽大旗,身长八尺,目如星月,五络长髯,十分威武;他一抬头与小扶目光一撞,禁不住心里一寒,叫声:“呀”!
小扶一见这个人,心里也打了个突,叫道:“啊!”,细细打量这八个老头儿,却见他们一个个精神矍铄,显然都是内力高深之辈,而他们腰间都挂着一门奇门兵器,有缅剑、判官笔、峨眉刺、弧形剑还有三节棍,有一个老头手中持着一口钟,钟面上铸着个瘟神,小扶听爷爷们说起过“狼努”有一门奇兵叫“瘟钟”是趋狼用的。虽然时至今日趋狼术早已失传,但“瘟钟”却别有奇异之处;还有一个老头手持三节棍,但在棍子的两端却各有一个狼头,狼头前突起一个鼻子,狼头上支起一双耳朵,狼嘴里又龇出一对狼牙,狼耳可戮可扫,狼鼻可钉可啄,狼牙可勾可撕,三节棍本身就兼备了软硬两种兵器之长,再加上这样一对狼头更是有了钩`叉`刺等兵器的好处,再加上这棍子系精铁打造棍沉力猛劲霸道!更有一个老头,他双手空空,一张脸上却挂满了环:两只眼皮上各挂了一枚金环指环大小,耳垂上挂着一对银环杯口大小,两腮上挂了一对铁环和一对铜环,铜环有碗口大小,铁环却足有桶箍般大,那一枚枚环挂在脸上,小扶看的心里都替他疼。
却见甲谷风雷微微一笑:“小兄弟请了。”
小扶在心里舒了口气:“老伯请了。”
甲谷风雷笑道:“第台昨夜在此庙中借宿,可曾见过一男一女?”
小扶道:“不知是怎样的一男一女?”
甲谷风雷道:“那男的,一身白衣,散发披肩,颇为瘦削,但身受重伤,行动不便;那个女的,很漂亮,也是一身白衣。”
小扶细细的想了一想:“确实有这样两个人。在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
甲谷风雷一惊:“中年人?”
小扶道:“他身背长剑,好像身怀极高的武功!”
“他是如何模样?”
“此人鬓发微霜,身材与我一般高。”
甲谷风雷眼前一亮:“那他们……”
“他们天亮前投东去了。”
“哈哈哈……”甲谷风雷忽然大笑,“有趣,太有趣了!”
小扶听的头皮发毛:“什么有趣?”
“哈,”甲谷风雷对着身后的七个老头道,“一个老头子,竟被一个小娃娃给骗了,骗得心惊胆寒,竟召集了帮中诸大长老前来相助。你们说有趣不有趣,可笑不可笑哇?”又回头对小扶道,“你虽尽量装的懵懂,但你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却与昨夜的扶摇以一模一样,方才你还想搬出扶摇来吓我,说什么‘他的身材与我一般高’我仔细一看却发现你不但你不但身材像扶摇眼睛`鼻子`耳朵`嘴都像扶摇。尔后我又问你郎开二人的行踪,你不假思索的告诉我‘他们投东去了’可是你忘了,今夜大雨,门外的脚印清楚着呢!它们可是没有一个是向东边去的呀!所以,我断定你是在骗我,也更加确定了你就是扶摇的猜测。这才想起昨夜你虽出头,却尽量避免与我等交手,那一剑三痕虽可算绝技,却入石不深只伤皮毛。而那个黑衣人,不必说定是你的帮手,你二人在合演一出戏,若不然林中怎会忽然没了他的尸体?至于那‘搜神无形剑气’定是你二人杜撰而来。哼,说说吧,你究竟是谁?”



作者: 兼丹    时间: 2019-5-3 14:20
            暖贴完毕,华丽丽的飘走~
作者: 萦唸苎    时间: 2019-5-3 14:21

小扶苦苦一笑:“这位老伯,您喋喋不休,我却一句也听不懂。您不是误会了吧?”
甲谷风雷冷笑:“哼,你是不想认了,不过,老头子向来有个习惯:一旦怀疑上一个人,宁可错杀,决不放过!”
小扶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他苦笑道:“既然这样那您根本不必知道我是谁;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了!”如果此时小扶说自己是扶摇的儿子甲谷风雷怎么会信呢?而甲谷风雷既然如此兴师动众显然是要显然是要孤注一掷,就算今夜扶摇果真在此也不免一番恶战。
甲谷风雷怒道:“说,你是不是‘七残八废’的手下,你们是不是受了‘七残八废’的的指示前来解救郎开,‘七残八废’究竟在哪里,本帮的镇帮之宝‘重生大法’到底是不是在‘七残八废’手中,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等反叛的消息,帮中可还有他们的人?说!”
小扶身子一颤,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七残八废’、‘重生大法’都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郎开似乎并不是一个值得去救的人,但,也并未罪大恶极到必须要杀的地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甲谷风雷冷笑:“哼,这样的话,我昨夜就听腻了!”
小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太蠢了!”手缓缓移上剑柄。
这个动作让甲谷风雷暗暗惊心:他一直摸不透这个少年的真正实力,虽说,昨夜这个少年一直避免与自己真正交手,但那一剑三痕的绝技,却着实叫人心寒。而如今,自己已然揭穿了他假扶摇的身份,他竟然还能如此镇定。一个普通的少年,若非身怀绝技怎能如此沉着?难道他的武功果真十分高绝?那所谓‘搜神无形剑气’果真是他凭空杜撰?不,如果他真的是身怀绝技,那昨夜又为何还要冒充扶摇,为何不以真实本领慑服我等?为何还要与人合演一出障眼法?也罢,先叫人试试他的手段!
甲谷风雷干咳一声:“我们八个老头子欺负一个小娃娃本就是令人笑掉大牙的事,若是再来以多欺少,那就更不是东西了。诸位,谁先来领教这位小兄弟的剑术哇?”
“我先来。”
此言一出,小扶心中犯疑:“明明是八个老头子,哪里又跑出个老太太?”定睛一看,不觉好笑,“原来是个‘阴阳人’来了。”
却见那“阴阳人”拔出腰间的缅剑,行向小扶,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家伙可真俊啊!”
剑光一闪,小扶只见一截剑尖,毒信般吞吐而来,快的无可招架,小扶心想:“这一剑之厄怕是遭定了!”
却不想那剑尖却在他面前一寸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只听“阴阳人”笑道:“多么俊的孩子啊!我怎么舍得往你脸上招呼呢?”
小扶明白“阴阳人”这一剑意在试探,由于他骤然发难,且招式奇快绝伦,自己根本不及作出反应。所以他并未探出自己的底,这才不敢贸然下手。
而此刻“阴阳人”的心里却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在我这一剑面前竟然面不改色,分明是身怀绝技!大意不得!”
在这个世界上阴阳人其实并不少见,而大多数阴阳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欺软怕硬,越是欺软的就越会怕硬,阴阳人分不清小扶究竟是“软的”还是“硬的”自然就不敢贸然的“欺”或“怕”了。他现在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脑袋发热,竟先来挑战这小子呢?
只见小扶嘴角微微上扬,大有游刃有余般的快意。阴阳人心中一寒:“该不是自己先前试探未成,反露了自家的底吧!”
小扶摇了摇头道:“你如果再出剑,必死!”
阴阳人硬着头皮发了一声冷笑。
小扶继续道:“你的剑成于快,也失于快。要保障这一剑的速度,则必须将全身的力气与精神都集中在这一剑上。而你周身上下在那一瞬间露出了多少破绽,你知道吗!”
“阴阳人”心里像光着身子站在雪地一样的冷——小扶说的恰是他这一剑的软肋所在,他平生数次大险也都是因此而起。此时这个破绽又被小扶道破,他怎能不心寒?但,毕竟对方只是个娃娃,他强自镇定:“那又如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根本……”
话还未完,却听小扶冷笑道:“‘唯快不破’确实是一句真话,却也是一句害人不浅的话!你可以快别人也可以快,你确定没有人快过你吗?你练了十年别人就不可以练十五年吗?你有天赋别人就不可以比你更有天赋吗?你技艺娴熟,别人就不可以机灵敏捷吗?”
“阴阳人”心里的寒意一下子蹿到了头皮:“那你也……”
“所谓无招胜有招、大象无形‘搜神无形剑气’,不用实剑,剑气一出,无形无质,我周身固然全是破绽你也不敢功我因为你不知我杀招伏在何处,也不及功我,因为这剑气无形且快,他们早扑向你的破绽去了!”
“阴阳人”连脚指头都冷了!
此时却有一个雷霆巨喝响起:“老十,”是甲谷风雷,“你他娘的蠢蛋!他在拿话诳你你听不出来呀!”
甲谷风雷是想喝醒“阴阳人”,却不想“阴阳人”此时心中不安到了极点,这一喝无异雪上加霜。
甲谷风雷兀自不觉:“别听他废话,快上!”
小扶叹道:“唉,你们同来,你何必害他!”
“阴阳人”一惊,想起了甲谷风雷平日对自己的颐指气使,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他更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自己被当成了试刀石。
小扶大喝:“搜神无形剑气!”
“阴阳人”心胆俱裂,只觉一股剑意自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已迫近肌肤,又见小扶脸涨的通红,分明还有大招将要施展。什么剑术,什么唯快不破, 就连他那把剑他也不知道向哪里去找了!
而在此时,寒光一闪,小扶拔剑。
“阴阳人”兀自怔忡,心道:“不是‘无形剑气’吗?他干嘛还要拔剑?”
却听小扶的声音带着无限感慨:“你本可不必死的!”
“死?”阴阳人大惊,“我死了,我死了吗?我已被杀了吗?”
“蠢货!”甲谷风雷怒不可遏,“你还活着呢!”
“我还活着?我,我还活着吗?只见一片银光在脸上炸开,一剑三痕:一在眉心,一在人中,一在咽喉。此三处同时受伤,安有幸理?
阴阳人看到自己咽喉上喷出来的血,他明白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他望着甲谷风雷怔怔道:“原来,你真的骗我……”他最后的说话到此为止。
一个不自信的人却偏偏练快剑,他死的不冤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阴阳人”被小扶唬的一愣一愣,甲谷风雷等却看的明白:小扶只是嘴上能说,真是本领实在稀松得很,他或许也懂得一些旷世绝学但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但老十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这令甲谷风雷怒发冲冠:“杀了!”
音未落,一只狼头棍已然发动,狼头上支起的那双狼耳,直向小扶刺去,快而且猛,小扶手中有剑却不敢贸然去挡,小扶身下有腿却不知如何去躲。
只听“砰”的一声,一支短杖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将那狼头砸下。短杖断作两截。
甲谷风雷心中一动:“‘玉女芙蓉杖’!难道是他?”

第五章 【梦碎】
只听门外一个温纯的声音道:“甲谷风雷,你好哇!”紧接着锦袍人便走了进来。
甲谷风雷“呀”了一声,道:“真的是你?”
锦袍人笑道:“一别经年,我送你的礼物,想必你还带在身上吧?”
甲谷风雷恨声:“当然,八年前你在我左肋上印的那一掌,至今牵累着我。”
锦袍人道:“司徒晓花呢,他还好吗?”
甲谷风雷“哼”了一声:“蒙你所赐,他胸口的锥心之痛发作起来毫无定期,八年来一直不敢放手与人大战。”
锦袍人笑道:“这样,他岂非就能少做点恶?善哉,善哉!”
甲谷风雷一声冷笑:“老头子,今日兴师动众,本来想狙杀扶摇,不想扶摇没碰上到遇见了,你这个老对头。”
锦袍人一笑:“看来今日不免一番恶斗。”
甲谷风雷道:“你也可以跪地求饶,若我们高兴,你留下一条手臂,保的性命而去也不妨。”
锦袍人大笑:“你们?不值不值。”
甲谷风雷疑道:“不值?”
锦袍人道:“你们根本不值我一条手臂。你们‘狼努’的所谓‘十大长老’除了夏慧星可称一代英雄,其他自司徒晓花以下皆是些酒囊饭袋而已。”
此言一出,甲谷风雷身后的老头们都面现怒色,但方才听二人谈话,分明这锦袍人曾在八年前重创了甲谷风雷和司徒晓花二人,众人一念及此哪敢轻动?
却听甲谷风雷道:“哼,七对一,你就算再厉害也终究会死在我们这一群酒囊饭袋手上!”
锦袍人道:“早就听说你们九大长老全到齐了,司徒晓花呢?”
甲谷风雷道:“司徒长老坐镇帮中,他没有来。”


作者: 侈胃乡    时间: 2019-5-3 14:21
            我对女主有意见,名字不衬,还有她对男主也忒痴心了
作者: 淅妞瑾    时间: 2019-5-3 14:22
甲谷风雷这名字有点意思
郎开,叶开
作者: 蒯冰洁    时间: 2019-5-3 14:23
甲谷风雷“哼”道:“少废话,一起上还是车轮战你自己选吧!”
锦袍人笑道:“与你们还用讲这些吗?讲下了你们会遵守吗?”
甲谷风雷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用我们喜欢的方式与你决一死战!”
锦袍人四顾了一下,目光落在小扶脸上,道:“这庙中空间太小,咱们出去打。”
甲谷风雷略一思索:“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锦袍人一笑:“那你们请先把。”
甲谷风雷大旗一甩:“那就谢了!”率领其余六名长老出了庙门。
小扶便对锦袍人道:“燕叔叔,我去帮你。”
锦袍人一笑:“帮你自己吧。”
说着中指一弹,小扶顿觉有一股内劲自眉心刺入,径自入口,经喉入腹,流向五脏,五脏皆平,又至六腑,六腑尽舒。小扶心中一喜,正欲躬身相谢,却又猛然发现这股内劲又将自己周身所有关节锁住,动弹不得了。
锦袍人笑道:“这便是‘死功’,‘凤凰涅盘,死而复生’它既可以助你疗伤又可提高你的内力,不过它也会困住你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你只管运气调息,自我疗伤便是。我虽未必敌得过他们九人联手,但一个时辰还是撑得住的,你好自为之。”他微微一笑,走了出去,反手将庙门关上。
走出庙门才发现原来天已大亮,雨过天舒,一轮血红色的朝阳在东方冉冉升起。轻柔的晨风吹在人身上,清凉凉很是舒爽。锦袍人只觉浑身轻快,灵魂好似霞举飞升,又觉此生三十余年从未如此轻快过,不觉吟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甲谷风雷冷笑:“我看‘送你上西天’还差不多。”
锦袍人道:“你们这些东西,真是太没有诗意了。”
甲谷风雷道:“那你就慢慢体会这死的诗意吧!”
锦袍人大袖一甩:“且让我看你们如何出手。”
众长老各自掏出各自的兵刃齐道:“一起上吧!”
“不,”甲谷风雷大手一挥,“老八你先来!”
那个使判官笔的,闻言一怔:“什,什么,我先来?”
甲谷风雷剑眉一竖:“嗯——”
老八口气一软:“好,我,我先来。”他心里早吧甲谷风雷骂了千遍万遍。他虽不曾与锦袍人交过手,但听方才甲谷风雷与他的一番说话,足见锦袍人的武功非同小可。这老八的功夫在现存的这群长老中,除了老九之外,就数他最低。也不知甲谷风雷那根筋不对竟要他打头阵。
老八自知武功与锦袍人相去甚远,一出手便使出了杀招,一对判官笔翻卷的既灵活又有劲道,却见他左手中笔劈空裂风罩住锦袍人,隐隐似是往他“天柱”、“神阔”、“巨奖”诸大穴上罩来;右手中笔轻灵婉转在锦袍人左胸群雪上游移;而且,内行的都看得出来只要他笔锋一转便可取锦袍人的背心死穴;若他将臂稍一上举便可以笔端袭锦袍人的双太阳穴。这一招招中有招,招招杀招。
锦袍人哼了一声,右手中杖出手横扫——他的左手杖已折在狼头棍下,只剩这一根短杖了——杖风呼呼四散,摇撼得四周花树枝条乱颤,木叶萧萧响,方圆一丈内所有的事物,似乎都笼罩在他的杖风之下了。杖风一卷,“啪啪”两声,杖先是打在老八的右手笔上,力道不减,又带动他的右手笔一道格在他的左手笔上。顿时,老八在这一对判官笔上蕴的所有力道和变招都被这一杖消于无形。杖一转,当空一扫,朝老八顶门劈下,其力道之威猛,速度之迅疾。势不可挡。老八手忙脚乱,一时找不出招式招架,值得将身一屈,向后一跳让过这一杖。甲谷风雷气得面色铁青,心道:“这老八也太没用了,仅一招就被逼出这等洋相。”头一扭,对着那使三节狼头棍的道:“老九,你去。”
“你去”是什么意思?是让老九去帮助老八吗?可老九这一去,却不见了踪迹他去了哪里?
老八此时已被锦袍人的短杖逼得毫无还手之力。锦袍人抖擞神威,手中杖高举,正要朝老八顶门劈下,却听刷的一声,一柄飞刀已钉入他的背肌里。锦袍人心中惊怒,手中杖当空一折,向后脱手飞出,只转入密林中一棵柳树之后,只听一声惨呼,一个人从柳树后面跌了出来,手中三节狼头棍横交于胸,似是要挡住锦袍人的那一飞杖,那飞杖却以穿过棍子,抵在他前胸上,他口大张一动不动,许是死了。与此同时,老八趁锦袍人应付背后暗算之际,双笔一翻,倏地向锦袍人脖根下插去。锦袍人吼了一声,双手一举,攥住老八双腕,用力一拧“咔擦”两声老八双腕齐断。锦袍人双掌一翻,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劈在老爸双肩上,老八双肩受痛,双笔脱手。锦袍人大喊一声,双掌平伸向老八胸前一送,扑的扎入他肋间,指一曲向外一带,只听“咔咔”两声,锦袍人自老八肋上各折下一根肋骨,抽出来,出手如电,将这两根肋骨插入他脖根下,转手在他胸前拍了七八掌,又一拳擂在他胸骨上,老八整个胸膛都被打的瘪了下去,锦袍人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倒飞出去,仰躺在地,不死也活不成了。
甲谷风雷一声大喝:“他受伤了,大家一起上。”
其余四位长老一声答应,齐齐卷了上来。那个满脸是环的老头将脑袋迎风一抖,脸上的环一枚枚脱落下来,只见他双手在空中抓了几抓,一阵金属相撞之声,却见他眼皮上的小环套在他的中指上,耳朵上的银环套在这对小环上,而后,鼻上的铜环、脸上的铁环也环环相扣练成了一对连环,套在他双指上环作为一种兵器,在江湖中并不鲜见,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多年前那位惊艳绝才的古前辈创的“多情环”。据说这“多情环”一旦沾上对方的兵器便将其死死缠住不放,就像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一样(见古龙“七种武器系列”之《多情环》)。但即便难缠如多情环,也只是一对双环,而这个人确是使了一对连环——无疑是个装兵器的口袋了。甲谷风雷喊了一声:“动手。”自己却闪在一边。
刹那间,一对刺,一口钟,一柄弧形剑还有那对连环齐朝锦袍人招呼过来。锦袍人抄起一支判官笔,当空一扫,那对峨眉刺首当其冲,被笔风一卷把持不住,脱手飞出,锦袍人右掌拍出“啪”的击在那口钟上,钟面当即便瘪了下去,锦袍人夺钟在手,整口钟被他揉搓成一个铁坨,他五指箕张,那铁坨忽的飞出,击中它主人的胸膛,这老头吐血一口向后倒去。那使连环的老头大喊一声,双环一扫,左手环卖个虚招,右手环一卷套住锦袍人的判官笔。一柄弧形剑又当此时袭到,划向锦袍人持笔的手,锦袍人聚力收笔,使连环的力贯连环,锦袍人的手只偏了一偏,那柄弧形剑便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血口,手中笔被连环一扯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飞。
猛听一声大喝,那个使峨眉刺的伸着双掌向锦袍人拍过来,锦袍人掌功卓绝怎会怕他?亦提起双掌,朝他这一双掌拍去。却不料,那使刺的掌到半途竟化而为拳,掌化为拳也还罢了,他却又将拳一转以一双虎口来接锦袍人这一双掌,锦袍人的双掌排在他这双虎口上“咔”的一声,他虎口开裂剧痛钻心,同时锦袍人深厚的内力,撞得他心血陡涌,真气逆走,反噬自己的五脏六腑,他吐血一口,直觉痛贯心肝。但是他再痛也不如锦袍人痛——锦袍人的一双掌已被一对尖刺穿透——他的双掌刚拍在持刺人的虎口上一对尖刺便从持刺人袖中飞出被他攥在手里——锦袍人双掌上贯了巨力,这一拍正拍在这一双刺上,他的双掌便被整个的穿透了。锦袍人大吼一声,双掌急收,同时右脚踢出一脚将持刺人踢得倒飞出去。同时,他左手的食中二指夹住右手中刺,右手的食中二指夹住左手中刺,猛地一把,刺拔出,血飞溅,锦袍人四指一弹,将这一双刺送入持刺人小腹,持刺人吐血一口,跌在地上。

作者: 池楚洁    时间: 2019-5-3 14:24
            金小开
作者: 璞辏    时间: 2019-5-3 14:24
            支持一下
作者: 池楚洁    时间: 2019-5-3 14:25
飞刺出手的那一刹那,一柄弧形剑带着弧形的光朝锦袍人劈下,锦袍人身子一侧让过那剑,却不想一枚环当空飞来“砰”的击在他脑袋上,同时弧形剑也刺中了他的右腿,而后他又模糊看到,那个使瘟钟的抡一双肉掌,左右开功取他两太阳穴而来。锦袍人攥了攥拳头剧痛令他的脑袋豁然一醒。他猛地将两只前臂一举格住那一双掌,肘一弯绕住持钟人胳膊,跃起身来左右两个膝盖一前一后间次撞上持钟人小腹,持钟人吐血一口,被撞飞出去。锦袍人臂未收冷不防一双连环飞至,套住了他的一双掌,环环相扣拆解不得。持钟人将环一扯向那使弧形剑的大叫:“将他一双掌剁了!”弧形剑当空劈下。持环人与持剑人此时都盯着锦袍人的一双掌,他们同时看到锦袍人的双掌先是猛地一攥而后又猛的五指箕张,他们惊奇地发现锦袍人的双掌中忽然爆出了一蓬箭——血箭——锦袍人的血自他双掌上如箭般爆射而出,飞射在两个老头的头上。二人的脑袋猛地一个后仰,只觉有人在他脸上打了一记狼牙棒。二人身形踉跄着后退,持环人一退,他的环也自锦袍人手上脱落。锦袍人身形一赶,又在二人小腹上各印了一掌擂了一拳,二人口吐鲜血跌坐于地。锦袍人正欲抢攻,却忽觉有一根三节棍将他身子箍住,一对狼鼻已钉入他的肋骨,两双狼牙正在撕扯他的胸肌。那个使三节狼头棍的手握双棍将他死抱住,头一扭向着身后的甲谷风雷大叫:“得手了!”
“干得好!”音未落,锦袍人忽听背后那人一声惨呼,又感到他身子猛地一抽。而后,锦袍人又感到背后剧痛,似有一件粗大的硬物顶入他的身体,然后他便看到一面血红色的大旗从他小腹“飞”了出来,血喷如爆,锦袍人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倏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整个身子软瘫无力,无法支撑。同时,箍在他身上的狼头棍也无力的垂下——这个使狼头棍的方才死死抱住锦袍人,甲谷风雷的大旗若不先穿过他的身体是不可能透锦袍人身体而出的——持棍人挣扎着转过身怒瞪着甲谷风雷。
甲谷风雷却笑道:“他只要双臂一震,你就会白白的死去。我这么做是想让你死的有价值些。”那使狼头棍的跌在地上,喉里“咕咕”作响,挥着双棍朝甲谷风雷爬去,目眦尽裂,怨毒如火。
甲谷风雷笑的很轻朗:“若不是我告诉了你他出手的方式,让你提前做好了预防,你方才就毙命在他那一招飞杖之下了。我让你多活了不少时候你不该这么瞪着我。”他这话一说,那个使棍的便真的不再瞪他了,因为他已经死了——虽是死不瞑目,但那一双眼睛里除了死气什么都没有了——这回他是真的死了。
锦袍人终于站立不住了扑地跌在地上。甲谷风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取回大旗“哼”了一声,大旗向着庙门一招,庙门被劈的粉碎。小扶乍见门外情景,心中一震,整个灵魂在躯壳里发起抖来,恨不得将甲谷风雷剁做七八段,怎奈浑身受制动弹不得,甲谷风雷一声冷笑挥手发一面飞旗直戮小扶面门。
猛听得身后一声虎吼甲谷风雷在小扶的瞳仁里看到锦袍人自地上一扑而起,手中抡一件流星锤似的兵器直击甲谷风雷后心。此时,甲谷风雷飞旗刚刚出手,他心中一动,又抄出一面飞旗反手飞出。不想,锦袍人却将手中那件兵器当空一轮脱手打飞,掷向甲谷风雷头顶,自他头顶一飞而过,后发而先至,正落在击向小扶的那面飞旗上,将它打落。那兵器摔碎在地上爆出一蓬淡黄色的花粉,被风吹散,一阵阵花香弥漫——原来,锦袍人这件流星锤似的兵器正是“养蝶人”赠予他的那只镂空的银香球。
锦袍人用香球打落了击向小扶的飞旗,击向他自己的那面却结结实实钉在了额头万幸他功力深厚,小旗只进了一寸半。甲谷风雷心中一恨,怒道:“看你还有什么法宝!”又向小扶发了一面飞旗,只听一声低吼,有一件巨物忽地掠过甲谷风雷头顶挡在小扶面前。那一面飞旗夺得钉入此物后背。甲谷风雷眼前一花一时也看不出锦袍人这回又扔出了什么物事,只是方才这物事自他头顶上一飞而过时似有几滴液体滴到他头上,甲谷风雷往头上一摸,原来是血。甲谷风雷细细的向前一看,恍然大悟,原来,这次被锦袍人“扔”过来为小扶挡住飞旗的正是锦袍人自己。甲谷风雷大怒:“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对着刚刚赶上来的四位长老喝道:“暗青子,一起打!”
小扶便看到有无数暗器破风而至,齐打向锦袍人。小扶心中大惊,无奈身不得动,口不能言。锦袍人不动,暗器破空之声,密如细雨。在锦袍人背后还有许多小扶看不见的暗器。锦袍人攥住小扶双手小扶感觉到暗器打入他身体与他内力相撞时引起的震荡。锦袍人嘴里溢出一口血,微笑道:“你是个,充满希望的孩子,我虽是个失望的人却不愿放弃希望。”小扶又听到无数暗器钉入皮肉的声音,锦袍人身子一颤:“夏晓依就在向南不远的密林里,逃出去……一定要就她……”锦袍人紧紧攥住了小扶的手,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温热的气流,他大吼一声,抱起小扶的腰身形一转将他塞入神案之下,又一把将神案拖倒挡住小扶的身体。随后,他大喝一声,猛地回身身体里那股巨大的、温热的气流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岩浆也似喷薄而出。甲谷风雷一见大惊,急向后掠,一面大叫:“快退后!”本来在五位长老中他冲在最前头,这句话一喊完他已退到了最后头。但,同时他也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劲力已将他全身迫住。甲谷风雷大叫一声:“不好”其于四人也受到了同样的攻击,动弹不得。
甲谷风雷大叫:“说话,说话,不停的说话,千万别静下来。”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风雷长老,我,我怎么忽然有一种很欣快、很宽慰的感觉……”
“像,像在云里飞……”
“尽量,不要去感觉它。现在感觉越快活,待会儿就越痛苦!”
“三长老,这究竟是,是什么武功?”
“这,‘求不得神功’!”
“从未听过什么‘求不得神功’!”
“‘七苦神功’总听说过了吧?”
“‘七苦神功’那不是‘枯禅寺’碎梦大师的绝技吗?他怎么会?”
“他就是,碎梦大师仅有的两名俗家弟子之一,是‘七苦神功’唯一的传人。”
“他竟会是,碎梦大师的徒弟!”
“不对,他既有如此厉害的武功,为什么等到现在才用?”
“这‘七苦神功’即可救人亦可伤人,但,用之伤人时身上不可有半点内伤,否则便会死的很惨。他今日一早便受了内伤!”
“那他现在……”
“是啊,你想不得好死吗?”
“啊,碎了,是什么东西碎了?”
“啊,我好苦!”
“说话,说话,不停的说话,不要安静,不要集中精神……啊——”
“不要走,不要走,啊,啊!”
“说话,说话,说话……”
“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
“什么都行,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说,说,甲谷风雷,我,我操你祖宗……”
“你,你混帐!”
“啊,司徒长老呢?他怎么还不出手?”


作者: 嗑机    时间: 2019-5-3 14:26
第六章 【花,蝶】
花在飞,却越聚越多,漫天而舞,齐向锦袍人袅娜过来。锦袍人面色越来越黯淡,甲谷风雷等却渐渐轻快起来。飞花袭向锦袍人,每一瓣飞花都裹着一层霸道的劲力。飞花已渐渐绕住了锦袍人。锦袍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然他大叫一声,双臂一招,那群飞花抖了一抖,劲力依然霸道。
“司徒人魔!”这四个字是和着四口血从锦袍人口中喷出来的。
密林中传出一阵朗笑:“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你不懂偷袭的艺术——偷袭,未必要在敌人最危险的时候发起,因为一个人最危险的时候,恰是这个人最难对付的时候。偷袭,应该在敌人身心俱疲又专注应付眼前之敌而且已占了上风的时候发起。因为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千辛万苦,累了、伤了,而且眼看就要胜利了——心下正懈怠。这个时候,你突然来一招偷袭,嘿嘿,效果往往比落井下石、上屋抽梯更好。嘿……嗯?怪哉!哪来这许多蝴蝶?”
锦袍人大喝一声,又一口鲜血喷出。
“砰”的一声庙中神案四分五裂,小扶暴起手中剑掷出击入那花海中。剑入花海却如纤羽入了大海一样,涟漪也没溅起一个。小扶喝了一声,赤着手便要上前。
锦袍人大喝:“一个时辰已过,你快走!”
小扶犹豫不前。锦袍人斥道:“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夏晓依,走!”小扶一怔,在这一怔之间,那漫空而舞的瓣瓣飞花齐向中间飞聚,聚成一个狼头,狼头张开一张大口,鲜红的狼头鲜红的大口一口朝锦袍人咬了下去。锦袍人见小扶非但未逃反向这边冲过来。大惊,“滚,送死而已!
“可……”小扶咬牙挤出了一句话,“可我是扶清源!”
锦袍人心中一震,却见小扶双拳横抱胸前隐隐现出一种只有满月时才见得到的光辉。锦袍人心念电闪:“难道?”却见小扶双拳齐出,双拳之间隐隐有一个惨淡的月亮若隐若现。“轰”的一声月亮自小扶双拳脱出,袭向狼头,狼头一震,如巨石落入水面般起了涟漪,同时却又一股反震之力荡出,小扶避之不及,被这股力道扫中口吐献血,倒地不起。
锦袍人气急攻心,又一口鲜血喷出,扑地将群花中一只蝴蝶打落。锦袍人心中一动:“奇怪,这里怎会有蝴蝶?”仔细一看,脑中灵光一闪,登时心中豁朗,不觉长笑出声。
司徒晓花“咦”了一声,道:“哼,我就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所谓性情中人。为什么会有人微笑着咳出血来,为什么会有人对杀他的人报以微笑,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爱上毁掉他一生的女人,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些事做起来很苦还会有人不惜一切的去做?我搞不懂,也不想搞懂。笑吧,这是你最后一次笑了。哈哈……”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那些蝴蝶可真煞风景,我司徒的花只有我司徒才能……”他又顿住,不过这次却并非他有意顿住的。
“嗯?”司徒晓花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颤抖,“剑气!好强的剑气!”他扬声道:“背后使剑的是谁?”
无人应答,司徒晓花有些想发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在他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背后有人。而且还是个高手,更重要的,还是个敌人!
司徒晓花受不了了,他低哼了一声内力一收,劲气一凝,一下子转回身,他惊呆了:“如何如何?背,背后无人!”背后无人有时会令人觉得很轻松,但,司徒晓花此时却很不轻松。因为他刚一转身,本来逼住他后背的剑气便逼住了他前胸,令他觉得很气闷。更令他气闷的是他居然还不知道这剑气来自何人:“难道使剑的人还在我的视野之外?难道间隔如此之远他便可以剑气迫住我全身?”
便见密林中飘出千万线金芒,纤细如柳丝,弥散如烟雾,若有若无之间。
耳中便闻一声龙吟:
“铮——”
这一声清昂沉静,婉转悠长,如那潺潺溪流划过河底光滑的卵石,在微风的抹挑之下汩汩东流;忽然铿尔,龙吟之声专急,如瀑布飞湍,猛浪扑岸,涵淡澎湃,悲回往复,回旋不觉;猛然一声似从天来,飞流直下,银河倒挂,跌至崖见,忽又弹起,银珠崩落,灵光跳脱,清越激昂,久久不绝。
司徒晓花只觉全身动弹不得,那道道金芒浑似一刃刃刀锋切割在他的肌肤上。
金芒愈盛,司徒晓花颤道:“气若游丝,力如奔雷,气动剑不动,人意静而剑意动。这招是‘猫暖衾中,意在花间’!”
言未已,在道道金芒中乍现了千百只“蝴蝶”这蝴蝶不是真蝶,这蝴蝶在江湖中有一个独有的称谓叫“剑蝶”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的剑法能幻化出剑蝶。
剑蝶都是金色的,金灿灿的剑蝶飞到司徒晓花的白衣上却如雪般消融了,而在转瞬间,在那剑蝶消失的地方,却又印出了一只只“血蝶”。司徒晓花只觉有无数把刻刀从自己的皮肤一直割到骨头上,在他的骨头上刻蝴蝶。他咬着牙道:“‘猫匿花间,顾盼蝶飞’是你,是你……啊!我的头,住手……”
“创”的一声,龙吟之声乍停,万籁俱寂。同时,小扶看到密林中忽然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花——血花,血花的花蕊是一颗人头,这朵花在空中一现,蕊落,花瓣散成雨。那颗人头在血花绽开的时候是黑色的,落地时却成了一颗白头,这人头上的一张脸,在花开的时候还是一张中年人的脸,落地时却已被皱纹刻满。
小扶呆了,他觉得那张脸好熟,死人头上的那张脸他似曾相识,即便是到了最后那张脸被皱纹刻满面目全非了,他还是觉得“这张脸好熟悉!”
“砰”一具无头尸体从密林中跌了出来。锦袍人看了看小扶喃喃道:“小扶,他好像你!”
小扶心中一震:“什么原来他是像我。”他忽然害怕起来,他忽然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像他那样?”他看了那颗丑陋的白头一眼,不禁打了个寒噤,别过头去。
甲谷风雷喃喃道:“‘猫暖衾中,意在花间’、‘猫匿花间,顾盼蝶飞’这是‘小猫扑蝶剑法’!来的是‘马头观音’总盟主‘养蝶人’他睁大双目极力朝那边望去。
却见那边厢行来一个轮廓,形貌还看不分明,手中一柄剑却是金光闪闪分外耀目。渐渐地这身影清晰起来,仿佛冰轮初上淡雅的清辉照了过来一样。众人这才看清那人身长八尺,远远看去似是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一袭白衣胜雪。这身形一现,他的人却从一泓月光化作了一朵白云,一朵在天边穿行的云,来得极快,却又很悠闲。
甲谷风雷在哆嗦,也不知道是刚才“求不得神功”的余悸尚未过去,还是被这新来的敌人吓破了胆:“这,这身法是‘朦胧澹月云来去’!”
那个使环的惊道:“难道是‘护卫团’中第七位高手牧逸风的绝技‘朦胧澹月云来去’?”
甲谷风雷道:“绝对是!”
话音未落养蝶人已似一朵白云般来到身前。甲谷风雷为之一窒。
锦袍人笑了一笑对养蝶人道:“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
养蝶人道:“你打碎了我送你的香球,碰巧我的‘无信花‘许久不曾开了。我的蝴蝶闻到这儿的花香,便飞来这里,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跟来了。”
锦袍人道:“你来的正好,正赶上救小扶。”
养蝶人叹道:“我来晚了,没赶得上救你!你于重伤之下施用‘七苦神功’无可救了!”
锦袍人挥手一笑:“那不重要!”他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来你应付这里很轻松。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说完他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着,走过“养蝶人”身旁养蝶人忽然一掌拍在他胸膛上。
锦袍人只觉心口一痛,便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斜阳朗照,蝶戏花间,还有蒙蒙细雨。锦袍人一笑:“‘花坞春晓’谢了!”
锦袍人消失在养蝶人视野中。
锦袍人留下了一排长长的血脚印,养蝶人的眼中充满了惋惜、不舍与哀伤他觉得,锦袍人把自己的生命拉的好长,他还有太多未做的事,太多未了的情,他的生命却已到尽头。
养蝶人回目怒瞪甲谷风雷,甲谷风雷心头一撞,道:“难道,你便是人称‘养蝶人’的‘马头观音’总盟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自觉不自觉地向上瞟,“人说‘马头观音’是‘护卫团’的后辈。今见你使出‘护卫团’高手牧逸风的绝招,看来传言非虚了?却不知身为总盟主的你却是‘护卫团’哪位前辈之后?”说着又向天上斜睨了一眼。
养蝶人却只是瞪了他一眼,回身扶起了跌在地上的小扶按了按他的脉道:“你用了‘抱月成残’?”

作者: 贷卑秀    时间: 2019-5-3 14:27
小扶点点头。
养蝶人责道:“你这孩子!‘抱月成残’是你山佑爷爷自行封印的绝技,对身体伤害极大。云暧爷爷都不敢轻易施为,你这有几条命!”
小扶道:“方才事态确实紧急!”养蝶人扶他坐下,一边在他背后推拿,一边说道:“所幸你只是无意中学会了一点皮毛,威力不大反噬之力也小。否则,你受其反噬再遭司徒晓花的‘狼噬毒花’之力反震,连我也救不了你了!”便将一股无俦的内力,输进小扶体内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小扶道:“虽说疼痛未消,却觉浑身有力内力又精进了一层。”
养蝶人笑道:“很好!”
却听那持刺人一声大喝:“养蝶人,我等知你武功高强。可你也别如此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我等五人齐上未必便输于你了!”合身扑上。与此同时,那使瘟钟的和使弧形剑的齐叫了一声:“并肩子上!”一个挥掌,一个挥剑便朝养蝶人卷来——叫并肩子上的只有他俩,所以真正并肩子上的也就只有他俩——那持刺人攻向养蝶人的只是一记虚招他已绕过养蝶人朝小扶扑去。
养蝶人摇了摇头迎着那使瘟钟的和使弧形剑的走去,三人相距已不过三尺撑掌的掌上青筋暴起,使剑的剑光吞吐剑芒灿若星辰。养蝶人负者手,月般潇洒,云般悠闲。距离又拉近了一尺半那双掌开始变红,那把剑剑光一吐如蛇般刺出。二人齐叫一声“嗨——”掌剑齐发,养蝶人依旧负者手,月般潇洒,云般悠闲。他撞在了二人的剑上、掌上只听一震骨头碎裂的声音,又见持剑人的剑柄抵在了养蝶人的胸膛上——剑锋去哪儿了?骨碎的声音是响自养蝶人的胸骨还是持钟人的臂骨?
只见养蝶人如月光一般自二人之间挥洒了出来,负者手月般潇洒,云般悠闲。他身后两个人,身形骤然顿住。
弧形剑的剑锋确实没在剑柄上,但也没在养蝶人的胸膛里,在离养蝶人尚有一尺之遥的时候这柄弧形剑便化作了万千铁屑在微风中飘飞。而持钟人的一双臂膀却已肉烂骨碎被挤压成了一个球。却听汩汩之声,甲谷风雷细看只见二人咽喉上各有一个花瓣形的空洞,鲜血汩汩流出。
养蝶人想去帮小扶,他看出小扶并非持刺人对手。他刚一侧身,正要闪入小扶的战团。却听那使连环的大叫一声:“一起拼吧!”养蝶人尚未露面就杀了司徒晓花,几乎没有就杀了两名长老。看来凭他和甲谷风雷两人的功夫是肯定打不过养蝶人的了,更枉论逃走。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那就只有拼了。
叫一起拼的只有他一个,所以一起拼的也就只有他一个。养蝶人急于救小扶,所以他准备速战速决,所以他挺出了剑。却不想那使双环的攻到半途却忽的身形一转,刷的向养蝶人身后闪去。养蝶人心道:“正好,先救小扶,回头再解决他。”一念及此他疾往前掠。却忽然见小扶对那持刺人笑了一笑。养蝶人心中一动:“看来小扶自己可以解决。”——小辈们可以解决的事情,长辈们通常不会插手。这是养蝶人他们处事的原则。所以,养蝶人便停下了步子。
却听身后一声:“看招!”便觉劲风扑至,似有一人自后飞来,已贴近后脑,养蝶人回身,他的剑也同时递出。他的目光和他的剑几乎是同时到了身后这个人身上。这个人双目瞪得大大的,一点神光也无,一对胳膊因为肉全被打烂骨头全被击碎又受到撞击而缩成一个球。他不是个活人,只是一具尸体。养蝶人剑一转,让过这具尸,他知道这是那使环的在以尸体作掩护,他本人一定躲在这尸体之后,所以他让过这尸体之后,便又是一剑刺出,但他想错了,这次来的还不是持环人,还是一具尸体——那弧形剑的尸体。养蝶人剑锋又一转让过尸体,而后又是一剑刺出,这回该把那狡猾的家伙给刺到了吧!不想这一剑,还是没有刺到人,刺到的是一枚环,确切的说是刺到一枚环的里面去了——也就是说他的剑被环套住了。第一枚环一套,第二枚紧跟着也套了上来,而后是第三枚,第四枚……另一只手的环也一并施为,一起套在了这一柄剑上,环环相扣,拆解不得——环是多情的兵器,一旦缠上就难分难解。使环的死死拉住环,生怕养蝶人跑了,他大叫:“三长老,快!”
甲谷风雷斜眼看了看天,一动不动。
使双环的愣了,养蝶人指着甲谷风雷对他道:“他比你聪明。”
持环人尚未回过味来,就听见一阵铁片相撞之声,而后,他便感到双手发疼,再然后便看到无数铁片自他手上脱落。
多情的环,无情的剑!
剑吐,环碎!
多情总为无情毁!
多情的环无法拆解,养蝶人不去拆不去解,他让剑气透环而出,贯以内力,震碎了这一对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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